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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覆花之夜——(父女禁忌的亂欲人生)】(1-40)【作者:花燈京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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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燈京鹿

作品簡介(文案):

他是她融入血,深入骨髓的毒藥。

她的愛沉重,汙濁,不堪,包含了太多負面的東西。

但也是獨特的,新奇的,就像他們之間的關係一樣,輕佻而危險,曖昧又疏離。

每一次的沉淪與溫存,都在拉著他也墜入地獄。

他以為是他束縛住了她。

破冰的情,羞恥的愉悅,澄澈的慾望,所有茫無措瘋狂都被撕碎沉睡在這個寂靜寒冷的夜空。

寶貝們看過來(大聲):1v1,HE/非常寵

有血緣慎

字數:113,681字

第一章:破繭

那天傍晚,天邊斜成一道橙紅的晚霞,空氣中浮動著夏特有的草地泥土的清香以及溼氣,雨後的S市,連空氣都是澄澈透明的。街邊的屋簷上的雨水順勢而下,連城一條晶瑩的線。

旋明很不幸地淋了個半溼,但本該下午就回家的她,直到晚上十點才匆忙趕回來。

等開門時她才發現客廳裡一片靜默,若不是她眼尖,她可能就看不見融入黑暗中的那個男人。

鍾執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旋明鬼使神差地沒去開燈,手腳彷彿不受控制般將她帶到了他毫無防備的睡顏前。為了不驚動鍾執,旋明只是立在他面前,靜靜凝視著他的眉眼。窗外的光線瀉進屋子裡,在他身上灑下一層朦朧的銀,影影綽綽。

她攥緊了手裡的錄取通知書,不由得情緒微動,口乾舌燥。

「爸……我回來了……」旋明還是忍不住伸手晃了晃鍾執,「你也進屋睡吧。」

「唔……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鍾執被她搖醒,慢地睜開惺忪的睡眼,一邊用手著太陽,一邊問她。

「下午去學校拿通知書的時候,遇上幾個老同學了,就聊晚了些。」旋明故作輕鬆地回答了鍾執,然後將裝著通知書的信封到了他手裡,「喏,東西拿到了。」

只是鍾執看也不看,隨意點點頭就把通知書晾在了一邊,似乎還沒清醒過來。

「你不確認一下嗎?」

「這還能有假?」鍾執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襯衫,然後就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往身側拉,「來,過來坐會。」

黑暗滋養著少女,也掩蓋了她詭秘的心思,有些話,有些事,不能,也不該。

旋明這樣告誡自己,然後鍾執身邊坐下後,她就蜷起膝蓋,乾脆半個身子都倚著他。不同於她溼泥濘的情愫,他身邊有沉穩而溫暖的氣息,是乾燥又清的,她很喜歡。

「爸,暑假一過我就開學了。到時候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啊。」

「會吧。」鍾執狀若沉思,受到身邊的人對他的回答有一點點失望,他又一本正經地提醒她,「其實你可以每週都回來的。」

「你來接我啊?」旋明和他開玩笑。

「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就在本地,不遠。」鍾執笑意正濃,聲音像是隱沒在溫柔的夜裡,沉穩而清晰。

突然,他話題一拐:「到了大學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家寶貝這麼可愛,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男孩子追求你,你一定要懂得寧缺毋濫。」

「嗯。」

鍾執又補充了一句:「不要學我。」

他也是那個年齡過來的,大一的時候他曾瘋狂愛慕和追求同校的學姐,大二時不小心和即將畢業的學姐發生關係,學姐在他的軟磨硬泡下生下了旋明,但最後還是拋棄了他倆,再也不見。本科畢業那年他不過才21歲,而旋明已經快3歲了,他沒有選擇從事原相關專業的工作,而是用自己攢的錢開了個小書店,提前過起了養老安逸的生活。

旋明涼颼颼地「哦」了一聲,然後又噘嘴低聲碎碎念:「我又沒說我要找男朋友……」

「可是情這個東西啊,不是你能提前預防的。」說這話時,鍾執的目光總是意無意地落在她身上,似乎話中有話。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句話就像一柔軟的刺紮在了旋明的心上,她賭氣地把頭扭向一邊,說著就要走:「知道啦。我要去睡覺了。」

她很任地留鍾執一個人在原地懵著,因為她不想和鍾執繼續討論戀愛的話題,對旋明而言,這是一個死結。

第二章:慾念

旋明興致怏怏地洗漱完回屋後,失力般地仰面倒在自己的小上。

每次和鍾執獨處,她都在心驚膽戰和滿心雀躍中來回糾結,無論她的眼神是正常還是熱烈,鍾執都百毒不侵,用四兩撥千斤的方式回答她的問題,每次都是一副家長口吻,和她保持應有的距離。

旋明不知道鍾執是不是毫無察覺,所以這讓她非常沒有安全

但是這種帶著距離的溫情,依舊讓她著

旋明正想著,有人敲了敲門,嚇得她立馬翻身背對門,裝作即將要睡著的樣子。

門是虛掩著的,只需輕輕一推就能進來。鍾執見沒有人回答他,就擅自進了屋,在門口輕聲喚道:「旋旋?」

推門的時候,窗戶也通了風,微風拂起了淡的窗簾,微昏的夜下,像給少女的身影也蒙了一層薄紗。

旋明覺到邊向下陷了一點點,悉的氣息靠近,然後一隻手伸了過來,撥開了她因為細汗粘在臉頰的髮絲。

她含笑睜眼,一抬眸就看到了他線條分明的下巴,旋明眼疾手快抓住了鍾執的手腕,一臉看穿地對他說:「想趁我睡覺的時候做什麼?」

鍾執啞然失笑,看著她的發頂及時認錯:「是,打擾你休息了。那我現在就離開。」

旋明怎麼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她拽著鍾執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拖著他和自己一起面對面躺下:「來都來了,陪我會吧。」

鍾執被她出其不意地拽倒在上,他的表情也從詫異再重歸冷靜,少女乾淨而清冽的臉龐就在眼前,但是她做得過火了。

旋明鬆開他的手腕,徑直抱住他的,用臉貼著他寬厚的膛,呼深重起來,語氣卻很是愴然:「唉……爸……等我去上學了,你可別給我找個後媽呀……」

她的額頭離他的嘴很近,似吻非吻的狀態,只是鍾執薄緊抿,他下意識偏過頭避開她的肌膚,回答得很冷淡:「知道了。」

一直都是兩人相依為命,被學姐拋棄後,鍾執不是沒想過重組一個家庭,可是他二十五六歲的時候,旋明也有七歲了,哪個姑娘願意嫁過來就帶著個小拖油瓶呢?等到旋明再大一點,懂事了,鍾執發現,旋明又開始介意自己婚姻狀況了。就這樣一直拖到了現在,甚至連她即將讀大學的時候,她還對此耿耿於懷。

鍾執有些惱,想要推開她。

只是近距離下,他神的細微變化都落在旋明眼底。她眼神稍帶端詳,對鍾執的不耐煩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非常好奇地看著他,像一隻伶俜的鳥兒,歪著小腦袋一動不動地打量著這個世界。

鍾執被她的雙眼盯得全身怪異,旋明卻又趁機撲進了他懷裡,聲音從他襯衫的紐扣間揚起:「就陪我這一會嘛。我怕開學後很難再見到你了。」

其實離入學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但是隻要她一撒嬌,鍾執準沒轍。

果然,鍾執又心軟了,雖然旋明的舉動不合時宜,但是他還是默許了她親密的擁抱。

鍾執沉默著,不知道該怎樣應付她,直到手臂有些僵硬了,他才非常不自然地出手輕輕將她的頭按在懷裡,聲音低沉卻很清晰:「在學校照顧好自己。」

旋明像是真的快要睡著一樣,鍾執只聽到一個夢囈般的「嗯」,就再無後文。

其實旋明還有很多小心思沒有告訴他,比如,選擇在本地上學,只不過是為了離他更近一點。

再比如,她留下鍾執的目的並不是想要簡簡單單地抱一下他。

的夜濃郁深沉,窗外是此起彼伏的蟬鳴聲,非常催眠,也很好地掩蓋了她砰砰的心跳聲,青草氣息透過窗戶飄進來,清的味道和他身上一樣好聞。

過了很久,她才猜鍾執可能又睡著了,試探地輕聲道:「爸?」

空曠的屋子裡沒有人回應她。

旋明像預謀已久一樣,按照計劃,她冷靜地輕輕掙脫鍾執的懷抱,支起頭從上往下,近距離地欣賞著她百看不厭的容貌。

溼氣和泥濘在昏暗的房間中發酵,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她的眼神也變得幽深,視線再濃烈一分,就要滲進他的體內。

旋明像一朵低垂的百合花,花瓣親吻土地的時候,她也俯下身將瓣貼上鍾執的薄,柔軟的觸讓她有一瞬間的張皇無措。

她太年輕,抵擋不住誘惑,哪怕她知道這是一個忌的甜的陷阱。

來不及思考,只能淺嘗輒止。

趁鍾執沒有發現之前,旋明惶恐地縮回他的懷中,眼神卻依舊是飄忽遊離的。

就這樣吧。

第三章:湧動

可能是之前的舉動過於大膽,旋明再次面對鍾執時總有些目光躲閃,畏手畏腳的。兩人之間相安無事,什麼都沒有發生。她也只能安分地在家裡等著開學的那一天,等待著她的新生活。

好不容易盼到開學,然而該來的總會來。新生開學第一課就是烈下長達一個月的軍訓。絲毫不輸叄伏夏的秋老虎,太陽火熱毒辣,路面似乎都在冒著青煙,訓練場上的新生就像架在架子上的烤串,被擺得整整齊齊,隨著教官的口令左轉右轉,抬手提,左邊烤了右邊烤,前面烤了後面烤,灑上孜然粉就可以出鍋了。

不光是細皮的女孩子,連男生們都忍不住抱怨。逃離了令人窒息的高考,剛從安逸的暑假裡迴歸的新生哪吃得了這種苦。白白淨淨的弱雞男生們在皮膚黝黑身材健碩的教官面前,別說偷懶,多說一個字就會被訓,緊接著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責備。心中的你媽只敢對著空氣發作,有再多的不滿,碰上了教官這種鐵血硬漢子,也立馬萎了。

這些天旋明每天一個甚至好幾個電話打向鍾執,哭哭啼啼地抱怨教官多麼壞。

鍾執體驗過軍訓的可怕,每次都笑著配合旋明對教官的控訴。

旋明可以想象,電話裡的男人說話的時候一定是嘴角漸彎,一雙清朗乾淨的眼睛完全不顯年齡,她捨不得掛掉電話,但更想早點見到他。

只是鍾執不知道,深夜的旋明躺在宿舍的上,聽著室友均勻的呼聲,腦海中卻止不住地思念。焦灼在心底肆意地瘋長,將她囚在一個名為鍾執的籠子裡,無法向他人訴說的愛戀,遙遠得像是一個詛咒。

直到半個多月後,恰巧碰上這一年的中秋節,學校放假,學生和教官都休息一天,頭一天晚上旋明就腳底抹油一陣風似的開溜了,等著鍾執來接她回家。

他套了一件深的夾克,旋明遠遠地就看到了他,獨一無二的風景在湧動的人中格外扎眼。

到了鍾執跟前,她撲進了惦記很久的懷抱:「終於見到你了。」

鍾執輕拍她的背:「上車吧,先回家。」

旋明固執地選擇了坐在後排靠右的位置。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敢大膽貪婪地一直盯著他的側臉看。

學校離家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踏入家門的那一刻,悉的氣息密不透風地將她溫柔包圍。她躁動的心頓時安分了許多。此時已經是快晚上九點了。

鍾執進屋隨手丟給她一條浴巾說道:「東西都被你帶走了,這是新的。先去洗個澡吧,夜宵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整個夜晚都是悶熱而溼的,旋明搖搖頭,通透的眼睛望著他:「這麼晚了我不想吃了,就是有點渴。」

明明是二人相見溫馨的場合,她臉上的表情卻是晦暗不明的,鍾執也沒說什麼,轉身給她倒了一杯水。旋明一滴不剩地把水喝掉後就關門進了浴室。

她站在浴室的鏡子前脫光了衣服,褪下內衣,看著鏡中一絲不掛光滑的軀體恍恍惚惚,她伸出手掂了掂自己發育得還不錯的房,神有些黯然。

洗完澡後浴室裡充滿霧氣,頭髮上的水珠滴落下來,從脊背到地面,無聲地綻開一朵朵小花。

旋明換上了從學校帶回來的淺睡衣,合上寬鬆的領口再在繫上前面的帶,拿著蘆薈膠走到了鍾執的房間門口,砰砰砰敲了叄下。

「進來吧。」他靠在頭,放下手邊的書望向門口。

一道纖弱的白影飄了進來,旋明又反手關上了門。

只是旋明沒等鍾執的同意就徑直爬上靠近他,把蘆薈膠到他手上:「爸爸你幫我擦一下吧,我好像曬傷了。」

洗完澡的她,頭髮蓬鬆而柔軟,微光透過髮絲,每一個細胞彷彿都散發著年輕。只有那雙看似純淨的眼瞳,湧動著不為人知的詭譎暗

第四章:吻

邊一陷,鍾執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她又是這樣,帶著無辜的眼神和少女特有的體香,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湊近他,讓他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和不自在。

旋明毫不氣餒,盤腿坐在鍾執身邊,拉住他的手,也捉住了鍾執的視線:「你幫我一下嘛。」

「你看。」她只需輕輕一扯,睡衣就乖乖地從肩頭滑下,出頸後牛般的肌膚下一片淡紅,那是被曬傷的地方。

旋明揚起下巴,像是無形中在對他達下命令,安靜地等待著他的反應。

鍾執無語片刻,抬頭剛好與她對視上,想逃離卻被她捉了個正著。

他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妥協了:「行吧。」

旋明頓時抿嘴偷笑起來,眼睛裡是藏不住的得意和歡喜。

鍾執撈起她還有點溼潤的長髮,出細膩的皮膚。他抹了一點蘆薈膠,冰涼的體觸到她皮膚的一刻,她一個靈。

隨即又是他溫暖的手指,輕輕地遊走在後頸,指腹上的繭颳著她嬌的肌膚時,冰與熱的刺錯著,有一陣陣的愉悅的酥麻

「是不是很心疼。我還要曬半個月呢。」

「頭一次見你被曬成這樣。」鍾執試圖與她閒聊,打破尷尬的安靜,「學校生活還習慣嗎?」

「嗯,室友都友好的,食堂也還將就,不過沒你做得好吃。」旋明煞有介事想了想,決定要讚美一下鍾執。

「好了。」他迅速將她滑在肩兩側的衣服拉上去合上。

旋明太粘人,她又解開了口的一點薄衫,出又白又透的鎖骨,像是挑逗又像是放低姿態主動投降:「還有前面。」

鍾執意味不明地看著她,不想與她繼續糾纏下去,幾逃開。

「我懶得動手了。」說完旋明就乾脆閉上眼出細細的脖子執拗地坐在那裡不動了。

鍾執苦笑,拿她沒辦法。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掀開少女的領口,抹上蘆薈膠。那個小巧的身體正往他懷裡靠,小腿並在一起,瑩白伶仃的腳踝纏著,她閉著眼,纖長的睫落下一片陰影,呼出的氣息佛在身上彷彿連自己也年輕了十歲。

鍾執垂下眼簾,不敢亂瞟,手也不敢亂動,再怎麼是父女,也男女有別,生怕一個不小心她鬆鬆垮垮的衣服就滑下去了。

「這下真的好啦。」他溫和地拍拍她的臉。

旋明睜眼,看著他的眼神多了一絲說不明數不清的意味,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目光就那麼粘在他身上,眼神幽幽的彷彿有一潭墨綠的湖水,盪漾的微波,快要溢出的情愫,明明白白地落入鍾執的眼中。

他不是傻子。

「快回去吧」鍾執又喚了一聲,有些焦躁。

誰知旋明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抵推在頭,跨坐在他身上,強迫他與她對視。她靠得極近,身影在他眼中清晰地倒映,她怔怔地望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彷彿靈魂都被他勾去了,一對上他那雙溫和乾淨的雙眼,她就有些洩氣,內心的齷齪與罪惡無所遁形。

「你幹什……」

「我很想你。」鍾執話還沒說完就被她硬生生地打斷,沒頭沒腦的,不帶稱呼的,赤的,宛如情人的控訴。

「我知道了你先下來。」鍾執沉下聲,語氣生冷。

就像預料到馬上要發生什麼一樣,近距離下兩人之間的氛圍陡然升溫,呼織在一起,密不透風。再怎麼遲鈍的他也意識到旋明的異常了。

旋明不給他任何繼續辯解的機會,傾著臉幾乎是魯莽地撞向了他的,將她的吻送給他。

這個動情的黑夜,凌亂的痛苦與愛意,快要憋得她不過氣來,她就像一條擱淺的魚,渴望一個發洩的途徑。她不想去理清自己混亂的思緒,只是用最簡單暴的方式堵住了他的嘴,也堵住了自己,她不知道她下一秒還會吐出什麼不堪的話。

接觸的一剎那,鍾執猶如五雷轟頂。

她都幹了什麼。

他黑著臉幾乎是一巴掌推開了她,「鍾旋明!」

她垂下頭,手拽著衣角,半張臉埋入陰影裡,不敢看他。

「你給我回去睡覺!」鍾執大發雷霆,那個「滾」字被他鎖在喉頭。他拽著她大步地向前把她扔出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把她鎖在門外。

彷彿就能堵住她撥無方,蠢蠢動的心思一樣。

門外的旋明神黯然淒涼,站在空曠的走廊她忽然覺得這薄薄的睡衣有點冷,她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但她不想繼續優柔寡斷,多愁善下去。她是鍾執手裡的風箏,現在還牽著線,但總有一天他會放開她,她不甘心就這樣與他擦肩而過漸行漸遠,哪怕這是場註定暗無天情。

第五章:決斷

笛卡爾說過,無法下決定的人,要麼是慾望太大,要麼是悟不足。越是恐懼的東西,對你就越真實。

她是一頭飢渴的獸,今晚終於出獠牙。她踉蹌地回屋躺下,空的眼神茫然地望著天花板,同隔壁的他一樣,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秋風吹起了屋內的窗簾,掃在她的臉上癢癢的。她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那股悶悶的一團糟的思緒又罩了過來,在自我否定和肯定中,滿腔熱血一分一分冷卻。

一開門便看見鍾執。兩人對視,不約而同地選擇沉默,閉口不提昨晚的事。

鍾執本來和她錯開時間吃早飯,沒想到碰了個正著。旋明一不做二不休,厚著臉皮面對面和他坐下。她喝牛的時候悄悄用餘光掃了一眼機執。

鍾執埋著頭看也不看她,只是匆匆吃完早飯,留下一句「我今天去店裡看看,中午不回來了。」風似的逃開了。

鍾執走得早,錯開了上班的高峰期,繞過了幾條彎彎曲曲的小道,沒有堵車就到了店裡。書店不是位於鬧市區,平時人不多,且因為是中秋,他給店員小林也放假了。

或許旋明只是到無聊,對從新鮮的到好奇,想要看到他吃驚的表情,又恰好出於青期的懵懂才吻了他。又或許,她沉浸在他對她的寵愛和關懷中,害怕長大了就會漸漸失去他而做出了出格的舉動。

可是已經好幾次了,而且她一天一天望向他越來越深沉的雙眸,這些鍾執全都看在眼裡,以一個男人的眼光來看,這些言語和舉動都是赤暗示。

只是鍾執天真的以為是旋明在害怕他帶回來一個陌生女人,而選擇不聞不問,緘默不言。在她密不透風的注視下,他像一個手無寸鐵的獵人踏進了幽深寂靜的森林,黑暗深處總有一雙眼睛盯著他,蠢蠢動,野獸潛伏在周圍,墨綠的瞳孔在死寂的黑夜裡發出瑩瑩的光亮。

鍾執還是在猶豫該怎麼和旋明開口,這個問題必須和她當面談論,不能再讓她錯下去了。

她還有大好前程和光明未來,不能讓她因為年輕時不成的想法而毀在自己手上。他年輕時已經犯過嚴重的錯誤,併為此付出了代價。他暗自想到,如果沒有當初的衝動,沒有如今的她,他本本分分地念完大學,工作、結婚、生子,自己的人生軌跡是不是會完全不一樣。

就這麼在店裡翻書翻了一天,直到晚上快8點的時候才磨磨蹭蹭地回家,去解決那個棘手的、卻又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誰知道一開門就看見她就著單薄的衣服倒在沙發上蜷成一圈。他心裡咯噔一下,打開冰箱上下翻了一遍,絲毫沒有被動過的痕跡。似乎自從他走了之後她就沒吃過飯了,所有的食材都原封不動地放在冰箱裡。

她不是會做飯嗎?不然他也不會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丟下她一個人在家。鍾執懊悔的同時,又趕緊進屋找了一層薄被給她蓋上,二話不說轉身進廚房。

旋明不愛吃夜宵的,尤其是油膩的東西。他挑了兩個長得好看的雞蛋,和著米酒煮了,酸酸甜甜的她應該會喜歡。

「旋旋……吃點東西再睡……」十分鐘後,他打開客廳的燈,來到她身邊一手端著碗,一手輕輕晃著旋明。然而就在旋明睜眼的那一刻,鍾執又下意識地想要躲開。

她抬起眼皮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語,她做了一個夢,只覺像是陷入一片深深淺淺的海域中,背後是無盡的黑和未知的恐懼,宛如一個巨大的漩渦將要把她進去。因為在黑暗中心看到了鍾執,她就義無反顧地往下跳,層層迭迭的情緒伴著鹹溼的海水灌入她的耳鼻口中,快要溺斃窒息之際然後就被他搖醒了。

「旋旋……吃點好不好……」

最後她點頭,鍾執如釋重負,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下。他主動坐在她身邊,一點點地喂她,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吃下去。

二人相對峙,他總是最快敗下陣來的那一個……丟盔棄甲,輸得最慘。

「今天是中秋節,而且我明天就要回學校了。」

「嗯,好,我送你。」他企圖避重就輕。

「那我去睡了。」她起身推開他徑直走開,

他抬手想拉住她,又放下。千言萬語都被堵在嘴邊,明明想說的還有很多。萬般無奈之際,他也草草洗漱上。半夜側著身子睡得糊糊的時候,有人推門而入,一陣輕微晃動後一雙纖細的手環上了他的,冰涼的小腿貼著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像是為了讓她安心一般,他握住了她的手,就像小時候一樣,摔倒在地的她總是哭著尋著他的手,一定要兩隻小手抓住他的手指頭她才會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不吵不鬧。

他背對著她,動的夜將他罩在黑夜裡。

過了很久,她也不知道他睡了沒,只能看著他的後背發呆,心事重重。

第六章:軍訓

早上被鍾執叫醒後,看著他若有所思,言又止的神態,旋明就知道有些事他不吐不快。

在送她回學校的路上,旋明仍舊選擇坐在車的斜後方。鍾執只能通過後視鏡看著她陰晴不定的臉,開車平視前方的時候,他也能覺到身後那股火熱直白的視線。當有些事情說破後,她也就懶得那麼遮遮掩掩了。

「旋旋……」快要到學校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嗯?」

「那個……你還小有些事情可能沒想明白……」他輕咳一聲,也給自己暗暗打氣,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出汗,「但是好不等於愛情。」

「……」

「你的想法還不太成,把對父親的崇拜和愛情搞混了。隨著你慢慢長大成,這種覺會投在和你一起的異身上。你對我的過分關注也會慢慢轉移。」鍾執很想看著她的眼睛說,但隔著一個座位的距離,旋明似乎離他很遙遠,捕捉不到她的目光他有些著急,「這種懵懵懂懂的覺,很多女孩都會有。你不要害怕。它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化,你到了大學,了新的朋友,學習,社團,戀愛,有足夠的時間去分散你的力。」

旋明笑意盈盈地應著,看得他發怵。

一口氣說完了想說的,鍾執透過鏡子想要悄悄確認一下她的反應,卻發現她挪動到一個角落,只能看到光潔的額頭。她還在抗拒,不肯接受。

末了,他補了一句:「下次你坐前面吧,這樣說話有點難受。」

他們之間橫著一無形的刺,有種隔靴搔癢的不暢快。

幾分鐘後,他停在學校門口。

「我先走了。」旋明拎起書包,固執地沒有回頭,鍾執目送她的背影混入灰的人群,他扭頭長嘆一口氣突然覺得很累,又覺得釋然。

*********

旋明收到的中秋節的第一個月餅,是來自室友白初薏的。令人哭笑不得的五仁月餅,咬在嘴裡顆粒分明的餡粒,口味香甜,綿中帶酥,有多種果仁的香味,像極了她玲瓏的心思。

不知道鍾執有沒有機會吃到月餅呢?

中秋之後的天氣,有種雲淡風輕的舒緩,斜斜掛在天空的太陽把新生們曬紅曬黑又曬成金,花式光浴,就是不見一個雨天。秋風打個卷給排排站的新生們送去陣陣清涼,乾燥的場地上落下的汗滴還是會被瞬間蒸發。

耳邊少不了的是男生們一陣蓋過一陣的嘶吼吶喊,再是舉止鬆散,吊兒郎當的男生也被教官訓得如打了雞血一樣在訓練場上吼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十幾天過去了,心中的你媽還是隻敢對著空氣發作,面對嚴厲的魔鬼教官還是一個個慫包。

由於男女陣營分開訓練,反觀女生的隊伍,一個個細弱蚊蠅,集體的口號聲都比一個男生的吼叫秀氣得多,連配備的教官都要溫和一些。閒下來休整時,不少大膽的女生還會和長得好看又年輕的教官搭訕,講起笑話來引得一片銀鈴似的笑聲。

荷爾蒙和青氣息爆發的訓練場上,旋明不為所動,看著嬉笑的眾人眼神譏誚,嘴角都掛著冷笑。在他看來,全世界的男人都只稱得上是雄動物,只有她老爸才是男神。

呵,沒趣。

然而就是在這樣已經溫和許多的天氣下,站在她身邊的室友白初薏還是中暑了,毫無防備地,眾目睽睽之下一彎就吐了出來,汙穢的嘔吐物差點濺在前排女生的身上,女生一個個尖叫彈開了,引得周圍一群人如避瘟神躲開白初薏。不知是痛苦的還是羞愧的淚水,浸溼了她的眼睛。

旋明還記得白初薏給她今年第一個月餅時的動,她在一旁輕撫白初薏的脊背,挽了挽嘴角,安道,「沒事沒事,我還在。我們去醫務室吧。」

白初薏點點頭,擦乾了嘴角和眼淚靠在旋明肩上。旋明向教官請了個假,就火速把她護送至醫務室,路過其他隊伍時,引得不少人竊竊私語,但她並不想在這種情況下成為焦點。

醫務室裡的醫生早就備好了溫開水和葡萄糖,旋明給白初薏喂下,送她到清涼乾的屋子裡休息。每年的軍訓都有很多身嬌體弱的人病倒,無論男女,比如現在她眼前就有個人高馬大卻哀嚎連連的小夥子,屍體一樣躺在板上,因為病不夠用了,臨時拼湊的板太短,容不下他的身軀,他兩隻滑稽的腳只能套著鞋子懸在空中,盪來盪去。

嘖,他的腳踝不會硌得疼嗎?旋明腦海中突然蹦出這樣一個念頭。

「那個,美女……」板上的屍體衝她招手,「能不能幫我搭個凳子。」說完指了指懸著的雙腳,還靈活地晃動了兩下。

「……」

旋明沒吱聲,但還是照做了。

「謝謝啊美女。」小夥子咧嘴一笑,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接上凳子的男生就像多上了一排電池,突然滿血復活開始嘰裡呱啦地說個不停。

「美女那是你同學啊。」

「美女我是廣電院的,你是哪個院的啊?

「美女我有點渴了能不能再幫忙遞一下水杯謝謝了啊。」

她覺得他聒噪得像一顆碩大的蟬,只不過苗條的蟬趴在樹幹上,背後是纖長透明的羽翼,他侷促地躺在板上,肚皮上還可憐兮兮地搭了一巾。

旁邊拿完藥的女醫生一巴掌拍在他支出來的手臂上,亮出灌滿藥的注器,喝道:「安靜點。」

他頓時噤若寒蟬,默不作聲。

還真的像個蟬啊。

「快,起來打針了。」女醫生拍了拍他一動不動的身體,旋明識趣地走到屋子裡。

白初薏坐在牆角的凳子上,斜靠著牆,冰冰涼涼的瓷磚貼著身很是舒服,看著她走過來,虛弱地一笑。

「你上午就在這待著吧,午飯想吃什麼我給你送過來。」旋明在她身邊坐下,學著鍾執的模樣摸了摸她茸茸的頭頂。

「嗯,謝謝你啊。」白初薏的面孔褪去了血,顯得蒼白脆弱。

第七章:

中午的時候,窗外的蟬叫格外刺耳。旋明撐著太陽傘給她送來清可口的淡粥,直到下午無恙了才和她一起回宿舍。身體虛弱的白初薏自然不用回到訓練場上,旋明也以照顧病人,不便離開為由躲開了訓練。沒想到晚上的時候白初薏又跑到廁所了,吃的全吐了出來。

這一次,旋明果斷地先後聯繫了輔導員和宿管阿姨,打了個的徑直把她送到醫院了。

旋明雷厲風行地辦好手續開好藥就看著她在一旁打點滴了。檢查結果很簡單,急腸胃炎,飲食不當,加上酷熱難耐的軍訓,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就這麼病倒了。

「沒想到你還會照顧人的。」白初薏非常靦腆地開口,出了羞澀的笑容,「我還以為你會是個高傲的大小姐呢。」

說完她又覺得用詞不當慌忙改口道:「那個……我沒別的意思。開學第一天,你爸送你過來的時候……」她又頓了一下,覺得來人看起來很年輕,又小心翼翼地問,「那是你爸吧。」

旋明點點頭她才放心地繼續說:「你爸送你過來的時候,東西都是他在收拾,你在一旁乘涼我就以為……後來幾天的軍訓你每天都給他打電話,還特別粘他……那個,我沒別的意思,我原本是想誇你的。」

她急得直襬手,慘白的臉因為動而帶了一點紅潤。

聽到她提起鍾執,心中就總有一個地方被他滿滿地佔據,旋明沒聽進去白初薏對她的嘉獎,她有些苦澀又有些驕傲地揚起臉:「那是,我爸超好的。」

說起來,今天他還沒給她打電話呢。

不過,發生了那樣的事,他應該不會主動聯繫她了吧。畢竟連看她的時候,目光都是躲躲閃閃的。

她們閒聊著打發了時間。一整晚她都沒接到鍾執的電話。她也忍住撥回去的衝動。

之後的很多個白天晚上也沒有任何聯繫,一腔熱情被徹頭徹尾澆了冷水,彷彿他已經脫離她的世界。他不在意她的死活,她也不關心他去向。與他失聯的世界,靜默無聲,寡然無味。

*********

十多天過去了,秋意漸濃……新生們在一片哀嚎遍野中熬過了軍訓,整整叄十天沒有一天受到雨神的眷顧。男生們歡天喜地敲鑼打鼓和教官情擁抱,留下照片送走了一眾教官。女生們看對上眼的年輕教官,悄悄互相留下聯繫方式,也不知道今後有沒有機會見面。

軍訓結束的那天她沒有像上次一樣開溜,而是過了幾天等到了國慶節前一天晚上,才無聲無息地回家。她在路上買了瓶啤酒混入人群中,想壯膽,在某些心事面前,人總會不由自主地多愁善,躊躇不前。

又是剛下了雨的城市,像一顆透明的果凍,空氣彌散著淡淡的桂花的清香,街邊的樹葉蕭瑟地落了一地。晚風夾著粉白的細小花瓣,吹起少女的黑髮,彷彿空氣都多了一絲醉意。

轉角,上樓,推門。

門掩著,他還在家。

門外是喧囂,屋內是沉寂。開著燈卻也陰沉沉的,像一隻無聲的獸。

鍾執站在窗邊眼神瞟過來,細碎的清冷月光灑了他半身,像是剛從濃霧中歸來。他看到她了,時隔十多天的第一句話,他終於肯開口了。「我一直在等你。」

他怎麼知道她要回來?不對,難道他每晚都是這樣等著她推門而入?他在等她什麼,等她電話還是等她回家?

「吃飯吧。」鍾執走進了廚房,把還是熱氣騰騰的菜端了出來。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沒由來地覺得他情緒很壓抑。

旋明默不作聲地點頭進屋,臉上風輕雲淡地應著,殊不知她的心底早已掀起狂風巨。十多天對他不聞不問不管不顧,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向誰賭氣。

可是愛情裡怎麼可能沒有暗

原本忐忑不安躁動不已的心,一遇到他就沉寂下來,一直往下,往下,往下到低落而悲哀的狀態,準備好的臺詞全都遇上了舌頭打結,說不出話。

鍾執又換了副淡然的笑臉,拉她在身邊坐下,如往常一樣,盡力維護著一個正常父親的形象,溫和地開口:「旋旋。」

「旋旋,吃完飯我有話想對你說。」

她都能大概猜到他想說什麼,但她不想聽。

*********

吃完晚飯後,她坐在沙發上,斜靠在他肩上看著電視,晃著她白皙的小腿,有些扎眼。

他彷彿提了一口氣,暗下決心,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旋旋,今後無論怎樣,我對你的好都不會變的。你不用擔心會失去我,你想做什麼,只要不違法我都會支持你。你還年輕,還有很多優秀的男孩子值得你去追求……」

就像想要堵住他嘴中可怕的話語,她連忙澄清,沒頭沒腦地:「爸爸你放心,我國慶之後就不回來了。」

鍾執心理咯噔一涼,想好的臺詞被瞬間打亂,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元旦……有時間就回吧,我還不清楚。」她抬頭撞進他的目光,像一片沉靜的海,沒有雜念。她心中湧起一股燥熱,越是這樣高高在上,無慾無求的他,她越想把他也拽下懸崖,矛盾織繁複。

雙目對視的一剎那,時間宛如凍結。

她又是很突然地攀上他的脖子,深深地吻向他的,帶著苦澀的愛戀與傾慕,將心意全部注入他的身體中。她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把他推向了背後的沙發,深陷其中。

這是她第二次當著他的面,明目張膽地吻他。旋明輕咬著鍾執的,就像在腦海中排練過許多次一樣,將手指入他柔順的頭髮,稔地捧著他的臉。她不再那麼具有攻擊,而是自內心生出一種體恤式的溫柔,不染纖塵。

過了許久,旋明才不舍地放開他。鍾執靜靜地承受了全部的吻,沒有反抗,沒有推開她,心底卻像經歷了一場轟然的暴雨,早已狂風大作,捲起了驚濤駭,滾滾黑雲下是壓抑的空氣,濃烈的窒息。

吻落下的剎那間,有什麼徹底炸裂。

鍾執聲音顫抖:「旋旋……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是血親啊。」

這場畸戀註定不可能開花結果。

「旋旋……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第八章:暗(微H)

愛情究其實質,是短暫一生中特定場景下的臨時狀態,與對象、別、年齡無關。倏地,她喉間的笑意悶悶出生,一絲趣味自心底升騰,彷彿就要再也壓抑不住,顯得惡劣而放縱。

行了,別說了。

鍾執喉頭滾動,再也發不出聲,似乎聲音都被凍在夜裡。

旋明是他的支柱,他害怕女兒的莽撞,他想要強撐一副溫柔明媚的表情與她談笑風生,帶她回到常生活,但他也看到了虛偽面具下麻木的自我。

依袂摩挲臨近時,是旋明一次次的越界,他分明受到了他和她之間父女的界限不那麼清晰了。曖昧又疏離的關係讓他害怕,他不願深究,只是單向地譴責她,有種為逃避責任而預留退路般的狡猾。

不敢細想緣由。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可怕了。

當晚,睡覺的時候旋明還厚著臉皮想要找他,卻發現他房門從裡面上了鎖。

第二晚,第叄晚,第四晚……都是如此,幾次的開導都已失敗告終,旋明無可救藥了,但他不能放縱自己,既然滅不了她的熱情,那就自己遠遠地躲開,不見面才能安分守己。

直到白天不得已碰面時候,他倆又戴上面具,相安無事,稀疏平常,不動聲。她按捺住對他的濃濃痴戀,陪他進行著角扮演的遊戲。

曾經帶給她無限溫暖,無限憧憬的人,如今卻彷彿和她隔著虛假微笑的人皮面具,明明近在眼前,卻能受到刻意的疏遠和冷淡,彷彿連僅有的正常的親情也被消耗殆盡。她快要受不了了。

旋明要提前一天到學校,留在家裡的最後一個晚上,她敲響了鍾執緊閉的房門,也像一聲一聲叩在他的心房上。

「爸爸你開開門好不好……」門外的她沾染了凡塵之氣,攪動著他的心思,泥濘不堪。

「爸爸我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和你說說話……」她低聲哀求道,似有嚶嚶哭泣,彷彿無家可歸的人。

他們已經很多天沒有心平氣和地好好說過話了。

旋明腳底升起一股寒意,心彷彿墜入冰窟窿,悽悽慘慘地坐在門口。她也搞不清她到底要幹什麼,這麼執拗地要他開門,只是希望他倆能打開心結重新好好相處。可是她就是他的心結,這就像個自相矛盾的死循環一樣。

旋明在門口回憶過去,自己似乎做得有點過火了,得鍾執疏遠了她,到頭來,只不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以前的鐘執是溫潤、愛笑、隨和的,現在的他就像一塊捉摸不透的磨砂玻璃,冷漠堅硬,看不清穿不過。

就在她快要在糊糊中睡著時,背後的門開了。她一個不穩就要向後仰,鍾執附下身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

他把她抱上,一言不發地躺下,黑暗中主動擁住了她,用體溫給她溫暖著身體。

他還是心疼她的。

旋明靠在鍾執的口,將手放在他的上,引得他身體一陣緊繃僵硬。

「睡吧,我陪著你。」鍾執在她頭頂說道,撥開她的手,有些無奈。

旋明也不多言,規規矩矩安心地閉上眼。兩人之間的堅冰和隔閡彷彿在融洽的氣氛中慢慢融化。

她在他懷裡滿足地躺了很久,然後又長長地嘆了口氣,聲音有點遙遠,彷彿罌粟:「我就要走了……你親親我好不好……」

她的手撫上他的臉頰,她閉著眼靜靜地等著鍾執的回應。她沒有報太多期待,只是單純地把自己的思念與他分享,哪怕他們之間的距離這麼近。

他們面對面相擁而眠,鍾執呼出的氣息掃在她的臉上,他還沒睡,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只是不為所動。

旋明被他摟的渾身發熱,微微出汗。安靜地過了很久,就在旋明快要放棄等待安心睡覺時,上多瞭如蜻蜓點水般的柔軟觸

她驚愕,她原本只是期待他親一親她的臉的。

他第一次主動吻了她,不是額頭,不是臉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落在她的瓣上。很淺很短很純情的吻,不像她總是帶著汙濁的慾念,他飛快地移開了,想要翻身。她發熱的身體彷彿被點燃,不能讓他逃開了。她不受控制鬼使神差地循著他的嘴而去,扭動著身體想要延續那個意猶未盡的吻。

鍾執身體僵硬,呆呆的,呼出的熱氣在臉上錯,因為深夜看不清彼此的臉,旋明多了一絲放縱和膽大。鍾執的頭很暈,彷彿情緒都被她引導,不敢妄動,有點抗拒,卻又笨拙地回應著她,身體像陷入雲彩使不上力,腦海中浮現了什麼,又拼命想要忘卻什麼,模糊了身份與界限。

細膩,小心翼翼的吻,齒相依,彷彿一使勁就會從指縫溜走,再也抓不住。旋明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上,他不自覺地摩挲著她把衣服往上卷,直到大手觸碰到她光潔柔的皮膚。二人的呼漸漸加重,像是要把對方的舌頭和息都納入口中,悱惻纏綿,織成一個火樹銀花的世界。

他忘情地扣住了她盈盈的肢,有點急不可耐地想要解開她緊繫的睡衣。她引導著他的手,鬆開了帶。她的肌膚在空氣中存存暴,襟口鬆散,圓潤的球在衣服裡微微晃動,出大半人的溝。他撫上她冰涼的肩頭,勾著她的衣服漸漸下滑,托住了她豐盈雪白的酥

鍾執頭很痛,彷彿在努力忘記什麼卻又深陷愉悅的觸中無法自拔,被她言語挑撥得混亂不堪的情愫,在這亂動情的黑夜裡被無限放大,她像是在遙遠的夢境中看著他,他分不清他是在做夢還是在真實的世界。

他的指尖沿著她的脊椎下滑,酥酥麻麻的覺被他了起來,雙手停在了峰,緊緊捏。他埋頭含住了她前的花蕾,啃咬織著難以言喻的慾望,既聖潔不可侵犯又一副眾生皆為相。

男人輕,雙手著含苞待放的嬌,溫熱溼潤的舌在她頸邊連。她抓緊了他的頭髮,發出了細細的呻,像貓爪一樣撓在他心上。旋明顫巍巍地抬起雙腿夾住他,扭動著翹想要合他,下體溼潤,處子之身也彷彿被水浸透。她扣緊他,受到腿間抵上了一個火熱的硬物。

她像小貓一樣乖巧地蹭了蹭他的臉,互相摩擦著體溫逐漸上升,與他的腿攪在了一起。他加重力道掐了一下她紅潤的房。

「爸爸……」她喉間情不自地溢出了動情甜膩的呻

這一聲猶如天打雷劈,是非錯亂黑白顛倒的夜裡劃過一閃電,撕裂了夜空,也將他拉回現實中。衣衫不整的女兒正匍匐在他身上嬌連連,如此糜的景象刺痛了他的雙眼。

他一個靈掀開她,彷彿在看著一個可怕的吃人魔鬼。旋明只覺得上身一涼,緊接著睡衣又被他潦草地合上,遮住了她的

他這個禽獸都對她幹了什麼,若不是她叫出聲,他差點就要忍不住。

鍾執慌張地道歉,臉上寫滿了羞愧和懊悔:「旋旋對不起對不起……」

因片刻溫存而凌亂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表情。

本就不需要他的道歉和安撫。

鍾執徑直將旋明送回她的屋子裡,把她的門關上了才臉離開,他洗了把冷水臉強迫自己到窗戶旁吹冷風平靜下來。

回想起剛剛,在她的哀求下他沒忍住親了她,但是那個時候他完全沒有多想,而是出於父親對女兒的憐愛和寵溺,鬼使神差地親在了她的櫻上。緊接著就是你追我趕似的親密,她追逐著他又引導著他。他的身體就像是在雲彩中上上下下,動物本能的求知慾、好奇心讓他想要抓住她回應她的熱切,一探究竟。

不去觸碰,就不會多想。他們之間有一道溝壑,是絕不能沾染的底線。

第九章:罪罰

放假前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早上她也自己一個人回學校,沒有早安,沒有道別。她裹了裹外套,踏著濃重的霧氣出門。

她承認她的行為是很過分,但是她忍不住想要親近他。信任、依賴、傾慕、暗戀、歡喜、靠近、佔有……隨著時間的逝,她的情在慢慢變質、膨脹,像一把火,鍾執一靠近她,就會引火上身,玉石俱焚。

所以她時而放肆,時而自責。但好像她陷得太深,眼裡只有鍾執,常生活的正常一切都在離她遠去,她只能困頓又不安地向前看。

薄霧若隱若現,旋明抬起頭,透過陰涼的霧氣看到了更高一層的天空,它像深海一樣寒雜洶湧。

太陽直點正從北一點一點向著南迴歸線,白晝慢慢變短,寒意慢慢加重。

旋明行匆匆,叄步並作兩步地趕回學校。踏入校門的時候被迴盪在整個校園活力四的景象嚇了一跳。

橫幅、音箱、傳單、令人眼花繚亂卻又各自整齊劃一的服飾充斥著校園的每一個角落,熱鬧歡騰,大張旗鼓。她這才想起來,國慶之後就是學校各個社團開始招新的時間,持續叄天,在學校允許的場合,以各種充滿創意的方式收納新鮮的血。為了搶佔新生資源,不少學生組織會提前一天開始宣傳。

旋明繞過校門口的噴泉,向著宿舍方向走去。沿途會經過圖書館以及門口的巨大空地,往空蕩蕩的場地,今已經滿了各個社團、學生組織的物資。各個負責人正熱火朝天地搭桌子、擺道具,背景音樂引來不少好奇的路人駐足。但許多學生還沒從假期返校,真正上前詢問的人並不多。

路邊一個攤位上一群人突然開始嬉笑打鬧,朝著旋明的方向推出一個人。模模糊糊聽到「部長」「香火延續」幾個詞。

「美女美女,賞個臉唄。」那個人拿著一迭傳單誇張地揮來揮去,叫住了她,給她一張還帶著印刷味的傳單。

哦,是蟬同學啊。

她接過傳單。

校學生會後勤部?

旋明挑眉,回味著後勤部叄個字。說實話,不是很有引力。相比之下什麼蹦迪社,體改造部,這種乍一看比較新鮮刺同時又讓人一眼琢磨不透的社團,她更興趣,不過這都是她胡思亂想的,真的會有這種的社團嗎?

她這才反應過來,蟬同學不是新生是學長啊。

他穿著後勤部統一定製的白短袖,前面印著學生會會徽以及後勤部叄個字,碎髮落在額頭笑得清乾淨。

「美女,啊不學妹,正式介紹一下,我是校學生會後勤部部長岑安。上次我們在醫務室見過。」他長而微卷的睫下是亮晶晶的眼睛。

「額,學長……好。」

「我們現在正在招新,學妹要不要考慮來我們部門,」他熱心而主動,「我們包攬學生會的所有物資,每天數錢,還有吃有喝。」

他說得似乎讓人心動。

她輕笑,「好,我會考慮的。」並不怎麼熱絡。

離開之前,岑安雙手合十,衝她眨眼聳肩悄咪咪地說道:「拜託啦!再沒有人加入我們部門就香火不保了。」

偌大的校級學生會會缺人?她不信。但她仍點了點頭說著我會考慮的。岑安一轉身,衣服背後是清晰可見的「高調賣部長」五黑大字。

走到一半他忽然回頭:「忘了問你,學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鍾旋明,旋轉的旋,明白的明。」

*********

頭一天晚上發生的事仍歷歷在目,周圍的景彷彿都位於灰宮中,齒輪開始轉動,只有他茫然無措地奔跑著,在那沒有出口的宮。這天晚上,鍾執打了一個電話給自己的基友魏平風。

「老魏?今晚有空嗎,這麼久沒見了要不要出來喝一杯。」

「鍾執啊,行啊。我去接了閨女放學再和你聯繫。」電話那頭是一個雄渾穩重的男聲,背景聲裡一片嘈雜,「有什麼事嗎?」

「到了再跟你說,六點半老地方見。」

魏平風應了幾聲後,就挪開了電話,鍾執聽見他似乎在說「好好好都給你買」聲音一斷,電話被掛了。

燈暗於市,人隱於群。

還沒到約定時間,鍾執早已坐在店裡靜靜地等他,期間添了好幾次水,每次鍾執轉頭笑著對服務小妹說謝謝時,溫和又自若。倒水的小妹忍不住多看了這個安靜的男人兩眼,走到一邊和同事竊竊私語。門口一陣躁動,鍾執轉過頭一看,走過來一個劍眉星目的男人,來到他跟前面對面大大咧咧地坐下。

「喝什麼水啊。」他向服務員大手一揮,「先上四瓶啤酒。」

「怎麼了?家裡的小祖宗又鬧脾氣了?」魏平風出一菸悠悠地點上,一口氣呼出來直直噴到鍾執臉上。

鍾執蹙眉,往後避了避:「沒有,打牌輸了,找你借錢。」

魏平風盯著他的目光一滯,捏著菸頭的手停在嘴邊一動不動。

兩人默契地看著對方不說話,肚子裡掂量著什麼。

「……房子賣了?」魏平風伸長脖子試探著問。

鍾執垂眸,彷彿在醞釀情緒,有什麼難言之隱,半晌之後情緒一斂,吐出清清冷冷的一句:「我騙你的。」

「我你大爺的嚇死我了。」魏平風一拍大腿,嚇得菸頭的灰都抖了一地,「到底什麼事?你看上誰的老婆了?」

鍾執剜了他一眼。

魏平風是他大學打籃球時認識的,兩人很快就成了臭味相投的好基友。他平時咋咋呼呼,連鍾執這樣的格一開口就忍不住想逗他。

見鍾執不說話,魏平風以為自己猜對了頓時好奇心大起,湊近了問悄咪咪地問:「那女的怎麼樣?」

鍾執推開他突然放大的臉:「不是。」

魏平風癟了一下嘴,無趣般地了口煙。

兩人又談天說地了好一會,鍾執才慢慢切入正題。

「唉……還能有什麼事。」鍾執端起酒杯抿一口,心事重重。

「喲,真和你家閨女吵架了?」魏平風挑眉。

鍾執點頭,猶豫了半晌又搖了搖頭:「唉也不是吵架……」

等了半天都等不到鍾執的下文,魏平風了最後一口煙後把菸頭摁在菸灰缸裡掐滅:「到底咋了?你說清楚啊,你看我煙都完一了。這麼磨磨蹭蹭還是不是男人了?」

「旋旋她……戀愛了。」鍾執拿捏著語氣,思量怎麼說才好:「但是她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我勸她放手她不聽。」

魏平風摸摸帶鬍渣的下巴,忖度,這就難辦了啊,女人的心思還要他兩個大老爺們來猜。

「怎麼個不該法啊?現在不是提倡戀愛自由嗎?你這當爹的是不是管得有點太寬了啊。」他撇頭疑惑地問。

鍾執啞然,這要怎麼解釋?

「難道是……喜歡上了學校的老師?」

鍾執心中一緊,像是被戳到痛處,打著哈哈想要矇混過關:「差不多吧……」

「那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魏平風突然來一句,「只要那人還是單身,不破壞別人家庭,雖說我不鼓勵師生戀,但是人家喜歡誰是她的自由。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

比這個嚴重多了。

鍾執悶了一口酒。

「旋旋她被那個人拒絕過很多次了,但她還纏著他。」鍾執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浮在空中。

「喲看不出來你閨女還是個痴情種啊。」魏平風賊兮兮地笑起來。

「她就是太固執了,要是一直不放手沉下去我擔心這樣會影響她的前途。」

「是旋旋這樣跟你說的?」

「什麼意思?」鍾執一愣。

「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知道那個老師也不喜歡她呢?」魏平風坐端與他平視,散漫的眼神突然認真起來,「萬一那個老師也是你這麼想的呢?害怕影響自己的學生學習才拒絕了她。」

第十章:獵物

鍾執倏地臉蒼白。

魏平風半眯著眼,一針見血:「萬一那個老師也喜歡旋旋,只是考慮到她的未來暫時回絕了她。真正的愛情是經得起時間考驗的,如果他們都願意等,等到旋旋畢業了再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完煙的魏平風又給自己倒了杯啤酒:「我說你連旋旋喜歡誰、纏著誰都知道得這麼清楚了,你怎麼不和她繼續好好談談問清楚?說句難聽的話,如果那個老師不喜歡她,那你得好好勸她別吊死在一棵樹上,如果那個老師也喜歡她,考慮到在學習談戀愛會引起別的老師同學指指點點才拒絕,你啊就別瞎心了。」

老師的想法麼?鍾執低著頭目光有些黯淡,又有些惘然。

「如果是第二種,我還欣賞那老師的。而且我看找個人民教師當對象也不錯啊……」一口酒後,魏平風又恢復賤兮兮的表情,「嘖嘖嘖,瞧你那樣子,你該不會是捨不得,嫉妒了吧?嗯?」

「不過我倒是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像我現在看著我家的寶貝兒也是喜歡得不得了,等她哪天長大了有男朋友了,我肯定也是高興又難過。」

鍾執瞳漆黑如墨,情緒難辨,捏著酒杯的手指因為太用力而有些發白:「那要是是第一種呢?我該怎麼勸她。」

「嘿我說你這人。」魏平風剛端起酒杯到嘴邊準備喝一口,一聽鍾執的話又氣呼呼地放下,「旋旋到底是嫁你還是嫁她男朋友啊?你現在都沒問清楚那老師的想法就一個勁地勸分不勸和。你這樣可有點過了啊。做父母的,最重要的是尊重子女的想法,而不是縱他們的人生。」

鍾執彷彿全身血都被乾,瞬間憔悴無力。

他不敢講明白,魏平風雖然也和他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但是道理卻講得很通透。

那麼,他鐘執的想法又到底是什麼?

前一天晚上如果他是清醒的,面對那麼誘人的她,他真的會沒有一絲猶豫地推開嗎?肌膚柔順滑的觸至今還讓他記憶猶新,當她再一次靠在他身上時他真的能夠無動於衷嗎?

人們總是錯把悉當認識,其實悉即習慣,而習慣了的東西正是最難認識的。

「兄弟,你怎麼一臉被我強姦了的樣子。我剛剛說的話就那麼不中聽嗎?」魏平風好似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自己興致地赴約竟然是討論這種兒女情長的問題,耐著子幫他分析問題,不但沒見心事重重的他高興起來,反而一臉土

「哪天把旋旋叫出來一起吃頓飯吧,就我們仨,就說魏叔叔也想她了。」

「行。」鍾執恢復了些臉,淡淡地應了一聲。

直到幾瓶酒下肚,鍾執有點暈乎乎地,二人閒聊了好一陣,直到分別後回到家,鍾執躺在上掏出手機看著聯繫人一欄中她的名字,黑暗中屏幕的熒光有些刺眼,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放下手機閉眼睡覺。

這個夜晚,他人各有各的秋夢,黑夜釀出溫柔,將所有人的渴望都隱匿。

*********

為期叄天的百團大戰裡湧現了各種令人眼花繚亂的社團。旋明最終還是選擇加入學生會能抱岑安學長大腿也是不錯的。到招新快進入尾聲時,又報名加入了學生會後勤部。

等到所有社團組織招新工作正式結束,秋意又涼了幾分,喧囂熱鬧的校園裡又恢復了往的寧靜安逸,樹下路過的女生邁著小碎步匆匆趕往教室,戀愛中的情侶手挽手去自習,搖曳的樹影與陽光,宛如一地墨彩與筆伐。

一天晚上,旋明從圖書館自習回來,剛到宿舍後,就看見白初薏坐在旋明的桌子前擺著一臺相機,似乎在等她。上一次生病期間,白初薏死活不告訴自己家長,全靠的是旋明的悉心照顧。雖然旋明平時話不多,人格也淡淡的,但相比與另外兩個室友,白初薏還是與她更親一些。

白初薏的側顏有一股輕靈之氣,長髮微卷,秀雅絕俗,黑的相機越發襯得她皮膚白皙。

餘光瞥見旋明後,她驚喜地抬頭:「你回來啦。」然後就主動起身給旋明讓位置。

她們宿舍是四人間,旋明回來得有點晚,另外兩名舍友已經躺在上玩手機了。

旋明只是很平常地點了點頭,然後放下包:「怎麼了?」

「旋明,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她放下手中的相機看著旋明,白皙無暇的臉頰透出淡淡紅粉,「可能有點突兀……旋旋你能做我的模特嗎?」

「模特?什麼意思?」旋明啞然失笑,來了興趣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白初薏輕咬著如玫瑰花瓣嬌滴的雙,似是有些害羞,她突然拉起旋明的手往外走:「出來告訴你。」

兩人來到門外後,夜風吹起了白初薏的頭髮,她捲翹的眼睫忽閃忽閃的:「是這樣的,我從小就熱愛攝影,之前剛加入了學校的攝影部。最近攝影部組織了第十四屆校園攝影大賽,我也報名參加了,腦海中有一個構圖。」

「攝影主題是什麼?」

「光影教室。」

「可是主題是和教室有關的話,為什麼會找到我呢?」

「準確的說我是在想到你的時候,腦海中的草圖突然變得清晰明瞭你身上有我一直尋找的那種氣質,與我想象中的場景很貼切。舞蹈教室與女孩。」

「你怎麼知道我學過舞?」

白初薏一愣,然後又是驚喜地說道:「這麼湊巧?!其實我不知道你會跳舞的。」

旋明歪著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以為她還在猶豫,急急忙忙解釋道:「我對自己的技術還是很有信心的,校園的獎應該是沒什麼問題,而且之後我想投遞雜誌社,獎金榮譽都和你平分。」

旋明微微嘆了口氣,她其實並不在意什麼獎金,只是剛剛白初薏和她商量的時候,她心中突然浮現起另一個大膽的想法。白初薏是個心地單純的善良孩子,不像她,滿腦子齷齪心思,只想著怎麼把她爸給上了。

想到這裡,旋明難得俏皮地眨眨眼:「我可以答應你,但是相對的,我也想讓你幫我個忙。」說完她湊到白初薏耳邊輕聲說出了她的想法,

她倆離得很近,旋明柔順的秀髮滑落到白初薏的肩上,她隱約可以嗅到旋明發間的淡淡清香,耳畔呼出的熱氣讓她的耳朵發燙,只是聽到的話卻讓她臉漸漸發白,全身僵硬。

「這樣……真的好嗎?」白初薏目光復雜地看著旋明,如水的眸子中似有星光閃爍,像是探詢又像是關切。

「所以我這樣可能反而會讓你為難……模特的事我先答應你,我的事你不必勉強。」她勾起角,似笑非笑地看著白初薏。

晚風親吻著旋明飛揚的發,月光下她的眸子中似乎沉澱了暗紅的情緒,深不見底,邊浮起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狡黠又有些詭異妖冶。

「……好,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她的神情凝重而認真。

不知怎的,白初薏又忍不住多看了旋明一眼,森森月輝灑在她的身上,連一向清雅的面容也似乎多了一分嫵媚勾人。

樹影婆娑,隱藏的是狐妖鬼魅。

如果她是一條暗中出獠牙的毒蛇,那麼誰是她的獵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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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rst89 2024-08-17 23:04:22

第十一章:墜落

轉眼間已經到了十一月份,像上次一樣,他和她之間沒有任何聯繫。淡然無味的子,清晨後醒來,無非是溫度越來越低的每一天,草勢少了鋒芒,開始枯衰冷黃,料峭的寒風中,人心似乎也變得冷漠堅硬了。

「旋明,等會下課後,我們去舞蹈教室吧。」還在週五下午最後一節課的時候,白初薏悄悄地用手肘戳了戳旁邊的旋明,低聲道,「就是上次給你說的那事。」

旋明輕微地點了頭,仍盯著前方的黑板,表面應著她,眼中波瀾不驚,心中卻在想著鍾執。

下課後,白初薏拉著她穿梭於校內各條大道。舞蹈教室位於學校深處的學生綜合活動樓二樓。

得到了管理員的許可,白初薏推開了厚重的教室大門,吱呀一聲,彷彿擾動了屋內的秘密靈,灰塵也跟著逃竄。

今天運氣好,沒有練舞的學生。

「你先去換上舞鞋吧。我調一下相機。」白初薏把事先準備好的鞋子遞給她。

旋明點點頭,下外套,今晚兩人都只是嘗試一下。

她沒開燈,她在等一個絕佳的時刻,等著月光剛好瀉進屋子裡,落在昏暗朦朧中翩翩起舞的少女身上的那一刻。

空曠而暗的房間,玻璃窗旁長的爬山虎,紅舞鞋與白連衣裙,裙襬起伏。

來了。

夜晚的動態攝影關鍵在於快門速度和準對焦。白初薏迅速調整好相機的白平衡和焦距:「你先隨意發揮吧,鏡頭我來把握。」

白初薏正要說什麼,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她示意旋明停下,疑惑地接了電話:「喂,導員你好。」

「……嗯……沒有……好的,旋明和我在一起……我們馬上回去。」

「怎麼了?」旋明剛端起手臂又疑惑地放下,走到她跟前。

「就在剛剛,我們隔壁大樓的女生,有人跳樓了。」白初薏抬起頭神複雜地看著旋明;「輔導員在依次給我們班的女生打電話,確認安全。他讓我們馬上回宿舍,不要去現場圍觀。」

旋明一愣,穿起外套換好鞋子就和白初薏火速往回趕。

一路上聽到路人也在討論,據說女生是趁室友都不在,直接從7樓的宿舍窗口絕望地躍下,直直墜在宿舍前的花壇裡,當場死亡。因為兩棟女生宿舍樓捱得很近,匆匆趕來的警察和醫生已經把旋明所在宿舍樓的門口給堵住了,只留下一條一人寬的門

相連的幾棟宿舍樓也全都暫時封鎖,所有學生只許進不許出,只能乖乖地待在宿舍裡。墜樓現場已經拉開了封鎖線,警戒範圍之外停著一輛剛趕到的救護車,週期閃爍的警示燈像是死神冰冷的目光。

不少學生從樓上的窗戶往下窺探,卻也只能看到花壇中央的白布隱隱透出一個扭曲的人形,因為天太暗什麼都看不清,白布上還反著警示燈的光。

人很快被抬走了,一陣秋風呼嘯而過,天空突然傾盆大雨,像是上帝惋惜的淚水,粒粒分明的雨滴像是墜落的人影,落在花壇的泥土上衝散了血水,融進土壤。

*********

這種消息總是傳播得特別快,半個小時不到,同一片蒼穹下,城市另一端的鐘執也看到了這樣的新聞,映入眼簾的全是「為情所困」「花季少女」「自殺」這種媒體故意奪人眼球的字眼,他心頭一顫,雖說不可能,但一想起這一個月她都杳無音信,各種不好的念頭飛快的鑽入腦海中,他還是慌張又期待地撥通了旋明的手機號碼,焦躁地等著電話那一頭她的聲音。

電話聲響,旋明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隱隱猜到了鍾執是為什麼而打電話。她苦笑,果然只有這種消息才能換來他的關心嗎。

猶豫了半晌,直到鈴聲都快熄滅的時候,她才接通,猶豫又不安地吐出一個字:「……喂。」

電話那頭的鐘執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她還安全。

「……喂?」許久等不到鍾執的回答,旋明又試探地問了一聲。

「剛剛知道你們學校有女生自殺了。有點擔心你。旋旋……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旋明環顧了宿舍一圈,舍友的注意力都還在窗外的事故上,但她還是一邊往外走,一邊回答:「方便。」

然後又是許久的沉默。

直到旋明終於忍受不了他的緘默,她才有些不耐煩地開口:「你想說什麼?」

似乎只要一碰上鍾執,她的情緒就會輕易波動。樂也好,悲傷也好,她傾注了太多情緒在他的身上,似乎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到她的神經。

如果一個人太,會很容易受傷;但是太堅強,又會很容易變得無情。

屋子裡的鐘執看著窗外湧動的黑雲,大雨下車人來人往聚散重逢。

「……旋旋,你要知道,人的一生,不是父母的續集,不是子女的前傳,更不是朋友的外篇,沒有誰必須依附於誰而活……一件事,就算再美好,一旦沒有結果,就不要再糾,無論何時我們都要學會身而退。就算我們不能成為戀人,但我還是你的親人……」

又來了。

又來了。

「鍾執,你敢當著我的面說出這番話嗎?」她口而出,利落、剋制,像是深深抑著心中的怒火和不甘,整個人周圍的氛圍卻冷靜又詭譎。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直呼其名。

被她的氣焰震撼到的鐘執,下意識地回答道:「我……對不起……」

「隔了這麼久……你對我想說的就只有這些嗎?」

許久,她又道:「傷害一個親近的人最簡單的方法,不是暴力,不是仇恨,而是冷漠與欺騙。」她閉上眼,聲音有些顫抖,「這些……都是你教我的。」

時隔一個月,她心心念唸的不是他的勸,不是他的不安,更不是他的自責,她不想和他吵架,不想與他對峙。

她想要的,是一頭扎進他的懷裡,聞著他身上的悉味道,受著指尖溫暖的觸碰,告訴他這一個月的委屈,以及——

「我很想你。」鍾執搶先一步說出了她的想法,也是,他的想法。

她的情啊,一點都不甜,它苦得讓人哭泣。

縱使這會讓她身處深淵,她仍想了解他的一切。

鍾執的話一出,她的淚腺再也繃不住,短短几分鐘的通話像是把至今所經歷的人生中的喜怒哀樂嚐了個遍,她承受了太多太久的委屈和冷漠,想要把所有積攢的難過和思念都告訴他,強烈的情無法訴說,意還未完全綻放就被世界拒絕。

這裡沒有她的容身之所,她想要在這個風雨迭之際,飛身去他所在的世界。

「旋旋你別哭……」

的人活著要承受雙倍的難過,而難過的人活著要承受雙倍的

電話那頭的鐘執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她一哭,他的內心也跟著絞痛,彷彿每一滴淚水都剜在他的心上,直擊柔軟的心臟。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至今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都毫無意義,與所謂的美好的結果南轅北轍,時至今,全是自己選擇的結果。

只是他還不夠堅定,甚至沒能清晰認識自己,有些話還說不出口。並不是所有的承諾都光鮮亮麗,也並不是所有的承諾都能兌現。

他是一個成年男人,必須對自己的一言一行負責,也必須對她負責。現在的他還無法對她許下任何諾言,只能用蒼白無力的寥寥數語安著失聲哭泣的少女。

言又止的痛苦,被倫理道德束縛和控制,如淋雨中。

現在的他,甚至都抱不到她。

他抬起緊握的拳頭,像是要砸在窗上最後又無力地垂落靠在窗上。

現在的他,什麼都幹不了。

電話另一頭的少女抱膝癱坐在地上,淚珠就像沒有關緊的水龍頭,和穹頂下的雨一樣,沒有驚天動地,他卻聽見了一地心碎的聲音。

「爸爸……你說,那個自殺的女孩……她這一躍……世界上是多了一個自殺的人呢……還是少了一個自殺的人呢?」

女孩在質問他,他卻不知怎麼回答,看著偌大的城市,卻有一種空的無力

他只能靜靜地聽著她的嗚咽聲,彷彿與她一同忍受內心的凌遲,就能分擔她的痛苦一樣。

而執著的少女,因惑的男人。

世人皆頑石,她是,他也是。

直到雨快停,樓下現場也差不多被清理乾淨,大家才收起好奇心,這時只有白初薏意識到消失很久的旋明,她在門外找到了哭得不過氣的旋明,什麼都沒說只是溫柔地擁住了這個白天看似堅強冷漠的少女。

褪下堅硬外殼的她,也是脆弱得一碰即碎。

白初薏想,她一定很在乎電話裡的那個人吧。

第十二章:落葉

前一天晚上,白初薏一出現,旋明就掛了電話,抹了抹臉頰上的淚,不想被任何人看見她脆弱的樣子。白初薏給了她一個溫暖又充力量的擁抱,心思細膩的女孩子察覺到了什麼,卻也一個字都沒多問。

她很想告訴旋明,如果你活的很難過,那一定是太認真了吧。

這種覺,她懂。

週六這天,白初薏讓她安安靜靜地在宿舍休息一天。鍾執打來的電話,她全都掛掉了。

她恐懼的是,如今她與他的生活離得越來越遠,她和同學一起上課、參加社團活動、一起自習,這些地方都沒有他的身影,和他的共同話題也越來越少,現在她不知道要對電話那一頭的鐘執說什麼,她害怕總有一天他們之間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旋明仰起頭看著宿舍窗外永不褪的灰雲海,海底的深處有多安靜,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就有多深,安靜得像每個人都懼怕著發聲。

他和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陌生了。

下午旋明又興致欠欠地去參加了學生會後勤部的會議,期間一直走神,直到會議結束大家都離開時,岑安叫住了她。

「學妹……鍾旋明!」

會議主要是由部長岑安主持的,而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旋明有些做賊心虛地停住了腳步。

希望他別問自己問題。

別找她麻煩。

她什麼都不知道。

「嘻嘻……剛剛那個人員分配名單你看了沒。」岑安追上她後就長腿一收放慢腳步,與她並排而走,臉上的笑容燦爛。

沒有。

旋明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內心的想法又不好意思直白地說出來。

「上面那個名單上沒有你的名字,因為兩人一組,你剛好又是唯一的女生,所以到時候你就作為機動組人員,哪裡需要你就去哪裡幫忙。」說著,岑安就又遞給了一份分組和任務安排的名單給旋明。

幫忙?幫什麼忙?

旋明假裝不動聲,淡定地接了過去,然後用餘光飛快地掃了一眼名單週圍的字樣。

「一二?九文藝匯演」

這不是學校每年的盛大慶典嗎?她腦子轉得飛快,頓時明白了個大概。

岑安撓撓頭,嘿嘿乾笑了兩下,眼睛卻是真誠地看著旋明:「男生們都比較忙……所以……到時候你可能會跟著我一起去採購物資。」

旋明剛想張嘴說什麼,還沒來得及吐出一個字,被狹窄的走廊裡面走來的一個男生打斷了。

「喲岑哥好巧,我們部門人也不夠用了,我想來找你們借個人。」慢悠悠地,看見二人,他吹了一個華麗地口哨,話是對著岑安說的,目光卻赤地落在旁邊的旋明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嘴角噙著一絲玩世不恭又不懷好意的笑容,「我看這個學妹就合適的。」

岑安頓時斂起笑容,眸光清冷疏離,他高大的身子往前傾了傾擋在旋明前面護住了她:「她也沒空,幫忙的事你還是找別人吧。」

男生癟了癟嘴,輕哼了一聲,路過岑安身邊時別有深意地拍了拍岑安緊繃的肩膀:「岑哥別那麼緊張嘛……」

岑安冷眼看著男生的背影越來越遠,全身的肌才鬆懈下來:「他是外聯部的尹棟,環境院的。這人總是喜以這種理由去勾搭學妹。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旋明慎重又乖巧地點點頭,放心,她會為了鍾執守身如玉的,這點決心目前還沒有人能動搖,以後也不會有的。

倏地,站在身邊的岑安頓覺眼前發黑天旋地轉,不穩似的晃了晃,面蒼白,眼看就要一個踉蹌栽倒,旋明沒多想就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手臂:「小心——」

岑安跌跌撞撞,飛快抓住了走廊邊上的欄杆穩住身體,回頭對她報以慘白又的笑容,打趣似的:「差點被他氣暈了。」

見他沒事,旋明這才鬆手,關切地看著他。

「謝謝你了。剛剛開會開晚了點,我有低血糖。」岑安一邊道謝一邊不自然地別開臉,耳也染上了櫻粉

旋明好笑道:「沒什麼,這不是第一次了吧。上次我在醫務室看見學長也是因為低血糖暈倒的?」那個時候她以為他是中暑來著。

岑安點點頭,深深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果,剝開吃下後面才漸漸紅潤,等到似乎已經鎮定下去了,才又綻放出招牌式的光笑容。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旋明試探著問,又有些哭笑不得,一般這種事都是男生開口問女生吧,到她這裡剛好反過來了。

岑安的頭搖得跟撥鼓一樣:「這怎麼行!」

「那好吧。」

岑安剛想邁開笨重的步伐,結果眼前又是一陣晃動的幻影,手腳冰涼,他垂下頭眉頭緊鎖,眼眶泛青,艱難地開口:「你能幫我去買一瓶可樂嗎……」

旋明二話不說就轉身去樓下的小賣部買了一瓶可樂,還貼心地替他打開瓶蓋遞到他跟前。

等他眼前的幻影散去,光似是讓他有些不習慣,他眼睛,接過可樂他咕嚕咕嚕迅速嚥了幾口。再次抬頭時映入眼簾的是女孩溫柔關切的視線,清澈的風掠過她的容顏,彷彿雙眸中都是動的異彩。

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挪開視線,聲音很輕:「謝謝,我們走吧,現在真的沒事了。」

下樓往回走的時候,旋明覺到包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但她無暇顧此。

她在路上和岑安閒聊才知道,學校將文藝匯演全權給學生自己準備,為了一個月之後的文藝匯演,他們後勤部算是學生會最忙碌的部門之一,表演道具、服裝、資金的籌集統計都是他們在做,全部都是出力不討好的幕後工作,說白了就是跑腿打雜的。

「正是因為入部後所見所聞與當初招生宣傳有出入,導致肯入部的新生越來越少,尤其是女生,今年這一屆就只有你一個女生,九個男生。」岑安笑得又苦澀又無奈。

「可是後勤部工作量這麼大,也很重要,應該受到學校的重視才對啊。」

「其實學生會的外聯部才是最吃香的。因為他們不僅能為學生會帶來實際的資金和贊助,給學校省錢,還能對外宣傳學校。我們學校的活動可不止有文藝匯演,與商家的溝通,與外校的聯誼和,哪一件不是在對外樹立學校的軟名片。」周圍的路人鬧哄哄的,岑安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尹棟那張用來妹的嘴可不是白長的。他身為校級組織的部長,一個人就能拉來幾十至上百萬的贊助。」

「學長你都這樣說了,就不怕我退部?」旋明看向他,嘴角洋溢起淡淡的弧度,雙目似碧波般清澈。

「別啊。」岑安臉皺得像是苦瓜一樣,委屈巴巴,「我說這些是為了讓你明白咱們部門有多不容易,可不是為了勸你離開的。況且今年女生就你一個獨苗了。」

旋明輕笑出聲,像是清新又冰涼的薄荷。

「到分別的路口了,我先走了。」她與岑安道別。

岑安衝她揮揮手,秋風吹起他額前的碎髮,笑容有股可離的彩,五官致的他是很讓人怦然心動的男生。

可是她已經有喜的人了。

轉身後旋明才想起手機的事,她打開一看,是鍾執半個小時前發的消息。

[旋旋,你不想聽的我不會再提了。昨天晚上,對不起。]

就如同這變幻莫測的天氣一樣,她方才還輕鬆愉悅的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彷彿被人澆了一桶冰水。

[我不知道這種情讓你這麼痛苦,真的對不起。]

沒關係。

畢竟情就是讓人用來受失望和希望的。

第十三章:逆光

這天下午的時候,旋明主動提出了繼續拍照的事。

意外地,白初薏搖了搖頭:「今天上午我接到了雜誌社的電話,然後我又有些新的想法。他們叫我下週六早上過去一趟,我回來了再來找你。」

旋明欣然應允。

只需要再度過忙碌而充實的一週而已,這種子平淡得彷彿一切都是她想象出來的,他的好,他的不好,從來都是假的,湊近了看就像玻璃上的反光。

沒有鍾執的子,周圍再光鮮亮麗的彩到了她這裡彷彿都會被收掉,形成無望、悲傷、深邃的黑,連著她的喜怒哀樂,一起收掉。週六早上旋明提前出門,在泉旁邊的長凳上坐著,踢著腳邊的落葉,百無聊賴地等著白初薏和她的攝像機。

不經意間一抬頭,她就看到了他,逆著光,穿著深大衣向她緩緩走來,那一瞬間,灰暗的世界開始著,像是凌汛,逐漸破冰,逐漸蔓延。她呆住。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直到多年後回想起,這個場景在她腦海中都還是如此地清晰。

鍾執走到她跟前,練地給握住她冰冷的雙手,她仰起頭,在他眼底看見了自己。

「你……你怎麼來了。」

「來給你過生。」鍾執包住她的手哈了一口熱氣,語氣還帶著涼意,說出的話卻是暖的,「順便看看你。」

她鼻子一酸。

她自己都快忘了。

「我……我在等同學,要不你先陪我坐一會。」不知是不是太久沒見面,鍾執的突然出現讓旋明有種手足無措的緊張,像是還沒想好該以怎樣的姿態面對他。

但是她今天和白初薏有約,她討厭放別人鴿子,但是更不想就這麼拋下鍾執跟別人走,把特地跑來看她的鐘執晾在一邊。

要不……先聯繫一下白初薏?

她拿著手機撥了好幾通電話,對方都沒有接,她暗暗著急。

已經過了約定時間了。

她又打了一個電話,長時間的機械嘟嘟聲後,白初薏終於接通了。

「喂……」旋明捧著電話。

「……這種事情難道不是應該你們負責嗎!」接通後電話那頭沒人應她,背景聲傳來的是白初薏怒氣衝衝的吼聲,好像和誰起了爭執,要把對方生活剝卸掉一層皮一樣。她還沒見過這麼生氣的白初薏,印象中的她都是溫婉而略害羞的。

「喂?」旋明又喚了一聲。

「旋明啊,對不起啊雜誌社這邊出了點問題,我今天要晚點再過來。真的對不起……」電話那頭的聲音又突然變清晰,是白初薏的急促抱歉的回答。

旋明暗喜,完全沒有生氣,反而抓住機會:「要不這樣,咱們今天就不約了吧,你安心把事情處理好……」她捧著電話悄悄看了一眼鍾執,「我剛好也有點事……」

「啊鍾旋明我你!晚點回來補償你。拜拜啦。」白初薏表白完就急匆匆地掛了電話。

鍾執看著她一驚一喜生動的小表情輕笑,嘴角輕抿出一道優美的弧度。白的袖口整潔乾淨,黑的風衣恰到好處地襯出他完美的身形。明明一把年紀了,在她看來有種成優雅的別緻魅力。他這一笑,她心中的不自在和緊張彷彿都沖淡了。

鍾執是有備而來的,他不想他們之間的關係繼續僵持下去了。

他拉起她的手,語氣溫和,「帶我逛逛你的學校吧。」看向她的黑玉般的眼睛散發著濃濃的暖意,攝人心魂。

童年往事往往給人意想不到的影響力,似乎年少時更容易對某些事情耿耿於懷,這些於她而言,有關動力,有關溫暖,有關執著,有關

她回握住,情緒彷彿被他抹平,然後沉澱,千言萬語都只化作一個字:「好。」

他們沿途手牽手慢慢地走著。

「喏,這是我們的圖書館,我現在給你指的位置是圖書館後門。」

路過校園湖邊的小橋時,旋明神秘兮兮地說:「別以為這片水是普通的湖,這其實是和我們學校最大的排水系統。不過具體原理我也不太清楚,主要是環境院那幫師生在搞。」

一路上旋明領著鍾執興致地給他介紹偌大的校園,秋下她的笑臉明媚如花,彷彿帶走了油畫裡一半的顏,只剩下灰白的背景,閃耀奪目,讓他挪不開眼,心神微

他們花了一上午,沿著學校主幹道勉強逛了一遍。中午的時候她拉著他草草吃了個飯,執意要他陪她逛街。

她在商場裡吵鬧著要吃冰淇淋;到娃娃機面前又走不開了;女裝店一家換了一家;閒逛到商場頂樓的電影院,兩人在電影開始前20分鐘臨時買了票,看了場不怎麼嚇人的恐怖片。

一切都按照她喜的方向進行著,令人欣鼓舞。

自然快樂的相處模式,讓她一整天心情都十分舒暢。晚餐的時候他們就在商場的一家西餐廳裡,選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她點了一瓶紅酒。

本酒是喜劇,威士忌是悲劇。那麼葡萄酒是什麼呢?

她倒上酒,晃了晃酒杯,低調的紅,光溢彩。

暗沉優雅的調,像極了他的眼睛。

鍾執中途離開座位接了一個電話,回來時手裡多了一份生蛋糕。

「旋旋,18歲生快樂,從今天起你就是成年人了。」他的聲音溫涼如暗夜裡悄然浮動的碎波。

她想哪怕現在外面大雪茫茫,她身著單衣素屐,只要有他的地方,她都會義無反顧地奔出去,奔向她的燈塔。

他哄著她許完願,吹了蠟燭。生蛋糕小小的卻很別緻,就像是特地為了他們兩人準備的。

直到星星也在他們頭上升起。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候。

鍾執要把她送回學校後才能離開,面非要步行回去。走到一半,她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定住,拉住他的手不放。

不想就這麼分別,不想就這麼放他走。

「鍾執。」她大膽地直呼其名。

朦朦朧朧的燈光下,如夢似幻,她看向他的時候目光漾,是令人沉連忘返的烏托邦。

鍾執想要糾正她的稱呼,卻又著了魔似的不捨得開口打破這絕佳的氛圍。旋明靠近了他,幽幽地:「今晚……留下來吧。」

魔女開口,他竟然有些動容。

彷彿在輕呼戀人的名字,魯莽,直白,親暱,卻不顯得突兀。

與前天晚上哭泣的她判若兩人。

她的指尖掠過他的手腕摩挲,朱輕啟:「你都陪我一整天了……晚上你也陪我吧……嗯?」

她那聲沙啞人的「嗯」就像勾在人的心尖尖上似的。

他像沒聽見一樣,沒有回答她。

旋明又湊近了一點,柔軟的身子幾乎就要撲在他懷裡。看著他的時候眼中的眸又加重了幾分,輕佻,危險,又若即若離。

她慢慢靠近他的,寂靜昏暗的路燈打在他們的身上,遠遠看去就像兩個緊緊依偎在一起的人。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都能受到彼此的呼,旋明抬起下巴,羞澀地緩緩閉上眼,自然而然地貼上了他的吻住了他。她的還帶著涼意,像是一朵晶瑩雪花飄落在他的嘴上。她單方面的主動,鍾執默不作聲地站著,沒有任何越的接吻卻讓他的心也跟著顫動。

寂靜的接吻,嘴上的清涼也波開。她的睫微顫,默默地靠近再默默地離開。

許久,鍾執注視著她,眼中那方靜靜的湖水,終於搖曳出了波瀾的月光。

「不許直接叫我的名字。」他喉結滾動,聲音有些沙啞低沉,連語氣都是曖昧的。

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直接答應她。

他們隱約能猜到對方心思卻又默契地不點破,彷彿多說一個字就是犯罪。

他承認,剛剛被她撥的那一刻他心動了,一直以來,那種他所畏懼的,紊的,茫的情,開始漸漸變清晰,終於有了蠢蠢動的趨勢。

「爸爸……」她順應著他的要求,尾音拖得長長的,嬌嗔、軟軟糯糯的嗓音,眼角眉梢都帶著親暱。

答應她。

內心這樣叫囂著。

答應她。

第十四章:悸動

「不行。」他深邃的眼眸裡似有閃爍的星光,嘴上說著不行,眼睛卻深深地凝望著她一動不動。

地捕捉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悸動,被拒絕的她雖然有些失望,但又捧著他的臉快地啄了一口。

「你真好啊……今天陪我這麼久……」女孩子眼睛都彎成了一條,誇起人來甜死人不償命,像一罐糖。

旋明換著花樣向他撒嬌,鍾執心頭微熱。

她的笑容如夢如幻,猶如萬花筒裡看到的那般美好,看不到任何汙濁的東西。

然而溫柔正確的人總是難以生存,因為這世界既不溫柔也不正確。

鍾執忍不住緊緊抱住了她,埋在她的頸窩間,像透支了全部生命的熱情儲蓄。

無疑,你是沉重的,消磨的。

可你是美的,獨特的。

「我們回去吧。再晚了宿管阿姨就要關門了。」旋明從他懷中探出一個蘑菇似的腦袋笑嘻嘻地說。

鍾執鬆開手,旋明拉著他向前走去。明明還離黎明還有很久,有點冷,她卻覺得彷彿和太即將緩緩升起一樣充溫暖和希望。

有叄種覺是人們容易混淆的,好情,習慣。

有叄種情緒也是人們容易混淆的,抑鬱、悲傷、難過。

少女快地走在前面,她不知道,現在的他就在冰面上踽踽獨行,那個世界上最善良無助的孩子,站在背後推了他一把,他落入冰冷的水裡,卻夜夜祈禱沉溺。

他曾在負罪中張皇無措,周身是氤氳寒冷的霧氣,面對她明亮的眼睛,他極力地排斥,以為這樣就能自保,可是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非黑即白的事。

3KM的路,他們走了一個小時,旋明卻像永遠都不會累一樣,拉著他的手,一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是靈動、鮮活的,彷彿全身的情緒都為他調動。

直到走到了校門口,鍾執就不進去了,他摸了摸她的小腦瓜:「回去吧,晚上早點休息。」

少女眨眨眼,再一次趁他不注意,踮腳,貼上了他的薄

原本毫無反應的鐘執在她快要身離開時,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一手扣住她的,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低頭含住了她的,一氣呵成,以致於她的驚呼還來不及溢出就被他的溫柔包圍。

他像是試探一般,細微地輕她的舌尖,輾轉連,她青澀地回應。

心絃被撥,在如詩的情懷裡開一圈圈漣漪。

鍾執放開她的時候,沒說一句話。

旋明的臉先是蒼白而後又浮上一層緋紅,驚疑的目光在他的注視下很快又變得慌張,她低著頭不安地拽著自己的衣角,軟惜嬌羞的模樣彷彿初戀中的少女。

「我……我先回去了!」她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他微微笑,目送她的離去。

旋明仍然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後,鍾執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的掙扎和猶豫。

他曾將她視為洪水猛獸,而枉顧她本身所承受的生理與心理的雙重煎熬。

他的理智,本質上還是源於對未來和對自身不確定的恐懼。

她的哭她的笑他都同身受,在她的熱烈追求下他心動了,或者說,拋開女兒的身份,面對如此明的少女,沒有幾個正常男人會不心動的。

情是作為人享有的認同,是彼此在這段關係中獲得的身心愉悅和新生的力量。

至少現在,他還找不到這種認同

鍾執還不清楚,時至今,他對她究竟是好,是情,還是望。

人能常清醒,天地悉皆歸。

給時間吧。

他嘆了口氣,轉身融入身後的黑暗。

夜晚熄燈後,旋明躺在上伸出手臂張開五指,看著指間有淡淡的光芒瀉出,心也彷彿跟著柔軟。

腦海中閃過有他陪伴時的一幕幕,小夕下的倒影,花木開又謝,落了又起,黑夜與白晝的替,生命的誕生與衰亡,逝去與新生……

睡覺吧,夢裡有她的騎士。

*********

第二天中午,她剛下課往宿舍走,就接到了鍾執的電話。

「旋旋,回宿舍了嗎?」他問。

「……還沒。」一聽到他的聲音,她就忍不住勾起角淺笑,「我上午兩節課。」

「剛下課?」

「嗯。」

「下週……要不要回家?」一如既往溫和的聲音。

然而心萌動的少女很快就浮想聯翩,面對他接二連叄的主動,腦海中各種齷齪想法也接踵而至,卻又在心底為自己的想法到羞赧。

「好呀!」腦子滴溜溜地轉著,嘴上卻是毫不猶豫地回答了。

這時她才想起來是誰臨走來學校之前,厚著臉皮,對著鍾執信誓旦旦地說以後不回來了,那副決絕落魄的模樣至今想起來都讓人發笑。

果然電話那頭傳來鍾執的輕笑,他調侃道:「不是元旦之前不回來了嗎?」

旋明咬,有種不甘示弱般的倔強:「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很清楚。」鍾執本沒多想,無心的隨口一說而已。

但旋明一聽,耳朵又燒了起來,扭扭捏捏,連語氣都嬌羞起來:「哼,還不都是因為你。」

不回是因為他,回也是因為他。

鍾執一愣,垂下眼簾,沉默了片刻。

就在旋明快要以為自己是不是說錯話時,鍾執才再度開口:「下週六……我們去見下爺爺吧。」

旋明反應過來,暗自為自己的愚蠢發笑,心裡頓時不是滋味。

下週是爺爺的忌,也該去見見了。

原來鍾執主動找她是這麼一回事。

她有點失落,心情涼了大半截:「好……到時候你來學校接我嗎?」

「嗯,我週五下午就來,你下課之前給我發消息吧,我好提前出發。」

「嗯……」她甕聲甕氣地回答道。

「乖,不要多想。」鍾執眉心安道,受到了她跌宕起伏的心情,有些無奈。

不要多想什麼?不要往哪方面多想?

旋明抿著嘴沒有問出口,耐下心中莫名的煩躁:「那下週見吧。」

在聽到鍾執淡淡地「嗯」了一聲後,她就心煩意地掛了電話,又自嘲般笑了笑,自己跟自己較什麼勁。

等她回宿舍後鬱悶地玩著手機時,白初薏也垂著頭紅著眼回來了,淚水似乎還在眼眶裡打轉,她一聲不吭地鑽進被窩躺下,瘦弱的脊背似乎還在發抖,背影卻又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

算了別去打擾她了。

第十五章:解藥

週五下午鍾執把她領了回去,週六上午二人準備前往公墓園時,她又習慣地就要開車的後門,鍾執放下車窗側著身體對她說:「坐前面吧,你在後面我看不見。」

她彷彿被人施了咒語,同手同腳走過去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安靜地坐下,抱著自己的包。

看著車窗兩邊的景樹木飛快倒退,進入隧道的時候,燈光打在車身裡忽明忽暗,砂金白光,週而復始,宛如穿行在時空隧道里。

她時不時用餘光悄悄瞟一眼鍾執,他也只是專心的開車,似乎並沒有開口望。

「那個……爸,你買花了嗎?」她主動開口問。

「買了。」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側臉看著她,「哦對了,魏叔叔知道每年這個時候你肯定在家,他叫我們今晚一起吃個飯。」

「嗯。」她點點頭,「那他女兒萌萌會來嗎?我也想她了。」

「應該不會,上一次他說就我們仨。」

鍾執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旋明疑惑地抬起小臉:「上次?」

他猛地反應過來,上一次他還在找老魏旋明的「情生活」,這些當然不能告訴她。

他不自在地轉過臉咳了咳,說話也支支吾吾的:「沒什麼……就是找他喝酒閒聊時提到的。」

鍾執不怎麼會撒謊,尤其是面對她的時候,耳就會微微泛紅。

旋明柳眉輕蹙,臉都寫著不相信。

說話間,他已經把車穩穩地停在路邊,想要掩蓋內心的心虛一般催促著她:「下車下車,到了。」

他們面前一條寂靜幽深的石板路通往公墓深處,來往的人不少卻都很安靜。鍾執牽著旋明的手,沿著青灰石板路的紋理,彷彿在去向另外一個世界。路過他們身邊的一個女人神黯淡,面慘白如鬼魅,旋明被嚇到,躲在他懷裡,他還是不自在地摟住了她。

來到他父母的墳墓前,鍾執蹲下清理乾淨墓碑上的沾染的水和雜草。

「爸,媽,我又帶旋旋來看你們了。」他獻上花,聽不出情緒,背影有些落寞。

在他16歲的時候,父母就因為一場車禍去世,誰料世事無常,從此相隔。

旋明也獻上花,然後在他身後默默雙手合十,閉眼祈禱,爺爺啊,求求你們保佑她眼前的男人吧,她做了很多錯事,但請不要懲罰他。

路邊晶瑩的水彷彿前來悼念的生者的淚水,園林寂寂,風淚渺渺,行人匆匆,冷得彷彿冬天已至。

鍾執在最風華正茂的年紀裡失去了至親,卻沒有沉溺於悲傷的過往中,在最黑的夜也不失勇氣。

過去的人事和現在的生活比起來就是虛妄,悲傷是一種品格,卻不是生活的態度。這種內而外生出一種強大的溫柔,大概就是她對他罷不能的原因吧。

旋明忍不住從身後環住他,像哄小孩一般柔聲道:「不哭不哭,你還有我呢。」

這聲音有著難以想象的力量,化為最鋒利的刺,刺穿他堅強的外殼,直擊柔軟的心。

過了很久,他才起身拉起她的手:「我們回家吧。」

*********

晚飯的時候,鍾執就徹底後悔了,他不該帶著旋旋一起去見魏平風的,因為魏平風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魏平風先到的飯店,一見二人來了,看著他們坐下後,張口就是一頓猛誇:「旋旋變漂亮了嘛!」

旋明突然想起上午鍾執遮遮掩掩的樣子,就問道:「魏叔叔今天怎麼不把萌萌帶過來。」

「萌萌要做手工作業呢,她媽不讓她過來。」他一邊招呼著服務員上啤酒,一邊又說,「你倆上次溝通得咋樣了啊,彙報彙報唄。」

鍾執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生怕旋明發問,搶先說道:「好的好的,老魏你就別心了。」

「什麼溝通?」旋明不解地問,愈發覺得鍾執心裡有鬼。

「就你那老師……哎喲你幹嘛!」魏平風正端著的酒杯往嘴裡送,鍾執又突然站起來給他倒酒,不出意外地灑了他手的啤酒。

「我的老師?哪個老師?」旋明凌厲的目光向鍾執,彷彿要把他看穿。

魏平風認為既然鍾執知道旋明喜那位「老師」,他出於好心關心後輩也沒什麼不妥。

「老魏你快去洗洗手吧,酒都灑了。」鍾執仍用拙劣的演技想要掩飾他的心虛,擠眉眼推搡著魏平風往洗手間去。

魏平風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你大爺的。」

鍾執避開旋明追問的眼神,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等到魏平風回來他就迅速岔開話題,為了不讓魏平風想起旋明的「老師」,期間一直和他聊個不停,不給他轉移話題的機會。

果然,晚上回到家後,鍾執又以洗澡為藉口躲開了她,直到洗完澡出來發現旋明堵在他的邊。

「爸爸,到底怎麼回事,你和魏叔叔說什麼了?」意外地,回家後她沒有凶神惡煞地質疑他,而是趁他不注意突然撲到他懷裡,抬起頭用漉漉的眼神看著他。

她又是剛洗完澡睡衣鬆鬆垮垮的模樣,白淨細膩的脖子很是人。

突如其來的肌膚相貼讓他一陣頭暈目眩,似乎是不習慣這麼近的距離,他像捉小一樣拎開旋明:「沒什麼,就是你在學校的事。」

旋明直覺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步步近:「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有那個老師是誰?」

「沒有老師,是魏叔叔理解錯了。」鍾執又退了一步,扣上衣服釦子,別開臉敷衍道,表情僵硬。

「你是不是瞞著我有什麼計劃,不然魏叔叔幹嘛讓你彙報。」

「還有什麼上次這次的,你們還偷偷幹了什……唔……」

像是為了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也為了堵住從她口中蹦出來的接二連叄令人頭痛的問題,鍾執突然傾身吻住了旋明,讓她將話全都咽在肚子裡。

果然,旋明立馬安靜了,在她還來不及沉浸在這個吻裡的時候,鍾執就鬆開了她,他垂下眸神黯淡,無力道:「你回去吧。」

直到他上,發現旋明還定定地站著不動。

他抬起頭髮現她臉上的紅暈更鮮了,眼中動人,溫柔甘美的氣息擴散開來。

「這次是你主動親我的。」她輕咬下,似乎還含著淚,昏暗的光線下多了平時看不到的獨特嬌媚,「你又要趕我走嗎。」

少女的異常瑩潤香甜,面對這樣的她,鍾執腦子裡嗡的一聲一陣發懵,他覺得一向沉穩自制的自己很可能隨時失控,但一想到心中的底線,他神又清明瞭不少,他沙啞著嗓子說:「剛剛是我不好,你快回去吧不然等會就要著涼了。」

旋明眼中閃著難言的暗光,不像以往任何一次的魯莽,她放柔了姿態,湊到鍾執身邊坐在他腿上,委屈巴巴地小聲道:「那你要給我道歉。」

少女身上甜而不膩的清香似乎就在他懷裡,她像一團火,而自己是一塊堅硬的冰,再呆一秒就會被她融化掉。

「你不道歉我就不走……」話音一落,鍾執就輕輕吻上了她,她的氣息溫暖而芬芳。

但他腦海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這種病態的關係,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很難受是不是……」少女坐在他腿上,耳邊的低語像是妖的呢喃,安撫的語氣是致命的毒藥,她伸出手撫上他的,靈活地滑進襯衫裡。從下往上,一顆一顆地挑開他的扣子。

他捉住她的手,沒使多大勁。

「旋旋……我們不能這樣……」

的無謂掙扎,他的理智已經搖搖墜了,別再惑他了。

「我來幫你好不好……就這一次,不會有事的。」像是為了獲得他的信任,又像是為了安心,她又低低地,帶著令人醉的芳香和渴望,咬著他耳朵輕聲道,「就這一次……」

宛如魅惑人心的海妖之歌。

他閉上眼睛,隱藏了掙扎的目光。旋明他的薄和下巴,出自本能地在挑逗撫著他。當最後一顆釦子被解開時,出了他溫暖寬厚的膛。他緊緊摟住她的細,貼著自己,想要發力,又恍如失在蔚藍深邃的大海中。

他是那隻漂泊無定的小船,在海妖優雅深邃的歌聲的惑下,踏上了死亡之路。

「爸……」

她還沒開口說出一個完整的字眼,就被他狠狠地吻住,堵住了她的嘴。

別說,別說出那個詞,現在的他聽到會崩潰的。

她的話宛如導火線點燃了他的火,帶著焦灼的痛苦,他抱著她的手越收越緊,像是報復,又像是自暴自棄一般乾脆將她撲倒在上,密密麻麻的吻如暴風雨一樣讓人措手不及。

她想動,卻發現雙手早已被他錮住。火熱的吻幾乎要奪取她的全部呼,緊緊相貼,彷彿要把抑的瘋狂全部傾瀉出來。

「唔……」

鍾執的手從她的衣角滑入,一點一點向上遊移,低低的息,滾燙的肌膚,藤蔓般繞的齒摩擦出火焰來。他的吻蔓延至她的脖頸、鎖骨間,直到碰到礙事的帶,他索用嘴咬著扯開了帶子。

鍾執褪去她的上衣,啃著她的香肩,手捏著她聳動的雪白雙,膝蓋抵在她的雙腿間將她的腿分開。

「啊……嗯……」

她銷魂的低既讓他心神漾又讓他害怕得戰慄。

肌膚一寸寸暴,她閉上眼勾住他的脖子,順應著他的肆,忍不住仰起頭無聲輕笑,像是期待已久,連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第十六章:溫柔鄉

鍾執一直認為是他束縛住了她,是他的教育方式不當,是他沒能給予她一個健全完整的家庭,她才會念念不忘地追尋著他的步伐。他沒有她想的那麼優秀,他只是兢兢業業盡全力地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他和她的生活走得太近,有太多重合叉,風箏的線收得太緊,風箏是飛不起來的。

殊不知,她也錮住了他。旋明追隨著他,但她的太沉重暗,帶著許多令人不快的東西,憂傷,自憐,悲憫,忌。

在很久之前,他不經意地撞入旋明那濃烈的目光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在這場博弈中,是輸,不也是輸。

烈而瘋狂地吻讓她指甲深深嵌入他的後背。

倏地,鍾執停了下來,埋在她的頸窩間,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似乎在發抖。

「……怎麼了?」旋明睜開離的雙眼,如墨的秀髮四散,衣服掛在間,酥,像是彩斑斕、凌大膽又優美的油畫。

哪怕極盡綿,火候尚好,他最終還是推開了她。

「對不起……」

鍾執心中仍有那道坎。

道德和血緣就像一個久遠的黑咒語一樣,面對旎的情,他只會愈發痛苦,他沒有勇氣去品嚐散發著惑的她。即使她壞掉了,在他看來仍是高潔、不可玷汙和褻瀆的。

窗外昏暗的月光落在屋內凌單上,落下斑駁的灰白。在忽明忽暗的光斑中,他將她抱起坐在頭,開她額前凌的頭髮,又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合上衣服。

「你先睡吧。」鍾執深深地一口氣,臉倦容,話到嘴邊卻又沉澱下來,被咽消化。

旋明攥緊衣服,不甘心地拉住他:「你在怕什麼?」

「旋旋,我做不到……」

他對她的朦朦朧朧的覺,剛剛在她的挑逗下失控了,但這只是,對她的任何非分之想都是對他靈魂的審判。

旋明不明白,她都已經卑微地把心掏出來給他看了,明明他也已經動心了,可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呢?

鍾執害怕,害怕一時的望衝昏了他的頭腦,害怕真正的他本就對她沒有情,他也本不敢辜負她的期望,何況這種期望是如此的沉重和瘋狂。

就算在這種病態而畸形的戀裡,他想要的,仍是雙方一心一意的融。

「是我太虛偽了。」鍾執知道,自己就是個衣冠禽獸,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有了旋明。

但是他越是這樣隱忍剋制,她就越想要撕扯下他理的外表。她想看看他不喜形於的外表下,到底是虛與委蛇,還是真的鐵石心腸。

旋明冷冷地說道:「我以為你是渴望我的。」

像是被人徹頭徹尾潑了一桶冰水,鍾執看著她艱難地開口:「我是你的……但是我不知道這種是不是情。」

旋明抓住他還在發抖的手貼在前:「是不是因為我是你的女兒。」

面對她的質問,鍾執覺像一塊巨石堵在口,連呼都覺困難,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點頭:「是。」

她也怕,她害怕鍾執總是會以他們的身份為理由拒絕她,就像以往無數次的拒絕一樣,所以她才會對他窮追不捨,步步緊

她身體裡的那道坎同時是他兩人的心魔,只有還有一天鐘執不肯答應,她懸著的心就不敢落下,辱、血緣、倫理她全都拋下了,要是連鍾執也不肯要她,那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旋旋,我不想傷害你……」他儘量讓自己冷靜地說道。

給他些時間,認清自己,認清他們之間的關係。

旋明冷漠地別開臉,看著窗外冰涼的月光:「我知道了。」

他擁住旋明瘦弱又倔強的身軀,心疼道:「旋旋,你別這樣……」

鍾執輕吻著她的角,他想要與她推心置腹好好談,而不是抱著一個喜怒無常的美麗人偶。

許久,旋明眼眶紅紅的,啞著嗓子:「你不就是仗著我喜你嗎。」

鍾執一愣,只能輕拍著她的背,像小時候一樣哄著她。

她有點生氣又有點無奈:「我也不想……但是我很害怕……」

夜晚似乎總是有別樣的魔力,它為膽小的人們預留了後路,他們只有在黑暗的籠罩下才敢暢所言,只要觸碰到傷害,融進黑夜裡躲起來便是。

受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她溫柔地撫上他的臉,月光下的笑容慘白,輕聲說出的話宛如魔鬼的囈語——

「反正,你是我的。」

鍾執聽得很清楚,剎那間,全身的血都因為她的話而急速冷卻凍結,心臟猛地一,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

足地環上鍾執的,靠在他懷裡,似乎這樣才能體會與心的人融為一體的真實

鍾執抱著她,心也在一點一點沉下去,彷彿衰竭的病人一般,最終被她的話判了死刑。

眼看旋明就快要睡著他才鬆開手,輕輕把她平放在上,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關上門。他靜靜地坐在客廳,本來厭惡煙味的他突然很想一支菸。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明媚乖巧的少女情緒變得如此不穩定,會因為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變得固執又小心翼翼,對他的佔有幾乎令他窒息。

鍾執想告訴她,他她,他都已經了她快二十年了。但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讓他徹夜難眠,為了避免所有惡果,他只能避免所有錯誤的開始。

*********

第二天早上她是在他懷裡醒來的。

她一動,鍾執也醒了。

「寶貝,早安。」鍾執親了親她的額頭。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她又漠然地看著他,既然鍾執對她沒有望,那也不用這樣刻意討好她了,否則又會讓她浮想聯翩。

比寒冬思念櫻更虛妄的,是對一個本不可能的人抱有期待。

已經兩次了,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推開她。

彷彿開始都變得虛幻、不真實,他也是幻影,夢境矇蔽了她的雙眼,但又唯有他活生香、觸手可及。

她可以不要臉,但她還有尊嚴。

瘋狂的人都有一顆異常冷靜的心。

旋明捧著他的臉,像一朵即將凋落的枯花,帶著惡果的氣息輕聲道:「早安。」

明明是清晨,鍾執卻覺得有點抑和煩躁。他沒發現她的異常,一邊起身背對她穿衣服一邊對她說:「下午我送你回學校吧,上午你還能在家裡休息一會。」

旋明的眼神追隨著他的背影,下意識地撒謊:「不了,我室友找我還有事,我早點回去。」

「……也好,送完你我就直接去店裡吧。」鍾執眉頭微蹙但還是答應了她。

昨晚旋明的態度仍讓他心有餘悸,即便清早起來看似她已經恢復正常,面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他還是有一種頭皮發麻的

他隱隱覺到了他們之間曖昧脆弱又易崩壞的關係,他想要離危險的現狀去追求更明確的東西,驀然回首卻發現自己正走在鋼絲上,兩頭都是無聲無盡無助的黑霧,看不清,摸不到。

偌大的房間裡,她在上劉海遮住了眉眼,潔白的被子,褶皺一塵不染,隱匿了她嬌柔的身體曲線,像是荒又別緻的溫柔鄉。

鍾執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清淨不驚,卻忍不住跪在沿俯身,循著她紅潤的,抬起她的下巴索吻,深入而綿長。

直到他離開她的,旋明躺在上一動不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快起來吧。」鍾執在一旁冷靜地催促道,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各自心懷鬼胎。

第十七章:

早上鍾執把她送回學校的時候,她不像前幾次要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要麼冰冷著一張臉一個人回去,只是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和他淡淡地聊著天,有時聊到輕鬆的話題她臉上似乎掛著笑意,眼底卻異常清冷。

鍾執看了看車窗外,早晨天一片暗沉的灰白,還有一種漉漉的寒意,似乎是要下雨。果不其然,車開到一半,外面就冷風夾雜著雨。雨滴有節奏地打在擋風玻璃上模模糊糊的暈成一片,像人粘稠不明的心緒。

鍾執打開雨刮器,在車內安靜狹小的空間裡,雨聲和雨刮器掃過的機械聲被無限放大,令人昏昏睡。

遇到紅綠燈的時候車停下,他目光掠過她的側顏,偶然發現她似乎已經睡著了,只是頭仍固執地偏向車窗的一側,細長的睫微顫,出白淨細膩的脖子。

等候的間隙,鍾執忍不住端詳了她片刻,看著她毫無防備的姿勢,他默然地握著方向盤,莫名煩躁,有一種想要做點什麼的衝動,直到身後的客車用突兀的喇叭聲表示不時他才回過神來,開車繼續前行。

直到送她到校門口,兩人如往常一般告別,他驅車開往店裡,只覺得少了一個人車內似乎更加煩悶。

那天店裡的小林也發現了這位一直好脾氣的老闆心情似乎不太好,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即便是後來幾天他一如既往殷勤地照顧店裡,也會被鍾執說上一兩句,對於一年到頭幾乎沒捱過罵的林楚,就有點吹求疵,蛋裡挑骨頭的意味了。

鍾執沒想到,僅僅時隔一週,週五的時候旋明又回來了。

週五傍晚他才到家,剛開門,正好奇客廳的燈為什麼開著的時候,就聽到從客廳傳來一片銀鈴似的「叔叔好」。

這幾聲「叔叔好」聽得他莫名膈應。

鍾執站在玄關,看見客廳裡多了幾個活潑的陌生女孩子,又有些面,雖然很詫異但仍波瀾不驚地看著她們,禮貌地回了一句「你們好」,下意識尋找某個悉的身影。

「爸。」旋明從廚房探出一個小腦袋,「她們是我室友。」

說罷她乾脆從廚房走出來,笑著對著客廳裡的小姐妹們介紹到:「這是我爸,開學那天應該見過。」然後依次給雙方介紹了一下。

巧笑倩兮的女孩們似乎一陣動,低頭偷偷著什麼,白初薏還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不等她們討論完,鍾執就一聲不吭地拉著她進了廚房,順手關上了門。

「這是怎麼回事?」鍾執眉頭微皺。

「這週末我邀請室友來家裡玩,怎麼,不行嗎?」她歪著頭無辜地辯駁道。

「那你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下?」他似有不快,語氣中帶了些責備的意味。

旋明好笑道:「難道我回自己家還得您批准了才行?」

鍾執默不作聲,臉上晦暗不明。

「她們都是外地人,就我一個本地人,週末了把同學邀請到家裡,促進一下同學情有什麼不好。」說完她就轉身繼續到水池旁洗生菜。

鍾執這時才發現她久違地繫上了圍裙,袖子半挽,紮了一個乾淨清的馬尾,婀娜窈窕的側影很是賞心悅目。

「我還以為你晚上不回來吃飯呢。」旋明將摘好的生菜放在一個盆裡,繼續接水,「不過回不回來都沒關係,反正晚飯我和我同學自己都能搞定。」

她若無其事地說著,語氣也是淡淡的,說出的話聽起來卻像是帶刺,似乎要將他刻意排除在她們的圈子之外。

鍾執垂眸看著她練的動作,浸泡在水裡的手柔和而帶珠澤,素腕纖細,宛如潔白如瓷的藝術品。他喉結微動,心底生出一種莫名的情愫,忍不住伸手捉住了她細細的手腕,溫言低語:「我來吧。」

說完他就順勢攬她入懷,眼底是一片深潭。

她跌入他懷裡,受著這若有若無的撥,聲音頗為玩味:「爸爸,我同學可都在呢。」

聞言,他的手開她後頸垂落的髮絲,溫涼的指尖掠過肌膚的時候令她一陣酥麻。旋明攥緊了他的衣襟,不做聲地垂下眼簾,貼在他的口,心底幽幽。他溫厚的手掌遊離在她單薄的後背,輕輕磨蹭,最後停在後處,即便隔著衣服仍是一種微妙的觸覺。然後是長久的靜默。

旋明只到貼身的圍裙突然一鬆,原來他順手解開了身後緊繫的蝴蝶結。

「你又在想什麼呢?」鍾執低頭貼著她的耳垂調侃道,慢條斯理。

他是故意的。

他什麼時候也會這一套了。

旋明僵硬地推開他,剋制地深一口氣:「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水還放著,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是幽幽涼涼地滴落在人的心上,擾了那片漣漪。

鍾執接過圍裙時,旋明突然又抓住他的衣襟,眼神曖昧地停留在他身上,帶著點輕佻:「爸爸,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我耳邊說話的樣子……真的很人。」

雖然這話由她說出來怪怪的,但惡人每次都讓她做了,調戲勾引惑強吻也不是一兩次了。

果然,鍾執聽到她的愣了半晌,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目光微沉。

切。

她腹誹,然後奪過他手中的圍裙又重新給自己繫上:「別和我搶,還有多的。」

「你這次回來幹什麼。」他沉著聲音問,印象中她在家的幾次發生的事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他不得不提前開始警覺。

「邀請同學玩啊。」她不在乎地關上水龍頭,也不看他,手伸進盆裡隨意攪著小水花,「順便回來拿一下我過冬的衣服,宿舍裡的不夠了,懶得買。不我回家啊?」

鍾執不喜她這種忽遠忽近的姿態,她就像一個段位高明的情場老手,面對手足無措的他總是遊刃有餘。

「那我把蘿蔔切一切吧。」鍾執靠近她,撈起她的手,淡淡開口:「水冷,別凍壞手了。」

再一次觸碰到他的手,旋明心中微動,情緒絲剝繭般湧了上來。她就是這樣,可以面不改地口頭調戲他,看他吃癟的表情,而等鍾執真正碰到她的時候,所有的受迅速升溫,身體彷彿會因為他一句正常的話、正常的觸碰,得瞬間融化掉,反倒是他一臉寡淡無異。

*********

直到晚飯後,舍友付澄和李禾禾提議一起關燈看一部恐怖片,白初薏表示贊成。她們商量了一下,旋明決定把鍾執趕到她的房間睡,四個女孩子湊一起霸佔了他的大

她們拉緊窗簾,黑暗中抱成一團,瑟縮在上,窗外枯枝稍有異動,影子落在窗簾上像是前來索命的鬼魂。

鍾執無奈地來到她的房間,躺在上盯著天花板。她桌子上的漫畫,椅子上的揹包、外套,被子、單……四周都有她的氣息。

他有點,睡不著。

過了很久,也不知幾點,鍾執索抱著被子到客廳沙發上看深夜新聞清淨清淨。房間裡的四人聚會神地看著恐怖片,大氣都不敢,旋明被嚇得不輕,找個喝水的藉口溜了出來,緩一緩。

一到客廳就和他四目相對。

「你還沒睡?」她問。

「睡不著。」鍾執心中一跳,凝著她的眸深了幾分。

「我也睡不著……被嚇的……」她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仰起頭喝了一口清涼的水。

「過來。」鍾執拍拍他身邊的位置示意,啪地一聲關掉了電視。

這次輪到旋明愕然,她不明所以地走過去挨著鍾執坐下。因為之前一直在上抱著暖和的被子和她們擠成一團,現在趁著夜寒意襲來,她瑟縮著肩,有點冷。

鍾執瞭然,徑直攬過她的肩,摟在懷裡。

客廳內的燈調暗沉,內斂寧靜。沉穩而溫暖的氣息將她包圍,旋明埋著頭,雙手環著膝蓋,臉頰微微泛紅。鍾執甚至可以受到懷中人身體細微的變化,不自覺地收緊了胳膊。

兩人就這樣默不作聲地坐著,也不覺得無聊,細細聽甚至可以聞見屋子裡她們時不時的尖叫聲。氣氛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鍾執似是忍不住,略前傾,嘴略過她的臉頰,在她耳邊柔聲道:「這是獎勵你的。」

旋明詫異,剛想問,回頭就被他含住了

淺嘗輒止的吻。

鍾執微微鬆手,放開了她。

旋明面紅潤,口起伏,情緒不穩:「什麼獎勵。」

鍾執一隻手虛扶著她的背,防止她跌出他的懷抱,略笑:「旋大廚的晚餐。」說完手沿著她的背上移,輕輕托住她的後腦勺扣向自己,再一次吻住了她柔軟的

旋明手指緊攥著他前的衣服,他的氣息薄薄地掃在她臉上,低低輕,砰砰砰,心跳極快,比看鬼片時還緊張。她的潤,鍾執撬開她的牙關,舌頭趁虛而入。

這時似乎是某個室友起來上廁所,屋子裡傳來了嘩啦的沖水聲,只要她開門,稍稍往客廳繞兩步就能看到正在接吻的二人。

旋明身體倏地僵硬,赫然驚起細微的恐懼,鍾執仍扣住她,啞聲道:「別動。」

像是被他的聲音蠱惑。鍾執吻住她,一下一下,齒相依,輕淺緩慢,潤的勾中她被錮在他的影下,良久,周圍再沒有任何聲響和異動,沒人發現他們,他才放開她的,墨瞳還含著笑意,問:「刺嗎?」

她嗔怒:「你幹什麼!」

鍾執懶散地開口:「不幹什麼。」

「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她低聲音,有些生氣。

鍾執似笑非笑道:「你怕了?」

看著他眼底一片清明,旋明才反應過來,其實他清醒得很,她今晚算是徹底被他調戲了。以往的鐘執遇到這種親密接觸,常常是木訥寡言,呆頭呆腦的,她才是那個主動而具有攻擊的一方。

她挑眉,痞裡痞氣:「繼續嗎?我不介意更深入一點的。」雖然她還在氣上一次鍾執把她推開的事,但一想到他難得這麼主動,心情頓時豁然開朗。

一提到這個,鍾執臉都清冷了不少,瞳孔沉靜而寡淡:「不了,我逗你的。」

他的抗拒盡落入她眼,旋明輕哼一聲,打了個手勢:「那你坐遠點。」

鍾執撇了她兩眼:「倒是你,還不回去?」

看她紋絲不動的樣子,他嘆了口氣,撿起沙發上他的外套認真地裹在她身上,走的時候不忘留下一句:「睡了,被子我先拿回去了,不然沒得蓋,我冷。」

臭男人,完就跑。旋明很想踹他一腳然後痛快地說「滾吧」。

旋明在原地目送他的離去,她知道,今晚的鐘執只是一時興起,齒相依又怎樣,耳鬢廝磨又怎樣,不帶意的調戲本不算調情。他第一反應出的才是最真實的想法,其實他一直很抗拒他們之間這種不倫不類的關係。

她知道的。

第十八章:告白

四個女生擠在一張大上竟也不覺得擠,齊齊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旋明起時發現鍾執已經離開去店裡了,照常理他可能又會到下午才回家。

趁著唯一的大人不在,幾人吃完午飯就到超市瘋狂採購零食飲料,回家後一整下午都在邊吃零食邊打牌或是玩桌遊,晚上沒了宿舍門和查房,就約好去看12點的電影首映。

晚上出門的時候,鍾執還沒回來,旋明發了一條消息給鍾執,他只回了一句「注意安全」,就默認同意了。

鍾執是晚上10點才回家的,那個時候四個女生已經出門了。他環顧了一圈空的家,想起她雖然在家,但其實今天一整天都沒碰面,不知怎的有點失落。

他默默進屋,洗完澡後習慣地回自己的房間,直到看到大上零落散的撲克牌才苦笑著返回旋明的小屋。

他看了看時間,現在才十一點不到,她們的電影還沒開始,等到回家估計快兩點了。就像天下所有憂心忡忡、擔心在外遠遊的子女的父母一樣,鍾執也惦記著旋明的安全,最後決定等到她們回來再睡。

還好不是很困,那麼剩下的時間怎麼打發呢?

鍾執在旋明的書桌前坐下,坐在轉椅上悠悠地轉了一圈,屋子不大,乾淨整潔,淺的被子線條柔美,粉的紗簾隨著夜風從窗外帶進一些恬淡的氣息,窗簾的一角飄落在書桌上,桌面擺了一盆小小的綠,一想到房間的主人,似乎連同所有物件一起都變得慵懶舒適起來。

他不怎麼來她的房間,細細觀察下,竟覺得原本悉的房間,某些細節也變得新奇可。最後鍾執的視線落在了書桌旁的書櫃,他喜看書,這點也直接影響了旋明。

為了打發時間,他取下一本位置顯眼的《簡》。硬質的裝版,細膩、真實、溫和、厚重,讓浮躁的心不自覺地冷靜淡泊下來。一本紙質書所帶給人的安全和存在是搜書吧無法比擬的,受著淡淡的墨香,紙張的紋理,書頁翻動的聲音,時光也開始變得有質

這本書在他很早之前就看過了,他隨意地瀏覽著,翻到描寫男主羅切斯特的外貌時,他在段落旁邊看到一行靈秀清麗的小字:還是爸爸長得好看,比我還好看。

他的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還有這樣寫心得的嗎。

被勾起了好奇心的他,帶著探尋寶藏一般的新奇繼續往下翻。寄藏了主人秘密的書本彷彿也變得有靈

在描寫男女主結婚的場景時,他再一次看到了幾行悉的字體:我很佩服女主,因為情最重要的是勢均力敵,財力,地位,身份,差異太大,婚姻的天平就會傾斜。今後我不想成為全職太太,因為當經濟成為能夠捆綁婚姻的潛在因素時,情就可能變得廉價了。情的保鮮,不過是讓自己努力成為配得上對方的那個人。綜上所述,我和他也就有點血緣而已,我覺得配的。

想倒是深刻的,但什麼叫綜上所述,這前後有關係嗎?

在他輕笑著細細回味這段文字時,那顆浮在半空的好奇心也慢慢沉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受,文字所代表的悟彷彿有了生命力,穿透了他的靈魂。

繼續往下翻,在空白處看到一行和文章無關的字:「我不喜大男子主義的男人,還好他不是。」

他盯著想中的個別字眼,一想到旋明,呼就稍停滯,心臟彷彿被緊攥。

在書中某一頁[沒有哪個女人比我更親近丈夫,更完完全全是他的骨中的骨、中的了]一處,旋明還在旁批註:「說出了我的心聲」,像是為了提醒自己,她還在後面寫下細小輕微的「鍾執」二字。

少女隱晦的心思,如一副深藏的絕世畫卷,那些隱秘而危險的望正透過時光和紙面,一點一點慢慢展現在他眼前,合上這本書時,他眉頭緊蹙,再也笑不出來了,心情也有幾分凝重,

他又取下了一本倫坡的短篇小說集。

其中一則《鄂榭府崩潰記》,講的是在恐怖森的鄂榭府裡,神失常的男主狂熱地著並恨著自己的親生妹妹,倫的負罪鬱癲狂的情最終讓男主活埋了自己的妹妹,鄂榭府也塌落。寥寥數句,極具視覺衝擊的一個短故事。

鍾執在故事末尾又看到悉的批註:我不會成為那個哥哥的。

和故事、主題完全不相關的想。

他翻開一本《痴人之》,這是個調教不成反被調教的故事,他只在最後看到一行:這個方法我行不通。

時間一分一秒冰冷地淌在心上,打開的書越多,心也越來越沉重,鍾執有點恍惚,跌宕起伏的故事,娟秀清麗的筆跡,濃郁病態的戀,錯落繁雜的命運,帶著他一步步通往真相的終點。雖然他早已經知道她的心思,但是通過文字的形式,宛如情書一樣娓娓道來還是第一次。合上書,這些關的故事,那些想,全都是令心驚跳的的告白。

「你都看到了?」旋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房間門口。

鍾執心中重重一跳,手中的書還來不及放下,她連忙開口,像是讓他安心:「沒什麼,我不介意,反正你也知道。」

她神複雜地看著鍾執,進屋的時候反手關上了門,就靠在門上遠遠注視著他。

「多久了?」他屏住呼,說得很剋制。

「兩年前吧。」旋明垂眸,淡淡開口,好像在回答一個和自己毫不相關的問題,「可能是因為你對我太好了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兩年前,她也就16歲,剛好是少年少女青萌動的時刻。

像是為了逃避她的視線,他翻著書,心思卻不在書上,聲音有些縹緲:「就那麼喜我嗎?」

良久,他似乎聽到一聲輕微的「嗯」,旋明走到他跟前與他對視,合上書,看向他的雙眼比夜還深:「你看我寫的不就明白了嗎。」

鍾執看著她,墨瞳似深泓,那種細微又強烈的覺又湧了上來,他默了一會:「你的願望,要是實現不了怎麼辦?

旋明沒有回答他。

這個孩子,思想很冷靜,情卻很瘋狂。

鍾執拉著她坐下,將她垂落的髮絲溫柔地別在耳後,說話時嗓音很低很啞:「我們之間,差的可不止身份地位和財力。」

旋明輕輕笑了,笑容明麗又苦澀:「我知道,還有年齡。」

她明知道答案不是這個。

鍾執深深地一口氣,像是要把情緒凝聚在丹田裡,再慢慢地放開來。他的世界,就像那個鄂榭府一樣,在這個夜晚慢慢崩塌,又有什麼在慢慢覺醒,彷徨、動

她忍不住緊緊抱住他,埋在他頸窩間,眼裡是藏不住的意:「別再拒絕我了好嗎?」

放棄掙扎沉淪墮落的戀,也似乎格外令人內心震顫。

鍾執垂眸,抬手攬住她的,擁入懷中。

靜默、無言的擁抱,持續良久。

直到懷中人身體有些顫抖,似乎在嚶嚶泣。

又因為他哭了啊,不過還好這次他抱住她了。

鍾執到頸邊有溫涼潤的觸,然後是下巴,角,然後接觸到了少女柔軟的瓣。

鍾執放開她,看著眼前人紅紅的雙眼,心緒很很雜,他幫她輕柔地擦乾淚水,一隻手放在她頭頂輕緩撫摸。旋明突然抬眸怔怔凝視著他,就像是要陷入他的目光中一樣。不小心與她對視,在她不加掩飾的端詳下,鍾執的心臟沉沉跳動,那種細細密密的慌、倉促,再一次像連綿不絕的雨滴砸在心上。他的內心彷彿一經被人窺破,便要蒼白失

他想,如果他們之間真的只有財力地位身份和年齡的差異,他可能會毫不猶豫地上她。

然後鍾執拉她入懷,帶著絕望,閉眼吻上了眼前人。

宛如沉入冰冷的湖底。

一起下地獄吧。

旋明順從地勾住他的脖子回應著他。「你會害怕嗎。」她溫言低語。

鍾執沒有回答她,只是收緊了她的,繼續含住她冰涼的薄,輾轉廝磨,情動熱烈。

沒錯,沒有哪個女人比她更親近他,她是他的骨中的骨、中的

馨軟的身體,親密的貼合,特殊的體香,撥雲見霧後的釋然,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觸,身體的每一寸都在留戀她的溫度。鍾執將她放在上,手托住她的後腦勺,用溫暖的懷抱罩著她,嘴遊離在她的耳垂、頸窩、鎖骨,熾熱急促,心尖漾。

這時聽到屋外有人的呼喊:「旋明?我們準備睡覺了。」

旋明睜眼,眸光一下子清醒過來,她輕聲輕喚:「爸爸……」

像是為了杜絕那個腐朽荒的世界,鍾執的手指輕輕覆上了她的嘴,薄在她的頸窩懲罰,在這致死的綿中醉、沉淪。最終他還是放開了旋明,雙手撐在她兩側,旋明屏住呼,手指攥緊自己的衣服,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鍾執深深籲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起身開口:「在催你了,去睡吧。」

旋明又從他後背抱住他,心跳不穩,口仍在起伏,柔聲道:「你這樣……我怎麼睡得著。」

「現在不許撒嬌。」他拎開她。

「現在?」她回味著這個詞,會心一笑,「好了我知道了,晚安。」

*********

這次我真的在準備了,相信我(抱拳)

第十九章:危機

星期天一早他出門的時候,就在客廳看到了歪歪斜斜蜷縮在沙發上的旋明。

看著她乖巧的睡顏,他愣了半晌,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走過去晃了晃她,有點急切:「旋旋,旋旋,起來去屋裡睡,會冒的。」

他心中一沉,一股不好的預湧上心頭,她昨晚該不會就在這裡睡了一晚上吧。

旋明哼唧了兩聲還沒醒,他正準備把她橫抱回屋的時候,她睡眼惺忪的眼睛,拽住他的衣角,還帶著濃濃的鼻音開口:「沒有……我等你呢。我早上才過來的。」

「等我?等我幹什麼?」

她伸手拽住鍾執的衣領後,眼神忽而清醒專注,似有光溢彩,清晨微啞的嗓音格外的人:「等你出門。」

然後吻了上去,細細地著他的薄,溫柔又濃烈的意將他包圍。她冰涼的手指遊走在他的脖子和耳後,細微的觸,慵懶的低語,令他有些不能自已,幾乎要沉溺其中,他勉力剋制住,坐下攬著她的將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手溫柔熨帖著她的背,然後挑起她的下巴回應她,鼻息綿,熱烈至極。

「你一走,又是很久見不到你了,我們下午就回學校。」旋明抱住他的脖子,親吻他的臉頰,親暱又溫存。

「嗯,等你回家。」鍾執儘量放平聲音,心緒卻開始起來。

身瞅他幾眼,然後臉頰貼著他的額頭,嘴角稍彎輕笑起來,彷彿喝醉了一般。在這個安靜的早晨,室友都還在屋子裡睡覺,她提早溜出來堵住他,卻和他在客廳接吻,乾的是比出軌偷情更緊張刺的事。

她有點興奮。

鍾執眸如墨,他輕撫著她的後腦勺,聲音沙啞離,說不出的魅惑:「乖,真的要走了。」

她覺得,此時此刻的他再多說一句話,她就要融化在他懷裡了。

「嗯。」她用頭蹭了蹭他,懶懶地答應著,手上卻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仍然緊緊抱住他。在鍾執下次開口之前,她又小啄了一口過把癮才戀戀不捨地鬆手,然後送他出門。

因為打算起後逛個街再回學校,所以旋明並沒有讓鍾執送她們。當她下午回到宿舍整理好冬天厚重的衣服時她才意識到,其實已經冬天了啊。

在學校過了十來天充實緊湊的生活,就來了一年一度的「一二?九文藝匯演」,隆重盛大的晚會,是全校師生狂的夜晚。然而每年這個時候,一年級的學生會部員們都是幹活的主力軍。

前前後後為期一個月的籌備,在學生會主席和各個部門部長的帶領下,全程由學生自己把控。

12月9晚上6點半,晚會正式開始,為了能及時應對各類突發情況,各部門的人員分散在會場的各個角落,旋明作為機動組工作人員需要一直在後臺待命,本看不到前臺彩的表演。

晚上8點左右,節目進行到一半,果然出現了意外,原本在晚會開始之前,一個節目的表演服裝才剛拿到,只能暫時存放於後臺,現在突然不見了,而離這個節目正式演出只有不到20分鐘了。

「旋明,你在後臺見過有人挪動衣服嗎?」接到突發狀況的岑安急匆匆地趕到後臺,在這個寒夜都跑得頭大汗,呼不暢。

「沒有,我雖然一直在後臺,但沒有進過更衣室。」旋明微微歪回憶著什麼,「而且更衣室很大,表演期間人來人往,我本沒注意到有什麼異常。」

「衣服都是裝在一個大的紙箱子裡的,你看到這樣的紙箱子嗎?」岑安眉頭緊蹙地比劃了一下,語氣有些著急。

「紙箱子……我想起來了!」她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我剛到後臺的時候,看到過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在清理垃圾,阿姨問起紙箱子,好像有人說了什麼,阿姨就把箱子帶走了。」

「清理垃圾……那你現在跟我去一趟倉庫,阿姨會把清掃工具都放那,箱子也可能在。」

「晚會那邊少了你行嗎?這種時候是最需要後勤部部長的吧。」

岑安忽略她的擔憂,直接長腿一邁往外走:「倉庫那邊很黑,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旋明小跑幾步默默跟上。

「而且那個箱子你一個人不一定搬得動。」說完他低頭看了看時間,「我們得快點,雖然在找到衣服之前那個節目可以往後順延,但是找不到就只能被斬了,有點可惜。」

旋明一直跟在他身後保持著幾步遠的距離,通往倉庫需要經過一條沒有路燈的小路,漆黑一片,也沒有監控,算是校園的死角。

只有月的夜晚,校園的這個角落寂靜森,外面的風冷地嚎叫著,彷彿是鬼魅的息。夜裡一股涼意穿透身體,刺進骨中,讓人在大腦無法思考的一瞬顫抖起來。

進入那片無聲寂靜的黑暗死角時,旋明抬頭惴惴不安地環顧四周,建築物被黑暗模糊掉稜角,遠遠看去,似血模糊的臉孔。她緊了緊外套,攥緊的掌心微微出汗,腳步不由得跟近幾分,黑暗中連路道路都看不太清,她不敢回頭。

進入這片區域後,岑安的腳步突然放慢,在前面不緊不慢地走著。

「這個角落……曾經發生過一起校園強案。」岑安一直安靜地走在前面,倏地,黑夜裡他的聲音幽幽地響起,一陣冷風吹過,彷彿也帶著帶著森和寒意,「尤其……是像你這樣可的女生。」

跟在後面的她腳步一頓,岑安突兀的話像一把鉛錘突然重敲在她的心上。那種對未知的恐懼突然被放大,無數扭曲的小手從背後的黑暗中生出,笑著悄然接近她的後背……

寒冷地冬夜凍得幾乎讓人無法思考,旋明心跳突然加快,女的本能讓她開始下意識警覺起來。

岑安現在在這裡,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直面恐懼時,人會止不住地胡思想,黑暗助長了惡和人暗面,心懷不軌的人,道德的底線在這情況下就會突然崩潰,所有的冷漠自私貪婪放多疑險惡,在黑夜這個溫裡都開始蠢蠢動。

她的身體不自覺地開始戰慄,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腳掌頭皮發麻,掌心全是冷汗。

「怎麼了?」周圍死寂一片,冬裡連蟲鳴都沒有,黑暗中岑安也頓住了腳步,彷彿有一陣凜冽的寒風穿透了他的軀體。他僵硬地轉身,遙遙看著她,冷靜地開口,聽不出任何情緒,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旋明咬緊牙關,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以極小的幅度,手慢慢伸進包裡摸索著手機,剛剛她完全沒有多想就跟上了岑安,現在回憶起他執意要和她一起來倉庫似乎是有點不對勁。

「你在害怕?」岑安一邊緩緩朝她走去,一邊慢條斯理地問道,在她聽起來多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玩味,和麵對弱小獵物的遊刃有餘。

別過來……

不好的預越來越清晰強烈,如果在這個偏僻漆黑的死角發生了什麼,現在的她求救本沒用,只能跑,然而面對高大的岑安,她的雙腿彷彿被死死釘住。

「我……我怕黑……」

吐吐地開口,舌頭緊張得彷彿都打結,腦中有什麼不好的預嗡地炸裂,聲音像是被堵在喉嚨,血也被凍住,腳邁不開半步。

看他越來越近的步伐,她口彷彿被巨石住,他慢慢近,無形的也越來越重,旋明兩腿發軟仍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理智告訴她應該迅速逃離眼前的環境。

她剛挪動一步,岑安到她跟前就抓住了她手臂,月下的影罩住她的全身,風中聲音似乎也沾染了涼意,讓人不寒而慄:「你怕什麼,我不是在這嗎。」

「……你……先走吧……」她哆嗦著開口,覺脖子一涼,彷彿被背後那隻手扼住喉嚨,令人窒息,呼也變得艱難。

她在腦海中不停地安和告誡自己,岑安不是那樣的人,岑安不是那樣的人……

「你不去拿衣服了嗎?」岑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似乎有點不耐煩,抓住她的手突然用力,像是迫不及待地要開始把她往黑暗深處拖去。

「我……我有點不舒服。」

她已經沒心思去思考是不是因為一直以來被鍾執呵護得太好,以至於忘記了人的險惡,忘記了如何在危險狀況有效保護自己,現在手被岑安牢牢抓住,本沒有逃跑的機會,岑安比她高大很多,硬碰硬也絕對沒有贏的可能,萬一反抗太烈惹怒了他……

旋明死死攥著自己的衣服,雙肩戰慄,緊張得如寒蟬般,啞然失聲,恐懼她每骨頭都發抖,她深深埋著頭不敢看他,她害怕她一抬頭,看到的是蒼白月下他扭曲荒誕的臉。

爸爸……鍾執……你在哪……我好害怕……快來救我……

岑安輕笑起來,帶著濃濃的化不開的情緒,聲音也變得曖昧低啞:「我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敢在校園裡犯罪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可。」

第二十章:綻放(微H)

看著旋明如臨大敵的樣子,岑安蹭了蹭鼻頭,幽幽嘆了口氣:「別緊張,我是發自內心地在誇你,我看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說完就拉著旋明僵硬的身體往回走,走到光亮的地方才停下。

「你哪裡不舒服?」身材高大的岑安彎下,雙手撐在膝蓋上嘗試與她平視,語氣溫和。

嗯?

旋明猛地一抬頭,眼角似乎還掛著晶瑩的淚水。她睜著眼睛驚愕地看著他,膽怯的目光,嬌弱惹人憐的樣子令岑安心頭一顫。

印象中她和他時都是得體而疏離的,他還從來沒見過旋明這樣無助柔弱的樣子,不安和恐惶的雙瞳在尋找著什麼,僅僅是一個眼神就會起男人的保護

這屆學妹是真的可

嗯。

他沉默了一會,思忖著又道:「那個……剛剛是不是我嚇到你了。」

旋明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瑟瑟抖動的長睫像在水裡浸泡了一樣。

「我剛剛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安全……後來我看你突然就不動了,我就想問你是不是在害怕。」岑安又重重嘆了口氣,「然後我就有點急,因為得趕緊去拿衣服。」

旋明言又止,臉白得不成樣子。看著她沉默寡言的樣子,他用手指輕敲了一下她的腦瓜:「你啊,在胡思想什麼。」

「那……那你最後那句話是……是什麼意思……」旋明緊緊攥著手機的手悄悄挪到背後藏起來,一邊死死地盯著岑安的一舉一動。

「額,就是誇你啊,是真的可嘛。我看你好像很害怕,本來想誇你活躍一下氣氛的……」岑安尷尬地撓撓頭,嘿嘿乾笑了兩下,「我真的對你沒有別的想法……算了,你不舒服就直接回去吧,衣服的事我去拿。」

現在位於有光亮的地方,她終於敢直視岑安了,不是想象中扭曲惡的神情,溫和的面容下,他的目光很乾淨清澈,雙眸烏黑漆亮。

旋明仍不敢鬆懈,難道剛剛她覺得他僵硬的肢體和不懷好意的語氣,都是她在黑暗環境和恐懼狀態下的幻想?是她多慮了?

看見旋明仍全身緊張戒備,懷疑的目光仍密不透風地罩在自己身上,像是不放過他身上任何一處可疑點。岑安莫名其妙地反笑道:「等下……你是不是把我當壞人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在怕黑,所以搞了半天你在怕我?」

旋明餘光瞟到不遠處有一群路過的學生,才看著岑安慎重而緩慢地點頭。

「……」

岑安哭笑不得,一拍額頭在原地無奈地笑出聲:「美女……大姐……我真的不是那種人,剛剛嚇到你了我道歉。」

一看到岑安背後那片黑暗,那個剛剛讓她膽戰心驚的地方,旋明仍心有餘悸,她只小聲道,聲音似乎還在發抖:「那……衣服的事,麻煩學長了,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哈。」

她匆匆轉身,一路小跑不敢回頭,攥著手機的手在她緊張的時候不自覺地用力,勒出一道紅印記,手機屏幕也因為出汗的手心而起霧。

她現在急需去一個人多的地方……舍友都應該還在晚會會場……那她也還是去那裡吧。

旋明的心臟仍沉沉直跳,她低頭緊咬著下,突然覺得很委屈很委屈,經歷了一場擔驚受怕,她好想見一見鍾執,哪怕聽一聽他的聲音也好啊。

她一連給鍾執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是那頭一直是持續的嘟嘟聲,久久沒人接應。在眼瞼內積蓄了許久的淚水就要奪眶而出,面又走來有說有笑的一群人,她強忍內心的難受把眼淚憋了回去。

旋明憋著眼淚地返回到後臺,沒多久再次遇到岑安時,彼此只是淡淡打了個招呼,舞臺音樂聲響震天,來來往往地都是已經上場或準備上場的學生,心中的不安似乎也沖淡了一些。

晚會結束時已經九點半了,工作人員需要照例留影拍照,匆匆忙忙地拍完照她拿出手機一看,一連多了7個未接來電,全是鍾執打來的。

一定是因為會場鬧哄哄的才沒有接到,旋明連忙撥了回去,沒想到幾通電話後仍然沒有人接。

她的心猛地一,然後彷彿有細細密密的針紮了上去,背脊一陣發寒,鍾執他,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她一咬牙,讓室友幫忙宿舍悄悄簽到,直接出校門打車回家。

旋明到家時,家裡靜悄悄的,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鍾執的房間,走近一看鐘執似乎已經睡了。她長長吁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她沒開燈,輕輕晃了晃鍾執:「爸……我趕回來了,你找我什麼事……」

話音未落她就聞到鍾執身上一股濃烈的酒味,她隱隱猜到了什麼,黑著臉立馬開燈掀開他的被子一看,果然他又是穿著外套直接躺下了。

強光刺下的鐘執眉頭緊皺但仍沒醒。

原本憂心忡忡、擔驚受怕的她像踩了一顆地雷,瞬間爆炸,怒不可遏,火冒叄丈,一晝夜裡積的情緒在這一刻如火山一樣爆發了

虧她這麼擔心,急匆匆地趕回來,搞半天是喝酒喝醉了?!

去你媽的,王八蛋!!臭男人!!

滾吧!!

她摔門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間待了一會後,悶悶生了一會氣,想起鍾執外套沒就睡覺可能會睡不好,一心軟,她就向自己妥協了。

剛剛踏進鍾執的房間,旋明就聽到一聲細小微弱的「旋旋」,開燈後鍾執又不安地叫了她一聲。

「爸,把衣服了再睡吧。」她本想扶他起,在不小心碰到他額頭的那一刻又嚇得她立即收回了手。

怎麼這麼燙?

難道……她又將手掌輕輕覆在鍾執的額頭上,溫度高的嚇人。鍾執仍雙眼緊閉,眉頭微蹙,似乎仍深陷夢魘之中。旋明又抬手聞了聞手心,果然,就是那股酒味。

鍾執發燒了,那麼,那股酒味不是他喝酒了,而是他用酒擦臉退燒用的。好像被觸碰到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旋明的聲音一下子就柔和下來,坐在他身邊輕言細語道:「爸,你發燒了,我們得去醫院。」

他的周身似有烈火在燃燒,她撫著他發燙的臉頰,之前的怒火也好,擔憂也好,全都在看到他生病無助的模樣時煙消雲散。她輕撫著他發燙的臉頰,鍾執睡得糊糊,受到她的觸碰,倏地睜開眼,伸手捉住了她冰涼的手。

「你回來了啊……」他艱難地睜開眼,清俊的面容有些憔悴。

旋明蹲下來與他平視,摸著他的頭,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你發燒了,我們去醫院吧。」

「不要。」鍾執的聲音還很虛弱沙啞,帶著輕微的鼻音,聽起來竟有點撒嬌的意味。

「可是你生病了。」旋明耐心溫和地說。

「我已經去過了,現在你在這陪我一會……好不好。」

這聲「好不好」聽得旋明心頭一顫,神情微動,鍾執的話像是輕柔的羽飄落在她的心河上,泛起小小的漣漪。

旋明主動了外套,乖巧地爬上鑽進鍾執懷裡,抱著他躺下。從室外歸來的她,還帶著冬夜的寒意,對於渾身似火一樣的鐘執就像一塊柔軟貼身的小冰塊。

對於主動送上門的冰塊,鍾執翻身摟著她的肢,將她緊緊擁住,下顎抵在她清涼的頸窩間,嬌軟的軀體抱起來非常舒服,非常足。

「你把外套了吧。」旋明推了推他的口,受著他火熱的氣息輕聲道。

「嗯。」鍾執非常聽話地採取了旋明的意見,下厚重的外套後,再一次收緊胳膊摟住她。

「這樣很舒服。」他閉著眼,抱著軟軟香香,冰涼涼的旋明,迫不及待似的深深了一口氣,清新,足,稱心如意,非常覺。

「你什麼時候去的醫院。」

「……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他悶悶地說著,氣息淺淺掃在她的耳垂和脖子之間,的。

一股強烈的愧疚湧上旋明的心頭,千萬情緒堵在口,原本是她想撲在鍾執懷裡尋求安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他更弱小更需要幫助。

她的手指穿過鍾執的髮絲,託著他的頭挪開自己頸窩,然後就這麼靜靜端詳著他。

鍾執似有不地抬起眼皮,眼神還有些懶散,眼睛卻很亮。淡淡的酒味還縈繞在兩人之間,就像催情的毒素一樣。鍾執一不小心撞入她專注的目光中,心跳倏地加快,熾熱的呼,親密的貼合,四肢彷彿也開始莫名燥熱,就連眸也濃重了幾分。

他不由自主地尋著她涼涼地薄而去,輕咬,再一次扣住她的貼近,然後用特有的沙啞嗓音,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這樣更舒服。」

他的主動讓旋明有些恍惚發愣,半晌後,臉上才倏地浮上一片紅暈。鍾執的手蹭著她後背薄薄的衣服,沿著脊椎往上滑,最後停留在她後頸的冰涼似玉的肌膚上。

他手掌滾燙的溫度如電一般,沿著皮膚表面迅速從後頸躥遍全身,讓她身體也火熱發燙,連四肢都又麻又

「剛剛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我還特別擔心你。」旋明把頭埋在他的膛委屈道,扯著他的衣角不看他。

「我沒聽到,生病了。」

「趕回來後,我聞到酒味還以為你喝醉了,特別生氣。」旋明貼著鍾執口,聲音有些悶悶的。

鍾執又懶懶地開口:「我生病了。」

「我知道你生病了!所以我現在就很擔心!」旋明蹭地抬頭,抬高音量。

「你小聲點,我頭暈。」說著鍾執就閉上眼,手卻把旋明摟得更緊。

「……哦。」旋明老實放低聲音地應了一聲,又出能活動的手貼在他的額頭上試著溫度。

「現在好很多了。」鍾執閉著眼說道,似乎是在回應她的關切。恍惚間,他到額頭上有一片冰涼柔軟的觸碰,然後是鼻尖,臉頰,瓣。

旋明捧著他的臉輕吻著,像是要把他身上的滾燙都吻散,酒似乎也帶了甜而不膩的清香味,幻,甜,幾乎讓她淪陷在他的氣息中,渾身發軟。

鍾執身體裡的那團火也被她挑起,渾身上下里裡外外都在冰與火的觸之間躁動、亢奮著。鍾執的手不安分地遊走在她的後頸與後背之間,然後上移,託著她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

「唔……」旋明順從地閉上眼,蝶翼般的睫輕顫,臉頰上仍燃燒著鮮的紅暈。

鍾執撬開她的貝齒,舌頭靈活地探了進去,攫取久違的芳澤,旋明一隻手穿過他柔軟的髮絲,扭動著身體想要與他貼得更近。旋明如此配合他,他的心也陷入一片柔情中。

兩人熾熱的氣息勾潤的接吻與撥,身體火熱發燙,理智漸漸在旎的情中崩壞。綿長而帶侵略的吻,像是釋放了蓄謀已久的力,幾乎帶走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聽覺、視覺都被他帶走,只有觸覺越來越

鍾執放開臉通紅呼不暢的旋明,她趁機深深一口氣,口沉沉起伏,冰涼的小手從衣角鑽入他的衣服中扶著他的,她貼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們試一次吧。」

不知是旋明的話,還是她的手,鍾執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旋明知道,鍾執的心魔還沒完完全消除,如果她不主動,鍾執很可能一直不會下手。

她又低頭將貼上了他火熱的口,潤的帶著涼意,舌尖一寸寸滑過他的口和頸線,鍾執沉沉地低哼了一聲,抓住她靈巧的手然後翻身撐在她的上方,居高臨下地凝著她,墨瞳中是一片深泓。

鍾執身體的影罩在她的上方,旋明的臉頰驀地紅了,她垂下眸別過臉,心跳成一團,身體也開始緊繃、變得。鍾執目睹了她嬌羞臉紅的全過程,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很是賞心悅目,他情不自地抬手輕掐著她的下巴,準確無誤地吻了下去。

舌與舌的摩擦,呼漸漸急促,鍾執寬厚的手掌摩擦著她邊的曲線,然後探入襯衫的布料,一不小心睜眼與她對視,旋明眸中似有魅惑人心的妖異的光,她的手環過他優美的頸,加深了綿的吻。

鍾執加重了手的力道,握著她盈盈的肢,光滑的肌膚也開始有了一層媚人的灼熱。漾的心緒,嬌的觸覺,讓他想要獲得更多,顧慮全都走,身下的人是他極度渴望又極度害怕的……

像是明白他所想,旋明捉著鍾執的手貼在在自己脯上,摁住他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的理智再也繃不住,抑許久的望徹底將他淹沒。

「我病了,是你勾引我的。」像是在宣佈她的罪行,他沉聲道,燃燒的眸子不地看著她。鍾執挪開她的手,反手把她的手按在上,宣恨意一般,熾熱的吻肆意烙在她的口,然後將頭埋從上到下一顆一顆咬開她的扣子。

旋明薄薄的襯衫散開,被罩兜著的嬌呼之出,有些漲得發疼。他的手繞道她的背後,扯開了礙事的罩扣,富有彈的雪白的雙在他眼前微微聳動,刺著他的雙眼。

她滑落的髮絲凌地在上散開又妖又,臉頰緋紅動人,鎖骨,房,細,翹,完美的身線盡收眼底,在他身下像一朵含苞放的花,等待著他的採擷。

他低聲輕笑,沙啞,然後雙手覆上她的,緩慢,埋頭含住了尖的花蕾。

burst89 2024-08-17 23:04:22

第二十一章:融(H)

他已經在懸崖邊上了,那就墜下去吧。

鍾執輕咬著她的尖,少女溫暖而媚的馨香婉轉撲過來,雪白嬌上的那一點就像是鮮紅麗的薔薇花蕊,他潤的舌頭一遍遍略過她尖,輾轉、輕含,似在品嚐清甜的甘

在他的挑逗下,旋明雙眸都似蒙上了層薄薄的霧氣,心中又有萬般柔情,她抱著他的頭情不自地靠攏、更靠攏,幾乎要埋在高聳的影裡,另一隻手則緊張得不停地撓著單,四肢如有電爬過又酥又

「爸爸…………好……」

鍾執聞聲,溫軟的薄又上滑,輕擦過她涼滑的鎖骨,含住了她的。蜿蜒綿,火熱錯,似乎要將彼此的息一起咬入口腔中。旋明攀著他的肩,襯衫和內衣仍凌地掛在間,鍾執坐起來,順勢托起旋明的背,讓她貼在自己懷裡。然後他修長的十指順著她圓潤的香肩滑下,盡數剝下她身上的衣服,出線條優美的上身。

旋明眸水瀲灩,在鍾執的撫下身體有銷魂蝕骨般的舒。她抬手勾住他的頸,赤的雙在他的膛上,摩擦在他的口前的衣衫間,微微生疼。

「嗯……你的衣服……」她環住他的頸不道,聲音卻是漾勾人般的魅惑。

鍾執一手解開衣服,一手抓握著她光澤細膩的房,然後沿著線細細摩挲,一遍遍拂過她細膩的肌膚。

當鍾執也下上衣後,他摟住旋明的索吻,讓她與自己的肌膚親密貼合。長髮淌在赤光滑的後背上,旋明緊緊勾住他的脖子,熾熱相貼的肌膚,似火一般燃燒著二人,似乎下一秒彼此都會被燃成灰燼,他們忘情地接吻著,周身漸漸籠罩上一層的曖昧和渴望。

鍾執的手指下滑從後探入她的內中,握住了她翹的峰,細細。像是明白他的用意,旋明不自覺直了肢跪在他身前,抱住他的頭,手指穿過髮絲。鍾執俯身低下頭,吻向她溫熱而人的細

「可以嗎。」他輕輕息,聲音浸染了淋漓盡致的望和惑。

不等旋明回答,他如細雨般的吻又滑向她的小腹,手指從她的大腿擦過,挑起內一側伸入。

「啊……」鍾執的手指碰到她下身還緊閉的瓣時,她舒暢地呻出聲。

鍾執溫柔地放倒她的身子,讓她平躺在上,褪下她透的內,徹底體也浸染了一層桃望。

雙腿剛想要合攏就被鍾執掰開,白皙柔滑的大腿之間是濃郁茂密的黑森林,其間有一條細細的粉紅,正從這還未經開發的花園滲出她的汁,她身體芬芳的氣息如同藥。

鍾執嚥了咽喉嚨忽然覺得有些渴,呼也漸漸加重。少女最私密的地方就這麼地暴在他的眼前,旋明羞愧地別開臉,豐潤柔軟的房似乎也因為緊張而顫抖。

「爸爸……別看……」她說著拒絕的話,嗓音卻帶著濃濃的情,有種擒故縱的嫵媚。

「嗯?」鍾執懶散地反問,修長地手指漫不經心地掀開她粉瓣,處子的水浸了他的手指,灌入的冷空氣和他火熱的手指在她下身轉圈,遊走片刻,朝那的花探去。

「啊……啊……」旋明急促地呻起來,身體因為他的觸碰羞澀又興奮。

鍾執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發育良好的叄角地帶,私處的盛況盡收眼底,無論是她的呻,還是嬌,他都想要把這個場景深深地刻在腦海裡。

旋明就這麼赤身體的,在他直白的目光下對著自己的父親大張著雙腿,一想到這裡小腹就有一陣熱過,指尖都在滲著渴望。

在濃烈的情下,所有的理智都被拋在腦後。鍾執閉上眼,本不敢細想他在對誰做什麼,只是絕望又熱切地將頭埋在她的下身,伸出舌頭著,著她的,將盡數喝光,以致於整個人都染上深暗的望。

「啊……不要……」

旋明的下身被他潤溫暖的嘴含著,忍不住出更多的,她咬住紅,全身燥熱難安,微微出汗,酥麻的快從下身湧上,忍不住直了,青絲散地黏在脖子和鎖骨間,銷魂難耐的覺彷彿在雲層的尖起伏,抓住了什麼卻愈發覺得空虛。

鍾執仰起頭,看到的就是旋明凌而放的姿態。

想要把她得一團糟。

這樣的念突然從他的腦海中蹦出。

在鍾執的攻勢下,旋明早已全身癱軟無力,他伸手往下解開自己的皮帶,然後輕而易舉地將身似柔骨的旋明扳過身,翻身背對著他。鍾執俯身覆上她的身體,夾雜著息,漉漉的啃咬著她的耳垂和後頸的皮膚——這是她的地帶。

果不其然,這樣的刺幾乎讓她尖叫起來。

「啊啊!!別……別……好……」

在很久以前,他就發現了,每次摩挲至她的後頸,她就會立馬安靜,舒適地半眯著眼靠在他懷裡,溫順,恬靜,像正在被主人撫的小貓咪一樣。鍾執的一隻手再次握住那細膩光滑而富有彈房,恣意放肆地捏。另一隻手右手扣住她的下巴往上仰。

「爸爸,你別……」少女的祈求是這樣的軟弱無力,沙啞嬌嗔的語氣在他聽起來就是在渴望更多他的撫。

然而她話未說完,下頜處的那隻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彷彿這樣就能堵住那個荒的字眼。鍾執放縱自己沉浸在體與望中,旋明那聲「爸爸」刺著他的神經,不停地提醒著他們之間應有的關係,念與道德糾的自欺欺人,讓他似乎在的無底中不停地墜落,墜落,卻又被眼前令人連忘返的烏托邦引。

鍾執深深地嗅著她的體香,那是從鮮紅溫熱的血中滲出的極致的毒素,汙穢、蝕骨,混不堪,糾不清,罷不能,萬劫不復。

鍾執的一舉一動都能讓旋明身體得戰慄,她一絲不掛地貼合著鍾執,任他擺完全喪失了主動權。鍾執的右手依舊扣住她的下巴和嘴,所有的呻都被堵在了邊,她忍不住伸出舌頭動情地起了他的掌心。

旋明擺著他的手,又用小巧的舌頭含住著他的指尖,親近曖昧,乖巧憐惜。突如其來的讓鍾執身體一陣發顫,內心的猶豫和空虛彷彿也被填。有時候越是忌的事情,也越能挑起人們心底的望。鍾執的黑眸掠過笑意,手指探入她的口中,她溫暖的舌頭順從地包裹著他的手指,他出時,手指沾了津,牽出晶亮的銀絲,糜,混情,一點一滴都叩在他的心上。

明知求不得,所以放不下。

旋明不小心歪過頭瞥了他一眼,眼角都帶著輕佻放肆的笑謔和魅惑,勾在他的心尖尖上,漆黑的墨瞳似有淺淺水煙。

鍾執忍不住圈住她的用力捧著她的臉吻了下去,像是在懲罰她的放。旋明順從地攀著他的肩,回應著鍾執。他的熱吻幾乎讓她全身骨頭都酥了,一陣扭動,腳趾都忍不住勾了起來,下體又是一陣熱。原來和心的人肌膚熾熱相貼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如此足,卻又有一中深處的空虛,不夠,不夠,她還想要更多。

旋明又將鍾執撲重重倒在上,變成了她騎在他的身上。她的下體和他的巨大的熾熱位置剛好貼合,隔著一層子都能受到那份硬度。

旋明被鍾執吻得糊糊,全身發軟。鍾執的目光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燈光下她身體的曲線無所遁形,青絲繚繞蔓延,清雅的面容也愈發妖嬈,她只是憑著本能雙手顫抖著摸索到他的頭。她怯怯地,企圖用小手隔著衣料去量一量他的尺寸。她越是羞愧,下身那條細細的滲出的水越多。

旋明的觸碰宛如隔靴搔,他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手領著她拉開鏈,掏出早已堅莖手把手教她握住了它,酥麻銷魂的快也一陣陣地噬著他。

「爸爸……」她羞愧難當,似乎是在委屈地嗚咽。

停下來……停下來……他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關係。

腦海中似有聲音在回

她彷彿被灼熱刺痛,想要回手卻被他用力往回摁。

望再也無法收回,明明是她最開始用盡各種方式勾引他,惑他,他拒絕了無數次她還死皮賴臉地貼上來。明明是她不負責任地挑起了自己的念。

最先動手的明明是她。

一想到這,鍾執的手又加重了力道。

第二十二章:初夜(H)

旋明憑著本能,冰涼的掌心握著他大熾熱的莖輕輕刮蹭,鍾執薄緊抿,半眯著眼看著她,眸中幽幽地燃燒著火花,燥熱難耐的內心與清涼柔軟的觸碰,舒服得讓他低出聲。

旋明朦朦朧朧地循著他的,不安地與他接吻。鮮滴的紅又沿著他修長的脖頸輕輕啃咬,下移至他滾燙的膛時,又伸出舌頭一圈一圈著他的頭,繞,,再沿著他瘦的軀體一路下滑,想要用盡全力去取悅他一樣,張開小嘴含住了他的碩大開始忘情地舐著套著。

強烈的男荷爾蒙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哆嗦著長堅硬的男。鍾執抿著一聲不響地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想讓她含得更深,眼中竄起熊熊火,潤燥熱的覺瘋狂地折磨著他的身心。

旋明像是醉了一般甜膩膩地呼著,渾身香汗淋漓,興奮得心肝都在發顫。她伸出舌頭一下一下地舐紫紅莖上的溝壑,然後再不留隙地整個嚥下去,滾燙的望在她嘴裡聳動,帶出晶瑩的體。

鍾執從她嘴裡莖,將她嬌小的身子狠狠在身下,旋明凌的頭髮在上散開,紅,眸底的波光明滅人,妖嬈麗。他有些自暴自棄的瘋狂地親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熾熱火辣,想要留下他的痕跡,命中註定了,他們血脈相連,她出生那一刻起就是屬於他的。

「嗯……嗯……啊……爸爸……」

鍾執託著她的白綿軟的捏、玩,力道有些失控,她嘴裡動情逸出的「爸爸」,讓他渾身肌都緊繃了起來。火熱的軀體迭合在一起,鍾執扶著她纖細的,將莖擠進她白皙的腿間,來來回回地摩擦,頂,沾染上她瀉出的汁

火熱的刺讓她的不由自主地扭動著想要合他,雙腿緊緊夾著他,無意識地抓著鍾執的手臂,在他身下嬌滴滴地呻著。他們貪婪地渴望著彼此的身體,再被更深重的念覆蓋。

「啊……爸爸……爸爸……」

鍾執突然冷笑了一下,著她的,悶悶沉沉地著:「叫大聲點。」

「爸爸……爸爸……」

就在鍾執頂著她漉漉的摩擦,準備尋找花入口時,旋明突然伸出白纖柔的藕臂,怯怯地抓住他的手指,脯起伏,眼中是一汪水:「我……我怕疼。」

鍾執眸漸深,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啞聲道:「旋旋別怕。」

下身漲得發疼,理智被燃燒殆盡,現在想收手也來不及了。

鍾執低頭親吻著旋明緋紅的臉頰,彷彿在安撫她。她的髮絲像瀑布一樣垂落至豐碩的前,是沉入水底的漾與

待旋明不那麼害怕,鍾執捏著她的窩,分開她的腿,出還泛著水光的紅,扶著早已硬長的莖,對準花擠著進入她的身體,奔向縱深的黑暗和溫暖。

潤,漸進,致命一擊。

「啊啊!疼!疼!爸爸……疼!」下身突如其來的刺穿與疼痛,讓旋明慌地掐著他,尖叫出聲,所有的官都被劇烈的疼痛淹沒,身體彷彿被撕裂,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旋旋別怕……我在……」鍾執緩緩動身體,儘量減輕她的痛苦,溫柔地輕喚著她。

就像一生僅有一次的末,她的執念成了垮他的最後一稻草。旋明只覺得耳邊彷彿都是虛無縹緲似真似幻的低語,只有疼痛是清晰的。

鍾執喉結滾動,雙眸中是漆黑的望,少女嬌緊緻的包裹著他的熾熱,完美的契合,但每一次的都會帶出一點點處子的血,順著雪白的大腿往下,留下一道麗的痕跡。他不敢太放縱,只能摟著幾乎痛得失神的旋明謹慎地進出。

旋明緊咬茫而顫抖地半睜著眼,無骨般的嬌軀不停地哆嗦,即便如此,花仍緊緊著他的莖,鍾執的長火熱的下身在她體內興奮地湧動,難耐的飢渴似乎得到了巨大足。鍾執一邊律動,一邊攬著她癱軟嬌柔的身子,捧著她眉尖緊蹙的臉細細密密地輕吻,溫柔地含著她的

旋明的嬌聲越發細軟,被心的人填充盈的快讓她的聲音也帶了一絲媚意,雖然很疼,但四肢百骸都在竄著不可撼動的醉快。鍾執的影在她身上起伏,晶瑩的雪也跟隨著他的節奏高聳著晃動,形成一道驚心動魄的風景。

她這個人,裡裡外外都銷魂到極致。

呵,不愧是親生的。

屋內是驚世駭俗的合,兩人在情的泥沼中淪陷。鍾執已經收斂了力道,脊結實地繃起,似乎再用力旋明就會壞掉。但緊緊收縮的像無數小嘴一樣著他,史無前例的快讓他想要任地馳騁在她體內,放縱望。

旋明緊閉著眼時,柔柔地環著鍾執的頸,直覺眼前有大塊大塊晃動的華麗彩,深深淺淺的腿間衝擊,腿心又疼又痠軟,勾起她曖昧的嬌,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愉。

結合處是放的水聲,男人的莖在她體內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鍾執一聲悶哼,迅速從她體內出,在所有快迅速攀上頭頂的瞬間在她身旁出濃郁白濁的

白淨的單上留下猩紅的血漬,彷彿鮮紅四散的花瓣,就像某種祭祀一樣,為他獻上了那個支離破碎的她。

「爸爸……」旋明帶著哭腔叫他,連聲音都在顫抖,彷彿一碰就碎掉。

她期盼已久的第一次的合,並不美好。

鍾執心疼地擁住她,耐心哄著,吻著她眉心、眼角、鼻尖、角,像是要與她一同分擔她的細碎嗚咽:「旋旋不哭,我們先睡吧。」

旋明糊糊地靠在她懷裡,哼哼了幾聲,玉指緊攥著他的手不放。

鍾執幽幽嘆了口氣,草率地擦乾淨單,橫抱著旋明去浴室洗淨下身再上,就擁著赤的她沉沉睡去。

*********

第二天天還沒亮,旋明就醒了,只睡了幾個小時似乎就恢復了活力。甚至來不及關心自己身上的疼痛,她醒來第一個舉動就是伸手貼在鍾執的額頭上試著溫度。

她的清涼沁人的手貼上他時,鍾執也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她晶亮的墨瞳,透出的是對他濃濃的關切。

「你好些了嗎。」她的語調溫軟若

鍾執神一斂,目光微愣,似乎沒從她的問題反應過來,她又小聲問道:「我說你發燒,好些了嗎。」

彷彿被觸到心底最柔軟無防的一塊,明明她才是那個弱小嬌柔的人兒,偏偏隱藏了強大而溫柔的靈魂,體恤、寬容,唯對他情有獨鍾。連孑然一身的鐘執也被旋明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關懷著,他有些動容,她的話語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吹拂來,再融入他的體內,被他血的溫度化開,收,成為他體和神的一部分。

扭曲的戀與望一度讓鍾執的神不堪重負,也是他一直沒能從內心深處真正擺的噩夢,相比起自己,鍾執更擔憂的是她的名譽和未來。

直到與旋明清澈無雙的眼光匯的剎那,鍾執忍不住擁緊她,像擁住了全世界,深深埋在她的頸窩間,垂眸輕聲道:「嗯,我沒事了。」

他的聲音帶著濃郁的情緒,粘稠地淌進她的心中。

聽見他肯定的回覆,旋明這才扭動身體想要調整在他懷裡的姿勢,然而的傷口甜又深刻,牽動了昨晚身體的記憶。

「還疼嗎。」

鍾執問她的時候,旋明才注意他們現在仍是赤相擁著,臉驀地紅了。

「有點。」她埋頭抵著他的口埋怨道,「都怪你。」

「你今天有課嗎。」鍾執突然問。

「你傻啊,今天週六。」

「那你再睡會吧,今天一整天我都陪你。」他眸光微悸,攬著她靠在膛的後腦勺,心底幽幽,有什麼填了他悲慼不安的內心。

「嗯。」旋明又心意足地閉上眼。

人人都渴望被,不是嗎?

第二十三章:(微H)

旋明做夢的時候,夢到自己就是神話故事中長著強勁翅膀的惡龍,兇猛暴躁,尖牙利爪,一雙淬了毒的綠眼睛中透著的是瘋狂偏執,它對國境內最美麗善良的公主窮追不捨。沒有英俊王子的拯救,惡龍軟磨硬泡、威、不擇手段,最後終於搶到了公主。

她一睜眼,「公主」正安安靜靜地睡在她眼前。這時天已經亮了,從窗簾滲出朦朦朧朧的淺柔光。鍾執的側顏有種月亮清輝般的薄涼和俊秀,睫下是細碎的影,歲月沉澱讓他又多了一分親切穩重,渾身上下透著成男人天生的磁場,含蓄又致命。這樣的臉,無論看多少次,都會令她怦然心動。

旋明就這樣一直靜靜地看著,直到鍾執也再次醒來。

「你醒了啊……現在幾點了。」鍾執糊糊地問,翻身長臂一收摟住旋明。

「十點多了。」旋明的纖纖玉指從他口滑過他肋骨的一側,在緊緻的肌划著圈圈,揚起下巴瓣輕啟,「昨晚……睡得好嗎?」

聞聲,鍾執閉著眼低低「嗯」了一聲,不動聲地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

「其實昨晚我還很擔心……你又中途把我趕下。」旋明貼近了他一點,嬌嗔、委屈,細弱無骨的手掙他的束縛,越過男人遒勁的,撫摸著他後背清晰的紋路。

「不會的。」鍾執闔著眼,身體僵直起來。

「那以後呢?」旋明又曖昧地黏住他,白柔滑的雙擠貼在他的膛上,甜膩的尾音上揚,指尖挑著他後背僵硬的線條,一下、一下,一筆、一劃,來來回回,連忘返。

「以後?」鍾執懶懶地睜眼,掃了她一眼,眸中是濃烈又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說呢?」

「不知道。」她故作無辜臉,伸出小貓一般舌頭了一下他的,「男人的心思也很難猜。」

在她無形的撥下,體溫彷彿也開始上升,安靜了一晚的下身也開始躁動起來。鍾執半眯著眼,大手摩挲著她牛絲滑般的肢然後往下,笑得危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旋明的小腿也攀上了他,用細的肌膚若有若無地磨蹭著他的腿,眸中似乎盈了一汪漾的湖水:「你還沒答應我呢。」說完就含住了他的

鍾執會意,手止不住地下滑,然後用力著她翹滑膩的瓣,與她靈巧溫潤的舌頭勾了一番,才離開她啞聲道:「我要是不答應呢?」

似乎聽到什麼有趣的東西,她輕笑出聲:「你都騙我上過一次了,還想耍賴?」然後又吻住了他,軟軟的舌探入他的口中,,幼的小腿愈發放縱恣意地撥著他腿上的肌,與他的腿糾在一起。

「一直都是你先惑我的。」鍾執翻身覆在她身上,目光曖昧織,低頭含住她芳香馨軟的舌頭,在她邊廝磨,膨發燙的莖支了起來。

「唔……跟你說件正事。」旋明眼睛有些蒙,她勾住鍾執的脖子,與他輾轉啃咬,氣息微顫:「下……下週學校要求開家長會。」

「具體時間。」鍾執一部分重量在她身上,吻著她時口一起一伏,呼也開始加重急促。

「嗯……週六……晚上……6點半。」旋明的雙腿上攀,如水蛇一般勾住他結實的,下腹似有熱湧出,身體也開始酥麻發軟,彷彿被幹所有力氣。

「晚上?」鍾執圈緊懷中人,心地糾著,息也是沙沙的。

「哎呀……」她扭動著身體,花得難受,還被他吻得神魂顛倒,面紅,腳趾都難耐地蜷縮起來,「嗯啊……你們……白天忙嘛……」

「大學裡怎麼還有家長會。」鍾執氣息不穩,低著啞聲問道,略糲的手掌又覆到她圓潤綿柔的上。

「輔……輔導員說。」旋明嚥了一下,鍾執溫暖的手包裹著她的房推捏,掌上的細繭刺著她嬌尖,每動一下,身下的小潤一分。

「嗯?說什麼?」他了一下她的下頜,沙啞的聲線在她耳邊迭。

「啊……呃……他說……」她忍不住嬌,氣若幽蘭,「我們要開始考試了……大學期間的第一場考試……」

「繼續……」一次次地緊握、放開、推、玩,自然的雪勾勒出完美的曲線,握住掐一下還會從指蹦出,一隻手都包不住。

「嗯……嗯……希望家長……家長們引起重視……」旋明眼中泛起一層霧,與鍾執親暱地,讓她渾身燥熱又空虛。

「我沒聽清楚……你再完整地說一遍。」鍾執報復地問,慢條斯理,不緊不快,然後開她頸肩盤的髮絲,朝著她還有著斑駁吻痕的白皙頸子輕咬下去。

「啊呃……嗯……」她情不自地揚起下巴,小巧的櫻微張,逸出舒服的呻,放任鍾執在她身上肆,媚人的眼角是極致

湧動,情馥郁。

往下,沿著修長的頸線一路往下,鍾執的又熱切地含住她的尖,如紅豆糖一樣,舌尖攪動的花蕾,張口掉。

旋明粉白的臉染上一層望的桃,下體滲出的汁不小心蹭到鍾執身上,她嬌滴滴地笑出聲,摟緊他的脖子,任他繼續蹂躪著她。

「嗯?怎麼不說了?」鍾執仍不放過她,掀眸看著懷中人,眼中是暗沉的,氣息越來越重,熾熱的莖已經徹底膨甦醒,他套一下,部,摩擦著擠進她滑的腿心。

「我……不記得了嘛。」她幽幽地看著鍾執,上他的目光,略微收攏大腿內側夾著他,又輕咬晶瑩馨甜的下,紅潤,清純,香,輕佻,寓意再明顯不過。

像想到什麼,鍾執突然放緩動作,一邊思考,一邊言又止的模樣,話到嘴邊,似乎覺得說也不妥,不說更不妥。

「……怎麼了?」旋明輕哼了一下,聲音軟糯勾人。

半晌,鍾執停下凝著她,眸清明瞭不少,猶豫著問出聲:「你是……什麼專業?」

空氣突然凍結安靜,曖昧都逃竄溜走,只剩兩人硬邦邦地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他們默契地相視無言,唯有不動聲的尷尬與沉默。

旋明臉一沉,嬌笑頓斂,所有織的熾熱火辣,綿情意都瞬間墜入冰冷的水底,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爸、爸、你、猜。」

鍾執放開她,坐起來專注地看著前方,認真思忖。看他念出完整的專業名稱,旋明才憤憤地瞪著他,諷刺地冷哼一聲:「喲,您還記得啊。」

她剜了鍾執一眼,猛地拽過被子遮住的雪白脯,直直躺下側身背對著鍾執,冷冰冰的,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

連自己閨女學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算哪門子親爹!!

鍾執討好似的也躺下從背後摟住她:「你別生氣,這一學期你都沒提過,我一時半會忘了。」

聽到他的話,她僵硬的脊背放鬆了不少。確實,這半年她幾乎一直在瘋狂追求鍾執,和他真正溝通的時間少之又少,前幾個月動不動就是一個月的冷戰,彼此互不關心,她學習上的事更沒有提過。

旋明冷哼了一聲,說到底,她還是沒辦法狠下心生他氣。她又翻身,板著臉沉聲問鍾執:「週六晚上的家長會,你會來吧。」

每次看著鍾執,她就會不自覺地軟下心,漆黑的眼珠又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盤算著什麼,然後勾起角,柳眉上揚:「這可是我們大學四年唯一的一次家長會。」

旋明已經算好,只要他來開家長會,回學校後再過一週就能見到他。開完家長會後半個月不到就是元旦,到時候又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家。

嘻嘻。

其實,只要她想,週週回家都不是問題。

但她,偏不。

鍾執她的頭髮,無奈道:「知道了。」

然後他就迅速地穿衣起身,拉開窗簾,讓光線透進屋內,似乎這樣就能驅散仍殘留在房間裡旎的味道。

她的內衣全都凌地散了一地,旋明瞄了一眼,半撐著身子,被子沿著肩的曲線順從滑落,絲絨般的頭髮烏黑細膩,恰到好處地半遮半掩,致的鎖骨和深不見底的溝,她攏了攏,包裹住椒,束縛下顯得愈發彈十足。

她抬眼直勾勾地看著鍾執,貼身的被子勾勒出姣好玲瓏的身體曲線:「這次我回來得匆忙,沒帶換洗的衣服。」

一舉一動,混成天然的

她以前是這樣的嗎?

「自己想辦法。」

鍾執微頷首,黑眸幽著火花,遠遠看了一會,再默不作聲地離開。

鍾執一走,旋明又百無聊賴地躺在大上,四仰八叉或是滾來滾去,過了很久聽到幾次玄關處開關門的聲音,才見到鍾執又一次推門進屋,手上還端了一杯水。

「剛剛你出門了?」

「嗯,買了點東西。」他在旋明身邊坐下,扶起她靠在頭,又把水和藥片遞給旋明:「來,吃藥。」

「什麼藥?」她疑惑地看著鍾執。

他似笑非笑,眼神捉摸不透:「避孕藥。」

旋明的臉倏地就紅了,連耳垂也跟著泛紅發熱,她恢復了乖巧聽話的模樣,垂著頭接過水下藥片。

昨晚雖然沒在她體內,但是也沒提前做好足夠的措施,為了以防萬一,謹慎點好。

吃藥的時候,她餘光又偷偷瞄到鍾執還一起帶回來一盒避孕套,瞬間瞭然,心底忍不住雀躍了一下下。

第二十四章:反擊

鍾執以前過得跟廟裡的和尚一樣,簡單,,自持,剋制,穩重。

但他不是和尚。

品嚐過一次嬌滴滴的少女,美味,甜,刺抑已久蓬健碩的望得到足,就徹底舒張開,似乎不再需要遮遮掩掩了。

現在的他每次遠遠望著旋明,豐翹的脯和白皙滑的藕臂,在他眼前晃啊晃,或是她柔柔地靠在他身上,婀娜纖細的肢,圓潤緊緻的雙,若有若無地摩擦、觸碰著他,鍾執就下頜緊繃,目光微暗,讓他忍不住要越界,心底湧起一股破戒和褻瀆的衝動。

配上那清純透明的臉,簡直就是知溫婉與慵懶相結合的午夜幽蘭。

怎麼說呢,上過一次的人看起來就是不一樣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旋明才懶懶地起,內衣內都掉地上髒了,她索直接套上白襯衫扣好釦子,扣到最上面一顆時,眼中閃過一絲狐狸般的狡黠,角一勾,又往下幾顆解開到口處隱約溝。

這時鐘執又推門進屋催促著她:「快起來,吃午飯了。」

映入他眼簾的,又是一副慵懶無力的嬌軀,軟軟地靠在頭,被子下的雙腿迭在一起。他目光向下微挪,看到她不整的衣衫,又面無表情地走近,拉著她口的衣襟用力收攏,一絲不苟穩穩扣上:「把衣服穿好。」

等衣服整齊緊密地貼在似雪的肌膚上時,裁剪的線條收攏勒緊了她的,薄衫下透出可疑的突起,他又發現——

她沒穿罩。

鍾執在她面前俯視著她,旋明坐在頭幽幽地抬眼,再用眼神示意地上的內衣:「髒了,不能穿。」

鍾執眉頭緊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趁他轉頭不注意的時候,旋明則看著他的反應抿偷笑著。

他這個樣子,真的是太可了。

下完全就是兩個人嘛。

「爸……」鍾執撇她一眼,剛要離開,她就伸手扯住鍾執的衣角,軟糯的聲音嬌得能滴出水,「你去幫我把留在家裡的內衣拿過來一下吧,我換好就來吃飯。」

鍾執一頓,身體微轉,看著她時黑瞳深邃,然後抬手用力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眸光冷冽,語氣不善:「你還記得我是你爸。」

他有點生氣。

她這個樣子,在家裡他可不敢保證什麼。

畢竟,他真的不是正人君子。

旋明被鍾執掐住,下頜揚起,目光卻曖昧地遊走在他的手和他的視線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她不怒反笑,用貓兒般的媚眼上他如刀的目光,捧著鍾執的手緩緩鬆開自己,始終用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鍾執,當著他的面,伸出粉的舌頭含住了他的食指尖,恣意地輕咬吐,舌尖撥著手指,須臾再帶出亮晶晶的水漬。

二人對峙,聲俱佳。

永不饜足的發情野獸,正一步一步著她的獵物到她嘴裡,再完整地吃掉。

她很有耐心,慢慢來。

鍾執一動不動地站著,雙緊閉,幽暗墨瞳鎖住旋明的臉,她每一下,他僵硬的表情就不自覺地鬆懈一分,身份的界限也一點一點模糊。

半晌,鍾執扣住她下巴,另一隻手將她垂落的髮絲溫柔地別在耳後,聲線低緩,話中有話:「就那麼想吃?」

若有所指。

他沙啞的聲音像是開在懸崖上的罌粟,含蓄又危險。相比她刻意的挑逗,簡直是飲鴆止渴的靡靡之音,清淡人,一擊致命,直接酥到骨子裡。

旋明心臟砰砰跳了兩下,然後饒有興趣地放開鍾執沾晶瑩津的手指,垂眸然後又掀眸直勾勾地看著他,柔軟潤的瓣,開口骨又大膽:「想。」

鍾執莞爾:「想吃那就趕緊來吃飯吧。」

然後出手指用紙巾擦乾,轉身就去她的屋子裡拿洗乾淨的內衣。

旋明輕哼一聲,看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等他回來後癟著嘴興致怏怏地換好衣服去吃飯。

鍾執陪了她一下午,但到晚上的時候還是食言了,他接到一個電話就匆匆出門,離開沒多久室外突然開始颳起狂風,隱約可見的黑沉沉的天,像是要潰敗崩塌下來一樣,緊接著就是冬裡罕見的瓢潑大雨,噼裡啪啦肆地砸在窗戶上跟連珠鞭炮似的,屋簷瀉下一條條急促淌的黑

這時客廳內的電燈閃了兩下,一個人在家的旋明心惶惶地看了一眼,然後惴惴不安地給鍾執打電話。

「旋旋,怎麼了。」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了。

「那個……爸,外面下雨了……你帶傘了嗎?」

「沒有。」鍾執回答得乾脆。

「要不要我給你送傘……雨大的。」

「不用,我在車裡,你好好呆在家別出門。」

話音剛落,屋內的電燈又飛快閃了幾下,像是鬼魂逃了進去,然後嘩啦一聲瞬間熄滅,整個屋子陷入一片骨悚然的黑暗。

眼前突然一黑令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聲。

「旋旋?」鍾執隱隱有些擔憂。

「我沒事……爸……家裡好像停電了。」旋明驚慌失措地小跑幾步到窗戶旁,環顧了室外混沌中的建築一圈,「外面有些地方也停電了……可能是暴雨的原因……」

「嗯,你關好門窗,注意安全,別輕易給陌生人開門。」

對於黑暗她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和影,前一天晚上倉庫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雖然只是虛驚一場,但是彼時森的氛圍無疑又加重了她對漆黑環境的懼怕心理,四周彷彿有密密麻麻的千足惡蟲沿著腳背、小腿往身體裡鑽。

「好……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她一邊問,一邊順手關緊房間內幾處透風的窗戶。

「還要等一會,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嗯……你早點回來,我有些怕……」她依次到各個房間鎖上窗,還不放心似的重重地拉上窗簾。

電話那頭鍾執笑出聲:「你都這麼大了,還怕黑?」

「你別笑我了……我是真的怕……」旋明眉尖緊蹙,心臟沉沉不安地敲擊著。她不怕蟑螂不怕蛇,唯獨非常怕黑,那是一種對黑暗中茫的未知和各種不確定意外的無力,好像在黑暗中所有正常事物都會軌,不管怎麼逃跑都會被抓住,再被拽入某個不起眼的角落漸漸無聲窒息、消亡、毀屍滅跡。

「行,我在開車,馬上回家,先掛了,雨中打電話開車不方便。」鍾執簡單明瞭地回了幾句。

「你路上小心啊,雨中看不清。」

聽見鍾執「嗯」了一聲後,她掛了電話,摸索著匆匆洗漱完就爬上鍾執房間的大,鑽進被窩裡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蜷縮成一團,再把手機像護身符一樣貼在口,彷彿這樣就能平復她緊張的內心。

新換上的被套沒有她所悉的氣息,散發的淡香味清冽又陌生,有種拒人千里般的疏離,絲毫沒有安全

窗外時不時傳來可疑的異響和風的嚎叫,在死寂無聲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旋明只覺得自己像身處深海中一個密不透風的黑大盒子中,氧氣逐漸消耗殆盡,喉嚨被背後扭曲冰冷的手扼住,呼變得無比艱難,最後在水的力下盒子爆開,耳鼻灌入層層迭迭鹹海水……

身後有一雙眼睛。

旋明猛地一回頭,卻發現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她隱約聽見有開關門的聲音,小心而謹慎,像是生怕吵到屋子的主人。旋明以為是鍾執回來了,就安心地躺在上,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可是過了很久也不見鍾執進屋,她那顆沉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不是他?

驚弓之鳥總是特別警覺。旋明提心吊膽地豎起耳,房間外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她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踮著腳慢地挪到門邊,貓著用耳朵貼著門,但門外又是一片岑寂。

她忐忑不安地打開一條細小的門,謹慎地輕喚了一聲:「爸?」

聲音像是被入黑中,沒有人回答她。

剛剛的聲響絕對是從家裡傳來的,如果不是鍾執的話還有誰?旋明大驚失,剛想關上門,門就被大力掀開差點撞上她,她嚇得魂飛魄散立馬彈開,還來不及撤離就被人拽住了手。

「是我。」

聽到悉的聲音那顆驚恐萬分的心才真正落下。

「你光著腳站在門口乾什麼。」鍾執剛開口,旋明就狠狠撲進他懷裡。

「你終於回來了,嚇死我了。」她把頭埋在鍾執懷裡,甕聲甕氣地埋怨,「剛剛叫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回答我。」

鍾執反手關上房間的門,拍了拍她的肩柔聲安道:「我回來時以為你已經睡了,就很安靜地在洗漱,怕吵醒你。你叫我時聲音太小了,沒聽見。」

旋明又環緊鍾執的,剛想開口只覺身體一輕就被鍾執橫抱起來。

「你站這麼久,腳不冷嗎。」鍾執把她輕輕放在上,「安心吧,我不會趕你走的。」

說完他也在旋明身邊躺下,旋明像嬰兒一般微微蜷著腿背對著鍾執,好不容易安下心準備沉沉睡去時,鍾執突然環住她的收緊靠攏,湊近她的耳邊沉聲道:「先別睡,白天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好玩嗎?」

黑暗中旋明猛地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瞬間清醒,他溫熱的氣息拂過的後頸和耳垂,看不清身後鍾執的表情,讓她難得的有些緊張。

「你還怕嗎?」鍾執的話依稀殘留著雨夜的氣息,粘稠不明。

那個時候旋明真的以為鍾執在問她是不是怕黑,於是天真又耿直地開口:「不怕。」

然後就到後頸一涼,遮擋的頭髮被開,溫軟的覆上了細膩光滑的肌膚,親暱地輾轉啃咬。鍾執的手卷蹭著她的睡衣,沿著玲瓏的身體曲線向上,從別緻的窩緩慢地遊弋至彈十足的脯,然後重重地握住。一股強烈的酥麻瞬間從四肢百骸竄過,全身像是要融化在他火熱的懷裡,那一瞬間彷彿連舒的呻都來不及逸出就被遏制在喉頭,呼也被掠奪。

這時她才意識到,鍾執是在問她,還怕不怕疼。

屋外風雨飄搖,雨滴宛如血珠,黑暗之中,誰才是那隻真正的野獸?

第二十五章:野獸(H)

鍾執的手指捏著她的尖,輕微的疼痛糅雜著酥,彷彿從腳掌湧入,再在全身瀰漫開。

「爸?」旋明不適應地急急翻身,卻又瞬間被鍾執不容抗拒的氣息錮。

不同於以往的剋制而又小心翼翼,他束緊了她單薄的身軀,有些狠厲地低頭咬上她冰涼的瓣,汲取著那甘甜清香的氣息。

「好玩嗎?」鍾執的聲音環繞著幾分調笑般的報復和惡意,溫和透明又蠱惑人心,「繼續,爸爸陪你啊。」

他彷彿身處混沌的黑暗中心,周身繚繞著蒙腐朽的霧氣。

旋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這樣的鐘執有些反常,冷靜與火熱在他身上織成奇異的覺。

她的全身開始興奮又害怕地沸騰起來。

順應著他霸道深入的吻,旋明攀上鍾執的肩,與他的舌地勾著,鼻息熾熱親暱地拂在彼此的臉上。鍾執毫不掩飾的侵略,像是企圖撕碎自己身上的鐐銬,再把她的氣息一絲一毫全部掠奪。

他的手伸入旋明的睡衣裡面,把玩著她嬌細滑的,捏放開,修長的手指舒張併攏,一下一下刮蹭著雪白雙上那紅潤的花蕾,直到柔軟的尖開始變得堅硬立,然後嘩啦一聲解開她的睡衣。

前突然一涼,人的雙瞬間暴在鍾執的面前,她不由自主地戰慄了一下,彈十足的房也跟著晃動,像是綻放的純潔神聖的玉蘭花。

「哎呀你幹嘛……」她又嗔又怒,窘迫的臉因為羞澀有些發燙,聲音也沾染上了一層嬌媚。

她不地抬眼,不小心撞入鍾執那幽深的雙瞳,黑暗中似乎帶了淺淺的笑意。

他突然放緩,摟緊旋明,湊近她的頸窩和耳垂,然後埋頭深深地了一口氣,像是在醞釀著久違的望。少女的馨香可口的味道充斥著他的鼻腔,他了一下旋明溫和的細頸,環繞著幾分情動的溺寵緩緩開口:「你說……我要幹嘛……」

他的話像是進她的血,致命,燃燒。旋明舒地嚶嚀了一下,下身潤的有些瘙難耐了。

鍾執的指尖擦過她的小腹,用與溫和語氣絲毫不相配的暴,拽下了她的內,然後大手摩擦著旋明的大腿內側,再掰開她的白花花的腿。

他的指尖抵在花入口時,旋明的大腦突然緊張得一片空白,身子一僵,昨夜的劇烈疼痛還印刻在身體中。

「爸爸……」她輕咬,眼中盈了一汪水,似乎在可憐地乞求。

鍾執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眸中是意味不明的笑意,沒有理會她的不適。

他的手指剝開尋找著的花核,然後一邊抬頭觀察旋明的反應,一邊用帶著細繭的指腹輕慢捻她的小核。在他的挑下,旋明僵硬的姿態慢慢舒張開,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開始興奮地愉著,從的花湧出一股一股酥麻空虛的熱,滲出黏

「嗯……」旋明情不自地嚶嚀了一下,扭動著肢調整姿勢想要把腿張得更開,這樣難以抵擋的媚態讓鍾執的眸又深了幾分。

「旋旋,你了。」他聲調微微抬高,像是徹底宣佈了她的放,然後手指猛地入更加緊緻火熱的甬道里,快速,再帶出晶瑩的水。

「啊呃……嗯……爸爸!」旋明急促地輕著,抓撓著單,從下身傳來的尖銳又凌厲的快瞬間淹沒她的理智,爭先恐後地衝擊著她的大腦。

像是擒故縱般,鍾執又放緩了手指的速度,摩挲受著壁的褶皺。花收縮附著他手指,又如溪水一般不斷出潺潺的體,浸了他的手掌。

「啊……嗯……爸爸……」旋明腦中是混混沌沌的一片,聲音黏黏糊糊從喉嚨裡溢出來。她情不自地向上脯嬌出聲。

難耐的快讓她主動勾緊鍾執的脖子胡地吻著他,望向鍾執時,水潤的眼眸裡是骨的渴望。

鍾執低笑一聲:「旋旋,翻身。」

待旋明背對著他,他折起她癱軟的腿支撐著她,然後掰開她嬌柔的瓣,就像掰開鮮多汁的橘子一樣,扶著滾燙立的莖對準潤的花,從她身後狠狠地入,毫無阻攔。

突然被硬物撐開,莖上的溝壑摩擦著花滑的內壁,硬與軟的融觸碰,都給兩人帶來極致的快長的身有些違規地在少女的小內橫衝直撞,次次沒入,直頂花深處。

「爸爸!深……太深了……」旋明幾乎是嗚咽著哀求,從尾椎處竄上的醉人快意,卻讓她瘋狂地撅著部扭動。血被他喚醒點燃,足的讓她想要合他的肆,叫囂著更銷魂深入的合,靈魂放縱地笑出聲。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這才是她期待的鐘執。

將他的得發麻,鍾執低低息,抬起那隻沾的手,從她身後捂住了她的嘴,又扣住小巧的下巴上仰,然後覆上她的嬌軀咬著她的耳朵輕語,一聲一聲都是頹唐的溫柔和殘忍:「來,你不是很想吃嗎。」

他的話又是讓她下體一陣劇烈的收縮和酥麻,鍾執仍舊不停地律動,長紫紅的身有些狠厲地擠開動的壁,此時此刻他不想再那麼隱忍了,只想沉淪在她體內,與她難分難捨。

「唔……嗯……」被捂住嘴的旋明呼有些困難,嬌細軟又綿長,離恍惚間,她緩緩伸出粉舌,舐著他溫厚的掌心,沿著著他手心的紋路,十分聽話地將她的津悉數捲進小嘴裡。

鹹鹹的。

她咂咂嘴,發出饜足的水聲。

此情此景,鍾執握緊旋明的肢突然加快的速度,像是要捅破她的身體,每一次都帶出晶亮靡的體,順著她的股間下。

他才是那隻野獸,任釋放雄動物原始的天望,將獠牙嵌進獵物的體,征服、撕咬、咽。

而她不過一隻被馴服的貓,連喵一聲都是為了引他注意。

「唔……爸爸……啊啊!」看似毫無章法的卻又一次次頂撞著她的點,旋明一遍一遍地喚著鍾執,像是拼命尋找著什麼。節節攀升的情讓兩人幾乎同時達到了高,白濁的在安全套內,像是瞬間隔斷了旎的情

之後兩人又做了兩次,不安分的望在熊熊燃燒,兩個無處安放的靈魂在黑夜裡抱著彼此互相取暖。

每次做鍾執都喜從身後捂住她的嘴,看著漉漉的她在窒息和暢快呼中頻繁切換,像被擱在沙灘上的一條魚,抓住湧上的間隙才能深深一口氣,然後水退去,又是長時間的枯涸。

昏暗的房間裡,沒有水也沒有魚,他是她唯一的施捨與救贖。

第二十六章:短髮

鍾執早上本想安安靜靜地起,沒想到旋明仍舊被窸窣聲醒了,她惺忪的睡眼,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了正在穿衣服的鐘執的衣角:「爸爸你等會我。」

鍾執一愣,轉頭問:「現在還早,你可以再睡一會。」

「不了……我跟你一起出門,我早上回學校。」

「我下午送你也可以的。」

「我想跟你一起出門。」她撅了噘嘴,剛睡醒時說話還帶著鼻音,聲音軟軟糯糯的,朦朧又可

鍾執有些好笑地轉身看著她:「下午我送你難道不是一起的嗎?」

「哎呀這不一樣。」旋明懶洋洋地伸了個懶,一邊翻出自己的襯衫,一邊隨口答道,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扯過被子捂住口,抬起頭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鍾執認真地說,「你先別看我,我要換衣服了。」

鍾執挑眉,高深莫測地看了她一眼,角一彎,轉過頭後剛套上自己的藏青外套,一雙柔軟的小手突然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脖子。

「嘻嘻嘻。」旋明跪在邊趴在他背上,親暱地靠著他的臉頰,甜膩膩地笑著。

鍾執好脾氣地把旋明抱過來放在腿上,直視著她又黑又亮的眸子,溫聲道:「你要我等你那就快點,別磨蹭了。」

她烏漆清潤的雙瞳中是毫不掩飾的意,和煦溫暖,像冬裡暖暖的太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把衣服穿好。」看著她還有些凌的衣襟,鍾執伸手為她收攏衣領,仔細地扣好釦子,無奈又溺寵。就像很多年前一樣,他抱著小小的旋明照顧她的衣食住行,只是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看護小孩子的經驗,經常面對哭鬧的她手足無措。

旋明乖乖地揚起頭,半眯著眼,像是很享受眼前靜謐常的時光,思緒也飄忽不定。鍾執的每一句話都在喚起她那些微澀的記憶,她幾乎花了半年時間才苦苦將他追到手,不長不短,卻是像用盡一生的力氣去他,還好,得到了他的回應。

「好了,二十分鐘後出門。」鍾執抱著旋明把她放在上,拍了拍她茸茸的頭,留下清清淺淺的一句話就離開了空曠的房間。

二十分鐘後,在鍾執的催促下,旋明已經穩穩地坐在車在副駕駛。

「繫好安全帶。」他嘴上提醒著,手卻率先伸向旋明的位置幫她栓緊繫牢,彷彿這樣就能把她安全地束縛在自己身邊。

之後鍾執安靜地開車,旋明也安靜地看著窗外。從家到學校的路線已經走過很多次了,即便有鍾執的護送,但每一次都有不一樣的受。

窗外悉的景遙遠又人,路邊飛速掠過的枯木像是穿過斑駁的時光,恍惚而過,然後酸澀的微甜的情緒慢慢爬上心頭。這一週發生了太多的事,恐懼不安委屈喜嚐了個遍,旋明凝望著窗外,眉尖輕蹙,墨瞳中倒映著的是隱隱的複雜與茫。

暌違已久的幸福,來得太不容易,現在好不容易抓住了,竟覺得溫馨得不真實,握在手心有些沉甸甸的不安。

破釜沉舟的衝動,不為世人所接受的情,未來可能發生的一切,她真的有勇氣去承受嗎?

鍾執是那顆明亮灼目的太,溫暖了旋明生命裡所有微小的角落,於是她化作一隻蛾,奔著光明而去,哪怕在中途就會被燃燒殆盡,但她仍用破碎的翅膀,拼命追求著。

鍾執是溫暖,寬容,澄澈的,而她是貧乏,自私,墮落的。

當她那片寂靜無聲的夜空終於幽幽浮起細碎的光,但血緣,始終是那個絕望而慈悲的紐帶,牽扯著人們心中黯淡的惶恐,拉著她沉入幽深的海底,再不停地上岸與淪陷。

她沉默地看著窗外的十字路口,車穿行在道路上,在信號燈前堆積停留,人群散開又聚攏,飛機緩緩拉昇,隱沒在灰白的晨霧天空,不斷忙往復。

看了好一會,旋明又回眸悄悄凝著鍾執平和寧靜的側顏。

兩人就這麼默契地一路無言,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車稔地停在路邊,下車之前旋明心中突然泛起一陣難以名狀的漣漪,她傾了身子,用手指點了點鐘執的肩膀小聲道:「我要走啦。」

鍾執回過神饒有興趣地看著旋明,清亮的眸中有淡淡的笑意,然後他伸手託著旋明的後腦勺,低頭輕柔憐惜地吻了一下:「下週見。」

旋明瞬間出一個燦爛甜的笑容,幾乎是快地蹦下車,和鍾執道了再見,只是沒走幾步在學校內道路拐角處就看到前方白初薏的背影,她身旁還有一個男生摟著她。

旋明挑了挑眉內心忖度著,應該是她的男朋友來找她了,不過大清早的就從學校往回走,很耐人尋味啊。

但是,大學生情侶的常嘛,和她自己也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只是,遠遠地看著,她覺得那個男生的背影莫名的悉。

為了不打擾恩的二人,她故意放慢腳步跟在這對小情侶後面,盡情欣賞著沿途校園的風景,慢地踱回宿舍。

一回去,宿舍的空調溫度有些高,她果然看到正在還沾著寒氣的羽絨服的白初薏。

李禾禾穿著粉的睡衣一邊啃水果,一邊隨意地和門口的旋明打了個招呼:「你終於回來了。」

「嗯,我回家了,這兩天的簽到多謝啦。」旋明點點頭,放下包,又朝著白初薏好奇地開口:「初薏,剛剛那人是你男朋友嗎?我走在後面看見你們了。」

白初薏微愣,把下的衣服掛好後,不出意外地又臉上又泛起一層紅暈,吐吐道:「……嗯,不過我猜你可能認識他。」

「認識?你男朋友不是你高中同學嗎?我好像沒見過吧。」白初薏的話勾起了旋明的好奇心,只是想起那個悉的背影,內心的揣測愈發清晰。

「那個啊……很早以前我們就已經分手了。」白初薏垂下眼眸,目光微暗,「剛剛你遇見的男生,還是你們學生會的,外聯部的尹棟,我這麼說你應該知道吧。」

尹棟?

旋明側著頭,回憶起第一次在走廊上遇到尹棟時,岑安叮囑她的話。白初薏是個格沉穩細膩的好女孩,長得清秀可人,雖不是傾國傾城的美貌,但是追她的男生肯定不少,只是她沒想到現任男朋友竟然會是岑安口中為人輕浮的尹棟。她見到尹棟的次數並不多,但見到的大多數時候基本都是他和一群人走在一起,嬉笑打鬧,其間不乏幾位漂亮的姑娘。

看樣子,很可能是尹棟主動找上白初薏這個可的學妹,雖然不排除尹棟子回頭遇上真,但是,誰又知道呢?

聽到尹棟這個名字,旋明心裡頓時湧起一股怪異的受,莫名膈應。她繞過了前男友的話題,臉上仍堆著尷尬的笑:「這樣啊,我認識,他長得還帥的,你們很配。」

希望白菜不要被豬拱了,白初薏這朵的鮮花,經不起渣男的摧殘。

「誒?誰啊誰啊?」一旁懶懶散散的李禾禾和付澄頓時起了興趣,伸長了腦袋嘰嘰喳喳地開始討論八卦。

「他是環境院的學長。」白初薏把頭埋得更深,聲音又細又軟,還有一絲難掩的羞澀。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啊?怎麼認識的啊?在一起多久了?」李禾禾又放鞭炮似的放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我們開學就認識了……一個多月前在一起的。」白初薏有些嬌羞的難為情,「有機會再具體介紹給你們認識吧。」

「誒——」李禾禾故作誇張地拖長了語調,「那你爸媽知道嗎?」

白初薏神一凜,搖了搖頭。

「說到這個,下週你們家長來開會嗎,唉,我爸媽都來不了。」一旁的付澄突然了一句話,手支在桌子上撐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白初薏又搖了搖頭。

旋明默默地聽著她們的對話,她有些在意,白初薏自打開學起就似乎不太願意提起她父母的事情,也從沒見過她主動給父母打電話,應該是另有隱情吧。

幾人繼續熱鬧地討論著白初薏的男友,旋明不知怎的無心加入尹棟的話題,反倒越發期待家長會的到來,哪怕才剛剛和鍾執分開。

沒錯。

相比之下,還是鍾執這樣的好男人靠譜。

旋明又在內心誇了一遍鍾執。

之後的幾天岑安突然很殷勤地找上她,理由是那晚不小心嚇到旋明瞭要賠禮道歉,又是送茶又是請吃飯。

但旋明都一一委婉地拒絕了,在大學這種男女關係極易變得曖昧的地方,她不想任何人有一丁點的誤會,一點也不想。

寒冬的校園裡,仍有常青植物頑強地佇立著,在鍾執來的前一天,旋明突發奇想去剪了一個乾淨清的齊肩短髮,像是為了利落地一刀斬斷尾隨在她身後的不安一樣,秀麗的青絲毫不留情地碎落了一地。

週六下午不到五點半,旋明剛剛參加完一個比較正式的活動彙報,走出教室不到一分鐘,像是心有靈犀一樣,鍾執就給旋明打來了電話。

「旋旋,我到你們學校了。」

「真巧啊,這麼早?你在哪我先來找你。」

「學校外的停車場。」

「好,那你等會我啊。」她一邊捧著電話,一邊蹲下身子吃痛地腳踝,還來不及換下正裝,只能踩著高跟鞋叮叮咚咚地趕往停車場。

旋明遠遠就看見了悉的車身,但是鍾執停著車卻沒有熄火,她沒有在前排看到鍾執,繞到後排一開車門發現他正安靜地坐著。

「誒,你怎麼坐在這?」

後排右側車門被打開,黯淡的車廂內突然變亮,鍾執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車門口的旋明,白內襯和黑西服加包小短裙,踩著一雙素雅的黑高跟鞋,蓬鬆柔軟的齊肩短髮,和以往的任何一個她都不同。

鍾執就靠在車內,目光好奇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車內的暖空氣撲面而來,旋明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就瑟縮著主動鑽進車內關上門。

「你怎麼把頭髮剪了。」鍾執微訝,目光卻一直溫和地落在她身上。

「沒有為什麼,就突然想剪了。」她蹬掉兩隻高跟鞋,將腿蜷縮在座位上,在狹小的位置上扭來扭去,想要調整姿勢靠著鍾執。

「呼,還是這裡面暖和。」她手。

鍾執還有很多想問她,卻情不自地伸手擁住了冷得發抖的旋明,抱在懷裡,然後握著她細小的腳踝,低聲溫言道:「疼嗎。」

第二十七章:車牌

「很疼!」旋明順著鍾執的意思,做出一個誇張的疼的表情,然後任地把腳擱在鍾執腿上,眼睛卻笑成了月牙形。

「你這一身是怎麼回事?」鍾執默契地替她著緊繃著的小腿一邊問。

「下午的時候我們有一個重要的答辯,要求穿得正式一點……我剪的短髮,好看嗎?」旋明的手往上一滑,抓住了鍾執的手臂,看著他不自覺地屏住了呼,烏漆晶亮的眸子有些緊張。

「有點……不習慣。」他抬手捋了捋她細碎的髮絲,指尖悄無聲息地掠過她白皙滑的臉頰,黑玉般的頭髮似有淡淡光澤,「你在這暖暖身子,等會我去開會的時候,你回宿舍把衣服換了吧。」

旋明放下腿,靠近鍾執的懷抱,頭在他寬厚溫暖的膛蹭了蹭,突然又側過頭揪起他衣衫一角的布料嗅了嗅,眉間輕蹙抬頭不道:「你煙了?」

「剛剛去辦了點事情,有人煙,不小心沾了一身煙味。」鍾執笑了笑把她支出來的小腦袋又摁回懷裡,將她籠罩在自己的影裡,低頭吻了一下她的眉心。

旋明輕哼哼了一聲,拳頭按在他口支起臉,警醒地看了一下暮濃深的車窗外。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她和鍾執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還是接了電話。

「喂,周老師你好……可以……現在嗎……嗯好您放心吧……再見。」

旋明掛了電話,歪著腦袋輕嘆,表情有些失望,但又似乎在意料之中:「老師找我去拿資料,還要去蓋章,我得先走了。」

鍾執想了一會,心中某種細微的情緒密密麻麻地落在心坎上,然後又一動不動地望著她:「我跟你一起走吧,我也早點去。」

旋明微訝打量了他許久,然後彎起嘴角親熱地抱住他,捧著他的臉啃了一口。

下車後鍾執任由旋明拉著他往開會的教室走去,耳邊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就像某種輕佻的暗示,讓人心裡又煩又堵得慌。

鍾執不得不承認,旋明很適合正裝。雖然衣服將人裹得嚴嚴實實,但黑白分明的外套和內襯在襟處收攏,沿著線往下,白襯衣在扎進緊緻的黑小短裙,絲襪下的腿又細又長,素雅,窈窕優美,卻又勾勒出妖嬈的曲線,兩種極端的碰撞讓人浮想聯翩,忍不住湧起想要破戒的衝動。

走在路上鍾執時不時移眸凝著毫無察覺的旋明,然後又不動聲地平視前方和她說笑著,忍住了伸手摟住她的細的衝動。

畢竟,還在學校。

「開會的地點在樓上的202教室,你直接上去吧,我懶得上樓了。」到達目的地後,旋明在他們院的專屬大樓前,指了指上方的教室,「我去找老師了,要是你先結束就給我打電話吧。」

鍾執點點頭準備轉身進樓時,末了又叮囑了一句:「別崴著腳了。」

旋明望著他,眉眼彎彎:「我會小心的。」

目送鍾執離去後,她又逆著人,馬不停蹄地趕往周老師的辦公室。

冬天黑得早,不到六點校內沿途已經亮起了暖暖泛黃的路燈,光影斑駁地落在地上。

周老師的辦公室離著還比較遠,徒步走過去至少十五分鐘,拿到資料後還得去找另一棟樓的教務處值班老師蓋章,今天週六,還不一定遇得到值班老師。

旋明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才趕在老師們下班之前把事情辦妥,辦妥後大概七點半,她給鍾執發了個短信。

[你們會開得怎麼樣。]

兩分鐘後鍾執就回復她了。

[快結束了。]

旋明轉念一想,乾脆就返回到開會的地方,到了樓下等了沒幾分鐘就遇到開完會的鐘執,她招招手,主動上了他。

鍾執牽上了她冰涼如初雪一樣的手,往停車場方向走。

「輔導員講什麼了?」旋明側頭問他,沿途的路燈映在粉白的臉上,有種朦朧淡雅的美。

「家長會不都大同小異嗎。」鍾執輕笑,「你要聽嗎?」

旋明頭搖得跟撥鼓似的。

「而且你們這個家長會時間設置得太不合理了。」

「來的人不多嗎?」

鍾執點頭:「並不是所有家長都有時間過來的,尤其是離學校比較遠的。」

旋明與他十指相扣,慢慢走:「其實這個會議應該是在報道那一天開的,但是我們院輔導員那個時候生病了,就推遲到現在。」

鍾執默了一會,她像突然想起什麼有趣的東西,戳了戳鍾執的,賊兮兮地開口:「你是不是家長中看起來最年輕的?」

鍾執移眸淡淡掃了她一眼,邊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還真不是。」

旋明好奇地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沒怎麼注意其他人,像你的那個室友,好像叫白初薏,就是她小舅舅來的。」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鍾執哭笑不得:「當然是我問的啊,他人就在我旁邊。她舅舅順道來這裡出差,就幫她開會了。」

旋明撇撇嘴:「你不會嫉妒人家吧。」

「嫉妒誰?白初薏還是她舅舅?」鍾執握著她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看向旋明的眸子深如夜,燈火明滅之間,看起來有幾分危險。

旋明乖乖閉嘴不敢與他對視,鍾執的手捏得她有點疼,她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輕聲嘟囔了一句:「爸爸你輕點。」

鍾執聽聞不自覺輕輕鬆開手,側頭垂眸看她,這個角度,居高臨下,她的臉小小的,正專注的看著前方,因為穿得單薄有點冷而緊緊貼著他,像是將他當做冬夜裡唯一的暖源一樣,毫無保留地相信他。

鍾執深深了一口氣,再一次剋制住自己想要將渾身冰冷的她摟在懷裡的衝動。

到了學校門口的時候,鍾執鬆開她的手:「你快回去吧。」

「沒事,送你到停車場,就幾步路的距離。」旋明搖了搖頭,又握上了他的手。

柔軟的手與略糲的掌心相貼,溫厚與冰涼相觸,一種微妙的覺瀰漫在心間。鍾執看著她,心底幽幽嘆了口氣,攥緊了她,仍溫和開口:「行吧。」

停車場就在學校旁不到一百米的距離,校外車輛不允許駛入校內,只能停在外面。偌大的空曠停車場只有入口處有幾盞稍微亮一點的路燈,鍾執的車停在深處,裡面一片漆黑。

鍾執小心翼翼地牽著她,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留意著前方的路,生怕她一不留神就崴了腳。

走到車門旁,旋明瑟瑟地回頭眺了一眼入口處的光源才開口:「你路上小心啊。」

鍾執點了點頭,沒說話,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見他徑直打開後排車門,旋明剛想開口問他,就被鍾執拖進了車內,然後砰的一聲牢牢關上車門。

旋明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就跌入車內,她驚魂未定地差點叫出聲,就被一個悉沉穩的氣息包圍住。

她反應過來看清是鍾執,才放鬆地吁了一口氣,緊繃的身子鬆弛下來,任他抱了一會。車內沒有開燈,整個停車場腹部也深陷黑暗之中,沉悶的車廂內彷彿能聽清楚二人的心跳聲。

長久的沉默,狹小的空間內,原本凝固的寒氣彷彿也在褪去,持續上升的溫度又幹又燥。像是明白他所想,旋明勾突然住他的頸,翻身騎在鍾執的腿上,低頭靠近他貼著他的,嗓音沙沙的,帶著點笑意,「捨不得我走麼。」

鍾執用微不可聞的聲音低低「嗯」了一下,就摟緊她的肢拉向自己,傾身含住了她同樣冰冷的耳垂,然後又略微鬆了一下,按住她的後腦勺吻住了她的,撬開牙關,著獨屬於她的馨甜柔軟的氣息。

旋明輕了一下,攀著他繼續綿深入的接吻。直到嘴被他的,鍾執才放開她,黑暗中與她對視,嗓音也是又低又啞:「今晚的你,很,我很喜。」

旋明的臉蹭的一下就燒了起來,雖然知道鍾執看不清自己,但還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澀一般,湊近用繼續堵住了他的嘴。

旋明坐在鍾執的大腿上,膝蓋抵著座位,近距離下,他骨的誇獎讓她面紅耳赤,心跳得飛快。鍾執的手抓住她的纖細腳腕,曖昧地把玩了一會,然後輕輕一剝,卸掉了她的高跟鞋,一左一右,不緊不慢,鞋跟砸落在車上回響著旎清脆的聲音。

鍾執一手沿著她小腿的線條緩緩向上,摩挲捏著她細的腿,他想,隔著一層絲襪下的肌膚,會是怎樣的柔美滑。他另一隻手沒入小西裝的外套,沿著她際的裙邊,輕輕地,一下一下,扯出了緊扎進裙中的襯衣,終於握住了盈盈的肢。

衣服被扯出,車內沒開空調,寒氣從間靈巧地竄入體內,她還來不及打顫,溫暖的手掌就撫上了她的。旋明緊攥著鍾執前的衣襟,貪婪地索取著他火熱的溫度,被他吻得頻率不穩地呼,全身酥酥的,她夾緊了鍾執,一股暖從身下往外淌。

「要……要在車裡嗎?」她攀著鍾執的脖子,柔柔地推開他,嚥了一下,有些難耐地開口。

「嗯。」鍾執暗啞地回答她,磨砂質般的嗓音沉沉敲在她的心房上,防不勝防。

他的手從間往裡伸,遊弋至旋明的後背,有些急切地解開了罩扣。

旋明口的束縛一鬆,她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腹部的瘙讓她挪動著部,想要靠近鍾執下體的熱源,緊貼,微頂。

鍾執手挪到她的前,將罩推了上去,開始放肆地捏。另一隻手探入她的裙下扣緊了渾圓的部狠狠握了一下,再很享受地慢慢勾開她的絲襪往下褪。

雖然周圍的環境又黑又暗,但旋明不敢呻,所有嬌到嘴邊都被鍾執含住。

絲襪被浸,連大腿都是放意。靜謐的車內,鍾執膛的衣衫被旋明抓得皺巴巴的,她顫巍伸手向下地解開鍾執的皮帶,套著掏出了他滾燙的莖抵在口,然後扶著椅背緩緩坐下,整沒。

二人在車內無聲無息地廝磨著,舌與舌的換,體與體的碰撞,衣衫與衣衫的摩擦,大膽又隱秘。宛如分別已久一般,飢渴的貪戀著對方的身體。

半個小時前。

一個叄十出頭的男人和白初薏緩緩地走在校內大道上。

「初薏啊,你也別老怪你媽,她是忙了點,但還是關心你的。」王信淳了一口煙,再不緊不慢地吐出,煙霧繚繞。

「這個我知道……還有,舅舅,麻煩你回去告訴我媽一聲,元旦我就留在學校了,不回家,也不去我爸那。」白初薏跟在王信淳身後,臉上晦暗不明。

「……好。」

寧可麻煩地轉告,也不願直接打電話嗎?

兩人疏疏離離地聊著天,快出校門的時候,王信淳一拍腦袋:「哎呀,初薏我忘記把舅媽給你買的衣服拿給你了,還在我車上。」

「沒事沒事,舅媽費心了。」

「不急的話,那你跟我去拿吧,舅媽囑咐我要親手給你。」王信淳笑了笑。

白初薏乖巧地點頭,跟在王信淳身後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昏暗的停車場只有入口出能看得清,零零碎碎落了幾粒光點。幸好王信淳的車停得近,依稀間看得清。王信淳打開後排車門,一彎探入車內,伸手把幾個硬質口袋拎了出來。

「喏,回去先試試合不合適。」王信淳把口袋遞給白初薏,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她的肩:「別跟你爸媽慪氣了。」

白初薏斂著眸,默默點了點頭。

「早點回去吧。」王信淳掐滅煙,無奈地留下一句話,就鑽進駕駛座,發動車。

白初薏退了兩步,往外走,車的尾燈和前燈一亮,吭哧了幾聲就緩緩前行。她回頭看了一眼剛起步的車,不定的燈光下,遠遠地看見停車場深處一輛車內似乎有晃動的人影。隔得太遠,光線又暗,若不是玻璃透光,連車身融入黑暗的輪廓都看不清。

白初薏頓覺心中湧起一番怪異,看了一眼遠處反光的車牌號,默默記下,在王信淳的車加速離開停車場後,連那輛車的車牌號也沒入無聲黑暗之中。

安靜,混沌,一切都悄無聲息。

第二十八章:禮物

周叄的時候,岑安把旋明叫到學生會的辦公室,她進門時,岑安正聚會神地看著筆記本電腦,餘光瞟到旋明,他正忙得不可開,無暇抬頭,只是隨手指了指前方辦公桌上工工整整的一迭發票。

「你來啦,這個是我們文藝匯演期間所有物資的發票,等會辛苦你跑一趟,去找老師報銷。」

等到旋明走到桌子旁拿起那迭發票,一張一張隨意瀏覽時,影不斜不歪剛好落在岑安的電腦屏幕上,他的目光才被迫從光線不佳的屏幕挪到她身上:「這裡面不僅有我們部門的,還有其他部門的……你剪頭髮了?」

岑安語氣微訝,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像是沒有料到她會把秀麗的長髮毫不留情地剪短,又有點惋惜。

旋明淡淡點了點頭,像是清凌凌的月。

好看的……」岑安自動忽略了旋明臉上的冷淡,揚起嘴角,毫不吝嗇地誇獎,眼中似有燈火的碎影。

「謝謝……」旋明垂眸,將頭髮別在耳後,低頭將數量眾多的發票在桌子上立了立,整理好,正準備離開時,就聽到辦公室門外傳來熙熙攘攘地說話聲,並且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喲,岑哥你也在啊……」尹棟剛踏進門,就熱絡地和岑安打招呼。他和幾個小學弟各自抱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紙箱子往屋裡走,半大的箱子把上半身都遮住了,看起來並不是很重,但在進門時還需小心翼翼地通過,免得被卡住。

「放這放這,先堆在辦公室裡。」尹棟把紙箱子放在辦公室的一角後,又指揮著身後幾個學弟將箱子放在指定的地方,堆放好後又地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辛苦了辛苦了,快回去泡妞吧。」

幾個學弟嘻嘻哈哈互相調戲了一番,才大步跨出門外。

因為他們抱著箱子陸陸續續地進出,旋明被堵在屋內,只能尷尬的站在桌子旁等著。

等學弟們都離開了,清點好箱子數目的尹棟伸了個懶,這才注意到身後的旋明,眼睛一亮:「小學妹?」

旋明和岑安默契地對視一眼,不知道如何接話。眼下兩人站著,一人坐著,面面相覷,互相大眼瞪小眼,整個屋子安靜得不像話。

「來來來,見者有份。」尹棟致的桃花眼一彎,墨瞳含笑,率先打破沉默,立馬轉身打開最近的一個紙箱子,從裡面取出來十來個杯麵,熱情地分給在場的兩人,「我們部門幫一個小企業打個廣告,他們送的。」

尹棟捧著一堆杯麵,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分了一半推給岑安的方向,又側身自顧自地一個一個地進旋明的懷裡。

岑安莫名奇妙地看著尹棟,旋明也忙不迭地接著,動作僵硬而笨拙。

「那個……學長,我就不用了……」

尹棟看出了二人的不自在,眼中略過狐狸般的狡黠後又漾起令人目眩的笑容:「別客氣別客氣,都是新品,你們隨便嚐嚐吧,不值幾個錢。晚點我還要給我們部門的小孩分一分。」

尹棟說得隨意,動作卻不容抗拒。

「那謝謝學長了……」

旋明的語音剛落,他又彎人一般攬著岑安的肩,俯身在他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時不時抬頭曖昧地瞟一眼旋明,燈光下左耳晶瑩的耳釘熠熠閃爍。

岑安面無表情的聽著,尹棟說完悄悄話後,語重心長地看了岑安一眼,臉上掛著捉摸不透的笑意才踱步離開。

尹棟走後,屋子裡的兩人又尷尬地對視,目光匯的一剎那甚至都能受到那份無言的違和與不知所措。

「那……我先走了?」旋明試探著艱難地問了一句,口像是堵了一塊沾油煙的抹布,一口氣都是進退兩難的怪異。

「你等下……你把我的也拿走吧,我身體不好不能吃這些。」

旋明哭笑不得,難道她要抱著十多盒方便麵去報銷,再抱回宿舍嗎。

岑安目睹了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輕咳了一下,也頗有些為難地開口:「你先去報銷,東西放這,待會我給你送到女生宿舍樓下。」

「……好吧。」她又放下杯麵,偷偷看了一眼恢復工作狀態的岑安,才假裝面不改地離開。

果然等她報銷完回宿舍沒多久,岑安就用一個稍微小一點的箱子裝著杯麵送到樓下。旋明拿回去後,在室友驚訝的目光下,擺了一桌的杯面。她用手肘輕輕支在桌子撐著下巴上,發愁嘆氣,黛眉尖蹙成了小山。

不管男生之間,女生之間,或是男女之間,誰會送這麼一打沒有情調的東西啊。

給室友分一分吧,一個人肯定吃不完的。

看著想著,旋明就掏出手機,給鍾執發了一條消息。

[爸,你的旋旋要是變胖了你還會喜嗎。]

不到一分鐘,鍾執就回她了。

[才幾天,你吃什麼了。]

鍾執直言不諱,面對他的耿直,旋明似乎隔著屏幕都能受到他那種老父親一樣,把自家可的小女兒喂得胖成球的無奈和嫌棄的心情。

旋明的臉瞬間垮了下來,表情凝固,眼中淡淡的笑意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

她賭氣般:[那你就是不喜我了。]

鍾執:[難道你變胖了就不是我女兒了嗎。]

她似乎對鍾執的回答並不意,壞笑著惡趣味般回他道:[可是太胖了了衣服就不好看了。]

果然,另一頭的鐘執沉默了好一會,也沒有回覆她。

旋明得逞又得意地笑得花枝顫,仰倒在上抱著被子快地打滾。

調戲鍾執的滋味,太了。

半晌,鍾執:[你衣服我都。]

旋明盯了屏幕中央的「」字,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眼中似有淺淺水煙,她氣息不穩地吁了口氣,又蓋上被子捂住頭,把手機貼在口偷笑,咬著直到隱隱發疼才能強迫自己停下來。

她探出頭瞄了一眼桌上成堆的方便麵,又違心地回覆:[今天有個男生給我送了很多禮物。]

其實鍾執現在正一個人在家裡做飯,忙不過來地他草草回覆:[你喜就好。]

旋明一計不成,對沒有抓住重點的鐘執氣得七竅生煙,她從被子中支出頭又深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一不小心就與白初薏對視,對方淺淺地笑了一下,旋明盯著她好一會,眼珠子又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輸入:[我對這人還有好的,你就不怕我喜上對方嗎。]

不等鍾執再次回她,旋明就起直接拉著白初薏說:「初薏,你還記得很早之前那天晚上我們約好的事嗎?」

白初薏一愣,似乎沒料到,猶豫道:「要現在?」

旋明笑得意味深長,眺了眺窗外漸深的暮,點頭道:「現在還不是很晚,肯定能趕在查房之前回來的,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改天也行。」

白初薏連連擺手,臉憋得通紅:「沒有沒有,我現在可以的。」

旋明二話不說就拉著白初薏下樓然後往校外趕,她很期待,鍾執要是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麼反應呢?

旋明一路直奔校外的賓館,開了一間豪華的大房,領著白初薏進了屋,上卡,房間裡嘩啦一下通了電。旋明關上門,開了燈,又將燈光調到最曖昧地亮度,拉上厚重的窗簾後,打開空調溫度調到最高,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像是蓄謀已久。

房間中央是一張大,橘的燈光純淨華貴,灑落在柔軟潔白的被子上,宛如一片動漸變的海洋。

白初薏在門口愣愣地看著旋明的一舉一動。

旋明像是安撫她一般,執氣她的手,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你別怕,反正我們都是女生。」

白初薏有些不安地抬頭看著笑得溫婉可人的旋明,又點點頭。

旋明拉著她靠近的位置,將她的頭髮別在耳後,出白淨細膩的頸,輕聲問道:「你準備好了?」

白初薏輕咬下,又點了點頭。

旋明笑了笑,就開始一件一件下自己的衣服,直到只剩下內衣。白初薏自從進了屋,臉就又紅又燙,不知是因為這溫度,還是因為這旎的氛圍,她忍不住別開臉不去看旋明。

旋明看著她的反應,似乎在意料之中,幽幽輕笑,然後坐在沿,解開褪下了罩。

她還有些不習慣在鍾執以外的人面前下內衣,情不自地抬一隻手捂著,臉頰緋紅,看著白初薏時的雙眸似有氤氳人的水:「你還傻站著幹嘛,我都了。」

第二十九章:

「來吧。」旋明的聲音像是被這熱氣暈開,朦朧溫柔。

即便是面對同,白初薏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那股熾熱躁動的暖仍沿著腔升騰,毫無理由地,染紅了原本白皙的耳和臉頰。

但白初薏甚至開始有些慶幸,旋明最初找上的人是她。

兩個小時後。

兩人摸索著濃厚的夜匆匆趕回宿舍,寒風颳在臉上,褪去了絲絲滾燙。白初薏氣吁吁地到宿舍停下,一邊喝冷水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反倒是旋明,面對其他兩位室友,仍笑得一臉雲淡風輕,鎮定自若,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白初薏喝水的時候,趁著仰起頭杯子擋住臉的瞬間,斜斜地偷瞄了一眼正談笑風生的旋明,她猜不透旋明的真實想法,但隱隱覺得她是另有目的的,她不問,旋明也不說。

但她有預,她所不知道的旋明,清冷淡然的外表下,一定隱藏了一個腐朽不堪的靈魂。

這晚之後,旋明安安分分地過了幾天。

週六傍晚,她不得已一個人穿過了曾經給她留下影的倉庫小路,不過還好此時天尚早,天邊晚霞鋪開紫的黃昏,漸漸淹沒在地平線的太如神明專注的瞳仁,窺探著大地的秘密。

倉庫小路這一片區域,因為有眾多低矮的建築和樹木的掩護,是曾經的案發地點,也是部分情侶們夜晚密會的場所之一。

還沒有完全合攏,旋明經過一棟建築外面的梯子旁時,就不小心聽到了藏在大梯子後疑似一對情侶愉的息聲。

「舒服嗎……」

「啊呃……嗯……這裡……對……」

「小水真多……看我不死你……」

「啊啊……你……你小聲點……」

「呃……嗯……寶貝……你夾得我死了……」

親身經歷過許多次情事,這樣的聲音,旋明總是特別

野戰麼?膽子真大。

男方刻意低的鄙葷話和女方細軟的輕,就像海妖的媚歌,撥刺著旋明的神經,引著她踏向秘密的深淵。她不自覺地攥緊衣角,斂眸低頭踩著碎石子路飛快離開。

回到宿舍時,室友都不在,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沒有開燈,徑直鑽進被窩裡躺下。

昏暗的環境更容易發多情縹緲的思緒,一點一點牽扯最微妙的情。前兩天開房夜晚的旎,野戰男女的息,織的光與影中,所有畫面都自帶不可言說的,隱約含蓄,昏黃的情彩,像是一張張定格畫面,在她腦海中一遍遍地循環播放。

記憶中曖昧的情調,驚世駭俗的房間,幽暗的光,半掩的暖窗簾,凌散落的衣服,微顫的,緩慢穩重,高速有力,烈膨,結實的線,緊繃的肌,濃郁靡的味道,緊貼,起伏,擠,頂撞,所有活生香的細節漸漸勾勒出一個清晰的人影。

鍾執。

一想到他,腦海中就有一股強烈的快意上湧,攀到頂峰頭顱都在嗡嗡作響。旋明差點輕出聲,她不自覺地夾緊了雙腿,口沉沉起伏,身體不安地扭動著。靜謐的宿舍只有她一個人輕微的息聲。

一閉眼,全都是鍾執。

所有的觸覺和聽覺都變得異常靈

被子掩蓋下,旋明幽幽地伸手,隔著衣衫布料覆上了自己的,想象著耳邊是他的,身上是他的撫和觸碰。她嘗試著用和鍾執一樣的力道,,又難耐地探入衣內,掐著尖的紅豆。

似乎還不夠。

她又伸手向身下探去,直到指尖觸碰到那條柔軟緊閉的細中央,指甲帶起了幾分的水意,她用指腹按著汁,在細周圍轉圈,挑起粘潤滑的體。

光是想著他,就了啊。

下身成一片海,她乾澀的,虛虛地閉上眼,沉浸在這醉人的快,如尖翻湧,擁著她沉浮飄

可是,自己和他,這種快,完全不能比。她有些氣餒地收手,翻身夾著被子,手機不小心從口袋滑落在上。她躺在上拿起手機,看著無光地屏幕,猶豫靜默,然後解鎖,撥打,接通。

「旋旋?」

聽到意中人的聲音,她不自覺地勾起,淺淺笑了,目光有些蒙渙散,聲音帶著濃郁粘稠的情緒,像是曖昧多情的呢喃,微醉,嬌:「嗯……爸爸……我想你了……」

鍾執似乎聽出了什麼,默了一會,冷靜地開口:「好了我知道了。」

然後掛了電話,乾脆,利落。

旋明拿著手機的手綿軟無力地垂落,心中微微失落,她現在已經發情得有些不清醒了,唉,算了吧,鍾執應該正忙,才不會理她,都無所謂了。

她用被子羞愧地捂住臉,試圖平復身體難掩的動。沒幾分鐘後,另外叄個室友一起回來了。她們看見旋明不開燈地躺在昏暗的房間,以為身體不適,白初薏素淨清雅的臉上浮起一絲擔憂,她到旋明前彎下開她臉上粘黏的髮絲,關切地開口:「旋明……你身體不舒服嗎?」

旋明繼續用被子捂住發燙的臉,埋著頭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

白初薏瞭然,回頭向另外兩個室友打了個手勢,各自安安靜靜地做事,不打擾到旋明。

四十分鐘後,旋明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她若有所思地拿起手機盯著屏幕,過了一會才小聲地接通。

「喂?爸爸……」

「旋旋,你肚子痛,帶上身份證下樓,我們去醫院。」他的語氣,不是安和叮囑,而是強硬的命令,剋制,沉著。

面對鍾執莫名其妙的話,她也莫名其妙地問:「啊?我沒有肚……我知道了。」

話到一半,她突然反應過來鍾執的用意,有些不可置信地掛了電話,眼中又驚又喜,但仍按照鍾執的意思,裝作嬌軟無力地支起身體,在邊坐了一會。

白初薏看著一反常態的她,靠近用冰涼的手貼上她發燙的臉頰:「你要不要去找醫生看看啊。」

旋明抬起頭,柔弱地看著白初薏,睫如蝶翼顫動,雙眸氤氳幻:「我肚子痛,我爸來接我去醫院了。」

白初薏點點頭:「那我扶你下樓吧。」

旋明拿上身份證,順從地任白初薏攙扶著,一步一步下樓,宿舍大門口處人來人往,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鍾執。

鍾執小心翼翼地接過旋明,摟著她。旋明就抓著他的衣角死死埋在他懷裡。趁沒人注意,她把手悄悄探入鍾執的外套,隔著裡面的衣衫布料貪婪地撫上了他的,然後調皮地掐了一下遒勁的窩,鍾執身體輕顫了一下,然後不動聲地掀開外套遮住她的手,宛如一張密集的網將她擋得嚴嚴實實。

「麻煩你了。」鍾執漆黑的眸子,幽如深泓,他抿了抿,疏離又禮貌地向白初薏道謝。

「哪裡哪裡,同學之間,我應該的,叔叔客氣了。」

鍾執點點頭,燈下的表情晦暗不清:「謝謝,那我送她先走了。」

白初薏笑著揮揮手,看他們轉身離開後,自己也上了樓,返回宿舍。

旋明全程都沒看白初薏,臉羞愧難安地貼在鍾執溫厚的口,深深地嗅著悉的氣息。沒人看見她那因為愉悅和得逞偷偷勾起的嘴角。

鍾執把她帶上車後,眸光凜冽,專注看著前方一聲不吭地開得飛快。

她把車窗開了一條一指寬的細,冷風颳進來吹在臉上,似乎能給頭腦降溫。她膝蓋併攏,坐姿端正但心臟仍砰砰直跳,她挪了挪身子,下身肆意瀰漫的動越來越猖獗。

其實車開了不到叄分鐘,鍾執就在一家賓館前停下,拖著茫然的旋明下車,然後果斷利落地開房,上樓,關門。

他也等不及了。

旋明剛默默地關上門,還來不及開燈,手腕就被鍾執捉住,然後反手重重地抵扣在門上,後腦勺砰地一聲撞擊在門上,發出悶響。

鍾執掐著她的下巴狠厲地吻了下去。

「唔……痛……爸爸……」旋明差點沒站穩,口起伏,被錮在仄的空間中,鍾執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直沉默抑的鐘執像是在發什麼一般,把她按在門上不得動彈,然後伸手重重地剝開她的衣服,迫不及待地用力向後捋。

旋明也難耐地嚥了一下,出手攥緊他的袖子,黑暗中的眸子晶亮生動,有些緊張和興奮:「別在這裡……我們去上……」

第三十章:衣冠禽獸(H)

鍾執停了下來,從上方注視著懷裡的人。

旋明也睜大眼睛望著鍾執,墨瞳黑而清澈,他身後不遠處的窗戶透出隱隱的淺金光亮,遠遠灑落在他身上,象,朦朧,柔和,調暗沉,像是墮落的天使。

上,車上,前面,後面,他們都嘗試過了。

鍾執想要點不一樣的東西,更加放縱,更加接近動物本願的。

他垂下眼簾欣賞著束縛在仄的空間內,令人賞心悅目,獨屬於他的風景,抬手撫上她柔滑細膩的頸窩,用指關節和指腹來回摩挲,輕按,沿著頸線上移,不經意掠過耳畔,下顎,指尖微動,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像是要索吻一般。

人就是這樣,越是嘗試,就越是膽大,也就陷得越深。

血脈相連的人,總是有著天生的默契,就像以往無數次的心靈應一般會意鍾執的話,懷中的妖,抬起小臉,眼中閃著如黑曜石般冶的光芒,嘴裡吐出了那清清楚楚的足以讓他瞬間瘋狂和犯罪的話:「爸爸,我吧。」

鍾執還不到四十歲,叄十五六,正是男人一生中最蓬旺盛的時候。但偏偏有個女人不知好歹地,叄番五次地挑釁、調戲他。

鍾執聽見她輕佻的話,先是一怔,然後沉鬱地一聲冷哼:「貨。」

旋明只覺雙腳一騰空,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被鍾執橫抱起來,往的方向走去。

旋明以為鍾執會把她放在上,沒想到鍾執對著鏡子坐下,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打開了鏡子旁邊的燈。

「你看好了。」鏡子中的鐘執下頜緊繃著,一手環緊她的,一手強硬地扭過她下巴看向鏡子,像是要把旋明生活剝一樣,著眸子咬牙切齒:「看清楚我是怎麼、你、的。」

一想到今晚她的媚樣,一想到她若沒有上他,以後就是在別的男人身下用這副姿態承,肆意滋生的嫉妒就像毒藥藤蔓一樣,瘋狂傾瀉而出,密密麻麻繞上他的軀體,縱著他的身心。

他怎麼養出了這樣一個外表清純的妖

鍾執在清醒與瘋狂的邊緣神錯著,某種情緒和望恣意發酵,他也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因為旋明的一個電話就這麼火大,她的聲音和挑逗砸在寧靜的心海上,了他內心全部的鬱和戾氣,現在的鐘執只想把旋明摁在上狠狠地一頓,再掐死這個妖

要麼死她,要麼掐死她。

鍾執垂眸,睫影灑落在臉上看不清表情,他擁緊懷中人,微偏著頭湊近她的軟頸,伸出舌頭緩慢又情地順著她的骨骼血一般,啃咬著她白淨的頸,捲起耳垂含在溫潤的嘴裡,的。

鍾執捏著她的手緩緩鬆開,修長的手指從衣衫半開的襟,向下探入她最內層的衣服,勾起勒著豪罩下邊緣的細鋼圈往上猛地一扯。旋明眼中浮起一層繾綣的氣,生生承受著罩擦刮著嬌肌膚時生硬幹澀的摩擦。

鍾執也有不溫柔的一刻,尤其是這種時候。

他太用力,旋明覺得有點痛,不過,她甘之如飴。

鍾執一邊用潤的薄遊離在她的後頸,一邊伸出手像剝開層層麗的花瓣一樣,故意放慢速度,一件一件剝開她的衣服。直到最裡層時,他有些急切,一不小心用力過猛繃掉了薄衫的扣子,鍾執微微傾身眼疾手快接住了釦子。

他纖長的食指中指併攏,銜著釦子,豎著進她的溝中,然後咬著她淡櫻的耳垂,用最蠱惑人心的嗓音,不懷好意地低聲道:「夾著,掉了就懲罰你。」

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拂進她的耳蝸,又又空虛的覺從四肢百骸躥起,全身都被啃噬得瘙難耐,一汩又一汩的熱如泉水般爭先恐後地從小湧出。

罩的房沒了束縛和擠,想要一直穩穩夾住一顆釦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旋明只能用自己的手將白膩如油的房向中間聚攏。

她寧願忍受疼痛,也不願承受這種不倫不類,折磨人的懲罰,她有些委屈地嚶嚀,小腿不安地蹭著他的子,偏過頭幾乎要哭出聲,「嗯……爸爸……」

鍾執似乎是下了狠心要折磨她到底,不給她話說完的機會就含住了她主動送上門的,把所有辯駁的機會都堵在嘴邊。

「唔……唔……」

不只是怕她著涼,還是故意的,她所有的衣服都只被鍾執下一半,出白滑細膩的上半身,剩下一半鬆鬆散散地掛在間,朦朧淡雅的光亮下,像是綻放於人間,奢靡的暗夜之花。

旋明乖巧地靠在他懷裡,偏過頭與身後的鐘執接吻著,雙手不得不捧著雪白,旋明斜著眼餘光瞟到鏡中,看到就是這樣一副香的畫面,心跳驟然加快。

鍾執對著鏡子分開她的雙腿,早已汁水橫的粉在燈下曝光,細兩邊豐腴的瓣翕動,因為空虛和瘙不斷吐著汁,鏡中看得一清二楚。

旋明被鏡中自己大張著雙腿,放狐媚的模樣刺到,呼瞬間滯了一下,下意識地偏頭閉眼,想要掙鍾執的束縛,羞愧地遮擋住這副彷彿不屬於自己的身體。

「別動,你這樣子我很喜。」鍾執輕輕地笑了,連聲音動作都柔和了幾分,用指腹按,挑起閃著銀光的水,放進嘴裡嘖嘖地嚐了兩下。

鍾執是教主,而旋明是他最虔誠的教徒,他的話就是絕對不可違抗的命令。

頭頂的光曖昧地落下,旋明就這麼呆呆地看著鏡中鍾執情的動作。

鍾執喑啞壞笑著,黑眸中是掩不住的,他又將兩手指惡意進去翻攪,故意發出手指與壁碰撞,濺起汁的聲響,再扣她最的點。

「啊啊啊!別……別……」

突如其來的刺攪得旋明心神俱,尖叫嬌不止。尖銳有力,熾熱火辣,畫面至極。她被鍾執得雙腿發軟,空虛難受卻無處可施力,呻急促細微,聽起來像是嚶嚶泣。

沒有人比他更悉她的身體,僅僅是手指的撥,畫面,聲音,觸叄重刺一輪一輪地衝擊著她的大腦,連身體都是輕飄飄的,好像在一片白茫茫的雲上起起伏伏。

「我……我要到了……啊呃……」旋明哆嗦著,咬住,想要抑制自己顫抖的聲音,身體舒到極點,就在快要攀附快樂高的頂峰時,鍾執微眯眼,勾,故意嘩啦一下出手指,出大片體。

得不成樣子的身體又陷入了深深難耐的空虛。

「唔……爸爸……你……」她眼睛紅紅的,嗓音啞又啞又嬌,可憐兮兮地抱怨著,又像是喝了甜膩的酒釀,帶著微醺的醉意。

鍾執才不理旋明,發了瘋一樣故意折磨她。

她手一軟,釦子一不小心從漏下,落在地板上,砸出清脆利落的聲響,軲轆軲轆利地滾了幾圈才穩穩停下。

鍾執瞬間眸峰聚起,眼底寒氣蟄伏,他拎起旋明,聲音清冷沉鬱:「跪下。」

旋明不明所以,糊糊地被鍾執摁在地上跪下,歪歪斜斜地晃了晃身子才扶著面前鍾執的長腿跪立好。

鍾執也站了起來,正對著她的臉,解開皮帶頭掏出早已硬猙獰的具,扶著她的後腦勺,冷笑:「張嘴。」

然後狠狠戳進了她的小嘴兒。

熾熱碩大的莖一下子擠進小巧的口腔,撞在喉嚨深處的,旋明止不住地弓起身子咳了起來,粉白的臉嗆得通紅。她從沒見過如此暴的鐘執,以至於眼淚都被撞落,擠出幾顆清淚。

他!他太壞了!!!

「唔……唔……爸爸……」她口齒不清地想表達不,頭卻被鍾執摁得死死的,嘴被膨,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積鬱已久的薄而出,熾熱的莖被溫潤清涼的嘴包裹著,充盈著,極致的體驗讓他到極點。

鍾執著,緊繃的肌前後擺動,在她的嘴裡高速有力地著,發出噗噗水聲,像是要搗爛這張勾引他無數次的小巧菱嘴一樣,反覆地摩擦戳刺頂撞,用滾燙偉岸的放肆地碾她縮動的柔口腔,得她嘴又腫又麻,刺啦生疼,水不止。

他今天非死這個又又媚的妖不可!

銷魂的小嘴伺候得鍾執全身舒,他閉著眼盡情享受著,力道和理智都已失控,渾身火熱難耐,巨大的快掀過一,很快就積累攀到頂峰,望馬上就要爆發。鍾執薄緊抿,黑眸是濃重的,他抖了抖莖,出了幾釐米又一個猛地刺進去,重重著氣,直到了旋明嘴濃郁的,才意猶未盡地出來。

旋明又被突然飈的白濁體嗆到,捂著嘴弓起背狠狠咳了幾下,才一滴不落地全部嚥下。像是為了不費,她還伸出粉的舌尖捲起濺在嘴邊上的腥味滴,然後盡數下。

鍾執斂眸,一聲不吭地俯視著跪在身下的她。

旋明擦乾嘴角,饜足地嘖嘖兩聲,笑了笑,抬頭潤著眸上鍾執凜冽的目光,紅開合:「好好吃。」

鍾執的呼重重地頓了頓,軟下的莖又立了起來,他捉起旋明纖細的手臂,把她拽了起來扔在上,剛想繼續,旋明就半推半就地躲開,隱隱作痛的膝蓋,眼珠子生氣地撇開,撅嘴嬌嗔,聲音嗲得不可思議:「爸爸我累了。」

哼,他倒是了,可自己被折磨,今天委屈得不行。

她總算知道,薑還是老的辣,人太作,是要遭到報應的。

她虛虛地闔上眼,無力掙扎著下凌半解的衣服扔在一邊,也不看鐘執臉,嘴一撅,心一橫,就不管不顧地倒下蓋上柔軟的被子遮住赤的身體睡覺,眼皮合上那一刻她才注意到今晚的鐘執衣服子一件沒

這個人太狡猾了!!!

衣冠禽獸!!!

再也不要理他了!!!

burst89 2024-08-17 23:04:22

第三十一章:內(H)

旋明累到極點,倒頭翻身就睡,氣呼呼地背對著鍾執,與他拉開距離,用這種方式無聲地表示內心小小的抗議。從來只有鍾執不理她,沒有她不理鍾執的。

今天是頭一次。

也是頭一次被鍾執得這麼狼狽。

早上旋明從夢中驚醒,她驚魂未定地下意識吐了吐舌頭,一不小心牽扯到昨晚身體的記憶,痛得齜牙咧嘴。口腔一處粘膜被擦破火辣生疼,連牙齒都顫顫巍巍的又軟又酸,舌深處也腫不堪。因為長時間跪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膝蓋也像被巨石碾過一樣,一捏就碎。

全身都被鍾執拆了再拼起來。

「旋旋?」旋明到背後的鐘執輕輕叫了她一聲。

但她現在還在氣頭上,本不想理他,一瞄到自己正陷在他懷裡,內心就敲鑼打鼓地開始抗議,雖然貪戀他的溫度,但仍死要面子,橫心閉著眼倔強地扭動著身子挪遠了,離他的懷抱,蜷成一隻小蝦米,拿圓滾滾的後腦勺對著他。

「還在生氣?」鍾執伸長手穿過她肋骨的一側,摟住她的拉過她,霸道地收進懷裡,貼緊自己的膛,埋著頭下巴從她身後輕輕擱在她瘦削的肩上,竟有一絲試探和討好的意味,「這點就受不了了?」

「禽獸。」她嘟囔著小聲抱怨,後卻不自覺地放軟了,配合著鍾執。

「我禽獸。」他供認不諱,又親暱地擁緊旋明,低聲溫言:「我不是在足你的願望嗎。」說完就低頭將覆在她圓潤的肩上,單純不帶情的親吻,又輕輕擦過她的後頸,描摹勾勒她修長的頸線。

幾圈下來,旋明覺得這樣溫柔的觸碰很舒服很舒服,像小動物一樣足地嚶嚀幾聲,連耳都染上了淡粉

「你真變態呀。」她有些難以自持地翻過身,哼了哼,拿的眼睛看著他,拒還,像嬌嗲的鉤子。

看著這樣的旋明,鍾執心裡咯噔一下,喉結動了動,嘴角勾起細細的弧度,微眯著眼頗有些玩味:「我還敢再變態一點。」

他剛想上去,旋明一怔就手忙腳地把他摁住,用力搖頭:「別!」

鍾執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現在的她僅僅是一個若有若無的眼神就能勾起他的望,現在兩人的立場和最初的時候,幾乎剛好相反。

昨晚意猶未盡的情事還沒完全冷卻,因為她,而單方面地被迫終止。這麼想著,他才不管旋明楚楚可憐的拒絕,英氣的臉上染上,不由分說地扣住她的手釘在頭,把旋明在身下朝著那紅的櫻吻了下去。

擒故縱般柔柔地推了幾下,眼巴巴地望著他哽了哽:「等會我不想用嘴。」

「……好。」鍾執難得溫柔地答應了她,又覆了上去。

旋明就扭動部和身體與悉的溫熱觸更緊密相貼。

她啊,是沒辦法真正拒絕鍾執的。

火熱的氣息像是要點燃彼此的身體,他們輾轉深吻,又微微鬆開,鼻尖相觸,意相通的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笑,再熱切地貼合勾廝磨,換著唾,像是要把對方融化進自己的嘴裡。

「唔……嗯……」鍾執灼熱不穩的呼在她臉上,旋明被吻得雙目眩暈,婉轉柔媚的呻動情地從瓣溢出。

她身上似乎是有魅惑的體香,嗅幾次就會上癮。

鍾執手握上那雪白滑的團,指尖輕捻尖紅潤的凸起。綿軟抓上去,似乎狠狠幾下就會擠出汁,這種幸福充實的觸快樂得快要衝昏他的頭腦。

鍾執抬起頭向下,雪白油一般的房毫無保留地暴他的眼前,完美的球形,他深深凝著高聳球頂端那抹暗暈,眸幽暗曖昧,然後低沉地輕笑含住了頭,像最天真無的嬰兒吃著母親的汁一般,一下一下有節奏地用力著,舌尖逗頭,似乎嘗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發出不堪入耳的水聲。

她的那團牛般絲滑的房又又軟,彈十足,口非常好。

旋明被他得渾身哆嗦,呼短促不穩,喉嚨乾澀,她無意識地蹬了兩下腿,然後難耐地抱住他的頭揪著他的頭髮,看著他的頭埋在搖晃的房之間,瞬間被發起了母,情不自地鬆開手指輕拍著他的頭,柔聲道:「乖……乖……別急……別急……」

鍾執似乎終於忍不住,狠狠咬了兩下,在她兩側支起身體,伸手向下摸到了口粘體,然後將火熱的身擠進她白花花的大腿,肆無忌憚地來回摩擦,蓄勢待發,熾熱的莖灼得她下體發麻。

旋明混混沌沌地攀著他後背緊繃的線條,將自己緊貼上他滾燙的膛,身心都被空虛和快啃噬殆盡,霎時間身份神都恍惚錯,她吻了吻他的眼角,暗啞著聲音:「來吧……記得輕點……」

鍾執眸一暗,肌,緩緩地朝著銷魂的極樂入。這一次他的動作很慢,旋明身體一顫,幾乎能覺到小小的口是如何被一又硬又燙的柱體撐開,然後慢慢擠進緊緻的花徑,身表面的溝壑與壁摩擦擠著膠著,越來越真實清晰的,頂到最深處,粉壁也被撐到極致。

旋明全身泛著桃,她不經意看見了二人的合處,對於能夠容納下那麼的自己有些不可置信。她抱著鍾執的肩,緊緊蹙著眉,呼急促紊得有些跟不上,只能任滾燙的柱體灼著嬌的花

鍾執口起伏,一邊貫穿她的身體,一邊把她的腿折成一個令所有男人發狂的弧度,大大張開那白處的一抹泥濘的暗沉,旋明倉皇地想要收攏又被他大力掰開,然後開始放肆地追逐著昂的望。

剛開始還是沉穩有力的深入,彈無虛發,每一次都頂到最深處沒納入。

到後來鍾執就開始發狠發瘋地加速頂撞,單被她撓得凌不堪,纖細的身子和脆弱的都跟著猛烈晃動,力度大到像是在惡地侵犯她,對旋明來說是又痛又

「啊啊啊!!爸……唔……」旋明的呻聽起來像是無力的噎,她神志不清地胡叫著,「嗯啊!不要……」

這種與合的滋味,真是,真是……

一到這種情織水融的時刻,鍾執的理智和力道就會失控,恣意解放自己骨子裡的獸,忍不住地狠狠身下的人,把她壞,然後開始汙言穢語。鍾執緊緊盯著臉上布的旋明,眸中明顯是在努力抑某種情緒,他薄開合,剋制又戲謔:「……意了吧。」

鍾執想,就算他比她先死,也不是老死的,而是死在她身上的。

「啊啊……嗯……」旋明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背裡,身下酸的滋味讓她聲音都在發抖,沒辦法平穩完整地講出一句話,不得不繳械投降。

鍾執從每次她體內出,花徑瞬間縮到最窄,然後又部發力,動碩大的莖又狠厲地撞進去,強硬地撐開小,長驅直入,噗嗤噗嗤,粉壁可憐兮兮地被擠在兩側。

「你!」旋明緊緊蹙著眉,雙頰紅,視線開始模糊,身下像是著了火,她有點承受不住鍾執的猛攻,粉拳柔柔地落在他膛,想罵,又捨不得罵。

這下她知道了,原來之前鍾執、本、沒、用盡全力!!

「你一直都在……嗯……吃藥嗎?」陷入情的鐘執被她裹得舒到極致,沙啞地聲音又蠱惑人心。與身下的兇猛截然相反,他一邊問,一邊低頭溫柔地吻著她的眼角淌出的淚水。

「嗯……有……」儘管旋明有些膽怯地瑟瑟應著,但雙臂還是環著鍾執儘可能地往他懷裡鑽,瘦弱單薄的身子像是馬上就被他掰斷。

看著她明明有些害怕他下意識想要逃開,卻還是把他當做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給他的模樣,瞬間起了他心底的保護和佔有

還有一件,鍾執一直想做但沒能做的事。

他一聲悶哼,突然又加快的速度,兇悍的器不斷擠出汁,毫無章法地蹂躪著她的,狂野放縱,兇猛沸騰,最後深深一頂,在她體內盡情釋放湧,滾燙的得她身體一顫,兩條細腿一蹬,腳趾頭都蜷起來。

鍾執連忙抱起幾近暈厥的旋明,她眼中水汽氤氳,睫顫動,動了動,最後無力地瞪了他一眼。

真的不理他了!

直到鍾執從她體內退出來,白稠的體帶著男濁香,爭先恐後地從出。

「我要回學校!」想起之前與他做的事,她就渾身氣餒,好像氣力都使在了棉花上,虧她還那麼享受。

「好好好。」徹底完之後,這時鐘執才清醒過來,忙不迭得哄著她,順著旋明的意思。

鍾執抱著她去浴室洗淨下身後,洗漱完了才送她回學校。

她回宿舍後,白初薏看她病懨懨的樣子,又關切地柔聲問她:「旋明,你肚子還痛嗎?」

旋明在心底罵了一句鍾執。

痛,怎麼不痛了,從嘴到腿,從裡到外,渾身上下都痛。

她懶洋洋地自己的肩,悄悄翻了個白眼,漫不經心地答道:「不痛了。」

第三十二章:角

時間進入十二月中下旬,既是天氣最寒冷,也是學生們最心寒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所有學生都將來隆冬考試月,面對科目繁多時間集中的考試,很多學生為了不掛科而用盡畢生所積累的智慧開始,拼命預習。

她鍾旋明,也是有骨氣的人,說不理就不理鍾執。

因為她也要專心學習。

與旋明相反的白初薏,每天除了複習備考,就是和男朋友尹棟約會,或者是一個人扛著相機穿梭在校園各個偏僻的角落或樹叢裡,尋找寂寂冬裡那些尚未被人注意到的珍貴的風景。

她慪氣歸慪氣,鍾執還是主動給旋明發了一條消息:[不要多想,安心學習。]

其實他捫心自問,內心還是有一點愧疚的。

旋明不經過他的同意,闖進了他內心那片緊閉幽暗的森林。裡面有一頭孤傲的獸,它在誤入其中的少女周圍,伺機而動,渴望和望愈演愈烈。

野獸所要做的是抓住她,捧著她,抱著她,含著她,撕裂她,掐死她,最終吃掉她。

這才是真正的他。

作為一個正常男人,而不是作為父親時,真正的他。

但是無論旋明怎麼僭越,鍾執的身份,說到底還是盡職盡責扮演好一個父親的角。沒有規章制度要求他為戀人的角負責,但是他必須承擔作為一個家長養育後代的所有責任。

但父親與戀人本是兩種絕不可能相容的角,也絕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所以他常常會在失自我,就像人格分裂的個體的多重人格不可能在同一時刻佔據這個體。

他需要慢慢摸索一個平衡點,以平衡這兩種身份。

鍾執一冷靜下來,腦海中就會止不住的思考這些問題,想停都停不下來。

然後一在她體內就會放空大腦任其發瘋。

*********

忙碌的旋明現在每天一整天都在圖書館複習,無暇理會鍾執,直到幾個小時後的下午,她在長時間看書後的休息時間裡,才看到鍾執給她發的消息。

她看著這一行簡單明瞭的叮囑,饒有興趣地把玩了一會手機,想好要說的話輸入又刪掉,似乎覺得怎麼都不妥。

思忖了半天她才問:[爸,你大學的時候掛過幾科?]

鍾執也正忙於手頭的工作,一個小時後他隨意掃了一眼手機屏幕,看到旋明的問題他才老老實實地回覆:[我沒有掛過科。]

[好學生?]

[當然。]

[沒想到老爸你大學的時候這麼優秀。]

[你的粉都是我拿獎學金買的。]

鍾執耿直的回答逗笑了另一頭的旋明,她幾乎可以想象那個時候一個淳樸的二十來歲的男生每天都為了她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的畫面,還不得不同時兢兢業業地照顧好自己的學業。

鍾執有很快補充了一句:[你也不準掛科,這是底線。]

旋明不屑地癟癟嘴:[萬一掛了會怎麼樣。]

鍾執語氣不善:[跟我講條件?]

只有這種時候他們兩人才會不約而同地有一種強烈覺,鍾執還是那個溫和但嚴格的爸爸,旋明還是那個偶爾會不聽話的小女兒。

旋明自覺心虛,訕訕地放下手機手繼續安心複習,也不敢和鍾執在學習上的事討價還價,憑自己的智商,不掛科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這段時間唯一讓人愉快的事情,可能就是很早之前她和白初薏一起空閒時間完成的攝影作品終於獲獎,而且是唯一的一等獎。

但是複習任務仍舊堆成小山,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種工科學生,苦不堪言,考試任重而道遠。

好不容易熬完兩科考試,還差一天就是元旦,旋明打算給自己提前放假,在沒有通知鍾執的情況下自己溜回了家。

下午回到家的時候,鍾執還沒回來,她一進門肚子就開始咕咕作響,旋明決定先自己做點吃的填填肚子。

正吃得津津有味,鍾執也回來了,他路過餐桌時不經意瞥見一個坐著的小小的人影,腳步身形一頓,目光微訝,好笑又好奇地開口:「旋旋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旋明也看到鍾執了,她緩緩側過頭抬起小臉,嘴裡還不緊不慢地嚼著香的米飯,也不說話,頗悠哉地看著他,四目相對,氣氛有些詭譎。

鍾執回屋放好手頭的東西后,來到餐桌前和她面對面坐下,手端放在餐桌上,微微低頭好讓視線旋明在同一高度,專注地看著細嚼慢嚥的她,眸中似有點點光碎影,然後像是開玩笑又很認真地開口:「我也想吃。」

旋明聞聲抬頭,抹了抹嘴,有點賭氣似的,揚起下巴傲然挑釁道:「自己做。」

然後又埋頭繼續大快朵頤。

鍾執就這麼一直似笑非笑地盯著旋明。受到前方鍾執強烈的視線,她有點心虛地本不敢抬頭與他對視,只顧眼觀鼻鼻觀心地埋頭吃飯。

吃著吃著她就覺得鍾執有些可憐,也有可能是覺得眼前的鐘執更可口,最終還是於心不忍,「啪」一聲放下筷子,霍地站起來轉身往身後的廚房準備新一輪吃的。

她還在洗碗的時候,鍾執就悄然來到她身後親熱地環住她的摟著她,下頜抵在她的肩上,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在她耳邊,有些無助地柔聲道:「我也想吃。」

旋明身體一僵,手中淋著水的碗差點拿不穩,背脊的線條緊緊貼著鍾執溫暖寬厚的膛,這樣放低姿態但又溫柔地向她索求某樣東西的鐘執,妖冶人,她本沒有抵抗力。

旋明心跳驟然飆升,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強裝兇惡,乾巴巴地回答他:「我不是在做嗎!」

話音還沒落,鍾執的手就鑽進了她敞開的領口探入內部貪婪地覆上了她的。她一下子就明白鍾執想「吃」什麼了。

她的臉還是蹭地紅了,然後忙不迭地放下碗擦乾手轉身摁住躁動的鐘執,抬起頭又撇開眼睛不看他,有些羞澀:「爸爸別……這幾天我生理期。」

鍾執果然不再對她動手動腳,角一挽輕笑,捧著她的臉吻了吻她的眉心:「那晚飯勞煩旋大廚了。」

對上這樣的鐘執,旋明有再大的怒氣,都會煙消雲散。

沒辦法,鍾執就是她的弱點。

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鍾執一直都很安靜本分。兩人躺在上,黑暗中面對著面,你看不清我,我看不清你,但都能受到對方是在注視著自己。

「你在家待幾天?」

「兩天。元旦一過就回學校。」

「這麼早?」

「嗯,元旦之後有很多考試,早點回去複習,不敢掛科。」

鍾執有些開心,意地抱緊了旋明。溫熱的氣息拂在她的頭頂,讓她渾身燥熱。

一想到自己的情況,她就壞笑著在黑暗中放肆地貼上他的親吻,熱情火辣,息成霧,大膽地他深入。

她急不可耐地環上他的頸,緊貼著鍾執,小腿上他,沉似的嗅著他的氣息,企圖點燃他。

鍾執的反應卻很冷淡,直到她都快懷疑自己抱了一塊木頭時,鍾執才使勁推開她遠離自己,有些惱火:「別親了,再親我就忍不住了。」

第三十三章:問題

聽到鍾執火無法發只能硬憋著的煩悶模樣,旋明得逞地勾起嘴角,看他那麼可憐,而且自己也很躁動,她下意識地想說她可以幫他出來,但是又立馬想到了前段時間在上有些狂暴的鐘執,自己被狠狠嗆了幾次,強烈又深刻的記憶還印刻在體內,瞬間覺得口腔裡溢的味道。

話到嘴邊又被她生生嚥了下去,只能訕訕地收手,幾次教訓讓她懂得,開玩笑也要學會適可而止。

「所以你知道,你以前不停地試探我的底線的時候,我是什麼覺了吧。」一想到這個,鍾執就有些疲憊和煩悶。

「爸,你現在想睡嗎?」她問。

鍾執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被你得不想了。」

旋明又向鍾執挪近了身子,挪到一個剛好能夠一伸手就能觸碰到對方,能夠保持目前這種親暱曖昧的狀態,但又不會過分撥彼此的距離,似遠似近,若有如無,恰到好處。

黑暗中她的目光清澈柔和,又像是隱藏了一連串難以訴說的故事,她開口:「我們來換一個問題吧。」

「什麼意思?」

「就是互相問彼此一個最想知道的問題,對方要如實回答。」

鍾執認真想了想,自己也不是那種油嘴滑舌,腦肥腸的人,有什麼問題直說就好,況且現在他們各自的心意已經坦誠相見了,沒必要搞得這麼鄭重。她的問題,他幾乎能猜到十有八九是和自己相關的,但他還是選擇尊重旋明的想法,可能年輕人就是喜這種有儀式的東西,難得陪她進行這樣一種單純的遊戲,於是笑道:「行,那你先問吧。」

當他把話說完後,旋明並沒有立即問出口,彷彿在謹慎地思考和選擇那個她最想知道的問題,連呼都放輕放緩了幾分,生怕驚擾到面前那個最寶貴的,活生生的機會。

鍾執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眼前有些模糊的少女的輪廓,遲遲等不到旋明開口,又有些不意地閉上眼,企圖憑著記憶描摹修補著黑暗中那個不太清晰的輪廓,恍惚之間,少女的輪廓漸漸變得朦朧,輕柔,不斷縮小,縮小,在記憶的無限遠處閉合,變成一個黑點,召喚著他陷入另一種安逸祥和的狀態,直至夜晚都要成為一個溫柔的懸念——她的問題和他的睡意,到底誰會先來。

「你還著我的……媽媽嗎?」她兀自開口,有些艱難,似乎覺得問出了一個極其愚蠢幼稚又無關緊要的問題,但又不放心地非常想要問出口。

鍾執陡然驚醒。

那個黑點轉著圈,又越變越大,落在沉靜素然的湖面,穿過濃重綿的霧,為他呈現一副遙遠泛黃的景象。印象中,她幾乎沒有提過「媽媽」兩個字,她不問,他也不說。

鍾執不曾直面過這個現實的問題,因為對於當年拋下他們父女倆的人,他私心認為沒有資格被旋明稱呼為媽媽,而且終究是自己年輕時犯下的錯,鍾執對那個人的印象還停留在大學時的「學姐」,因為對彼此有著朦朦朧朧的好,稀裡糊塗有了旋明,甚至連曾經的戀人都算不上,以至於他連那個人的名字都不願想起。

「沒有。」他的心沉了下去。

「那爸爸,你對我,是哪種?」鍾執簡潔的回答並沒有讓旋明徹底安心,她覺得自己刻薄又庸俗,像瓊瑤劇中的女角,非要把鍾的男人入一個絕境,聽他親口說出「我你」叄個字才能放心。

但是還不夠,他和她之間終究有親情在,旋明知道鍾執不可能不她,但是她又很急切地想聽鍾執親口承認,給予她一直潛在著惴惴不安的那顆心,一個穩定,一勞永逸的承諾。

以至於那一剎那忘記了,是自己提出的一個問題的要求。

「這種。」他毫不猶豫地湊近吻住了旋明,像是一個鄭重端莊的儀式。

其實這個問題,鍾執真的沒有辦法準確回答旋明,他只能用行動表達,並且現在非常樂意對她做出這種舉動。

普羅大眾的婚戀觀中,兩個相的人之間的情可能會隨著時光的推移而轉化、演變為更密不可分的親情,或者一直維持如新婚初戀般熱烈甜的情,或者因為無法容忍柴米醬醋茶中穿的個人習慣,缺點被放大,而選擇中斷早已淡薄的情。

但是他和旋明似乎剛好相反。

長期生活在一起的兩人,早已知彼此的習慣,最初維持住二人穩定關係的是親情,直到旋明率先捅破了這層紙糊。

但複雜靈魂的與痛,總是因其矛盾與苦澀來得尤其深刻。若用情來形容鍾執對旋明的覺,又顯得太單薄和膚淺。

從一開始面對鍾執,旋明就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很低,她所祈求的,僅僅是他不再拒絕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

原本在這種仰望式的戀慕中,雙方就處於一個不平等的位置。然而面對一個既是女兒又是戀人的人,鍾執是那團溫柔堅韌的水,將她緊緊包圍、呵護、寵,人間最美好的親情與情,他都能給予。他不是那個採花人,他一直都是護花人。

在這種相互體恤式的情中,旋明不需要鍍上一層光鮮亮麗,耀眼灼灼的彩,來使自己在戀人面前變得完美和無可挑剔。她的不完美、不安、恐懼,鍾執都一一接受。

相比與旋明單純,直白,濃烈,不顧一切的情,鍾執總是會思考得更多,更深入。

這種複雜深刻的,恕他無能,沒有辦法用語言清晰地表達。

他索又抱緊了旋明,深一口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要的承諾,我會為你一一實現,這就是我的承諾。」

旋明緊繃的身體似乎放鬆了不少,她又開口:「我問完了……爸爸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你問了兩個問題。」

「啊。」她恍然大悟,像是最無的少女一樣,天真地思考了一會,「那你也問兩個吧。」

還用問嗎,她的心思,都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了。

「不了,我沒有什麼想問的。」鍾執想笑,但仍繼續耐心地陪著她,用遊戲開始的方式,以遊戲進行的語言,結束了這個遊戲,「就把我的問題分給你吧。」

旋明動了動,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最終還是選擇安安靜靜地在他懷裡睡覺。

*********

原本是相安無事,平平淡淡的節假。元旦之後的那個下午,鍾執正準備送旋明回學校,他進屋催促著依舊磨蹭的旋明,一推開門,就看到坐在上的旋明,她雙腿迭著蜷在一側,伸手整理著堆放在面前的幾件要帶回學校的衣服。素手黑髮,寧靜的眉目彷彿清,新桐初引。

鍾執腳步一頓,像是不忍心打擾到屋內的靈,靜默而立,深深凝望著旋明。她沒有注意到鍾執,仍專注的整理衣服,坐在淺單上的她帶點雲層的神秘,像竹林的雨,純淨且無比美麗。

鍾執久久注視,終於忍不住走過去抱起她放在腿上,坐在沿,虛扶著她的背,吻著她的角、下頜。旋明情不自地揚起頭,出更多白皙滑的細頸,對他毫無防備地展最脆弱的地方。

旋明舒適地在他腿上扭動了幾下,不小心碰到了他蠢蠢動的下,鍾執微妙的神情掠過一絲難以悉的複雜,然後停了下來。

旋明不經意看見鍾執喉結滑動,知道他忍得難受,她花了一秒鐘告訴自己,女人都是善變的,然後貼緊鍾執攀著他的肩,用口擠著他,指尖擦過鍾執下體鼓的黑頭勾勒它的形狀,再拿食指在身某處使壞地用勁點一點,戳一戳,像是要喚醒沉睡的雄獅。

「關著它……不難受嗎。」她像是累了一般,柔柔靠在鍾執的肩頭,嗓音天真爛漫。說完她又用小手包住了漸漸隆起的大團硬物,張開五指想使勁蹂躪它,卻又彷彿被那團火熱的溫度融化。

她怎麼……

「你要幹什麼。」鍾執眸微沉,捉住她的手警告她,語氣卻很沒有威懾力。

「爸爸。」旋明依舊靠在他身上,掙開他沒有力道的手,用纖細的小指勾住他的皮帶悄然解開,發出金屬摩擦碰撞的聲音,清脆骨,然後拿舌尖逗他的耳垂,含情脈脈地說:「我想吃……用嘴就好。」

旋明知道他完全抵禦不了這樣主動人的她。

鍾執身體湧起一股細小的戰慄,啃噬著祈求愉的體,微妙的觸被挑逗起來,他的大腦可不長在下半身。上一秒還在楚楚可憐地說自己在生理期,下一秒又開始勾引他了。

膽子真大呵。

以後再收拾她。

他突然收緊她的肢低頭埋在她的頸窩狠狠咬了幾下恨不得狂放地蹂躪幾下,像是報復,又像是發,卻又無能為力,惹得旋明格格直笑。

鍾執覺得自己對上她就很沒脾氣,現在狠不下心拒絕,又狠不下心懲罰她。

見鍾執不再阻攔她,她就默認鍾執同意了。旋明從他腿上滑下,跪在邊,大膽上他的目光,眼尾輕翹,手卻絲毫沒有怠慢地解開他的子。

布料摩擦的窸窣聲,解開時若有若無的觸碰直讓鍾執頭顱嗡嗡作響,混沌不堪。他覺得,此時此刻的旋明,像極了一朵姿態風,輕佻下的白蓮花。

她冰涼柔軟的手握上了硬身,上下動了幾下,湊近含上了滲出絲絲腥味體的頂端。

「吃了就能安心學習了嗎。」鍾執問,聲音頹靡,卻又有著蓋彌彰的矜持。

「嗯。」她含糊不清地應著。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叮囑她學習,真是沒情調。

第三十四章:妒意

回到學校的她好不容易安分地學了一陣子,就在考完最後一科的那天下午,旋明剛給鍾執發了一條消息讓他來接她放假回家,鍾執還來不及看,旋明又給他發了一張圖,他好奇地點開卻震得差點把手機都扔了出去。

一個女人的照。

死妖,竟然發黃圖給他,她完蛋了。

鍾執臉上瞬間結了冰,有凍結的人寒氣,他立馬一個電話敲了回去。

「鍾旋明,你什麼意思。」

「就是想睡你唄。」電話那頭的旋明像是聽到什麼不得了的笑料,格格直笑,毫無顧忌地調戲他,像是很意鍾執的反應。

這個女人,為了勾引擾他已經不擇手段了嗎?

「哦……對了,爸爸現在你別來接我了,我們等會有學生會的聚餐,你晚上再來接我吧。」旋明說話的時候用纖長的手指挑起左側的髮梢繞啊繞,捲來捲去,上揚的嘴角掛了得意,好像贏得了一個獨一無二的戰利品。

「知道了。」鍾執冷言道。

為了將就剛考完試的大一,學生會的負責人組織了這場學期工作總結的聚餐,其實就是學生們最後的一場狂

旋明他們部門人不多剛好坐了一桌,不像其他部門動不動就二叄十人。

聽說喝醉了和男人搞更,而且反正鍾執會來接她,旋明就笑盈盈地放心大膽一杯又一杯地上啤酒,還對找她喝酒的人來者不拒,溢出的酒灑了她身上好幾次。

學生會的人能來的都來了,霎時間觥籌錯,笑聲一高過一,熱鬧騰。

直到旁邊的岑安都看不下去了,儘管他也不怎能喝,但還是幫旋明擋了幾次酒。

等到吃完飯,大家都散夥了鍾執還沒到,岑安不放心她,就留下來和她一起等。過了大概十分鐘,鍾執才姍姍來遲,旋明接了電話就往飯店外走。剛站起來手機就從耳邊滑落,她搖搖晃晃地撿起,有些不清醒,剛直起身子岑安就扶住了她。

「你小心一點。」

雖然離門外鍾執的車只有幾步路的距離,但他還是攙著旋明往外走。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岑安原本是配合著她跌跌撞撞的步伐,為了防止她跌倒才虛扶著她的背,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慢慢挪向她側令人著的柔軟凹陷處。

在車上的鐘執不經意一側頭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路燈下一個陌生男生的手正不偏不倚地搭在旋明的肢上,她腳步不穩,還隱隱有向那個男生懷裡靠的趨勢,暖黃的路燈下像依偎在一起的年輕情侶。

看著這一副融洽畫面的鐘執,瞳孔驟然縮小如針尖,頭顱中尖銳的聲音嗡嗡不停地迴響。他眉峰驟聚,眸底凍結了萬年不化的冰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生平第一次受到了一種瞬間膨幾乎要衝破口的嫉妒,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而對一個小自己許多的陌生男孩產生了強烈的敵意。

在這個冬夜,車內哪怕開了空調,也瞬間降至絕對零度,彷彿連呼出的氣息都結上一層霜,令人不寒而慄。他氣息不穩地狠狠了一口氣,入肺的卻是冰冷刺骨的寒意,氣息呼出,彷彿連體溫也被跟著帶走。

瘋狂的嫉妒像一把利刃,柔軟的心房掀起了狂風巨懷期待的重逢卻像是遭到了欺騙和背叛,腔唯一的沉悶跳動撞得他心口發疼。

就像悉心澆灌的花朵被別人悄悄採摘走,鍾執甚至都沒意識到,被無限放大的細節,連綿不絕的憤怒和妒意早已捲走了他的理智,他養她寵她她,珍惜她呵護她戀她,可他旁邊的男生又算個什麼東西?

然而被酒麻痺了神經的始作俑者,卻完全沒有察覺到鍾執那能將人千刀萬剮的眼神,也沒有覺得放在自己上的手有什麼不妥。

無辜的岑安也完全沒有注意到那隔著一層玻璃,幾乎要將他生活剝的視線,並且從一開始就認為他和旋明的相處在一個正常距離的範圍內。

旋明其實沒有完全醉,只是思考速度變慢了一點,岑安為她打開後排車門,她貪婪地爬上鍾執的車,一想到晚上又能回去和他做就興奮得渾身燥熱,兩眼放光,連血都在燃燒。

兩人都在為了對方瘋癲狂著,卻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鍾執連謝謝都沒說一句就一聲不吭地猛踹一腳油門,發動車輛,帶著一身酒味的旋明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上了車的旋明恍惚了一陣子反而清醒了許多,坐在後面看著正在開車的鐘執,目光忽明忽暗。

旋明突然抱住鍾執的脖子,湊上去用嘴胡地親著:「爸爸……我想和你上。」然後又拿茸茸的頭親暱地蹭他的臉和脖子,毫無保留地表達她對他的喜和忠誠,像嬌的小子。

聽見這句話的鐘執差點把方向盤都折斷,當即又有些莫名的惱怒,覺一大團怒氣哽在喉頭,吐出來不是,嚥下去也不是,沉聲道:「坐好,我在開車。」

旋明有些不悅地縮了回去,覺得自己的熱情潑到了冰塊上,不但沒有融化對方,連自己的火熱都快被澆滅。

到家後鍾執捏著她的手腕把他拽進了屋子裡扔在上,打開空調,又轉身摔門離開房間。旋明在上委屈地吃痛的手,不知道今晚又哪裡惹到了他,還莫名其妙地和她賭氣,但酒後疲憊很快來襲,無力和他鬧,於是倒頭就睡。

鍾執端著一杯盛溫水的玻璃杯進屋,冷眼看著呼呼大睡的旋明,到邊的椅子坐下,指腹摩挲著晶瑩透明的杯沿,時不時抿一口冷靜冷靜,面無表情地打量著上毫無防備的人。

像是睡了很久,也許是潛意識裡受到鍾執的異常,不到十分鐘,旋明又糊糊地醒了過來。

她支起身子著眼睛,然後看著一邊冷眼旁觀的鐘執,想起以往無比溫柔的他今晚這麼對自己,密密麻麻的不安和委屈砸在心上,她討好似的蹭了過去,輕輕拽著他的袖子晃了晃,嘟囔著:「爸爸。」

各種複雜的情緒撕扯他的神經,鍾執非但沒有動容,還依舊沉著臉,一想到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那個男生不知道在餐桌上還對醉醺醺的她做了什麼,他就又氣又恨,被妒意噬了心智。

鍾執當即就掀起手頭的杯子,正準備直接扣在她的頭上或者潑在臉上,但是忽然覺得盛怒之下太傷人自尊,於是又生生在她臉旁頓住了手繃著臉著眸子,在杯子即將撞上她的臉時,杯子一傾把溫水從她細頸領口處灌進衣服裡。

溫水接觸肌膚那一剎那,旋明一個靈,瞬間徹底離醉意。

「讓你清醒清醒。」鍾執聲音平穩低緩,聽不出情緒,只是目光死死鎖在她茫然的臉上,一字一句道:「衣服了,去換。」

第三十五章:調教(H)

驚魂未定的旋明雙眸頓時溢氣,鼻子一酸,不就是給他發了一張圖再喝了點酒嗎,他竟然這樣對她!

她還不明白鍾執生氣的真正原因,又不敢和現在的他硬碰硬,一扭頭梗著脖子嘟著嘴不服輸地去換衣服,像一隻驕傲的天鵝。

趁旋明在她的房間裡窸窸窣窣換衣服的間隙,鍾執又去接了一杯溫水,回來後依舊悠然地坐在椅子上,像品茶一般小口小口地抿著水。

旋明換了一身睡衣,回來後看著一言不發的鐘執,毫無畏懼地向他走去,還故意跺得拖鞋在地板上咚咚直響,走到他身邊也有點生氣地用勁戳了戳他的肩膀,想發作又不敢發作,只能傲著頭硬邦邦地直呼其名:「鍾執。」

這一次鍾執不出意料地又把水潑在她身上,強行抑自己的情緒,不耐煩地蹙眉:「誰允許你這麼叫你爸的,去換衣服。」

這次旋明真的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但又不明白他怒氣如此之大的源。瑟縮著出門,可是她哪裡還有多餘的睡衣?

腦海中突然靈光閃現,她想到了一個法子。

旋明再次進屋時看到鍾執時,他手肘正抵在椅子扶手上,指關節略微支著側臉,長腿隨意迭,像是高高在上普度眾生端坐於蓮花臺的佛像,憐憫地俯視人間,有一種仰視倒自身的,詭譎,神聖,溫和,心生安逸和快,再絕對的服從。

鍾執半眯著眼,看著門口的旋明,神不自覺地緩和了幾分。

她竟然穿著自己的襯衫。

其實旋明也不是沒有衣服可以換,但是她想試一試這樣說不定效果更好。她故意沒穿子,白襯衫套在身上大了很多,長袖子遮住了她整條藕臂,鬆鬆垮垮地包住部,卻出了兩條細長扎眼的雙腿。

室內開著空調不是很冷,她乾澀的瓣,光著腳走到鍾執面前,撫平他迭的長腿,然後勾著他的脖子分開腿跨坐在他身上,低頭飛快嘬了一下他,雙瞳剪水,然後再次討好一般綿膩著嗓音叫道:「鍾老師。」

鍾執對這個稱呼出乎意料地意,毫無預兆地笑了。他靠在椅背上伸手攬過旋明的出令人骨悚然的溫和笑容:「乖。」

似乎沒料到效果這麼好,她正準備和他熱烈接吻的時候,鍾執突然拽開黏在身上的旋明。

雙腳落地的時候,她愣愣地站著不知道又有哪裡出了問題。

「把衣服了。」鍾執命令道。

旋明憤憤地轉身,還沒踏出一步,就被鍾執拉住了手。

「就在這。」

她回頭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他,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一樣。

「你不是很我嗎。」鍾執從牙裡擠出這幾個字,像是為了拼命向她強調自己和那個男生誰更重要,眸子裡是毫不掩飾的妒火。轉而他又隨意笑了笑,把玩著玻璃杯,掩飾失控的情緒,也不看她,只是漫不經心地開口,眼底一片清冷的寒意:「你既然敢給我發照,還不敢在我面前?」

他帶著意地幫她,和她屈辱地在他面前自己,這兩個本就不是同一個概念。

原本無關緊要的一次偶然觸碰被他撞見,然後衍延伸出了各種猜測和滔天的怒火。鍾執承認,現在他已經被各種消極情緒折磨得沒了理智,因為太在乎反而顯得瘋狂。

因為與普通的情侶不一樣,說到底他們本就沒辦法名正言順地做一對情侶,天底下,除了他,其他所有男人都能光明正大地和她結婚生子。這種被所有可能排除在外的危機,和麵對現實又無能為力的挫敗一刀刀鞭笞在鍾執的心上。

可是他的旋旋又怎麼能被別人奪走?

鍾執沒有辦法怪罪奪走她帶給她幸福的那些人,因為他自己才是真正的罪惡的源頭。所以他只能把這種不甘發在旋明身上,以掩飾他內心悄然生長的不安——她會不會用同樣的方法招惹別的男人?

那一瞬間鍾執恬不知地想要佔有她的整個人生,無論是作為父親縱女兒的未來軌跡,不讓她飛出自己的掌心,還是作為戀人把自己的情人看得死死,不離自己的掌控去沾花惹草。

所以,他的嫉妒不是沒有緣由,全天下的女人中,也只會對身份複雜的旋明才有這種強烈的受。

就像她無法理解鍾執深刻沉重的一樣,她也無法真正理解鍾執近乎絕望的嫉妒。

旋明咬,紅著眼睛,兩腮鼓鼓的,但又立刻消了氣低頭揪著衣角,楚楚可憐道:「爸爸我錯了。」

「現在就。」鍾執沒有猶豫和心軟,手臂懶散地搭在椅子扶手上,半眯著眼睛耐人尋味地看著旋明,像是很享受主動放低姿態道歉的她。

鍾執可以縱容換著方式勾引調戲他的旋明,卻沒有半點耐心容忍她和別的男人親密接觸。

越是深沉複雜的,越會喚醒他的佔有和控制,猝不及防的情緒上湧,卑劣的心態光速膨和擴大,再勾出內心令他痛苦的狹隘、自私、,一切醜惡都無所遁形。

旋明似乎是垂著頭泣了一小會,然後抹了抹眼睛,抬頭突然衝他一笑,眼睛黑得發亮,無又罪惡。

她開始伸手解開最上面的扣子,然後自行湊近坐到鍾執的腿上,蹭動著股,用小手握著他的大手,帶著他,一顆一顆幫她解開,故意讓他的指尖蹭到自己的肌膚。坐在身上的她重量很輕,穿著淺襯衫,一點一點出白得發光的細膩肌膚,像是輕柔純淨的羽,攝人心神。

在鍾執面前掉了上衣,旋明還惡作劇似的不停地啄著他的臉和,一邊她帶著他的手解開罩,然後放到內邊上的時候,鍾執閉上眼極力掩飾波動的情緒,狂躁又隱忍,睜眼時再也忍不住把她撲倒在上,一把剮下她的內

像是野獸撲倒了獵物。

鍾執著她,沿著她身體妖嬈的曲線狂躁地吻著,然後用舌頭瘋狂地碾她馨香的,想捲走她身上殘留的酒香。

怦然的悸動,滔天的妒火,明的熾熱全都密密麻麻撞在他口,狠狠的撞擊好像所有堅持都在一瞬間潰不成軍。鍾執雙臂緊緊箍著她的身體,像是要把她永遠地攥在手心。

渴望愈燒烈,鍾執狠厲地掐著她的頭,她的身體得能咬出水,怎麼都吃不夠。血在血管中沸騰動,旋明也抱住異常熱情的他上下狂吻,她慘了這樣的鐘執。

她又痛又地在他身下媚地擺動,眼睛濛濛一片,止不住地放又得意地笑出聲,喝了酒後全身都酸得令人眩暈。

鍾執不由分說地掰開她的腿,制著她,用手指霸道兇猛地蹂躪緊緻的壁,火辣辣地。但她身上縈繞的若有若無的酒香總會喚起他不愉快的記憶,本沒有辦法盡興。

鍾執臉戾氣地起身,再拽起旋明不管不顧地扯著不安扭的她進了浴室,砰地一聲摔門反鎖上。

他打開花灑,熱水蠻橫無理地在她的臉上和身上,鑽入口腔鼻孔,嗆得她兩眼發黑肺都要咳出來。他沒衣服,頭頂的水濺到身上打了也毫不在意。像是為了徹底滌淨周身的酒氣和怨氣,鍾執抹了一把沐浴拍在她的後背,把她摁在牆上固定住,像是要身骯髒的泥垢一般給她澡,下手又狠又重,皮膚都擦得通紅,幾乎要下她的一層皮。

一直被捧在手心的旋明,這輩子哪裡受過這樣的待,在他手裡像一條滑的小泥鰍拼命不甘地擺動,卻被鍾執死死摁住本無法掙。她拗不過他的力氣,只能張口就咬上撐在她一側鍾執結實的手臂,鍾執一聲悶哼,手指攥成拳:「你幹什麼!」

「你不準搞我!」

她撒潑哭鬧起來,又委屈又生氣,卻無力抵抗強硬的鐘執,一肚子的怨氣要撐到爆炸,像個氣鼓鼓的河豚。她一橫心也不管眼前到底是誰就破口大罵:「鍾執你這個變態!」

浴室內霧氣漸漸升起,她身體上滑膩的泡沫蹭到鍾執的衣服上,兩具透的軀體在熱水下糾不清著,彷彿淋的不是水是又熱又滑的油。

為了堵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鍾執拴著她的細掐著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舌頭灼熱地和她反覆攪在一起,然後把淌在臉上鑽入口中的水和唾一起飢渴地嚥了下去,兩人呼濃重熾熱,貼著,周身的霧氣比水的溫度還要高,彷彿立馬就要融化。

鍾執急不可耐地了淋的衣服子摔在地上,沒有過多前戲,雙手把她釘在浴室的牆上,像冷漠的石山一樣直接著她柔軟的脯,硬實的部收縮發力,莖猛地刺穿,灼熱的身頂到她媚最深處,長驅直入直搗

突如其來的硬物擠進身體,讓旋明難受得梗直了脖子,蹬雙腿,不服氣地尖叫著,水花落入口中又嗆了幾口。酒給她壯足了膽,旋明繼續胡拍他掐他刺他,指甲刮過他熱水下發燙的肌:「死變態……強你女兒!」然後看他陡然變的臉又笑得花枝顫,又癲狂,痴態盡顯。

鍾執緊蹙眉頭,水沖刷下的身體線條愈發緊繃暢,剛毅又優美。他毫不猶豫地撿起地上的皮帶把她抓撓的雙手用力綁在身後,然後大手向上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撥起還在滴水的頭髮到額後,一手握著她的部一手扶著誇張的醜陋器又擠著進了她的體內,繼續抵著牆在她體內橫衝直撞。

熱水沿著他肌的紋理下淌,也灑在旋明光潔單薄的背上,脊柱溝的凹陷連著兩片蝶翼般的肩胛骨和後,在她的後背蓄成一汪旎的水。噗噗水聲一時分不清來自哪處,濁香四溢,香靡。若不是她已經剪了短髮,鍾執真想揪著她以前的長髮狠狠她。

身體被錮住,雙手也被束縛住,勒得她不得不服氣,但肚子莫名的委屈和怨氣無處發,只有嘴皮子逞口舌之快。喝了酒的旋明膽子特別大,話也特別多,一邊舒服得咿咿呀呀地,一邊伶牙俐齒地嚷個不停。

啊哈哈哈哈!」

「啊啊!你疼我了!禽獸!!」

「禽獸!!放開我!放開我啊!!」

兩人都在拼命在身心上故意待折磨著對方。像是被她那股撒潑的瘋勁傳染,憋了一晚上的鐘執也終於忍無可忍地爆口:「你他媽的再叫就乾死你!」

第三十六章:解除(H)

鍾執抬高旋明撅起的,再一股勁死命地往裡莖頂到子裡像是要把她戳穿,頂得她直哆嗦,差點站不穩。附在硬莖上的熱水被送進她的體內,噗嗤噗嗤,再帶出粘稠晶瑩的

緊緻的含著他熾熱腫的男,鍾執身上被抓破好幾處,旋明細小脆弱的手腕也被皮帶勒出一道道紅痕,但體表層的疼痛終究抵不過從合處由內而外瀰漫開來的極致快

空虛的,承受著男人一次次的撞擊,小腹處硬的擦刮在她嬌柔的部,連囊也拍打擠在軟上,沾水,巨物在她體內淹沒又凸顯,然後再翻出粉

「唔……爸爸!饒了我吧……」旋明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雙頰緋紅,止不住地求饒。

失控的合,狂放的情,前幾次她本承受不住發起瘋來的鐘執的力道和制,但也只有這次,最原始愉的快層層迭迭地湧上混沌的頭腦,舒服得讓人頭暈目眩,漉漉的甬道開始止不住地收縮搐,高來臨的那一剎那她覺得簡直得要失了,忍不住地嗷嗷叫:「嗯……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鍾執帶旋明攀上滅頂的快,她意識糊瘋狂急促地呻起來,然後瞬間從甬道里吐出一汩汩水,濺到鍾執的大腿上但很快又被水沖走。

過後她全身的力氣彷彿全被走,卻仍舊被鍾執提著在身下律動,直到滾燙的再次飈在她體內,鍾執猛地從她體內離開,白濁濃郁的體從她大大開合的瓣潺潺出。熱水,汗,唾汁,攪拌一起,荒無度的媾,是天堂也是地獄。

旋明已經徹底沒力氣了,既不哭鬧,也不叫了,只是乖乖任鍾執拉著扶著,任地倒在他懷裡。

喝了酒和男人搞果然很

雖然不清楚鍾執又是怎麼了,自己被也得很慘,但旋明有種錯覺,是她了鍾執,而不是鍾執了她。

其實鍾執也在在她體內的時候就原諒她了,彷彿寬容的丈夫原諒了出軌的子。

那一刻鐘執覺得自己作為男人無比大度,非常的光榮偉大。

*********

早上醒來的時候,旋明也出奇地大度,不但沒有追究昨晚鐘執如此狂暴地對她,反而親暱地吊著他的脖子,笑得嬌俏明媚:「鍾老師我想喝水。」

鍾執起身去倒水。

「鍾老師我想喝熱牛。」

鍾執又去熱牛

「鍾老師你餵我嘛。」

鍾執耐心地聽從著她的吩咐,又端著熱好的牛扶起旋明,拿著勺子準備一點一點餵給她。

「不是,你餵我嘛。」

旋明勾著眼推開碗,嘴角,笑容純淨無暇。

鍾執也笑了笑,似有無聲的暗波湧,然後他喝了一口牛,託著她的後腦勺,嘴對嘴喂旋明,直到牛從她的嘴角溢出,順著頸線淌出一道令人浮想聯翩又驚心動魄的白濁水痕,然後鍾執又側著頭,薄十分戀地貼著她優美的頸,默契地一點一點為她吻乾淨,舌尖卷著滑的頸,不知道是在品嚐牛還是品嚐她,不知道到底哪個更可口。

直到喂完所有牛,旋明順勢推著他的口把鍾執倒在上,眸中含笑,居高臨下看著他。

「昨晚疼你了……對不起。」鍾執目不轉睛地直視著她的黑瞳主動道歉,然後糲掌心貼上她手腕的紅痕,然後五指併攏握住,像是抓住了一用力就會逃跑的珍寶,鬆鬆地一拉她就跌在了自己懷裡。

旋明趴在他口支起頭看著他,無辜地眨了眨眼:「晚上的時候你到底怎麼了。」

「送你上車那個男生是誰?」鍾執問得直白。

旋明愣了幾秒,似乎還在思考這兩者之間的聯繫,然後恍然大悟勾莞爾一笑,指尖點著他的口,眼中似有狐狸般的狡黠:「一個學長而已。」

「他是不是喜你。」鍾執依舊直言不諱,似乎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旋明淡粉輕抿,似乎在憋笑,不答反問:「你在嫉妒?」

鍾執認真地「嗯」了一下,然後不自覺地收手摟上她的,好像在抱緊自己的所有物。

旋明一低頭不小心看到他身上昨晚被自己指甲抓撓的傷口,眼中略過一絲心疼和懊悔,然後繼續回答他上一個問題,語氣很輕:「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還不等鍾執開口,她又迅速切換到一臉壞笑,捧著他的臉,黑白分明的眼中有些小小的得逞:「既然你都道歉了,那要具體怎麼補償我。」

鍾執銳地捕捉到了之前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悔,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但是你也抓傷我了……而且罵得很難聽……你又怎麼補償我?」明明是溫言軟語,聽起來卻像是在不懷好意地威脅。

旋明自覺有些心虛地挪開眼,強行轉移話題:「我……我等會還要回學校一趟,雖然放寒假了但我還要收拾一下東西和行李,昨晚走得匆忙。」

說著說著就她開始起身穿衣服,鍾執也無奈地搖搖頭和她一起行動。直到過了很久,兩人都洗漱完,旋明回屋拿外套時,猜測鍾執已經忘了補償的問題,但又有些心虛,假裝不經意地向正在整理被子的鐘執提起:「爸爸我現在就想回去……」

她戳了戳鍾執的手臂,黑眸清而亮:「你有空送我嗎?」

鍾執挑眉,無所謂道:「可以啊。」

「那走吧。」說完旋明就轉身,走了沒幾步剛把門拉開一條,鍾執就從她身後用比她稍大點的力氣推門關上,然後摟住了她的,咬著她的耳朵輕聲道:「我騙你的。」

敲骨般醉的聲線,與生俱來的慵懶又劇毒,還暗含從喉嚨深處抑著的輕佻笑意。

以及,心照不宣的圖謀不軌。

受到懷中人身體輕顫了一下,鍾執故意吧嗒一聲反鎖上了門。

像是在屋內為她上演了一場風平靜又屍殍遍野的捕獵。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後頸,旋明覺她幾乎要化在鍾執懷裡了。

相比自己不怎麼高明的人手段,鍾執才是真正的絕。她暗自想,此時此刻鐘執要是再提任何要求,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簡直像被他縱了一樣。

旋明在他懷裡蹭了幾下,然後轉身背貼著門,抬頭有些緊張地看著鍾執,長長濃密的睫也難掩眼中動的波光和若有若無的渴望。

鍾執對她的反應十分意,摸了摸她的頭:「真乖。

然後輕抬她的下巴,俯身吻住了她:「給你的補償……這次我會輕點的。」

﹉﹉﹉﹉﹉﹉﹉﹉﹉﹉﹉﹉﹉

不是卡,因為沒有了。(攤手)

第三十七章:二人世界

旋明在又在家裡呆了一天,等到晚上鍾執才送她回學校,她到宿舍的時候發現李禾禾和付澄都回家了,只有白初薏留在學校。

旋明整理好自己的鋪和擺在桌面大大小小的物品後,拖著箱子,走之前看著還一邊悠然吃零食一邊看電視劇的白初薏問道:「初薏,你還不回去嗎?」

「我等一等尹棟,他們還沒放假。」

「你等他幹什麼。」

「我們放假後出去旅遊一週再回去。」

好的。」旋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戀中的男女就是不一樣,然後又叮囑道,「那我也回家了,假期這幾天你一個人在宿舍注意安全哦。」

「嗯。你們路上小心。」白初薏笑得靦腆。

從宿舍門口穿出越校園然後到上車的前一刻,旋明都一直斂著神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又正常,哪怕身邊有鍾執陪著她,她也一如既往地和路上偶然遇到的叄叄兩兩的同學打招呼。

真實的內心早已興奮動到血都在沸騰,心臟也砰砰在口撞得直響,幾乎要蹦出她小小的心臟。

直到車往家的方向都開了十幾分鍾了,她還不能平靜下來。因為一想到放假在家,她就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和鍾執獨處,不用像在學校的時候,僅僅為了見他一面就來回奔波。

只要在家裡,她就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和他過二人世界。

一想到這,旋明就忍不住地偷偷瞄了一眼左側正在開車的鐘執。他倒是面淡定一臉無常地平時前方,袖子隨意被挽起出手腕,堆迭出一個線條紛繁的褶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緊扣方向盤,以便隨時應對各種道路狀況,因為是晚上開車看起來比平時更認真專注。

當然也比平時更加好看。

旋明所幸轉過頭仔細端詳著鍾執的側顏,頭頂金路燈因為車輛飛速移動而週期地灑落車內,光線似火,落在她撲閃的睫上。藏藍的蒼穹,濃墨的夜,砂金的路燈織成紛繁多彩的美好世界。

鍾執注意到她濃烈直白的視線,只是意味深長地掃了她一眼,邊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就繼續開車。

車內空氣似乎突然變得煩悶起來。

彷彿被他識破內心隱晦的秘密,她慌地回頭,掩飾一般不安地翻動著揹包,結果竟然找出幾個果凍。

似乎終於找到對話的理由,旋明裝作又驚又喜的樣子,一邊從包裡拿出果凍一邊不經意地問他:「哎呀我這還有果凍,爸爸你要吃嗎?」

「你吃吧,我在開車。」

「沒關係,我餵你就好。」似乎沒從鍾執的回答中聽出不樂意,她自顧自地剝開果凍,果凍汁溢出來沾到手指上也毫不在意。旋明傾過身子主動遞到他嘴邊,毫不掩飾目光中的期待。

鍾執垂眸看了眼突然出現的果凍,又偏頭看了一眼旋明,還是張口下了果凍,然後還若無其事地輕輕銜住了她的食指尖了幾下。

一陣酥麻的電瞬間從指尖躥遍全身,莫名的熱意也從腳底瀰漫開來。的指尖被他溫熱口腔包圍的一剎那,彷彿內心也跟著被填,然後緊接著是極度的空虛。

好吃的。」說這話的時候,鍾執故意偏過頭凝著旋明,連眼神和語氣都曖昧了幾分。

狹小的空間似乎再度湧起暗,旋明被他一個眼神得燥熱起來,如坐針氈,在路口因為紅燈停下的時候,又回頭勾著嘴角看著鍾執,眼珠子不壞好意地上下瞟動,在他的臉和大腿的之間徘徊著,然後魔爪一伸,笑著張開五指直接抓住鍾執的襠部。

「咳咳……你幹嘛啊。」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鍾執嗆了幾下,然後不輕不重地責備道,「把手拿開,我要開車。」

「又沒人看見。」旋明賊兮兮地開口,還故意了幾下他襠的一大團。

「怎麼沒人看見。」鍾執挑了挑眉,眼神示意她往上方看,「有攝像頭。」

一聽到攝像頭,旋明就忐忑不安地往外看,發現鍾執說的是上方信號燈旁的攝像頭。

但心中彷彿被橫了一刺,她扁了扁嘴,不置可否地縮回手。雖然被鍾執訓了回去,但是內心的躁動一點都沒得到安撫。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晚上關燈睡覺的時候。

但是今晚的鐘執似乎一點做的望都沒有,又恢復了以往寡淡無的模樣,抱著她,就真的只是老老實實地抱著她。

就在他昏昏睡的時候,懷中人突然用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口,鍾執愣怔了一下,然後似乎受了一下他的反應,旋明才小聲開口:「爸爸……」

然後又啄了一下他的。鍾執嘴角輕揚,他知道她想幹什麼,停頓稍許後笑道:「明早我要早起。」

其實鍾執一直都是早出晚歸,既然他特意強調了一下早起,那意味著她明天和他相處的時間更短了。像是抓住最後一線生機,旋明有些急切地翻身在他身上,細微的呼灑過他的耳垂,黑暗中她的眼睛清麗而生動:「鍾老師……」

鍾執的心臟狠狠清晰地跳動了幾下,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聽不得這個稱呼,每次聽到旋明這樣叫他,心中就會有千萬滋味絲剝繭般湧動,話語都在心尖饒了幾圈,所有情緒都因她而跑了出來,彷彿這個稱呼是阻擋在滔天情中的某個開關,她一開口,心中築起的防線就會慢慢坍塌——她說什麼都願意足。

鍾執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的呼重了幾分,旋明得逞地勾了勾嘴角,果然這個稱呼屢試不

她又惡作劇般壞笑著嘬了一下:「鍾老師……」話音還沒落,鍾執就掐著她的,咬上了她圓潤光滑的肩頭,然後迫不及待掉自己的衣服,再沿著她身體的玲瓏曲線褪去了所有屏障,彷彿是卸下彼此原有的身份,再在黑暗中重新披上一層帶著不可言說情彩的身份,和她著玩角扮演的情趣遊戲。

這是隻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秘密。

旋明拿鼻尖蹭著他,再和他耳鬢廝磨,熱烈接吻,腿也不安分地攪在一起。等到鍾執撫她,咬上她香頭細細啃時,旋明又抱著他的頭,假裝掙幾下腿

鍾執才不會理睬她這種拙劣的把戲,蹂躪了幾下她白房,又拿手指摁幾下她早已從細滲出汁,然後進手指扣壁。

有時鐘執也會托起她的,張開她纖細的腿,出中間那抹泥濘的地和還淌著滑膩的汁的腿,然後傾臉湊近埋在這人的弧度間,貪婪地卷著舌頭乾淨。

進入她身體的時候,緊緻的道一下子擠進龐然大物,瘙的空虛一下子被填,旋明舒適地閉緊了眼出聲。睜眼時引入眼簾的就是鍾執剛毅緊實的線,因為長期自律的生活,光了看他身上的肌和線條都是如此地恰到好處,在她體內律動的身影無疑到極點。

一般這種時候鍾執都很少開口,只有旋明一直叫個不停,嗓子細軟得又嬌又媚。

鍾執也不嫌她聒噪,反而覺得她每叫一次,心中的不捨和留戀就多一分,然後體溫再一點點沸騰,忍不住想要狠狠親吻她,再咬碎她。

直到事後,旋明足地蜷在他懷裡,瞬間好了傷疤忘了疼,嗅著他身上悉的氣息入睡。

這下鍾執反倒睡不著了,看著旋明的睡顏,思緒紛飛,只能收緊她的輕吻著她的眉心。

只是口又湧起那種暖烘烘的受,彷彿波瀾不驚的心了起來。難以捕捉的愧疚和難以啟齒的男人的征服也一併撞進炙熱的口,刺酥麻。

對他而言,是一個難眠的夜晚。

第三十八章:情趣遊戲(H)

第二天晚上旋明都已經上準備休息了鍾執才回來,開門的那一刻,旋明覺自己就像一個焦灼地等待丈夫下班回家的小子一樣,一聽見開門聲就雀躍地了上去,無比的練與自然。

「你回來啦。」

她暖烘烘的話語像是吹在口。

鍾執俯身輕輕吻了一下她,然後移眸往下:「你怎麼又不穿鞋就跑出來了。」」

旋明朝他笑:「我想出來快點見到你啊。」

又是那種強烈的悸動撞在口,又彷彿是一把難以掌握的火燒在心間,又熱,又暖,還很亮,有些不能自持。鍾執好笑地嘆了口氣,很快就識破了她的小把戲,攬著她的將她抱起來往屋裡走。

鍾執給她擦了擦腳,才把她放到上,一抬頭就看到她那直勾勾的眼睛,還有紅潤瓣,像是要永遠倒映在他的眼中。一瞬間,他的心砰砰直響,沒有開口,連抬步也有些困難,此刻他彷彿變成了勇敢追尋的十七歲少年,青懵懂,濃郁芬芳,在她的眼裡,沒能倖免。

整個人開始燥起來,鍾執不由分說地扯著她的一隻細細的腳腕把她拖到身下,膝蓋抵在她兩腿之間傾身狠狠地吻了下去,灼熱的吻像是要把二人都點燃。

像是不習慣他的熱情,旋明笑嘻嘻地推開他,鍾執又微傾了一下頭,她就迅速偏過腦袋,敵進我退一般,就是故意不讓他捕捉到自己的。鍾執索把她的手摁在兩側,然後咬上了她出的白的頸,著,又香,又

「哎呀你快去洗澡……身上又沾了煙味……臭死了……」她在他身下像滑膩的小泥鰍一樣扭動著,嘟著嘴,嬉笑嬌嗔地罵著鍾執。

鍾執聽聞果然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地凝著她,旋明仍固執地歪著頭看向另一側,抿著憋笑。

像是懲罰她一樣,鍾執捏著她的下巴強行掰過她的臉,對著紅重重地吻了一下才起身,然後果斷地外套準備去洗澡。

旋明就在上數著手指頭等他回來。洗完澡後的鐘執頭髮還在滴水,就在間裹了一條白浴巾,赤著身體進了屋。頎長有力的身形健美暢,若有若無的攻擊和侵略

他坐在邊拿著吹風機正準備吹頭髮的時候,旋明就貼了上去,迫不及待地搶過他的吹風機:「我來我來。」

她還沒給鍾執吹過頭髮,鍾執給她倒吹過幾次。

鍾執就任她擺著吹風機和自己的頭髮。覺到她柔軟的手指穿梭在髮絲間,撥著頭髮,暖烘烘的熱氣由上至下在他的耳朵,頸窩,以及後背與她不可避免的觸碰讓他好不容易通過洗澡降下的體溫又躁了起來。

「好啦,你也香的了。」旋明又意地他的頭髮,好似親手打造出一個傑出的作品,鍾執轉頭看著她的時候,她又沒大沒小地拍拍他的臉,眼睛彎成月牙,欣地開口:「兒子真乖。」

鍾執一下子就撲倒她,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墨瞳透著危險:「誰是你兒子?」

然後旋明一邊解著自己口的衣服出那團白皙的房,眼神挑釁又曖昧地逗留在鍾執的臉上,毫無顧忌道:「兒子吃嗎?」

這次鍾執不怒反笑,沒有反駁她,只是從容自若地欣賞著她囂張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個籠子裡張牙舞爪的小動物,然後邊噙著若有若無的嘲笑意,大手握著那團柔滑的捻聚攏然後咬了下去,又嘩啦一聲扯掉了她的所有上衣。

不管她叫他什麼,口都是一如既往地好。

旋明見一計不成,又柔柔推開鍾執,臉上的笑意愈發深不可測:「再考驗你一下。」

鍾執好脾氣地耐心陪著她,手卻越攥越緊:「你還要玩什麼?」

「前幾天那張圖你認出來了嗎?」旋明攀上他的肩,把他拉進了一點主動啄了一下他的

「什麼圖?」鍾執不解地蹙眉。

「嗯……」她貼著他的耳動情地嬌了一下,雙腿不自覺地夾緊了鍾執,「就是……那張照呀。」

照怎麼了?」

「裡面的人……是我。」旋明這下抱緊了鍾執埋在他的頸窩間,赤貼著,曖昧如情人的呢喃。

鍾執臉上的神情瞬間凝固,先是不解,然後是恍然大悟後的震驚,回憶起照裡的女郎的確看不到臉,只有旎的曲線和令人浮想聯翩的姿勢,之後就是接踵而至的怒火。

一連串的情緒翻湧在他心頭,鍾執強心中的憤怒和驟然鑽入的恐懼,拽開粘人的旋明摁在上,連身體的肌都緊繃起來,咬牙切齒地盯著她沉聲道:「誰給你拍的?別告訴是你自己一個人搞定的。」

「哎呀你別生氣嘛……白初薏幫我的……大家都是女生,沒有別人了。」旋明討好似的安著鍾執,「她還拍得可以吧。」

她又銳地捕捉到鍾執稍微鬆懈的表情和力道,出手抱著他的脖子,啄著他的薄:「專門拍給你看的……但是你沒認出來。」

「不止這一張吧。」鍾執冷笑。

「嗯。」旋明大方地承認,「她用相機拍的,光影效果和意境可不是一般的垃圾小黃圖能比的,而且拍完就把卡給我了,照片只有我這裡有。」

看她認真解釋的樣子,鍾執知道今晚連續幾次,這次是徹底被她戲了,這樣的旋明,即便是衣服給同看他也不會允許。他害怕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某個不起眼的瞬間她又離自己掌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

這種危機讓現在的鐘執情不自地想爆口,再咬死這個死不改的妖

「你就當做……嗯……一種情趣遊戲吧好不好。」旋明不敢惹怒他,又開始抱著他撒起嬌,嗓音像勾子。

「我看真人比照片更好看。」鍾執皮笑不笑地看著她,清冷沉鬱的目光,看得旋明心裡直髮

說完鍾執就扯下了裹在上的浴巾,然後剮下她的內,手指捏著她的下頜固定住,某種情緒在恣意發酵,明明笑著問她,聲音中卻含著不可抗拒的威懾力:「那我也來問問你好了,你不是想玩情趣遊戲嗎,今晚又想嘗試什麼姿勢?」

旋明被他骨的問題問得臉紅,眼珠子直往他臉兩側的空白處瞟。

鍾執一瞬不瞬地盯著旋明,眸子幽如寒潭,什麼小嬌,明明是狐狸。然後手指直直地入她的裡攪得汁水橫,又塗在上,然後分開架起她一條纖細的腿放在自己的肩上,傾身將起的莖套上安全套,擠進大開的泥濘花,蹂躪著她的地。

硬物瞬間充盈了整個花徑,而且這種大開大合的姿勢比以往更深入,也得更緊,收縮得愈發厲害。滾燙的被她溫暖潤的花狠狠絞著不放,一次次用力撞擊在她的腿,沒幾下旋明就開始嗯嗯啊啊地哦。

鍾執扶著她水蛇般柔軟的,拽著她的腳腕往身下送,帶動部和間,每一次都是烈又放肆的入侵。

「嗯……啊呃……太……太裡面了。」旋明難耐地嚥了幾下唾沫,想要圈緊他,腿卻使不上力,每一次的衝擊都讓她從腿心酥麻酸至全身。

房是難得一見的球形,也跟著鍾執的節奏高聳晃動著。鍾執忍不住伸手捏起來,頭已經凸變硬了,他指尖懲罰地用力捻了幾下,然後又肆意成各種形狀,綿柔卻十分具有彈,這個部位,手和口都非常的好,他很喜

合的地方莖在她體內隱沒又出現,層層收縮,鍾執一邊開始加速著,一邊還冷靜地思考起情趣遊戲的問題。

旋明開始有些承受不住這種烈的頂撞,每一次深入到子的頂都在帶她攀上天堂,快不斷堆積著又釋放,她拼命想要抓住什麼卻只能撓到單,直到鍾執抓住了她的手指她才安分下來。

刺刺硬硬的刮在細的腿心,連道都在發麻,粉摩擦著,全身每一個孔都到極點,渾身都不由自主地搐著。

「啊……不行了……要死了……」她雙哆嗦著,顫顫巍巍了幾下覺快就要堆到頂峰。

鍾執著,膛沉沉起伏,儘量穩住氣息,一字一句地強調:「你下次先想好……想玩什麼情趣遊戲,爸爸全都陪你。」

旋明眼中浮起朦朧的氣,痴痴地笑了兩下,然後鍾執一用力,尖銳的快衝她頭頂,旋明尖叫著驚呼,道狠狠搐了幾下出了晶瑩的體,打了腿和他的間。

鍾執還不放過身子早已癱軟的旋明,越發發狠地搗她又腫又麻的花,廝磨著那可憐的壁,掌心蓋在她翹的捏玩,直到他也高出濁香白

鍾執扔掉安全套,拿浴巾裹著旋明進了浴室給她洗身子,旋明靠著他任他擺,想起什麼似的吊著他的脖子天真地問:「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鍾執頓了一下,勾不屑道:「你敢我就敢。」

反正到時候哭的是她。

他鐘執,什麼時候怕過鍾旋明。

第三十九章:煙花

這個寒假幾乎是旋明這輩子以來過得最快樂的一個假期,她每天只需要在家等著鍾執,等他進屋,然後賴在他身邊就很足開心。

只要在家就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秘密,她可以躲在這個溫暖的小窩中與世隔絕。外面的世界是光怪陸離還是複雜紛擾,成人的社會是燈紅酒綠還是眾聲喧譁,通通和她無關。

旋明白天偶爾會和同學一起出去玩,但更多的時候是安安靜靜地等著鍾執回家。鍾執陪她吃晚飯的時候,一般都是兩人面對面坐著,她也會故意使壞地抬起腿用腳尖點他的襠,只要看著他啪地一聲放下筷子,她就會立馬站起來跑開,然後仰倒在客廳的沙發上哈哈大笑。

或者是趁鍾執洗碗的時候,踮起腳尖在他身後,悄悄用冰冷的小手猛地進他的衣領貼著他的脖子,看他冷得直縮脖子,然後等他洗淨手的油汙或者泡沫再來抓她時,她早就跑開了,這種時候鍾執只能無奈地轉身抄起滑膩的盤子繼續洗。

當然旋明也有沒有躲開的時候,甚至是還來不及使壞,就被鍾執當場捉住,下場往往是被他摁在上。有時在臨死的關頭她還會硬地倒在上倔強地掙扎幾下,抱著鍾執的頭溫柔撫摸著,然後嘴裡還和藹可親地念叨著:「兒子啊,以後就跟媽媽姓。」這種嘴硬的下場只會更慘。

兩人在上的時候,旋明也會不安分。當鍾執想要倒她時,她會抬起細細的腿,玉足抵在他膛,故意不穿內,然後嬌笑著:「鍾老師你好壞呀。」然後鍾執就抓著她纖細的腳腕,沿著小腿往上親,然後再拖到身下猛

旋明不足於師生和母子的角扮演,玩得也越來越重口,鍾執倒是答應得快,反正自己在上就是個管不住下身的禽獸,又何必假正經。她要玩籤的角扮演,到哪個,兩人就分別飾演對應的角,除了母子和師生,什麼兄妹,姐弟,炮友,醫生病人,警察女,西遊記師徒,強犯……各種花樣,幾乎被她折騰了個遍。至於藉助道具,她目前還沒有這個勇氣。

情趣遊戲,或是其他什麼遊戲,總之一切形式的遊戲,都是為了遊戲者在遊戲的過程中得到自我實現或自我表演,換句話說,兩人之間的小遊戲無非是為了加深更融洽的身心上的合。

折騰折騰著,轉眼就臨近了除夕之夜。旋明開始和鍾執一起備置年貨,雖然人少但也要過得有滋有味。以往多數時候只有清清冷冷的兩人,偶爾會多出幾個不怎麼見過面的親戚朋友。這種時候她總會特別傷和心疼鍾執,因為他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很多親人,就算他在她面前故作堅強極力掩飾,她還是發現了鍾執本身對溫暖親情的極度渴望,尤其是這種逢年過節,闔家團圓的時候。

最寂寞的,不是和親人同在一輪月亮下遙遙相望思念彼此,而是甚至都沒有那個和你一起分享月的人。

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對鍾執溫柔過,但是他們這種勇敢的人總是在寂寥的夜裡,不動聲地強大,然後選擇將這一切錘鍊成驍勇善戰的底氣。他能在聲犬馬的成人世界獨善其身,保持著自我的清醒,也能將對這個世界的溫柔,寫進強大的本能中,變成過目不忘的氣場。

這樣的男人,她如何不

還好他們沒有住在城市最中心地帶,還能窺得煙花的盛開。除夕那天晚上,鍾執問她要不要出去放煙花,旋明搖了搖頭:「我想去樓頂看煙花,不會那麼吵。」

這種時候,沒有國務外和億萬商務的普通家庭,不是一家人看著晚聊天,就是帶著孩子到戶外放煙花,但在樓頂就沒有人打擾他們。鍾執全都依她,出門之前帶了兩瓶啤酒和一件老舊的厚大衣。

白天下的雪已經在樓頂鋪了厚厚一層,到晚上已經停了,放眼望去茫茫一片。鍾執挑了一個視線良好的位置就在雪地裡鋪上舊大衣然後牽著她一起坐下,順手把啤酒進積雪裡。

還不到12點,夜空已經升起了一群一群的煙花,在藏青的暮下熠熠生輝。

絢爛的煙花一朵兩朵地綻開,喜的人就在自己身邊,但他的側顏比煙花更令人沉醉。旋明和鍾執並排坐的時候,總會習慣的往後挪一點,這樣看著他的側臉的時候,自己的動作就不會那麼突兀。

鍾執只是安靜地眺望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只能從他專注的瞳孔中窺見零星的花火,眼中倒映的是斑駁破碎的光點。

過了一會,他側過頭問她:「喝酒嗎?」

「我也能喝?」旋明微訝,「你不是一直不喜我喝酒嗎?」

「今晚是個例外。」鍾執笑道。

「行。」

鍾執打開兩瓶啤酒,一人一瓶,旋明接過啤酒,和他相視一笑,然後舉著瓶子對他說:「新年快樂。」

鍾執也回敬她:「新年快樂。」

他直接仰頭喝了沒幾口就停了下來,皺著眉用手捂了捂嘴:「啤酒好冷。」

旋明笑他,又覺得這樣出這種自然表情的鐘執特別可,然後轉頭繼續看煙花。

鍾執心中也湧起一股愈來愈強烈的覺,雖然喝的是現在的啤酒,看的是此刻的煙花,卻彷彿回到了十幾年前意氣風發的少年時代,坐擁哥們美酒漂亮姑娘的青蔥年華,那個時候有兄弟有遠方有夢想,還有很多對未知的憧憬。和她在一起的最近些子,這種一去不復返的覺又似乎被重新找回,而且越來越頻繁,越來越清晰,那些錯失的情與人生似乎正在被慢慢填

似乎是有心靈應一般,鍾執一偏頭就看見了怔怔望著自己的旋明,她的眼中是快要溢出來的喜。眸中爛漫湧動的彩,分不清是燈火還是星星,似乎是有人將宇宙星雲的一角投入了她的眼中。

很快到了午夜12點那一刻,爆竹聲煙花聲開始充斥在整個天地間,光溢彩,花瓣如雨,紛紛墜落於人間,似乎觸手可及,然後灑落至那些不知名的角落,萬家燈火,在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都在演繹不同的故事。

在頭頂綻放金煙花的一瞬間,鍾執扣著她的頭,前傾湊近吻上了心心念唸的紅,冰涼而柔軟,像純淨晶瑩的雪花。齊齊落下的煙花雨劃出一道道麗而耀眼的痕跡,光彩奪目,像是下的之箭,直擊心臟,守護著遼遠夜中的每一對情侶。

冰冷又熾熱的接吻,直到頭頂那朵煙花徹底消逝的那一刻才結束。鍾執又將她放在鋪在地上的大衣上,手撐在她兩側,繼續俯身親了下去,平心而論,他想在這裡做,但是——

「真的好冷啊。」他無奈地離開她的出陷進雪地裡的手。兩人在室外一動不動地坐了太長時間,腳底和手心都已經凍得發麻。

「再待幾分鐘就回去吧。」旋明嗔笑著錘了錘他的口。

「好。」

空氣中隱約傳來煙火的味道,砰砰綻放的煙花,像開在了心口。她的頭髮也有些了,仍不自覺笑著,鍾執忍不住伸手把她的頭髮得更,旋明不地嘟嘴扯下他的手摁住。

連綿的砂金繽紛點綴著黑夜,兩人繼續安靜地望著開得正盛的煙花,彷彿在廣袤無垠的星空下坐擁了整片天空的絢爛。

*********

假期結束那一天依舊是鍾執送旋明到學校,這個時候學校正門往往車輛比較擁堵,兩人選擇繞至校園的偏僻而人跡稀少的後門。

道路和樹枝上還有積的雪,空氣中的寒氣也似凝結一般,又重又冷。

旋明打開車門,剛從溫暖的車廂內踏出那一刻,寒氣直侵入骨頭,鑽入體內迅速在身體內擴散,好象整個人都凍成了冰。

「哇好冷!」她縮著脖子,不停地跺腳手。鍾執走到他跟前給她繫好圍巾的時候,她猛地撲進了他溫暖的懷裡,躲避著嗖嗖的寒風。

「融雪的時候更冷,你在學校別冒了。」鍾執擁緊了她,在她頭頂溫言低語著。

「嗯!」旋明笑嘻嘻的抬起頭看著他,「你也是。」

她貪戀著鍾執的溫度,不捨得放開。然後旋明謹慎地環顧了周圍一圈,見附近沒什麼行人,踮起腳飛快地啄了一下鍾執的

鍾執笑了笑沒說什麼,旋明才離開他的懷抱,拎著行李雀躍地往學校裡走。

只是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想到,他們都一舉一動全都落在了另一個人眼中。

白初薏提前了整整一週回到學校,於她而言,她寧願一個人孤單地待在宿舍也不願意逗留在那個冰冷死寂的家。提前一週到校,她就有充足的時間捧著她心的相機穿梭於校園各個靜謐美好的角落。

假期結束這天上午白初薏一直都在學校後門附近的樹下守著。她想要觀察開學時學生們臉上生動的表情,捕捉那一個個妙趣橫生的畫面,沒有什麼比觀察人類自身更有趣的了,前門人來人往比較喧譁,織的人容易遮擋住彼此,並不適合拍照,後門才是絕佳場所。

只是她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裡看到旋明,就在白初薏剛準備往前叫住旋明,和他們打招呼時,就看到旋明撲進了鍾執的懷裡。剎那間一股似曾相識的怪異湧上心頭,她不由自主地頓住了步伐。

因為兩人周圍的那種氣氛,白初薏太悉了,這是隻有熱戀中的人才會有的。雖然隔得遠看不清表情,但是他們周身縈繞的是一種旁若無人的默契,好像所有路人都繞過了他們,因為相的兩人眼中只有彼此。

白初薏鬼使神差地放下了相機,調出了手機中的拍照模式。那一刻,她對天發誓,她從來沒想要故意戳破任何人的秘密,她完完全全是憑著一個攝影好者對所有珍貴瞬間的和直覺,然後在兩人接吻的一瞬間,摁下,定格了那副驚世駭俗的畫面。

接觸那一剎那,白初薏只覺冰冷寒氣侵入心脾,連血也凝固了。等她再次回過神來時,旋明已經往大門方向走了。白初薏嚇得臉蒼白往樹幹後躲了躲,像是為了最後確認一眼,她又探出頭眼睜睜地看著鍾執倒車、掉頭,離開的時候出了那個悉的車牌號。

家長會那天,她在停車場記下的車牌號。

第四十章:

白初薏面如土,跌跌撞撞地往回走,為了避免途中與旋明相遇,還故意繞遠到另一條路上。

一路上白初薏都處於一種大腦混沌心緒不寧的狀態,連腳步都是虛浮的。她不斷回憶以往和旋明相處的場景,發現所有的細節只會讓那個細思極恐的猜測變得愈發地清晰,——她們從沒見過旋明提起自己的母親,反倒開口閉口都是「我爸」;每天和她父親打電話的語氣,簡直是像情侶之間在煲電話粥;她父親頻繁地來接她回家,有時候室友問起旋明,她總是笑得神秘。

以及最重要的一點,她父親的確比其他人的父母小了整整一輪,他倆走在一塊,如果不事先告訴白初薏這個男人是長輩,僅憑兩人曖昧的氣氛,她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他們就是一對情侶。

其實很早以前,心思細膩的白初薏就猜到旋明和她父親關係肯定不一般,因為她自己是個十分缺的人,父母很早就離異了,但是家人之間的關係非常僵,所以她很羨慕甚至嚮往旋明和她父親之間溫馨的相處模式,但是沒想到真相竟然如此令她猝不及防。

白初薏甚至只憑那個接吻,就能篤定兩人之間絕對存在不可告人的苟且關係,而不僅僅是關係好得非同尋常的父女。

當曾經嚮往的美好被殘忍地撕碎,骯髒又隱晦的真相揭在她眼前時,除了恍然大悟時的震撼,還有戳破別人秘密的恐懼和惴惴不安。

原來一對錶面融洽溫馨的父女,私底下也不過是糜爛骯髒的男女關係,赤的醜惡和人令她骨悚然,背脊一涼——白初薏覺得,她已經無法直視鍾旋明瞭。

但是沉浸在戀中的旋明並沒有發現白初薏的異常,依舊照常和鍾執通話,每天挽著白初薏一起上課、下課、自習,她甚至都沒有發現白初薏眼中的掙扎抗拒和動搖。

只是白初薏還來不及過多糾結旋明的事,自己的麻煩就突然找上門來。

那天仍舊是一個普通的週四下午,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暗沉天空,灰白的積雪開始消融,漉漉的道路像極了人泥濘不堪的心緒。開學不到一週,所有的學習生活才剛剛步入正軌。

旋明和她走到宿舍樓下,就被一個陌生的漂亮女生堵在了門口。

「等一下……你就是白初薏?」女生定定地立在她們面前,大波的捲髮配上凹凸有致的高挑身材,在人群中也分外扎眼。

她雙手叉環在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白初薏,眼中是不屑一顧,白初薏看出了此人來者不善,但並不知道針對自己的原因,她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仍耐著子,直視著女生,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就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呵,」女生嗤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笑話,眼角都是毫不掩飾的蔑視:「你和尹棟是什麼關係?」

面對來者不懷好意的質問,白初薏並不想和她有過多糾,更不想留下不必要的誤會,她緊緊抿住抑著內心的煩躁:「我是他女朋友,你又是誰?」

女生攏了攏頭髮,拿纖細如瓷的玉指漫不經心地繞了繞自己的捲髮,眼白斜著白初薏,撇著嘴譏笑道:「女朋友?」

光天化之下,女生的表情有些猙獰,路過的學生時不時好奇往這個方向低聲地指指點點,一時間白初薏覺得自己莫名成了眾矢之的。

女生輕揚下巴,粉微動,捲翹著舌尖彷彿自己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黃金,儼然已化身成為一隻高傲的天鵝:「至於我……我叫楊念。」

一旁的旋明目光在兩人的臉上來回地停留,看著這兩人之間不斷升溫的摩擦,決定暫時不手她們之間的恩怨。

楊念譏諷地冷笑了一下,掃了一眼在場的二人,慢悠悠地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彷彿勝券在握一般的得意對著電話裡的人說:「阿棟啊……這個小妹妹說是你的女朋友怎麼辦……這樣啊……那好吧。」

楊念愉悅地掛了電話,尾音止不住地上揚,輕快的嗓音宛如一個得了糖的孩子。

阿棟?小妹妹?

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總之楊念所出與尹棟非同一般關係讓白初薏覺得非常不舒服,在聽到她親暱的稱呼時,白初薏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

「什麼怎麼辦,我就是她名正言順的女友!」

楊念以為白初薏就是那種任她扁捏圓的小白兔,沒想到囂張起來還有幾分氣勢,她也不甘示弱地反擊:「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還自稱阿棟女友,我認識他十七年了,戀期間連父母都見過了。」

楊念用鼻子出氣冷哼一聲,再驕傲地把卷發往耳後捋,用鼻尖俯視著人:「做人怎麼可以不要臉到這種程度?」

這算什麼?女大學生捉現場?

旋明想笑,她就知道尹棟那個人輕浮,早晚要出事,現在估計是白初薏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尹棟哄著騙到手了,他的老相好發現了現在上門捉人了。

這種技巧拙劣的挑釁讓旋明不屑到作嘔,她也不想繼續聽楊念尖銳到衝破天花板的嗓音,於是湊近了扯了扯白初薏的衣角,低聲和她商量:「要不我們走吧,回去問問尹棟,先別理她。」

這話無意被耳尖的楊念聽到了,自動把旋明歸為白初薏的同夥,她手臂一橫,擋住兩人去路,杏眼圓瞪,目光死死鎖住旋明,卻故意扯著嗓子像是要說給周圍的路人聽:「喲,還有深情小姐妹幫忙呢,覺得自己光明正大的話還跑什麼跑。」

見自己莫名被攻擊,旋明偏過頭時看到白初薏憋得臉通紅,緊咬著,狠狠盯著眼前侮辱她的人。

眼見好奇的圍觀學生越來越多,旋明不想過多與這個蠻橫無理的女人糾,閉眼理了理情緒,又睜開,看著她好聲好氣地說:「同學,我不知道你和初薏之間有什麼誤會,但眼下也不是適合吵架的地方,大家都先了解清楚情況,有什麼問題,再理溝通可以嗎?」

「什麼同學,我是你們的學姐!」

旋明笑出聲,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幼稚的人,她是活在言情劇裡的嗎?她沒想到,楊念回答她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但她真的不想再費口舌,費時間了,於是無辜地挽起嘴角,依舊溫和道:「那學姐……以後再說吧?」

說完就徑直拉著一言不發的白初薏上樓了。

但是旋明不知道,她越是有禮貌,在楊念看來就越可恨。真正想吵架的人,本就不怕尖牙利嘴的對手,最怕的是,對方完全沒有把你放在眼裡,而是當做一個笑話。就像拳頭砸在了棉花上,一腔怒氣全被對方輕飄飄地化解了。

白初薏被旋明拉著上樓的時候,她一直漠然地看著旋明的背影不做聲。平心而論,白初薏既希望,又不想旋明幫她,因為那個秘密一直像魚刺一樣卡在喉嚨裡,得不到緩解。

回去之後她沒有當面找尹棟,而是在宿舍外和他打了兩個多小時的電話。

白初薏沉著臉回來了,旋明一見情況不對,又把她拉出門外,替她被風吹的捋了捋頭髮:「初薏,你沒事吧。」

白初薏埋著頭抹了一把眼睛才抬頭看著旋明,言又止的模樣,良久才點了點頭。

旋明也不知道該不該問,但看白初薏似乎有話要說的模樣,她還是選擇開口:「那女生,和尹棟……」

「尹棟說是他前女友。」白初薏倏地冷笑了一下,然後看著旋明時笑容又變忽明忽暗,「只不過他告訴我是他以前單方面選擇分手,楊念似乎一直不答應。」

「那她為什麼現在才來找你?」

「她不是我們學校的,是隔壁藝術學校的學生,和尹棟一個年級。」

旋明若有所思,難怪以前從沒見過她。

「而且楊念去年去了國外,這才剛回來,然後就知道我和尹棟的事了。」白初薏又用冷靜得過分的聲音繼續道:「可能她沒料到尹棟是真的打算和她分手吧,認為是我搶了她的初戀。」

「初戀」兩個字被她刻意咬得很重,聽起來的都是諷刺。

但是旋明還有一點很好奇,當時楊念給尹棟打電話時還叫他叫得親熱,似乎並沒有和他發生什麼烈矛盾,也不像是要分手的人。

難道尹棟也騙了白初薏?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旋明心下想了想,尹棟大概就是典型的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人,想同時腳踏兩隻船,結果被帶逮了個正著……她正思索著,又見白初薏平靜得近乎冷漠地說:「以前尹棟追求我的時候,從沒聽他提起過楊念這號人,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旋明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初薏你彆氣,找個時間你們把事情捋一捋,大家都是大學生,是會講道理的人。」

話音剛落,白初薏的電話鈴聲又響起,她掃了一眼,是尹棟,趁白初薏找尹棟的時候,旋明也進屋,掏出手機給鍾執發了條信息。

[老爸老爸,在不在!給你說件事!]

像往常一樣,隔了幾分鐘鍾執才回她:[怎麼了?]

旋明把事情的經過簡單描繪了一遍,又加上自己的猜測,發了整整一大段文字給他,然後又補充道:[爸啊,我覺得我看男人特別準。像你這種好男人,我老早就看上了,以前有人叮囑過我不要招惹尹棟,我就猜早晚會出事,這不,鬧大了吧。]

旋明不知道鍾執是什麼反應,他只是不輕不重地發了一個:[是嗎]。

然後他又迅速轉了個話題:[學校冷不冷?衣服帶夠了沒,不夠的話要不要回來拿?]

這一次,旋明也不知道,鍾執是真的關心她,還是又在和她玩文字遊戲。旋明高深莫測地看了一眼噹噹的衣櫃,回道:[好像是不大夠。]

週五下午如期回家,她給室友們打招呼的時候,李禾禾又支著臉歪著腦袋,打趣一般酸酸地調笑:「都多大的人了,這麼捨不得家嗎,週週往回跑。」

旋明腳步頓了一下,想了想,然後別有深意地笑道:「是呀。」

只是,她的笑容全都清清楚楚地落在了白初薏的眼中。白初薏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個冷眼旁觀者,漠然地看著她和她父親的情,那些秘密如無法擺的蝨子,雖然她並不打算揭穿,就這麼爛在肚子裡也好,但現在他們一切骯髒的事,自己全都心知肚明。

七夕小番外(H)

【一個七夕的短篇番外,和主線劇情無關,時間大概是過完年到開學前的寒假那段時間。看不看都不影響劇情,一個小甜餅,嘻嘻嘻。】

七夕小番外

過完年後沒幾天,清晨路上的積雪還有些厚,許多店鋪剛敲鑼打鼓重新開張,人氣開始旺起來。到了傍晚時分,萬家燈火倒映在江面上,暖橙的輝光下,倦鳥也歸巢。

吃完晚飯,在家的兩人閒下來後,鍾執很意外地問旋明要不要看恐怖片。

旋明先是一怔,然後有些不可置信:「我倆在家看?」

鍾執點點頭。

要知道,他以前可從來沒提過這種要求,而且他也不像是喜恐怖片的人。旋明遲疑地看著他,眉尖都擰在了一起:「大過年的……看這個不吉利吧……」

「有什麼不吉利的。」鍾執回答得隨意,其實他是有些期待的,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

「就是裡面的鬼啊……什麼的。」旋明說著說著聲音就越來越小,她轉念一想,反正他們也沒什麼親戚,好像也沒什麼不吉利的。

「那好吧。」

見她終於答應了下來,鍾執終於鬆了口氣,盯著旋明時冷靜而興奮,其實他本就對恐怖片不興趣,因為,他啊,醉翁之意不在酒。

按照她的要求,看恐怖片一定要在客廳,抱著被子,關窗關燈在一個安靜的環境下慢慢享受。

他們選擇的是經典的《閃靈》,原本提出要看的鐘執反而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態,臉上依舊雲淡風輕波瀾不驚的樣子,像是在欣賞一部文藝片。

旋明蜷著膝蓋,還緊緊靠著他,專注入神地盯著電視屏幕。尤其是到了高迭起的劇情時,心臟都快蹦出腔了。

突然,屏幕上一個靈異畫面一閃而過,旋明頓覺頭皮發麻,後背一涼,然後她神不知鬼不覺地緩緩轉頭看著鍾執。

「怎麼了。」他問得含蓄。

「要不……你離我遠點吧。」旋明嚥了咽口水,一副嚇壞了的樣子,「你看的時候都沒反應……我有點怕你……」

嗯?這孩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鍾執抄起手,想了一會,最終還是妥協地笑道:「好吧。」

他又按照旋明的要求,隔了一人多寬的距離,不會讓她覺得太近有威脅或者太遠沒有安全

原本旋明還在聚會神地緊盯電視,看著電影男主角神越來越失常時,鍾執的手突然撐在她的身邊,靠過去,旋明嚇得猛地一回頭,差點尖叫出聲。

鍾執看著她的眼睛,短暫接觸後又迅速投向她的,之後就是蜻蜓點水般的接吻。

「你你你……」她心跳如擂,腎上腺素一下子飆升,分不清是因為電影還是鍾執。

中旋明的目光左右閃避,想要平復一下心情好好說話,於是鍾執慢慢捋著她的背,像是在哄一個小動物一般,然後立即又貼了上去。

旋明有些羞赧地微微偏頭躲開了鍾執,因為她還沒準備好,眼下正看著恐怖片,完全沒有營造什麼旎的氛圍。

但鍾執直接捏著她的手腕把她整個身子收進懷裡,吻住氣息不穩的她和她綿,卻又故意不深入,似乎是想要慢慢耗光她的耐

電影還不緊不慢地正常播放著,人物的對話聲,詭異的背景音樂,牆面上跳動的不安光影,都敵不過鍾執太具有的懷抱和溫度,旋明掙扎了幾下就完全把電影拋在腦後,環著他的頸與他舌相瓣都被的。

然後趁旋明不備時,鍾執就把她仰面倒在沙發上,慢慢地,身心都追逐著她的,下頜,鎖骨……往下夠不到的地方,他就動手解她的衣服。

直到旋明口的衣服大敞,他的手摸上了她那把細時,旋明才打了個冷顫反應過來。

「我想把它解開。」鍾執手滑到她的背後,很愉悅地陳述著。

都到這種程度了,還問什麼問。

旋明有些笨拙地撇開頭想躲開他直白的目光,一不小心就看到了電視上驚悚的畫面,心下一驚。

「別看電視,看我。」鍾執捏著她的下頜轉向他,然後又不由分說地堵住了她的

電影的氣氛和他們即將要做的事十分不相容,甚至是兩個極端,但是鍾執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就是不讓她關電視,非要讓她一邊聽著電視的詭異配樂和人物尖叫,一邊和他做。

客廳裡唯一的光線就只有電視,讓他們恰好能看見彼此,又看不清對方。

鍾執折起她的膝蓋,著她膩的口,然後硬莖還蹭了幾下才進入那幽深人的花徑。

滾燙酥的快像火一樣從腿瀰漫至全身,收縮的壁和他嵌入體內的烈的痴著。合的地方動著,舒得讓她全身的肌膚都變薄變燙。

這麼多次下來,鍾執已經很會把握她的點了,每次都能頂到恰到好處。他摟著旋明,不停地吻著她的忽閃的睫、眼角、角……旋明情不自地揚起下巴,邀請他品嚐更極致的鮮美。

這時,電影裡有人在拼命尖叫。

很煩。

「我……嗯啊……我想……想關電視……」輕微的呻不停地從她齒間冒出。

「你叫大聲點……就能蓋過他們了。」習慣地興奮又愉悅,鍾執故意使壞地著那團白兔一般的動著部,讓下身發出情的聲響。

旋明要哭了。

鍾執有些微微出汗,衣衫布料黏在皮上,也是斷斷續續的。

他撈起早已化成水的旋明狠狠地往上往裡頂到最深處,衣服窸窣摩擦,體與體相迭。

起先旋明還是咬著臉酡紅地細細,最後還是不知廉地放聲急促叫起來,一次比一次大聲,一次比一次放

眼前香的畫面,動情的呻,可比電影好看好聽多了。

鍾執很意,喉嚨又有些發緊,一種紊而尖銳的覺層層迭迭地堆積上湧……要到了……他緊盯著旋明含的臉,猛地加快的速度,腦中嗡嗡作響,快攀到頂峰那一瞬間幾乎什麼都聽不見了,只剩全身最原始的愉悅和暢快……他迅速拔了出來在了她的臉上。

「咳咳……」旋明並不討厭她這樣,但她仰著頭時總容易被嗆到,然後嘴就是又鹹又腥的味,哪怕她並沒有用嘴。

「下次……不和你看了……」趁鍾執給她擦臉,抱著她進浴室時,她揪著他的衣服嗚咽著。

再也不看了!

又多了一項!

zheng1230aa 2024-08-17 23:04:22

期待後續,沒看夠呀,好奇後面會不會有更多調教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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