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古刹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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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子乍见老妇人,似是到意外,不觉猛然一愕,但旋即又喜形于,高兴非常,笑道:“弟子不知师母驾到,未曾远…”话未说完,人已长揖躬身,正待拜伏下去。忽见老妇人信手轻挥,随手拂出一股潜力,住他下拜之势,道:“俗礼免了,站起来我有话同你说。”中年汉子借势站正身子,恭声说道:“师母远来风尘劳顿,请进庄中…”说着忽然心中一动,暗道:“两位老人家昔年行道江湖,向来形影不离,自三十年前封剑归隐之后,息处仙窟,一面参研上乘心法,一面教授自己武功,数十年如一,从未破格出山,早绝尘事,此番师母只身远来,莫非师父他老人家出了什么事故?
…
”意念及此,心头忽然掠起一种不祥的预,当下接口问道:“师母,师父他老人家近来可好?”老妇人闻言黯然一叹,平静安祥的神,泛现出一抹淡淡哀伤之情,凄惋地说道:“要是你师父没事故,我也不会找你了!”中年汉子只觉心神一震,冲口问道:“不知师父发生了什么事故?”老妇人慨然叹道:“生老病死,人所难免,你师父虽然参透了武功奥,但也越不出临头大限,再过旬,你师父便要圆寂山道,先我而去!”此言一出,中年汉子直似焦雷轰顶,重锤击,一时但觉心神巨震,怀,想起师父数十年教诲深恩,不鼻头发酸,眼圈一热,悲恸热泪,滚滚夺眶而出,再也说不出话来。
老妇人等他哭了一阵,低声劝道:“贤徒,看开些,别哭啦,人生百岁,谁能长生不死呢?”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一块手掌大小的白玉石,及一个牛皮纸锦囊,递到他的面前,接道:“这是一块千年寒玉,可疗百毒,上面镌有你师父同我昔年行走江湖的尺剪标记,算是本门信物,你要好好的保存;锦囊之中,是你师父对你的待,现在打开看看,师母不能在此久留,我还得赶回去替他料理后事!”中年汉子经过一阵恸哭,动的心情,已逐渐平息下来,当下由膝跪倒,恭谨地双手接过千年寒玉及皮纸锦囊,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贤徒!
为师大限将到,盼能节哀自重;哭灵奔丧,送终吊孝,虽属人伦常情,却乃世俗习举,免了!
这上面有一篇武功口诀,乃为师新近参悟所得,以你的武功基础与天赋才智,面壁半年,即可有成!
未尽之言,由你师母当面指诲。师父字”中年汉子刚刚读完师父锦囊留书,还未得及看上面的武功口诀,那老妇人已带着惜别的口气说道:“贤徒如果无事,师母现在要去了!”中年汉子适才骤闻噩耗,真恨不得腋生两翅,飞到师父身边,在他生前旬之中,侍奉晨昏,略尽弟子孝意,稍减悲怀;但当他看过锦囊留书之后,却又师命难违,此刻再见师母连门也不进就要走,更自悲痛已极,当下含悲带泪地说道:“云山远阻,时无多,今生今世,弟子已不能再见师父的音容笑貌,侍奉他老人家圆寂山道;师母可否在此留上半,让弟了尽点孝意!”老妇人摇头说了两字:“不啦!”说毕黯然的看了中年汉子一眼,转身而去。
中年汉子为他师父即将仙游悲恸万分,但他内功纯深厚,灵台方寸却是清醒如常,知道师父表面上看不出如何伤痛之情,那是因修为已臻玄奥,能以克制情,哀乐不形于,其实他内心之中,比自己还要悲痛难过,此刻见她要走,自不好坚留,当下恭身禀道:“师母一定即刻要走,让弟子送您老人家一程。”抢步上前,直向靠在堤边的小舟跃去。
就在这时,院内突然传来一个娇脆的声音道:“大哥,你在同谁说话,怎不把客人请进来呢?”这时,中年汉子本已走到上堤边缘,闻言陡然停住脚步,举掌一拍头顶,暗责自己怎地这般糊涂,竟连此事也忘记告诉师母了?当下转身向老妇人躬身说道:“师母请留片刻,等弟子叫徒媳前来拜过您老人家再走。”说着提高嗓门,大声叫道:“华妹,快把云儿带来拜见师母。”老妇人和蔼地问道:“你成家几年了?”中年汉子惶然答道:“弟子成家已有两年了,因恐打扰两位老人家清修,事先没有回山禀告,弟于…。”老妇人欣然一笑道:“男婚女嫁,人伦大道,你为修习本门武功,已耽误了不少青,师父只有高兴,岂会怪你?”说话之间,院内已走出来一位身材苗条,美绝秀极,丰姿人的妇少,她手中抱着一个约莫半岁的婴儿,走到老妇人面前,欠身说道:“徒媳冷桂华,叩见师母,恕弟子不能全礼。”她因手中抱着婴孩,不能跪拜下去。
老妇人双目凝神,向她看了一眼,脸微微一变,但一瞬之间,又恢复了原有的神情,目光停留在那婴孩的脸上,缓缓地问道:“这娃儿面像灵奇,骨绝佳,不知是男是女?”冷桂华嫣然一笑,答道:“启禀师母,是个女儿。”老妇人忽然仰脸望天,默默的沉一声,从背后间取出一把尺来长的金剪刀,递给中年汉子道:“此物我已用它不着,等你女儿长大之后,给她使用吧!”冷桂华心花怒放,娇声向中年汉子问道:“大哥这把剪刀,可是你常常向我说起的前古神物,师母昔年的成名兵刃‘金蛟神剪’?”中年汉子一面接过剪刀,一面答道:“华妹猜的不错,还不赶快向师母行礼,代云儿领谢她老人家的厚赐!”长长一揖,躬身拜倒地上。
冷桂华也跟着欠身施了一礼,庄容说道:“云儿褪褓无知,不能自领厚赐,徒媳代她向师母叩谢了。”说毕走到中年汉子面前,探手取过神剪,不忍释地把玩不已。
老妇人忽然抬头仰望着无际的苍穹,神情显得极为黯淡,似乎为那碧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兴起了前尘似梦,往事如烟的慨,长长喟叹一声,低头看着尚自跪在地上的中年汉子,道:“贤徒起来,你俩快把小孩抱进去,免得婴儿着了凉,师母要走了,你也别送啦!”双手轻轻一挥,人已拔升五丈多,半空中衣袂摆动,直似掠波云絮,飘飘坠落在小船之上。船不摇晃,水不波动,接着单手摇桨,破而去。
老妇人这等腿不屈膝,肩不耸动,仅以两手轻弹,即能拔升五丈多高,而落船时又不带丝毫震的轻功身法,直看得冷桂华妙目圆睁,口赞道:“师母这等轻妙身法,只怕当今之世,再也没有第二人了!”中年汉子望着疾速远去的舟影,心头自是万分悲楚,但一听娇口赞誉,也不自觉地说道:“这还是当着你我之面,她老人家不便全力显,若要全力施展出来,尚不止此哩!”冷桂华听得“哦”了一声,忽黛目一皱,问道:“大哥,师母既然来了,怎么连我们的门都不进,就匆匆走了呢?”一脸惑的神情,望着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遂把适才一番经过说明后,接着长叹一声,然后沉痛已极地怆然说道:“一为师,终生是父,两位老人家膝下空虚,待我犹如己出,生前未有点滴之报,们心即能穿;想不到师父临终之时,我这作弟子的竟连见也不能见上一面,唉!
…
”说到此处,已自悲痛地虎目滴泪,再也接不下去。
冷桂华妙目凝光,望着那把金剪刀,只觉光华耀眼,夺目生寒,喜的柳眉颦动,俟见他这等悲恸绝的神情,也觉得心酸凄楚,十分难过,跟着花容惨淡的鼻头一酸,泪珠涔涔而下。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直到那怀中的婴儿,敢情是肚子饿了咛咛啼哭出声,两人才从悲恸中清醒过来。
冷桂华首先拭去泪水,关怀地劝道:“大哥,人生百岁,难免一死,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别再伤心啦!师父不是要你节哀自重,在半年之内,按照所书口诀,把他老人家新近悟出的一种武功…”她虽然言未尽意,但却倏然住口,两只妙目,深情款款地望着他。
中年汉子忽的一正脸,道:“华妹,我想从今天起,就开始修习师父锦囊中的武功。”冷桂华头点了两下,赞同地说道:“师母千里迢迢赶来,为的就是此事,那自然是愈快愈好。”中年汉子望了她怀中的婴儿一眼,怜惜地说道:“只是这半年之中,云儿就要辛苦你一个人了!”冷桂华含笑说道:“大哥这是什么话,生儿育女,乃是我份内之事,何能谈到辛苦二字?
…
”忽的抬头望了一下天,但见已当中,接道:“现在已是吃午饭的时候了,我们赶快进去吃饭吧!”说毕拉着中年汉子,慢步走回院去。
两人进得屋来,饭菜早已摆好,但他此刻怀凄楚,那里吃得下去,只怔怔地望着娇;目光一触她手中的金剪刀,忽地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径自走进后房,从一个革囊之中,拿出来一个白瓷药瓶,回到她身边,又默默地看了她怀中的婴儿一阵,道:“师母之所以把‘金蛟神剪’给云儿,一来是她老人家修为已臻玄境,用它不着;再着也是看出云儿堪造就,所以你我两人,应该竭尽所能,把云儿调理得像个样儿,不要辜负了她老人家的厚赐才好。”冷桂华听得任了一怔,道:“大哥,你今天是怎么搞的,我真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这作母亲的,对自己亲生女儿,还隐珍藏私,不倾囊相授么?”中年汉子微微一笑道:“姑妹不要误会,等我把话说完你自然就明白了。”冷桂华轻哼了一声,含嗔带娇的说道:“你呀!老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在我面前绕圈子…”中年汉子又看了她手中的剪刀一眼,正密接道:“华妹有所不知,师父这‘金蛟神剪’,虽是前古仙兵,但威势的大小,却全在使用人本身内力的强弱而定,而云儿骨虽然不错,但体质稍嫌柔弱,所以我要在他断之前,先替她打点底子。”说着,把药瓶递给她,又道:“这瓶中药粉,是我前年下山之时,师父给我的,据他老人家说:服后虽不能伐洗髓,胎换骨,但对强经健肢,及增长劲力,都有莫大功效;本来,我原打算待云儿十月之后,我亲自给她服用的,可是现在这一来,我已无法分身,只好由华妹照护云儿服用了!”冷桂华妙目眨了两下,愕然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等到足十月之后,才能服用?现在服用不是一样么?”中年汉子皱眉思索了一下,随口说道:“这也是师父他老人家告诉我的,究竟为什么要等足十月才能服用,我也不清楚,不过据我想来,大概是婴儿不十月,承受不住药力吧!”冷桂华接过药瓶,婉转说道:“云儿刚过半岁,尚有四月时间,这个大哥不用烦心,届时我自会给她服用;倒是你这半年面壁,是否要我替你准备一下?”中年汉子伸手拍拍她肩头,笑道:“有什么可准备的,只要你教范刚按时给我饮食,不令我饿肚子就行了!”说毕转向后面一座舍走去…。
天,是一个鸟语花香,万物欣欣向荣的季节,喜好游山玩水的文人雅士们,尤其喜它,歌颂它,赞美它!但有些人却又怕它,厌恶它!不是吗?唐诗上面,不是也有“恼人眠不得”的烦言么?
冷桂华年当少文,正是含香吐,花兴方浓的时候;在琴瑟并奏,凤鸾和鸣的子里,倒也不知不觉体会不出什么乐趣,但自他面壁之后,一种从未有过的单调落寞的觉,便不期而然的泛上心头,回想往那种闺房画眉,喁喁清谈的情景,益发衬出如今的孤寂与苦闷!
不过她身具上乘武功,定力迥异常人,在起始的十天半月中,她尚能克制自己,安之若素;但子一久,便渐渐地到心烦起来,尤其在这万物复苏,生机的天里,每当夜阑人静,空帷独守之时,生理上的变化、需要,更自使她难以忍受…。
子一天天过去,苦闷一天天加深,生理上的需要,也一天比一天强烈,可是良人咫尺天涯,却又无可奈何!
但人在苦闷烦燥,需要不能获得的时候,往往会起一种反常的现象,忽喜忽怒,极易冲动。
这天午晌时分,她把婴儿哄睡放好后,自己手托香腮,独坐沿,望着妆台上放着的白瓷药瓶,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在她脑际一掠而起,暗忖道:“大哥说这药粉颇具功效,不知究竟怎样?我何不自己先试试?”心念转动,立时走过去拿起药瓶,顺手从茶凳上倒了一杯温茶,打开瓶盖,倾出少许,渗入茶中,一饮而尽。
物药入腹,效验立生,迅快的入四肢百脉,她本内外兼修之人,此等反应一起,已知药力功效奇大,不欣然一笑,喃喃地自语道:“云儿何等福气?既得师母赐给的金蛟神剪,又有这灵药增助内力,看来她将来的成就,要在我这作母亲的之上了…”那知她自语未了,身体忽然起了异样的变化,只觉脸上发烧,心头跳,周身酥软,四肢乏力…她已是生儿育女之人,对鱼水之,男女间的乐事,自然体验极深,一时不又惊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