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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联军总帐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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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攻秦,旗开得胜!干!”五爵相向,尽皆一饮而尽。

苏秦笑道:“诸君情中人,今但开怀畅饮,无得拘泥也,鱼鹿,来!”

“噢呀呀且慢!”申君晶莹光洁的象牙箸点着铜盘中红亮肥大的烤,惊讶地嚷嚷起来:“孟尝君啊,我楚国才鸽子般大,这齐国如何这般大个?这能吃么?”

“楚国倒有何物是大个儿了?”孟尝君哈哈大笑道:“你说的‘鸽子’,原是越。齐国呢,原是鲁。庄子说了:‘越不能孵鹄卵,而鲁固能矣。’说得就是这越小,而鲁大。越细瘦,宜于陶盆炖汤。鲁肥大厚,宜于铁架烧烤。这烤整可是我齐国名菜之首,保你肥酥软香,大快哚颐,油。来!象牙箸不行,猛士上手,哎,对了!”孟尝君两手抓住两只腿一撕,一口便去了半只大腿!

申君看得目瞪口呆,却突然拍案:“噢呀呀,来劲啦!”丢掉象牙箸,便上手大撕张口狼,几口下去,便腮边油噎得喉头咯咯响。众人便哄堂大笑,侍女使劲儿憋着笑意,连忙用打的汗巾沾拭他脸的油渍。申君‮摩抚‬着息道:“噢呀呀,好噎好噎啦。”孟尝君笑得连连拍案:“快,大葱!最,最是消噎气。”说着便拿起铜盘中一肥白的大葱,咯吱咯吱便咬了下去。申君如法炮制,一口下去却叫了起来:“噢呀呀,不也罢,辣死人了!”轰笑声中,申君揶揄道:“噢呀,齐人如此吃相,大是不雅了,诸位且看我楚国人如何吃鱼了?”说着拿起象牙箸,便扎住了铜盘中一条金小鱼:“噢呀,看好了,此乃云梦泽小金鱼,鲜清香,可偏是鱼刺极多了。”说话间几条小金鱼已被象牙箸分成若干小段。一段入口,只见申君文雅的闭着嘴,只是腮帮在微微动,银丝般的鱼刺便从他嘴角源源不断的了出来,片刻之间,几条小鱼竟是全部下肚!

四个人都饶有兴致的瞅着申君,及至鱼盘顷刻干净,竟是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看着面前的鱼盘,却没有一个人敢下箸。申君乐得哈哈大笑:“噢呀如何?你那大个儿肥,可有这般风味了?少不得呀,我要为诸位劳一番了。”说着对几个侍女笑道:“将案上鱼盘,都端到那张空案上去了。”又对自己身边的侍女吩咐道:“你去剔除鱼刺了。”那名黄裙侍女飘然过去,一刀一箸玉腕翻飞,须臾之间竟是连剔出四盘鱼。各座侍女捧回案上,盘中整齐码放的丝竟是丝毫不

“噫——!”最年轻的平原君长长的惊叹一声:“楚人如此吃法,天下还有鱼么?”哗然一声,帐大笑。苏秦悠然道:“民生不同,这南北便各有专,联体互补,便成天下了。”

“武信君此言,不敢苟同。”平原君笑道:“衣食住行出情,可不能成了一锅粥!譬如赵胜,生就的马烈酒,要是吃小鱼,饮兰陵酒,只怕一筐鱼一车酒也没个劲道呢。”

“噢呀呀,平原君一顿几多马?几多烈酒了?”

“看如何说法?草原与匈奴大战,一次战饭,马五六斤,烈酒一皮囊。”

“噢呀,一皮囊几多了?”信陵君笑道:“骑士皮囊,五六斤吧。”

“噢呀,都是赵酒么?”平原君大笑:“若是楚酒,冰天雪地中能有腔烈火?”

“噢呀好!赵酒一爵,干!”众人轰然笑应,一齐大爵饮下。

信陵君道:“为了这赵酒,楚国还和赵国打过一仗,申君可是知晓?”申君皱眉摇头:“噢呀大仗小仗不断,这酒仗,可是不记得了。”

“久闻信陵君战史,说说了。”孟尝君兴味盎然。

“我如何也不知道?快说说了。”平原君叩着长案催促。

信陵君悠然一笑:“五十多年前,楚宣王会盟诸侯,赵国没参加,却献了一百桶窖藏五十年的上等好酒,示好楚国。楚国主酒吏品尝后对赵酒大是赞赏,但却硬说赵酒藏期不够,酒味淡薄,责令赵国掌管酒食的宰人另送一百桶来。赵国宰人大是叫苦,反复申明陈年赵酒已经全数运来,赵国再也没有这么多五十年陈酒了。楚国主酒吏却以为赵国宰人不懂孝敬规矩,便使出了一个小小计谋。”

“何等计谋?”几人不约而同。

“主酒吏偷天换,将民间淡酒换装进赵国酒捅,搬上了宴席。楚宣王却是极为喜烈酒,及至饮下,寡淡无味,怒声责问这是何国贡酒?主酒吏惶恐万分的搬来酒桶,指着那个大大的‘赵’字说不出话来。楚宣王然大怒,认为赵国蔑视楚国,便兴兵北上,偏偏却只要赵酒五百桶。赵敬侯也发兵南下,针锋相对,偏偏就不给赵酒!”孟尝君不拍案:“噢嗬,这仗打得稀奇!后来呢?”

“后来?在河外相持半月,谁也没讨得便宜,便偃旗息鼓了,这便是旷古第一酒战。”平原君深深了一口气,轻声道:“为一百桶酒开战,匪夷所思也。”信陵君:“亘古以来,有几战是为庶民社稷打的?好生想想。”

“噢呀,这楚国主酒吏可是个小人,脸红了。”

“脸红何来?小人暗算君子,此乃千古常理也。”孟尝君笑道:“孔老夫子多受小人纠,临死前大呼: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

“噢呀呀,谁说这是孔夫子临死前喊的?偏你看见了?”举座大笑一阵,又借着酒话题大饮了一阵。苏秦笑道:“信陵君是准备了歌舞的,要不要观赏一番?”平原君立即接口:“不要不要!再好也腻了,听说孟尝君申君善歌,两位唱来多好?”话音落点,便是齐声喊好。

“谁先唱?”苏秦笑问。

“孟尝君——!”举座一齐呼应。

孟尝君酒意阑珊额头冒着热汗:“好!我便来。只是今难得,我也唱支踏青野歌。”

“好!我来琴。”信陵君霍然起身,便坐到了琴台前。

“齐国《海风》!”孟尝君话音落点,琴声便叮咚破空。孟尝君用象牙箸在青铜鼎耳击打着节拍,便是一声越的长:“东出大海兮,大海苍茫——!”别我丽人渔舟飘海国出远我故乡云遮明月星斗暗水天无尽路长长西望故土思我草房念我丽人我独悲伤忽闻丽人一朝去魂归大海永——人们听得入神,肃静得竟忘了喊好喝彩。

苏秦黯然道:“渔人酸楚,当真令人扼腕也。”信陵君笑道:“倒是没想到,孟尝君竟有如此情怀?”孟尝君连连摇手:“惭愧惭愧,我是跟一个门客学唱的,他把我唱得泪了。”平原君眼睛道:“好了好了,一篇翻过,该申君了。”

“噢呀,我是公鸭嗓,可没孟尝君铁板大汉势头了。”申君神秘的眨眨眼睛笑道:“我看呀,我用南楚土语唱一支。谁能听懂我唱的词儿,我就送他一样礼物,若举座听不懂,每人浮一大白。如何?”苏秦一指周围的歌女琴师与侍女:“那可得连她们也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