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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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我沒想到會是黑的龍。”梵音從靈王懷中下來，走近那條黑的龍。

無法形容的高貴生物温順着躺在那裏，全身覆蓋着黑的淚滴狀鱗片，梵音轉過頭看着靈王。一襲白長袍的靈王走過來:“漂亮嗎？這是我養大的龍。”

“你養大的？”梵音順着靈王的視線看着那條龍。原本印象中的龍，當然這些印象大多來自西方的電影，那些巨大的龍，長着黃黃的尖鋭牙齒，不口水的還算文明的，大多數是着口水着啤酒肚在天上飛來飛去。他們貪婪而暴躁，存在的理由大概就是為了讓英雄的成名度再次提高。

完全不一樣的龍，能讓人心裏滿懷敬畏看着古老傳奇的生物。

梵音轉過頭:“它小時候是個蛋嗎？它吃什麼長大，它為什麼要睡覺，它…”

“噓…梵音，”靈王的手指按在半靈柔軟的上“親愛的，它不是寵物。”梵音楞了楞，將視線重新放回到龍身上。

這時候黑龍的眼睛睜開了，像所有兩棲動物那樣長着黑梭子一樣的長長的瞳孔，金的眼睛帶着些許氣。它張着眼睛並沒有動，而是轉動那長形的瞳孔看着梵音。

“他是我的情人，提凡斯。”靈王優雅的聲音忽然響起來，低低迴蕩在山裏。

黑龍提凡斯抬起優美線條的脖子，張嘴打了個呵欠。

靈王笑起來，梵音疑惑的看着他。

“龍族無法發出像我們一樣的聲音，如果它想跟你説話，他的聲音會直接傳進你的心裏。”靈王將梵音摟進懷裏，防止黑龍起來的時候碎石掉在他身上。

“你不想和我説話嗎，小傢伙？”一個聲音在腦海裏響起來，像三十歲人類男人的聲音，帶着低沉的尾音，卻讓人覺得很舒服。

“…在和我説話嗎？”梵音抬頭看着黑龍金妖異的眼睛。

黑龍金的眼睛眯起來，忽然發出類似人類的笑聲:“善良的靈魂固然美麗純粹，但是你的靈魂卻更加引人呢。”梵音往靈王懷裏縮了縮，輕聲喚了聲:“父君…”靈王親了親他的額頭道:“好了提凡斯，他還小，會怕生的。”

“我睡的也不安穩，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靈的預言一向很準確，你沒有從預言裏獲得什麼嗎？”黑龍的聲音聽起來很嚴肅，但是仍然眯着眼睛看着梵音。梵音轉頭往靈王懷裏蹭。

“預言被打斷了，我必須要找出芙麗雅。”靈王望向黑龍“可是我找不到她，所以我要去東方尋找，你能帶我去嗎？”

“東方嗎？”黑龍的聲音低沉起來“你讓我想起了那條惡龍…不過，我不相信它會把我怎麼樣。”

“東方…”梵音皺起眉頭，月白曾經去過一次東方，他身上的傷好象就是在去了東方大陸以後才有的，他難道在那裏發生了什麼事嗎？

梵音忽然想起那個晚上，和靈王從外面回來。月白舉着燈從盤旋的階梯上走下來，他的行動優雅而高貴，和以前那個少年完全不一樣…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月白變的不一樣了，那個曾經像哥哥一樣陪伴着自己的人，那個可以讓自己依賴和傾訴的人…還是那個月白嗎？

下雨那天去見月白的時候，本忘不了那時候的他，令人有想逃跑的衝動。

“娃娃，怎麼了？”靈王輕輕的搖在懷裏的人:“不舒服嗎？”

“沒有…”梵音搖搖頭“只是有點累。”

“…大概是龍息的關係，”靈王愛憐的撫摸他黑的長髮“提凡斯，我們出發吧。”黑龍應了一聲，靈王摟着梵音輕輕一躍，到了黑龍的背上。

黑龍的背上很滑，不過對於靈來説這並不是什麼難事。人類喜歡在龍的身上裝上鞍，這樣容易坐穩，不過對龍來説卻是極大的侮辱。

契約總有結束的一天。

提凡斯後來聽説了這件事情後，曾經這樣告訴梵音。

契約總有結束的一天。人類會為他們的欺騙行為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沒有人可以這樣侮辱龍族。

梵音知道提凡斯説的沒有錯，而且也親眼看到了後果。結果龍族永遠是驕傲而守信的，它們帶着自遠古而來的高貴和高傲，繼續守護這片土地。當然，這是後話。

黑龍等他們都上來了以後，拍拍翅膀，發出一聲龍。

“提凡斯，你飛之前必須這樣嗎？”梵音好奇的問着。

“…不是，”黑龍回答“我只是活動一下，我好象睡了一千多年了，清一下喉嚨而已。”

“…”梵音坐在龍背上，‮腿雙‬放在一邊，靈王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龍背上，他不習慣坐在龍身上。

黑龍的身體線條優雅而充滿魅力，電影裏的龍跟它比起來，簡直就像得了肥胖症。

提凡斯帶着他們從火山口飛出來。風很大，梵音黑的頭髮被風吹開，黑的線條在空中劃出無數條魅惑的弧線。他用手背擋着臉，眼睛閉起來，防止混亂的氣將風沙吹進眼睛，而且眼睛也受不住這麼大的風。

難道…沒有擋風玻璃嗎，因為忽然快速的上升，身體有點失重的覺，體裏一陣翻騰，幸好有過坐飛機的經驗…梵音忽然這樣想着。

忽然，前面的勁風消失了，梵音睜開眼睛，回頭看了站在後面的靈王。靈王銀的長髮沒有絲毫凌亂，墨綠的眼睛一如往常的沉靜温柔。

風在梵音面前被什麼東西分開，沒有吹到梵音，只是温柔的圍繞在他周圍，提供給他足夠的呼氧氣。

梵音低頭看腳下，依然是在瓦貝耐拉樹海的上空。這裏看起來，瓦貝耐拉要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大。

無數河從這裏經過，肥沃的土地構成了現在大片的森林。從空中看是一片深深淺淺的綠，其中還隱約有些光亮在閃動，等梵音想看仔細的時候，那些光亮又不見了。

瓦貝耐拉並不只屬於靈族，靈王有説過這樣的話，就像這個世界並不只屬於人類。

手指觸摸到黑龍身上的淚滴狀鱗片，那堅硬的鱗片彷彿把光點包圍在其中。據梵音所知，靈王曾為了保衞亞格不為黑暗所佔據，進行了無數次戰役。

他也像現在一樣站在龍身上，指揮着靈族戰士與黑暗的妖魔戰鬥嗎？他就是亞格傳説中的英雄嗎？

梵音轉過頭，視線正好遇上靈温柔的視線，每次看他的眼睛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墨綠的眼睛美麗的如同瓦貝耐拉的樹海，略為深沉的顏中彷彿有星辰在轉。

只要看過他的眼睛，就會一輩子記住吧？梵音這樣想着，看過他這樣美麗的眼睛，再看人類或者其他種族的眼睛，都會覺得那些眼睛似乎被什麼東西蒙住了，黯淡而毫無生氣。

“最近好象經常發呆？”靈王忽然發出聲音，在強勁的風中，聲音依然清晰。

“我這是在冥想。”梵音不滿的扁扁嘴。

靈王笑起來，似乎他從來不反駁梵音的狡辯，他只是捨不得吧。梵音説是，那就是；説不是，就不是。無論説什麼，他都捨不得反駁他。

“父君…你是怎麼把提凡斯養大的？”梵音忽然對這件事來了興趣。

“提凡斯嗎？”靈王將視線從梵音身上移開，看着地上那些起伏的山脈，他們正向着東方大陸飛去“提凡斯的母親在一次大戰中不幸捲入戰鬥，我在她的屍體後面發現了她唯一的一顆蛋。”

“那就是提凡斯？”

“對…讓我想想，很多細節我都忘記了。”靈王看着黑龍不斷拍打着的翅膀“它的母親是條十分漂亮的白龍，當時的戰事十分緊急，許多戰線都瀕臨崩潰，我要馬上趕到下一個戰場，於是我把它放在了黑暗森林的沼澤裏。”

“我找不到更加安全的地方，戰場到有許多吃屍體的妖魔，我只能把它埋在沼澤裏，”靈王回憶着往事，墨綠的眼睛有一瞬間的失神，梵音知道那次一定是非常大的戰爭，必然血成河“那次戰爭大概持續了一百多年，直到快要結束的時候，我才想起了他。”

“當我再次去黑暗森林的沼澤的時候…它當然造就孵化出來，龍蛋到了時間就會孵化。你知道，黑暗森林是座魔法森林，它的沼澤有着巨大的腐蝕作用，雖然龍蛋的蛋殼足以保護裏面的幼龍不受傷，但不見得不受影響。”靈王輕聲道“黑暗森林裏沒有食物，龍的食量又非常大，提凡斯只能吃一些屍體和弱小的妖魔，我想，這大概是它變成黑的關係。”

“…是嗎？”梵音皺皺眉頭，提凡斯彷彿沒沒有聽見，依然安穩在空中飛行。

腳下已經看不見瓦貝耐拉樹海了。太陽也從東方移動到了西方，紅的太陽在他們身後落下，大地馬上就要陷入黑暗之中。靈王將斗篷披在梵音身上，雖然靈不會覺得冷，但是黑夜中卻會讓人產生寒冷的錯覺。靈現在式(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