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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洛川溶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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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玲是少女心,她听齐天心说得彩,脸上神情也不由有声有,仿佛眼前就是金山银山,珠落玉盘,神采极是生动,要知女子天财,庄玲虽则生于大富之家,可是与齐天心用钱若沙,而且顺手取来,永不竭尽,也不由心折不已。

齐天心道:“其实金银珠宝又算得什么?那林国源跑遍全国,竭尽心智推敲,这才画下这地图,原想发掘宝藏,成为天下巨富,可是却因运脑过度,倒毙在一处荒郊,他一生研地舆,也不知经过了多少藏龙卧虎之钳地,可是倒毙之处却是一处极为险恶黑霉之地,后世子孙世世代代永远不得发迹。”庄玲听得极是出神,齐天心大是得意,他装得甚是沉重,叹口气道:“爹爹常说常人庸庸碌碌一生,只是为名为利,就算名利双收,死后也不过数尺方圆,育家一垒,倒不如逍遥自在,我行我素。”他口中虽然如此说来,其实心中不是这回事,他事事如意,怎会有这种遁世消极观念,不过要是在庄玲面前买,表示自己是个成的大人,便顺口胡诌,还加上了爹爹的名义。

庄玲道:“咱们不愁吃穿,自然有这种想法,若是一年到头都为忙着填肚子而营生,岂会想到这许多。”她自觉这番话说得甚是得体。齐天心道:“庄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一点你的身世。”庄玲黯然道:“我爹爹妈妈不管我,都先我而去了,我从小就跟着杜公公。”齐天心见又将她引得悲哀起来,连忙噤口不再言语,庄玲瞧在眼里,芳心大甜意。

两人沉默半晌,大船在河上行得又平又稳,和风吹来,扑面生,这宽大的河面,静悄悄的只有他俩人,庄玲心中无限宁穆,她内伤新愈,身子还有些弱,眼帘低垂,只觉睡意大浓。

齐天心心中也充着柔情密意,他见庄玲久不说话,不由微微抬头去看,只见庄玲呼均匀,已经睡去了。

齐天心轻轻替她盖上一件轻裘,他这动作甚是自然,瞧着庄玲那又白又红的小脸儿,他心中突然有一种突起的念头,竟想去亲一下。

他呆呆站在那里,一阵风过,他全身一,暗暗责骂自己道:“齐天心,齐天心,你怎可有这种卑鄙想法,这姑娘何等高贵,岂是低三下四的人?”一时之间,他只觉无地自容,他瞧瞧四周,静悄悄的不见一人,心中较为安定,这时玲身子微转,轻裘掉在地上,齐天心又轻手轻脚替她盖上,生怕惊醒了她。这时如果悉他的人瞧见了,一定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豪气冲霄,目空四海的少年,在这舟上一次次为一个女孩子盖被,而且目光是那么温柔多情。

齐天心无意间触着庄玲出衣襟之手臂,只觉冰凉的又滑又,他如避蛇歇似的连忙缩手回来,上次他为庄玲疗伤,虽在她前后背要按摩,可是却是心情紧张,并无异样觉,此时河中波光漾,和风不断吹来,齐天心只觉柔情意,心醉不已。

他凝视着庄玲,心中弥漫的全是情,他心中喃喃忖道:“你永远不会想象得到,在姑娘,你在我心目中的分量,那情比我最亲的人还要重得多。”这时候薄暮冥冥,河上一片轻雾。忽然远远传来一阵乐音,飘在微风之中,庄玲翻身立起,她眼道:“呀!我怎么一下便睡着了,这一觉只怕过了一个时后了吧!”齐天心含笑不语,庄玲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她顾声听去,那声音甚是悠扬,她听了一会,和韵口中轻唱道:“惟家王笛暗飞声,散入东风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心不起故园情。”忽然音乐一断,河面上又是一片寂静,她意兴阑珊地道:“曲终人散,咱们也该走啦!”齐天心正待答话,突然远远岸边传来一个尖的嗓音,因为距离太远,庄玲听了一会,却没听清一句话,齐天心知道:“有人想要渡河有急事要办。咱们直无事,载她一程如何?”庄玲点点头,齐天心将帆一放,那船侧面受风,立刻偏过头来,直往岸边驰去,岸上站着一个少女。

那少女叫道:“船上的大叔行过方便,小女子渡过河去一定重谢。”说话之时,那大船已然靠岸,齐天心只觉那少女面已极,他瞧了几眼幕然想起,原来正是柔云剑客的小表妹,小萍姑娘。

小萍一上船,便认出齐天心,她笑道:“齐家大哥哥,想不到又碰上你啦,真是好。”齐天心道:“你表哥王华呢?”小萍道:“他接到什么武当翠羽令,连夜赶回武当去了,他要我也赶到湖北去。”齐天心动中一凛,奇道:“你这样赶去。路可不对呀,一南一北可是愈去愈远了。”小萍嫣然一笑道:“齐家大哥哥,你真是细心,不像雄哥哥,一天到晚脑袋里也不知想些什么,从来就不会替我安排妥当一件事儿。”若说齐天心这人武功盖世,倜傥潇洒原本不假,如说他心细多想,那倒是奇闻了,其实柔舌剑客心细如丝,他老就将小萍去路讲得清清楚楚,还怕她忘了,又替她密密麻麻写了一大段路上应注意之点,小萍心中气愤表兄一刻不留地赶走,是以心下颇为不快。

齐天心笑道:“说了半天,原来你是赌气不去湖北武当了。”小萍笑道:“那也不是,我这次要远远离开家乡,我要给爹爹妈妈辞过行哪,说不定三年两年不再回来了,没有人陪他俩个哪。”齐天心从王雄处早知小萍父母双亡的,他心中大奇怪。小萍黯然遭;“我替爹爹妈妈作了许多他们吃的东西,希望这一路赶走,不要坏了才好。”她像是喃喃自语,齐天小脚一怔,立刻明白这姑娘原来是去祭坟的,他这人为人心肠极是热忱,便口道:“小萍姑娘,你这一过河,便立刻雇辆马车,快马赶回去岂不是好?”d都脸一红,默然不语。她原本也是小康之家女儿,从来不知盘算省钱,可是自从家遭变故,父母双亡,江湖,对这金钱便有了深刻的认识。柔云剑客也甚穷困,他善小萍治病,又花了不少银子,是以大困难,他给小萍留下盘不丰,小萍路上只得节省,不敢花。

齐天心是聪明人,当下灵机一转道:“上次我手头不便,还欠下王雄兄壹百两银子,现在也该还了。”小萍一忖,随即道:“雄哥哥说,我们欠下齐大哥一辈子的债,今生今世是报不完的了,齐家大哥,你怎会欠阿雄钱,你另骗我啊!”齐天心脸凝重,从怀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票道:“你信不信由你,我欠下别人的钱可不能不还,就托你带给王兄吧!”小萍见他说得认真,倒是半信半疑。齐天心道:“你这一路上雇马车赶去,又省时又省力,你一个人行走江湖,你表兄难道放心得下?”小萍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齐天心一看原来是武当门人出师时师父所赐短剑。他心中忖道:“武当弟子遍行天下,只要有这令信,旁人是不敢轻惹的。”他点点头道:“有这短剑,坏人果然不敢欺侮你了,你此去越快越好。”小萍心中一震道:“齐家大哥,难道阿雄有什么危险吗?”齐天心道:“中原武林谁敢冒犯武当,那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忽然想起了小萍对江湖中事一窍不懂,便注目不说了,他心中却暗自忖道:“武当自那三丰祖师开派以来,历代掌门人用翠羽令召集门人应付大事的,不过只有两次,周石灵道长不知遇到什么大事,可惜不能赶去见识见识。”他俩人又说又谈,齐天心这太枝大叶,竟忘了替庄玲介绍。庄玲见小萍生得清丽,见她和齐天心有说有笑,极是亲热悉,心中更加不喜。

她不停地瞟着小萍,只觉小萍越看越经看,她平自视甚高,此时只见小萍肌肤赛雪,心中不能不承认这眼前的姑娘也是一个少见的美丽女子。

大凡一个漂亮女子看另外一个漂亮女子,心中先就存几分不快,此乃人之常情不足为奇。庄玲只觉小萍大不顺眼,她见两人一问一答,像没说个完,脸一寒,冷冷道:“齐大哥,你只顾讲话,忘记把船掉头啦,你看看船到什么地方去了。”齐天心突见庄玲睑不喜,心中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连忙将巨帆扬起,大船破直往对岸驰去。

小萍道:“这位姐姐不知高姓大名?”齐天心道:“她姓庄名玲,是我一个…一个好朋友。”庄玲理不理,重重地哼了一声,齐天心大尴尬,一张俊脸再也放不下来,小萍何等聪明,见到这情形心中雪亮,不由暗暗好笑忖道:“谁希罕你齐家哥哥了,阿雄除了穷一些,哪一点比不上他,你自己小器,好像生怕别人抢夺似的,你疑神疑鬼,子可真不好过。”她转念又想道:“你自己把他当宝一样,其实别人未必见得都是如此,倒是齐大哥好心肠,遇到你这小器姑娘,这一生一世可有苦头吃的了。”庄玲心中却想:“瞧你那一副样子,笑得不正经,分明是个人的小妖。”庄玲横了小萍一眼,一副挑战的神,小萍笑笑不语,这船上气氛很是不洽。好在船行迅速,不一会便到了对岸,齐天心将银票在小萍包裹中,目中叮咛道:“如果碰到坏人,你就说是齐天心的好朋友。”小萍谢了下船,她挥挥手前走,那弱小身形消失在暮苍苍的原野中。

齐天心立在船头,想到柔云剑客和他表妹小萍姑娘,两人相亲相,同经患难,不由十分神往,直到小萍的影子看不见了,这才回转身来。

庄玲冷冷地道:“喂!你怎么不跟她走呀!快快,你轻功俊极了,现在赶去还来得及呀!”齐天心见她面寒如冰,心知他一定怀疑自己和小萍之间关系,他心想这姑娘实在太是多心,简直拿她无法,不微微有气不语。

庄玲又道:“快去呀!不然两地相思,可不是好受的。”齐天心正道:“人家是…”他尚未说完,庄玲抢着口道:“人家是名门闺秀,你就去高攀吧!”齐天心心想庄玲这人不可理喻,便讪讪走开,庄玲站起身来,到齐天心身旁尖声道:“你别愁眉苦脸,也犯不着一见我便是这副怪样子,你快去追赶呀,不然我走便是了。”齐天心急道:“你…你这是…这真是从何说起她是…她是…”他又急又怒,竟然不能说完。庄玲冷冷接口道:“你救了她,别人舍身相报,这是名正言顺的啦,真是一段佳话,一段佳话。”她不断讽刺,齐天心怒气生,他从来我行我素,别人冤枉。他称赞他,他都是视若耳边轻风,此时庄冷又是嘲讽,又是冷言冷语,他竟忍耐不住。

庄玲见他不发一语,心中不由更是有气,她叫道:“喂,才一离别就害相思病了,哼!真是多情。”齐天心手一运劲,那大帆偏转,顺而下。庄玲大声叫道:“我要下船,快停船。”齐天心冷冷道:“现在船行河中心,你心急也没有用。”庄玲怒道:“什么?”齐天心道:“现在船外是茫茫洪水,你要下船也得耐下了,等船靠了岸才行。”庄玲重重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非在你这破船上任你摆布吗?”她说完大步走到船头。齐天心还没想到,她已一跃下河,砰然一声,水花四浅。

她水极好,泅水向岸,就像一支箭一般迅速,起一道白

齐天心心中大急,他再也不能矜持,高声叫道:“庄姑娘,这河水冰凉。你病体受不了的。”庄玲理也不理,只往前泅,齐天心抛出三片木板,那三片木板随则出手先后不同,可是却同时落水,在河面上起伏不已。

时已黄昏,河面上风势转疾,波涛渐渐汹涌。齐天心长身一纵,踏在等一块木块上,一真气落在第三块板上。他伸手一抓,已抓住庄玲后襟,双臂一振,脚下已踏到第二块木板上。

他清啸一声,已经跃回船上,他这几招抛木、跃身、救人,真是一气呵成,美妙无比,待他回到船上,只有鞋尖略

庄玲叫道:“齐天心,你敢!”齐天心放下庄玲,忽然有手一痛,食指被咬了一口,鲜血泪泊下。

齐天心道:“你快去换换衣服吧,天晚了,风也大了。”庄玲一言不发,又往船边跑去,齐天心一长身拦在前面,他口中不住地道:“庄姑娘有话好说,只要你讲出来,我都可以答应,只要你不要技水,什么都行。”庄玲凝视着他,只见他额角青筋微暴,汗水直,一脸忧急无比的模样,那样子就如他上次运功相救,她终于醒来第一眼所见的一样,她心中一软,火气全消,双脚立不住坐倒地上。

齐天心道:“在姑娘,你快去换衣服吧,舱里我有两件外衫放着的。”庄玲低头一看,自己衣服贴在身上十分不雅,她不由脸一红,走进舱中。

过了一会,庄玲儒巾长衫,含镇带悄走了出来,她上次装扮男子行到张家口,是以对于男子举止行动颇为悉。齐天心见她三步一顾,真如一个翩翩书生,心中一阵轻松,气也消了几分。

两人谁都不好意思开口,只放舟河中,越行越远,齐天心心中忖道:“这恐怕是我跟这姑娘最后一次游玩了。”他想到此,不由心内发痛,可是自觉心中光明磊落,并无半点对不起这位姑娘,再怎样也放不下脸来。

又过了一会,天渐渐暗淡下来,那船顺水而下,也不知到底了多远,突然前面兵刃之声大作,齐天心心中一凛,身子一拔立在巨桅之下,远远望去,只见远远岸上两个汉子正在生死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