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围魏救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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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暗叹:看来,大姐夫明帝当初选对了国储,当今陛下宇文邕堪称一介明主…
齐王、王轨等奏禀翦除杨坚之计未成,见陛下仍旧决定聘定杨坚之女为太子妃,一时也无计可施了。
此事过后,王轨上朝时见遇皇太子,发觉太子对自己的神情骤然冷淡沉了许多。
王轨与齐王、宇文孝伯、尉迟运几人琢磨着,看来,他在陛下面前奏报太子“非社稷主”一事,已有人将话传给到太子那里了。
见太子这般锱铢必较,心狭隘,而且近些时以来,越发与郑译等一帮人过从甚密,几人越发认定这个嗣主难以担当朝廷社稷之重。
他们思量,像这般,太子每天被郑译等人围着,将来一天入承大位,他们几人的命安稳是小事,顾虑若朝国社稷也因此毁在他们之手时,无不忧心忡忡。
几人寻思了一番,觉得眼下想要陛下废除太子另立别人,也是行不通的事。末了,众人议定,请太子正宇文孝伯奏明陛下,使陛下设法调走太子身边的郑译等一帮小人,辅之以贤德之臣在东,近朱者赤,想太子远离郑译等人,子久了,为人处事,好恶亲疏等,自然会有所改变的。
为了社稷未来,孝伯思虑一番后,对武帝直谏:“陛下,皇太子四海所属,眼下德声未闻,志业未成,臣为东官属实有失责。臣请陛下妙选才学德行上乘之人,为太子之左右和师友,从而调护圣质圣德,使太子有所进取。如或不然,恐悔之不及。”知子莫如父。
武帝岂不清楚自己这个长子并非隐忍含蓄,雄心远大之辈?今闻孝伯奏报太子的不足,思量只因早年自身尚不自保,并未顾得上及早教导太子,而遍视诸子当中,太子身为长子,虽说才志平平,然而其余诸子更在幼年,眼下,他实在看不出哪个比太子更有些出息的。
因心中烦闷,又无良策,便有意回避话题,转而夸赞孝伯:“唉!郡公之情鲠直,勉力奉公,颇有家风。”孝伯见陛下转了话题,又道:“臣请陛下多选品行端正,才学丰富者伴随太子左右,以促太子早成大器,愿陛下三思。”武帝道:“品行端正,才学丰富,朕尚未见有超过郡公者。请郡公勉力而为,全力扶持太子吧。朕可另再请尉迟运为右正,郡公文经过人,尉迟运武略优异,二公一并辅佐教导太子,朕又有何不放心?”孝伯不似王轨的情梗直,说话点到为止,见陛下这般安排,也只得作罢了。
皇太子宇文赟与郑译的好,其实原也是颇有缘故的:十几年来,郑译一直在陛下的幕府效力,他是看着太子长大的。郑译虽情中有轻浅的一面,却也有着文人的单纯和童心,太子幼年之时,便常领着太子在园中玩耍。又因郑译儒学和音乐过人,相宇文护擅政期间,郑译与陛下虽不谈朝廷军政,却也常与陛下琴棋书画、谈古论今,为陛下排遣了许多的抑郁。而太子从小也喜听郑译弹琴咏,小小年纪便跟郑译弹得一手好琴,会背许多古诗。
六艺之中,琴弈诗歌毕竟占了两项,为时下君子必不可少的修身养之术,陛下自然喜。
当初太子还未被册为太子之时,获悉郑译与自己一直心仪的丽华的父母杨坚、独孤伽罗两人是儿时同窗,闲暇时,总向郑译打听太子妃丽华喜读什么书,抚什么琴曲,平时情如何,好恶什么等等,郑译自然是知无不言。
有时,太子得了什么稀罕东西,想私下相赠时,又不好冒然到随国府去见,便会托郑译悄悄捎出去、赠与丽华。
郑译自然乐意效劳。
陛下亲政之后,以郑译的过人才学而任为太子东伊,希望太子能跟他实习六书和音乐。太子少年顽皮,越发与为人随和幽默的郑译彼此投机了。
然而,在王轨等人眼中,郑译统不过是一介无大志,只会弹琴歌赋的酒徒罢了。一国储君的太子竟与他这样的人物亲密无度,物以类聚,只怕太子也将成为他那样的浅薄之人,因此才心生嫌忌,并对社稷未来的忧患。
这年早二月,西部边境急报发至京朝——吐谷浑结集数千兵马进犯大周边境,眼下已越过西倾山,扰犯渭、河二州边地百姓,掳掠人口牛马,请陛下援兵讨伐。
太子册定以来,武帝为使亲历军政,率部巡视时,便留太子监国,实力理政。这次吐谷浑犯边,武帝希望皇太子能亲历一番兵事,故而,特意诏命他率军前往平敌。
此番太子出征,武帝专门委派了宇文孝伯和大将军王轨二人同辅太子。诏敕军中进退兵事,俱由孝伯和王轨二人决断。主帅太子只是坐镇而已。
接到父皇诏命,太子实在兴奋难抑!
前些子,有人曾对太子透,说父皇当着诸多王公的面询问一向有“文死谏”之称的东官属乐运,自己的才德心智,乐运评价自己乃中平之人。他闻知此事后,甚是不乐。自从父皇母妃为他聘定心仪已久的丽华妹妹为太子妃以来,他便一直想着怎么才能做出一番大事来,让丽华妹妹和世人看看,他宇文赟并非一介庸才!
因而,此番父皇命他率兵平敌,他决计要沙场建功,大捷而归!
兵发之,太子率一万二千大军,告别了父皇和文武百官,一路意气风发,一路朱轮叠鼓、旌旆猎猎地向吐谷浑进。
此番西征,除了左右帅帐卫,太子特命东伊郑译、皇甫绩、刘昉、王端等诸多亲信属僚随军西发。一路之上,太子召郑译与他共乘帅车,两人兴致地谈兵论将,一心要平敌寇,建下奇勋。
太子哪里知道,王轨和宇文孝伯见太子不知尊卑,竟与属下同车而行,早已看不上眼了!
在他们的眼里,一国储君,天生尊贵,即令是在少年儿时,也应是不拘言笑,沉稳有度才是。像武帝当年,从不轻易与人言笑游戏。而如太子这样,本为一国储君,却与左右侍读,伊之如此密切,本就是不知尊重!
宇文孝伯和王轨原以为,太子此番第一次率兵去国,身负重任,本当懂得主动向二人讨教平敌之策。这样,他们也可乘此点化辅导于他。谁知,离了京师,太子越发与郑译等一帮无功无德的文人没没夜地粘在一起,白同乘一车,夜晚歌舞宴饮,越发令他们郁闷了。
可笑的是,一向自诩博古通今、遍读诗书的郑译,竟不知像吐谷浑、突厥这些游牧部落,素来就有“避其锋锐、不羞败走”的灵巧战术,见大周太子所率大军顶而来,迅速退回自家大本营伏埃城去了。而郑译把敌军的退避之术,竟认作是溃败奔逃,对太子嘴胡说什么“此乃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实为天下用兵之最高境界!”又要拟捷报上奏京朝,说什么“太子率大周威武正义之师,大军未至,便惊得敌兵溃败狂逃三千里”得太子一时也飘飘然起来。末了,书生气十足的郑译竟然还想向王轨借调军乐,演练他所谱写的军阵新曲。被王轨着实讥嘲了一通。结果,反被郑译一张灵牙利口损得恼羞成怒,若不是众人拉住,早已出了大事。
王轨越发一肚子怒气了。如此,倒把气杀在了太子身上:非要看看,郑译能为太子出什么奇兵之计?又见太子也不来主动商议兵事,便也故作糊涂,不主动提出用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