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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时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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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持人家儿子,也真够无的。”曹这会儿已经不再顾及袁绍与袁术的兄弟关系了。

“现在公孙瓒已经与公路结盟,孙坚又是他的杀人利器!”袁绍叹了口气“咱们这一边呢?幽州刘虞太柔弱,我看早晚会被公孙瓒吃掉。荆州刘表太远了,只能够制公路掣肘于后,而且他自己在荆州还不算稳固。本来可以请张邈或者鲍信分兵豫州,帮咱们抵挡一时,可是…这帮可恶的黄巾贼,把所有计划全打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到南方去闹呢?”曹觉得这酒喝得差不多,该办些正事了,马上试探道:“本初,你以为兖州诸郡战事将如何?”

“不甚乐观,”袁绍撇撇嘴“陈留郡张邈太柔、张超太刚,他们兄弟治民理政尚可,用兵打仗就不成了。至于那个东郡王肱,想起来就有气,缩在东武,连一仗都不敢跟贼人打,真不知道当初刘岱怎么挑中他的!”东郡太守原来是桥瑁,可是酸枣县驻军之时,兖州刺史刘岱为了抢夺粮食将其杀害,私自立了亲信王肱为东郡太守,此人甚是不堪其任。

按捺着紧张的心情,看似随口道:“我去东郡灭贼如何?”袁绍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他。那一刻,曹的心都不跳了…

“也好。”顿了良久袁绍点点头。

长出一口,盼了这么长时间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不过…”袁绍似乎又有所怀疑“孟德你离开河北,我就少了一条膀臂。”

“本初兄,小弟此去不单单是为了平灭黄巾。”曹恐他再改变主意,赶紧把夜思考的说辞搬了出来“我还有一个不太成的想法…那刘岱不经表奏私立王肱为东郡太守,似有独专兖州之意。”袁绍听他这样说,马上出了狐疑的表情:“刘公山不会吧?”

“他自专兖州还是好的。如果此人被袁术拉拢,大河之南化友为敌,那兄长将祸不旋踵。既然如此,不如让小弟我去打东郡的黄巾。待平定之后,东连张邈,西和鲍信,我们三人合力护卫兖州。”曹又要给袁绍酒,却见还有大半盏,便又放下了“自豫州北攻冀州,必然要经过兖州之地。倘若后周战败,豫州尽失,北上之路被袁术、孙坚打通…那么我就与张邈、鲍信合力,把他们阻于兖州之外,为兄长再设一道屏障!这样把河北之地隔绝起来,兄长就可专心对付黑山贼与公孙瓒。”

“好…好…这办法太好了!”袁绍腾地站起身来,绕过桌案紧紧抓住曹的肩膀“张邈治民、你来治军、鲍信善战,你们三个各拥一郡联手据河,袁术、孙坚有何惧哉!哈哈哈…”这次他是真正的开怀大笑了。

瞧着他笑,一个字都没敢多说,因为他太了解袁绍的格,自己只要有丝毫的夸张举动,心事马上就会被他看穿。所以仅仅是低头饮酒,故作愁闷状。袁绍见他皱着眉,不发问:“你又愁些什么?”

“唉…虽然这办法是我提出来的,但是我本人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当年平定宛城反贼之时,我亲见孙坚之勇,此乃劲敌也!”曹一边说,一边故意摇头晃脑。

“你怎么又自疑了?兖州东郡之事舍你其谁?”明明是曹求他的事情,现在反成了袁绍央求曹了。

“小弟…勉力为之!”曹起身向他施了一礼。

袁绍微笑着点点头:“这样吧,王肱那厮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现在我任命你接任东郡太守!”

“啊!?”事情顺利得连曹自己都不敢想象。

他本意是到东郡平定黄巾之后,再回头干掉王肱,现在袁绍一句话,他名正言顺省了不少事。

“只要你能阻挡住公路与孙坚,便是我平定河北的第一大功!”袁绍在大帐中来回踱着步“愚兄后得志,定不会亏待你。”

“谢将军栽培!”什么时候称他兄长,什么时候称他将军,曹拿捏得很到位。袁绍拉他坐下,把两个人的酒都上:“咱们干!”曹地照办了。

“愚兄给你看样东西,”说着,袁绍解开下的革囊,从里面掏出一枚四四方方的虎纹铜印“这两年来,我表奏官员靠的就是这个。”曹看得清清楚楚,这块印刻着“诏书一封,邟乡侯印”八个篆字。袁绍逃出京师,周毖暗中游说保护,董卓任命他为渤海太守,封邟乡侯,他就因此刻了此印用以发起义军统领群雄。这两年来,不知有多少太守、县令、将军、都尉是靠这颗印制造的诏书册封出来了。曹突然觉得不寒而栗,现在自己当的那个奋武将军,不也是靠这颗印创造出来的吗?

“董卓进京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符节印信管天下的子结束了。”袁绍又主动为俩人上酒“可是我这颗印还能管用…至少在冀州、兖州还管用,那是因为咱们的努力。”曹也笑道:“是啊…好厉害的一块印啊。”这叹意味深长。

“别忙,我这里还有另一块。”袁绍又从革囊里掏出一块,不过这次是玉璞——这块玉璞方圆四寸,洁白无瑕,晶莹剔透,赫然泛着光芒,只是还未经雕琢。袁绍将之托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把玩,仿佛这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孟德,咱们再让这颗印管用起来,如何呀?”曹笑而不答,心里的愤怒却已经到了极点:说穿了你跟你那个寡廉少的弟弟都是一路货,而且你比他更损、更虚伪。他拿走了大汉的传国玉玺,你就想要再造一颗,左不过就是想当皇帝嘛!当初在董卓面前唯唯诺诺,连个都不敢放,却有脸在这边作威作福。你要当皇帝我不反对,更不会妒忌,但是有本事就打到长安,杀了给你辱的那个家伙,真真正正像个爷们一样!现在这副德行,我曹孟德岂能屈服在你帐下,受你驱使?

袁绍今天真是过量了,他把两块印收好,也不用曹劝,一盏接一盏地自斟自饮着,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曹看着他那张由白皙转红的脸,那张平里如此庄严矜持的脸,此时此刻他是那么猥琐,那么可笑,那么令人厌恶!

“哈哈哈…”两阵笑声织在一起。

袁绍笑,曹也笑,笑的原因完全不一样。袁绍喝酒,曹也喝酒,灌进喉咙的觉截然不同。不过人喝醉了都是一样的,卸下伪装全是同等货

“将军,时…”一个袁绍的亲兵掀起帐帘,见两位将军酩酊大醉地狼藉状,有些不知所措“时辰不早了,将军该回去了。”

“回去…回去睡觉。”袁绍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今天真…真痛快!”

“痛快痛快!”曹歪在那里摆着手。

那个亲兵又叫过一个人,两人架着袁绍跌跌撞撞出了曹营大帐。袁绍临走时还嚷着:“孟德,这天下该好好理一理了…”他们刚一走,夏侯惇与戏志才匆忙钻了进来。夏侯惇拍拍曹肩头,笑道:“孟德,能把他喝成这副德行,可真有你的。”

“天下该好好理一理了…”曹醉得眼神离“呸!是该好好理一理了,但大部分自以为是的人都这么想。”戏志才用力摇着他:“大事可曾定下?!”

“他任命我为东郡太守…谁他妈稀罕呀!”曹骂完这一句就倒在了榻上。

戏志才长出一口气:“行了,有立锥之地了。咱们出去,叫他安安静静睡吧。”两个人蹑手蹑脚出了大帐时,曹的鼾声已经起来了。夏侯惇连伸大拇指:“戏先生真是厉害,竟然想到请袁绍来喝酒,还真管用了。”戏志才捻着小胡子嘿嘿一笑:“你不知道,古往今来多少天下大事都是喝着酒决定下来的。”

“袁本初四世三公素来稳重端庄,今天也喝成这副样子。”

“唉…”戏志才摇摇头“明天他们就恢复原样了,彼此恭敬彬彬有礼,俩人都是一样的。”

“既然都一样,你为何不保袁绍,偏偏保我们孟德?”夏侯惇随口开了句玩笑。

“你真想知道吗?”戏志才驻足,仰面望着天空“《吕览》有云‘当今之世,浊甚矣,黔首之苦,不可以加矣’,两个人虽然差不多,但是天下更需要一个了解黎民疾苦的人。”夏侯惇愕然。

“元让,今晚你就当我也醉了,刚才的话就忘了吧。”戏志才低头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咱们仅仅迈出了第一步,以后究竟会怎样,我也不能预料,还要看将军自己的主张。你最好速速传令收拾辎重,等袁绍的诏书一到,咱们马上起程,此间田丰、沮授、郭图等颇有见识,久恐怕就要生变。”

“知道了。”夏侯惇也叹道“若没有这一场黄巾复起,咱们哪儿来的机会?此乃天时相助,其实侥幸得很啊!”这是曹与袁绍这对朋友在一起喝的最后一顿酒。三天后,曹离开河北前往兖州担任东郡太守,正式有了一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