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慾兩極】(修訂版)(16-18)【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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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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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愛
下午一點半,城北博業嘉德商業廣場,沈惜與巫曉寒在某KTV正門相聚。
約了沈惜今天一起唱K的,正是巫曉寒。對她這個建議,他其實有一定的保留。在沈惜看來,反正就倆人,就算是個小包廂,也多半會顯得冷清,最後說不定還會很尷尬,要麼是沒人唱歌導致冷場,要麼就是兩個人不停地唱累到死。
還不如隨便找個地方坐一坐,喝點東西聊聊天呢。
只是巫曉寒執意地想去唱歌,沈惜也就由著她。
端莊地坐在沙發上的巫曉寒,優雅美麗一如往常,穿了身合體的丁香紫包連衣裙,配Tiffany純銀心型項鍊,簡約中透著貴氣。
這一點尤其難得。很多男人女人一旦鬧起離婚,往往會變得迥異於往常。不管他們平時顯在人前的是本也好,偽裝也好,總之會把一切的斯文、雍容、理等等統統撕破,好端端的人,非要搞得渾身上下都戾氣滿滿,人憎鬼厭。在巫曉寒身上,卻看不到這種狀況,持續了幾個月的離婚官司好像對她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等服務員把酒水、果盤什麼的都送進來以後,巫曉寒突然招呼正在機子前選歌的沈惜把臉轉過來,她伸出左手,在他面前不住揮動。
只掃了一眼,沈惜就明白了她想表達的意思。
「終於結束了?這樣的結局,雖然遂了你的心願,但我該說祝賀的話嗎?」沈惜皺皺鼻子,略顯無奈。
巫曉寒的左手無名指上空無一物,一直戴著的婚戒不翼而飛,這意味著她已經正式與周旻離婚。從她此刻臉上輕鬆的笑容來看,多半女兒的撫養權也沒有旁落,如果不把離婚看成一件壞事的話,倒是可以說是萬事遂心。
當然,在沈惜的角度,他不能妄自揣測,這究竟算是喜事還是壞事。
巫曉寒扁扁嘴:「說吧!我也想聽聽,你對離婚這種事還能說出什麼樣的賀詞!」
沈惜伸手撓了幾下鼻尖,暗暗措辭,這還是他第一次要開口祝賀別人離婚,難免有點缺乏經驗。
頭疼片刻,終於讓他想到一句相對還算得體的話:「二人若不同心,豈能同行?祝賀巫大小姐在人生旅途上和一個不太合適的旅伴說了再見。」
「咦?你還讀過《聖經》?」巫曉寒略訝異。
沈惜翻翻白眼:「什麼叫『我還讀過』?貌似我讀過的書,應該比你多那麼一點點吧?」
巫曉寒撅起嘴笑,糾正此前的說法:「好吧,算我說錯了。應該這麼說,你也讀《聖經》啊?」
沈惜老實承認:「只是翻過兩遍,記得一些片段而已。」
「好吧……」巫曉寒也沒真把沈惜究竟讀沒讀過《聖經》這事放在心上,她此刻想的是另一碼事,「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對我說,祝賀我心結解了,所以……」
「嗯?」沈惜有點發懵。「心結解了」這四個字聽著好像有點耳,但又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巫曉寒做出個很不的表情:「你忘了?」
「你在說什麼?」
「哼!男人啊!都是這個樣子!」巫曉寒大失所望,「真是不可信賴啊!什麼承諾都能拋到腦後,連你都這樣!」
沈惜一頭霧水:「姐姐,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哼!不說了!老孃要唱歌!快給老孃點歌!」離了婚的巫曉寒彷彿一夜之間從人人母迴歸到青正盛的大小姐時代,裝模作樣地頤指氣使,倒也像那麼回事。
「好嘞,姐姐您想唱些什麼呀?今天就咱們倆人,您唱個痛快,我給您伺候著!」沈惜湊趣地幫腔。儘管巫曉寒看上去對離婚這事並不太介懷,但畢竟是結束了十多年的一段情,這種時候能多讓她開心一點,總是好的。
巫曉寒滿意地點頭:「乖!伺候得好!姐姐給你吃糖!」
她想要唱的第一首歌是許茹芸的《破曉》:「忘了時間,忘了人會改變;忘了虧欠,忘了夢只剩一瞬間……」
巫曉寒從小就是文藝骨幹,能歌善舞,高中時是班裡的文藝委員。這麼多年過去,歌喉一點都沒有變化。這首歌她唱得很動情,從沈惜坐的位置望過去,她神情淡然,看上去只是在認真歌唱,緩緩講述心情,但她此刻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麼,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我愛你到明天,從此不再相見……早知道,你對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倒不如,愛過了,就夠了,苦過了,就忘了,你我形同陌路,天涯海角……」
聽到最後一段,沈惜耳邊像響起一聲沉重的嘆息。
「早知道,你對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倒不如,愛過了,就夠了,苦過了,就忘了,你我形同陌路,天涯海角……」
三十歲的人,聽到這段歌詞,總會比十幾歲的小孩更有觸。
巫曉寒一口氣唱了四首歌,基本上和《破曉》都是同一種類型,沈惜對此倒也不奇怪。無論在離婚這段時間裡,她和周旻之間鬧成了什麼樣子,此前畢竟有過十幾年的情和五年的婚姻,無論她情多麼灑脫,剛離婚沒幾天,總不能指望她馬上就在KTV唱《嘻唰唰》。
所以沈惜一直沒說什麼,只是靜靜坐在一旁,每當巫曉寒的視線騷過來,就輕輕鼓掌。
巫曉寒總是展顏一笑。
唱得累了,她終於放下話筒,靠在沙發背上休息。沈惜為她點的是杯果汁,但她還是給自己倒了杯酒,和果汁換著一起喝。歇了一小會,她仰起身對沈惜說:「我不太會唱男人的歌,你會不會唱《命懸一線》?我突然想聽這首歌。」
沈惜稍為難,以他的唱歌水平,在KTV和朋友們一起玩玩,倒是不差,但在巫曉寒面前總覺得相差太遠,有班門斧的尷尬,好在也就兩個人,丟臉也只是丟在她一個人眼前。
「歌我倒也聽過,不陌生,可這歌有點偏門,這兒不一定有。」
巫曉寒很執著:「那我不管。我就想聽這首歌。機子裡要是沒有,你就清唱給我聽唄!」
話說到這份上,沈惜只好去點唱機裡搜找,好在這家KTV的歌庫還真的很龐大,居然真讓他找到了。這首歌他平時唱得很少,好在不是完全陌生,至少聽過很多遍,歌曲本身難度也不大,唱起來還不至於荒腔走板。
其實,沈惜很明白巫曉寒為什麼突然想聽這首歌,這歌的歌詞恰好貼合巫曉寒如今對愛情的許多看法:「廣場上有多少人在表演,努力試驗去投入熱戀。有人反覆說著誓言,用力相信信念,離去時卻倉促像一陣煙……」
唱過一段,進入間奏時,沈惜回頭看了眼巫曉寒。她盯著屏幕上的字幕,嘴微微開閉,像在喃喃地跟唱。
「……一句話從生澀說到練,颱風雨造訪了風球第幾遍。總有人情願去下謊言,看不到甘甜後要揹負的鎖鏈。一首歌從深情唱到敷衍,壞掉的卡帶它倒不回從前。總有人相濡以沫二十年,卻輸給天真或妖冶的一張臉。高架橋依然喧囂著蔓延,摩天樓分割天空視線。人群中匆匆陌生眉眼,依然各懷心願,在一無所知時彼此擦肩。」
「『相濡以沫二十年,卻輸給天真或妖冶的一張臉』!唉,是有過什麼樣的經驗,才讓人寫出這樣的歌詞!好像有句話叫什麼……情義千斤不如……不如什麼來著?」
沈惜苦笑:「你還真是什麼話都聽過。『情義千斤,不如脯四兩』!」
「對!對!不如脯四兩!」巫曉寒把手中的酒杯拍在桌上,低頭看了看自己本就豐滿,被束身連衣裙緊緊包裹著,曲線愈發明顯的部,「我這裡應該不止四兩吧?你說我又有情義,又有脯,為什麼婚姻還是這麼失敗?」
沈惜支著下巴,若有所思:「愛情這個東西,沒道理可講的。純潔高雅如奧黛麗o赫本,被人看作是天使一樣的女人,一生也有過三段婚姻;豔美聰慧如伊麗莎白o泰勒,甚至結了八次婚,有過七個丈夫……」
「結八次婚,七個丈夫?」巫曉寒好奇地嘴,一時沒想明白這裡面的道理。
「是啊。有兩次,她是和同一個人結婚。理查德o伯頓和伊麗莎白·泰勒,結婚、離婚、復婚、又離婚,這不就和同一個丈夫,結了兩次婚嗎?你說像赫本、泰勒這樣的,她們是少情義?還是少脯呢?或者是少地位,少頭腦,少財富?她們的婚姻還不是照樣分分合合的,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講?」
巫曉寒淡淡地笑,無言地搖頭。
「所以愛情這種事,有時候只需要經歷,不需要思考。因為思考要依循邏輯,而在愛情裡面,沒有邏輯可言。來,我再給你唱首歌。」
「好啊!」巫曉寒「啪啪啪」地鼓掌。
沈惜開始唱黃舒駿的《戀愛症候群》:「關於戀愛症候群的發生原因,至今仍然是最大的一個謎……」
這首歌沈惜唱過很多遍,哪怕它號稱是史上歌詞最長的中文歌曲之一,他也幾乎可以不看屏幕上的歌詞就完整地唱下來。
「……不管你同不同意,自古到今許多例子證明,戀愛不但是一種病態,它還可能是一種變態。一般發病後的初期反應,會開始改變一些生活習,洗澡洗得特別乾淨,刷牙刷得特別用力,半夜裡突然爬起來彈鋼琴。有人每天站在陽臺對路人傻笑,有人突然瘋瘋癲癲突然很安靜,有人一臉痴呆對著鏡子咬著指甲打噴嚏,有人對小狗罵三字經……」
「……隨著病情越來越變本加厲,人會變得格外勇敢和噁心。寫的說的唱的都像天才詩人一般才華洋溢,愈麻愈覺得有趣。有人戀愛之後每天躲在廁所哭泣,有人開記者會宣佈戀愛的消息,有人總是喜歡兩個人躲在黑漆漆的地方,像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每天忙著找人算命,挖空心思改變自己配合對方的習,把每天都當作紀念,把自己當作紀念品……」
「……經過一段轟轟烈烈熱戀時期,不久就會開始漸漸痊癒。兩人開始互相厭倦互相攻擊對方缺點。所有甜言語都隨風而去,然後開始從錯覺和誤解中清醒。驚訝自己為何如此不聰明,為了愛情不顧一切,不顧父母朋友姐妹兄弟,開始到後悔不已。然後開始到疲憊沉悶氣心悸牙痛頭痛夢囈,然後是神不濟瞳孔放大脾氣暴躁四肢麻痺,終於受不了要分離……」
巫曉寒並不是第一次聽這首歌,但每次聽到時還是會為歌詞中時不時透出的促狹和透徹而忍俊不。
「唉,黃舒駿把戀愛形容得那麼麻煩,可還是有那麼多人前赴後繼想要戀愛啊……真是自尋煩惱……」
沈惜能理解巫曉寒的慨。
「呵呵,何止是戀愛呢?婚姻不也是一樣?顛顛倒倒,糾結反覆,五味俱全,不外如是。愛情中,錯覺和誤解其實永遠都是佔大頭的。總有一天,甜言語會隨風而去。剩下的,終歸是沉澱下來的平淡。僅此而已……何必多想,徒增煩惱。」
「哎呀!高僧啊!」巫曉寒一拍巴掌,「大師真是一語驚醒小女子啊!」
沈惜翻了翻白眼,沒理她。
聊了這些,兩人似乎突然陷入各自的思緒中,一時無話,也都不想唱歌。沈惜把原本點了的幾首歌的原聲放了出來,兩人在歌聲中靜靜對坐,各自喝著杯中的酒水,偶爾對望,相視而笑。
聽了幾首歌,巫曉寒喝完最後一口果汁,把空杯往桌上一放。
「好了!我又想唱歌了!幫我點首《淚海》吧。」
「你還真喜歡許茹芸,又唱她的歌?」沈惜一邊碎碎唸叨,一邊利索地幫她點好了歌。
接下來,巫曉寒又連唱了三四首歌,充分顯示出她今天強烈的試圖表達的慾望。沈惜本想著今天任由她做想做的事,只是聽她總唱這些苦情的歌,難免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抱著逗她開心的目的,他搶過話筒,唱起了歡喜鬧騰的《胡說胡有理》。
對這首歌,沈惜不太,又不太適應這一類的曲風,好幾次都沒進對,還連著唱錯詞,總算嘴皮子還算溜,勉強把這歌唱完了。好在選這首歌就是想借著歌詞來逗巫曉寒開心,唱得多爛都無所謂。
巫曉寒極少聽花兒樂隊的歌,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聽到這首《胡說胡有理》。聽著相聲包袱似的歌詞,覺得很新鮮,剛開始她還只是抿著嘴笑,在聽到「大家要等我說開始以後再搶答,一定要等到我的始(屎)出來再搶……明白嗎」這句後,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很快就唱到了最後一段「『知道去年護城河碎屍案誰幹的嗎?』『啊?』『知道上月有人被打成弱智誰幹的嗎?』『啊?』『那前兩天就你站這地方捅死一人,你應該知道誰幹的吧?』『啊?我不知道啊,你要幹什麼啊?』『你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哎?那你還不來份法制報!』」,巫曉寒被逗得前仰後合,完全不顧淑女形象,放肆地笑著滾倒在沙發上,不停大喊著:「太賤了!」
她今天穿的包裙下襬並不很長,只是到膝蓋,滾倒在沙發上以後,裙底正對著沈惜,兩條瑩白圓潤的長腿極其亮眼。好在包廂裡燈光並不明亮,裙下光並沒有完全暴,這使沈惜在面對她此刻不甚優雅的姿勢時,還不至於太過尷尬。
大笑了一場,巫曉寒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選歌不再一味走之前苦情的路子,又唱過兩首別的風格的歌曲後,突然選了首黃齡的《癢》來唱。
「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來啊,愛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來啊,啊,反正有大把方向;來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風光;啊……癢……越慌越想越慌……越癢越搔越癢……」
唱得興起,巫曉寒站起身,在屏幕前伴著歌聲扭動身軀跳起舞來。她身段美妙,肢綿軟,在燈光搖曳明暗掩映的KTV包廂裡,顯得格外妖嬈。
一曲唱罷,她回眸一笑:「癢不癢?」
沈惜微微一怔,望著她滿臉的紅暈和因急促呼而顯得劇烈起伏的飽滿部,不由得有些悶氣短,莫名下身起了點反應,趕緊藉著喝酒來遮掩情緒。
「呵呵,是你在唱這首歌,應該問你自己癢不癢吧?」
「癢啊……就是因為有點癢,所以才要唱這首歌啊!哼哼,反正現在老孃單身,想癢就癢,誰也管不著啦!」
沈惜低著頭大口喝酒,不去看她。
巫曉寒自顧自地又點了兩首快歌。包房裡的氣氛和之前有了微妙的變化。
又覺得唱累了,巫曉寒學著沈惜剛才的處理辦法,放出歌曲原聲當背景音樂,兩個人閒坐聊天,有時也不說什麼話,只是安靜聽歌。
「喂,問你個事!」巫曉寒喝完果汁以後一直都在喝酒,也不知是不是微醺的緣故,言行舉止都顯得略顯放縱,她不怎麼顧忌儀態地斜靠在沙發背上,把兩條長腿都架在面前的矮桌上。女人擺這樣的造型本就有些不妥,何況她今天穿的還是一條包裙,事實上,在沙發上搖來扭去這麼長時間,裙襬已經往上縮起了許多,巫曉寒又始終沒拾掇裙襬,此時此刻連內褲都快要出來了。
沈惜不能不看她,又要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視線不至於死盯著她的兩腿之間。
「姐姐您說……」
「你新女朋友了嗎?」
沈惜倒是沒想到她會突然關心自己的情問題,微詫異。
「沒有……哪那麼快?」
「那就是說,你和我,現在都是可憐兮兮的單身嘍?」
沈惜轉轉眼珠:「是啊……無處收留的孤男寡女……呵呵……」
巫曉寒微笑著,像要說什麼,卻突然停口。
劉若英的《不朽》的前奏剛剛響起,她很想聽這首歌。
「我走出那扇門,又變成一個人,但我知道自己不會再轉身。陽光裡的灰塵,飛舞得再興奮,也猶豫不了夢想啟程。風也許太冷,心跳卻像打鼓聲,寒冬裡奔跑熱血會沸騰。不妥協的靈魂,不絕望的認真,配不配不無聊的人生。在眼光裡有一種笑容,我推開玫瑰和說謊的手。越勇敢越有用不完的自由,原來不朽的是,做自己的快樂。我走進一群人,心情卻像空城,他們不能理解我膽敢純真。最微弱的星辰,在某一個清晨,將證明自己叫做永恆。朋友問恨不恨,曾讓我傷痛的人,我說我有很忙碌的青……不停地走,世界就沒盡頭,從綠洲沙漠大海到港口,以後到底會是什麼。我越來越懂,原來不朽的是,自由!」
「姚若龍的詞寫得真好……」不知什麼時候起,巫曉寒已經坐正了身體,整理好了裙襬,手肘抵在腿上,雙手攏在前,眼神變得十分溫柔。
「聽得懂的人才會覺得好。」沈惜微笑著補了一句。
「沈惜!」
「嗯?」
「和我一起唱首歌吧……」
「好啊。」沈惜拿起桌上的另一個麥克風。
巫曉寒跑到點歌機邊,認真選了好一會,終於挑出了一首,張信哲和劉嘉玲對唱的《有一點動心》:「我對你有一點動心,不知結果是悲傷還是喜,有那麼一點點動心,一點點遲疑,害怕愛過以後還要失去……人最怕就是動了情,雖然不想不看也不聽,卻陷入愛裡。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過愛情,也許應該放心,讓愛一步步靠近。」
沈惜望著她望向自己的清澈如鏡,溫柔似水的雙眸,心頭像被重錘撞擊似的。
放下麥克風,兩人坐回到沙發上,一時都不知說什麼。
還是巫曉寒先開口:「和你商量個事……」
沈惜毫不遲疑:「說。」
「收留我這單身女人幾天,方不方便?」巫曉寒雙眼緊盯著沈惜,看似隨意,心底卻萬分緊張。
沈惜微微發愣,隨即若有所悟。
「行啊!巫大小姐想來住,隨時開口,不方便也要創造條件給你方便!」
巫曉寒做了個得意的鬼臉。
「那長假剩下這幾天,我可都賴在你家了!你想好怎麼招待我哦!」
說好了要去沈惜家,兩人也就都沒什麼興致唱歌了,正好時間也到了下午四點,他們結賬離開了KTV.時間雖還不算晚,但天卻陰沉得像即將要入夜一般。最近一週一直在下雨,昨天難得陰了一天,今天又變得暴雨如注。
沈惜先把巫曉寒送到她父母家樓下。離婚後,她和女兒就住到父母家中,此前她與周旻一起住的那個房子,離婚後雖然仍歸她所有,也還有很多個人物品存放在那邊,但巫曉寒已經確定今後不會再回那邊去住了,準備過段時間就把房子賣掉。因為說好接下來幾天都要去沈惜家住,所以她需要先回來取些換洗衣服和個人用品。
約好一個小時後再來接她,沈惜駕車離開,在附近找了家大超市,心挑選起這幾天可能用得上的食材來。
之前好幾天裡,沈惜都沒在自己家裡吃過飯。上週六是他與沈惋的生,中午在爺爺家裡吃飯,晚上則去了沈惋家中,和姐姐一家三口共進晚餐。和姐姐姐夫一起喝了點酒,不方便開車,他索就在姐姐家過了夜。週,沈惜應約去了袁姝嬋家,和她一起窩在沙發裡看了一下午的電影,順便做了幾次愛做的事,晚上也沒回家。國慶前兩天,他在自己的書店辦了個本市知名青年作家的聯合籤售會,忙忙碌碌,更沒空回家從容做飯給自己吃了。再加上昨天晚上王逸博小兩口請他吃火鍋,細算下來,他已經有五六天時間沒用過自家的爐灶了,冰箱裡空空如也,好像連牛都已經喝完了。
聽巫曉寒的口氣,接下來的國慶假期都要在他家過,那就還剩下整整五天六夜,總不能總叫人家陪著自己吃外賣吧?沈惜又不是不會做菜,怎麼可能如此怠慢貴客呢?
採購完畢,返回巫家接上了巫曉寒,五點半多一點的時候,沈惜載著她回到自己家裡。巫曉寒不是頭一回來,輕車路地將自己的簡單行李放進客房。沈惜讓她在家裡隨意活動,自己一頭扎進廚房,忙活起晚餐來。一個多小時後才招呼她上餐桌吃飯。
「餓死啦!餓死啦!七點多啦!新聞聯播都開始了,要是在我爸媽家,這時候碗都洗好了!」巫曉寒一邊笑眯眯地看著沈惜快步往來於廚房和餐桌之間,將菜一盤盤端上桌,一邊輕輕拍著桌子抗議玩鬧。雖說表達的是不滿,但瞧她滿臉開心的笑意,哪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沈惜也不辯解,只是抱歉地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手慢!」
巫曉寒本就只是傲嬌地鬧一下,在他第三次從廚房端菜出來時,就不想再玩了,剛想提筷子,卻見沈惜再次轉身走向廚房,不由得有些驚訝:「還有菜啊?你做了多少啊?這已經三個菜了,我們就兩個人,吃不完的!」
沈惜很快又端出來一碗湯,再取出一瓶白葡萄酒,這才在桌邊坐下。
餐桌上擺放著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蠔油芥蘭牛、西芹炒百合、蔥香蒸蟹和海帶蘿蔔湯。全是些家常菜,說起來都不復雜,但看上去澤豐富,綠、紅、白、黃、黑,搭配得煞是好看,熱氣蒸騰,香味撲鼻。
「哇!看不出你這麼能幹啊?」巫曉寒先夾了一筷百合,進嘴裡,還沒等嚥下,就對著沈惜不住點頭表示讚許,又把筷子伸向牛。
「到了英國,想吃點好的,只能學著自己做。你也知道國外那些所謂的中餐館,究竟是什麼味道。你別說你不是這樣過的啊。」沈惜先給巫曉寒舀了一碗湯,小心放到她面前,再分別給自己和她倒了杯酒。
「那倒是,我也是自己做的。」巫曉寒深有體會地點頭,「只是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燒起飯來還像模像樣的!我做飯也不差哦!這樣,住在你家,多少也該乾點活,明天我來做,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好啊!」沈惜舉杯祝酒,巫曉寒燦爛一笑,舉杯回應。
一會開上幾句玩笑,一會討論某種菜式的做法,一會又說起幾件讀書時的趣事,兩人的這頓晚飯吃得開開心心,圓圓滿滿。
飯後,沈惜收拾完廚房和餐廳,巫曉寒已經洗過澡,換了身純黑無袖真絲睡裙,坐在沙發上翻著雜誌。沈惜趕緊也去衝了個澡,回到客廳後,站在沙發邊問:「要不要喝咖啡?」
巫曉寒抬眼望著他,眼神中柔情萬種,她輕輕搖了搖頭,突然問道:「外面是不是還在下雨?」
「啊?」沈惜一怔,反應遲了半拍。
「我想知道,外面還有沒有在下雨?」
沈惜走到正門右側邊,掀起窗簾望出去。
「還在下,雨很大。」
「我猜也是。室外風雨如晦,而我們剛剛享受完一頓豐盛的晚餐,洗過了澡,舒舒服服地坐著,可以安心閒聊,我怎麼覺得那麼幸福呢?」巫曉寒微閉雙目,淡淡地慨。
沈惜微笑不語。過了一會,巫曉寒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睜開雙眼:「你還記不記得?『風雨如晦』這個成語,是小學的時候你教我的。」
「是嗎?」沈惜真的想不起這麼一件小事了。
巫曉寒雙手合十,放到邊,微微搖頭嘆息:「你看,對同樣的兩個人,就算是一起經歷過的事,記憶卻不一樣。我記了那麼多年的事,你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沈惜在她身邊不遠處坐下。
巫曉寒沉默著,像在想什麼重要的事,沈惜也就不開口,免得打擾了她。
「你和孫易峰還有聯繫嗎?」
沈惜不太理解巫曉寒為什麼這時突然提起她的高中男友。
「幾乎沒聯繫。大學的時候,有年暑假,辦過一次高中同學會,見過一次。後來我在英國的時候,又辦過一次,但我沒參加……」
「那次我去了,我那個時候已經從澳大利亞回來了吧。孫易峰那一次也沒去,我沒見到他。我記得,高中時候你和他也算是比較要好的朋友,為什麼後來一直都不聯繫?是不是因為我啊?你這麼講義氣?」
沈惜認真想了一下。
「可能真的是因為你吧……雖然,平心而論,當年的事很難說誰對誰錯。你們的戀愛,發生在我們都還那麼年輕的時候。在那個年齡,我們自以為什麼都懂,其實什麼都不懂;我們自以為最懂愛情,其實最不懂的就是愛情。那個年齡段,很難說誰真的愛誰,更說不上誰辜負了誰。從理來講,我知道不應該因為他和你分手,就不和他做朋友。這樣好像有點幼稚。但是……這都是站在今天的立場上,三十歲的我,回頭看過去,才能這麼淡定地說這番話。在我們十八歲的時候,對於他那麼無情地和你分手,對你造成的傷害,我是怪他的。」
巫曉寒歪著頭,盯著沈惜的眼睛,嘴角稍稍上翹,有一絲難言的意味。
「怎麼說呢?現在想想,孫易峰那時候可能真的很糾結。一方面他要專心讀書,準備高考;一方面又有了覺,想能和你在一起。他沒能控制住自己,主動向你表白,和你談了大半年的戀愛,可一到高三,高考的壓力一大,成績有了波動,他最終還是果斷地選擇與你分手,全力備考。我可以理解他身上的壓力,作為從下面縣裡考進一中來的農村孩子,作為中考時的全市第三名,作為高中那幾年裡常年的年級第一,所有人都在說他一定會考上清華,肯定有壓力。在最關鍵的時候,他選擇集中力,無可厚非。但他的選擇讓一個女孩子承擔她原本不需要承擔的痛苦,這是我當時無論如何都說服不了自己去原諒他的。在這段情裡,你沒做錯什麼,相反,你付出了很多。好多次,放學後我們學生會留下開例會,你都會呆在教室裡等著和他一起走;很多個週末,我們在學校裡有活動,你會到學校裡來陪著他,哪怕只是遠遠看著。孫易峰長得比我帥,成績也一直都比我好,體育什麼的,我們差不多,他足球技術比我差,但籃球技術比我好很多,總而言之,在學生時代,他沒什麼地方比不上我,相反,很多地方都要強過我,可我從來沒有羨慕嫉妒過他。你知道嗎?只有一次,一次,我對他有那麼一點點羨慕……」
「什麼事啊?」巫曉寒對此大興趣。
「那次,你在校廣播站為他放了一首劉若英的《當愛在靠近》。在廣播裡,你沒說他的名字,只說想把這首歌送給一個人。可誰都知道,那個人,是孫易峰。」
巫曉寒微微張口,眼神飄忽,像是陷入了多年前的記憶。
「孫易峰堅持要和你分手,不能說是犯了多大的罪過,但我更不願接受,他這樣做是對的。時至今,即使我能更加寬容地看待年輕時候的我們,可我還是想站在你這一邊。不管我們能做到多麼理智的程度,人,總還是會有立場,對吧?」
「我為孫易峰放那首歌,應該是那年的九月的某一天,反正是高三剛開始的時候,是吧?那時候好像規定我們高三的播音員繼續參加廣播站活動,最多隻能延續到國慶假期為止,然後就要退出廣播站了,所以我就假公濟私地播了一首歌。那時候,我本想不到,一個月以後,孫易峰就對我說要分手。我當然很難過,好像為這事還請了兩天假,沒去學校……」
「對。那時候我們說要去看你,但你拒絕了所有人。很多朋友都擔心會不會影響到你高考的狀態,但你回來上課後,卻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期末還考了全班第四,比我考得還好。更沒想到,高三下半學期,你一邊備考,一邊又和周……旻談起了戀愛。」說到最後一句時,沈惜稍有停頓,見巫曉寒聽到那個名字完全無所謂的樣子,就坦然把話說完。
「我很厲害吧?是不是很堅強啊?」
「是啊,小弟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其實沒什麼厲害的。一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很堅強,明明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很喜歡他,失戀了卻完全不當一回事,很快就放下了。一直到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厲害,我為當時的狀態找到了真正的答案。」
「嗯?那是因為什麼?」
「初二的時候,有個男生追我,我告訴他,我只想考上一所好的高中,努力學習,再考上我最想去讀的大學。高考之前,我絕不會為了談戀愛而分心。沒想到,我斬釘截鐵說出來的這句話,在進了一中第一個星期以後,就作廢了。我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了一個男生。」
「哦?」沈惜微微一怔,巫曉寒和孫易峰的戀愛是從高二開始的,而且一直以來所有人都知道當時是孫易峰苦追巫曉寒,誰都不知道,原來她高一時就另有心上人。
「我和我喜歡的那個男生其實早就認識了。初中沒在一所學校,高中又分到一個班裡。而且,我們還一起成為了校廣播站的播音員,第一次播音就是和他一起。我經常會在足球場上看到他,每次我的目光都會隨著他的身影走……我覺得,我真的是喜歡上他了。」
沈惜的笑容慢慢凝固在臉上,他越聽越覺得,巫曉寒口中的那個男生很像一個他從沒想到過的人。
「可那個男生好像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可我看得出來,他對我,沒有一點點男生對女生的那種喜歡。那時候我膽子小,心裡有覺,卻不敢主動去找那個男生表白。一年多過去,我們一直都是單純的好朋友的關係,我覺得可能我真的沒機會和那個男生在一起了。就在這時候,孫易峰向我表白。說真的,在那個時候的我看來,他和我喜歡的那個男生很像,長得也都很順眼,成績都很好,都很擅長運動,課餘活動能力也都很強,參加了很多學生會的活動。如果把這些標準列出來一條條細細對比的話,孫易峰可能看上去還要更好一點點。他說喜歡我,我沒有馬上答應,但心裡還是有一點點開心的,畢竟,我也不是沒人喜歡,對吧?他們那麼的像,而孫易峰對我又那麼熱烈地表白,讓我覺得,這種覺也好的。剛開始我真的不知道對他到底是什麼覺,時間長了,慢慢的我就覺得自己也喜歡孫易峰的,終於有一天,我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沈惜知道此時不是嘴的好時機,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個很重要的問題:「那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呢?」
巫曉寒吐吐舌頭:「如果我說其實我本就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我那時候很不負責任啊?」
沈惜若有所思,但非常認真地搖了搖頭。
「其實,這哪說得清啊?『含著淚,我一讀再讀,卻不得不承認,青是一本太倉促的書。』在那麼年輕的時候,我們誰能想得那麼清楚呢?我們愛的究竟是那個人,還是那個人身上的某些光環?我答應做孫易峰的女朋友,是因為我喜歡上了他,還是因為他在各個方面都像我喜歡的那個男生?真的,我不能下斷言,我不知道。但至少在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很認真,我真的想要好好對待自己人生裡第一個愛的人。後來,孫易峰說要專心讀書,不能再分心,所以要分手。我很難過,因為我很投入,我覺得自己被辜負了。三十歲的我,回頭看那個時候,真的會想微笑,大概只有小女孩才會那樣投入一段情吧,哪怕其實這段情本就說不清楚……可在家待了兩天,很快我就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那麼難過。我一直對自己說,那是因為我足夠堅強,才能那麼快就治癒情傷。可是後來有一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觸動了我,讓我突然間意識到,不是的,我沒有那麼堅強。我之所以只難過了很短的一段時間,是因為在我內心深處,我知道,孫易峰只是很像很像我喜歡的那個男生,給了我愛的錯覺罷了。像,就只是像,孫易峰,畢竟只是孫易峰,他,不是……沈惜。」
沈惜低下頭,輕輕吐出一口長氣,隨即又儘可能自然地仰起臉,繼續保持平靜。
巫曉寒像要把過往十年裡的細碎思緒統統一吐為快:「可是沈惜並不想和我有除了朋友以外的關係,只有孫易峰才喜歡我,那又怎麼辦呢?而孫易峰也只是喜歡我很短的一段時間而已。也許是我天生就不引像你們這樣的男生?那換一種類型會怎麼樣呢?高三時周旻追我,我知道在我所有的朋友,包括你的眼中,我和他本就不合適。可那個時候,對十八歲的我來說,我真的被他身上的一些優點打動,他膽子很大,很講義氣,而且對我很好。他的世界對我來說,很陌生,有點害怕,可也很有引力。何況他和我在一起後,慢慢地改變了很多。我受到了他願意為我做出改變,我很動。既然我曾經喜歡的男生只把我當作好朋友,那和一個和他完全不一樣,雖然看上去壞壞的,但對我真的很好很好的男生談戀愛,其實也不錯的。對很多人來說,我和周旻在一起,好像是因為被孫易峰拋棄之後的自暴自棄,不是的,我是真的覺得很開心,才會和他戀愛。即使到了今天,我也不會說自己當年的選擇是錯的。就像許茹芸唱的『早知道,你對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雖然現在我和周旻到了離婚的地步,可此前我們在一起十幾年,回想起來,還是開心的時候更多。如果這些歲月裡陪著我的是另一個男人,我是不是也能和他在一起整整十年呢?誰都說不準。」
沈惜默默點頭。
「從澳大利亞回中寧,工作,和周旻結婚;我當年喜歡的男生也從英國留學回來,做生意,談戀愛……我們過著各自的人生,常常時間見面,吃飯,聊天,很完美啊。我沒想過自己對這個男生還會有舊情復燃的可能。年輕時候的喜歡,就像一種美好的紀念。長大以後的友好相處,像是在宣告我們各自的成長。只有不切實際的人,才會一直活在過去的夢裡。人,總是應該站在現實,然後向未來看。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我想,我應該會和那個男生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喜歡,真的只是曾經的懷念而已。」
沈惜認真地望向巫曉寒,她也沒有逃避,兩人不約而同凝視著對方。
「可是,事情有了新的變化。我和周旻終於無法走下去了。那天晚上在酒吧,他那樣對我,那個男生衝進來救我,他站在我身前,不管有多少人多少事,他都為我擋著,他牽著我的手離開那裡,在被他的手握住的瞬間,我好像回到了十八歲。現在我離婚了,我已經三十歲了。十八歲的時候,我沒有勇氣向自己喜歡的男生表白,三十歲的我不能再放棄這樣的機會。如果這時候我還是不說,也許真的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所以,我想對你說,沈惜,我愛你。」
沈惜輕咬嘴,目不轉睛,眼神溫柔如水。
「你不要說話。因為這時候我不想聽到任何回答,無論你想說什麼。其實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對我說你也愛我,對吧?」
沈惜緩緩點頭。
「對。曉寒,我很喜歡你,可我覺得好像那不是愛的覺。就算我們從今天開始,將來有一天,我會找到對你的愛,那也不可能是在此時此刻就馬上爆發。如果我那樣說,就是個情騙子……」
「我就知道!」巫曉寒皺了皺鼻子,滿臉都是可愛的表情,「你這傢伙,我剛才多深情的表白啊,就換來你這麼一句回答,哈哈哈……」
沈惜輕輕嘆氣,能聽得出巫曉寒話中略有遺憾,卻並不傷。她很清楚自己今晚說了些什麼,那還不是最重要的,真正的重點在於,她也很清楚沈惜會怎麼說,會怎麼想。
即便不可能馬上迸發出蓬的愛意,但沈惜心中還是動不已。
「不過無所謂啊。不需要你立刻就愛我愛得死去活來,只要你喜歡我,就夠啦!喂,健忘的男人,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哦!」
「什麼?」沈惜自問沒有忘記過和巫曉寒之間任何重要的約定,不知道為什麼被扣上一頂「健忘」的帽子。
「你記不記得自己答應過我啊?『如果有一天,你心結解了,興趣來了,只是單純想要看一下的話,我會考慮給你看哦……』這句話是不是你說的?」
沈惜微微一怔,終於想起這是上次巫曉寒借住他家時自己說過的話。聯想到KTV包廂裡她說的那句自己沒想明白的話,不啞然發笑,不得不嚴肅地承認:「對,是我說的。」
「那好!」巫曉寒站起身,落落大方地走到沈惜身前,「現在,我心結已解,興致。我是個愛上你的單身女人,而且還是一個你很喜歡的女人,我說,我想和你上,怎麼樣?」
沈惜坐在沙發上,需要仰起頭才能看到巫曉寒的臉。他偏著頭,緊盯著她的眼睛,微笑起身,攬住她的。
這時,兩人之間本無需多話。
巫曉寒把身體貼了過來。她個子很高,只需稍稍踮起腳尖,就能摟住沈惜的脖子。沈惜順勢把放在她上的手掌下移到部,稍一用力,將她摟得更緊,兩人熱吻起來。
大約兩分鐘後,他們將舌分開。放在她上時間稍久,沈惜察覺手有異,又著意在她股上游走了兩圈,訝異地輕輕問道:「你好像,沒穿內褲啊?」
巫曉寒媚媚地白了他一眼,沙著嗓子湊到他的耳邊:「你放進去摸一摸,就知道啦。」
沈惜毫不客氣地把兩隻手都伸進裙底,順著大腿向上探索,把裙襬一直捋到她邊,使整個部都了出來。果然,巫曉寒的翹不著寸縷,什麼都沒穿。沈惜兩手都按在她光溜溜的瓣上,託著股,用勁將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巫曉寒緊摟住他的脖子,藉著他託自己的力量,奮力向上一躍,兩條長腿盤到他的間,整個人都掛在了沈惜身上。
「抱我上去吧……」巫曉寒咬著下嘴,兩腮飛紅,目光中意盎然。
沈惜也不說話,就這樣抱著巫曉寒往樓上走。巫曉寒吊著他的脖子,始終與他一同盯著對方的眼睛,直到進了二樓沈惜的臥室。
沈惜小心將她放到上。
一沾,巫曉寒好像立刻就換了個人,一骨碌坐起來,神情端正地將裙襬重新拉好,將一幅裙角到身下,用股牢牢壓住。
沈惜淡定地站在一邊,看她作怪。
「咳咳,沈先生,摸了那麼久,覺得手怎麼樣啊?」
沈惜忍俊不,隨即又裝得一本正經,抬起手在鼻子底下使勁嗅了幾下:「四個字:肥、滑、香……」
「不是四個字嗎?」
「還有一個是『騷』!巫大小姐,你好像已經很溼了哦……這味道……」
巫曉寒再也繃不住,終於出一絲媚豔的笑意。她不用伸手去摸,就知道下身早就已經溼滑無比。對一個慣於且樂於事的三十歲女來說,幾個月來沒有生活後,和自己心儀的男人親吻許久,部這樣的私密部位又被長時間觸碰,當然早就已經忍不住水洋溢了。
「我騷,你喜不喜歡?」巫曉寒伸手握住沈惜的手腕,拉著他的手隔著睡裙按在自己房上,頭早已迫不及待地立起來。沈惜有力地著,手指夾住翹的頭,輕輕。
混雜著酥麻痛癢的快,一波波地刺著巫曉寒,她好像清晰地覺到股間的滑膩越來越濃。
沈惜溫柔地脫去她的睡裙,坐到赤的巫曉寒身邊,將她摟在懷中,一邊繼續她的房,一邊吻著她頎長的脖頸和滑的肩膀。巫曉寒的鼻間發出誘人的呢喃聲。
就在兩人準備要有進一步動作的時候,身體卻同時僵住,臉上都出了訝異而專注的神情。
「好像有人在敲門……你聽到沒有?」巫曉寒有些猶豫,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種時候被人打攪,無疑是尷尬的,尤其是她還想到有一種可能,萬一是沈惋來弟弟家拜訪,那就真讓人無語了。畢竟都是老同學,她在沈惜面前可以收放自如,可要讓沈惋知道自己正在和她弟弟親熱,終究會覺得有些羞澀和困擾。
沈惜也隱約聽到有敲門聲,他也很懷疑是錯覺。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外面風雨大作,這種時候誰會來他家?
再細聽,果然再也沒有動靜,兩人面面相覷,同時出滑稽又無奈的表情。
「怎麼搞得我們像在偷情一樣?」巫曉寒嘟囔了一下,吐吐舌頭。
正要重新收拾心情,繼續親熱,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聲音還是從一樓傳來。
「哎?我把手機落樓下了?」沈惜攤攤手,在巫曉寒上輕輕一吻,抱歉地說,「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從沈惜懷裡滑開,巫曉寒舒舒服服地躺倒,極自然地抖開上的空調被,蓋在身上,白了沈惜一眼,也不說什麼,拿起一本他此前放在頭的書翻了起來。
沈惜又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快步走出房間。剛走到樓梯口,電話鈴聲斷了,很快又再度響起。對方的心情明顯非常急切,兩個電話之間幾乎沒有間隔。
來到客廳,從茶几上抄起手機,看清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沈惜雙眉一擰。他之前對來電者有所猜測,果然沒有出他意料之外。
屏幕上顯示的正是施夢縈的頭像。
剛想接電話,沈惜突然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來,目光被緊閉的家門引。
不是幻覺,沈惜很確定自己能聽到從大門那裡傳來的輕微的金屬刮擦聲。
手機還在不停地響。
是施夢縈在外面?剛才是她在敲門?這輕微的刮擦聲是什麼動靜?她在幹什麼?
沈惜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客廳的掛鐘。沒錯啊,現在是晚上九點一刻,風聲囂囂,雨幕沉沉,這種時候,這種天氣,施夢縈跑到自家門外來做什麼?
臥室裡,躺著一個情濃重的巫曉寒,無邊美意,蕩情。這種時候,施夢縈跑來敲門?
如果說分手之後施夢縈一直以來的糾纏,最多隻會讓沈惜到無奈的話,那麼此時此刻,他終於受到了十足的頭痛。
手機還在響。
沈惜接通電話。
「你好。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電話裡就傳來施夢縈頹然無力的聲音:「為什麼不開門?我看到有燈光,我知道你在家!」
沈惜沉默瞬間,空著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不住敲點大腿。他不確定施夢縈的真正來意,但多少能猜到一些,他真不想開門,卻又一時想不出合適的推拒她的理由。
回頭看了眼樓梯,想了想臥室裡的巫曉寒,隨即又想到屋外肆的狂風暴雨,沈惜終於回應道:「稍等,我下樓給你開門。」
掛掉電話,沈惜沒有馬上走向門邊,而是站在茶几旁,閉上眼睛,呆立了一小會。電話裡他假稱自己還在二樓,就是想給自己幾十秒鐘緩衝時間來調整情緒。
睜開雙眼,沈惜又掃了一眼茶几和沙發,拿起同樣被落在茶几上的巫曉寒的手機,放入睡褲口袋,然後緩慢走向大門。
這二十幾步路他走得格外慢,來到門邊時,情緒已經基本平靜了。
湊到貓眼旁,沈惜看到別墅門廊裡站著一個略有變形的女人身影。藉著門廊裡聲控頂燈的昏黃燈光,他注意到這個女人低著頭,半弓著,伸出一隻手,正在門上機械地無規則地移動。伴隨著她的動作,剛才聽到過的那種刮蹭金屬的聲音,同步響起。從沈惜的角度,既看不到這女人的臉,也看不清楚她此刻到底在做什麼。只是從身形和穿著,能確認肯定是施夢縈。
稍加停頓,沈惜鎮定地開鎖,推門。
門扇緩緩搖開,門外施夢縈的身形徹底映入眼簾的那一瞬間,沈惜小小地吃了一驚。
或許是心情低落,又或是受到風雨的侵襲,施夢縈頭髮和肩膀都被打溼,看上去很憔悴,又有些木訥痴傻,雙眼無神,面無表情。但這還不是最令沈惜到驚訝,真正的問題在於,施夢縈手中握著一把小水果刀。此前他從貓眼裡看到的奇怪舉動,正是她拿著這把刀不停地颳著大門上的銅花。
沈惜瞬間就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左腳迅速向後挪動一步,並沒有拉門的右手難以察覺地虛握成拳,使自己處於隨時可以發力出手的狀態。
施夢縈有氣無力地抬頭,眼神中裡滿是無力和茫然,暫時還沒有歇斯底里失去控制的跡象,沈惜稍稍放下心,保持微笑,做了個請進的手勢,讓出進門的空間,卻又刻意保持著適當距離,給自己留足了對可能出現的意外作反應的時間和空間。
他提醒自己要保持十二分小心,倒不是怕面對施夢縈,更不是怕她手裡那把小小的水果刀。既已有防備,他也不信從小習武的自己會被明顯神不守舍的施夢縈傷到。他擔心的是巫曉寒,她正一絲不掛地躺在自己的臥室裡,對樓下的情況又一無所知,如果她一時不察,跑到一樓來,沈惜吃不準今天明顯神狀態不太正常的施夢縈會做出些什麼事。
萬一施夢縈真發起瘋來,沈惜不能確保自己一定能保護得了巫曉寒,這一點令他到揪心。
好在自家客廳不像尋常人家那樣擺放著電視機、音響、藍光機一類的設備。這些主要被佈置在了二樓的影音室裡。如果客廳裡有那些,他和巫曉寒剛才在客廳聊天時,很可能會隨手打開電視機,如果恰好看到某個有意思的節目,又很可能會一起看會電視。如果真要那樣,施夢縈來敲門時,穿戴整齊的巫曉寒未必會第一時間避讓到二樓去。即使她不想見客,跑到樓上去了,兩人一起看電視時多半會喝些東西,吃些點心,用過的茶杯、盤碟之類的細碎玩意兒一時半會收拾不掉,施夢縈一眼就能看出此時此刻屋子裡有兩個人。
同樣幸運的是,沈惜在進門玄關位置設計的是封閉式鞋櫃和衣櫥。巫曉寒進門後,把外衣、包和高跟鞋都放入櫃中,施夢縈同樣看不到這些。
沈惜突然覺得自己當初的裝修設計真是很英明。
隨即又覺得荒謬,此刻這些擔心,還真有點被人捉姦的覺。
要不是因為覺得施夢縈此刻的狀態看上去很不正常,他才不會為這些繁瑣小事心,也本不會害怕自己和巫曉寒之間的事會被她發現。
施夢縈沉默地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她身上很溼,好在還沒有徹底溼透。她進小區時應該是坐著出租車,直接在別墅門口下的車,並不是一路淋著雨過來的。身上頭上的水可能是她站在門廊敲門打電話時被橫飛的雨絲淋到的。
即便如此,畢竟沾了不少雨水,溼漉漉的劉海扁扁地貼在額頭上,雜亂無章,毫無生氣。沈惜第一反應是應該拿條巾給她擦頭髮,正想去客房衣櫃裡找備用巾,卻突然改了主意。
「你稍坐一下,我找條巾給你擦擦。」和施夢縈打過招呼,沈惜快步走上二樓,在二樓樓梯口稍稍停頓一下,回頭確認施夢縈沒有跟著上來的意思,這才匆匆走進臥室,反手關上門又上了鎖。
巫曉寒還是像剛才那樣優雅地斜躺著,空調被的一角搭在腹間,大半渾圓的球和白皙的長腿都在被子外。她見沈惜回來,神似乎有些異常,也沒改換姿勢,只是略帶疑惑地用眼神發問。
儘管剛才房間的門是合攏的,但她多少能聽到些樓下的動靜,好像沈惜開門讓什麼人進來,客廳裡有人說話。這事頗為詭異,這種時候沈惜為什麼要待客呢?
難道真是沈惋?
當然,哪怕沈惋現在就在客廳裡,巫曉寒倒也不怎麼擔心,甚至沒有重新穿回睡裙,就那麼一絲不掛地躺著。沈惜再白痴,也不會直接把姐姐帶到臥室裡來吧?
但見他現在的表情,好像是更麻煩的事。
沈惜把食指搭到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嗓音說:「是我前女友,情緒不太好,外面風雨太大,有點不忍心不讓她進門。我去和她稍微溝通一下,儘可能勸她早些回去。真是抱歉!」說著,他從睡褲口袋裡拿出巫曉寒的手機,放在頭櫃上。
巫曉寒伸了個懶,慵懶地送給他一對白眼:「那你就慢慢去溝通吧,不用管我了……」她抬手揚起手裡的書,「我覺得這本書好看的!所以一點都不急,我等你。」
沈惜歉然地拍拍她的肩膀,從衣櫃裡翻出一條沒用過的備用浴巾,開門下樓。
在樓梯上,沈惜就看到施夢縈已經站起身,在客廳裡漫無目的地走動,如果自己不及時下樓,說不定她會主動上樓來找自己。
走回到沙發邊,將浴巾遞過去。施夢縈隨意地擦拭了一下頭髮和肩膀,隨手把浴巾扔到一邊,又坐回到進門後坐過的那把沙發上,悶悶地不說話。
整個過程中,她的左手始終緊緊攥著那把水果刀。
沈惜選擇了一個適中的位置,既讓施夢縈伸直了手臂也夠不到,又不至於遠到令她覺得疏遠冷漠。他沒有坐進沙發裡去,而是用半邊股坐在扶手上,這樣他可以保持對身體最大限度的控制,不至於在出現意外時,出現身體陷入柔軟的沙發裡,難以作出迅捷反應的窘境。如果真發生什麼事,最關鍵的時候,自己卻不能第一時間控制住施夢縈的手,那可就糟糕了。
一時想不出有什麼要說的,沈惜靜靜等著施夢縈開口。
施夢縈突然硬梆梆地說:「為什麼不給我開門?」
對她的口氣和問題,沈惜不覺得突兀。
「你敲門的時候,我在樓上看書,好像聽到有敲門聲,但不確定。你看看外面的天氣,換成是你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對吧?」沈惜表現得儘可能輕鬆自在,卻又要保證能把問題解釋清楚。施夢縈很容易焦慮,更喜歡走極端,在她顯得很較真的時候,必須用這種認真但輕鬆無壓力的腔調。
沈惜早就習慣了先觀察施夢縈的心情和狀態,然後再選擇不同方式和她展開溝通。若非如此用心,分手前那兩年裡,他也很難令施夢縈始終保持愉悅的心情。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會覺得格外辛苦。
「那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的……」沈惜剛想說手機落在了樓下,從二樓下來接電話需要一點時間,幸好及時想起自己剛才在電話裡對施夢縈撒謊說自己要下樓開門,如果現在說當時手機在樓下,之前的說法就穿幫了。雖然施夢縈從來都那種細的子,但這麼明顯的BUG她還是很有可能會注意到。
「……手機放在書房了。我在上看書,聽到鈴聲再跑過去,你已經把電話掛了。後來你第二次打進來,我不是接了嗎?呵呵……」
施夢縈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釋,低下頭,又開始沉默。
儘管沈惜一向很能沉得住氣,但一直這麼沉悶地坐著,還是有些難受,尤其是心知樓上還有個巫曉寒在等自己的時候。他正想找個什麼話題來調節一下氣氛,加快一下溝通進程,施夢縈突然揚起臉,尖聲大叫起來:「沈惜,你告訴我,我跟你談了兩年戀愛,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她一邊說,一邊不住地揮舞手臂,緊握的水果刀在空氣中左右飛擺。
沈惜一愣,對這個問題他沒什麼準備,好在並不太難,即使之前沒想過也能回答。
「呃……這個,沒分手之前,我們是男女朋友;現在呢,和別的分手以後的戀人一樣,能繼續做朋友的話,就做朋友;不方便繼續做朋友的,至少也要相安無事嘛。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嘛,『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離婚都應該是這樣,戀愛分手更是如此了。」
沈惜說得還是很直白,如果是其他問題,他可能還要考慮在幾種說法中選擇最合適的來敷衍,以免直接施夢縈。但關於「分手後的關係」這種問題,他不想搞得有任何模糊曖昧的意味。
「和別的戀人一樣?」施夢縈死盯著他的眼睛,「別的男人看到過去的女朋友拍那些照片,會是你那種反應嗎?你本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在你心裡,我到底是什麼啊?!」
沈惜認真地觀察,終於發現她揮舞水果刀只是一種下意識的宣洩,並沒有明確的攻擊。他淡定地望著施夢縈,心裡浮起一絲荒唐。
就在這個客廳裡,不久之前,他還被一個女人用如此專注的眼神凝視。但剛才他面對的是柔情似水,現在卻是滿眼的痛苦和困惑。
這算不算天堂和地獄的區別呢?沈惜自嘲地想,嘴角難以察覺地浮起淺淺的苦笑。
「可能,就像你說的,別的男人和我的反應會不一樣。可每個人的格不一樣,做出不同的反應代表的含義也不一樣。我是什麼格,我該有什麼正常反應,你和我在一起差不多有兩年了,我想你應該有一個基本的判斷,對嗎?」
施夢縈一怔,面對突然的反問,滿腔委屈和憤恨的她竟然無言以對。她真想幹脆地告訴這個男人,她很瞭解他!她很清楚他的格,更明白他有那樣的反應代表的是什麼心態!可話到嘴邊,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並不是像原來想的那麼有把握。
自己那樣愛這個男人,怎麼好像不太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沈惜沒有在她失神的瞬間追問,而是溫和地笑著問她想不想喝點什麼。施夢縈現在沒有心思去考慮這種問題,煩躁地搖頭拒絕,但他還是去廚房倒了兩杯水。
「關於你那些照片,我真的沒有什麼要說的。該說的話,那天在電話裡我都說了。現在,再強調一點吧,不管這段時間你想怎麼發洩情緒,排遣煩惱,想什麼樣的朋友,做什麼樣的事,都是你的自由,我沒有任何立場去作評價。但是我覺得,有些事,做過一次就差不多了,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做。」沈惜將一杯水放到施夢縈面前,又坐回到此前倚坐的扶手上,不動聲地扯過一個靠墊抱在前。以這個靠墊的厚度而言,他基本已經解除了施夢縈手中那把小水果刀的威脅。
當然,他還是希望能進一步增加安全係數。
看著端著水杯悶頭不語的施夢縈,他試探著說:「不管我們之間能不能達成一致,氣氛總算還不錯,你幹嘛老拿著刀呢?」
施夢縈猛的抬頭,帶著一絲說不清意味的慘笑,問:「你怕啊?」
沈惜坦然回答:「對,我怕。雖然是把小水果刀,但也能割傷人。無論是傷到我,還是傷到你自己,都不是好事。雖然在我的印象裡,你應該不是一個會刻意傷害別人的女孩子,但說不定你也有隱藏起來的剛強和烈的一面。如果你一直拿著刀,說不定真會發生什麼意外。那就很麻煩。說實話,你拿著它沒什麼意義。拿著刀,無非想達到兩個目的,一個是你真想傷害我,一個是希望能讓我害怕,好讓我願意坐下來和你好好談。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是抱著第一個目的來找我的,不然在我開門的時候,你就可以用上這把小刀了;如果是為第二個目的,那本沒必要用刀啊,我給你開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你手裡的刀,不是因為怕刀才讓你進來的。所以,你拿著刀只會增加發生意外的概率,沒別的任何幫助。要是你不想離它太遠,就放在茶几上吧。這樣既不會出什麼意外,又隨時可以拿起來,可能會讓你安心一點。」
施夢縈六神無主,覺得沈惜說得有理,低頭對著茶几發了會呆,略帶遊疑地將水果刀放在自己側前方。又愣了一會,她突然像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問:「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們不能繼續在一起?我到底什麼地方做得不好?」
她一驚一乍的態度倒沒讓沈惜難受,反正早就習慣了,倒是這個問題直接送給他一臉苦笑。這不就是分手前好多個夜晚的重演嗎?
「這……不是你做得好或不好的問題……夢縈,怎麼跟你說呢?剛才我說,對照片的事,沒什麼要再說的了,那是因為我懶,已經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再說一遍,累的……現在你這個為什麼分手的問題,我更想說,我不想重複了,這次不是因為懶,而是因為煩。呵呵,我不知道你聽那麼多遍會不會煩,會不會膩,反正我說了那麼多遍,真的很煩,很膩。同樣的話,again,again,again,無窮無盡……夢縈,我不是復讀機,我真的也是會煩的……」
施夢縈口道:「可我想要……」
「OK,OK,OK……」沈惜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呢,是一個普通人,也會煩躁也會厭倦。但我知道,同樣一件事,對不同的人來說,重要是不一樣的。分手的理由,對你來說,可能特別特別重要。所以,你需要一遍一遍一遍地問,again,again,again……So,我可以再說一次,儘管還是以前那些話,但我可以試著說得更明白一點……我唯一的希望是,這一次,真的真的,是最後一次……」
施夢縈沒有開口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
沈惜輕輕嘆氣。
「我們不能繼續在一起,原因很簡單,長時間的相處,尤其是住在一起以後,我發現,我們兩個人個深處最底層的很多東西,也就是你之所以為你,我之所以為我的那些本的東西,不相容的部分比較多。我花了很長時間試圖減少這些差異,但最終沒有成功。如果繼續在一起,這些差異,這些不相容的部分,會讓我們的分歧越來越大,最終可能會鬧得更不愉快……」
「你總是說有不相容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呀?我沒覺得我們之間有多嚴重的差異啊……」施夢縈再次急躁地口。
沈惜無奈地苦笑:「也許是因為之前那段時間,我儘可能地在那些有矛盾的地方做了退讓,我改變了一些,儘可能讓你覺得舒服吧……其實,即便是這樣,還是有很多問題暴出來的,我也說不清為什麼你會沒有察覺……」
「可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應該互相包容,互相磨合的嗎?格上有不一樣的地方,不是很正常嗎?這世上哪有戀人完全一模一樣的?我也覺得你身上有東西是我不喜歡的啊!你那麼懶散,沒有事業心,可我從來沒有說過你……發現有問題,就馬上分手,這難道不是你最大的問題嗎?」施夢縈越說越大聲,在說出這段話時,她發現自己好像終於最關鍵的部分了!
沈惜一時無語。
「呵,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你這個問題……我第一次聽你說對我事業心的不滿,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呃……謝謝你曾經那麼包容我的不求上進……」
施夢縈不知道他說這幾句話到底是真心道歉還是生氣後的反話,有些發懵,但從他的表情和語氣來判斷,至少應該沒有氣到要中斷這次談話的意思。
沈惜確實沒生氣,甚至還覺得有些滑稽。
「你說得對。兩個人在一起應該相互包容。你對我不求上進的包容,我真的很。在這份情裡,你付出了……呃……很多,謝謝。但是我想,這裡有一點小小的差異。我不確定我的不求上進,有沒有嚴重地影響到你。雖然在你的標準裡,我算不上事業成功,也沒有上進心,但至少我的收入差不多也能支撐我們兩個人的生活,還略有盈餘。所以在我看來,所謂我沒有事業心這件事,沒有對我們造成實質的影響。但我受到的那些不同,那些差異,那些不相容的部分,卻對我造成了比較嚴重的影響……」
施夢縈的神情有些呆滯。
沈惜放緩說話的節奏,儘可能把每一句話說清楚:「我曾經和你說起過,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施夢縈試圖在回憶中找到沈惜提起的片段,卻一陣陣頭疼。
「有邏輯而不是情緒化地思考,用簡單但清晰的標準去衡量世界,給予自己和親人有質量有尊嚴的生活,儘可能得體地對待別人,這是我對自己的基本要求。我也和你說過,什麼是我所理解的成就。我覺得,一個人最大的成就,是在他告別世界的時候,能十分坦然地告訴自己,一生當中,他始終遵循自己認可的標準生活,他成為了他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的那樣一個人。」
施夢縈終於想起了那些話。在沈惜重複了一遍以後,每句話都很清晰地回到她的腦海中,可之前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好吧,就算沈惜說過這些話,可又和分手有什麼關係呢?施夢縈很想再次開口打斷他,卻發現渾身力氣似乎正在迅速失,儘管沈惜這時說話慢條斯理,卻找不到能打斷他的節點。
「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沒有意識到,在你的格里,有很多和我的那些標準截然相反的東西。和你在一起的時間一長,這些東西就開始影響我們。我只有兩種選擇,要麼接受,要麼拒絕,對吧?你說,兩個人在一起要互相包容。我試過,我不斷後退,希望可以在降低標準以後,找到一個契合的點。不然,如此不一樣的我們,在分手前的那些子裡,怎麼可能爭吵那麼少呢?」
爭吵?施夢縈迴憶兩人沒有分手前的那段時間,恍如隔世。她發現自己甚至都快遺忘掉所有的快樂了。
但是,毫無疑問,那段子,是她最輕鬆最坦然最愉快的一段時間,若非如此,她怎麼會把和沈惜分手這件事,看得像天要塌了那麼嚴重呢?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如果我繼續後退,我可能永遠不能成為自己希望成為的那種人了。我知道,我的努力到了盡頭,我退到了自己的底線,所以只能選擇分手。否則,繼續下去,有一天我會很討厭那時的自己,說不定也會討厭把我變成那樣的你,我覺得那樣比現在可能更糟糕。」
「可那是我的錯嗎?」施夢縈喃喃地問。
「這不是誰的錯。」沈惜輕著鼻尖,長時間的獨白後,他似乎也陷入一種莫名的情緒裡,「只是你之所以為你,我之所以為我,不可更改的一些東西,發生了衝突。如果非要說有誰錯了,我想我犯了兩個錯。」
施夢縈猛的抬頭,這還是她第一次聽沈惜說起他的錯。
沈惜澀然地笑:「第一個錯,是我太天真地以為初見你時受到的氣質,是我喜歡的那種。其實不完全是,看上去很像,但是有差異。是我太理想化,太想當然,太沖動了;第二個錯,是我太自信。在發現問題以後,以為自己可以對你施加一些影響,可以在不改變自己太多的情況下支撐住和你之間的關係。我太自大,我沒有那麼厲害,我沒能帶給你太多正面的變化,相反,我把自己搞得很疲倦,也很狼狽,越來越不喜歡自己。如果在我剛發現問題的時候,就直接提分手,對你來說,就不會像後來那樣難以接受。無論是太想當然,還是太自大,這都是我的錯。」
施夢縈體味著沈惜的話,漠然無語。
沈惜也終於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
「我不管……我愛你……我離不開你……」施夢縈沉默了好一會,再次開口時,聲音中帶上幾分哽咽。
沈惜頗為無奈地搖頭。他預自己今晚說的這些話,十之八九還是做了無用功。
「這個世界,沒有誰是真的離不開誰的。如果你自己的人生,離開了一個人就不成立了,那隻代表你還沒有遇到下一個。可能你明天遇到一個對的人,馬上就會把我忘了。」
「不會的!」施夢縈對這一點斬釘截鐵。
「也許吧……可是,離不開也得離開啊。有時候,現實就是這樣,有些殘忍,卻也很真實。我已經不愛你了。難道,你因為覺得自己離不開我,哪怕明知道我不愛你了,也還是要和我在一起?真是這樣的話,你未來的生活會很快樂嗎?」
「可是……」施夢縈無力地吐出兩個字,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本來就說不清自己今晚來沈惜家到底希望能得到什麼,她只是在假期的空檔裡完全失了。越是大段大段的空閒時光,越能令她到痛苦無依。尤其是今天下午,母親屠曉麗又給她打了個電話,說她託朋友為女兒在中寧安排了一個相親對象,要她務必去見一面。施夢縈不耐煩地拒絕,屠曉麗在電話裡又開始無止境的嘮叨,忍了將近十分鐘,施夢縈終於再次被點燃了,大吵一架後,她摔掉了電話。從那時起,一直到出門來沈惜家之前,她始終處於一種烈的混亂中,她實在一個人呆不下去了!
出門時,施夢縈隨手抓了把水果刀帶在身上,卻從沒想過究竟要用它做什麼,只是個純粹出於本能般的動作。來時的路上,她在腦海裡無數次發問,設計了很多想要質問沈惜的問題,但真的面對面時,又難以開口。
在沈惜耐心地安撫了她快兩個小時後,施夢縈累了。她沒有被說服,更不會甘心接受,但她已經一絲氣力都沒有了,疲憊到看上去就像完全平靜下來了。
沈惜勸她回家休息,她茫然地點頭。
出門前,沈惜借換衣服的機會告訴巫曉寒,他要出門,很快就回來。
大雨中,沈惜開車送施夢縈迴家,一路上幾乎無話。等他回到家裡,已經過了午夜。
帶著深深的歉意,沈惜躡手躡腳上樓。他不確定過了這麼久,巫曉寒是不是還在等他。原本應該漫且熱烈的夜晚,最終變成現在這樣冷冷清清,甚至最後還要巫曉寒孤單地在半夜裡等待,他覺得十分內疚。
走進臥室,看到巫曉寒倚著背,一手搭在前,虛捧著那本書,歪著頭睡得很香。
沈惜來到邊,小心翼翼把書從巫曉寒指尖取下,放到一邊,又輕手輕腳扶她躺好,幫她上上下下掖好被子。看著她那張沉睡中淡然的面孔,一如往常緻美豔,情不自地伸手輕輕撫摸了兩下。
耳邊好像又迴響起不久前巫曉寒說的那些話,靜靜地回憶很多過去的人和事,甚至一直回溯到上小學第一天,他和巫曉寒之間說的第一句話。
那時,因為個子高,巫曉寒就坐在沈惜前面一排。
她指著坐在不遠處的沈惋說:「你們長得好像啊!」
從這句話開始,沈惜就和這個女孩開始了長達二十多年的友誼。
確實,就像巫曉寒說的,一直以來,自己和她之間雖然關係親密,卻始終都沒有產生過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愛。他更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對自己曾經有過那樣一份情。
年少之時,大家內心深處都曾經有過什麼樣不為人知的夢呢?
靜靜地坐了近半個小時。沈惜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澡,躺到巫曉寒身邊,輕輕說了聲:「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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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意外決定
這一夜,沈惜睡得並不好。他夢到了孫易峰,夢到兩人在一起踢球,夢到又回到高考考場,隱約看到孫易峰在某個模糊的角落裡答題。沈惋、巫曉寒的面孔也不斷閃現,最後,莫名其妙又看到了宋斯嘉的身影。
彷彿整晚都在不停做夢,即使在沉睡中,沈惜都能覺到自己陷入沉沉的疲倦。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沈惜覺得身體開始微微發燙,似乎進入了一個溫熱的狹小空間,從內到外覺到亟待爆發的舒適。
猛的睜開眼,他睡眼惺忪的愣了兩秒鐘。眼前天花板上的吊燈從模糊到清晰,他終於確認自己醒了,隨即立刻察覺到異樣,雙手一撐,上半身微微仰起。
晃晃腦袋,沈惜使勁眨了幾下眼睛,確定自己看到的,覺到的,不是剛睡醒的錯覺。
內不知被到哪裡去了,一個女人正跪趴在他兩腿間,十分賣力地,柔的舌反覆拂拭再加上清晨醒來後自然的鼓,已昂然起,隨時可能爆炸。
女人察覺到沈惜已經醒來,抬眼瞟了他一下,嘴巴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沈惜看到的,是巫曉寒戲謔般的眼神。
「你……醒……啦?」她用力住頭,用舌尖馬眼,空吐出三個字,說得含含糊糊的。
沈惜沒回答,只是點頭。
巫曉寒吐出頭,嘟起嘴,在上使勁親了一下,發出很響的一記「啵」聲。
「早上好……」
沈惜向上提了提,仰起身,把手枕到腦後,這樣能更清楚地看到巫曉寒的樣子。不著寸縷的巫曉寒,隨著沈惜身體的移動,自然而然向前爬著,確保眼前的始終處於低頭就可以入口中的位置。
「這樣叫你起,喜不喜?」巫曉寒再次下頭,頑皮地用舌頭挑逗著,發出一陣「嘙嘙嘙」的響聲,玩了一會,又很認真地快速吐。整個過程裡她始終直視沈惜,目不轉睛。
沈惜沉默地享受了一會,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她會意地乖乖吐出,緊貼著沈惜的身體遊了上來。他稍稍側身,攬住她的,將她抱入懷中。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你也不怕我你一嘴?」沈惜揪住巫曉寒的下巴,輕輕晃了兩下。
巫曉寒吐吐舌頭:「不會吧?你要真在上了,我就笑話你一輩子!」
沈惜的手滑到她的部,在最厚的的位置重重拍了一下,脆亮的一聲「啪」伴隨呼痛聲在房間裡迴響。
「是我嗎?是被一個飢渴的女人出來的!」
「是啊!我是很飢渴啊!」巫曉寒整張臉都是誇張的不神情,「是誰昨晚把老孃得不上不下的,又跑去和前女友唧唧歪歪半天啊?是誰說很快就回來,讓老孃一直等到睡著了都沒見到人啊?你只點火不澆水的?服務態度這麼差,還說我飢渴?」
沈惜原本還想和她再鬧幾句,聽到她那句「是誰說很快就回來,讓老孃一直等到睡著了都沒見到人啊」,心頓時一軟,目光變得柔和起來,默默地湊近巫曉寒的紅。
「哎!別!」巫曉寒舉手擋住嘴,「髒的!我了好久了……」
沈惜抬手把她的手扯開,重重吻了下去。
「你自己說的,有也說不……」巫曉寒一句話被堵在喉嚨裡,舌頭被暴地到了沈惜嘴裡。她的喉頭艱難地嚥了兩口,順了順氣,開始熱烈地回應起來。兩人的舌頭互相撥了幾次,巫曉寒顯得比沈惜更加熱情,恨不得把整條舌頭都送到他口裡攪拌,更毫無顧忌地把從他那裡捲過來的唾都嚥到喉嚨裡。
足足親吻了兩三分鐘,兩人這才意猶未盡地分開。不知為什麼,剛才還很強硬的巫曉寒氣勢瞬間轉弱,一頭扎到沈惜前,緊摟住他,不再抬頭。
沈惜一手輕撫她光潔的後背,另一隻手撥著她的短髮,轉頭看了下頭的鐘,剛過上午九點。
「你什麼時候醒的?」
巫曉寒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在沈惜懷裡躺得更舒服些。
「就比你早十來分鐘,我起來就叫你起啦!」她臉頰上帶著一絲紅暈,看上去興奮的意味倒還要多於羞澀,伸手攥住剛剛努力得漉漉硬梆梆的,「看著這個大傢伙,沒忍住就想幾下。」
「你把我的內哪去了?」沈惜用腳在上扒拉了幾下,還是沒找到內,他已經強烈覺到膀胱的抗議,想起來解決一下排問題。
巫曉寒睜大眼睛,做天真狀搖著頭:「我怎麼知道啊?」伴隨著搖頭的節奏,她隨手搖晃著手中的,像擺遊戲手柄搖桿似的。
沈惜使勁揪了一下她的臉,從她身體下面出手,一躍而起。
「等我刷完牙洗完臉再收拾你!」
巫曉寒坐起身,看著光著股走進衛生間的沈惜,不服氣地叫道:「好啊!看誰收拾誰!」
沈惜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完起後需要解決的一系列問題,正想走出衛生間,轉念一想,又跳進浴缸,匆匆衝了個澡,主要是清洗了一下殘留不少晨的頭,這才又晃了出來。
見沈惜出來,巫曉寒笑嘻嘻在上打了個滾,從枕頭下面摸出他的內,用右手食指勾著不停打轉。
沈惜也不去搶,從衣櫃裡翻出一件短袖家居服,又套上條短。
「你等一下,我去點早餐。」沈惜快步朝樓下走,沒等他走到樓梯口,就聽到背後一陣風響,光溜溜的巫曉寒從他身邊衝過,搶先下樓,光著腳的她踩得樓梯啪啪地響。
「你幹嘛?」看著從面前一閃而過的曼妙體,因為快速奔跑而劇烈顫抖的令沈惜眼前一亮,同時又有些莫名其妙。
巫曉寒咯咯笑著,頭也不回,一邊跑一邊說:「誰叫你前女友晚上來堵門,害得我都不敢下樓,昨天晚上我睡前都沒刷牙呢!」
沈惜哈哈一笑。昨天巫曉寒那個裝了牙刷什麼的小旅行袋是放在客房的,事先確實不知道最終兩個人會睡到一張上,更沒想到施夢縈會突然造訪。
在廚房簡單了些麵包果醬,又倒了兩杯牛,沈惜端著這份簡單的早餐重新回到樓上臥室。
巫曉寒還在衛生間裡拾掇,沈惜把早餐放到窗邊書桌上。
上放了兩樣東西,應該是巫曉寒剛才和洗漱用品一起拿上來的。走近了細看,一大瓶Vanessa潤滑劑和一個小號黑硅膠。
拿起仔細端詳,巫曉寒正好從衛生間出來,她還是著的,肩上上殘留了一些細小的水珠,應該也是簡單沖洗過身體。
「你看什麼?不是給老孃早餐去了嗎?這麼快就好了?」看到沈惜拿著左看右看的,巫曉寒難得也有了幾分羞惱。她原本想偷偷藏起來,需要時再用,沒想到被沈惜抓個正著。
沈惜嘿嘿一笑:「早餐呢,就在那邊。我在想,這玩意是幹嘛用的,怎麼長得這麼奇怪?」
「切!」巫曉寒搶過,白了沈惜一眼,「別說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哦!小心我鄙視你!」
走到桌邊,她立刻大呼小叫起來:「不是吧!老孃一起就讓你了半天,你就給我吃這個?」
沈惜從後面摟住她,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在耳邊輕語:「先簡單吃一點墊墊肚子,等會再給你吃好吃的。」
巫曉寒回眸媚媚地瞥了他一眼:「要是等會東西不好吃,小心我給你上!」她舉起手裡的,做了個使勁向前捅的動作。
沈惜假裝害怕,接過扔回到上。兩人很快吃完早餐,沈惜略收拾了一下桌子,下樓把杯盤扔回廚房。
等他再次回來,發現一直保持赤狀態的巫曉寒側身坐到了書桌上,她一腳踩著桌邊的椅子,一腳盤屈著擱在桌上。他沒有走進房間,倚在門邊,笑眯眯地看著她。
巫曉寒巧笑嫣然,稍稍偏頭,揚起下巴,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挑逗意味。見沈惜不著急過來,索直了背脊,將身體正面朝向他,雙手緩慢地自肩膀開始下滑,撫過房、小腹、大腿,最終放在膝蓋上。她挑釁般挑了挑眉,緩緩分開雙腿,直到兩邊大腿都頂到書桌,無法再繼續張開為止。
從正面來看,倒像是她用扶著膝蓋的雙手用力地掰開了自己的腿。
巫曉寒在澳大利亞時養成了將全部剃乾淨的習慣,此時兩腿之間,神秘的小一覽無餘,紅的微閉,在股間白皙的皮膚映襯下顯得格外亮眼。沈惜的呼慢慢變得重,經過洗漱、早餐這麼長時間緩解後已經回覆疲軟的迅速鼓起來。
他一步步走近巫曉寒,後者毫不畏懼地盯著他,還把手放到股間,輕輕揪住,向兩邊翻開。她的口急速起伏,毫不掩飾地表現出此刻迫不及待的望。
沈惜最後幾步跨得很急,像是一口氣直接衝到桌邊似的,雙手各握緊她一個腳踝,向上一抬,巫曉寒的腳跟被抬得踩到了桌子上,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後仰,幸虧及時用手撐住,不至於摔倒。對沈惜的動作,巫曉寒毫不抗拒,甚至刻意笑意盈盈地將腿分得更開。
沈惜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夾住她一個已經發硬的頭,右手在她平滑的小腹上撫摸了幾下,慢慢伸向溫的股間。巫曉寒緊咬嘴,受著兩處地帶傳來的酥麻,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妖媚的呢喃。一壯的中指突然入她徹底滑的,瞬間,口有了種汁四溢的錯覺,她痛快地叫了一聲,那手指又猝不及防地快速動起來,一波突如其來的快使巫曉寒渾身綿軟,撐在身後的手一鬆,險些癱軟在桌上。
沈惜早有準備,一把抄到她背後,勾住了她的。巫曉寒順勢抱住他。沈惜俯身住她的雙,兩人上半身貼緊,舌。那中指還在用極快的頻率在間動,巫曉寒全身發軟,雙眼離,配合著那手指的節奏,不自覺地前後扭擺。
甜美的快重重累積,巫曉寒竭力抵禦尖叫的望,但扭動的軀體和急促的鼻息,還是明明白白地暴出她此刻的狀態,細膩的肌膚像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玫瑰。在那手指進出百餘次後,她終於忍不住渾身發顫,嘴被沈惜堵住,她只能用鼻腔擠出近乎哭泣的嚶鳴。她的雙腿早已收緊,卻因為沈惜緊貼在她身前,無法完全閉攏,只能緊緊夾住他的部。她用手不住拍打男人的後背,以示對他總是用手指「折磨」自己的不。
手指又動了好一會才停下來,一直被暴地著的小舌終於也被放開了,巫曉寒大口大口地息,沈惜則一臉壞笑地將殘留在手指上的體擦抹在她的口,留下一條條痕。
巫曉寒瞪著他,剛想兇巴巴地說幾句狠話,沒想到沈惜只是稍作停歇,見她稍微回過氣來,馬上又兩路出擊,一手襲一手,像一個樂手擺最心的樂器般,玩得隨心所卻又得心應手。巫曉寒在這一波波的挑逗中,火高熾,無奈地向望的高峰攀升。
充血腫的頭和反覆被玩,巫曉寒淪入深深的快樂和痛苦中,沈惜背上的皮膚在她修剪過的指甲抓撓下,留下一串清晰的紅印。她恨不得身上所有的同時都被填,可那討厭的沈惜卻還在慢條斯理地玩著前戲,不肯進一步深入。
巫曉寒集中此刻身上還殘留的氣力,一把按住那仍在自己間作怪的手指。
「你就不能做點別的嗎?」
沈惜壞壞地笑:「我這麼辛苦地為你服務,大小姐還要我做什麼呀?」
巫曉寒兇著臉瞪了他一會兒,發現好像完全不起作用,只能伸手握住,像緊捏著一個把手似的,把他往自己身前拉。她不住扭動上身,媚眼如絲,也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有惑力一些:「你最好啦……來嘛……做點這個時候男人和女人最應該做的事啊……」
沈惜任由她拉扯著自己的往她的口湊,仍是笑得那樣不懷好意:「巫大小姐也會求人哦?」
巫曉寒氣鼓鼓地皺著鼻子,呆了幾秒鐘,認命般仰面躺倒在桌上,長期堅持練習瑜伽造就的柔韌顯無餘,兩條長腿最大限度地張開,幾乎拉到一字馬的狀態,仰著臉一字一頓地說:「好!我求你!沈大老爺,求求你,進來吧!」
沈惜雙手落在她兩條大腿的部,頭幾乎就頂到了正中,他俯身看著巫曉寒,搖頭說:「嗯……求得很沒有誠意,本大老爺不是很想……」
巫曉寒氣急,卻又無可奈何,深一口氣,大聲喊:「好啦!求求你進來吧!我想和你……」
話還沒說完,沈惜原本壞笑著的臉突然變得猙獰,一滾燙堅硬的橫衝直撞地捅了進來,瞬間填了她全部的空虛。排山倒海般的快傳遞到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巫曉寒像觸電般搐起來,堆積抑已久的情像決堤的洪水似的淹沒了一切,一聲尖銳悠長的叫聲在整個房間迴響。
沈惜疾風暴雨般衝刺起來。
自己身下這個正被自己兇狠地的美女,曾是自己最要好的異朋友之一,從過去保持適當分寸的老同學突然變成哀求自己快些入的伴,常生活中見慣的楚楚動人,此時卻突然可以盡情享用她的萬種風情,這種對比和反差帶給他更強烈的刺。
在無與倫比的快沖刷下,巫曉寒還剩下最後一點點理智,她偏著頭不停地問:「我下面……怎麼樣?你……喜……不喜?」哪怕她的聲音被沈惜的衝刺搗得支離破碎,但她還是努力地堅持把這個問題問完,無論自己此刻說話如何含糊不清,如何語無倫次,還是要不停地問。
沈惜並沒有立刻回答。自顧自地著她的大腿,將兩腿徹底在身體兩側,確保進出不會遇到什麼障礙。他埋頭狠了好一會,直到巫曉寒第三次發問,他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也許代表著她心底某種執念,惡狠狠地答道:「廢話!我得這麼,你說你下面怎麼樣?還有問這個的力氣,不如叫得再一點!」
巫曉寒有氣無力地呸了他一口,果然不再追問,不再分心,全無顧忌地叫起來。她越叫越大聲,不時還蹦出一兩個英文單詞。
如果沒和一個女人在上滾過,還真不能說可以真正瞭解她。和巫曉寒認識了那麼多年,可她此刻豐富的表情,變化多端的音調,還有中英文混雜在一起冒出來的各種詞語,還是令沈惜大開眼界,頗有種刮目相看的新鮮。
兩人全情投入,毫無保留,整間臥室充靡的氣味。巫曉寒已經兩次被推到徹底爆發的峰頂,下身湧出的布股間,使兩人結合的部位閃閃發亮,散發出濃重的酸味。水也浸了沈惜的,捲成一叢叢的,顯得格外雜。
全情衝刺十幾分鍾後,沈惜飛快出,低沉地吼叫了一聲。巫曉寒猛然察覺下身空虛,揚起臉正要說話,連續幾股濃劈面飛來。從前額到小腹的一條直線上,全是怒而出的,其中不少直接落到她的嘴角,又把她想說的話堵了回去。疲力竭的巫曉寒重新把頭落回到桌上,大口大口地著氣。
沈惜一股坐到桌邊的椅子上,也在急促地息。休息了兩分鐘,這才起身去扯了幾張紙巾過來。
沒想到巫曉寒對他遞過去的紙巾視而不見,撐著桌子直起身,用手擦抹留在臉上身上的,手白花花的,也不用紙擦,而是直接湊到鼻子底下使勁嗅了嗅,抬眼瞥了眼沈惜,伸出舌頭,仔仔細細從底部到指尖,將整個手掌了一遍,直到把所有都送入口中。
見她這樣做,沈惜索用手指刮淨了殘留在和上兮兮的粘,順手都抹在巫曉寒的肥上方,而她則再次把這些都用手指挑起,送入口中。
乾淨了手,巫曉寒跳下了桌子,俯身低頭,把一些滴落在桌面上的也都了。直到眼能看到的一切粘都被清理乾淨,她這才一本正經地說:「嗯,算你言而有信,還蠻好吃的!」
也不知道她說的好吃,究竟是指剛才那場大戰令她意,還是指的味道使她陶醉。
沈惜同樣擺出一副認真的神態:「那當然,要令巫大小姐意,怎麼能不全力以赴呢?」
巫曉寒繃不住笑,燦爛的笑容瞬間綻放在臉上,可馬上又被嚇了一大跳,尖叫起來。原來沈惜趁她不備,突然一手摟住她的肩膀,另一手從身後兜住大腿,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
猝不及防被抱起,又暈乎乎地扔到上,巫曉寒第一聲驚叫彷彿剛擠出喉嚨,第二聲尖叫又緊跟著發出。
沈惜像一頭熊似的撲上,死死將她在身下。
「你幹嘛呀?」
「做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啊,還能幹嘛?不是巫大小姐你求我做的嗎?」
巫曉寒想打沈惜,雙手卻被牢牢在他身下,本不出來,她無計可施,只能寄希望於用眼神殺死對方。「不是做過了嗎?你了那麼多,現在都是小軟蟲了,還能幹嘛?」
「咦?巫大小姐只想做一次啊?看你剛才成那樣,還以為三四次都不夠呢……」
巫曉寒努力試著把手出來,可好幾次嘗試都不成功,索一口咬在沈惜的耳朵上。這一口咬得頗有幾分力道,沈惜痛得怪叫起來:「哇!姐姐你真咬啊!」
「就真咬!咬死你算了!」巫曉寒咬了這一口,心情舒暢了許多,「你吹牛吧!還能來?姐姐我是啊,你聞不到我身上的味啊?我就是想不停地做,何止三四次啊,一直做才好呢,可是你行不行啊?小軟蟲……嘻嘻……」
沈惜像完全沒聽到「小軟蟲」這個十分輕蔑的稱呼,也不生氣,還是一直死著巫曉寒,一動不動。
「行不行,等一會就知道了……」
「真的啊?」巫曉寒繼續和沈惜瞎逗,「別騙姐姐哦,姐姐經歷得少,沒經驗,不知道原來男人也可以一直來的……姐姐好可憐,以前的男人,來過一次要等很久……沈大老爺你可要讓我好好見識一下哦……」
沈惜被她逗笑了。
巫曉寒此時能拿周旻開玩笑,那就說明在她心目中,對過去的那些事是真的不在意了。
沈惜翻身滾倒在她身邊,仰面舒舒服服地躺好,緊緊摟住身邊的巫曉寒。
「休息一會,休息一會,等會保證讓姐姐你意。」
巫曉寒也不再說話,把頭靠在沈惜肩膀偏下的位置,像在聽他的心跳。
過了一會,她突然湊到沈惜耳邊,膩膩地問:「你喜不喜後面?」
沈惜瞅了她一眼,她正側臥著,從臉頰、脖頸、肩膀,再到部,股,形成了一條人的弧線。聽她這樣問,他不覺得有什麼奇怪,沒見她已經把潤滑和都準備好了嗎?
「你喜嗎?」
巫曉寒聳了聳肩,做了個鬼臉:「你被人捅後面會喜嗎?還不是你們男人比較喜。和周旻做過幾次吧。」
「真的不是你自己喜?」沈惜捏住她的下巴,前後左右扭了幾下。
「哼!」巫曉寒傲嬌地扭了幾下腦袋,想把那隻手甩掉,卻總也不成功。「你要不要嘛?!」
「要啊!幹嘛不要?」沈惜湊近她的臉,輕聲說,「你身上的我都要,一個都不放過!」
巫曉寒紅著臉在他部軟重重扭了兩下,旋即被倒,兩人熱烈地親吻起來。
身邊躺著像巫曉寒這樣的大美女,還有馬上可以的惑在前頭,沈惜恢復的速度比平時又快了幾分,過了半個多小時,覺酸酸的,已經有了些再次起的覺。巫曉寒孩子氣地呼一聲,撲到他下身位置,賣力地吐起來。
沈惜半坐半躺,斜靠在背軟墊上。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頭在巫曉寒的紅間出入的畫面。她絲毫不知疲倦地,十幾分鍾後偶,碩大的頭亮閃閃地被口水塗遍了,整個都已煥發生機,只等著下一次猛烈的發。
可巫曉寒好像忘了這時應該換作她全身最緊窄的那個來承接的入,仍在香甜地吃,簡直沒完沒了。沈惜當然也沒什麼不意的,在嘴裡和在眼裡,差別真的很大嗎?
他現在也沒閒著,正用塗了潤滑的中指在巫曉寒眼中,快速動著,捅到最深時,整手指都完全進入了直腸。因為毫不吝惜地使用潤滑,所以手指的進出顯得十分順暢,不時出各種聲響,像水泡被破,又像洗手時不住肥皂泡。每當察覺潤滑不足,動略顯滯澀時,沈惜馬上就再擠些潤滑抹在眼上,確保順滑暢通。
沈惜和巫曉寒,對都有一定經驗。他們非常明白,不但不是一種想幹就乾的快事,相反對於缺乏耐心的人來講,那些細緻而繁瑣的準備工作,是再麻煩不過的事。可如果跳過那些,難免會變得要麼艱難,要麼骯髒,即便男人能玩得,女人肯定會受很大的罪。
絕對多數中國女人對往往既沒有意願,更沒有經驗,她們肯嘗試,十有八九是拗不過男人的要求。偏偏只要男人在前戲上多偷一點懶,女人就得多吃一點苦,這又怎麼讓女人全身心投入到的遊戲中去呢?
如果照標準程來講,灌腸很有必要。但沈惜回國後就沒有了固定的伴,家裡怎麼可能準備灌腸的器械?天地良心,之前住在這裡的女主人,別說,連正常的生活都興趣寥寥。
好在巫曉寒也不是雛兒,沒有器械,她想了別的辦法用溫水簡單地清潔了一下菊內外,做不到灌腸那麼徹底,多少還是做了些準備工作,即便直腸裡還殘留有一點點細碎顆粒,沈惜戴上安全套後,從衛生角度來講,問題也不太大。
最好還是要戴安全套,不僅能幫助促進潤滑,還能更好地保護兩人。巫曉寒對這點特別在意,前夫周旻和她時,除了菊破處那次,每次她都要求必須戴上安全套。
沈惜倒不用她來提醒,早就把安全套拿出來了。
「親的,我覺得應該夠硬了……要不要戴上套以後,你在套上再抹點潤滑?」沈惜又了十幾下手指,這才離開了巫曉寒的眼,把手指上殘餘的潤滑都塗抹在眼周圍,隨手拍了拍她高高撅起的股。
剛被手指了十幾分鐘的菊並沒有馬上閉攏,原本緊皺在一起的褶皺紋路像被切開了似的,張著一個極小的圓孔。那圈以幾乎難以察覺的力度和速度重新向中央收縮,很快,這個美妙的小又會回到平時那種緊緊閉攏的模樣。
不過那無所謂。前戲的目的不是為了把眼撐成一個合不攏的大,事實上,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哪個女人的眼被撐開之後難以合攏,那就完蛋了。沈惜細心的前戲,為的是讓巫曉寒平時鮮少使用的直腸適應被堅硬的狀物入的狀態,順便在直腸壁上塗潤滑,為的順暢進入做好準備。
可是巫曉寒卻好像忘了是她自己主動提出想的。她沒搭理沈惜,嘴裡叼著,抬眼瞥了瞥他。見沈惜正盯著自己高聳的豐,突然狡黠地一笑。
她抬起身,用兩隻手握著,一手緊捏部,另一手則用掌心不停摸索頭,偏著腦袋問:「迫不及待啦?這麼想進到我後面去?」
沈惜毫不客氣地在她的翹上又狠狠拍了一下,回擊道:「貌似是你更想被我後面哦!」
巫曉寒「哼」了一聲,突然死死捏住,快速動起來:「得意死了你!搞半天是我求你我後面!哼哼!那不麻煩你了,就這樣讓你出來好了!」
毫無防備的沈惜被這一陣近乎瘋狂的動搞得苦樂參半,哭笑不得,被捏得隱隱痛,之前已經被了那麼久,再被她死命地著,居然已經有了要的衝動。
說真的,沈惜倒不怎麼介意是不是就這麼了。他沒有執念非要進巫曉寒的菊。
這回事,不是男人和女人在上合演的一場戲,而應該是共同創作的一首詩,不該有劇本,能寫成什麼樣子,應該由兩人當時的興趣和狀態來決定。
既然現在巫曉寒不急著,想玩別的,就由著她玩唄。
一切隨心,隨,最好。
既然短時間內是不會眼了,沈惜又把手按回到巫曉寒股上。她豐的瓣完全不是一隻手能握住的,抓在掌心裡,顯得彈十足。沈惜把拇指按在菊上,稍稍用力,在潤滑幫助下毫不費力地又鑽了進去。她「嗯」了一聲,不由自主地扭動起來。
沈惜這次沒像剛才那樣動手指,而是用拇指鉤著眼不停打轉。
之前在恢復期,兩人曾簡單過各自的經驗。巫曉寒從主動上來講,其實對興趣不大。和周旻的嘗試,也是在生了女兒後,經不住前夫反覆的要求,這才同意出了最後一片處女地。此後她對也始終抱著「姑且一試」的應付態度。四年時間裡,前前後後大概也就試過十幾次。
有趣的是,在這件事上,她的心理和生理完全是相反的。她不但在時會有高,還是極少有的那種門高強於道高的女人。
沈惜過去也遇到過這種女孩。在英國時,他遇到過一個香港妞,她個好強,又有些男孩氣,她總有一種想在上倒男人的想法,每每給沈惜一種上就是上擂臺比武,不分一個勝負高下就停不下來的錯覺。只有在眼時,她總是會很快就成為一灘爛泥,不停搐不停求饒,無力與他戰。巫曉寒大致也是如此,只是她對於門高並不戀,所以對也不那麼熱衷。
巫曉寒受到又有手指進入了自己的眼,扭臉白了沈惜一眼,再低下頭在馬眼上重重了一口,用舌尖來回刷了幾下。伴隨著眼裡的手指打轉的頻率,她柔緩地扭起了股,在半空不斷地畫著一個個看不見的圓。
舌尖不時在頭上滑過,能品嚐到一絲很淡的鹹腥味。差不多一個小時前,這剛過大量,大部分進了她的肚子。巫曉寒已經用口水把整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地清理過好幾遍,只殘留了最後一絲男人的味道,對於已經情動的女而言,這種味道不但不讓她覺得噁心,反而愈發催動了她的望。
她的舌頭很靈活,上下游走,不時吐出,用整張臉去蹭,滾燙堅的在鼻尖、臉頰、眼瞼上劃過,沾上很多黏唧唧乎乎的體。這種滑靡的覺,一下子又把巫曉寒點燃,裡像進了跳跳糖似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躍,無需再多加撥,一股股就汩汩地冒了起來,下身變得一片粘滑。
巫曉寒緊緊地含著頭,嘬得滋滋作響。這是她親眼見到的最壯的一——當然,這是她自說自話的玩笑,因為如果不算情視頻中男優的,她至今其實只見過兩——到嘴裡以後,將整個口腔撐得噹噹,幾乎合不攏嘴。
因為不太適應,一不小心,就把肥壯的頭捅到喉嚨口,令巫曉寒噁心嘔。好在她的口經驗無比豐富,這麼多年來,周旻在她嘴裡的恐怕一點都不比在中的少。稍加調整,她就習慣了沈惜的。濃重的男人氣味和表面隱隱爆起的細血管,伴隨著每一次吐,像是把一次次急劇收縮的脈動衝擊到她的舌頭上,令她醉。她頭部起伏的頻率越來越快,一方面是沉醉於口中的壯,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消解眼裡傳來的強烈刺。
要不是因為手指的長度比起來稍顯不足,巫曉寒恐怕早就已經有過一次高了。
就在她又一次用嘴卡住頭和剝開的包皮連接的位置,用最大的氣力的時候,沈惜突然動地仰起上半身,停下了手指的動作,整個人都顯得有點僵。
巫曉寒吐出,用右手緊握住,快速地動,她的整張臉全埋進沈惜大腿間,去懸吊著的兩粒丸。有不少竄入她的嘴和鼻子,她也顧不上抱怨,只是陶醉地用舌尖不停擦拂丸,還不時用嘴含住其中一粒逗。
意識到沈惜快要來到爆發的邊緣,巫曉寒爬著從原本沈惜身側的位置,換到了他兩腿之間,這樣一來,在她眼裡的手指自然也就滑出來。來到沈惜的正面,面對著他火熱的目光,巫曉寒嫵媚地撫摸自己的房,兩粒漲紅的頭頂得高高的,白皙的體看上去像塗了一層淺淺的胭脂。她俯下身,從沈惜肌發達的小腹開始,一路向下,直到整個小腹、部、大腿內側全部塗了她的口水,才再次把臉埋入股間,又對丸和發起攻擊。整個過程中,她的手始終沒有離開,也沒有停止動。
現在從沈惜的角度,是看不到她的臉的,只能看到她的後腦不停上下起伏,自己的與她頭的秀髮混在一起,叢叢的一團,都有點分辨不出來了。
經歷過無數次洗禮的巫曉寒,非常清楚地明白口中吐,手掌的正在醞釀最後的爆發。儘管眼前這男人並不是自己曾經最悉的那個,他在上的反應對自己來說其實是陌生的,但她確信自己的覺大致不會出錯。
之所以說好了,卻又一直不願讓離開自己的嘴,就是因為巫曉寒突然想要讓沈惜在另一個部位一次。這個念頭就是在之前為做準備的前戲過程中莫名奇妙地產生的,強烈到甚至蓋過了想要沈惜入自己菊的望。
巫曉寒抬起頭,舌頭儘管還在上舐,但整張臉大半都已經仰起,保持在沈惜可以清楚看到一瞬間所有細節的高度。她直勾勾盯著沈惜,不停吐。沈惜察覺到她熾熱的目光,回望著她,突然發出一聲輕輕的吼叫。
他的上身瞬間繃直,巫曉寒第一時間意識到了變化,死命用嘴裹住頭猛了幾口,兩隻手還死死地掐住了部。
沈惜發出雜著嘆息和催促的叫聲,突如其來的緊握,令即將爆炸的似乎凝固住了似的。巫曉寒張開嘴,把整張臉湊到前,正對馬眼。在她鬆手的剎那,一股濃白的兇猛地彈到她臉上。
儘管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被同時鑽入眼角和鼻腔的覺,還是令她措手不及,她輕輕驚叫一聲,隨即鎮定下來,閉上眼,冷靜地受著一股股滾燙粘稠的飛甩到臉上帶來的強烈衝擊。
第三股衝到她臉上,其中一大團直接到巫曉寒的鼻孔前,恰好湊準了她換氣的瞬間,這團大部分被進了鼻腔,有些甚至直接捲入氣管。巫曉寒頓時被嗆到了,急促的呼伴隨著劇烈的咳嗽,使她顯得十分狼狽,最後居然還打了個嚏,很多又從鼻孔裡倒灌出來,一度還吹出了一個泡泡。
在咳嗽的同時,最後一股用力地到她緊閉的眼皮上。
這一次沈惜出的,在巫曉寒刻意的設計下,全都在了她致美的臉上。
平息了鼻腔和氣管的不適,巫曉寒小心翼翼把眼睛睜開一條,用手指抹著眼角的粘,綻開一個嬌的笑容。臉白花花的,透著無比的媚。
沈惜憐惜地把她拉到身邊,讓她躺好,用手擦抹著她臉上、頭上以及順著臉頰到脖子和肩膀上的。很多隨著她的躺倒,都到了前不久更換竹蓆後剛鋪好的單上。
眼睛周圍的被抹得差不多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東西進眼睛裡去,巫曉寒放心地睜大眼睛,帶著幾分媚意瞅著沈惜。
「喜不喜看到在我臉上?」她抿著嘴笑。
沈惜隔著她的身體,伸手夠到放在她那邊頭櫃上的紙巾盒,扯出幾張餐巾紙,繼續擦拭她的下顎、脖子等處,帶著愉悅又有幾分無奈的口氣說:「喜!你這樣子真是又又漂亮!你怎麼又想玩這個了?不是說後面嗎?剛才抹了那麼多潤滑不是白忙了?」
巫曉寒斜了他一眼:「白忙就白忙,大不了待會再潤滑一次,不就好了?這次老孃送貨上門,帶了三瓶Vanessa,你怕不夠用?」
「呃……待會……再?」沈惜做了個鬼臉,「親的曉寒姐姐,今天你是準備榨乾我嗎?你可是還要住好幾天,是不是應該為長遠打算啊?沒必要一天就把我死吧?」
「呦,親的沈惜弟弟,才了兩次,你就不行啦?」巫曉寒舒舒服服地躺著,任由沈惜幫自己清潔,「剛才說得好像自己有多厲害!我還做好了被你死的準備……小朋友,才三十歲的年紀,身體這麼虛,可不行啊!」
沈惜把手裡漉漉的紙團投出一個美妙的弧線,準確丟進窗邊的紙簍,指著頭櫃上的電子鐘說:「姐姐,從我被你醒到現在,刨掉早餐時間,不到兩個小時,我已經被你搞出來兩次了!就算是鐵人,也得讓我歇口氣吧?再說,總是這樣玩,中午吃什麼?您是不是先去把午飯做好,然後我們再商量下一次的事?」
巫曉寒瞥了眼鍾,已經過了十一點半。
「好吧,饒了你!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不是先吃飯,而是先做飯!現在哪有飯吃?」沈惜嘴角帶了一絲戲謔。
巫曉寒懶洋洋地翻身,背對著他說:「你去!」
沈惜嘿嘿笑著翻身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昨天晚上誰說要做頓飯讓我嚐嚐的?」
巫曉寒把頭埋進枕頭裡,兩條長腿隨意地疊著,豐斜翹,聲音從枕頭裡傳出,覺很是慵懶:「姐姐我累了!你剛才一動不動就了,以為我不用費勁啊?晚上我再做飯,中午還是你去!」
見她這幅賴皮樣子,沈惜俯身在她的股溝上方的位置親了一口,下樓進了廚房。
好在昨天去超市的時候,他已經設計過這幾天大致的菜譜,也買了夠兩天吃的食材,不需要臨時頭痛。只是原本計劃中有一道紅酒燴翅,現在必須調整了。他已經沒時間再醃製翅,只能將這道菜留到以後再說。
沈惜選擇做幾個容易處理的小菜:苦瓜炒蛋、蔬菜沙拉、油蘑菇湯,又用昨晚吃剩下的兩隻蒸蟹做了道蟹炒年糕。這次他出手很快,四十分鐘就把中飯搞定。
正在忙碌,接到一個喻輕藍打來的電話,問他這兩天有沒有時間一起去市郊的一個度假村玩玩,順便和朋友們一起為即將把職業和生活重心轉移到上海去的侯爺踐行。
沈惜推了,這幾天的時間都已經許給巫曉寒了。昨晚她說了那些話,今天上午兩人又在上綿了那麼久,他覺得確實有必要多花些時間和她相處,好好討論一下兩人的未來。倒不是因為「上了要負責」這種無聊的理由,大家都是成年人,誰對誰負責?但是,像巫曉寒這樣二十多年的老朋友,突破了最後一條線,沈惜自然要考慮兩個人接下來該怎麼辦。
為侯爺送行的事並不急,反正他要到這個月中旬才走,等過完長假,再找個時間請吃飯,單獨為他餞行也來得及。
準備得差不多了,沈惜上樓叫巫曉寒吃飯。來到臥室門口,聽到她正在打電話,從聽到的那兩句判斷,電話那頭應該是周旻.沈惜沒有進房間,退回到樓梯口等待。在這個位置,他聽不清巫曉寒在說什麼,隱約還能聽到些聲音,覺她現在情緒平靜,無悲無怒,但又十分堅決。
過了幾分鐘,房間裡恢復安靜,沈惜又多等了一小會,確定巫曉寒確實已經掛了電話,這才走了過去。巫曉寒現在已經不再全身赤,披了件應該是從他的衣櫃裡翻出來的男式襯衫,下襬勉強能遮住部,兩條光潔的長腿在這個造型裡格外亮眼,看上去她似乎也沒有穿內。
「吃飯啦?」巫曉寒的情緒很好,並沒有受剛才那個電話的影響。
沈惜假裝不知道有那麼一個電話:「可以吃啦,大小姐,請下樓吧!」
巫曉寒俏皮地笑,卻不挪步,半轉身對著沈惜撅起翹,順手起襯衫下襬。
沈惜的判斷沒錯,她確實沒穿內,但股間也不是全無一物。剛才見過的那個硅膠被她進了自己的眼,黑的底座鑽在白生生的間,特別顯眼。她扭了幾下股:「沈大爺,我的服務周到吧?」
沈惜上前在她股上輕輕拍了一下,俯身親了一口,牽著她的手往樓下走。
坐到飯桌前,巫曉寒左右扭了幾下,在椅子上挪著股,像是坐得不自在。沈惜勸她要是不舒服就把拿掉。她倔倔地回答:「還好啦!就是很久沒用這東西,不太習慣,國會就好了。」
因為的存在,兩人心裡就都惦記著飯後還有一場約好的大戰,這頓飯吃得自然比昨天的晚飯快了許多,兩人間談很少,更多時候只是埋頭吃飯。
吃完飯,巫曉寒搶著洗碗。沈惜當然不同意:「你去問問,哪家有讓客人洗碗的道理?」
巫曉寒也不說話,只是對他翻起了白眼。
沈惜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天大的蠢話,連忙乖乖道歉。
一個沒多久之前剛讓他了臉,又正戴著,只為等會讓他眼能方便順暢些的女人,如果還把她當作客人,信不信她真會把到你的眼裡去?
「算你識相!」巫曉寒只是翻了個白眼就不戰而勝,自然心意足,開開心心地收拾著碗筷,轟他上樓,「滾滾滾!去樓上歇著,待會還要你賣力氣呢!」
沈惜也不準備再廢話,儘管巫曉寒對他家的廚房不悉,但好歹也在國外生活了那麼多年,又扮演了五年人角,還怕她幹不好這點家務活嗎?沈惜沒有強迫症,也不喜在別人做事時在一旁指手畫腳,所以在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後,施施然上樓。
沒過多久,巫曉寒也回來了,略帶幾分羞意地坐到邊。
「現在就開始嗎?」她故意把大部分襯衫釦子都解開,只剩下中間一顆還繫著,這樣一來,無論是部的豐盈還是股間的肥潤都已一覽無餘,但還是有半遮半掩的效果。
沈惜一本正經地說:「不太好吧?剛吃完飯,劇烈運動有害身體!」
「有害個鬼!」巫曉寒隨手抄起上一樣東西砸了過來,「你一天那麼多次還有害身體呢!怎麼不說為了健康少做幾次啊?你們男人老想眼,很有利於我們女人的健康嗎?怎麼不說為了我們的健康永遠不啊?」
沈惜眼疾手快,一把抄住她扔過來的東西。
正是那瓶已經費了差不多一半容量的Vanessa潤滑劑。
「姐姐,就算你是美女,也要講道理吧?的事,不是我提出來的吧?再說,你這樣的大美女當面惑,我只能不顧健康多幾次啦。如果我敢說半個『不』字,你是不是又要罵我禽獸不如啊?」沈惜免不了要為自己分辯幾句。
「切!」巫曉寒跳起身,叉著站在他面前,「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是你提的?呦,看你不情不願的,那就是我在發嘍?是我求你幹我眼嘍?你怎麼這麼嘚瑟啊?鬧半天,我不光要被你幹,還得求著你幹是吧?」
沈惜歪著頭想了會,鼻腔里長長地拖出一個「嗯」字。
巫曉寒繃著笑意,假裝氣鼓鼓地瞪著他。
假裝玩笑地左顧右盼了一會,趁她一瞬間眼神遊離,放鬆警惕,沈惜猛的一把摟住巫曉寒的,將她箍在前,對著紅潤的嘴吻了下去。她剛開始還不甘示弱地重重捶了他幾下,很快整個人都軟了下來,賴在沈惜懷中,飢渴地著他的舌頭。
沈惜把手伸到她的股間,觸碰到在外面的底座,指尖輕輕碰觸著完全不同於柔軟的觸。深入眼的在他的撥下,時不時就給巫曉寒的股間送去一波波快,使她火熱的間泥濘一片,愈發放肆地扭起股。
沈惜摟著她的手稍稍放鬆,她像再也撐不住身體,軟癱地跪倒,眼前就是一硬了大半的,巨大的頭閃閃發亮。盯著這條青筋暴起的翹,巫曉寒不由自主地了嘴,一口進嘴裡。
巫曉寒知道,男人的堅硬程度,對來說也是很重要。如果是前面,就算半軟不硬,問題也不太大,無非就是可能不那麼。可要後面,硬度稍軟些,就很可能來去卻總是得其門而不入,說到底還是女人遭罪。所以給自己做潤滑要緊,幫男人調整到最佳狀態也很要緊。
口腔裡壯的彷彿在跳動,鼻間傳來一陣陣濃郁的男人氣息。沈惜今天已過兩次,又一直都沒去洗澡,濃密的間沾有許多殘留的。這股氣味鑽到巫曉寒的鼻子裡,使她醉不已。除了把頭埋在男人大腿間,還能去哪裡品嚐這麼濃烈的男人味呢?巫曉寒透了的身軀為這種難以形容的氣味發燙,她好像能清晰覺到自己的正在不斷顫慄。
她用的是跪姿,隨著口的動作而起伏搖擺著,部時不時會落在小腿上,底座隨著身軀的規律擺動,不停地擦碰小腿,又帶動深入菊的前段在間的摩擦,整個下體很快變得又酸又又,望的水毫無防備地襲來,巫曉寒說不清怎麼回事,突如其來就來了一波高。
在這波高爆炸的瞬間,巫曉寒張大嘴,儘可能將整都送入口腔,雙手死死抱住沈惜的部,整個人像完全掛在了他身上似的。
一股晶瑩的,無聲地溢出巫曉寒滾燙的,順著光滑修長的大腿內側滑落,空氣中漸漸瀰漫起一股靡的氣息。
等這波高稍退,沈惜的也已被她得堅硬無比,巫曉寒連忙給它戴上一個超薄安全套,又在套上擠了一大股潤滑,均勻地塗抹開。
「你的小眼裡也還要再抹一些吧?」沈惜輕著她的肩。巫曉寒也不說話,乖乖轉身,跪趴到上,兩腿斜斜地朝外八字分開,光溜溜的股高聳著翹在空中。沈惜緩緩拔出,在最前端離開菊時,伴隨著她嬌的息,還傳來悶悶的「噗」的一聲,像是她放了個似的。
沈惜一手托住她的部,幫她保持住平衡,另一手的中指又輕輕進菊,細緻地把潤滑塗了整個腔壁。再次被侵入的窄不由自主地縮緊,巫曉寒體會著這種奇異的摩擦,不時發出幾聲哼鳴。覺得一手指的出入毫無滯礙,沈惜嘗試用兩手指。這就和剛才完全不同了,在他兩指尖剛進入菊時,巫曉寒一把攥緊被單,股無助地聳動起來,扭著不規則的圓,像要把手指從菊中甩出去。
在潤滑和幫助下,一手指對早就有過多次經驗的巫曉寒來說確實不算什麼,但畢竟已經有大半年時間沒有試過了,菊對異物的進入還是相當,沈惜用上兩手指後,僅就寬度而言,和普通的起後的直徑差距無幾,還是令她頗不適。
又適應了好一會,巫曉寒才皺著眉頭示意覺可以了。潤滑擴張的前戲基本完成,沈惜將手指出菊,握住,使勁了幾把,一邊,一邊問:「要進去了,準備好了嗎?」
巫曉寒果斷地點頭,隨即想起自己正撅股跪著,頭埋在枕頭裡,無論點頭搖頭,沈惜都看不見,連忙仰起脖子,轉頭應道:「吧!進的時候別猶豫,半進不進的最難受。沒事,我又不是第一次……」
沈惜扶穩了她的,把隱隱已經有些痛的頭對準不停微微搐的菊褶皺:「要是疼就直接喊停,你一喊我就停。也不是一定要做這個……」
巫曉寒緊咬下嘴,不再說話,閉上眼。
碩大的頭頂進菊那圈肌時,巫曉寒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在她原本的想象中,用早已開發過的菊來承受沈惜的應該不會太難受,但現實遠遠超出她的預料,即便經過那麼充分的前戲,當真正進入時,還是像把她下身撕開了似的,傳來陣陣火辣辣的劇痛,好像比當初被周旻破處時還要難受許多。
「啊……太了……你怎麼那麼大……爆開了……」巫曉寒放肆地叫,像是要通過這樣的叫喊多少緩解難以忍耐的疼痛。但她一直堅持著不肯叫停,也按捺住了往前爬甩眼裡那的衝動,反而刻意把整個股的重心向後坐,想快點讓整個頭通過菊口最緊窄的那一圈。她難以抑制地出淚來,火辣的撕裂,像一盞酒燈的焰心正對著她的菊口不停地燒。
這種出人意料的痛苦,一半源於巫曉寒太久沒有,另一半則是因為沈惜的要比周旻許多。此前用道或嘴接觸,可能分辨得不那麼清楚,換成更緊更,擴展彈又稍遜的菊,卻立刻吃到了苦頭。
巫曉寒既然沒喊停,沈惜就不會自作主張突然停下。時男人應該關注女人的態度,如果她喊停,那就該馬上停下來;可女人如果沒說什麼,男人也不要總是瞻前顧後的猶豫,一旦半途而廢,卻又不馬上出去,頭卡在菊裡,只會讓女人更加痛苦。
要知道,時,女人最難受的階段,並不是整全都進入菊後的,恰恰是頭剛進入菊的瞬間,因為頭通常是整最壯的部分,等它完全進入直腸,菊口夾的是後半部分時,女人的受反而會好一些。如果頭前端已經進入菊,那就只剩下兩個選擇,要麼長驅直入,要麼徹底撤退,男人與其假惺惺停在半路,自以為關心地囉嗦「你怎麼樣,疼不疼,行不行」這種陳詞濫調,還不如果斷些做個決定。
反正,要麼退,要麼進,就是不要停。
所以既然巫曉寒不叫停,沈惜就仍然毫不猶豫地前進。出於同樣的經驗,巫曉寒儘管疼痛難當,卻也沒有退縮,相反還在用力把股向後頂,兩人齊心協力,終於讓頭完全進入直腸。
受著驚人的火燙和緊實,沈惜並不急於動,稍稍停頓了一會。他對多少有些心得,在頭進入時要穩準狠,等完全進去以後,卻要多照顧女人的情緒和受。他輕著巫曉寒光滑的脊背和部,說著溫存的話語,試圖幫她儘快放鬆。
巫曉寒「噝噝」地直涼氣。她覺菊內的一些肌可能又像當初破處時一樣輕微撕裂了,不過這是正常的。她忍著直腸內鼓與撕裂並存的強烈不適,左右扭了幾下,憋了一小會,疼痛漸漸消退。總算她也是過好幾年的史,次數雖然不多,畢竟不是從未耕耘的處女地,多花一些時間,終於還是適應了。
「好了……好點了,你動吧……」巫曉寒覺得自己的嗓子都有點啞了。她調整著忙的呼,慢慢的從眼的裂痛中受到一絲奇妙的快。她從鼻間擠出一絲嬌,再次把臉埋到枕頭裡。
這真是一種尷尬的覺,明明還有強烈的痛,明明內心對並沒太大的興趣,但她的體總是會很快沉淪進去。她知道,只要沈惜的繼續停留在她的菊裡,哪怕一動不動,自己都有可能很快就來一次高。如果他開始動,那自己更加鐵定會變成一幅不能見人的模樣——那種一旦在男人面前表現出來,那這個女人從此在上面對這個男人都不會再剩下半點所謂的矜持和尊嚴的模樣。
這也是她在內心深處對總是有那麼一點點抗拒的原因。
但無論她心裡怎麼想,此時此刻,還是體的覺說了算。在她不著絲縷的體上,泛起一層媚的玫瑰紅。從沈惜的角度看,她整個背和上是細細的汗珠,原本那朵漂亮的菊花的花心被戳穿,已經完全綻放開來,漂亮的褶皺不規則地延展,緊緊箍成一圈。
「我要動了,寶貝兒!你的眼兒太了!」
巫曉寒的菊明顯隨著他的這句讚美狠狠收縮了一下,沒等她做任何反應,沈惜把還殘留在菊外的最後一小段也完全捅了進來。
被整壯盡而入的酸痛瞬間佔據巫曉寒的全部思維,上半身緊緊繃直,難以剋制地仰起頭,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
沈惜毫不停歇地撞擊她的部,在菊裡的放縱是那樣肆無忌憚,每一次進出都像一場地震,所有炸開的能量第一時間傳遍她整個下體的全部區域。
兩個人現在的姿勢,看起來和普通的後入式一樣,只有當事雙方才知道,兩者之間有著何等本質的區別。直腸和道間離得並不遠,嚴格說起來不過就是隔了一層膜而已,可那種截然不同的覺,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體會個中妙處。
尤其像巫曉寒這種開墾已久卻耕耘不多的菊,更是別有一番滋味。
沈惜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猛!在巫曉寒此刻的覺中,他的正在不斷鼓,大到壯無比,填她的整個菊,佔據她所有的官,剝奪她全部的控制力。
她早就又有過一次高。在全無理智的狀態下,全憑本能地把手伸到口,兩片巧美妙的早就像小扇子似的立起,她駕輕就找到那顆小粒,中指準地按到粒上。這是過去的經歷教給她的經驗,只要在這時候稍加刺蒂,多重刺下,巔峰將很快來臨。
但是,這一次,本無需她給予自己更多的額外刺,一波足以顛覆她所有理智的高就又洶湧而來!
一生中前所未有的一次的高剎那間令她淚面。從頭頂到腳趾,她的身體已經完全麻木,每一個孔又被快充溢。巫曉寒這時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她甚至連自己菊處劇烈的收縮都全無察覺。
這一刻,她只想哭喊,只想哀告,只想釋放,只想擁有。
「!死了!」巫曉寒兇猛地左右甩頭,短髮此刻大部分都被汗水附,緊貼在頸間。她沒有長髮可以揮舞,只能徒勞地搖擺頭顱,也只能藉此消耗掉很小的一部分瘋狂。
「死了……沈惜,我被你死了!死我!死我!死我算了……」叫到最後,巫曉寒的聲音全是哭腔,在無邊的中,她哽咽著,語無倫次地尋求著背後的男人對她更深的征服。
「啊!沈惜,用力…再用力…爛我的眼!啊……好!求求你,死我!」巫曉寒全如夢囈般,神智完全被強烈快淹沒。菊裡的疼痛和不適早被高完全覆蓋,不可思議的充實充斥著她的全部身心。這是一種女人的巔峰受,此時此刻的她是完完全全綻放的,她被一個男人徹底佔有,所有能夠被男人入的都全無保留地開放,她留下的最後一絲小驕傲也那樣自然地拋棄,像一個索求無度的婦般哀求男人對她無需抱有任何憐憫。
在沈惜終於再一次的時刻,巫曉寒早就已經融化在快中了。她幾近暈厥,完全不知道自己深深埋著臉的枕頭早已被口水浸透,渾身上下像觸電似的不斷搐。
「死了……」這是她唯一的意識,也是她突然被抱在懷中,綿軟無力地蜷縮著身體被沈惜緊緊摟住時,從嘴裡蹦出來的兩個字。
她的整個下半身,現在就像完全不存在。
天崩地裂般的劇烈高後,悠長的餘韻還在掃。巫曉寒一動不動地窩在沈惜的臂彎中,緊閉雙眼,像睡著了似的。
足足過了七八分鐘,她才輕輕發出一聲又像嘆息又像呼的叫聲,慢慢在沈惜的擁抱中轉過身子,把臉埋入他赤的膛。
又過了一小會,她像是終於歇足了勁,抬起臉來。
沈惜目光炯炯,平靜地望著她。
常見的狡黠笑容又回到恢復幾分生氣的巫曉寒臉上。
「三個都給你玩了,大爺覺得小女子今天伺候得怎麼樣啊?」
沈惜溫柔地摩挲著她的部,認真地表揚:「硬件99分,軟件100分。我給你打A+.」
「呦!」巫曉寒一下來了神,「還扣了我一分!我的硬件怎麼啦?哪兒扣分啦?」
沈惜哈哈大笑:「總不能給你兩個100分吧,那就一點進步空間都沒有了!想來想去,你的態度不給分實在說不過去,只能委屈在硬件方面扣一分啦!」
「哼!」巫曉寒皺皺鼻子,「諒你也不敢因為老孃不是處就扣我分!」她伸手在菊口摸了兩下,高的餘波漸漸散去,被硬撐開的菊裡的酸和疼痛又開始重新瀰漫。
「好像又有點撕開了。你那東西怎麼那麼硬,早知道就不給你玩後面了!」
沈惜不說話,只是抱著她的手臂突然又加了兩分力。
又是許久相擁無語。巫曉寒好像是縮得有些久了,也有些不舒服,從他手臂間鑽出來,放肆地張開四肢,舒舒服服地趴了一會,又起身盤腿坐在上。
沈惜側躺著,一手支著腦袋,自下而上斜斜地瞅著她。
也許是休息足了,巫曉寒明顯已經從情的餘味中擺出來。
「跟你說個事。」她用小指拂拭了一下自己的眉角,淡淡地說,「這個月月底,我和藟藟要去加拿大。」
沈惜若有所思地點頭:「也好,帶小傢伙出去轉轉,加拿大蠻好玩的。哎,對了!」他突然直起身,面對面坐到巫曉寒對面:「差不多也是月底的時候,我要去趟英國辦點事,要不你帶上藟藟,我們一塊去英國玩吧。」
巫曉寒微微揚眉,臉上帶上一絲略顯複雜的笑。
沈惜一時沒有察覺到。
「倫敦的話,可以帶小傢伙去看威斯斯特教堂、格林威治天文臺、白金漢、國家美術館、大英博物館……要是沒耐心看館藏,可以帶她去溫莎、巴斯、利物浦、約克鎮、溫德米爾、卡迪夫、丁堡……英國有很多地方值得看看的,有些地方我也沒去過,好不好?」沈惜越說越興奮,但一接觸巫曉寒的目光,卻又體察到一絲怪異,興奮的勁頭全都被僵在了臉上。
巫曉寒對他說的既不贊同,也不反對,只是那樣淡然地微笑,望著他。
「呃……」沈惜重新咀嚼了一下巫曉寒剛才那句話的味道,「和藟藟去加拿大……是旅遊,還是……」
巫曉寒的語氣帶著一絲溫柔的歉意:「我們公司總部在多倫多,那邊有個職位招人,我報名了,上週剛拿到offer.」
這個消息來得過於突然,尤其是在一場烈的之後,沈惜腦子一時有些混,捏著鼻頭,帶著幾分猶豫問道:「那要去多長時間?一年?幾年?還是……」
「如果沒有意外,我可能會一直待在那邊……」巫曉寒咬著嘴,目光下垂,有那麼幾秒鐘躲開了沈惜,很快又堅定地抬起眼。
「那我們……你是想……我們兩個以後……」沈惜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話語,罕見地顛三倒四語無倫次起來。
巫曉寒眼神中多了些東西,神情也變得越發柔情似水。
「我想象過告訴你這件事以後,你會說些什麼。就是沒想到你會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也沒敢想你最先想到的,是『我們』和『以後』這兩個詞。說真的,突然有點想哭……」
沈惜皺起眉頭,恢復了一些冷靜思考的能力。
「你沒有想過,我們兩個,在一起?」
巫曉寒溫柔但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在公司差不多已經和後任接好了,只等總部那邊的消息,基本確定,最晚下旬就要去多倫多。這種情況下,我還會天真地去想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事嗎?」
沈惜雙掌相扣,十手指絞扭在一起,有些變形。此時此刻,他不太清楚巫曉寒經過了怎樣的思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他明白她絕對是認真的。
認真的巫曉寒,極少改變主意。當年她放棄了已經考上的寧南大學,要陪周旻去澳大利亞讀書,沒人能攔住她;後來她要結束十年的情,五年的婚姻,從此與周旻一刀兩斷,同樣沒人能攔住她。那麼,如果她去加拿大的決定是同樣認真的,自己能攔住她嗎?
沈惜突然發現自己從前對一些小說或影視作品的要求過分嚴苛了。曾經他總是難以忍受那些文藝作品中的男主角在試圖挽留執意離去的女主角時說的話,除了匆忙的承諾,就是無聊的追問,本沒有任何意義。
可在聽到巫曉寒的決定後,他發現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嘴邊的,居然有很多和那些無聊對白毫無二致的話。
他想問為什麼,想知道巫曉寒是怎麼想的,他也想說自己能做些什麼,想讓巫曉寒留下。
好在,他終於還是沒有把這些無意義的對白說出來。
絞在一起的手指突然放鬆,關節處有些發白,沈惜到了一絲痛。
「能,不去嗎?」
「能!」巫曉寒的回答很乾脆,「但是得有個理由。我為什麼不去呢?你為什麼希望我不去?如果我留下,你會娶我嗎?」
「我娶你!」沈惜的回答同樣乾脆,甚至連一秒鐘的停頓都沒有。
他很清楚自己對巫曉寒的情。不同於兩相悅的袁姝嬋,也不同於惺惺相惜的喻輕藍,前者與他水融於,後者與他心心相印於情。她們和沈惜間的牽連無論是深是淺,都是很清晰的,與情無關,現在無關,將來也肯定無關。
但巫曉寒不同。
確實如她所說,沈惜以前從沒對她產生過男人對女人的那種,但這意味著將來永遠不會嗎?
曾幾何時,沈惜對宋斯嘉何嘗不是完全沒有意識到有的存在,一朝覺醒,又何其銘心刻骨呢?
對這個與自己相識相二十多年的老同學,沈惜過去的心思是清晰而單純的。但在她重新恢復單身,尤其是在昨晚今晨的談話和之後,沈惜知道自己對她的覺早已變得複雜無比。而這種複雜,就是情的基礎和契機。
他回到中寧,像喻輕藍說的,從骨子裡來說就是為了離與自己最親、最的那兩個女人近一些。但他也從沒想過要永遠苦戀宋斯嘉,孤苦伶仃過完一生。一個人是可貴的一件事,可一個人不是永遠剝奪自己人生的理由,他會珍視自己曾經的這份情,但也決不會放棄自己接下來的人生。
不然,他也不會和施夢縈戀,甚至一度考慮結婚了。
如果把對象換成巫曉寒,沈惜清楚,一切的問題只在於時間,只需要一點點時間來培養起兩人間關於男女之的那種勾連,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問題。他們之間不乏關,不乏瞭解,不乏默契……甚至連她曾經結過婚,有一個女兒這種原本可能成為障礙的問題,也在自己父母不幸早早故去的背景下,變得無足輕重。
誰還能管得了沈惜娶誰呢?
沈家其他長輩是管不了的。
當年沈惋要嫁秦子暉,家中也沒什麼人支持,還不是已經連女兒都長到四歲多了?
沈家三房從沈永盛開始,到這對雙胞胎,都是無法無天,沒人管得了的。
所以,面對巫曉寒的疑問,沈惜本沒有任何猶豫。
我男你女,一個未娶一個未嫁,你情我願,為什麼不娶?
巫曉寒倒是被他斬釘截鐵的態度噎了一下,控制不住地綻放出臉笑意,但最終還是歸於平靜。
「這麼堅定啊?你為什麼想娶我?是因為我和你上了?還是因為你我?」
沈惜泛起一絲難掩的苦笑:「昨天我說過,要是我現在立刻說,我你得死去活來,那也太侮辱你的情商和智商了。可是,曉寒,我們之間,也許只是缺少一點點時間……情這種東西很難定義,至少,我不知道存在哪種關於情的標準格式。初相見時的天崩地裂一見鍾情是情,面對艱難險阻不離不棄一往情深是情,那平淡歲月裡的似水年,是不是情呢?我想,至少最後那一種,我們之間一定有。」
巫曉寒抿著嘴,像在想象沈惜描述的似水年,眼神顯得有些離。慢慢的,她伸出手,握住沈惜的一隻手。
「我知道,如果我們兩個彼此相,即便無法驚時光,至少也能溫柔歲月。我們可能會有很多其他的問題,但至少,不會有背叛。如果哪一天,你厭倦了我,想要重新選擇,我相信你至少會過來直接告訴我,給我去面對你的厭倦,面對你的重新選擇的尊嚴。我也是,我也會選擇直接告訴你,這是我們之間的默契。很多事情都會是這樣,所以我們沒什麼理由不能令歲月變得溫柔。」
巫曉寒此刻說話的樣子像極了昨晚。
「如果我再一些,聽到你這句『我娶你』,一定會留下,可惜我不是。我是個很奇怪的女人,為了情,我能放棄入學通知書,陪周旻出國;可又有那麼一點點固執的理,我想沒有幾個女人能像我這樣平靜地離婚。所以,就當是寵一下我這個奇怪的女人,聽我說說,我為什麼要走吧。」
沈惜深一口氣,冷靜地點頭。
「我要走,基於三個理由。第一個,你現在,而且很可能是永遠,不會我。」
沈惜並不急著辯解,他知道她接下來會把這層意思解釋清楚。
「我們認識有二十多年了,六年小學同學,三年高中同學。而且因為我的身高,一直都是女生當中坐在最後面的,在我印象裡,好像我一直就要麼就坐在你前排,要麼就是你同桌。出國以後,我們沒斷過聯繫,各自回國也還常常見面,吃飯,喝咖啡,聊天……從我們認識到現在,除了初中那三年,我們從來沒有哪個星期是完全不與對方聯繫的,至少也會發條短信發個微信打聲招呼,對吧?經過那麼漫長的往,我都沒能讓你上我,那在未來的歲月裡,想要得到你全部的,會不會是一種奢望呢?」
巫曉寒發問時,並沒有悲苦的情緒,語氣中只有一絲遺憾。
面對這個問題,沈惜一時也難以作答。他確信只要給自己一點時間,完全可能上巫曉寒——男人對女人的那種——但那是不是全部的呢?
「第二個理由,我雖然你,卻不知道這份能堅持多久。」
沈惜咬著那隻並不與巫曉寒相握的手的食指,這個理由他沒有想到,但也並不意外。
「曾經我你,是少女情懷。對於我來說,那個和我一起廣播的男孩子,那個足球場上的男孩子,那個一起主持文藝晚會的男孩子,是你,又不是你。你是我的初戀,可那是十六七歲的我,上十六七歲的你。我曾經的,其實是那個男孩,卻不是現在你這個臭男人……」一邊說,巫曉寒一邊伸長胳膊,在沈惜軟趴趴的上擰了一把,「現在我你,是英雄崇拜。那晚你把周旻從我身上拉開,狠狠地揍他,你一個人面對他和他堂弟一夥人,擋在我身前。你牽著我的手帶我走,那一刻我又上了你,上現在的你。面對這份從一開始就充了荷爾蒙的,作為我們這樣的成年男女,除了以身相許,除了讓體瘋狂的糾,還能怎麼充實這份呢?可是,在將來,我還會繼續這樣你嗎?少女情懷過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變成一份深藏的回憶了,如果有一天英雄崇拜也淡去了呢?我不會那麼倒黴,總是需要讓你來救吧?那我還會那麼你嗎?或者說,我現在對你的這份,會延續多久呢?我不知道。我對自己對你的情,也沒有山無稜天地合的信心。」
沈惜自嘲般一笑,反手把巫曉寒的手握到掌心。儘管巫曉寒現在正在說她對他的情很可能難以延續,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反倒更添了一份柔軟的情緒。
「最後一個理由,是我結過婚,還有一個女兒。我知道你不會在意,如果你是個會在意這個的男人,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而且,說實話,如果我們彼此深,我也不會因為自己結過婚而有半點自卑。像你說的,伊麗莎白o泰勒還結過那麼多次婚呢!」
聽她說起伊麗莎白o泰勒,沈惜會心一笑。
「但我們並不是彼此深,你沒那麼我,我也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變得不像現在這麼你,也許我們會變得只是對彼此有深深的好,能互相理解和尊重而已。周旻是我女兒的父親,他將來會無數次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這是避不開的。我瞭解我的前夫,如果我將來嫁給別人,他最多就是心裡不舒服。如果我嫁給了你,他一定會氣到要死。我知道你不care他的存在,但我沒有理由讓其實並不是那麼深我的男人去承受這種恨意。藟藟才四歲多,將來至少到十八歲為止,還有那麼長的時間要養育。如果你我得要死,那讓你來幫我養女兒,我心裡一點負擔都沒有,你活該啊,誰讓你我?我就得幫我養女兒啊。可是,你沒有那麼我,我怎麼能就這樣佔據你的一生呢?」
沈惜低下頭,他已經嘆過兩口氣,知道此時自己說什麼都缺乏力量。
「我過,面對所有人的反對,至少沒有讚美沒有祝福,但我咬牙堅持下來,一定要和周旻在一起。我也結過婚,過了五年只屬於一個男人的生活,養了一個可的女兒。作為一個女人,在情領域,該經歷的都已經經歷過了。未來,無非是看有沒有機會再遇到一個合適的男人而已,有則我幸,無則我命,不必陷在其中不能自拔。現在我有了一個機會去發展事業,這或許是我人生的又一次開始。以上,陳述完畢。沈惜,你還想留我嗎?」
沈惜低頭沉默片刻,重新把目光投回到她的臉上:「不是我不想留……現在看起來,是就算我留,好像也沒什麼用。而且,我想,就算我說和你一起去加拿大,你也不會同意,對吧?」
「對。我不希望你陪我去加拿大,沒有這個道理。」巫曉寒堅決地回答,「還是那句話,問題並不在於我們在哪裡開始情和生活,而在於或許我們永遠不會那樣彼此相,既然如此,何必捆綁彼此的人生呢?」
「瞭解了……」沈惜輕撫著額頭。
「剛才我去廚房做飯的時候,還在想,這兩天是不是把藟藟也接過來,讓她提前適應一下這裡的環境,適應一下我……曉寒,其實我們……從世俗的標準來說,真合適……認識那麼多年,知知底,能溝通,有默契,情相投……我們之間唯一的問題就是,我們的情雖然深,但暫時還沒有昇華到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種……或者直接點說,是我對你的情還不算。我原本以為,這個問題可以通過時間來解決……沒想到你沒給我留任何時間,而且,在你看來,可能時間還會帶來更多新的問題……」
巫曉寒默默點頭。
「你說的三個理由,我都聽懂了。我對你的情,現實就放在這裡,沒什麼好說的。就算我說,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會做到什麼程度,那也都是空話……空頭支票我就不開了……」
「你對我的情,我也大概明白……曾經的你的是曾經的我,現在的你對我的,源於那天晚上在酒吧發生的事。《生死時速》裡,桑德拉o布洛克提醒基努o裡維斯,她的或者姥姥曾經對她說過,危急關頭產生的情是不靠譜的。你的意思我懂。」
「最讓我在意的是第三點。對,你說得對,我什麼都不在意。周旻對我有恨,隨便,反正他不能把我怎麼樣。藟藟由我來養,可以啊,我喜藟藟的。可是,男人說出這樣的話,一方面當然是想負起責任,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自負呢?我以為自己什麼都能負責,可真正重要的在於,你想不想要我來負責?如果你不想把周旻的恨甩給我,也不需要我幫你養女兒,那我應該給你的,是大包大攬的所謂『負責』,還是由你自己決定自由和尊嚴?你想說的是這個吧?」
巫曉寒柔情萬種地微笑。
「你看,我說我們很合適吧?我們多麼瞭解彼此啊……可是……」說到這裡,沈惜突然再難抑制哽咽,眼角潤起來,「可是,我們對對方的懂,為什麼卻指向一個那麼不幸福的結尾呢?」
對沈惜來說,這是極少有的失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或許是在昨晚今晨後,在潛意識裡已經開始憧憬未來與巫曉寒在一起的子,想得多了,心頭自然就添了珍視和期許。然而,這個對他來說值得期待的未來,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巫曉寒眼角也有些發紅,無語地伸手,抹去沈惜眼角的些許淚水。
難言的沉默出現在兩人間,他們各自想著心事,誰也沒有再開口。
過了好一會,沈惜率先平復好了情緒,問:「具體什麼時間走?」
「還沒定,但肯定不會拖過這個月。如果沒有意外,二十號前後吧。」巫曉寒自從宣佈了自己決定,就一直儘可能微笑著面對沈惜。
「那還好。我29飛倫敦,可能要在那邊待個十天半個月。總算不至於連給你送行的機會都沒有。」
巫曉寒抿著嘴笑:「別這麼傷啊,又不是生離死別。就算我們不在一起,你也可以去加拿大看我,逢年過節我也要回來,我爸媽還在這邊呢。要是你和我都沒什麼著落,至少再還可以找機會一起切磋上功夫啊。哈哈……」
沈惜假裝地笑,配合著巫曉寒的玩笑,但笑容終究顯得有些勉強。
突然,他冒出一個想法,越想越是心熱,揮之不去。
「長假完了,你還要上班嗎?」
「可去可不去。接差不多已經完成了,主要在等總部的消息。如果去公司晃悠一下呢,算是站最後一班崗;不去的話,其實接我班的新主管她會更自在一點。怎麼了?」
「既然這樣,那最後這段時間,我們別窩在家裡了,出去玩吧!」
「啊?去哪裡呀?」
「如果你不需要過完節馬上去上班,那選擇很多啊,也不一定只去一個地方。今天先去魯家鎮吧!說走就走!現在收拾東西,馬上出發,晚飯前就能到!」
沈惜所說的魯家鎮位於寶金縣和雙湖區界處,距離市區大概兩小時車程,是以「明清古鎮」為招牌的熱門風景區,近幾年越來越有名。
巫曉寒愣了一會,終於反應過來沈惜是想在兩人的共同記憶裡增添一些彩。反正她原本就打算這幾天和沈惜待在一起,到底是在魯家鎮還是在沈惜家,又有什麼分別?在沈惜一連聲的催促聲中,她衝進衛生間簡單沖洗了一下身體,然後開始收拾行李。
趁這空當,沈惜給姐姐打了個電話。節前姐弟倆說好後天晚上要去沈惋家裡吃飯。昨天巫曉寒住進來以後,他本想到時候看情況再決定是推掉約定還是帶她一起去。現在既然計劃有變,肯定不能履約,自然要先和姐姐打個招呼。
沈惋倒也沒多問,只是叮囑他出門要小心。沈惜臨時改變計劃也沒給她帶來什麼麻煩,反而幫了她一個忙。正好這兩天秦子暉有個學弟想請他們夫婦去雙湖風景區參加一個聚會,原本考慮到已經叫了沈惜來家裡吃飯,秦子暉推了這次邀請,現在正好可以成行。
搞定姐姐這邊,沈惜用最快的速度整好一個小行李箱,隨手把沾上很多汙跡的單卷好,準備回家之後再洗,又上上下下地檢查各個房間的窗戶有沒有鎖好,該拔的頭全都拔掉,該關的水電開關也一律關閉。
等巫曉寒收拾好,兩人駕車直奔魯家鎮而去。
第十八章出格
被難耐的飢餓折磨,施夢縈從昏沉的夢中清醒。
渾身無力,神恍惚,唯一的覺就是餓。
昨晚被沈惜送回家後,她愣怔怔地躺到上,仰面盯著臥室頂燈,回想著此前不久沈惜對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這是搬離沈惜家之後,兩人相處時間最長的一次,也是沈惜對她說了最多話的一次,但這段相處,這番談話沒有帶給她任何快樂。施夢縈反覆咀嚼著他說的那些話,徹夜難眠。
捱到清晨六點,天光放亮,施夢縈還是醒著,神睏倦,四肢無力,偏偏就是不能睡著。也許是老天爺惡意的玩笑,折騰了一整晚,就在她決定不再無助地等待,準備起找些事做的時候,眼皮卻突然毫無預兆地沉重起來,沒過多久就昏睡過去。
一覺睡到下午一點多,如果不是近十八個小時粒米未沾的肚皮開始強烈抗議,施夢縈還能繼續睡下去。
麻木地刷牙、洗臉,出門找地方吃飯。
昨天的雨已經停了,地還是潤的。
走在小區裡,施夢縈遠遠看到董德有。儘管腦袋還不是很清醒,但她骨子裡對這個猥瑣的老男人的反還是立刻浮上心頭。她和這個男人之間還曾有過那樣一次對她來說堪稱瘋狂和噁心的經歷,更讓她打從心眼裡不想再與他面對面。
說起和董德有的那次,施夢縈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等心裡的那股執念一消,她都說不清自己當時究竟是怎麼想的,更無法心平氣和地接受這一切。她能做的,就是儘量不再去想。反正從搬到東苑三區這個小區開始,連房租的事也不用她來心,她從來不需要主動聯繫房東,現在一心要躲,那乾脆就等於是把「董德有」這三個字,連同那個她本就不想念及的夜晚當成硬盤裡的隱藏文件,放到記憶的最偏僻角落。只要不去刻意尋找,就能假裝一切都不存在,能徹底爛掉更好!
現在眼看要面撞上,施夢縈毫不猶豫地拐彎,從隔壁一幢樓邊的小路繞去小區側門。這樣做她會多走一段路,但也好過直接和那老男人見面。
最近大半個月,董德有很少見地一次都沒去打擾施夢縈,就連平時隔三差五用查看自家房子的藉口過去晃悠的習慣都改了。倒不是因為他過施夢縈一次就心意足,也不是她對他失去了引力,說白了,都是錢鬧的。
董德有心虛。那天晚上,他宿願得償,地了回施夢縈,儘管總覺得就通常樓鳳的服務項目而言,她的表現未免過於單調,但肥得不像話的桃形豐和堪比處女的緊實道還是令他食髓知味,回味不盡。更令人預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免費就了這個貨,事先衝動答應了3500元嫖資,居然一分錢都沒給這事就了結了。
這麼好的事,會不會有什麼後續麻煩呢?萬一施夢縈又反悔了想要他把這筆錢給她呢?
說良心話,3500元這個在董德有看來有點高得離譜的價碼還真不是那小貨獅子大開口,而是他自己昏了頭,為能上一回,不顧一切往上加價喊上去的。那天施夢縈拒絕收錢,讓他快滾,可萬一這幾天她回過味來,不想白白被自己了呢?
董德有很怕施夢縈當面向他要錢。給?實在疼,那可是3500元啊!不給?惹這貨不高興怎麼辦?不像那些只知道收錢賣,本不管他是誰的樓鳳,施夢縈是他家房客,租著他家房子,和他同住一個小區,萬一鬧了起來,實在不太好看。雖說董德有不怕家中老,但畢竟是個麻煩,能免則免。自己和獨生女的關係很差,後半輩子還不是得指著這老太婆陪著自己過?就算施夢縈不鬧,自己賴著不給錢,也就等於和她撕破了臉,那以後豈不是再無可能到她身上一把了?
別看他現在不太敢見施夢縈,卻還是忘不了她的體帶給他的強烈刺。無需回憶,董德有彷彿隨時都能嗅到那夜空氣中那股臭的氣味……是汗水,也是水,這貨出來的水,氣怎麼這麼重……
是個要人老命的貨!真不知道在她放開了賣力伺候的時候,那幾個平時進進出出的男人到底玩得有多。
這些子董德有沒閒著,還是出去玩過幾次。可是那個原本對他還很有引力的樓鳳,這次起來變得毫無滋味。了幾分鐘,只是稍稍分了點心,還沒巴就軟了。樓鳳又又搞了半天,最後意外在了她嘴裡,又惹得她囉囉嗦嗦的,抱怨無數,還非要多收一百元。得董德有又煩又氣,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光顧了。
推油時,他特意點了個大股技師給他口,想像著為自己服務的女人是施夢縈,在口爆的瞬間,董德有多了一絲快。這次他心甘情願多掏一百當小費給技師,條件當然是要她把都吃了。如果有一天施夢縈能當著他的面把全吃了,那是什麼滋味?董德有一直期待有朝一能在施夢縈嘴裡口爆,甚至還幻想著有一天這貨能為他眼……
董德有當然不想徹底得罪施夢縈,斷了以後的希望。
生怕施夢縈反悔要債,既捨不得給,又不敢直接拒絕,就在這種糾結心態下,董德有下意識地躲了她這麼久。
但今天終於躲不過去了,抬頭就看到施夢縈遠遠走過來。董德有不得不擺出一副笑臉,想要上前打個招呼,獻獻殷勤。沒想到她看到自己,卻像見鬼一樣,繞了條小路走了,別說笑臉,連個正眼都沒給自己。
作為完整看過這女人一絲不掛的體,甚至曾經在她的肥裡灌的男人來說,董德有對施夢縈的態度十分不。
媽的,裝什麼?那次還不是被老子得哭爹喊娘,像癱爛泥似的!現在這算什麼?看不起老子?這是還沒被老子服氣啊!
強烈的不倒了此前的糾結。
自丟了面子,恨不能馬上跳到施夢縈身上展現一下男人雄風的董德有,再次被衝動制住了理智。他沒有照原先的計劃回家,而是在花壇邊找了處乾淨位置坐下等待。選在這個時間點出門,既不化妝,也不帶包,應該不會去很遠的地方,多半是起得晚了,現在才出門吃飯。
等她回來,老子就再光顧她一次!大不了把上次的錢給她,雖然有點捨不得,但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已經過一次,也算是客了,這次不會還要三千五吧?今天再玩,可不能讓她再像上次那麼敷衍,至少也得巴吧?!今天非得把這婊子爛了不可!
摸摸兜,只有不到兩千的樣子。一多半是今天出門時帶在身上的本錢,午飯前在麻將桌上贏了三百多。和她講講價,應該夠玩一次吧?上次沒兌現的三千五,肯定給不了現金,不過也無所謂,大不了答應下季度免她一個月房租!
一定要把這貨得叫爹!
帶著腦子胡思想,董德有坐立不安地等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看到施夢縈迴到樓下,走進樓道。他連忙跟上,三步並作兩步地邁著臺階,聽到先一步走進家門的施夢縈鎖上了門。他慌兮兮地趕到屋門前,火急火燎地敲門,想了很多見面後要說的話,萬沒想到施夢縈開門後一見是他,竟二話不說把門重重摔上,甚至連她的模樣都沒怎麼看清。
這個態度實在令董德有措手不及,本以為她對自己的那種態度只不過是矯造作而已,自己得緊些,下得本錢大一點,哪還有不能得手的?女人就是這樣,上手之前各種作,已經過一次了,哪還有那麼麻煩?無非是要談條件罷了,總能叫她乖乖掉衣服,把亮出來的。
可施夢縈好像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有半點關係,簡直就是一副看見他就想逃得越遠越好的模樣。要是這樣,還談的條件?
董德有在緊閉的門前站了好一會,幸虧這會沒什麼人上下樓,否則肯定會奇怪這男人站在樓道里,不上不下到底在幹嘛。他惱羞成怒之餘,又是不甘心,可偏偏毫無辦法。人家既沒欠他的房租,更沒壞他的房子,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他能怎麼樣?
嘗試著又敲了幾下門,施夢縈本理都不理,董德有隻能小聲罵罵咧咧地悻悻而去,憋屈的是,他還不敢罵得太大聲。無論是被施夢縈聽到,還是被別人聽到,都是麻煩。
對於董德有這種在自己心裡近乎丑角的男人,在施夢縈心裡是隻會像垃圾一樣被掃掉,本不應該起哪怕一絲漣漪,可偏偏她真的曾被這個男人得高迭起,還口詞語地胡說八道。這件完全不應該發生的事,盤踞在她的腦海裡,實在揮之不去。她最多隻能做到把它當作隱藏文件,假裝它不存在,但無論如何做不到直接丟進回收站,甚至徹底刪除。
說到底,掩耳盜鈴罷了。她既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更沒有足夠的能量去遺忘。
他到底來幹嘛?施夢縈不關心,就算自己真欠了他房租也無所謂了,反正不能再讓這男人進這個門!一想到自己現在待著的客廳就是上次和這噁心男人做的地方,施夢縈渾身發麻,轉身衝進臥室趴到上。
有趣的是,施夢縈沒意識到自己竟然一直沒想過要換房子。
暫時將董德有拋到腦後,她現在已經接續上了睡前的思緒,或者更準確的說,經過董德有這一打岔,她的腦子變得愈發混了。
沒有一件事情是順的!沒有一個人是關心我的!我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沒有價值的!所有人都是面目可憎的!
我受不了了!
施夢縈覺得自己絕不能繼續這樣待著,一定要找些事情做,一定要找個人來陪,一定要有個目標來引自己的注意力,不然的話,整個人就要爆炸了!
她漫無目的地在客廳裡轉圈,每轉一個圈,焦躁和憤怒就會增加一分。她神經質地大喊大叫,面對四面無言的牆壁,她尖銳的嘶叫聲也顯得那樣寂寞。
這時,屠曉麗又打來電話。
昨天電話裡那個未完的相親話題,一直揪著屠曉麗的心。在她想來,眼看快要二十七歲的女兒,再不趕緊結婚,就不趕趟了!
她再過幾年就要退休了,老公施棠華是個格溫水的男人,身上有工人出身的樸素,和自學成才的知識分子的清高,老兩口磕磕絆絆一輩子,也就這樣了。生了個女兒,從小好的不學,就學她爸爸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氣質,又不聽自己的話,也是愁人。所說和自己不怎麼親,但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到了眼下這個年紀,她的人生還有什麼別的追求呢?還不就是為這個丫頭心?
女兒之前找的那個男朋友沈惜,屠曉麗見過,說實話,真的不太意。其實這人長得還行,待人接物也沒什麼好挑的,家裡也不窮,按說條件算是不錯的,說不出為什麼,她總覺得不稱心。來中寧看女兒的時候,屠曉麗在沈惜家住過兩次,房子不錯,可也正是這套房子讓她覺得這人不靠譜。
在屠曉麗看來,一個書店老闆——就算還開有一家不大不小的茶樓——不算什麼有錢人,頂了天也就能做到溫不愁,接近小康吧?你以為有家自己的店就真的是老闆啊?僱傭的那麼多人吃喝嚼用不是錢哪?開店的租金,每月的水電氣稅不是錢哪?辛苦做生意,上下左右的打點應酬不是錢哪?別光看賬上掙了多少錢,也得算算得花出去多少錢!實際落到手裡的能剩下多少?在老家武山,這樣看上去美,實際上過得不怎麼樣的年輕「老闆」多的是,在屠曉麗看來,還不如一箇中層公務員呢。
偏偏沈惜住的是幢相當漂亮的別墅,上下兩層,有地下室和後院,還附帶車庫,去年又換了輛新車。看來這人是個花錢沒數的,又面子,估計就算能掙點錢,基本也都扔在房子和車子上了,還不知道還貸款得還到什麼時候呢。
這種雖然不算窮,但非要過比自己實際收入高一個檔次的生活,背地裡不知道揹著多少債的年輕人,屠曉麗看不上眼。可是沒辦法,女兒喜,女大不中留,何況還是個從小就不聽她話的女兒,還能怎麼辦?
黏黏糊糊談了兩年,還瞎吵吵說有可能過段時間要結婚,轉臉又說分手了,簡直莫名其妙嘛!
屠曉麗有兩個同事的女兒和施夢縈年齡差不多,一個留在武山,一個現在也在中寧發展,都已經結了婚,在武山那個半年前連兒子都生了。就自己這個傻乎乎的女兒,瞎折騰兩年,把人和時間都賠進去了。屠曉麗不傻,女兒都住到那男的家裡去了,還能是處女?早就不知道被佔了多少便宜。說分手就分手,啥都沒落到手,那些便宜不是都白白被佔了嘛!生女兒就是這樣,要是自己不聰明點,男人佔完便宜就走,除了吃啞巴虧,又能怎麼樣?
當然,這些話就算屠曉麗脾氣再直,也是不方便在女兒面前講的,但在老公面前,早就嘮叨過不知道多少回。施棠華回了她一句「老腦筋」,差點沒被她罵死。
簡直是腦子有問題!女兒就是被她爸爸教得腦子也壞了!
前幾天一個老同事向她推薦了她的外甥,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看照片長得很神;比施夢縈大一歲,年齡合適;在銀行上班,工作穩定收入高;最重要的是,他現在也是在中寧工作,簡直是天作之合!這次絕不能再由著女兒任,無論如何要說動她,爭取把這事辦成!
所以儘管昨天大吵了一架,屠曉麗今天還是耐著子又打電話過來。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施夢縈這次居然沒有發脾氣,也沒有推,她甚至懶得再多說一句,只說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晚上就能和那男人見面。
屠曉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先準備了一籮筐的話,做好要和這個從小就常與自己鬧彆扭的女兒來場持久戰的準備,結果一拳打在空氣裡。這臭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吃錯藥了?
但總算女兒破天荒地聽了一回話,她自然也樂得開心。
只是女兒莫名其妙聽話了一把,反而給屠曉麗出了道難題。她遠在武山,怎麼會知道那個遠在千里之外的相親對象今晚有沒有空?之前又沒聯繫過,人家未必能召之即來。好在這幾天是在長假期間,又不是什麼警察、環衛之類忙得要死的職業,那男生多半有空。
屠曉麗讓施夢縈先等著,她得先去問問幫忙牽線的葛阿姨。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她再次打來電話,說葛阿姨問過外甥,對方說沒有問題。然後給了施夢縈一個手機號碼,讓她自己去和那小夥子聯繫。
掛了媽媽的電話,施夢縈給那個什麼葛阿姨的外甥發了條短信。
對方的態度倒是很積極,馬上就給了回應。他的意思是既然施夢縈有意今天就見面,那也不必等到晚飯時間,不如現在就先找個地方碰頭,喝咖啡、看展覽、逛商場、運動健身,什麼都行。到飯點再一起去吃頓飯,多花些時間來相處,能多瞭解一些對方的情況,對過去完全不認識的兩人來講更好。
施夢縈沒意見。對相親這事,她半點興趣都沒有,更無所謂是不是多瞭解對方一些。她之所以急著今晚就要和這人見面,只不過是想找個人陪而已,她只想趕緊讓自己擺現在這種快要瘋了的覺。提前到現在就見面,更中她下懷,於是就約對方到附近一家咖啡館見面。
總算施夢縈還沒有徹底昏頭,多少還記得一點禮貌,花了很少一點時間簡單拾掇了一下,淡施脂粉,隨即走出家門。那家咖啡館離東苑三區很近,走著去頂多花一刻鐘,施夢縈到得比較早,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那小夥子倒也守時,施夢縈坐下還不到十分鐘,他就到了。
這小夥子的個子不算很高,170cm上下,但看著還帥氣的。經過簡單的自我介紹,施夢縈知道他的名字叫範思源,比她大一歲,在中寧銀行雙橋路支行做客戶經理,單就工種而言,倒是與施夢縈有些類似。他也是武山人,大學畢業以後也不願回老家,留在中寧找了工作。
兩人年齡和經歷都相仿,多少也算有些共同語言,談起來不算太生澀。只是範思源學的是金融,腦子活泛,主要的興趣點集中在投資、創業、理財等方面,施夢縈對這些話題既不上嘴,又不怎麼興趣,也就是坐在一邊聽聽而已。
哪怕這人純粹只是在耳邊聒噪,也好過自己孤獨枯寂到死吧?
晚飯順便也就在咖啡廳裡解決,範思源還想約施夢縈去唱K或泡吧,但她的耐心差不多已經耗盡——以她的個而言,能和一個基本沒什麼興趣的男人坐上三個多小時,已經算是奇蹟——兩人第一次見面草草結束。
看得出來,範思源對施夢縈頗些好。至於施夢縈嘛……無論好還是惡,一概沒有。今天約範思源出來,就是找一臺人陪聊機,有誰會對一臺機器有什麼特別的覺嗎?
話又說回來,這臺人陪聊機還是起了點作用的。儘管施夢縈對他說的並不興趣,但至少在這三個多小時裡,原本的焦慮、緊張、憤怒、躁等情緒沒有再來擾她。這也是她果斷拒絕範思源繼續約會的原因之一,來見他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那為什麼還要繼續陪他費時間呢?
但很快施夢縈就後悔了,才分開了一刻鐘,還沒走到小區門口,她就又覺得又心煩氣躁,完全控制不住胡思想,又開始控制不住想對一切東西發脾氣。
怎麼辦?怎麼緩解這些負面情緒呢?經歷了昨晚整整一夜和起後剛開始那兩個小時的施夢縈怕了,她真怕自己今晚又會那樣痛苦地度過,又會睜眼一直到天亮,頭痛裂。
可又有辦法呢?立刻回頭再約範思源出來嗎?自尊心阻止了施夢縈這樣做。她勉強剋制著回家,上網看了一集美劇,又想找找有沒有鬧騰點的綜藝節目可以幫自己分分心,但一切努力都是白費。
她現在想得最多的,是沈惜昨晚說的那些話。越想,越不舒服。
什麼叫不是哪個人的錯?他的意思就是他什麼錯都沒有!再說,他以為我聽不出來他實際上想說什麼嗎?不就是想說在他眼裡我不夠好嗎?他不就是想說,和我在一起,他不開心,不自在嗎?什麼叫沒辦法變成他希望成為的那種人?這關我什麼事?是我拖累他了嗎?
我就那麼差嗎?
他就是這樣看我的嗎?
施夢縈覺得,自己在沈惜眼中好像就是一堆垃圾,她的全部自信,簡直就要被打到塵埃裡去了。
她莫名其妙地聯想到一個女人:喻輕藍。沈惜曾帶她去過幾次朋友聚會,她見過這個女人,還一起吃過飯。
這也是個奇怪的女人!她跟沈惜到底算什麼關係?不就是普通朋友嗎?我和沈惜之間的情關她什麼事?她有什麼資格嘴?
記得有一次吃飯時,她怪氣地對沈惜說:「你現在看起來,和以前還真是兩個樣子呀!」
這不就是沈惜昨天說話的那個腔調嗎?
什麼兩個樣子?
一個人單身時和談了戀之後當然應該是兩個樣子!當然要對另一半付出更多的關心,當然要更有責任心,當然不能繼續那樣雲淡風輕,白馬星,這有什麼不對?
連這都不懂,還假模假樣號稱是什麼情專家?
沈惜後來的轉變,說不定就是被像她這樣的朋友挑撥的!
我不能讓他變成他希望成為的那種人?那誰能夠啊?開玩笑,這是找女朋友的標準嗎?
突然,又一個女人的樣子出現在施夢縈腦海中。
在崇濱大學教學樓樓道里,那個高挑優雅的身影,回眸時的溫和笑容,禮貌又不失熱情的那聲「你好」……
一切都讓施夢縈覺得灼目刺耳。
或許在沈惜眼中,這個女人能讓他變成他希望成為的樣子?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也許他心裡總是不停在拿我和她做比較,在他眼裡,那個女人身上都是優點,所以在我身上他找到的,全都是錯!
都是藉口!
想得太久了,腦仁生疼,太「突突」的跳,口也悶得厲害。困惑深了,變成按捺不住的低落,最後又大半轉化成憤怒。
這時,屠曉麗打電話過來問今晚相親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除了名字、年齡和職業以外,施夢縈對那個範思源毫無印象。他說過的那些東西,她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既沒什麼可以向媽媽待的,又忍不了她的嘮叨,施夢縈很快掛斷電話。
煩、、氣……
施夢縈覺得一定還得再找人來陪,不然註定又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找誰呢?孔媛?施夢縈覺得不靠譜。最近這些子,兩人有些疏遠,自從孔媛突然變得不再合群,不再有時間聽她傾訴之後,施夢縈也就不太與她有什麼聯繫了。再說,孔媛現在一下班就回家,無論是公司出面組織,還是要好的同事私底下自行安排的聚會,她一概都不參加。真是,還要整天守著男人啊?都那麼久了,秀什麼恩啊?估計就算是找她,她也不會出來的。
那找蘇晨?可以考慮,可她放假以後就不在中寧了。
那還能找誰呢?
施夢縈又想到了沈惜。
儘管他對自己說了那樣的話,那樣傷害自己,那樣貶低自己,但施夢縈還是想和他見面。一想到這裡,她不想再費一分鐘時間,馬上出門,攔了輛出租車直奔雲瀾公館。然而一路上心起伏,設計了無數問題,想好許多說辭的施夢縈,卻被現實狠狠地拒之門外。她驚愕地發現沈惜家整棟樓上上下下都黑沉沉的,沒有一絲燈光透出。
已經睡了?不可能啊,這才晚上八點多……
不在家嗎?
施夢縈不甘心地敲門按門鈴,完全沒有回應。
像昨晚那樣給沈惜打電話,手機關機了。
施夢縈執著地又撥另一個號碼,這是沈惜單獨準備的緊急號碼。有時為了清靜,沈惜會關閉手機,不與外界聯絡。但為了不錯過那些重要的人的緊急電話,他預留了一個號碼,從不關機,保持24小時暢通。據他說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這個號碼,譬如他爺爺,他姐姐,還有施夢縈。
但這次施夢縈聽到的,卻是系統聲冷冰冰地通知她,這個號碼已註銷。
她不知道的是,沈惜在上個月更換了緊急號碼。
剛和施夢縈分手那會,他沒把她還知道這個號碼的事放在心上。雖說這號碼是為自己最親近的人預留,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但畢竟與施夢縈相一場,沒理由剛分手就立刻換號碼,無非是多她一人知道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施夢縈在分手這件事上格外執著和糾。沈惜忍了她幾個月,終於覺得如果她今後長期都要保持這樣的狀態,真是有些麻煩。隨即又想到自己的緊急號碼,萬一哪天自己心情不太好,或者正好很忙,需要關機,她還是能通過這個號碼找到自己,那就很糟心了。
於是他索直接換了這個號。沈惋說把施夢縈拉進黑名單就行了,但沈惜想了想還是決定徹底換號。反正換這個手機號一點都不麻煩,在和施夢縈分手後,只需要通知爺爺、姐姐和宋斯嘉三人就行。
註銷號碼這種事,沈惜又不會特意通知施夢縈。所以,直到今天,她才發現了這件事。
施夢縈來到她上次待過的小涼亭,徒勞地坐等了兩個多小時。小區保安已經巡邏過兩次,甚至開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了,她才不得不對自己說:走吧,沈惜今天不會回來了。
折騰了一大圈,費了那麼多時間,卻沒能見到想見的人。本想過來緩解負面情緒,相反現在變得更加鬱悶了。施夢縈像個遊魂似的離開雲瀾公館,一隻手死死揪著連衣裙的繫帶,像要把這布條掐斷似的。
這時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她需要有人陪他,她沒辦法一個人待下去。
還能找誰呢?
施夢縈給徐芃打了電話。
這不是她的第一選擇,卻是最後的保障。施夢縈覺得,徐芃肯定是願意陪她的。在這種覺背後,她想給自己的暗示是,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一切都不那麼糟糕。
徐芃今晚陪著老媽李雯去走親戚,完事後把老媽送回家,自己也才回家沒多久,剛洗完澡。
李雯去的是一個遠房表妹家。雖說從血緣上來講,姐妹倆不算近,兩家老人再往上一代也是表親關係,但因為老人們彼此間關係要好,所以這對老姐妹打小情也不錯,這些年來聯繫一直不斷。
更何況徐芃這位表姨嫁得好,那位剛剛年過半百,與李雯同歲的表姨夫在中寧商界是極有地位的。不僅自己集團公司的生意做得順風順水,還身兼諸如市貿易促進會、市名優品牌促進會之類好幾個商業聯合會的理事長、秘書長,連續多年被評為全市十佳企業家,更是雷打不動的市人大代表、政協委員。徐亞堅有很多生意需要靠這位表妹夫照顧,逢年過節,徐芃總要陪著父母去表姨家聯絡情。
這次在表姨家,徐芃還見到了那位靈古怪的小表妹。別說,這黃丫頭在國外讀完大學回來,無論是身材還是思想,看上去都成了許多。
洗完澡出來剛躺到上打開電視機,徐芃就接到了施夢縈的電話。
雖說現在時間晚了點,但他還是一口就答應馬上出去陪她。現在每一次接觸施夢縈的機會對他都很重要,都是他對她施加影響的大好機會。徐芃沒興趣得到施夢縈的,但很需要她慢慢培養起對自己的依賴。
何毓新曾說過,心理學有些研究表明,憂鬱人格的人,往往更容易產生依賴心理,一旦這種依賴心理發展到比較嚴重的程度,很可能讓這些人為得到關注而不惜代價地取悅依賴對象。當然,要達到這種效果,需要極強的耐心和技巧去慢慢滲透、影響、馴養具備憂鬱人格的人。更多時候,這種依賴的產生,不是培養出來的,而是自然生成的。
有何毓新這位正牌心理醫生在背後提供專業支持,遇到的又是像施夢縈這種在徐芃看來是標準蠢女人的對象,他覺得自己想要調教的計劃,應該會一帆風順。
徐芃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雲瀾公館附近的一個公站,接上施夢縈去吃夜宵。
施夢縈對他的好無形中又增加幾分。
細想起來,和沈惜分手後,徐芃一直在陪伴她。工作上,他為她安排相對容易應付的客戶,手把手帶她參加課程——施夢縈已經在認真考慮是不是申請轉崗,從客服經理轉做課程助理——生活上,經常陪她吃飯、聊天,聽她傾訴心事,給她出主意。徐芃建議她拍攝藝術寫真,給她她介紹心理醫生,還想盡辦法幫幫她接近、試探和刺沈惜,效果好壞不說,但他的態度還是很認真的。
最重要的一點——施夢縈下意識地總是逃避開去想這一點——徐芃是目前唯一一個能得到她認可的對象。
和他上,至少不讓施夢縈噁心。而徐芃確實能帶給她生理上的高,照何毓新的說法,她現在需要高。
施夢縈不願意出去濫,不會為了得到高就隨便出去找男人。就像那個猥瑣的老房東,施夢縈可以忍著噁心承認,他也曾經給過她高,可她每次想到那一次,就想吐。
她勉強接受可以接受和徐芃上,當然絕不會主動,頂多對他的撥順水推舟,隨遇而安。此前此後,都儘可能不去想。
施夢縈對自己說:僅僅是我獲取高的方法;而高,僅僅是我緩解抑鬱的途徑。說白了,我就是在吃藥。沒別的。
至於本身,她的態度與過去基本上沒有什麼差別:除了繁衍後代的作用外,,一半是體的骯髒,一半是神的放縱。
所以,在施夢縈看來自己對徐芃的好和沒什麼太大關係,更準確的說,這裡的因果關係應該倒過來講,是因為有好的存在,她才能勉強忍受和徐芃上。但她並沒有意識到,她對徐芃的好與俱增,已經到了很深的程度。最簡單的一個證明是,她已經完全想不起第一次和徐芃去開房那晚,在聽到他對自己說髒話時那種發自內心的厭惡了。
畢竟,徐芃的關心和支持,對她來說,是在一無所有之後,最後攥在手裡看得見摸得著的一份心意了……
對一個飢餓的窮光蛋來說,哪怕手裡只有一粒穀穗,就算是癟的,也會把它當作寶。
施夢縈自問和徐芃之間是無所謂情的,可又渴望能從他那裡得到更多關。她一方面覺得徐芃的格、價值觀尤其是態度和自己有太大的差異,很難與他同步,可是卻又寄希望於他能站在自己身邊,告訴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接下來該怎麼過。施夢縈不能靠自己活不下去,她不知道一個人該怎麼活。
吃夜宵的時候,徐芃沒有刻意多問什麼。施夢縈有一肚子話,但實在太累了,也沒說出多少。過了午夜,徐芃送她回家。這次,他沒有離開,第一次在施夢縈家留宿。
當然,順理成章的,他們又做了。
連施夢縈自己覺得理所當然,在徐芃提出要住下的時候,她都沒問他想睡哪兒,也本沒想過要讓他睡到客廳沙發上去,很自然地找出個枕頭放到上。其實徐芃只說要住下,並未明說要和她做,可施夢縈去洗澡時自然而然著意清洗了下身,下意識裡為接下來做做準備。
其實施夢縈自己都不確定到底在期待什麼,準備什麼或同意什麼,只是這些似乎變成了本能,好像徐芃陪伴她之餘,陪他上是再自然不過的步驟似的。
一切都收拾好後,兩人上,徐芃都沒說話,只是拍了拍她的股,施夢縈很自然地了內,趴到上,撅起股。她知道這徐芃她的時候好像最喜這種姿勢。
她自己並不喜,但她已經習慣了這樣被男人。
徐芃問她今天要不要多做幾次,施夢縈含糊地點頭。反正是和男人做,次數什麼的,有那麼重要嗎?再說,又能做幾次呢?難道不睡覺嗎?
這一晚,施夢縈確實被了很久,在她實在忍不住睡著之前的最後一絲清醒意識中,徐芃還在她身上拼命聳動。
那時,是凌晨四點,還是五點呢?
其實,徐芃加在一起也就了三次,卻足足折騰了施夢縈三四個鐘頭。他不停指揮她變換姿勢,讓她用最大的嗓門叫,教她說髒話,在休息的間歇,讓她一直巴,直到整張嘴都變得麻木。三點多的那次,施夢縈幾乎眼看就要睡著,但徐芃硬生生把她清醒了。
在他第三次前,施夢縈再也控制不住倦意,沉沉睡去。她當然沒時間清洗身體和收拾鋪,就這麼帶著身嘴的腥味進入夢鄉。
再次一覺睡到中午。醒來時,徐芃已經不在了。
和昨天一樣,又是帶著飢餓醒來,但施夢縈覺得和昨天相比,情緒要好一些。下午,她把兩天一直積著沒洗的衣服都洗了,換了昨晚連場大戰不知沾了多少體的單,還打掃了屋子,忙活了許久,居然一直都沒有再被胡思想幹擾,更沒產生昨天那種烈的負面情緒。她越來越相信,何毓新說的那些和高的作用是正確的,至少對她是有用的。
快到傍晚時,徐芃主動打來電話,約她出去共進晚餐。
這時,他才問起施夢縈昨天心情不佳的具體原因。
施夢縈沒提自己去相親的事,只把前天晚上去找沈惜,在他家發生了那樣一場對話這些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當然也說了沈惜看到徐芃給她拍的照片後的回應。
徐芃耐心地聽她的傾訴,還不時口,詢問細節。
施夢縈足足講了一個小時,講完後發現心中鬱悶好像又排遣掉不少。
「我覺得,你前男友說的那些都是藉口。其實他就是覺得你沒達到他的要求,又沒有耐心和你磨合,所以乾脆分手。無非是把話說得漂亮一點,顯得他在這件事上沒做錯什麼,責任都是你的,他一點都不虧欠你罷了。」
對於這一點,施夢縈也有同,所以她現在對沈惜很失望。
在她想來,曾經相的兩個人,在不得不分手之後,總應該還是深深眷戀,說還休的,就算不是藕斷絲連,至少該有幾分戀戀不捨吧?尤其是提出分手的那一方,心裡總該抱有虧欠的歉疚。誰知沈惜竟全然不是這樣,還把責任全都推到她的身上。
「我的第二個覺,你那些照片應該還是有作用的。別看你前男友嘴上說得那麼瀟灑,但我覺得,他也就是裝裝得比較高明,實際上還是被刺到了。」
施夢縈仔細回想沈惜看過照片後的全部反應,不太認同徐芃的想法:「我可沒看出來……」
「你想啊,如果他真像說的那樣毫無覺,那為什麼總是強調,要你以後對自己好一點,關鍵要考慮自己是不是開心呢?他對你應該瞭解,知道你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所以就藉機提醒你,這種事情會讓你不開心,以後不要做了。說白了,他自己也不希望你以後再做同樣的事。如果他真的是分手以後就全不在意了,那還管你開不開心幹嘛?你看,前天晚上,他一邊裝,說什麼你想做什麼,都是你的自由,但一邊又再次提醒你,有些事情以後不要再去做了。一方面對自己有什麼覺避而不談,另一方面一再建議你不要再做這種事,這說明什麼?」
施夢縈陷入沉思,聽起來還真有幾分道理。
「所以,我覺得其實你還是成功了,他心裡有了疙瘩,你讓他不舒服了!當然,我確定這種不舒服到底是出於他對你餘情未了,還是男人的佔有作祟,但不管怎麼說,照片是有作用的。只是對他這種善於裝的男人來說,可能現在這種火候刺還不夠強。這個再看吧,總之,下一步不管要做什麼,這仍然可能是我們手中一張王牌!」
「啊?」施夢縈覺得自己有必要表明態度,她對拍這種照片內心還是很牴觸的,簡直和穢下已經相距不遠了。「我以後不拍這種照片了!」
「我沒說一定要拍,只是分析一下,這招還是有點效果的。反正看你自己的想法,萬一哪天你又想再去試探或者刺他了呢?這也算一個選擇嘛。」徐芃顯得很淡定,完全是就事論事的口氣。
施夢縈不置可否,也沒有繼續糾結於到底是拍還是不拍。
「最後一點,我覺得,你還是要想辦法走出來。試探也好,刺也好,報復也好,繼續跟你前男友接觸是一方面的事。還有另一方面,你也該認真考慮,是不是非得吊死在他這一棵樹上?你應該想辦法試試能不能擺對他的情。當然我知道你對他的情很深,也理解你現在心裡的痛苦,所以有時候矯枉就得過正,重病要下猛藥!面對巨大的痛苦,人有的時候需要徹底改變一下自己,才能扭轉緩解。你看是不是想些有趣的花樣,嘗試一些新的生活方式,做些從沒做過甚至沒想過的事。比如你上次決定拍藝術寫真,也是過去你從來沒拍過的,現在拍出來覺怎麼樣?」
說到那套藝術寫真,施夢縈嘴角現出一絲笑意。她真的很喜那套寫真的,儘管在拿到寫真後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好心情,但她還是認真地翻過兩遍。那個叫「迦樓羅」的攝影師,技術確實不錯,無論是畫面佈局、角度選擇,還是光線處理都充了美。大多數照片裡的自己儘管是全的,但與情、下這些詞無關,確實屬於藝術的範疇。
從拍攝時的受,但現在拿到寫真後的心情,施夢縈都覺得這件事自己是做對了。對此,她對學鵬也是很有幾分謝的。
「你從小到大,有沒有做過一些出格的事?你知不知道有的時候做些極端的事,甚至是小小的壞事是很有趣,很能排解力,放鬆心情的?你看很多人就喜玩蹦極,為什麼要去搞那麼危險的事?因為對減有好處嘛。還有些人在自己家裡喜光衣服,整天都一絲不掛的,有些人喜跑到超市去捏方便麵,當然我們不一定要鼓勵或者模仿這些,但你得承認,有時候這些出奇的嘗試是可以轉換心情和減的。只要不犯法,不傷害別人,什麼都可以試試啊。正好你現在沒有男朋友,不如趁著還自由的機會,試試玩得放縱一點。這也算是跳出『自我設限』吧。有些話我以前沒對你說過,正好今天說。我一直覺得你活得太死板,自己給自己加太多毫無意義的限制,很大程度上限制住了你在各方面的發揮……」
徐芃後面的話,施夢縈聽得含糊,她的思緒有些飄忽。聽他的意思,還以為她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實際上,施夢縈很清楚地記得自己早就聽到過類似的話。
香格里拉那一夜,她裝醉假睡,偷聽到了徐芃和蘇晨之間的對話。
「像小施這樣的人,會自己給自己加上很多奇怪的約束,把這些約束看作是天經地義的規矩。」
「憑她的能力,業績不應該那麼差,對吧?可就因為她永遠擺不掉那些約束,死板,僵化,一點都不靈活。這種作怪的心理就叫『自我設限』。自己圈定一個範圍,確立一套標準,然後做任何事都不敢超越這個範圍,不敢突破這套標準,把自己束縛得死死的。那還怎麼可能做好事?」
「人生裡本來就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限制,她還要自己給自己加圈子,其實這樣很蠢哪。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可以不斷突破自己,不斷超越限制的。」
施夢縈也很奇怪,明明過了這麼久,這些話自己居然還是記得那麼清楚。
長時間在工作業績上落後於同事,這一直是施夢縈的心結之一。對此她無比困擾。她從不覺得自己比別人笨,也不承認自己不努力,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道就因為有些同事不要臉,靠上不得檯面的方法換業績,而自己不願意同合汙?但是,不可能所有客服同事都是這樣的吧?那自己為什麼總是在最後幾名徘徊呢?
那次聽徐芃說過這些話以後,她好像找到了尋求答案的新方向。
今天重新聽到類似的話,施夢縈覺得這可能還真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當然,她能把這些聽進去,前提是徐芃已經基本獲取了她的信任。同樣的話,換由周曉榮或者張昊翔來講,施夢縈大概只會這個耳朵進,那個耳朵出,本不放在心上,甚至還會直接判斷對方肯定別有居心。
徐芃說完這幾點意見,就收了口,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下去。飯後他帶施夢縈去了家酒吧,幫她叫了杯尾酒,坐在吧檯邊靜靜聽駐場歌手唱歌。大概坐了一個多小時,這才送施夢縈迴家。
這天,徐芃沒和施夢縈上,也沒有留宿,藉口家裡有事早早就走了。
可能是酒的影響,施夢縈這一夜又沒睡好。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一直熬到凌晨三四點才睡著。
然後她開始沒完沒了地做夢。
先是莫名其妙夢到自己一絲不掛地被董德有抱著,他那條醜陋的,壯得像屬於一條公牛似的,從背後不停地著她。
隨即,她又像進入另一個空間,是一間四牆雪白的房間。終於擺董德有的蹂躪,卻看到沈惜坐在房間正中一把椅子上,懷裡抱著一個女人。女人的面目不停變換,一會是喻輕藍,一會是沈惋,一會是他那個「妹妹」,然後又變成周曉榮的堂嫂——那個曾在他家門前和孔雀醉酒吧裡兩度見過的女人,最後又變成香格里拉酒店大堂裡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孩……
說也奇怪,這些女人,她幾乎都只見過一兩次,也就是和沈惋見面的次數稍多一些,可她們的面孔在她眼中卻都那樣清晰……
看到她們——嚴格說,是她,只有一個女人,卻在不停地變換面孔——依偎在沈惜懷抱中,施夢縈心如刀割。
然後她又驚恐地發現自己突然跳回到上一個場景,依然被董德有按著股不停地,不停地。
悲哀的是,就算是在夢裡,她好像也被到高了,她含糊不清地哭喊,像是正在求他……
施夢縈突然對自己說:我是在做夢!要醒過來!
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清醒。
在夢裡她就一直這樣被著。
有時是沈惜她,但這種場景持續的時間最短。很快,沈惜的面目就模糊了。身邊的男人變成了大學時的方老師,接著還有周曉榮、張昊翔、徐芃,甚至有兩三個和她有過接觸的客戶的臉也出現了,而她就被這些不斷變幻的男人不停地。有時還會幻化成好幾個面目不清的男人,在她身邊像鬼影一樣閃動。
男人,一直在變;唯一不變的,是施夢縈清晰地覺到自己一直在被他們。
終於,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帶著臉驚恐和渾身冷汗,施夢縈終於回到現實世界。
原來已經上午十點多了,徐芃打電話過來問她有沒有起,要不要和他一起吃中飯。
施夢縈當然樂意有人能陪她。
剛見面,徐芃就說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昨晚沒有睡好。施夢縈苦笑著承認,只是沒把自己的夢告訴他。
回想昨晚,再對比前天晚上和徐芃一直做直到自己睡著,施夢縈覺得自己最近這段時間可能需要有個人經常陪伴。而且他昨天說的,自己該想辦法走出來的建議也是有道理的。自己看來必須要徹底轉變心情和生活狀態了,繼續深陷下去,肯定會越來越糟。
自從和沈惜分手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堅決地想要改變。
問題是,該怎麼做呢?施夢縈只是想著要改變,對具體變成什麼樣,怎麼變,完全摸不著頭緒。她現在摸到的一點頭緒,無非就是徐芃的那些建議。
當初也是他建議自己去拍藝術寫真的也是他給的,事實證明,這主意還不錯。那麼像他昨天說的那樣,去做些出格的事,極端的事,玩一點小放縱,可能也是有效的吧?
細想想,好像何毓新也曾有過類似的意見。
這個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上次自己試探他,主動投懷送抱,他也沒有接受。騙我對他又有什麼別的好處呢?
施夢縈覺得,目前她最信賴的兩個人給出差不多的建議,應該值得試試。何況她現在從神到體都很疲倦,哪有力去細細思考?只是下意識地往自己覺得應該可信的方向走而已。
當然,即便她現在力充沛,也未必能想分辨明白其中的對錯。施夢縈原本就極容易受人影響,又喜咬死被灌輸的某種觀念或意識不放。
關鍵在於,是誰在對她施加影響。
而此時此刻,正在影響她的是徐芃和何毓新。
所以在徐芃又問她想不想找點刺出格的事來做的時候,施夢縈的心防終於被擊穿了。
「那我們去幹什麼呢?我不敢去蹦極……」
徐芃壞壞地笑,低嗓門說:「那個太烈了,咱們一步一步來,先在你悉的環境裡,找件你平時也會做的事情來做。去公司吧,現在放假,公司又沒安排值班,沒人會在那裡,我們去公司做怎麼樣?」
「啊?」施夢縈被嚇了一跳。如果只是和徐芃做的話,現在的她基本上已經無所謂了,因為那基本就等同於吃藥。可是在公司裡做,這本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在那個悉的場景裡,她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自己坐在哪裡,孔媛坐在哪裡,蘇晨坐在哪裡,周曉榮的辦公室在哪個方向,會議室在哪個角落……大辦公室裡擺放的植物,茶水間裡的飲用水機,文印室裡那麼多設備……
去那裡做?
施夢縈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這麼做了,長假結束再去公司上班時,自己會不會走到任何角落都會想起自己曾在這裡光衣服被徐芃過?那自己還能正常工作嗎?
我的天哪!
她第一時間就想拒絕,隨即卻又糾結了,居然還有那麼一點點衝動想要答應。
這確實是件很出格,很刺的事!我不是已經想好了要做一件出格刺的事嗎?
要不是這樣不守常規,甚至看上去離經叛道,那還能算是出格的事嗎?
要是真的面對一件實實在在的出格事,馬上就害怕拒絕,逃之夭夭,那還說什麼轉換心情,還說什麼減,還說什麼走出「自我設限」?
抱著惴惴的心情,施夢縈以近乎紋絲不動的姿態,用最小的氣力點了點頭。
徐芃輕鬆地說,不過是試一試,先去公司轉轉,如果到了現場覺得不舒服,那就不做,也沒說非得怎樣。聽了這話,施夢縈揪起來的心終於放鬆一些。
她像個木偶似的被徐芃帶到公司。
榮達智瑞所在的星灣廣場在節裡尤其熱鬧,但主要集中在東部那一片,那邊有水廣場、各品牌的專賣店、超市、影院和各種餐飲,靠西面的幾幢商務大樓因為放假的關係,就顯得非常冷清。華唐國際的大堂裡除了坐了個保安以外,空無一人。上十七樓,電梯裡也只有徐芃和施夢縈兩人。
偌大的榮達智瑞,在假裡顯得很沉寂。關閉了好幾天的封閉空間,空氣都顯得滯澀,氣味也不太令人舒服。但施夢縈此時顧不得去開窗通風,她現在整個人都很僵硬,不知所措。
做嗎?
如果不做,那就讓徐芃帶自己離開吧,但怎麼開口呢?
如果做,那麼,在哪裡做,怎麼開始呢?
施夢縈腦袋漿糊。
徐芃領她到了工位邊,施夢縈望著再悉不過的辦公桌,呆愣愣的。徐芃在她耳邊說話,她下意識地點頭,卻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聽清了他的話。
徐芃開始動手她穿的連衣裙,她並未抗拒,但也不主動,只在衣裙被到關節部位時,木木地動一下做些配合。因為是在非工作,她又本沒心思打扮,今天沒穿絲襪,腳上也只是普通的跑鞋。徐芃又幫她去鞋襪,讓她光腳踩在地板上。很快,她身上就只剩下罩和內,徐芃並不急著把她剝光,而是拉著半的她在大辦公室轉悠起來。
榮達智瑞佔據了整個十七層的空間,電梯井的東側主要是行政區,像總經理、副總經理的辦公室、財務室、會客室、講師會議室、講師休息室,包括前臺等基本都集中在那邊;而西側最主要的空間就是一間大辦公室,隔出了幾個單間,充作茶水間、儲藏室和會議室。
除了前臺文秘和財務人員外,公司其他的員工,不分課程助理、客服、人資,全都集中在這個大辦公室裡上班。徐芃剛來時,周曉榮一度為他在東面收拾出了一間辦公室,但他拒絕了,直接在西邊的大辦公室裡找了張空的辦公桌。那間為他預備的辦公室一直都空著,現在堆了文件資料和辦公用具什麼的。聽說過段時間,可能要在現在的中層裡提拔一個總經理助理,到時候就由新提的總助用這個辦公室。
至於其他平時不需要坐班的培訓講師,都沒有專門的辦公室,反正他們不用每天到公司報到,有課就直接去上課地點,要開課程研討會就在會議室,也用不著辦公室。
所以,大辦公室對施夢縈來講,是全公司最悉的區域,她不知道徐芃想做什麼,只是麻木地跟著他走。走過蘇晨的辦公桌,走過孔媛的辦公桌,走過程莎的辦公桌,又走過徐芃自己的辦公桌,這些地方,平裡她不知道經過多少次,區別在於,此刻她身上只有內和罩。
施夢縈渾身肌都緊繃著,呼急促且重。她緊張得要死,現在她心困惑,做這麼出格的事情,只會令人緊繃神經,究竟怎麼減呢?
不可思議……
徐芃將她帶到了大辦公室邊緣的落地窗邊上。這些天公司裡一直沒人,窗簾自然是緊閉著的。這些窗簾都很厚,拉攏後,如果不開燈,屋子裡會很黑。
施夢縈突然被輕輕推了一把,不由自主扶住窗邊齊的欄杆。徐芃突然伸手把窗簾拉開一條小,一道幾乎讓施夢縈把心從嗓子眼裡吐出來的亮光瞬間照到她的臉上。
「你幹嘛?」施夢縈尖叫一聲,向後退了好幾步。
天哪!萬一對面有人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那還怎麼做人啊?
徐芃嘻嘻笑著:「怕什麼呀?」
「你神經病啊!」施夢縈幾乎就要氣急敗壞了,「被人看見怎麼辦?」
「看見就看見,你又不是全,這不是和游泳時穿得差不多嗎?再說,我們是在十七樓,這麼高,哪有人能看見?」
施夢縈簡直無語,徐芃嬉皮笑臉的樣子讓她抓狂。
「十七樓怎麼了?如果對面樓裡有人,就能看見了啊!」
「你看清楚,我們現在是在哪邊窗戶旁邊?」徐芃的這句話,倒是立刻讓她的情緒平復了大半。他們現在應該在整個樓層偏西北的位置,而華唐國際位於整個星灣廣場的最西北角,在這個方向上,沒有高樓相鄰,直到一公里以外,才有一棟十五層的嘉豐世紀園。
「難道你覺得這時候會有人趴在嘉豐世紀的樓頂,舉著望遠鏡盯著這邊,又正好看到我們?放心吧,不可能的!」
徐芃確實說得有理,施夢縈的心基本放回到肚子裡,但嘴裡還是不讓:「那也不行,萬一就有變態在這樣做呢?」
徐芃搖頭,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他想看也看不到。嘉豐世紀頂多就十五層,一公里以外,他能看到我們這邊才有鬼!你放心,就這麼一條,你自己朝外面看看,沒事的!我們今天來不就為了做點刺的事嗎?不然幹嘛去公園划船呢?對吧?放心,就是心理上給你一點刺,實際上肯定安全的!來,過來,到窗戶邊上來。」
施夢縈被他說得又有點動搖,只能一再強調,最多隻能把窗簾拉到現在這樣,隙不能再大了,隨後一點一點蹭回到欄杆邊,站到那條隙之前。徐芃嘴上當然答應她的要求,可拽著窗簾的手卻一直都在悄悄用力,直到把隙拉到大概半人寬之後才停下來。
從這條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隙望出去,沒有高樓遮蔽的視野極好,只是窗玻璃許久沒有清洗,積了很多灰塵,看到的遠景也變得灰濛濛髒兮兮的。地面上的人與車都像是螻蟻一般。
今天已經徹底放晴,前短時間雨連綿好像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光很好,透過玻璃照到施夢縈身上,暖哄哄的。
如果一切正常,在這樣一個午後,站在高樓窗邊,曬著太眺望遠方,也許是件非常愜意的事。但施夢縈時刻都記得自己現在是半的,她慌張地望向遠處的嘉豐世紀園,徒然地想看清那邊有沒有人正望向這邊。
當然,她什麼都看不清。距離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從她所處的高度,如果不是因為嘉豐世紀園足夠遠,她能看到的也就是樓頂,哪能看到什麼人?
即便如此,她還是非常慌張,非常恐懼。
什麼減啊?什麼轉換心情啊?騙鬼啊!我這回做得是不是太出格了?要不,今天暫停吧?
就在施夢縈又氣又怕又悔地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下身突然一涼!徐芃從背後一把將她的內使勁拽到膝蓋以下!
「呀……」施夢縈驚恐地跳起來,兩手像鳥翅膀似的在身體兩側揮舞,小腿被內繃住了,她無法在這種狀態下一邊蹦跳一邊還保持平衡,險些跌倒。還好徐芃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住。
「你幹嘛?你幹嘛?!」施夢縈一邊推他,一邊想把內拉回股間,同時還想把窗簾拉攏。手忙腳的,她一樣都沒能做到,反而還被徐芃牢牢按在窗邊欄杆上不能動彈,下身依然赤,窗簾反倒又被拉開了一些。
徐芃這時候本不再跟她說什麼,練地解開了她罩的搭扣。鬆開的罩再包裹不住豐盈的團,沒打采地下落,只剩下肩帶還搭在手臂上。
嚴格說起來,無論是內還是罩,都還沒有離開身體,但施夢縈此刻身上已經沒有哪處位置是有保護的了。她無比慌張,不知道該怎麼辦,發火?還是哀求?是全力去拉攏窗簾?還是先試著從窗邊逃開?是拼命從徐芃手中掙出來?還是先儘可能地躲到他懷裡,至少不被別人看清楚自己的身體?這個所謂的「別人」到底在什麼地方,到底會有什麼有特異功能的高人,能從什麼樣的角度看到她的身體,這些複雜的問題,施夢縈本顧不上想。她現在的覺,就像赤地在人群中行走,這真是能讓她羞尷尬害怕到死的節奏!
就在她木然的頭腦還沒敲定任何決策的時候,只用一隻手就控制住了她的徐芃,用另一隻手把一邊窗簾徹底拉到牆角。之前所謂的隙,至少已經有一米半的寬度了。
更多的光照進來,施夢縈都有點睜不開眼。
徐芃不去理會她自從內被扯下後就一直沒停過的喃喃碎語,用力按緊她,讓她口抵在欄杆上不能動彈。一隻手像蛇一樣穿過施夢縈的襠下,輕車路地找到了口。
施夢縈整個人都縮緊了。那隻搗的手按到令她最難以招架的部位,酥麻酸的刺佔據她的大半意識。儘管她還在抗議,還在掙扎,但整個人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軟了下去。
這次徐芃似乎想走速戰速決的路子,他沒有玩太久,一旦覺到指尖已經沾從中汩汩出的水,就立刻掏出已經大的,頂到口。
施夢縈從來都沒想過會在沒有窗簾遮蔽的窗前,被男人從身後入。更沒有想到,自己在剛開始的慌和羞惱之後,居然很快有了匪夷所思的生理反應。她心裡是極其抗拒的,可身體作出的反應卻是自然地低了部,抬高股,讓徐芃的得以順利進出。
唯一還算沒有完全失常的,是她把臉埋進著窗邊欄杆的手臂間,本不敢抬頭朝窗外看。或許把臉藏起來,會讓她忘記自己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被人吧?
一聲聲發悶的呻從她埋著臉的手臂間傳出。
徐芃狠狠地搗了十幾二十下,又把了出去。
施夢縈正在體味快和羞同時襲來的那種複雜的情緒,卻突然空了。她從鼻間擠出一聲混雜著疑惑,更多卻是失望之意的「嗯……」,回過頭看徐芃.他蹲下身,把她的內拉到腳踝處。施夢縈自覺抬起腳,任由他把內從她兩腿之間扯了下去,扔到一邊。很快,掛在一邊手肘上搖搖晃晃的罩也步了內後塵。這時的施夢縈,終於名副其實的全了。
「繼續在這兒做,還是換個地方?」徐芃壞笑著,聲音裡是惡魔般的惑。
這個問題還會有第二個答案嗎?如果能由施夢縈本人來選,她當然不會選擇在窗前和做。
「如果你不想在這邊做,那接下來就要乖乖聽話,待會叫你做什麼,都要照做哦……」徐芃還是詭秘地笑。
還能做什麼?不就是做嗎?剛才都已經進來了,我還有什麼不願意照做的?施夢縈現在只想快點離開讓她整顆心七上八下的窗邊,別的本不放在心上,昏沉沉地點頭應允。
徐芃扯著她朝遠離落地窗的方向走,施夢縈像逃一樣地跟著他。
經過施夢縈辦公桌時,徐芃無意中在桌上瞧見一樣東西,興致地拿起,遞給她:「把這個掛上!」
看著手裡自己平時掛在脖子上的工作證,施夢縈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都已經被剝得一絲不掛,卻還要戴上它?她還在猶豫,徐芃伸手擰了一下她左邊頭:「說過叫你做什麼都要照做!不然我們回窗邊去!」
施夢縈連忙掛上工作證,管他為什麼提這種要求呢?難道戴上這個會比在窗邊被更恐怖嗎?
徐芃意地點頭,又拉著她繼續走,他的目的地是會議室。
進了會議室,徐芃鬆開她的手,直奔平時會議主持人的座位,大馬金刀地坐好,衝著傻傻待在門口的施夢縈招招手:「來,美女,過來這邊,站好!」
施夢縈茫然走過來,她這時才注意到,雖然剛才在窗邊徐芃已經入她的身體,但其實沒衣服,只是拉開了子拉鍊,把掏出來而已。現在的他坐在會議室裡,儼然就是平時開會時的模樣,倒是自己,渾身赤,只戴了個工作證,好像有種特別靡的味道。
「施……夢……縈……客服經理!」看著掛在她前的工作證,徐芃像第一次見面似的一字一句念著她的姓名和職位。
施夢縈心不解,木然地站著。
「小施啊,去我辦公桌把電腦邊上那個藍文件夾拿過來。」徐芃突然一本正經地指揮施夢縈做起事來。
「啊?」她一頭霧水,「要工作嗎?」
徐芃忍住笑意說:「是的,不過你不能穿衣服,只能現在這個樣子去做!快去!」他的語氣很嚴肅,可一隻手一直在動,又顯得那麼情。
施夢縈腦門黑線地走出會議室,她多少有點明白徐芃是在玩,但想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玩的。她並不知道,盯著她一絲不掛的背影,尤其是那個走起來扭得很風的肥,徐芃不自覺得加重了動的力量,息聲也了許多。
很快,她把徐芃要的文件夾拿了進來,他接過以後裝模作樣地看了一下,突然把文件夾重重甩到會議桌上。
「讓你拿個文件夾都拿錯了!怎麼搞的!」
施夢縈很驚訝:「不可能,桌子上就這麼一個文件夾!要不你等一下,我再去看看!」
徐芃假裝生氣地說:「還看什麼看!拿錯就是拿錯了,還強調理由?不知道一個優秀的職場人士,永遠都不能找藉口嗎?」
被他這麼一本正經地訓斥,施夢縈覺得眼前這一切簡直荒唐到了頂點,索認命般一語不發地盯著徐芃.「既然錯了,就要受懲罰。去,到窗戶邊上跪好!把股撅起來。」
順著徐芃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會議室落地窗邊放了一排軟墊座椅。施夢縈默默走過去,隨便選了兩把椅子,扶著椅背爬上去,一個膝蓋跪一把,手扶椅背,股朝天,高高撅起。
她覺得自己已經明白徐芃到底是要幹什麼了,不就是玩個小花樣,然後用這個姿勢來自己嗎?
但出乎她的預料,徐芃並沒有動用他的,而是抄起了她剛拿進來的那個文件夾,走到她背後,一抬手「啪」的一聲,不輕不重地在她股上甩了一下。
「呀!」施夢縈喊了聲疼,更多其實是驚嚇。這個動作讓她瞬間臉通紅,沒想到自己這麼大了還會被人打股,還是在公司裡得光溜溜的被打。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被這樣打股,甚至比被更加羞,更加不堪。
她一想要離開椅子,卻被徐芃按住了。
「不是說了,你要乖乖照做嗎?這麼快就想反悔啊?」
施夢縈猶豫了。倒不是因為她想著什麼言出必踐,尤其在現在這種靡荒唐的場景中,誰會奇葩到去想遵守承諾這種事?她怕的是徐芃以她反悔為藉口,再次把她拽到窗邊去,那是她更不願意再經歷的事。
不知道為什麼,施夢縈一直在反覆比較在哪裡,怎麼,卻自始至終都沒想過終止眼前這一切,穿好衣服離開公司這個順理成章的選擇。
就在她僵著身子,上下兩難的時候,文件夾第二次甩到她的上,這一次徐芃用的勁比上次更大,帶著一股風聲,在與體碰觸傳出又一聲「啪」的同時,文件夾兩邊封皮也在震中彼此相撞,發出塑料製品擦碰時那種「噗噗」的聲響。
施夢縈又尖叫了一聲,這一次是真的很痛。
緊接著,第三下,第四下,施夢縈左邊股很快就變得殷紅一片,而她的臉幾乎就和股一樣紅。
徐芃打得盡興,無需動就已經堅硬如鐵。他抬手把文件夾扔得遠遠的,頭在施夢縈股間摩擦幾下,很快找到潤滑膩的口,長驅直入地捅了進去。施夢縈原本隨著文件夾拍打的節奏而發出的一聲聲規律的喊叫,立刻黏成一連串糟糟的呻。
一波猛烈的撞擊,使只有跪著的膝蓋支撐身體的施夢縈險些從椅子上滑落下去,往前猛撞的力量使她的身體也不住前後搖擺,掛在前的工作證舞,在和椅背、百葉窗等碰撞的過程中發出各種聲響。施夢縈死死摳住落地窗上的百葉窗葉片勉強保持平衡。葉片被拽出兩個不規則的來,如果有人這時在大辦公室朝這個方向看,就能通過這兩個孔看到會議室裡有一團白生生的正在不斷扭動。
或許是因為終於也受到了之前戲的刺,或許是會議室封閉空間帶來一定的安全,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徐芃兇猛的衝刺令她快連連,施夢縈的呻變得比在窗邊時自在很多。
雖然她叫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顛三倒四,但仔細聽的話,在一堆「嗯嗯啊啊」的不知所云中,還是能很清楚地聽到她時不時地吐出「」這個字,甚至偶爾還能聽到一句完整的「得好啊!」
徐芃一邊加快衝刺速度,一邊還是沒放棄對施夢縈股的打,只不過他現在改用巴掌。每打一下,他都會惡狠狠地吼一聲:「叫大聲點!」
在他一聲緊似一聲的催,一下重似一下的拍打下,施夢縈叫得越來越響,如果公司裡現在還有第三個人,無論處於任何一個角落,哪怕是在東側最靠裡的一間辦公室,也鐵定能清晰地聽到她痛苦和快樂夾雜在一起的尖銳嘶喊。
一口氣幹了六七分鐘,徐芃又中斷了,出。
一而再再而三的半途而非,使哪怕對那樣無的施夢縈都覺得不,從她口中吐出的那聲嘆息更像是從心底裡發出的。即便經驗再怎麼匱乏,經過這段時間徐芃的,她也察覺到有一波高正在醞釀中,眼看就要登頂,這種關鍵時刻,他卻突然走了那讓她平時煩得要死,此刻卻得要命的玩意兒!
不上不下,這不是在折磨人嘛!
「爬到桌子上去!」徐芃發出了新的命令。
施夢縈已經習慣了今天詭異的節奏,默默服從命令回到會議長桌邊,踩著椅子爬到桌子上。
「下面對著我!」
「把腿分開!」
「像那天拍照一樣,自己把下面扒開給我看!」
徐芃發著一連串指令,施夢縈也都麻木地一一照做,只是在揪著朝兩邊扒開的時候,自然而然把臉撇向一側,她還是做不到在擺出這種姿勢的時候直接面對男人。
徐芃走上兩步,先將歪到一旁滑到腋下的工作證擺正,讓它平平擺放在施夢縈的小腹上,「施夢縈」這三個字正對著他,伸手拍了拍她黏糊糊的口,笑著問:「小施啊,你本科讀的什麼專業?」
施夢縈隨口回答:「中文!」
「那你的語言表達能力應該很不錯吧?」
「還行吧!」施夢縈對這一點倒是一直很有自信。
「那你告訴我,你現在用手扒著給我看的,叫什麼啊?」
「呃……」施夢縈一下子噎住,憋了好一會,才不情不願地回答:「道!」
徐芃用中指輕輕著口上的那顆粒,把她搞得渾身上下又麻又酸,笑眯眯地繼續問:「還叫什麼?」
還叫什麼?道還叫什麼?施夢縈腦子凌了一陣,終於想起曾經從不同男人口中聽到過的各種稱呼,從中選擇了一個她覺得不那麼穢的叫法:「小……」
「哦……小,果然很小啊……」徐芃一邊說一邊把中指捅進,快速起來,「還有呢?」
「還有什麼?」施夢縈忍著下身傳來的快刺,艱難地問。
「除了叫道、小,還叫什麼?」
「還……還叫……」施夢縈原本就凌的腦子被快侵襲,更加無力思考,她咬著嘴,憋了好一會,又吐出三個字:「桃源!」
「耶?這麼文藝?你他媽還真是學中文的!」徐芃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笑罵了一句,手中加重力道,也加快了速度。
施夢縈的頭伴著手指的節奏左右搖擺,股也上下扭動起來,她顧不得再說什麼,高就要到了!
「還叫什麼?」徐芃繼續追問。
施夢縈完全顧不上回答。
徐芃手上不停,嘴裡也不住問:「快說,還叫什麼!還叫什麼!」
施夢縈臉都是笑卻顯苦,哭卻似樂的尷尬神情,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有蹦出來。
「還叫什麼,還叫什麼!」徐芃不停追問,「你再不說,我就不動了!」
「!!肥!……啊!」施夢縈從喉嚨最底部嘶喊出來,這個「」字被她那經過訓練只憑嗓就可以把歌聲清楚送到劇場最後一排的聲音叫得在整個西側辦公區迴響。
徐芃本來略有停頓的手指立刻恢復,保持著之前的節奏。施夢縈叫出這個「」字,像用盡了全部力氣,氣吁吁的。只有緊貼會議桌,難以控制輕微顫抖的部才能說明,她其實剛剛達到一波高。
又用手指玩了一小會,徐芃把爛泥似的施夢縈翻過來,又讓她像條狗似的趴在會議桌上,臉衝著會議室大門,他也跳到桌子上,二話不說把捅進一片稀爛的。
這一次他不想再玩什麼花樣,就想痛痛快快一次。照他此前的計劃,接下來還有節目,此刻不,說不定這泡就得憋在自己體內了。那怎麼行?憋很傷身。
一陣疾風暴雨般的,簡直要把施夢縈暈了。高過後,她本就近乎筋疲力盡,哪還架得住被這樣蹂躪?更何況會議桌不是家裡的,硬梆梆的,硌得她的膝蓋生疼,更讓她快要跪不住了。
但徐芃不會就此放過她,按著股猛,即便她的膝蓋慢慢軟倒,整個人幾乎就趴到了桌上,他也沒有停下來,而是順勢趴倒在她背上,著她繼續聳動下身,每次都把送到她身體最深處。
「過完節要開會的,就在這裡!到時候你會不會想到今天在這兒被我得有多!?」徐芃在她耳邊輕聲說。
施夢縈嚇得一哆嗦,雙手撐桌想要直起身來,卻被徐芃住了背,本動彈不了。被徐芃這句話嚇了一下,她居然覺得口連著跳動了好幾下,像搐成了一團。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聲音從會議室門口傳來:「你們在幹嘛?」
施夢縈這一次哆嗦得比剛才還厲害,瞬間渾身上下冷汗直冒,她艱難地扭過臉去。
周曉榮正站在會議室門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施夢縈骨悚然,大腦一片空白。但身後的徐芃卻沒有停下動作,反而開始了瘋狂的最後衝刺,每一下都像要直接捅到她的心臟似的,不過十幾下之後,就大吼著開始。
滾熱的灌入,在周曉榮的注視下,羞、怕、慌各種情緒的施夢縈被燙得高聲尖叫起來!
沒等完全部,徐芃就拔出,最後幾股像從水龍里出的水柱似的,到了施夢縈赤的背上、上,還有許多飛濺在棕褐的會議桌面上,斑斑點點,白得那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