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S髮廊全景記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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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S髮廊全景記實
字數:308654
文/星之金貨
HS髮廊位於上海市Y區HS路,外表看極其平常:臨街一開間門面朝南,沒有店招,門口一架落地霓虹燈晝夜旋升。然而,當夜幕降臨,當一個男人偶然經過,不自往裡一瞥,隱約看到坐著十幾二十個衣著的小姐時,也許他會在兩秒鐘的猶豫考慮後,決定折返而回,拉門而入。
一外間,裡間
剛一進門,你的眼睛裡可能只有小姐,其他的一概無遐照顧。在你眼花繚亂的瞬間,會有一位小姐起身招呼你。每個小姐都有一個編號,按序排隊,做完一筆生意就排在最後。招呼你的小姐排在最前面。如果你是初入髮廊,多半會立即隨她進入裡間。而如果你是老手,則會細細挑選中意的小姐。
在和小姐進入裡間前,容我花點時間描述一下外間的佈置。進門左手是一個簡易的落地臉盆,供洗頭洗手用。左手往內靠牆一張三人沙發,和另一張朝門的三人沙發成直角,中間一個小茶几,茶几上放著一臺投幣電話。進門右手隔出一間很小的衛生間,小姐洗澡也在裡面。右手靠牆一排鏡子臺架椅子,供客人洗頭用。小姐們散坐在沙發和椅子上。
裡間有五六張按摩椅,可以用布簾隔開。每張按摩椅前面靠牆有塊擱板,上面可以放煙茶之類的東西。光線很暗,空氣混濁。有一臺空調和兩臺壁扇。
外間和裡間的中間還有一間,放著幾張按摩椅,中間也可以用布簾隔開。一般供小姐睡覺休息用,不過有時裡間客人滿,也會到中間來。
二。草,老草
外間的一堆小姐,看大同小異,其實還是有差別的。除了臉蛋身材不同,年齡是個值得研究的問題。HS髮廊的小姐按年齡大致可分為妹妹級,阿姨級,媽媽級和姥姥級。妹妹級小姐年齡在18——25之間,正是黃金年華。佔到小姐總數的70%以上,一般比較清秀可人,淡妝,穿衣也不太出軌,是這家髮廊的招牌。阿姨級25—30歲,妝較濃,穿衣較,身材已經不太行了,只能靠打扮來引客戶。媽媽級30-35歲,臉妝化得熊貓似的,蓋彌彰。但技術練,也有客人喜歡。35歲以上應該算姥姥級了,除了被人當工具,基本沒什麼其他價值了。HS髮廊內沒有做和吹,所以也沒有姥姥級的小姐。由於小姐們平時作息沒有規律,加上嗜煙好酒,一般都顯老。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各級別的小姐都有被中意的客人。
三。淨活,髒活
髮廊聽上去像理髮洗頭的地方,可是在HS髮廊,不要說理髮決無僅有,就是洗頭也是鳳麟角。客人一般挑了小姐就進裡間,如果進門選擇洗頭,多半屬初來乍到,火力偵察,洗翁之意不在頭。
言歸正傳。所謂淨活,就是客人老老實實躺在按摩椅上,由小姐坐在身旁做頭部和手腳按摩,或者乾脆聊天說話。這種生意一般不多,客人多半是個菜鳥,不敢造次。也有小姐仗著年輕貌美,進入裡間就對客人明言:你不可以碰我的,如果不原意,給你換個客人。客人也有因此而換人的,也有心甘情願的。最好笑有一位小姐的漂亮女友臨時來玩,一位老客戶一進門盯著她兩眼就凝固了。他用手指指她,她搖頭說,我是來玩的,不敲背。那客人堅持要她,她急得沒法,當著一干小姐的面說,要做可以,我只陪你說說話,你絕對不能碰我的。客人連忙好說好說,結果進去聊天聊了5個鐘!
說是按摩,其實懂正規按摩的小姐可以說很少。當然,來的客人沒有一個是享受正規按摩服務的。做淨活的小姐比較規矩,不會碰客人的部位。如果小姐主動挑逗你的地帶,一般表示可以更進一步。
(這一段不太好寫,怕犯規哦)
前面已經提到,HS髮廊不做不吹,但仍有貓膩髒活。一般可分為三類。第一類是小姐主動型,用手摸客人的部位,打飛機等,有時也用嘴客人的頭。第二類是客人主動型,摟住小姐連親帶摸,上下其手。第三類是互動型,常會聽到椅子的扭動聲和小姐職業的呻聲。
HS髮廊一個鐘45分鐘,臺費加小費50元,俗稱二加三。週末客人特別多,常常連中間都滿!
四。新妞,妞
髮廊的小姐動很大,所以經常有新面孔出現。女人希望永遠,男人喜歡新鮮。對男人而言,陌生產生美,喜新厭舊是一種本能,所以新來的小姐常常贏得老客戶的青睞。也有一些小姐反客為主,對陌生的客人常常撒謊,說自己到上海才一個星期,來店裡才兩天,也真有男人相信!
新來的小姐有從其他髮廊過來的,老酒新瓶,駕輕就。有從夜總會練歌房轉役的,姿容不錯,因為不勝酒力。也有經老鄉介紹剛從家裡出來混的。這些女孩大多出身農村或城鄉結合部,學歷最多初中。雖然有些在廣東打過工,但最後大多隱入髮廊或類似的場所。一方面這地方賺錢還算容易,HS髮廊的小姐一個月能賺三千左右。另一方面說實話,好象也沒有其他的地方適合她們了。
M小姐是浙江人,23歲,容貌身材均可。她騙父母去上海玩,實際上來老鄉開的HS髮廊。她曾經在河南鄭州參加過一些按摩學習班,以為可以在上海混飯吃,結果髮廊裡的實際情況讓她手足無措。剛開始的幾天,坐在一堆小姐中,她總是低著頭,怕客人點她。不料越低著頭,客人越是來興趣,想看清她的長相,一抬頭常常讓客人點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如果客人有點小動作,她會緊張的手腳發涼,說話發顫。碰到比較規矩的客人她會聊得較多,甚至問客人什麼叫二加三。有時臨座傳來蕩的聲音,她會臉紅,但又調皮地透過布簾上香菸燃出的小孔去偷窺一下。碰到無賴的客人,她會尖聲大叫,和客人大聲爭吵,得客人不歡而散,得老闆娘一臉鬱悶。
除了新來的小姐一般比較受歡,那些年輕貌美又懂風情的小姐也都有相對固定的客人。有些客進門就報:「X號在嗎?在忙?那Y號呢?」更絕對的是,有些客人只找一位固定的小姐。進了門四目一對就只進裡間,話都不用說。有些新來的不明就裡,輪到她,起身招呼客人,其他的小姐就會笑道,他是Z號的朋友。那新來的一臉尷尬,悻悻而退。有些小姐非常霸道,如果她的客不管什麼原因由其他小姐服務了,她會生氣會懷恨在心。
五。生客,客
光顧HS髮廊的客人形形,五花八門。既有臭未乾的學生,也有年逾花甲的老漢;既有以車代步的老闆,也有以步代車的民工;既有氣宇不凡的白領,也有明幹練的藍領;既有趾高氣揚的警察,也有神情萎縮的販夫。
生客會在門外躊躇再三,客知道門拉左邊還是右邊。
生客進了門客隨主便,隨便哪個小姐都行;客挑肥揀瘦,挑不中下次再來。
生客多由小姐擺佈,客多擺佈小姐。
生客被小姐的假溫柔惑,客用假溫柔惑小姐。
生客躺下後先看小姐的長相,客躺下後先看手錶的時間。
生客付錢後賊一樣的離開,客付錢後坐沙發點上一枝煙。
有一次,三個高中生結伴而來。可能是初入風場所,也不知道可以挑選小姐,隨便跟著三位姐姐進了裡間。三個學生相鄰躺下,小姐要拉布簾被他們羞澀地拒絕。結果他們就和三位小姐一起聊天,搞得跟開班會似的。兩個鍾後其中的一位甩出三百大洋,臨走對小姐說,今天我生,請客。
附近有個相貌萎縮的年過六旬老漢,家裡錢象偷來的,經常光顧。每次來都是晚上,摟著一位小姐便睡,至少五個鍾以上。有一次竟然睡過頭,結帳時16個鐘800元!靠,住希爾敦都有零找了。有小姐說老漢有神經病,瞞著老伴偷頭將存款取出亂花心。唉,地球上的家庭悲劇,即將又多一個。
有個大胖子半夜喝了點酒,酒勁上來要和小姐做。小姐說這裡沒有的,於是幫他打飛機,結果半天打不出來。胖子慾火難忍,臉漲得通紅,大叫「我受不了了!」小姐急中生智,告訴他出門右拐有一家髮廊可做。胖子聞言,扔下一張大團結,奪門而出。十分鐘後如釋重負般又返回來繼續拉著那小姐進了裡間。
還有一位中年男子,進發廊打飛機太頻繁,產生了免疫力,影響了正常的夫做愛。無論小姐賣力賣十幾分鍾都打不出來,最後只能靠自力更生加上小姐在一旁叫才勉強出來。這廝以後聞「機」變,很少再來了。
一位搞設計的單身小白領,以前曾來過幾次,年輕英俊,口味較高。有次來,外間的小姐他一個也沒看中,便老練地來到中間,一位新來清純可人的小姐令他眼前一亮。他讓那小姐敲背,那小姐說我現在沒空,你找其他小姐吧。小白領不情願地回到外間,磨蹭了半天又返回中間,見那小姐背對著他,便上前拉拉她的手,小聲說,我就要你。那小姐說,不好意思,有人預約了。小白領悶,說,敲背還有預約的?自尊心受到打擊,老大不舒服的拂袖而去。可回去後心裡總是放不下那位小姐,第二天又來找她。敲背時說了自己的職業收入,並說想讓她做他的女朋友。見那小姐不置可否,便賭氣說,我明天帶1000元再來找你。傻小子果然沒有約,第二天攜款來砸情,鐵了心要和那小姐朋友。以後也是經常光顧,來一次都要好幾個鍾。但那小姐好像還是不怎麼動心。小白領想不通,堂堂外企白領連一個髮廊小姐都搞不定,百思不得其解。只到有一天正好看見那位小姐從髮廊出來,鑽進門口一輛奧迪坐在一位中年男子的身邊時,他才徹底想通了。
有個客人在分局裡開車,算半個編外警察,還是個光。看上了一位小姐,成天開著車陪她吃飯購物,煞是風光。隨意進出髮廊從不付臺費,還對老闆娘開玩笑道,哪天你惹了我,我馬上叫你關門。拽得二五八萬似的。老闆娘雖然也有後臺,但想來也犯不著得罪他,也就睜一眼閉一眼隨他去。這小子對那小姐倒是真心,送她幾千元的手機,三天兩頭下館子。真納了悶了,他哪來的那麼多的錢?
後來這小子因為工作不努力,翫忽職守,竟被局裡除名,成了一待業小民。他一下子變得一文不名,那小姐也就順勢甩了他。
六。欺鍾,加鍾
在HS髮廊,一個鐘45分鐘,臺費20元,小費30元,俗稱二加三。不過在浦東某些髮廊是三加三,而且一個鐘只有30分鐘。隨著行業的烈競爭,上海已經出現了不少二加二的髮廊。有商就有,看上去是明碼標價的事,其實裡面有很多講究。
前面提到,生客躺下先看小姐的長相,幾乎不注意開始的時間。假設你是8點進來的,小姐給你服務30分鐘就說一個鐘到了,還要加鍾嗎?如果你略有懷疑,小姐會說是從7點45分開始的。而你因為自己也不知道確切的時間,所以一般只能給錢走人。
所以如果你去髮廊,躺下後的第一件事看一下表,並將時間告訴小姐。
即使你記住並告訴小姐開始的時間,也只是避開了第一顆雷。第二顆雷是加鍾。當然,如果你心甘情願加鍾並且到很享受的話,則另當別論。一般在開始5-10分鐘時,你對小姐很有好,得寸進尺並且漸入佳境的時候,小姐拋出第二顆雷。她會嫵媚地對你說,先生,我做得好不好?你點頭。她說,那加個鍾吧,我會得你恨舒服的。這時你有兩個選擇。
第一種,你本來就打算只玩一個鐘,或者口袋裡不到100元,你會說「No」。小姐在一番軟磨硬泡後如果仍然無功而返,熱情度會急劇下降,擺出一副公務員的嘴臉,三下五除二搞定你。而你的情緒也因此大受影響,不再戀戰,草草收場。
第二種,你答應小姐加鍾。小姐頓時燦若桃花,你會因此而擁有一個鐘左右的月。第二個鍾剛到,小姐會想方設法把你飛機打出來。雖然她嘴上說還有時間再聊會,可是男人一旦了,趣立時無影無蹤。她不叫你走,你自己也要走。
有一種加鍾是你自己沒有意識到的,非常險惡。小姐並沒有要求你加鍾,你也只打算玩一個鐘。時間到了,小姐並不告訴你。當你估計一個鐘的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你說要走,小姐也客客氣氣的陪你到外間。當你掏出50元時,好戲開始了。老闆娘會說,先生你總共敲了50分鐘,我們這裡規定,超過時間都要算兩個鐘的。悶吧您。老實的人只好忍氣聲給錢走人,不好惹的主會爭吵起來,甚至引發烈的打鬥(後有詳述)。
還有一種加鐘的變種,加人不加鍾,3P甚至4P。小姐是這樣引誘你的:先生,再叫一位小姐陪你一起敲好嗎?有時另一位小姐會自己跑過來。兩個人一起敲好嗎?左擁右抱,左右逢源,多好啊?如果你的想象力超過你的定力,如果你憧憬齊人之福,也許你會不住她們的誘惑而對不起自己的錢包。
有位大款外號「眼鏡」,有幾個固定的小姐,很受歡。每次開車來,三四個小姐一起上。「眼鏡」掏出中華煙每人一枝點上,東拉西扯聊上兩三個鍾,其餘退下,留下一個最相好的再胡搞兩三個鍾。他進發廊身上從不放錢,完了叫小姐一起隨他到車裡取錢,每次來都要消費好幾百元。有次當中他老婆打他手機,他說在開車。他老婆說你開車怎麼邊上有女人的聲音?他急中生智道,正好遇上紅燈,有個女人來問路的。呵呵,差點穿幫。
七。戀人,情人
散去髮廊小姐頭上朦朧曖昧的光環,其實她們也和其他的女孩一樣。她們或是某個男孩的戀人,或是某個男人的情人。她們有自己的業餘愛好,也有自己的業餘生活。小姐之間既有姐妹情深,也會互相詆詬拆臺。
上海男孩輝來發廊敲背,對T小姐一見鍾情。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三天兩頭往髮廊跑,甚至上班時間也偷偷溜出來。自己每月工資3000元,卻送她4000元的新款手機。平時上館子,下K房,進商場,出客房,錢花得不亦樂乎。
T小姐也曾對他動過真情。有一次不知何事和輝爭吵後,將自己關在一家簡易旅館的客房裡,一氣喝下大半瓶白酒。後來自己難受不過,打電話給髮廊的小姐。
幸好她原來在夜總會混過,酒量不錯,才算沒出大事。輝聞訊趕來,和她抱頭痛哭。但T小姐又遠遠不是輝想象中那麼單純可愛的女孩,在和輝往的同時,她又和其他好幾個男人來往,甚至膽大到昨天認識的男人今天就敢去開房。這一切,其他的小姐都知道,唯獨輝矇在鼓裡。後來輝被炒魷魚,前一陣T小姐過生,有好幾個男人來捧場,其中卻沒有輝,估計是一拍兩散了。
T小姐曾告訴一位客,前幾年她在廣東做媽咪的時候,有一次幾個客人來包房唱歌喝酒。陪侍的小姐其中有一個是新來的不太會喝酒,但客人硬是不依不饒。T小姐過來圓場說小姐新來的不太懂規矩請多包涵,說自己是媽咪願意代那位小姐敬客人幾杯。話音未落,一位客人揚手朝她臉上就是一掌,罵道你媽咪算老幾,老子就是要她喝。另一位客人則兩手按住她的咪咪,說老子不要陪酒,玩玩這個還差不多。邊說邊使勁一捏,T小姐痛得當時落淚。她咬牙道,你兩個有種不要走。客人大笑,說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T小姐跑出房間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大約十分鐘後二十幾個漢子手持器械殺氣騰騰來到包房。T小姐對客人說,你倆剛才打了我的耳光,摸了我的咪咪,有沒有這事?客人也是真漢子,說有這事,你們想怎麼樣,隨便。T小姐二話不說,拿起一瓶啤酒往桌上打下,酒瓶酒四濺,然後揮半截酒瓶就向客人的頭上敲去,頓時見血,另一個也如法炮製。兩客人還真硬氣,一動不動,就是不求饒。T小姐說,既然你們是條硬漢,那就這樣算了。其實她也怕將事情得太大不好收拾。
和T小姐的滄桑世故相反,H小姐近乎是一張白紙。她對父母說去上海朋友那裡玩,而所謂的朋友就是HS髮廊小姐之一。由於看上去比其他小姐要清純亮麗,所以甫一出現,立即引來一批粉絲。有些條件很不錯的白領小夥子明確提出要和她拍拖朋友,可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H小姐對於眾多的追求者毫不為之所動,卻傾心於一位已有女的中年男子祥。
祥自己開了間公司做生意,經常光顧HS髮廊,是位客。當他第一次見到H小姐時,也被她住了。那時H小姐剛來發廊沒幾天,由於尚未適應髮廊的有環境,每天象小鳥般的驚恐,既想做又怕做。那次祥和她聊了三個鍾,整場表現得彬彬有禮幽默老到關心體貼,並互相換了手機號碼,臨走給了她幾乎雙倍的小費。髮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臺費和小費最好到外間在老闆或老闆娘的面前付,在裡間直接付給小姐也是生客的表現。祥很老練的先將二百元入H小姐的褲袋,然後一起出來到外間再付了150元,滴水不漏。(待續)
初出茅廬的H小姐幾乎從一開始就被祥折服。更不可思議的是,祥告訴她自己已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可H小姐還是情不自已。當祥第二天在半夜打電話給她時,她竟然一下子就聽出是祥的聲音。祥打完電話開車來到髮廊和H小姐在一起坐了2個鐘,那次他們接吻了。第三天無戲,第四天到了晚上11點還是沒有祥的電話或短信,H小姐忍不住了,她主動打電話給祥,硬是將祥從被窩裡拉到髮廊。這一次比以往更纏綿悱惻,不過祥還是非常沉穩,非常呵護她,沒有半點過分的舉動。
漸漸地,祥約H小姐外出。濱江大道,東方明珠,浦江遊覽,步行街,動物園等,倆人成雙成對。幾乎相差一倍的年齡代溝,在他們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祥給她換了新的手機,添置新的衣服。往了近兩個月,每次外出回來,祥總是將H小姐送回髮廊,再晚也如是(HS髮廊是通宵營業的),從來不在外開房過夜。奇怪的是,祥對H小姐雖然很好,但每天很少主動給H小姐打電話或短信。
他一直解釋自己做生意很忙,所以幾乎總是H小姐先聯繫祥。看來祥深得泡妞之要:擒故縱。
祥和H小姐的關係越深,外出的次數也越多,而來發廊的次數越來越少,終使來了也只有一個鐘。不明就裡的老闆娘認為祥以前經常來,而且加鍾是家常便飯,現在的情況一定是H小姐在搗鬼,認為是H小姐故意不要讓祥加鍾。臺費少了當然心裡窩火,所以有一天祥半夜走後,第二天一早就對H小姐說,那個祥現在很少來,而且來了也從不加鍾,你幫他省錢,可他昨晚離開你後,馬上就去了XX路上的髮廊,正好被我老公看見,我老公還問他,這麼晚了還在敲背啊?H小姐聽後一下子象跌進冰窟一樣,渾身發涼,半天說不出話來。下午她給祥發了短信,問祥昨晚離開後又做了什麼事。祥回問她怎麼啦,她也沒回,關機生氣去了。晚上近12點,越想越生氣,一個人去了一家小飯店,平時幾乎滴酒不沾的她,喝了一瓶啤酒。然後給祥發了一條短信:昨晚離開店後你是不是又去了XX路的髮廊敲背?!
祥回信,沒有的事。H小姐問,那你到哪裡去了?祥回,我一天忙到晚,昨晚離開你後直接回家睡了。H問,那為什麼老闆娘對我說她老公看見你進了XX路上的一家髮廊敲背去了?祥回,她瞎說,你這樣問我,我很生氣!如果你不相信我,以後就不用理我!H再回,祥不回。再發,又不回。H猛打電話,N遍後祥接電話說,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他們?女人到底外強中乾,H口氣一軟,我相信你,人家問問也不行嗎?又說了幾句,祥和她說晚安,H徹底認輸,小女人似的甩出一句,晚安,親我一下。
曾經有一次H小姐主動提出開房,讓祥陪她過夜。結果兩個人穿著內衣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什麼事也沒發生!也許祥認為,佔據女人的心要比佔據女人的身體更刺更有趣。現在的社會,只要有錢,有太多的女人的身體可以讓祥征服。
在佔據她的身體之前,她還是她;一旦得到了她的身體,她就不再是她,而是她們中的一個了。當然還有接踵而來其他的麻煩事。
唉,真不知道祥和H的關係怎樣演變下去。
八。真我,假我
髮廊小姐到底是一群怎樣的女孩?傻冒記者的報道要麼隔靴抓癢,要麼不得要領。進發廊消費的男士接觸到的小姐也是她們職業化的一面。讓我們稍微深入一下,看看她們平時除了接客友,空閒時都在做些什麼。
在店裡,小姐除了接客,一天中還有許多空閒的時間。不會有小姐看書,雖然言情小說上的字她們都認識。最常見的是看電視,言情連續劇是她們的最愛。
劇情,人物,包括播的廣告,小姐們如數家珍,倒背如。曾經有個很行的言情劇中間播男士名牌西服的廣告,如果這家企業的老闆發現小姐佔了受眾群體的一大半,估計要吐血。有時候小姐也會三四個人一起打牌小賭,輸了點小錢會撅嘴半天,晚上遇上客一撒嬌,客人多半會將損失補上。
還有一些小姐選擇睡覺休息,關於睡覺專開一章詳說。不管是看電視還是打牌,小姐們經常不停的磕瓜子,瓜殼隨地。(待續)
不少小姐喜歡相約去棋牌室打麻將鬥地主賭錢,下了班去賭,有時候上班空閒時段也去賭。手氣差時,可以輸上千元。這個數對於大款來說刷刷水而已,而對小姐來說,相當痛。小姐們一般來自農村,家境貧困,存了錢就會往家裡寄,補貼自己的父母家用或弟妹上學。農村重男輕女,會犧牲女孩的學業來保證男孩上學。有些小姐不僅要犧牲讀書的機會,還毫無怨言地承擔起家庭責任的一部分,有時候不得不對她們產生一份敬意。相比之下,許多同樣年齡的城市女孩,身在高等學府,只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花父母的錢如水。有時候真不知道誰更值得尊敬。
小姐自己出去消費一般比較節約。做頭髮兩三百元算是比較貴的了,因為事關形象生意不能含糊。看上去時髦光鮮的衣服,單件(條)一般不超過50元,20多元一件的衣服很常見,腳上的高跟鞋或靴子也不會超過這個價。七浦路服裝市場她們經常光顧。
網吧也是小姐經常光顧的地方。一般只做三件事。第一件事玩簡單的聯機打牌遊戲,如80分之類的。第二件事看港臺偶像劇,特別著劇中的帥哥。「他怎麼可以那麼帥哦!」是她們的口頭禪。十幾二十集一個通宵看完,第二天照樣會店上班,工作娛樂兩不誤,佩服。第三件事視頻聊天,而且喜歡多窗口智鬥三。
所以上網聊天的朋友要注意了,窗口裡那位令你心動的大學生模樣的可人兒,說不定是髮廊的小姐哦。吃不準的情況下,建議問一句:「MayIhaveyourname?」,小姐一般不會英語,真假立判。(待續)
有一些小姐曾在夜總會K房做過,所以她們也會經常去卡拉OK。有時是客人請,有時是老闆請,有時是小姐自己請。四平路上的YH量販KTV,午夜12點之後20元一個小時包房不計人,她們經常去。訂好包房,去對面的超市買上幾馬甲袋的東東。有菸酒飲料,零食口香糖,甚至還有速泡麵,比KTV裡面買要便宜一半以上。雖然門口寫著「本店嚴攜帶外賣食品」,那也是嚇唬新來的。所以花100元錢三個鍾加上吃的,可以玩得很。(靠,免費替它做了廣告。)
小姐們很能唱也很喜歡唱。從很老的「小城故事」到最新的「披著羊皮的狼」,從粵語的「千千闕歌」到閩南語的「落酒喉」,男女老少天南地北通吃,而且唱得還真不錯。小姐們的酒量也驚人,兩三首歌消滅一罐啤酒。陳慧琳的「不如跳舞」一開始,她們將伴音調到最大,整個房間震耳聾。然後藉著酒刺,幾位小姐邊唱邊舞,後來乾脆做出鋼管舞的動作,甚至跳上沙發和屏幕旁的高臺,瘋狂搖頭狂舞。服務生不但不管,還透過窗口看得津津有味。
鍾到人散,滿屋一片狼藉。
髮廊小姐來自各地,按地域自然會形成一些幫派,如湖南幫,溫州幫等。曾聽說有個髮廊小姐們為爭客人產生摩擦,結果兩幫小姐各自叫人,十幾二十個男人小姐在髮廊門口大打出手,蔚為壯觀。
阿蘭阿紅阿麗來自浙江泰順,自成一幫。阿蘭屬豬,長得和屬相相若,但是老闆娘的親妹妹。而阿紅阿麗是阿蘭童年時代的好友,又是髮廊的當紅小姐,平素任慣了。此三人號稱「泰順鐵三角」,平時做事有些出格,老闆娘也睜一眼閉一眼,其他小姐則敢怒不敢言。
鐵三角的關係很有趣,彼此互以「老公」「老婆」相稱,每個人都有一個老公,一個老婆,暈哦!鐵三角對其他小姐有些霸道,如果她們在打電話時其他小姐說話聲音稍微大了點,就會大聲斥責別人。當然其他小姐也有損招對付。有一天阿紅阿麗在裡間賠客人,阿麗突然在外間大叫起來:「老公!老婆!我們的錢不見了!」阿紅阿麗撇開客人飛奔而出,看著阿麗拉開的屜傻了眼,裡面三個人近幾天一千多元的小費不見了!
鐵三角的內部關係也很有意思。小姐們沒什麼文化,更談不上城府,大多大無腦,喜笑怒罵可以在瞬間轉換。她們輪做「皇帝」,做「奴才」的則包攬當天一天的活計。打掃衛生,洗衣服;買菸遞煙打火,買飯買菜洗碗;甚至「皇帝」洗完澡「奴才」還要伺候更衣穿鞋,毫無怨言。三個人的衣服褲子鞋子也是你穿我我穿你的,她們提前進入共產主義了。
有時一個人病了,老公老婆會買藥遞水,無微不至,甚至會難過得淚。鐵三角通常集體活動,有時其中一人如果和客外出忘了打招呼,老公老婆的電話短信會鋪天蓋地只到知道行蹤為止。客人這時真的成了客人,啞然失笑,所以有時吃飯遊玩索一起帶上,否則不會讓你玩得太平。
有一次,阿蘭出錢,阿麗買來飯菜,說好阿紅洗碗。可是後來阿紅耍賴,不肯洗碗。阿蘭阿麗不由分說,立馬合力當著其他小姐的面將阿紅死死按倒在地上還騎在上面,只到阿紅求饒答應洗碗才罷。
還有一次阿麗生,說好晚上請客吃飯,然後去唱歌。下午阿麗要去七浦路買衣服,因為阿紅冒了,所以就由阿蘭陪她去。結果兩人回來後阿麗發現丟了一件30元新買的衣服,此時已是晚上六七點鐘了,按理應該去飯店喝酒吃飯過生了。不料阿麗一直放不下這件事,對阿紅阿蘭說去接個朋友,讓她兩在店裡等一下,自己卻打的返回七浦路想找回那件丟失的衣服。結果當然無功而返,來回還花了40多元的車費,一路生氣,回店裡已經快10點了。而阿紅阿蘭知道情況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差點罷宴。阿麗也是愣頭青,死不認錯。還是阿麗的男友打圓場做老孃舅,好說歹說拉她們上車去了飯店。平時很會喝酒的阿紅阿蘭卻一個點了杯茶,一個點了杯橙汁,阿麗一看氣了,乾脆叫了一杯白開水。
其間鐵三角幾乎不說話,剩下阿麗男友一個人喝酒唱獨腳戲。吃完後打車回店,本沒有唱歌的興趣了。不過第二天鐵三角就又和好如初,就像什麼也沒發生。
這就是小姐們的格脾氣。
九。店宿,外宿
對於普通人來說,每天睡覺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是,髮廊小姐的睡覺問題卻遠比你想象中的曲折艱辛。HS髮廊實行兩班制,早班6點至20點,晚班13點至明晨6點。兩班經常輪換,所以小姐們的睡眠非常沒有規律,人也老得快。
有些小姐自己在外面租房,通常離髮廊不遠。曾經在夏天的一個晚上去過一家,老式的里房二樓,樓梯上燈也沒有,藉手機的淡光辨路才算沒有摔倒。五六個平米朝北一間,無衛無煤,一兩件舊櫥,一臺不斷顫動虹一樣七彩條分明的舊電視機,地上鋪著一張席夢思,一張草蓆。牆角堆滿啤酒瓶,菸缸裡的菸頭也爬出來不少。天氣很熱,只有電扇。月租300元,四個小姐合租。因天太熱,其他小姐躲到棋牌室打麻將去了。
還有不少小姐或因為剛到上海尚未租房,或因為想省點錢,所以乾脆選擇睡在店裡。因為髮廊是通宵營業,所以睡在店裡的小姐幾乎沒有安穩覺可睡。裡間是接客的,小姐絕對不能佔用,只能睡在中間一間。有時人少還可一人佔一個按摩椅,通常兩個小姐,甚至三個小姐擠在一起睡。天冷了,合用一條薄被,經常著涼冒並互相傳染。由於職業的習慣,晚上該睡的時候經常不太想睡,有時睡著了不是凍醒就是被客人叫醒,或者被客人在外間因為小費問題爭執吵醒。好容易捱到清晨6點,客人基本走光,可以好好睡一覺時,上早班的小姐報到了,電視機開得旺旺響。幾天下來沒睡上一個好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能幾個人合資去旅館美美的睡上一天一夜。為了省錢,也只是找那些一間房兩張不超過一百元的便宜客房,兩三個人擠一。(待續)
阿素是個開放過頭的小姐,在和男友拍拖的同時,還和另外幾個男人糾纏不清,同時對於剛見面的男人也大膽出位。有次幾位小姐聚餐,另一位小姐的一位普通男朋友也在場,阿素在席間公然挑逗他,說要帶他到自己的出租屋去。其他小姐以為開玩笑,便在一旁起鬨。那男的本就老實,也以為阿素只是帶他去坐坐,便跟她去了。不料到了出租屋,阿素要來真的,那男的慌了,發短信給其他小姐求救。小姐們一看假戲真做了,急忙打的過去,將那男的從上救了下來。
還有一次,幾位小姐去旅館開房,阿麗的表哥也在,沒地方去晚上只能睡在一起。按理表哥和阿麗在一張雖不合情但也合理,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料阿素見了男人就來勁,硬是將表哥拉到自己上蓋上被子,自己脫光了衣服就鑽進去。表哥因為阿麗在場,不敢造次,加上生憨厚,哪見過這種架勢。整晚上戰戰兢兢,變成母老虎身邊的一隻羔羊了。
有心沒膽,老實的男人也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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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幫手,打手
髮廊的主角小姐和客人說得夠多了,接下來該輪到他們出場了:老闆,老闆娘,看店的,打手。
老闆姓名不詳,大家都叫他小D。溫州人,二十三四歲,長得清秀,過於瘦了點。看上去文質彬彬,說話輕聲輕氣的。放在人堆裡,怎麼看都像個鄰家男孩,本猜不出是個髮廊老闆。老闆娘比小D大兩歲,長得那個模樣怎麼說呢?
跟天橋上販黃碟的差不多。這麼兩個人怎麼會成一對的呢?
小D幾年前初闖上海時,口袋裡沒幾個錢,但天生是個做生意的料。老闆娘看中這一點,說服自己的父母出錢資助,兩人走到了一起。憑著小D的明,現在他已和別人合夥擁有四至五家髮廊,以及其他一些賣服裝鞋子的店鋪,生意做得不錯。他沒上過學,幾乎不會識字寫字。每次去銀行存錢要帶上老婆,因為他不會填寫存款單。他常常對朋友自誇道,別看我沒文化,但論做生意,你們都沒我聰明。
男人有錢就變壞。小D現在的身價,身邊自然不乏女人追求。除了近水樓臺自己管轄的幾個髮廊小姐之外,外面還有其他的女人,都有一腿,並且他還特別喜去其他髮廊敲背。他讓老闆娘在HS髮廊看店,自己則說在另外幾家來回照顧。除了每天上午來發廊取營業款時和老婆打個照面外,平時能不見最好不見。
老闆娘開始還管管她,和他爭吵,甚至請出父母來上海助陣。但財大氣的小D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依然我行我素。岳丈氣得吐血住院也沒能挽回局面。很多人都勸老闆娘和小D離婚,可老闆娘嘴硬心軟,自甘委曲求全,也不再去管他了。兩人只是空有名分,小D樂得快活自在。
既然作為老闆,小D自有一套管理手段:大加胡蘿蔔。雖然沒進過哈佛,也不是MBA,更不知道帕金森管理,但卻將幾個髮廊管得井井有條。
髮廊分早晚兩班,每個小姐都有獨立的編號,按序接客,但客人挑選除外,接客完排在最後。規定小姐上班必須穿短裙,但對一些新來的或有背景的則暫時網開一面。小姐上班一般不能隨便離崗,如有客人想帶小姐出臺,必須支付臺費。
每筆生意都有記錄,標準的程是小姐做完生意,領客人到外間,在老闆娘的面前唱鍾,做記錄,收錢找零。如果小姐在裡面收了客人的錢,事後會遭到訓斥。
小姐應儘量足客人的要求(做吹除外),如果冒犯了客人做不成生意,也會受罰。
除了無情的規則外,小D也有人情的一面。有次一位小姐喝酒過量幾乎暈厥,小D叫車送她去醫院,自己先墊了好幾百元,掛號就診吊瓶取藥前後照應,直到小姐的男友聞訊趕來才離開。
小D的幾家髮廊幾乎都在一條街上,摩托車10分鐘之內基本覆蓋。髮廊既是溫柔鄉,又是是非地,難免有地痞惡擾。所以外表文弱的小D,手下有幾個彪悍的打手,平時無影無蹤,一旦接報,幾分鐘之內便會旋風般捲到。
有一次凌晨1點多,一個男人做完出來,小姐說50分鐘算2個鐘。男人大怒,爭執起來不肯輕易付賬。老闆娘在旁話,說這是這裡的規矩。男人道,我付不付,幹你事!你再多嘴,下次我就找你敲,一分不付,你信不?他不知道她是老闆娘。老闆娘當然不會放過,嘴裡還在糾不清。男人大怒,一巴掌打在老闆娘的臉上。老闆娘惡虎般躍起和他廝打,妹妹聞訊和另一個小姐出來也加入戰團。平時柔情萬種的小姐全都變成凶神惡剎,各持苕帚拖把,整一個三英戰呂布。早有小姐一個電話老闆,男人見勢不對,搶了一隻拖把且戰且退,好不容易退出門去。小姐們哪肯放過,窮追不捨。畢竟三女難敵一男,小姐們身上中了幾家夥,但仍苦鬥不退。男人本還想教訓小姐幾下,忽聽夜空中呼嘯聲起,不遠處幾輛摩托飛馳而來。男人拔腿就跑,小姐們和打手在後面緊追不捨。拐過一角,不見了男人蹤影。眾人哪肯放過,四處搜尋。幾個打手在一小區暗處聽到急促的呼聲,聞聲將一名男子揪出。打手問,是你嗎?男人知道抵賴不掉,點頭認是。
打手將男人架進發廊,小D高聲說道,老婆們,上!幾位小姐一擁而上,粉拳繡腿齊齊招呼男人身上,跟抓似的。小D一揮手,小姐們退下,兩個打手幾拳幾腳就把那男人打得鼻青臉腫獻血直。男人趕緊跪下求饒,小D這才罷手。
十一。散打,嚴打
髮廊雖小,關係複雜。沒有一點斤兩,休想做安穩生意。今天檢查,明天整改,可以搞死你。
髮廊到底有幾個婆婆,大家可以從髮廊牆上貼掛著的12張紙(框)略知一二。
1。個體工商戶營業執照2。理髮室衛生制度3。理髮業用具消毒作規程4。公共場所止煙制度5。公共場所從業人員個人衛生制度6。上海市公共場所衛生許可證7。經營桑拿浴場(盲人,美容美髮,足摩)場所告知書8。上海市市容環境衛生責任人責任告知書9。專項清理整頓告知單10。上海市xx區暫租房屋許可證11。房屋租賃治安許可證12。本店已消毒xx社區公益衛
生保潔服務社
老闆娘曾說起,幾年前剛開發廊的時候,三天兩頭有人來檢查,嚇得客人都不敢上門了。後來慢慢了解和學習其他髮廊的經驗,花了不少錢打通相關的人員,生意才走上正軌。現在每個月的成本費裡面,除了必須的房租水電等,以當地派出所片警為首的幾個相關人員的額外工資佔了不小的比例。每個人都有一個銀行帳號(多以其家屬的名義),小D每個月去銀行給他們存錢。
金錢鋪路,髮廊就能為小姐和顧客營造一個另類的和諧社會。有一位節後在此上班的小姐今年夏天的時候對客人說,她在這裡從來沒有遇到有人來檢查。
HS髮廊因為小姐出眾,客戶回頭率很高,晚上常發生爆的狀況。小D也因此財源滾滾,每月淨收兩三粒米沒有問題。老闆掙錢有方,小姐也不甘落後,變著法子多撈錢。老闆娘雖然管得比較嚴,但母老虎也要睡覺,也會打盹。於是小姐敲三個鍾寫一個鐘,私40元臺費,有時乾脆就不寫鍾,連帶皮全部下。
有時忙中出錯,寫了鍾忘了將臺費放入。老闆娘每天軋帳,發現帳款不平,也不一一追問,老規矩,差額所有小姐平攤。
髮廊和諧小社會的季節既有夏,也有秋冬。今年國慶前後,上海終於引來了持續近兩個月的,具有中國特的,令老闆唉聲嘆氣的,令小姐愁眉苦臉的,令客人膽戰心驚的風暴——「嚴打」!
「堅決打擊賣嫖娼活動!杜絕社會醜惡現象!營造當代和諧社會!」九月中旬開始,街上的橫幅標語多了,髮廊營業的時間少了。
星光下,機械化部隊開路——警燈閃爍警車飛馳,夜襲隊隨後——聯防隊員騎著自行車,三三倆倆。合縱連橫,網格掃,一片白恐怖。
月中,敵後武攻隊不屈不饒——友們火難耐,伺機作戰,革命形勢更加嚴峻。
由於內線強悍,HS髮廊成為敵佔區中為數不多的「紅堡壘村」。(待續)
「嚴打」中對髮廊的檢查,首先是地塊自查。由於片警就是線人,所以可以或略。然後是區裡檢查,但片警知道檢查的具體時間,所以到時打個電話,基本無事。萬一有所閃失,通常情況下也能通過關係保出來。最後是市裡跨區統查,這個比較厲害,一旦出了事無人能保。但片警大致能知道檢查的大致時段,因為其他區的檢查人員是由片警陪同檢查的。
所以,如果碰到檢查時段,髮廊就會臨時關門,否則就表示「平安無事嘍」。
客A君對此一清二楚,因此晚上照樣來發廊瀟灑一回。有一次和小姐胡搞了兩個鍾付錢後,已是晚上11點了。出門沒走幾步,一高一矮兩個聯防隊員騎車攔住了他。高個叫A君站住,問他剛去髮廊裡幹什麼了。A君嘴硬心虛,吐吐。
高個道,跟我們去髮廊說說清楚。A君嘴裡含糊著,沒敢動腿。矮個道,朋友啊,你膽子也夠大的,現在是嚴打時期你知道不知道?算了,看你還老實,就不進局裡了。兩個一紅一白,軟硬兼施。A君早就沒了主意,最後罰了500元了事。
回家後越想越不對勁,意識到遇上了冒牌貨被敲詐了。真是河裡不跌跌溝裡,哪肯罷休。次晚相同時間伏在髮廊附近,沒見一高一矮兩個冒牌貨,卻發現一人賊頭狗腦在髮廊門前來回徘徊。A君想莫非又是一個敲詐的?豈料那人四顧無人,快速走到髮廊前沿街處晾著髮廊洗好的一堆巾衣物旁,扯下幾件小姐的文和內,飛速遁去。
有一次跨區檢查,事出突變。髮廊內的小姐和客人上演了一出午夜狂奔(待
續)
國慶前夕,小D曾經接到好幾次要檢查的內線電話,但後來都沒來。國慶後,內線說,因為國慶前你這裡沒檢查到,所以國慶後還要檢查,讓小D關門幾天。
那段時間,客出來的少了。有時即使有客人上門,因正好是晚上8點到12點的黃金檢查時刻,也只能對客人說暫不營業。營業額銳減,生意一落千丈。這樣的折騰,兩天三天還能忍受,十幾二十天都是這樣,小D哪裡還坐的住?好幾次說狼來,可都沒來,小D懷著僥倖的心理,偷偷營業,一直到了十月中旬,居然沒事。
有一次晚上小D也是僥倖營業,豈料片警帶著其他區的檢查人員正沿HS路一路檢查而來,在那些沒有背景的小發廊裡進進出出忙得不亦樂乎。小D平時經常會在HS路騎著摩托來回巡店,當他發現情況時,檢查人員已經離HS髮廊只有兩三百米遠了。小D一身冷汗,一個電話打到店裡報警。老闆娘接電扯開嗓子往裡喊道,來檢查了!快走!
只聽裡間一陣忙聲,一胖男襯衣釦子全開,一馬當先,飛出門外。次一個鼻樑上架兩個啤酒瓶底的主和老闆娘在過道撞個懷,啤酒瓶底落地,一腳正好踩碎。也無暇再顧,往外就衝,卻一頭撞上另一扇未開的玻璃門,悶哼一聲,另找出路跑了。老闆娘罵罵咧咧爬起,眼睛裡看到的卻是第三個衝出來的男人尚未合攏的拉鍊門。裡裡外外的小姐也一鬨而散,留下老闆娘一人坐在沙發上兀自著生痛的後腦。
幾分鐘後,片警帶著一干人來到。老闆娘神自如地領他們去裡間檢查,剛到裡間門口,老闆娘的臉一下子比死豬還難看:最靠牆角的一張按摩椅上,赫然躺著一位男子,呼呼大睡!
原來那男子酒喝多了,和小姐沒說幾句話就睡著了。眾人各自開溜時,自顧不及,只留下男子一人呼呼大睡。男子被檢查人員叫醒後,一看眼前這個架勢當時也有點懵了,好在老闆娘久經沙場,解釋說開始在外間幫他洗頭,後來見他酒喝多了,就讓他在裡面睡了。那男子也是老油子,一聽老闆娘的話馬上心領神會接口附和。片警在一旁避重就輕,明斥暗護。檢查人員明知有貓膩,但沒有現行,再說也犯不著花費那個力,把那男人訓得三孫子一樣,讓他回家了。事後片警狠狠罵了小D一通,小D除了道歉,還給他當月的工資翻了兩番才算擺平。
嚴打期間,老闆的子不好過,客人的子不好過,小姐們的子也不好過。
「嚴打」影響了髮廊的生意,小姐們的收入下降,心情自然不好。而且經常會連著好幾天不能開門營業,那些原先住在店裡的小姐們突然成了兒。白天是馬路天使,晚上到網吧鬼混,半夜後開房大睡至第二天12點結帳退房。收入減少,開支增加,小姐們個個臉上掛霜。
有一次「鐵三角」去HS路上的一家網吧消磨時間,阿麗和兩個混混發生發生摩擦,雙方從小吵發展到大吵,從網吧裡吵到網吧外,阿麗更被混混施以鹹豬手侮辱。阿麗本是個暴碳,平素從不讓人,無理尚要爭三分。眼看吃虧豈肯善罷甘休,對阿蘭說,你打電話給小D,讓他叫幾個人來,我就不信搞不定他們。阿蘭掏出手機還沒打,混混聽說「小D」兩字,竟然立刻堆下笑臉說姐姐對不起,認錯道歉,還買了一堆冷飲賠禮。(待續)
阿紅也整天愁眉苦臉的樣子,口袋裡錢少的可憐,又不好意思一直向男友伸手要錢。更要命的是,媽媽在家從樓梯上摔下扭了,躺在上不能動,住院錢也不夠。阿紅知道男友的收入也不高,平時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錢,所以沒敢馬上開口。等了兩天,還是吐吐的對男友說自己要去一個朋友家,讓他陪她一起去。男友自然要問什麼事,阿紅說媽媽病了要去借錢。男友聽了心如刀割,問她要多少,阿紅說一千,男友二話不說把錢送去。當後來男友得知阿紅另外又向其他小姐借了五百,自己拼命敲背了一個星期省吃儉用還清債務後,忍不住埋怨了阿紅幾句,隨即抱住她一起出了眼淚。
小姐們心緒不佳,男友們只能比平時更加用心伺候她們,經常帶她們去卡拉OK散心。小姐們沒了往的瘋痴勁,唱歌也病病懨懨的。阿紅想起病上的母親,悲從中來,點唱了一首打工謠。
離開父母和朋友
眼含熱淚揮揮手
風吹雨打不呀不停留
長長路上我默默地走
多少冬夏與秋
面對車和高樓
茫茫人海
去呀去尋找
想要的幸福真難求
三月三吶九月九
汗滴淚水身
烈曬呀寒風透
親人的笑容
只在夢裡頭
有苦留在心裡頭
東奔走啊西奔走
再多的憂愁
不願說出口
再多的憂愁
不願說出口
(全文完)
HS髮廊全景記實(第二集)
作者:星之金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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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們心緒不佳,男友們只能比平時更加用心伺候她們,經常帶她們去卡拉OK散心。小姐們沒了往的瘋痴勁,唱歌也病病懨懨的。阿紅想起病上的母親,悲從中來,點唱了一首打工謠。
離開父母和朋友/眼含熱淚揮揮手/風吹雨打不呀不停留/長長路上我默默地走/
多少冬夏與秋/面對車和高樓/茫茫人海/去呀去尋找/想要的幸福真難求/
三月三吶九月九/汗滴淚水身/烈曬呀寒風透/親人的笑容/只在夢裡頭/
有苦留在心裡頭/東奔走啊西奔走/再多的憂愁/不願說出口/再多的憂愁/
不願說出口
阿紅的《打工謠》唱得太投入,染了其他幾個小姐,眼框裡都水汪汪的。阿紅的男友見狀,強堆起笑臉唱了一首MichaelJackson的《HealTheWorld》,只是改動了幾個字。
There'saplaceinyourheart/AndIknowthatitis髮廊/Andthisplacecouldbemuch
Brighterthantomorrow/Andifyoureallytry/You'llfindthere'snoneedtocry/Inthisplaceyou'llfeel/There'snohurtorsorrow/Therearewaystogetthere/Ifyoucareenoughfortheliving/Makealittlespace/Makeabetterplace……Healthe髮廊/Makeitabetterplace/Foryouandforme/Andtheentirehumanrace…
小姐們不懂英語,只說好聽。經阿紅男友翻譯,眾人恍然大悟。大家心情轉暖,嘻哈一番,總算有了一些氣氛。
嚴打了兩個月,髮廊基本可以正常營業,但有時尚有餘震。一天,兩個負責本塊的檢查人員突然來到髮廊,小姐們吃了一驚。
小D不在,檢查人員就直接對老闆娘說,這兩天市裡衛生大檢查,注意點。並走進裡間對老闆娘說,所有布簾都要拉掉。檢查人員的口氣有點生硬,不象以前那麼溫和了。老闆娘有點納悶,送走了檢查人員,打了個電話給小D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小D接到電話,心底自明。原來,小D有好幾家髮廊,每個月每家店都要上貢。而HS髮廊在一片舊房中,已經有了拆遷的規劃。小D不願再為HS髮廊多花錢,已經在開始物新的地方,所以這個月少了一例。片警立馬還以顏,其他店照常營業,HS店必須關門兩天!
小D在電話里長話短說,不耐煩掛了電話。老闆娘心裡罵了一句(不知是罵老公還是罵片警),掛上電話,無聊地拉開屜數起營業款來,突然殺豬般的叫起來:哪個又收了一張假的一百元錢?!
在上海,出租車司機經常會在半夜收到客人的假鈔,儘管謹慎再謹慎,但還是有漏網之「鈔」。出租車司機不小心收了假鈔,最好的出手途徑就是髮廊。所以,有客人對小姐戲言,如果遇上出租車司機來敲背,千萬小心他的假鈔。老闆娘平時要求小姐讓客人到外間買單,如果是百元大鈔,她都會親自驗看一下以防偽鈔,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小姐們聽到有假鈔個個如喪考妣,因為如果查不出是哪個小姐收的,大家就要平攤。經過一番盤查,假鈔出現的時段只有五位小姐接待過客人。其中四人無話可說,按老規矩每人拿出20元,卻有一人破口大罵收假鈔的小姐,並毫不示弱地同老闆娘爭吵起來。
發飆的不是別人,正是老闆娘的胞妹阿蘭。姐妹倆素來不和,假鈔只是導火索而已。
阿蘭小她姐姐兩歲,早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姐姐的小孩已經三歲了,而阿蘭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因為阿蘭相貌不佳看且肥胖臃腫(寫到此令我想起活一個「會翻牆的肥兔」),所以雖然有很多男網友,但視頻後沒一個願和她見面的。更難以想象的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是厚彼薄此,關心姐姐甚於關心自己。別看阿蘭平時在客人面前嘻嘻哈哈毫無憂慮的樣子,但「鐵三角」裡的阿紅阿麗都知道,她的內心有很多的心事和憂愁。
和姐姐大吵一場後,阿蘭點上一枝煙,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忽見一位客人從裡間出來問,19號在嗎?阿蘭站起身說,我就是19號。
那個客人是阿麗的客,見外間沒有阿麗就徑直走到中間去找,還是不在。探頭往裡間一瞄,連個鬼影都沒有。客人掏出手機給阿麗打電話,阿麗說出去買衣服了,不在店裡,讓他找自己的「老婆」19號敲背。客人見了阿蘭的樣子,雖然不是喜的那種類型,但礙於阿麗的面子,也只好將就了。
阿蘭跟著客人進了裡間,餘氣未消。客人還象往常和阿麗敲背一樣,規規矩矩地躺在按摩椅上,同阿蘭有一句沒一句的瞎聊。哪知阿蘭沒說幾句話,手就伸進客人的上衣撫摸起來。原來阿蘭長的吃虧,為了引客人,往往動作出位,已經習慣成自然了。摸了一會,阿蘭更是以舌代手。裡間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對男人來說,關了燈,都是一樣的女人。客人初時還沉的了氣,不久便摟住阿蘭主動進攻了。
兩個正自綿,阿蘭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阿蘭在溫州的表哥打來的,阿蘭說自己這會有客人,完了會打過來。送走客人後,阿蘭和表哥通了話。表哥因為好久沒聯繫阿蘭了,所以禮節的問侯一番。但阿蘭剛和姐姐吵了一架,積怨難平,便對錶哥說想到溫州散心幾天。表哥是個聰明人,所以也不詳細再問,快地答應下來。阿蘭掛電話前對錶哥說,她要帶兩個好朋友一起來。
晚上阿麗阿紅回來,阿蘭對她們說起此事。阿麗拍手叫好,而阿紅皺著眉頭說自己暈車,這麼遠的路還是不去了。阿蘭阿麗知道,阿紅除了暈車,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她媽媽的病更嚴重了,本無心遊玩。兩人也不勉強,第二天一早風風火火地打的去了新客站。(待續)
阿紅躺在中間屋裡,尚在睡夢中,卻被一人推醒。睜開半個眼睛一看,身邊站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
阿紅被人從夢中推醒,不由小姐脾氣上來,對著老頭喊道,你幹嘛?!
老頭皮笑不笑道,不幹嘛,敲背。
老婆老公去了溫州,阿紅一下子覺得很失落,心情很差。大吼一聲,不敲!說著一把拉過被子蓋住頭。
老頭一怔,暗罵,靠!什麼玩意兒,有生意不做?剛想邁腿走人,可越是吃不到的葡萄越是甜的念頭油然而生,心想,老子今天吃定了你!於是客客氣氣地笑道,小姐,脾氣別那麼大麼。你我都是做生意的,對客人總要客氣一點才對。
阿紅其實也意識到自己這樣對待客人有點過火,何況媽媽生病需要用錢,如果不接客人哪裡來的錢啊?於是順水推舟,說自己先去梳洗一下。
老頭說沒事你慢慢,自己去裡間等了。
阿紅梳洗完畢來到裡間,在老頭身邊坐下,嘴裡還在強硬,說,說好了不能碰我的。
老頭眯眼一笑,說,沒問題。心裡了阿紅好幾遍了。
阿紅在老頭的手上腿上辦公似的按摸起來,心裡卻一會想著男友,一會想著老公老婆。神遊之間突然到老頭的手搭上了自己的大腿,嚇了一跳,聲音雖輕但有點嚴厲的警告老頭規矩一點。
老頭說,你個做小姐的,客人碰你是很正常的,哪有象你這樣的小姐?說著手不但沒有回,反而伸前埋入阿紅的大腿之間。
阿紅一下子跳起來,大叫,你幹什麼?!聲音響得驚動了外間的小姐,引來一陣嘻笑。
老頭也被她楞住了,沒想到她會這樣,得很沒面子,進退兩難。因為一個鐘還沒到,而老頭又不走,所以接下來兩人就這樣僵著。
外邊的小姐凝神側耳,安靜了好一陣,突然傳出老頭幾聲無奈的嘆息,不由鬨堂大笑。
一個鐘到了,老頭出來買單,猶在唉聲嘆氣。阿紅收了錢,記好帳,剛洗完手,突然接到嫂子的電話。
阿紅的哥哥常年在外跑運輸,每到一個地方,最大的好就是進發廊敲背,並在外和女人鬼混。嫂子說了多次也不見效,而公婆又護著兒子,一氣之下隻身帶著6歲的女兒來到上海,開了一間洗衣鋪,也算是個要強的女人了。
阿紅在上海髮廊做事,全都瞞著家人。但紙包不住火,終究讓哥嫂發現了。哥哥雖然常進發廊,卻怎麼也容忍不了自己的親妹妹做髮廊小姐。三番五次打電話,甚至專程來上海,連勸帶罵,一定要讓阿紅回家。阿紅爭吵一回,求饒一回,哭哭笑笑,軟硬相間。想到生計所迫,哥嫂只得為阿紅瞞著父母。哥哥下午罵完妹妹,晚上自去髮廊瀟灑。而嫂子卻常常讓阿紅空去她家玩,自己賺錢雖然不易,但每次總給阿紅幾百元補貼。
嫂子在上海有許多老鄉朋友,而她們大多也在髮廊一類場所謀生,因此她知道這兩天全市檢查,怕阿紅出事。於是打電話讓阿紅這兩天住在她家。
中午十二點鐘,髮廊拉上了捲簾門。阿紅給男友發了短信,告訴她這兩天在嫂子家。一個人在沙縣小吃店點了一籠蒸餃,這是她最喜吃的,然後打的去了嫂子家。男友晚上加班,不忘發幾個短信問候一番。而已到溫州的阿蘭阿麗則整個上半夜短信不斷,老公長老婆短,東拉西扯,麻矯情個不停。
第二天阿紅早早醒來對嫂子說要到朋友那邊玩,晚上不過來了。嫂子知她喜自由,也不強留,只是一再叮囑阿紅千萬小心,臨走硬給她300元。阿紅的朋友也在髮廊做小姐,阿紅和她混了一天。到了晚上,眼看朋友的出租屋裡小姐人為患,實在擠不下多一個人了,阿紅只得告辭出來。月光下,阿紅在馬路上閒逛了好久,到了十點多,她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男友。
男友正在加班,聞訊吃了一驚,問她為什麼不住在嫂子家。阿紅說自己有認的習慣,嫂子家的睡不著,還不如髮廊的按摩椅睡的踏實。男友聽了直叫暈,但也無法,只能打的趕去。為阿紅在一家和旅館差不多的賓館開了房間,房價一晚報120元,連押金300元。兩人聊了一會,男友叮囑了一番,起身要走。
阿紅吐吐,說……
阿紅對男友說,老公,你就丟下我一人啊?阿紅一直稱呼男友為老公,手機上的男友名就叫老公。手機上阿蘭的名字叫老婆,阿麗的名字叫麗老公。真是有趣的一塌糊塗。
男友是個很本分的人,雖然非常喜阿紅,但從沒想過在結婚前就和她有關係。他不好意思地問道,怎麼啦?
阿紅說,老公,如果你走了,我會害怕的,我從來沒有一個人睡過。
男友聽了頭大一圈,問道,真的?不會吧?
阿紅說,是真的,在家時就和父母睡一屋。當初哥嫂在的時候,如果父母正好外出,她會將哥哥從上趕到他朋友家去。
男友做事有自己的底線,說了好多話總算讓阿紅放心,這才離去。
阿紅將門反鎖,開著燈,躺在上怎麼也睡不著,索看電視。到了晚上2點多,有些糊糊的合上了眼。朦朧中外面過道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阿紅緊張的睜大眼睛,汗直豎。
草木皆兵了大半夜,阿紅終於在極度的睏倦中,在燈光和電視的陪伴中,完成了她人生中一個人的處女睡。髮廊經過兩天的「閉」也恢復了正常營業,而阿紅晚上又可以回到那「躺得安心」的按摩椅上睡覺了。經過「嚴打」「散打」的折騰,髮廊的生意清淡了不少,老闆娘整天著臉。晚上十一點多,三個客人一起走進發廊,令老闆娘神一振。
三個小姐起身招呼,但客人卻說不急,先在外間枝煙再說。三個人在外間的沙發上坐著煙,同時和小姐們科打渾開開玩笑。煙畢,三人挑了小姐一起進裡間,其中一位帥哥挑了長相非常一般的11號小胖妹。小胖妹受寵若驚,將帥個服務的非常體貼到位。帥哥似乎也格外喜這位小胖妹,又親又抱,令到小胖妹妹high。一個鐘到,三個人來到外間,付了錢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掏出煙點上。三個人在鏡臺附近拿起梳子霧在頭上搞了一通,嘻嘻哈哈開著玩笑。煙完,帥哥一聲「走」,三人齊齊出門而去。
小胖妹尚在興奮中,手上拿著小費想放進屜,伸手去摸口袋裡的鑰匙,卻摸了個空。心裡一驚,返身去裡間按摩椅上尋找,也沒有。小胖妹清楚記得敲背中自己還用手摸過一次鑰匙,一臉疑惑回到外間試著拉一下鏡臺下屬於自己的屜,竟沒鎖上。拉開一點點,只見鑰匙好好地躺在屜裡。小胖妹鬆口氣,拍了拍口。等到屜拉開大半,她的眼睛也拉直了。小胖妹大叫起來,我的錢和手機沒了!(待續)
沒有老公老婆的子,阿紅還真有點無所適從。發短信給阿蘭阿紅問她們去哪裡玩了,她們說去玩海盜船過山車了。阿紅有暈車暈船的病,聽到玩這些東西,人已經暈起來了。阿紅說,我一個人好孤單啊。對方趕快安,說寶貝我們也很想你哦。阿紅罵道,想我就趕快給我死回來。對方嘻嘻哈哈,說過幾天就回來。
阿紅哥哥打電話來,說媽媽的病更嚴重了要住院,需要錢,自己已經給了1萬元,讓妹妹想辦法再出5千元。阿紅沒有辦法,只能給男友發短信求救。
「老公,我有事想請你幫忙。家裡急需用錢,需要5千元。我自己存有3千元,你能不能借2千元給我?」
「……」男友正在開會,來不及回覆。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我晚上拿過來」男友趕緊跑進洗手間回覆。
「老公,說好是我借你的。我會賺回來還你的。」
晚上男友帶錢過去,阿紅說起小胖妹的事,男友關照阿紅千萬小心。第二天一早還特意詢問阿紅錢是否匯出了,只到確定錢已匯出才放了心。又過了幾天,阿蘭阿麗來短信說,明天回滬,讓阿紅去新客站接。
第二天晚上,阿紅打電話給男友,說清晨四五點鐘要去新客站接老公老婆。男友一聽心知肚明,笑說道,你是個路盲,你去接人,人沒接到,自己都要失物招領了。阿紅在電話那頭壞笑,男友說得了,到時候我陪你去吧。阿紅說你先睡吧,她們到上海半小時前回來短信,我再叫你過來。男友掛了電話安心睡了,不知睡了多久,阿紅打來電話風風火火的說,老公你快過來,她們已經到了新客站!
男友也不多說,打的接了阿紅趕往新客站。男友問阿紅,不是說好提前半小時告訴你的嗎?阿紅說,她們在火車上睡著了,等到醒過來已經下客了。男友搖頭乾笑,等到了新客站,阿蘭阿麗已經傻傻地等了半個多小時了。男友心想,其實本沒必要搞得那麼複雜,阿蘭阿紅直接打的回店,也就20來元錢,反而省時省力省錢。不過想到她們都是異鄉客,人生地不,明明10元起步費的路程都可以被無良司機開到四五十元,她們也是被嚇怕了。
四人打的回店,一週不見,相逢格外親熱,免不了一番嘻鬧。但阿麗明顯沒有了往常的風火勁,一付垂頭喪氣的樣子。阿紅捶了阿麗一拳,老公,怎麼不說話啊?卻看到阿蘭使勁在使眼,不由心中一楞。
阿蘭回到店裡後,和姐姐再不說話,形同陌路。其他小姐準時上下班,中間還不能隨便外出。而以阿蘭為首的「鐵三角」則我行我素,進出隨意,連招呼也不打。老闆娘睜一眼閉一眼,其他小姐則敢嫉不敢言。
阿麗人如其名,不僅在「鐵三角」內,而且在整個小姐群中都是最出挑的。面容娟秀,身材嬌好。平時素面朝天,已經引得一班蝶飛舞;若薄施脂粉,則更楚楚動人,看上去與高檔寫字樓裡的小姐一般無異。口齒伶俐,格朗,脾氣火暴,活一個再版晴雯。
許多客人都是阿麗的常客,其中不乏有錢的大款。銀彈攻勢一波接著一波,但阿麗始終不為所動。因為在遙遠的深圳,有她最心的男友毅。阿麗儘管身處風塵之地,卻一直完璧以待,平時客人略加輕薄都不能容忍。阿麗對男友一直忠心不二,然而在溫州時男友的一次電話長談卻讓阿麗差點動了輕身的念頭。
男友毅人帥學歷高,在深圳開了一家公司,每年能賺個幾十萬元。身邊不乏追求他的女孩,而毅卻獨獨看上阿麗。那時候阿麗在深圳的一家髮廊做小姐,正好毅帶生意上的客人來店消遣。毅對阿麗一見鍾情,但出於禮貌讓給了客人。客人酒喝的多了一點,對阿麗動手動腳,被阿麗直罵得狗血頭,惱得當場拂袖而去。最後遷怒於毅,生意也不給他做了。毅不但不恨阿麗,反而更欣賞她了。以後三天兩頭去髮廊,成了阿麗的常客。阿麗久生情,知道毅對自己是真心,於是就和毅戀了。
毅當然不願阿麗一直呆在髮廊這種地方,於是把阿麗接出來,安排在租來的房子裡。阿麗人雖漂亮,但文化不高,找不到其他合適的工作。毅平時工作很忙,阿麗經常獨自一人或者獨守空房,或者打麻將消磨時間。但子久了,越發覺得無聊,於是又偷偷返回髮廊重舊業。毅知道後大怒,和阿麗大吵了一場,阿麗任慣了,一氣之下離開深圳來到上海。
因為兩人都是真心喜對方的,所以經過幾次電話的溝通,阿麗也承認自己的脾氣太急,並說自己在上海朋友這邊玩一些子,年底會回到深圳一起過年。其實阿麗這樣做,看好象一點都沒有道理,但阿麗有自己的想法。毅喜自己,這一點阿麗毫不懷疑。但毅有一點讓阿麗放心不下,那就是毅是個極孝順的獨生兒子。今年勞動節,毅曾帶阿麗回老家。毅的父母都是當地的高級知識分子,老人家憑豐富的閱歷一眼就看出阿麗的華表之下掩飾不住的那份風塵味,雖然臉上很客氣,但骨子裡卻透著懷疑和冷漠。阿麗也明明白白地受到了,所以她認為將自己的前途天真的綁定在毅身上,變數太多。
所以,阿麗寧願放棄貌似舒適的無憂寄身生活而回到髮廊,是為了抓緊賺點錢,以後可以做做生意什麼的。這也是大多髮廊小姐的想法和打算。這些小姐憑著年輕,每月大致可賺三至五千,和其它的工作相比顯得更輕鬆自在,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女孩投身此業的原因。
阿麗的擔心終於在溫州遊玩時變成事實。男友的父母派人調查了阿麗的背景,明確告訴兒子這個家庭絕不接受一個髮廊小姐做媳婦。毅在一番權衡後,終於沒有做出「孔雀東南飛」的決定,向阿麗出了負心之箭。阿麗雖然有所預警,但突然的傷心之箭仍讓她悲痛異常,差點想從過山車上往下一跳了之。
阿蘭中有細,因為事先偷聽到了他們的電話,再從阿麗的神情上已經猜出發生了什麼,所以一路上對阿麗格外的關心和關注。當阿麗在過山車上舉止有異時,阿蘭死死地拉住了她。阿蘭真的不知道說什麼話來安阿麗,整個晚上,她用最原始最簡單的擁抱讓阿麗放棄了輕身的念頭。
「鐵三角」看似風光,卻各有說不出的苦。農曆初一,善解人意的阿紅男友帶著「鐵三角」去廟裡燒香祈願。晚上十二點不到,一行四人趕到下海廟,竟然廟門緊閉,全不見燒香客的蹤影。男友一陣詫異,差點懷疑自己搞錯了子。但「鐵三角」卻堅稱子沒錯,她們都帶有農村的傳統習慣,知道每天是農曆初幾,連過生都是按農曆過的。男友問了邊上19路公車的調度員,獲悉要早上5點才開門。一行人虛驚一場,先去雨花發一通,5點返回下海廟。「鐵三角」每人買了許多鮮花燃香,又是下跪又是磕頭,在一大堆老頭老太香客中顯得格外注目。
阿蘭至今未有男友,而阿麗剛失去男友,兩人惺惺相惜。有次阿紅的男友加班回來,沒有和阿紅打招呼就直接進了髮廊。因阿紅在裡間忙,於是就和阿蘭阿麗在中間聊天。她們說,很羨慕阿紅,有一個對她那麼好的男友。男友開玩笑說,改天給她們每人介紹一位男友,兩人忙說好好。阿紅知道男友來了,婉拒了客人加鐘的要求,送走客人後忙將男友拉進裡間,兩人免不了一番綿。豈料阿蘭阿麗嘻嘻哈哈進來,一把拉開布簾,大模大樣地坐在按模椅旁的扶手上,東拉西扯地聊起來。
阿紅兩人見被攪局,也只能哈哈一笑鬆開對方,陪她們瞎聊起來。阿蘭阿麗吵著要學英語,邊問「老公」「老婆」英語怎麼說。阿紅男友回答「husband」「wife」。「鐵三角」邊互相之間「husband」「wife」叫起來,阿紅男友在一旁笑,明知沒有這種叫法,但想到越解釋越解釋不清,也就隨她們胡鬧。阿蘭阿麗又問豬狗英語怎麼說,結果裡間一片「pig」「dog」聲,連其他客人也忍不住笑了。最後阿蘭阿麗玩得過火了,甚至摟住阿紅的男友做親暱狀,若得阿紅醋意大發,「滾,滾,滾!」,連罵帶推,將兩個活寶攆了出去。
早上六點多,就象平時的工作一樣,群走出自己的家。但和平時的工作不一樣的是,他沒有去接他上班的班車那裡,而是獨自一人在街上,眼光裡一片空虛。昨天下午他的頂頭上司叫他到會議室,當他看到人事經理也在座的時候,已經知道凶多吉少了。接下來上司的話他沒聽進去多少,他也沒去多作解釋,因為他知道他對於自己的崗位做的並不稱職。他唯一能做的最後一個努力就是讓上司加他一個月的補償金,而上司也痛快答應了。昨晚他一夜沒有閤眼,也沒敢告訴子。他不知道一旦子知道家裡的中堅力量失去了工作,會是怎樣的吃驚。在無助和彷徨中,群看到了HS髮廊旋轉的霓虹燈,憂鬱了兩秒鐘,還是推門進了髮廊。
早上這個時候,外間只有兩三個上早班的小姐。一位小姐站起來打招呼,群本沒心思挑三揀四,隨她進去後,四肢無力地躺在按摩椅上。小姐在他身上胡摸著,群一點也沒覺,腦子一片空白,兩眼發直。當小姐的臉很近地出現在他眼前時,他一下子摟住小姐狂親她的嘴,同時在她身上摸起來。他需要把所有的悔恨發在小姐的身上,他將小姐翻身按倒在按摩椅上,將手伸進她的短裙,一把扯下她的內。
群不知道哪裡生出一股情,將中指進入小姐的下體用力,同時含住小姐的頭瘋狂又又。小姐呻著,扭動著,下體漸漸出水來。群呼急促地對她說,和我做好嗎?小姐柔聲說道,這裡不做的,我用手幫你打出來吧。群來過HS髮廊幾次,知道這裡的規矩,剛才自己是控制不住了,所以才那麼說的。
暗淡的光線下,群覺得身邊這位嬌小的女孩特別柔美,特別善解人意。他對她產生了一種特別的覺,這種覺只在十年前和他現在的子初戀的時候才有。他沒有讓她打飛機,反而幫她整理好衣庫,然後擁著她象初戀情人一樣長吻起來。臨走時女孩告訴他自己叫小青,18號。
出了髮廊,小青的吻似乎還留在群的嘴邊,但外面的空氣讓群回到殘酷的現實中來。群在街上漫無邊際地遛了一會兒,思考著如何告訴子真相,一時拿不定主意,便去了上海書城看書解愁。手機鈴響,竟然是父親的聲音。「阿群,你在哪裡?最近還好嗎?」群支支唔唔,全然失去了往的機靈。父親最後的一句話差點讓群沒拿住手上的手機,「失去工作不要緊,可以再找,千萬別想不看啊。」(待續)
群納悶了,被公司解除僱用合約的事,自己沒有告訴任何人,父親怎麼會知
道的呢?半小時後,子打來電話,問他在哪裡,平靜的語氣中透著關注。群說
自己在書城看書,下午有個會。又和他說了幾句話就掛斷了,聽口氣好象並不
知道他失去工作的事。
幾天後群從父親的口中得知,那天上午正好有事找群,打手機關機(那時群關了手機正和小青在一起,出了髮廊才開的機),便打到了群的公司。哪知部門的人說群已經不在這做了,大吃了一驚。如果是正常的跳槽,群不會不說,肯定是被炒了魷魚。手機打不通,擔心群想不開做出蠢事,一急之下打電話給了群的父親。後來知道群在書城沒事才放了心,但當時並沒點穿,晚上等群回了家才耐心的讓群攤牌,並鼓勵他繼續找工作,不要氣餒。
群扣留了一個月的補償金一萬元,開始在網上報上留意招聘信息,發簡歷,面試。同時也在考慮是否有合適的生意自己開公司做,因為隨著年齡的增加,自己技術方面的優勢將會被新生代衝擊的然無存,遲早要被淘汰。在這個競爭烈的社會,不冒風險其實是最大的風險,於是群將80%的力用於考慮如何找到一個好的創業點子。
有了時間又有了閒錢,心裡既想著創業工作,也想著那人的小青,群又一次來到髮廊。
在外間,近二十位小姐坐得噹噹,唯獨找不到小青,群便問老闆娘18號今天是否上班。老闆娘看著上班板尚未開口,小青卻從中間的屋子跑了出來,兩人進入裡間。群說,我以為你今天沒上班呢。小青說,外面小姐太多坐不下,自己就在中間休息一下,聽到有人叫喊18號就跑出來了,沒想到是你。群一陣動,摟住小青很深情地吻她。小青也柔情意,小鳥依人般回應群。
群說,我很喜你,做我的妹妹吧。小青笑說,好啊,那我就叫你大哥啦。小青說她是廣西人,今年19歲,出生在當地山村一個貧窮的家庭,還有一個10歲出頭的弟弟在唸小學。小青曾在廣東的一家臺資工廠做過小工,每月才五六百元。來上海在髮廊做,才一個多月,已經給家裡寄去了3000元。小青說了很多,群摟住她靜靜地聽著,不時深情地吻她。
群試探地問小青,你還是處女嗎?小青含羞一笑說,不是,否則我怎麼會讓你摸我的下面呢?
群到一絲意外,雖然現在社會上婚前處女非常少,但是小青還只有19歲啊。群將小青摟在懷裡,決心要好好照顧好這個小妹妹。小青告訴群,因為家裡有些事,大概一星期後要回老家一次,呆上十天半月。群問她在家幹些什麼,小青說會帶弟弟到鎮上去晚,空還要幫父母料理農活。
群整天泡在書城翻閱大量的書籍,以期獲得一些創業的靈。雖然在外企幹了好幾年,但還從未下過海,所以他要好好地做些市場調查和分析,希望能用較少的資本槓桿撬動自己人生轉折的支點。
過了幾天,群又去髮廊,沒見到小青。但看值牌有18號,說明小青有客人。群心念一動,隨便叫了個小姐進去,躺下後並不說話,任由小姐隨意在自己身上按摸,自己則留心其他座位的說話聲。隔了大約五分鐘,鄰座傳來悉的聲音,群能聽出是小青柔柔的聲音,非常動人。慢慢的,伴隨那悉的聲音而來的是那悉的呻,而且持續了好一會。
群對小青的失望只維持了一秒鐘,他知道小青還是原來的那個小青,變的是自己對她的覺。想想自己已為人夫還經常出入髮廊,本來就不是什麼純潔的事了。奢想在髮廊這個地方尋找一份純純的戀情,無疑是天方夜譚。而且即使在社會上,不帶功利的純純的,也已經變得非常稀缺了。
群的自我調節能力相當一,對於存在的東西總是讓自己去適應,「市場永遠是正確的」。一個鐘畢,小青也正好送走她的客人,群將小青喚至身邊。產綿依舊,只是少了那份真情。臨走多給了小青300元錢,告訴她自己要出差一段時間,不能來送她了。
群的創業計劃漸漸形成,一天下午,來到四平路原臺灣城的一幢大樓裡。這裡有好幾家代理註冊公司的服務機構,群推開了其中一家的門。
兩位辦公小姐見群進來,很熱情地招呼,一開口卻帶著一些南匯地方的口音。小姐問需要註冊什麼樣的公司,公司的業務是什麼。群說是計算機軟件方面的培訓,小姐說那就註冊個信息諮詢公司吧。開公司必須有合夥人,群自己有勞動手冊沒有問題,小姐讓他再去找一個人,但是不能是自己的丈夫或子。群說自己的姐姐是否可以,小姐說可以啊,並問姐姐有工作嗎?群說有,小姐說,讓你姐的公司人事部開個離職證明就可以了。群說大概有些困難,小姐說得了,你50元,我們給你辦吧。群第一次大概總共了兩千多元,他問小姐還要多少錢才能辦好註冊公司啊?小姐說不多不多,再有一千多就行了。臨走群寫了5個公司的名字給她們,因為同行中公司不能同名,所以要多給幾個選擇。
群走出大樓的時候,接到小青的短信,說自己已經上了火車。群回了條短信祝她一路平安,便立即將短信刪除。這幾天忙於籌備公司,髮廊也沒去。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每星期都會有至少一至二次的衝動需要發。發需要情,群和子已經都失去了那種情,所以群按捺不住自己,又來到了HS髮廊。小青不在,反而令群有一種赦然,他看到一位小姐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透出一分少婦的韻味,臉蛋身材均過得去,於是就和她一起進了裡間。
一按二摩三聊天,三部曲過後,少婦模樣的小姐已經躺在群的身邊了。群將手伸進小姐的文摸她的頭,小姐沒有拒絕。群問她,來這裡多久了,怎麼上次來沒見到她?小姐說,才來兩天。聊了沒一會,小姐的手機響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對群說不好意思接個電話。群點點頭,趁著小姐接電話,手沒閒著,還去吻小姐的耳垂,小姐怕微微躲閃著,還差點笑出聲來。
等小姐接完電話,群笑道,看你說話的語氣,好象對方是你的老公哦。沒想到小姐說,沒錯,是我的老公。群知道不管有沒有結婚,小姐們都將自己的丈夫或男友稱為老公。於是問她,你結婚了嗎?小姐說沒有。群問你老公在上海嗎?小姐說是,他在上海有一份工作,每月可有6,7千元的收入。群問那你老公怎麼還會讓你來發廊做呢?
小姐嘆了口氣,說,自己的老公有一個上海本地的女朋友,自己喜上他不久,就知道自己是個第三者,但還是不能自已。兩個女的都喜那個男人,為此爭吵甚至撕打,分分合合,並且有一段時間三足鼎立一屋,不過最後因鬥不過那女的,自己敗下陣來重回髮廊。那男的兩個都喜,都不願放棄,因次就這麼拖著。
群見她說的不象是編故事,又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遂將她摟緊去吻她的嘴,小姐沒有拒絕。群很深情地長吻她,問她,我們象不象戀人一樣在接吻呢?小姐搖搖頭說,覺不一樣的,當我和老公接吻時,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吻。群肅然起敬,她雖卑為小姐,雖卑為第三者,但那份執著的卻是誰也不能動搖的。
一星期後,群接到電話說,公司的名字已經註冊完,讓他明天去六合路某大樓內辦理相關手續。
第二天上午,群來到六合大廈南匯某經濟開發區市區辦事部,七八糟的一大堆人。那是二零零三年的十一月份,越來越多的人或主動或被動地選擇開公司做生意,代理註冊公司的辦事處取證券營業部而代之,成為髮廊和房屋中介之後的又一道景觀。你只要付一萬元左右(現在已經便宜多了)就可以在各郊區註冊一個有限公司,註冊資金50萬元(由經濟區先墊付,隨後離),還可以享受50%的地稅返回。
群等了半個多小時才輪上,各種費用,包括管理費年檢費銀行開戶費會計聘用費刻章費,等等等等,一擁而上,總費用已超一萬元。眾人怨聲載道,紛紛指責當初諮詢的時候聽說只有三四千元才來辦理的。抱怨歸抱怨,上了賊船也只能聽憑擺佈了。一切停當,群被告知三天後去南匯買發票。
另一方面,公司其他方面的前期工作也緊鑼密鼓地進行著。物辦公地點,招聘員工,購置電腦器材等等,群一個人忙的不亦樂乎。同時心裡又突然掛念起小青,想想小青也該回上海了。於是忙裡偷閒,某天晚上空去找小青。進了髮廊沒見著小青,問老闆娘18號在嗎?老闆娘說在,她在外面便利店買東西馬上回來,讓群先進裡間等著。群在按摩椅上躺下,點上一枝煙,到一半,一位小姐翩然而至。群見她年輕漂亮,比小青有過之無不及,問道,你是18號?小姐一笑說,是啊,我就是18號呀。
小姐坐在群的身邊開始按摸他的手臂,打量了群一會,問道,我以前和你敲過背嗎?群搖搖頭。小姐笑道,那你怎麼知道我是18號的呢?小姐口齒伶俐,人又出挑,群暗暗讚了一聲,髮廊裡少有的品啊。群將菸頭往地下一扔,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笑著說,我敢打賭你在這裡還不到一個星期。小姐有些吃驚道,你怎麼知道的?群說,從你眼睛裡看到的。小姐更好奇了,拉著群的手一個勁的讓群快說快說。
年輕漂亮的小姐大多恃貌自傲,目中無人。如果對她們冒然唐突,肯定會碰一鼻子灰;一般的甜言語也不會有太大的效果,只有出奇制勝才能得嘗所願。髮廊小姐終然美過天仙,大多是繡花枕頭,群心情上來,早已想好要和這位小姐玩一點新鮮的東西。
群乾咳一聲,對小姐說出一番話來。
群說,我有個習慣,和人初次見面首先看他的眼睛;我也有個本事,通過對方的眼睛,在五秒鐘內大致能判斷出他的地位和能力。小姐撲閃著大眼,一臉期待。
群繼續不慌不忙地說道,人與人之間的角力,除了體力較量外,眼神的對視更顯功力,是更高一級的較量。絕大部分的人和人對視不會超過5秒鐘,這些人大多地位一般,普通小職員而已。如果能夠和別人對視5秒鐘以上而臉不改的話,基本上是主管經理一級的人物。一般來說,一個人在社會上多混一年,可以敢多看對方一秒。所以……
小姐忍不住嘴,你快說說你是怎麼知道我才來這裡不到一個星期的?群笑了,說,我看你坐著也蠻累的,不如躺在我身邊,聽我慢慢講給你聽。說完用手拍了拍躺椅扶手。(待續)
小姐猶豫了兩秒鐘,身不由己乖乖躺在群的身邊。群手臂伸開,小姐的頭自然落在上面,群能聞到她頭上洗髮水的香味。
力士洗髮水的味道不錯,群調侃一下,繼續買。剛才你進來的時候,看我的眼睛不到一秒鐘,顯示你是個菜鳥新人;過後你又忍不住看了我的眼睛一眼,還是不到一秒鐘,說明你不討厭我,甚至有點喜我。
小姐笑道,你別瞎說了。眼睛還是不敢看群。
群暗道你還嘴硬,繼續說下去。我猜測,這裡的18號是個最好的號碼,不是非常漂亮的小姐還得不到這個號,有點象足球隊裡的十號。
小姐驚喜道,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的?我剛來的時候是11號,後來老闆對我說18號最好,就給了我18號。
群說,恩,看的出老闆很喜你。對了,說了老半天,你叫什麼?
小姐說,你就叫我阿珍吧。
群說,你可以叫我群哥。群話鋒一轉道,以前的18號叫小青,是個廣西女孩,她是否不在這裡做了?
阿珍說,我第一天來的時候見過她,後來再沒來過,聽老闆娘說她到其它髮廊去做了。群聽後說不上是惋惜還是解,輕描淡寫地「哦」了一聲。直到後來才知道,小青和小D有一腿,被老闆娘識破,掃地出門了。
群問阿珍,你在家鄉念過書嗎?阿珍道,小學畢業。群問,你喜數學還是語文?阿珍答,我喜語文,不過數學也還可以。群說,哦,那我給你做一題24點,看看你的數學怎麼樣?阿珍笑道,好啊,說來聽聽。群說,7,8,9,10。阿珍想了有兩分鐘說出了答案。群鼓勵了她一下,說再來一題比較難的,5,5,5,1。阿珍想了半天沒想出答案,群見她痛苦的樣子,說,算不出了吧,我告訴你答案吧。阿珍連連搖頭說再想想,群一笑,手慢慢伸進她的衣服內,阿珍渾然未覺。阿珍突然大叫一聲,群嚇了一跳,趕快將手退回來。
阿珍大叫,我算出來了!群一聽答案告訴她錯了,見她一臉沮喪,不由笑出聲來。阿珍連說自己好笨,群安她說你已經蠻聰明的了。心想她的數學能力也就到此為止了,殺手鐧7,7,3,3也就沒忍心出手繼續為難。阿珍好強,說我數學不行,來點文字題目吧。群說算了吧,阿珍不肯服輸,執意要來。群將道,要來可以,一人出一題,你輸了我親你一下,我輸了你親我一下。阿珍早已暈了頭,不假思索答應下來。
群先出題,說如何把一頭大象放進冰箱。阿珍瞪大眼睛想了半天,搖頭認輸。群說,這麼簡單的題目都做不錯,告訴你答案吧。第一,打開冰箱門,第二將大象放進去,第三關上冰箱門。阿珍大叫,這也算啊?你……小嘴早已被群一口堵上。
阿珍用手抹了一下嘴,說我來出題!一個人划船過河,在河中間船進水沉了,前後左右突然出現很多鱷魚,問他是如何過去的?群說,游過去唄。阿珍說,不對!他是暈過去的!阿珍說完大笑起來,洋洋得意。群笑說,我輸了,你親我一下吧。阿珍湊嘴上來快速親了群一下,突然醒悟過來,嗔道,不對!我是女的,輸贏我都吃虧,TMD你真壞。阿珍一急,連口也出來了。
群的手機響了,對方是一位中年男。「X老闆,您要租的辦公室電話已經就位了,明天來籤合同吧。」
群的辦公室選在黃興路長路口的一幢商住兩用大樓20層,兩房一廳。管出租的老李報價每月2500元,租房合同為期一年,首次付三押一,以後每季一付。群瞥了一眼老李桌上的收據本,不聲地開始同他砍價。公司開張前期,錢如水般嘩嘩出,群需要打細算。他挑剔說大樓的下面就是高架,噪音太響(其實關上窗還可以的);另外朝向不好光線太暗也是不足,加上週邊人氣不旺對客戶可能產生不利影響,等等等等,抱怨了一通。然後說合同可以和你兩年一簽,租金每月2000元,也不要你開發票了;一週後入住,今天先定金500。老李糾不過,又急於想將房間租出,猶豫了一會兒就答應了。
群又向老李拿了鑰匙,用了兩三天時間出錢叫人將辦公室簡單裝飾一下,然後辦公桌,電腦電話等一切就位。《人才市場報》的招聘廣告也如期登出,群在辦公室裡面試並選中了幾位應聘者。其間空去南匯買了發票,又聘用了一位兼職會計。一切就續,二00四年一月八號,群挑了個吉利的子,沒有鞭炮沒有花籃,公司悄然開張。
群開展的業務是計算機軟件和應用方面的培訓,他在IT領域裡闖多年,生意先撿的做。市場上的IT培訓名目繁多,更有各種級別證書做餌,而群單匹馬,要在市場上尋找立足之地並非易事。商場如戰場,兵力多寡佔決定因素。一個排碰上敵人一個營,如果是在開闊的平地,這個排沒有生還的可能;但如果是在狹窄的崎嶇山路相逢,因為一個營施展不開,則有的一打。套在商場上就是「市場細分」或「特經營」。
和市場上常見的分科培訓不同,群採取學員年會制培訓模式,從windows作系統到office辦公軟件,從VB/Delphi到SQL數據庫,一攬子解決。用戶可全學,也可選學,各取所需。另外一個特是,培訓以遠程模式為主,用戶在家就可接受培訓,非常省時省力。
點子雖好,想法不錯;萬事俱備,只欠客戶。如何讓需要的人知道此項業務,是擺在群眼前的一個首要問題。
群沒有選擇直接在媒體或門戶網站做廣告,基於兩個理由。第一是沒有充裕的資金,第二是自己的業務不知道是否能得到市場的認可。群印製了許多小廣告卡片,僱人去大街上居民小區內四處散發。
公司開張第一天,群從歐尚買了好多零食飲料和員工一起享用。群雖然一直輕鬆地和他們一起閒聊吃喝,心卻無時不在自己辦公桌上的那臺電話,他希望那臺電話快快響起來,希望儘快聽到有人打電話來諮詢。到晚上6點,一個電話都沒有。員工了一天高高興興地下班走了,群望著屋狼籍,一聲苦笑。不過既然已經下海,群已經做好了最艱苦的打算。
離開辦公室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仍然沒有電話。群離開辦公室,尚未走出大樓,卻接到阿珍的電話。
手機裡不時傳來噪音,阿珍說她手機卡里沒錢停機了,現用公用電話打的。她說她現在浦東三林塘,下午去朋友家玩,吃了晚飯,現在在路上路了,不知道怎麼回浦西。群問她怎麼去的,她說是打的去的,現在口袋裡只有十幾元錢。阿珍暗示群最好去接她回來,但群因公司剛開張,不想花過多的時間在這上面,也就裝糊塗,只是詳細告訴了她如何回髮廊的公路線,讓她自己回店。阿珍又求群,能不能幫她買一張手機充值卡,萬一路上有什麼事情,也可以聯繫。群覺得也對,遂買了卡將密碼告訴了她。
一直到第三天上午,群才接到第一個諮詢電話。群打起神,費盡口舌才說動了客戶,立即打的上門為他辦理報名手續。可到了那裡,客戶又猶豫了,並對群說自己只想參加三個月的培訓。群解釋了一陣還是不行,最後只能妥協,答應了他的要求,聊勝於無。
等群回到辦公大樓底樓,卻發現電梯停了,並看到有幾個警察。
事情是這樣的:有一位年過六旬的老漢,偶然經過大樓,突發奇想,想到大樓最高處眺望上海的景。於是老漢乘電梯至頂層,覽風光之後,按鈕電梯想下樓。趁電梯上來的空隙,老漢還不忘多看窗外幾眼,等意識到電梯上來,趕緊想進電梯。電梯門已經在慢慢合上,老漢人未進手先進,然後花了點力氣和時間終於將電梯門拉開。豈料電梯本身發生安全問題,電梯門雖未完全合上,電梯卻已下降。老漢未及細看,一腳跨入,人直如斷線風箏,自由落體在電梯箱的上方,一命嗚呼。電梯受到撞擊,嘎然停在17樓。
大樓地層圍了好多人,調查取證的,安全檢查的,物業解釋的,圍看熱鬧的,作一堆。群沒時間多看,只能徒步上樓。雖是冬季,等一氣爬上20樓,已是氣吁吁,身出汗了。群向大家說了發生的事情,員工都吃了一驚,女員工小孫更是變了臉。群安大家說,警察已經來了,估計很快會處理完,讓大家不必擔心。到了下班的時候,沒想到電梯還是沒有,大家只能走樓梯下去。不過因為是下樓不太累,一群人嘻嘻哈哈有說有笑還覺得蠻有趣的。到了17樓,大家還一起探頭看一下出事的樓層,卻傳來小孫見鬼一般的驚叫。群一看,電梯旁赫然一裹屍袋,在灰暗的燈光下,森人。
員工們下了樓,各奔東西。群特意問了下保安電梯的事,保安說電梯明天會正常的,群才略微放心。想到今天成了第一筆單子,雖然只有三個月,但總算有了一個開始。群要犒勞一下自己,便走進路邊的一家小飯店,點了幾個菜,一瓶啤酒。酒足飯,想起老漢之死總有些不吉利,群怪念一閃,決定去髮廊找個小姐將灰氣掉。
路邊幾家髮廊,粉燈光倩影離,群隨意選了一家推門而入,卻發現小姐們長的都一般,比HS髮廊的小姐差多了。群猶豫間剛想退出,裡間出來一位年輕苗條小姐,雖不及小青阿珍,但總算差強人意。群示意要她,兩人一起進了最裡一間。小姐問群要喝水嗎,群點頭,小姐去外間倒水,群自在一張單人上躺下。小姐拿水進來,群說先放著等會喝。小姐將水往邊小櫃上一放,對群說,往裡躺一點。群挪了一下,小姐「蹭」地上躺在了群的身邊。
群去過髮廊不少次,這麼主動的小姐還是第一次見到。群於是裝著老實被動,看她如何表演。小姐開始和群聊天,她問一句,群答一句,不是「是」就是「不是」,非常簡短,顯得不善言辭。小姐笑了,說你好老實哦,看來是不太來敲背的,說話輕聲輕氣,很溫柔啊。群嘴上諾諾,心裡暗笑。小姐說了半天,突然問一句,你想怎麼敲啊?群裝糊塗,什麼怎麼敲啊?小姐笑的有點不好意思,,小背50,中背100,大背150。
群說,那就敲個大背吧。群雖然會經常去髮廊,但只是淘淘糨糊,從未乾過真軍,於是摟住小姐前戲。真在又吻又摸的時候,群的手機響了。
「X老闆嗎?」
「是我,你是誰?」
「我是阿山,小卡片發完了,還要不要繼續發?」
小姐趴在群身上著他的頭,群到一陣麻。
「才幾天,5000張就發完啦?」
「是啊,X老闆,工作效率高嘛,嘿嘿。」
「好吧,明天上午到我辦公室裡再拿5000張」
「好的,X老闆,那明天見。」
群掛上手機,皺著眉頭,懷疑阿山的髮卡效率,因為電話回饋率相當底。小姐笑嘻嘻地說,老闆啊,幹嘛不開心的樣子?你洗過嗎?群點點頭,問,你呢?小姐也點頭,掉短裙短,平躺在上,竟然沒讓群帶套。群見她清秀的樣子不象有病,雖有猶豫,但還是令智昏,匆促上陣了,幸好沒有中獎,事後尚在後怕。第一次和別的女人做,的確有些刺,但做完了,群又有一絲愧疚。
第二天,群一早來到辦公樓,令他擔心的事終於沒能避免。電梯仍然沒能開啟!
阿蘭和姐姐再不說話,她知道自己長得吃虧,於是重做了髮型。覺得還不過癮,便想去整個鼻樑,拖著阿麗阿紅要去第九醫院。阿麗沒了男友整天沒打採,吃了睡睡了吃,竟然還能保持一級的身材,也真有本事。每見阿紅一對親密無間的樣子,阿麗總是說不出的酸,著阿紅男友要他給介紹個男朋友。阿紅男友見她一付可憐美人的樣子,心生憐憫,答應她給介紹一個。阿紅男友打電話給他的老鄉朋友說起此事,朋友嘴上說好,就是沒見動靜,不知是真忙還是嫌阿麗是個髮廊小姐。阿麗心急如火,等著相親卻不能如願,打掃衛生的時候藉機摔拖把怒。
十一月,上海進入名義上的冬季,氣候還算溫暖。但寒卻提前進入HS髮廊,嚴打過後,生意大夫下降。老闆娘對市場無奈,轉而加強內部管理,鐵腕對付「鐵三角」的自由懶散,取得上風。「鐵三角」胳膊扭不過大腿,寄人籬下,只好以守為攻,尋找機會。
有個小夥子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非常喜阿麗,天天來看她,要陪阿麗去買衣服,要阿麗一起出去玩。阿麗不太喜他,但因為是客人,也不能過於無禮。介紹的男友石沉大海,身上的薄衣眼看抵擋不住將要到來的寒,阿麗終於答應小夥,一起去買了羽絨服。小夥大喜,攻勢更猛,約出阿麗共餐。豈料阿紅阿蘭討厭他,三人一起出去共宴。吃完飯,小夥想叫阿麗單獨陪他散步,阿紅臉一沉說我們要回去了。小夥說,坐公還是……,阿蘭聲氣,打的!得小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與此同時,另一客人也對阿紅展開攻勢。阿紅告訴男友,男友笑道,這麼說,我有了競爭對手了?阿紅緊緊抱住男友說,我不會理那個神經病的,我只要你老公一個人。
「鐵三角」在老闆娘的威下屈服了沒幾天,阿紅受不了管束,終於小姐脾氣爆發,與老闆娘大吵了一場。
電梯前貼了一張通告:電梯設備檢修,暫不運行。一大堆人圍在那裡,抱怨聲指責聲一片。群問了物業管理,回答明天就好了。雖然不敢抱十分希望,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在口劃一十字了。群加入了登樓大軍,拎包的,買菜的,還有背米的,男女老少,蔚為大觀。低層的自嘲,不錯不錯,真好鍛鍊身體;高層的怒目相向,不說一句話,生怕費力走不到房間。
群中間停頓了兩次,著氣來到20樓。打開辦公室門,見兩個男員工已經就座,吹氣如牛,臉賽關羽。群問候了幾句,孫小姐打來電話,說自己在15樓趴下了,群趕緊叫兩個男的下去把她架上來。群笑道,大冷天的,爬樓的覺還真不錯,是最好的運動啊,既增強體質,又可減肥,明天電梯好了,還真捨不得呢。眾人苦中作樂,一頓自嘲。
不久大家安下心來,開始工作。群上午接了兩個電話,耐心解答,渾然忘了電梯的事。第三個電話玲響,群剛「喂」了一聲,對方說,你們訂的盒飯現在樓下,沒有電梯,你們自己下來拿吧。群一聽傻了,情把這事忘了,這該死的電梯。群連忙說,麻煩你幫我們送上來,我多給你20元勞務費。對方心動,要30元。群說ok,你送上來吧。午飯的事終於搞定,群鬆了一口氣。
到了下午,群不放心,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打給物業,追問電梯的事。物業說明天保證好,信誓旦旦。群憂心沖沖,電梯不好,這生意還怎麼做啊?剛把電話放下,聽到有人按門鈴。群以為是物業的人,大步上前將門打開,正準備開口罵娘。只見一位眼鏡先生雙手,大口氣問道:「請問,這裡是,電腦培訓,的嗎?」群動的差點沒對他跪下,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忠誠的客戶!(待續)
第三天上午,電梯依舊沒開。群一打聽,才知道事情沒有自己原來想象的那麼簡單。原來大樓租用至今,兩臺電梯一直沒有通過安全驗收,屬無證運營!這事解決起來,說短可三天兩,說長可真沒個準。群一面安員工穩定軍心,另一面則開始另找辦公樓,以防萬一。這是群的一個思維習慣,他總是會設想,如果現在的某一情況發生本變化,是否另有後續手段延續自己的生意。市場有風險,防患於未來,是成功生意人的法寶。
一星期過後,做了三筆單子,群馬上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公司上下班的時間和客戶上下班的時間一樣,幾乎都是朝九晚五,對客戶來說很不方便。於是群立即將工作時間調整到下午一點至晚上九點。整個一月份才做了五單,連員工的工資都不夠,更別說其他開銷了。不過群並不氣餒,他認為,新公司就想剛出生的嬰兒,需要心養育,當然是只有付出沒有回報的事。
電梯停運帶來的麻煩接二連三,員工和群都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幸好到了節放假,才將此事略放一下。但群已決心另擇辦公地點,因此即使在節其間,還是抓緊時間多跑中介多看房。有一次看房的地點離HS髮廊不遠,群就順路過去見見阿珍。髮廊裡小姐出奇的少,許多小姐,包括阿珍,都回老家過年了。群和老闆娘打個招呼,挑了一位很豐的小姐進了裡間。
生意開局不利,加上電梯事件的困擾,群的心情的確不好。所以小姐在給他按摩的時候,群一直在考慮公司的事情,完全沒有進入狀態。胖小姐在群身上又摸又親,見群無動於衷,笑道,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群這才意識過來,心想愁也白愁,既來之,則興之。反正黑燈瞎火的,摸上去很,另有一種味道。群很少在髮廊打飛機,因為他知道對身體很不好,會影響男人正常的功能。而這一次群讓胖小姐打了飛機,連他自己都說不清原因。
過完年重新回到辦公樓,電梯依舊停運,更大的麻煩兜頭而來!
大年初一一早,群曾去過下海廟燒香拜佛。在對財神爺彎下的一瞬間,群有一種覺,自己的創業之路會是「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電梯事件可能不會在短時間內得到解決,所以群物新的辦公室的進程也在加快進行。節後上班的第一天,事情的發展果然不出群的所料。
物業辦公室發出了新的通告,說接到市供電局的通知,將在三天後停止電力供應,各商務租戶敬請儘速另擇辦公場所,並於兩週之內辦理退租手續。云云,語焉不祥。群瞭解到的真相是,此大樓已欠了兩年的電費。供電局發出最後通牒,限兩週內補足欠電費,否則就拉閘斷電!大樓所屬公司不知是無錢填空還是拔腿想溜,決定棄樓,苦了一班租戶。
群安員工,說新的辦公地點基本落實,兩週內肯定搬遷;同時決定為彌補斷電給大家帶來的損失,本月雙薪,才算穩住了軍心。幸好是開張處期,客戶不多,群打電話給每個客戶說明情況,承諾斷電後員工將上門培訓。三天後準時斷電,群和另一位員工輪留守接聽電話。大樓過道內一片漆黑,群打著手電上下樓梯接聽電話,苦不堪言。沒有電,水也打不上來,剩下的一桶桶裝水也所剩無幾。
一週後,新的辦公室快速就位。群僱了幾個收廢品的人,將電腦辦公桌等生生從20樓搬到樓下,再運到新辦公室。在新的辦公室,群和員工回想著發生的一切,不由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群過了第一道坎。當天晚上群又接到阿珍的電話,群以為她回上海了,不料阿珍說自己和姐姐在杭州玩。
阿珍告訴群,她和姐姐在杭州,玩是一個方面,另一個目的是看一下有什麼生意可做,特別是服裝方面的生意。群鼓勵了阿珍幾句,說生意上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自己可以盡力。自從小青的事情發生後,群就告誡自己,對任何髮廊小姐,都不可以動真情,因此群和阿珍只是場面上客套。豈料阿珍在掛電話前,竟然對群說,自己身上沒幾個錢,問群能否給她再買張手機充值卡!群然變,說,阿珍,你太過分了吧!說罷掛斷電話,此後阿珍又打過幾次電話,群一概不接。
群在撤離原來的辦公樓時,前後已經住了一個多月。因為電梯事件及後來的變故,物業辦公室的那些人自顧不暇,群只付了500元定金,以後就再沒付過任何房租,也算沾了一些便宜。另外,新的辦公樓的電話號碼都是新的,原先的小廣告卡片上印製電話號碼不能再用了。成堆的小廣告發了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果重新印製必然造成費。群事先想了妙招,撤走之前,在原來的電話機上設置了無條件轉移功能。這樣一來,所有電話都會自動轉接到新的辦公室來。
群始終認為,作為男人,模樣好壞不是問題,重要的是能力。而能力包括賺錢的能力和能力,群堅信,好強男人大多好,古今中西概莫能外。群用卡耐基的書籍來發自己的賺錢能力,群又不斷的進出髮廊來提升自己的好心。群對自己說,如果哪天自己對女人沒有了興趣,估計對錢也沒什麼興趣了。群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道德的,他常常暗中獨自懺悔,但又不能控制自己。
掛上阿珍的電話,群心裡罵著阿珍,腿腳卻不聽使喚的向HS髮廊邁去。群
自己罵了自己一聲,抬眼看到一家髮廊,門上寫著一加一六十分鐘。群想,今天
不如去敲一個綠健康的背洗滌一下自己骯的靈魂吧,於是推門而入。
髮廊很小,只有一間十多平米,進門處用擱板簡單隔離一下,幾位小姐坐在沙發上閒聊。小姐們模樣都很一般,群也懶的挑,其中一位站起來招呼,群也就隨她往裡走。三四張按摩一溜排開,中間沒有布簾遮攔,已經有一位客人躺在上,邊上一位小姐賣力的在按他的腿。群躺下,要了一杯水。小姐開始按他的頭和臉部,群則閉目養神,思緒飛到過去。
群不記得髮廊是何時紅遍大江南北的,但群知道自己開始注意髮廊大概是九五九六年之間。那時群在一家外企上班,因為是做技術工作的,平時很少和客戶外出應酬,所以對各種風月場所知之甚少,屬於後知後覺一類。群最早接觸的髮廊,就是所謂的一加一。客人坐在理髮椅上,小姐先幫你乾洗和按摩頭部,然後再給你按摩手腳,一個鐘下來,消疲養神,的確是價廉物美的休閒方式。群住家附近有一家髮廊,裡面有一位小姐長的不錯,群經常找她洗頭。群喜她坐在自己的身邊,那時候,只要她拿起自己的手,群都會產生愉悅的覺。群現在去髮廊從不洗頭,因為髮廊的劣質洗髮水會讓你的頭越洗越。
「這樣是不是太重了?」小姐的問話打斷了群的思緒,群說「可以」,喝了一口水。小姐開始按摩群的手,群繼續閉眼回顧。群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敲背,也是在一家很小的髮廊,最裡面放了一張簡易的木。小姐很豐(不好意思說胖,群對她沒覺),拉上布簾哼吃哼吃地在群身上按一氣。群閉著眼睛一句話都沒說,臨了小姐說50元,群暗吃一驚,就這樣也要50元啊?靠!
小姐將手伸進群的衣服摸他的部,群才有了一點覺。群很清楚地記得第一次敲「葷」背是在五角場附近的一家髮廊,離他上班的地方不遠。那天燈光很暗,群覺得那位小姐很美。群摟住那小姐小心地問她,我能吻你嗎?小姐看出群是個菜鳥,笑道,那要很多錢的哦。群先給了她100元,見小姐沒說什麼,便樓住她狠狠的親吻起來。這是群結婚七八年後第一次吻老婆以外的女人,群陶醉其中,到家了仍在回味,拉住老婆大幹了一場。
過了節,轉眼到了三月份,天氣漸漸轉暖,但群的生意依舊沒見大的起。每天打電話來諮詢的人沒幾個,群懷疑阿山在派發廣告中偷工減料,於是某天暗暗跟在阿山的背後進了一居民小區。剛開始阿山還老老實實的往信箱裡一張一張的廣告卡片,後來邊幾張幾張甚至一小迭一小迭的。群看得火氣上來,正想上前指責,沒想到阿山從口袋裡掏出所剩的數百張卡片,一骨腦扔進了垃圾桶裡。群怒極反笑,當時也不屑和他理論就離開了。一週後阿山打電話來再要領取廣告卡片,群告訴他不要到這裡來取,某居民區垃圾箱裡有不少。阿山一聽知道事情暴,趕緊掛上電話,連勞務費都不好開口要了。
打發了阿山,群自己也曾親自晚上去居民區散發。但人們大多討厭這種廣告,視為擾,信箱裡拿出來就往地上扔,很少會去看一眼。反饋情況的確不妙,群試探著在報上做了一個月的幾行字的小廣告,但並沒快速見效。群見生意做不上去,也無心再去髮廊,思夜想,一時苦無良策。有一天週末休息,群又去書城,閱讀了許多營銷方面的書籍,但還是找不到低成本的推廣途徑。
群坐在擁擠的過道邊,手裡拿著書,眼睛卻呆呆的望著前方。書城內人如,自動扶梯上人擠人前貼著後備。群突然靈光一閃,他找到了一個低成本,至今還很少有人用過的推廣方法!真是讀書破萬卷,好方法竟在書本之外。
「老公,我和老闆娘吵了一架,我不想在那裡做下去了。」接到阿紅的短信,男友吃了一驚。「發生了什麼事啊?」「沒什麼大事,她在背後說我,而我也受不了她指手畫腳。」「鐵三角」現在外出會向老闆娘請假。老闆娘表面無法拒絕,背後卻惡言惡語撥是非,因此而離開的小姐有好幾位。當初阿蘭阿麗從溫州回來,兩人執意要走另找謀生的地方,是阿紅苦苦相勸才留下的。沒想到最先離開的卻是阿紅。
男友問阿紅,那你有何打算啊?阿紅說,自己也不知道,先到大嫂家住幾天再說。男友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安幾句。因自己工作繁忙經常加班,晚上也只是短信聯繫一下。卻經常遇到阿紅手機停機和關機,男友不放心,打電話給阿蘭阿麗,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原以及阿紅的現框。阿蘭阿麗說好象沒聽說和老闆娘吵架,阿紅離開幾天了,只來拿過一次衣服,連短信也沒有。
男友愈加不放心,好容易電話聯繫上阿紅,一聽她不在大嫂家卻在也是在髮廊做小姐的朋友那裡鬼混,氣得大罵,阿紅當時就哭出聲來。事後男友軟語相勸,將阿紅約出來,先陪她去吃飯。席間仔細問了阿紅這兩天的情況,見沒發生什麼大事才略微放心。而她和老闆娘之間的磨擦,男友也無意細問,知道阿紅是個直簡單的人,發生這種事也不算太過以外。
阿紅問男友,星期天阿麗生,自己送什麼好呢?男友笑了笑,摸出500元給阿紅,說,送什麼自己拿主意。剩下的錢負責你一個星期的開銷。阿紅吐了下舌頭,將錢入口袋。卻聽男友說道:「阿紅,你這樣成天無事竄,我不放心,你大嫂也不放心,你父母更不放心。聽我一句話,不到兩個月就是節了,不如先回家,。你媽媽生病,也應該回去好好看看媽媽,照顧媽媽。過了節再回來,我陪你一起去找工作。」
聽了男友的話,阿紅支支吾吾,沒有立即表態。男友也不想她,等到過完阿麗的生再說吧。阿紅在家是最小的一個,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全都寶貝她,寵得不行。但成人了總要離開父母,總要走向社會。阿紅雖然上過一些美容培訓,但那些皮的東西在上海本沒用武之地,最終還是入髮廊。
阿紅和老闆娘一言不和,率離開發廊。在大嫂家住了幾天又到無聊,便在幾位髮廊做小姐的店或住所輪蹭,對男友自嘲是個「沒人要的女子」。男友心想,出來打工,哪個不受人管啊。自己的工作力也大,終使再不願被人管束,但必須要吃飯,必須要工作。這就是生活!想到阿紅的格,想到兩人的未來,男友一陣惘。
週末的一天下午,男友怕阿紅無聊,便約她和阿麗阿蘭出去吃飯購物唱歌,搞到很晚才散。阿蘭阿麗先回髮廊,男友送阿紅去她朋友的店住宿,不料時間太晚已經關門了。打電話給大嫂,帶著孩子去朋友那裡住也不在家。男友只得帶她到HS髮廊附近的旅館開了房,讓她叫阿蘭阿麗來陪她睡覺。阿紅知道男友不會陪她晚宿,發短信給阿麗。
「麗老婆,完了,我沒地方去了。」
「紅老公,那你到我這裡來睡吧。」
「我不想見那臭婆娘。」
「那給你大嫂打個電話?」
「大嫂也不在家。」
「那你在哪裡啊?我馬上過來。」
阿紅還在開玩笑,對方阿麗已經急得不行。男友又氣又笑,搶過阿紅手機,「HL賓館,207房間!」。對阿紅說,你還有情緒開玩笑!阿紅嘻皮笑臉說,我只是想知道她們是否真的關心我。男友正道,你這樣子我不放心,還是儘早回家吧。阿紅弱弱地說,我想再等一些子,節前和阿蘭阿麗一起回去。(待續)
群派人將小廣告進書城的書裡,立竿見影。廣告雖然無孔不入,但書店裡的書還未被廣告破「處」,等於為群免費做了獨家宣傳。諮詢電話多了,客戶量也隨之上升,群暗自慶幸,好歹可以先生存下去。但群知道,他的「妙招」對書城而言是「損招」,不可能讓他一直下去而視無睹,這只是過渡階段的應急方法而已。
電話多了,群鼓勵員工「全民營銷」,既做業務培訓,也做「來電問答」。群將自己的銷售經驗與員工分享,他對員工說,當你們一個電話接完後,我大致知道這個電話的成功率是多少。員工很不相信,問群緣故。群說,很簡單,電話營銷的成功率和你在一個電話中說話所佔時間的長短成反比。如果80%都是你在說話,那成功率就是20%左右。
群解釋道,做銷售,你能提供什麼服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客戶需要什麼。具體到電話銷售中,你應該讓客戶詳細將他的需求說出來,這樣你才能知道你的服務(或者你的量身定製的服務)是否可以足他的需要。客戶說的越多,表示他越有興趣。客戶挑剔越多,越有可能成。追客戶就象追女朋友,窮追猛打是最愚蠢的,保持一定的距離,恰到好處的知道她的真正需要並提出解決方案,這才是銷售的真締。
群從不讓員工主動追問客戶的電話,也不主動打電話追客戶。因為他知道,只種做法除了使人討厭,不會有任何效果。當客人受需求驅動時,只要他還記得你,他會主動打電話給你的。關鍵是廣而告知,用「大數法則」將銷售量提上去。
生存危機暫時過去,群繃緊了一個多月的神經鬆了一下,某天晚上又去HS髮廊消遣。那小姐告訴群,自己曾是個文員!
群在一堆小姐中一眼看出她的與眾不同來。她穿著一般,臉蛋和身材都不算很好,還比不過小青阿珍,年齡也有二十五六歲了。但她的眼神非常平和,既沒有髮廊小姐的風塵,也沒有菜鳥小妹的幼稚。群自己在職場中打拼多年,他很悉這種眼神。寒喧沒幾句,群知道她是湖南長沙人,於是單刀直入:如果我沒猜錯,你有至少5年的工作經歷。她微微吃驚,笑著點頭承認。
群四十左右的年齡,略顯年輕,閱歷加上知識使他有一種成男人的氣質。加上談吐文雅幽默,很討女孩的喜。她告訴群,自己在老家是婦產科的醫生,每月只有幾百元收入。後來到廣東一傢俬人鞋廠打工,工作很累,最要命的是那些粘劑有毒易揮發,人接觸時間長了,頭暈眼花,實在受不了,因此來到上海。在上海的一傢俬人企業做文員沒三個月,公司倒閉,老闆員工作鳥獸散,經朋友介紹來發廊謀生。
說到後來,她伏在群的身上,小鳥依人般,兩張臉離的很近,群不由去吻她。都說小姐不吻,而群特別喜吻小姐,當然群是有選擇的。群有時也會去其它髮廊敲大背,群從來不吻那些小姐。敲大背的小姐多半可吹,群嫌髒。只有那些不做不吹的小姐,群才有可能吻她們,但群決不強吻。首先他要對這個小姐有吻的覺,而且還要小姐對自己有好不拒絕。髮廊小姐對客人是否有好,看她的臉是否主動靠近你的臉,如果她討厭你,哪怕她的身體隨你欺負,但她的臉一定儘可能離你遠。
群將她按在自己的身下,很用情的吻她,她也熱烈的回應群,就象一對戀人一樣。群又吻她的房又摸她的下體,搞得她身子不停起伏,嬌連連。最後她幫群打了飛機,可能是比較投入的緣故,竟然渾身出汗,頭髮散。
自己做生意,聽上去不受人管束,很讓人羨慕的樣子。其實業務起步的時候,屬於「人找錢」的階段,一般都很艱難。群每天的工作量遠遠超過以前在外企的時候,既要考慮廣告,又要接觸客戶;既要優化服務,還要加強管理。裡裡外外,方方面面都要費心。前半年本不贏利,能夠維持開銷已經算走運了。群經常對員工說,自己以前為洋老闆打工,現在是為你們幾個打工。因為除去成本開銷,幾乎沒有利潤,所以群自己連工資都沒有。
客戶中也有難對付的。有一次群上門登記,那客戶一家人三堂會審似的,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看了營業執照還要記下群的身份證號。群都很客氣很耐心地配合,他理解客戶的心情,不希望自己的錢被人騙走,或者花錢買了很差的服務。還有一次接完客戶電話,應約穿過整個上海,從楊浦區趕到閔行顓橋,結果客戶死活只願參加一個月。群沒辦法,只能無功而返。
創業第一年,群經歷了太多的曲折磨難,但想方設法讓公司的運作維持下去。轉眼到了2004十月,書城給群打了幾次電話警告他不能再往書裡發廣告了,群沒理他們,繼續我行我素。書城怒了,當場將發廣告的抓住並打電話給110處理,群為此事還被罰了5000元。
群創業時和約法三章,家裡拿出一筆啟動資金,以後就靠群以戰養戰了。群沒好意思向向子開口,而資金鍊已經斷裂,群的幾張貸記卡也已透支完爛在那裡。每當臨近發薪付房租付電話費時,群都有一種心驚膽顫的覺。群沒有辦法,只能向朋友借錢。
周家嘴路旺旺火鍋城。夜幕降臨,室外的氣溫降到零度以下,而三樓的一間包房內卻熱氣騰騰。阿蘭阿紅,阿紅的男友,阿麗的親表哥齊聚一堂,為阿麗過二十二歲的生。阿麗長髮披肩,上身雪白衣,下著休閒牛仔,比之鄰家女孩更多一份淡淡的風韻。除了阿麗的表哥外,阿紅男友平時和她們混的很,所以大家無拘無束,吃吃喝喝,談笑風生。
阿紅這幾天真如「喪家之犬」,四處鬼混。前一天晚上還在另一家髮廊朋友這裡住宿,睡到2點多,大嫂打來電話要她回來睡。阿紅不肯,大嫂怒了,說你一個女孩子這樣四處象什麼樣子,並威脅說如果再不聽話,就告訴阿紅父母。阿紅最怕這一招,怪怪就範,連夜打的回嫂子家去了。
阿蘭和她姐姐還是不說話,她在席上抱怨,以前生意好的時候,髮廊一天最多可以做一百二十個客人!而現在每天也就二十來位,那麼多小姐,一天做不到一筆生意也有。有時候得沒法,只好打厚著臉皮打電話給客,勉強度。表哥見阿蘭情緒低落,拉著她猜拳飲酒,將她灌得稀裡糊塗。
阿麗長的美人胚子一個,但吃相卻豪不輸男人。阿麗能吃能喝能,一點也不節制,卻依然身材傲人,讓胖阿蘭嫉妒的不行。阿麗平時最喜吃兩樣東西,火鍋和肯得基,一頓可吃兩個漢堡外加薯條飲料。阿紅不善飲酒,兩杯啤酒下肚已經趴在桌上,阿麗便著阿紅男友一杯接著一杯痛飲。阿紅男友知道阿麗的境遇,想想如花美人生竟無知心男友相伴,真應了那句「紅顏薄命」,心生憐憫,就陪她喝了起來。
七八杯啤酒下肚,阿紅男友已經有些醉眼朦朧,而阿麗面不改,沒事人一個。阿麗興致上來,決心乘勝追擊,放倒阿紅男友。阿紅急得大叫起來,死命奪下男友手中的酒杯,阿麗這才作罷。
酒足飯,一行人移師雨花。阿麗心懷鬼胎,又去超市買了一打啤酒。表哥有事先走了,阿蘭在沙發上躺倒象個死豬,阿紅則一直在回短信,大嫂死活讓她快點回去。阿麗唱了幾首歌,又著阿紅男友飲酒,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決意要放倒他。阿紅男友苦著臉,一付捨命陪太后的樣子。豈料三罐下肚後,阿紅男友臉一振,每拉一罐都是一氣幹完。而阿麗卻從大口變成小口,氣連連,叫道,你平時都是裝出來的呀,這麼能喝,媽呀,以後我再也不和你喝了!
群分別向幾個朋友借了一些錢來維持生意,為了降低風險,群將每筆借款分成十份,每月歸還一份,十個月還清,第十一個月的那一份算作利息。書城的「陳倉」再也不能暗渡了,群除了在報紙上做做小廣告外,開始嘗試電話推銷,因為效果很差,沒多久又放棄了。群整天愁眉苦臉,甚至有過放棄的念頭。但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窮則思變,堅持到底就是勝利。
群開始反思並優化自己的服務模式,同時將眼光放到互聯網這個大環境上來。群在一些相關的IT論壇發表了一些文章,介紹自己的業務和服務理念,引起了一些客戶和同行的關注。現在的服務模式主要面向上海本地的客戶,如果想通過互聯網得到發展,必須打破地域空間的限制。吃不到的群,已經在考慮如何享用海鮮大餐了。
因為手頭拮据且有大量外債,群的子過得很苦,髮廊也很少去了。但群每月至少會去一次,每次去群一反常態近乎變態的對付小姐。他不想讓自己的雄心泯滅,他需要維持情,從小姐身上,傳遞到生意場上。
就這樣不好不壞又維持了一兩個月,群終於遇到了創業以來最致命的一擊:先是房東提出要收回租房,再是幾位員工相繼提出辭職!Be,ornottobe。群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應付不了,生意將會無疾而終。
群有生以來第一次到生死成敗的挑戰和考驗。在辦公室,表面上大家還是一切如常,可一個月後,這些員工都將相繼離開,空氣中瀰漫著怪怪的味道。群想過放棄,但不是你說關門就關門那麼簡單。學員都是付了一年的學費,如果關門,將面臨一筆巨大的賠償費。群隱隱到,自己現在是背水一戰,已經沒有退路了。
另招員工另擇地點是最簡單的解決方法,但決不是個好方法,以後這樣的問題還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群在思索,有沒有一種全新的模式,可以不受辦公場所和員工等常見因素的困擾。群堅信,危機常常是最好的改革良機,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他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一個星期過去了,群苦思窮想,還是找不到好的解決方法。晚上,群獨自一人徘徊在街上,時而對著星空長嘆,時而對著自己的影子苦笑。群到雙肩不能承受生命和事業之重,男人的責任,男人的尊嚴,得群不過氣來。「天無絕人之路。」群對自己鼓勵了一下,強作神,向HS髮廊走去。當時的心情,和群被解僱後去髮廊的那天清晨如出一轍。
群挑了一位長的不錯的小姐,年齡約在二十四五,她自己說是溫州人。小姐按摩群的大腿,笑著說,你的腿很結實,應該是經常運動的吧。群點頭說,每天晚上都要跑步半小時以上,風雨無阻。聊了一會兒,小姐和群慢慢混了,撒嬌地伏在群的前。群吻了她一下,小姐笑著輕聲叫道,你的鬍子扎得我好痛!群這才想起,因為心境不好,有兩三天沒掛鬍子了。
群摟住小姐接吻,卻吻得索然無味,全沒有往的興奮和愉悅。他又讓小姐他的頭,自己也將手伸進小姐內又摸又掏,奇怪的是,自己的下體還是反應不大。群對小姐說,幫我打飛機吧。群想早點了事。
小姐算賣力了,邊打飛機,邊群的頭,搞了近十分鐘汗都出來了,群還沒出來。小姐嘆了一口氣,哀怨地對群說,你好厲害啊。群自己也有點蒙了,這種情況可從來沒有發生過,難道生意上的挫折竟讓自己萎了?他讓小姐休息片刻,強作神主動進攻小姐,等到下體有些膨了,便讓小姐再來。
小姐沒法,因未到一個鐘,只能繼續幫群打飛機,打了幾分鐘仍未出來,手已酸得不行。群眼紅了,心想老子難道真的廢了?對小姐說,我自己來!一邊自,一邊褪下小姐裙,也不管小姐同意與否,竟將頭埋進小姐的雙腿之間。小姐扭著身子想退縮,卻被群緊緊拉住,既恐懼又愉悅,半推半就。群失態加變態,終於傾瀉而出,濺了自己一身。
小姐拿來衛生紙幫群擦乾淨身體,群渾身癱軟緊閉雙眼,四肢無力地躺著一動不動。小姐見群臉不好,關心地問群不要緊吧?群搖搖頭,喉嚨發甜,一口吐出血來。
「命運就算顛沛離,命運就算曲折離奇,命運就算恐嚇著你,做人沒趣味。別淚心酸,更不應捨棄,我願能,一生永遠陪伴你。」群著紅,唱著紅,強迫自己振作神向辦公室走去。
經過幾天的苦思苦想,群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設想:一個基於互聯網的虛擬的培訓中心。沒有專職員工,所有工作人員都是業餘兼職,工作時間都安排在晚上,而且在家辦公。因為不能當面監控,群需要一個自動計時系統來統計兼職員工的工作量。群在報上看到一條「一號通」的虛擬電話系統介紹,詳細瞭解到其中的計時系統對自己很有啟發,於是委託有關技術人員開發了一套計時系統。虛擬培訓中心在技術上完全實施。
接下來群發佈了相關的招聘廣告。因為是SOHO模式,自由方便,應徵的人出乎意料意料的多。群經過涮選測試後,合格的全部留下。因為人多,群也不規定他們必須上網工作,完全自由,按時取酬。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完全無為而治,卻運作的有條不紊。
沒有了昂貴的房租和員工的固定工資,群的成本大幅下降。雖然開始一兩個月的營業額沒有顯著變化,但利潤卻出來了。最令群興奮的是,由於突破了空間地域的限制,自己的業務如遇良機,可能得到飛速的發展。功夫不負有心人,二零零五年五月,群的生意來了第一次真正的發展良機。
群的虛擬培訓中心建立後,每天會接到5-10個諮詢電話。五月的第二個週末,來問訊的電話驟增,群幾乎一整天在接電話,一個人都忙不過來。真中獎了,群嘟噥著,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老子運氣來了呀!但群不信,認為有果必然有因。晚上十點多了,還有一位上海的華小姐打來電話問訊。群忍不住了,問華小姐,你是從哪裡知道我們的培訓消息的?華小姐咯咯笑道,我是從新首頁看到你們的信息的呀。
華小姐的聲音天籟般的動聽,群差點酥倒。趕緊看新首頁,果然有一個文字鏈接,點開後發現竟是自己以前寫的一篇隱廣告文章,被收錄在新的一個IT論壇上。群狂喜,天助我也!要知道,在新頭版做文字鏈接廣告,價格是5-10萬/天。群當月的營業額直線上升,一掃頹勢。更深的意義是,群看到了他的業務在全國具有巨大的市場,群信心倍增。好事成雙,一些培訓機構也來和群接洽,商談合作事宜。
群在互聯網上找到了自己業務的賣點,生意長足發展,很快還清了所有的債務,自己還買了車。以前去HS髮廊是步行或坐公車,現在群自己有了車,跑得更了。有一天,群來到髮廊,小姐一大堆,群尚未細看,站起來一位小姐招呼。群見她長的不錯,頗有好,邊隨她進了裡間。
沒多久,小姐說自己有個妹妹也在這裡做,不如姐妹倆一起來幫你敲背好不好?群對她已頗有好,心想她的妹妹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而且自己從未叫過倆個小姐一起敲背,反正口袋裡錢多,趁機體會一下也不錯。於是點頭說好,小姐對外間叫了一句話,隨即進來一位漂亮的小姐。群見了她,差點叫出聲來,原來她竟是……
進來的漂亮小姐竟是小青!群有點吃驚,可小青卻沒認出群來。群再仔細一看,發現兩人長的很象,應該是姐妹倆了。倆人分坐群的左右,一邊聊天一邊按摸群的手腳。群故意裝著不認識小青,問她們怎麼稱呼,才知道小青的姐姐叫小玲,年長小青兩歲。群雖然知道小青和小D的關係,但仍對她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覺。
姐姐顯得比較拘謹,很正統的按摸群的手腳。而小青仍是一慣的輕佻,伏在群的身上摸他的部位。群也不管她姐姐在一旁,摟住小青和她接吻,小青很熱烈的回應。群正投入間,手機鈴響了,傳來令他陶醉的聲音。是華小姐。
群有點尷尬,本想三言兩語打發華小姐,不料華小姐似乎談興甚濃,在電話裡滔滔不絕。群怕執意中斷電話反而會引起華小姐的懷疑,只能恩啊應付,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在小玲身上摸。小青姐妹掀起群的上衣,一口一個,起群的頭來。群舒服的忍不住哼了一下,華小姐意識到了什麼,問群在幹什麼呢?群說在家看電視呢,小青姐妹輕輕一笑。
華小姐似乎一點也沒有掛斷的意思,一個人在那裡扯東拉西,群心思在小青姐妹身上,也不知道華小姐具體說些什麼。群只是「嗯」「啊」,又摟住小青空吻幾口,而小鈴則褪下群的子,幫他打起飛機來了。
一個鐘到,華小姐好不容易掛上了電話,小玲也完成了任務。群單獨留下小青加了一個鐘,言語中不斷暗示小青,並裝著不經意的問她一些情況。兩個一邊聊天,一邊溫存,最終小青也沒認出群來。群走出髮廊,自嘲一聲,我只不過是她其中的一個客人而已啊。
自打發廊長聊後,華小姐經常有事沒事的打電話給群。從談話中,群知道華小姐是上海某大學大三學生,外貿專業,因為想提高計算機方面的應用能力,也參加了群開設的虛擬培訓。華小姐和小青之完全是兩種不同層次的人,群和她經常挑燈電話長聊;從經濟到銷售,從生活到理想,相談甚。有時群怕子聽到,乾脆用英語和華聊天,儼然互相視為知己。
七月上旬,群的母親生重病住院,群很擔心。華在電話裡一再安群,併為群的母親祈禱,讓群大受動。群決定跨出一步,和這位心儀以久的紅顏知己見一次面。華小姐接到群的短信邀請,兩小時後才回復答應見面,還挑戰道,「你要想好一晚上的活動內容喔」。
雙方約好下午6點在美羅城門口見面。還差2分鐘,群趕到約會地點。美羅城門口人還不少,更有四五位美女俏笑以待,其中的任何一位都讓群到心跳。群掏出手機,「Godblessme」,撥通華小姐的手機。華小姐悅耳又略帶羞澀的聲音傳來,群的心跳加快,語氣也不如平常鎮定自若。他告訴華小姐自己的穿著特徵,然後就看到了那個向自己揮手示意的女孩。
上帝啊,這樣一個千里挑一的女孩竟會讓我遇見!群腦子一熱,差點出鼻血。
群見過恐龍,但沒見過這麼嚇人的恐龍!群發誓,如果在徐家彙隨意出1000位女孩,其中的一位比眼前這位華小姐還要恐龍的概率大致和自己買體彩中一等獎的概率相當。又矮又肥又醜又土的華小姐站在那裡向群揮著手,笑得比哭還難看。群已無法躲藏,硬著頭皮趨身向前,走了七步,嘴裡暗「靠」了七下,竟又恢復了平靜的笑容。群后來自嘲,自己當時悲情七步,和當年曹植七步有得一拼。
群臉不改的和華小姐點頭問候。華小姐眯著一對小眼盯著群的眼睛笑道,我是不是和你想象的有點不一樣啊?群哈哈一笑說,你真聰明,我剛想問你相同的問題,卻被你先問了,哈哈。一招化解了難題,不容華小姐多想,一把拉住她說道,走,我們找個地方先去吃飯!帶著華小姐進了披薩店。
群西裝革履,氣宇不凡,彬彬有禮。而華小姐卻顯得越來越拘謹,全失了往電話中的靈動機巧。點菜時,群若無其事,關心地問華小姐想吃什麼,並向華小姐熱心的推薦了一款新品披薩。女服務員各看了兩人一眼,掩飾不住一絲驚訝,連菜名也寫錯了。
兩人邊吃邊聊,群海闊天空,旁證博引,不卑不亢,從容而談。華小姐完全被群的氣勢鎮住了,象個小學生一樣,不停點頭,偶爾一下嘴。群嘴上不停說著,腦筋飛速運轉。群心想,泡妞容易甩妞難,此言不虛,今應在自己身上。再大的困難我都過來了,區區甩一個妞,會難得倒我嗎?
群看似佔盡上風,象巴西隊一樣水銀瀉地般豪華進攻,但心理絲毫不敢鬆懈。他清楚地知道,華小姐才識過人,絕不是現在表現出來的那樣軟弱無能。剛才見面時華小姐的溫柔一刀其實非常兇險,幸虧自己七步之內未雨綢繆,及時化解才過了第一關。看看吃的差不多了,群問道,你們學校晚上什麼時候關門呢?貌似關心,實為暗示。華小姐微微一笑,群竟沒看出笑來。華小姐問群,今天晚上的節目你都準備了什麼呀,說給我聽聽好嗎?群暗叫一聲好,暗叫一聲苦,對華小姐笑道,我們去樓上喝杯咖啡吧。群買了單,帶著華小姐進了樓上星巴克,兩人各點一杯咖啡,在室外天吧就坐。
天漸漸暗了下來,徐家彙夜景人。群卻無心觀賞,對面華小姐的臉融入夜,更讓人琢磨不透。兩人一起回顧了幾個月的對話過程,有時發出幾聲不融洽的笑聲,氣氛顯得很詭秘。華小姐問群,今天你見了我,能不能給我做個評價啊?群笑道,你很聰明,很有學識,在同齡人中確屬非常。華小姐突然笑得很朗,恢復了她在電話中的自信,對群說。
「說真的,見面聊和電話裡聊確實有些不同。我好懷念我們在電話裡無所不談的時候啊,那時我關心你,關心你的生意,關心你的家庭,關心你的母親。而你也關心我,關心我的學業,關心我的將來。你說你會將我當作你的妹妹,永遠疼我,永遠護我。那時,我真的到自己好幸福。」
華小姐娓娓而談,似乎在回憶當時的醉人時分,又似乎在埋怨此刻的情不再。每一句話就象一把劍,直刺群的心臟。(待續)
群暗暗打了自己幾個耳光,點上一支菸,為自己爭取時間。他對華小姐笑道,你真的很不一般,我為有你這樣一個妹妹而到驕傲和自豪。了幾口煙,又喝了幾口咖啡,群可以想象煙霧中對面的華小姐正眯著小眼看自己如何表演呢。群又喝了一口咖啡,沒想到杯中已空,尷尬地放下杯子。
華小姐仍是一言不發,靜觀其變。群急中生智,已有後招,一把將煙熄滅,不慌不忙對華小姐說道,我真的很開心,我想我的妹妹聽到她又有了個姐姐後,會是怎樣的喜出望外。一直如石佛般坐著的華小姐扭動了一下身子,語氣中透出掩飾不住的吃驚。你還有一個妹妹?你不是說你在家排行最小嗎?
沒錯。群悠悠說道,知道自己到現在才真正掌握了先手。群繼續道,我有一個和你一樣的妹妹,一年前才認識的,她非常可,非常聰明。我非常喜她,疼她。你會向我一樣喜疼我這個妹妹嗎?
華小姐這下傻眼了,再也保持不住那份冷靜,對群說道,我只要你一個人的關心,我不能忍受另外一個人來和我分享你的關心。越說越動,女孩子畢竟是女孩子。群假意無可耐何道,因為她是先來的,我不能喜新厭舊。你再考慮考慮,另外一個妹妹那裡我去做做思想工作,說不定她會接受你這個姐姐的哦?
華小姐大怒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真看錯了人!說罷也不打招呼,離桌而去。群暗笑道,昔死諸葛嚇退活司馬,今朝假妹妹退真姐姐。有趣有趣。
阿麗生的那天晚上,一行人從雨花出來,便在賓館開了一間房間。阿紅男友小坐片刻後起身告辭,留下「鐵三角」三人繼續撒瘋。阿紅還在和嫂子短信相接,一個要留,一個要走。最後阿紅吃不住嫂子的威脅,眼淚汪汪地打的回嫂子家睡了。嫂子這次動了真火,威嚴一亮,嫂子變嫂娘。平時嫂子在身邊的時候,阿紅連手機也不敢開,阿麗阿蘭以及阿紅男友接連幾天沒有阿紅的消息,一籌莫展。
阿麗佳人獨寂寞,著表哥在外灘豫園瘋了兩天,又引起老闆娘的不。老闆娘放出話來,要走就走,要做就好好做!阿麗一肚子火,又加上生意清淡,遂萌生了走的念頭。她託朋友幫她留心一下,是否有其它合適的髮廊。
阿蘭前幾天又和父母在電話裡吵了一架。本來阿蘭就自慚形穢,又得不到親人的照顧和體貼,再加上阿紅已經離開,而阿麗也打算離開,不由得舉目淒涼,悲從中來。她給阿紅髮短信說,自己真希望一覺睡去,永遠不要醒來。
阿麗見阿蘭這樣低落,也非常為她擔心。阿蘭以前好幾次提到要去整容,所以就鼓動阿蘭,約好阿紅一起去第九醫院,阿紅男友自然成了嚮導。說好上午9點動身,可了中午十一點,阿紅還是沒到,手機也關了。一直到十二點都過了,才見阿紅匆匆趕來。阿麗阿蘭把阿紅罵得狗血噴頭,阿紅則不停道歉,說嫂子看的很緊,直到中午她有事外出,自己才逃了出來。眾人又好氣又好笑,打了的飢腸嚕嚕趕往第九醫院。
到了第九醫院已是下午一點多了,阿蘭掛了專家門診上了七樓整形外科。接待阿蘭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專家」醫生,眉目善良,鼻子很。阿蘭問訊下來,動這樣一個手術要兩千多元,如果用進口材料,總計四千元左右。阿蘭一方面考慮價格因素,另一方面考慮是否會留下疤痕,一時猶疑不定。
阿紅阿麗在一旁嘰嘰喳喳,也說不出個決定來。阿紅男友提議先去吃飯,順便考慮一下。醫生關照今天如想動手術,3點之前必須決定下來。四人在九院附近找了一家小飯館,點了幾個菜,邊吃邊討論。阿蘭一會兒決定做,一會兒又問別人到底要不要做啊,得其它人鬨堂大笑。最後還是決定做。
一行人出得飯館,正要過馬路,阿麗驚叫,我的手機忘在飯館了。於是阿麗返身回去找手機,阿蘭他們在馬路對面等。阿麗回到飯館,看見自己的手機還在桌上,不由鬆了一口氣。拿起手機急急衝出飯店,便穿路口,也沒注意人行道的燈正在轉紅。堪堪過了面前一輛出租車,到了馬路中間,只見右側一輛轎車快速馳來。阿麗花容失,驚叫一聲。(待續)
群的生意走上正規,穩步發展。北京的一家培訓機構邀請群加盟,準備借奧運會契機,在北京設立一個包括電腦英語等的綜合遠程培訓中心。群將上海的業務委託給別人管理,去北京談合作,籤合同,寫計劃,招人才。足足呆了好幾個月,前期事務基本搞定,這才回到上海。
對群說,女兒的牙齒有點畸形,需要矯正。於是群便開車帶女兒去第九醫院,掛了專家門診,看過以後說,具體治療大約要等上三個月左右。群想,回家後再找人託關係加吧,於是帶著女兒駕車回家。剛拐出院門,在一個路口遇上紅燈。轉綠燈時,女兒要喝水,群將飲料給女兒。等啟動時已和前面一輛車拉開一點距離了。群提檔加速,卻不想一位白衣女孩快速橫穿而過。群大吃一驚,猛地踩下剎車!
幸虧群剎車及時,才沒有撞倒女孩。可女孩突如其來受到驚嚇,一個身歪,自己摔倒在地。群趕忙開門下車,發現竟是一位美女。群問女孩傷了沒有,要帶她去九院檢查一下。美女站起身來,驚魂未定,對面兩女一男衝過來指責群。雖然群並沒錯,但群知道新的通法規,所以很客氣的說,如有任何問題,一切費用由自己來出。美女走了幾步,說沒事算了。群發現她的白羽絨服摔破了一長條,於是掏出800元錢,往美女手中一,說聲不好意思,駕車揚長而去。
因為事務繁忙,群已經好久沒去髮廊了,晚飯過後,群又來到久別的HS髮廊。進了門,一堆小姐中站起一位招呼群,群沒看中,也不離她,繼續在人堆裡搜尋。突然群的眼神凝住了,他看到下午自己駕車差點撞倒的那位美女赫然坐在其中。而那位美女也認出了群,雙方情不自異口同聲,噫?!
(第二集完)
知後事如何,且看下集分解
《髮廊24小時》第一季
作者:星之金貨
??二零零五年十一月十一。以下事件真實發生在HS髮廊內。
中午。12:00:00——12:15:00
「上海東方電視臺,現在播放午間新聞。」
外間,老闆娘和兩位小姐正在打牌賭小錢,另有幾位小姐在看電視消遣。
「小胖妹。」老闆娘手裡拿著一把牌,頭也不抬。「換臺,新聞有個JB好看!」
小胖妹一聲不響,拿起遙控器剛要轉檯。
「等等!」老闆娘突然抬頭,扯開破嗓子,盯著電視機。
「今天——11月11,是年輕人熱炒的光節。很多人認為:光節不是單身族悲哀之,而是給單身族一個快樂的理由,找個娛樂的藉口,讓這些單身男女徹底放鬆。」新聞播報員在娓娓而談。
「哇!今天是光節,生意一定不錯。你們都神一點,讓客人都好好放鬆放鬆。」老闆娘兩眼發光,將一對Q狠狠砸在小桌上。眾小姐一陣起鬨。老闆娘好象又想起了什麼,叫道:「小胖妹,叫你換臺啊!」
小胖妹正不知怎麼辦,聽到老闆娘的話,嘴裡不清不楚的嘀咕著,拿著遙控器一頓按。小衛生間的門突然「咣」的一聲拉開,聲音響得嚇人,眾人一起轉眼來看。
阿蘭走出來,一手端著牙刷杯,另一手筆拿著巾擦著漉漉的頭髮,眼皮沒抬一下,從她們身邊走入中間。老闆娘自討沒趣,嘴裡哼起鄧麗君的歌來,「送你送到小村外……」。阿蘭將杯子往擱板上一放,喊一聲,「起了!」,順手將按摩椅上的被子一把掀起。
「你個神經病!」阿麗尖叫著,穿著一身睡衣從椅上「騰」地坐起,眼睛尚未睜開。
「快起來了。」阿蘭陪起笑臉。「阿紅男友剛來了短信,十分鐘就到。他說第九醫院看病的人很多的,去晚了怕今天看不上醫生了。快快快!」
「哎呀,你個鼻子不難看啦,做完手術搞不好變豬八戒。」阿麗嘴上說著,一邊穿衣。突然手機短心鈴響,半睜開眼一看短信:「選擇題答案:1B2C3A4A……李老師」不知哪個混帳老師將考試答案錯發到了阿麗的手機上,阿麗一頭霧水,氣的大罵:「神經病!」
12:15:00——12:30:00
阿麗拿著牙刷杯和巾去小衛生間漱洗,阿蘭則對鏡妝容。阿紅男友短信來催,說出租車已停在門口。阿蘭拿起小包走到外間,見阿麗尚在鏡臺前梳理,奪下她手裡的梳子說道:「快走,車已到門口了。」不由分說,拉住阿麗往門外走。
阿麗嘴裡嚷著:「要死啊,我還沒好,這樣出去象個鬼啦。」阿蘭人肥勁足,象拖個小似的將阿麗拽出門外。阿麗嘴硬腳軟,順手搶了一把梳子,罵罵咧咧隨阿蘭出了門。老闆娘嘴角一撇哼了一聲,惡狠狠道:「白天沒B事,晚上B沒事。臭美!」話音未落,門口閃進一人,說道:「嫂子說誰呢?不是說我吧?」
老闆娘定睛一看,見是巡店的王強,沒好氣地說:「你丫是白天沒JB事,晚上JB沒事。」眾小姐本來都忍住沒笑,現在一下轟堂大笑。小D在HS路上有好幾家髮廊,王強負責輪巡店。王強尚未回過味來,小胖妹嘴道:「他是老婆在沒事,老婆不在盡是事。」眾人又笑,王強走到小胖妹面前嬉皮笑臉地說:「男人不壞,有點變態;男人不,是個草包。男人不花心,絕對有神經;男人不氓,發育不正常。小胖妹,走,進去幫我敲背去。」說完一把抱住小胖妹就往裡走。小胖妹急得大叫:「死王強,你敢來,我不告訴你老婆我就不是人!」
王強哈哈一笑,放下小胖妹,說:「你本來就快象個豬了。」,話音未落,背上早中了小胖妹一拳。王強東蹭蹭,西蹭蹭,見沒人理他,便在沙發上坐下,點上一支菸,開始說起黃笑話來:「有個老頭病重躺在上,老婆問:吃飯嗎?
老頭沒反應,老婆又問:喝水嗎?老頭還沒反應。老婆氣說:做嗎?老頭睜開眼說:扶我起來試試。「其它人沒什麼反應,只有小胖妹」咯咯「笑了兩聲。
王強又走到小胖妹身邊,輕聲對她說:「小胖妹,我,我想和你……」小胖妹圓眼一瞪:「死王強,想幹什麼呀?」王強一把抱住她說,「我想要你敲背,真的,不騙你。」說著拿出五十元錢晃了晃。小胖妹看他不是完全在胡鬧,半推半就,兩人進了裡間。老闆娘在外間大聲說道:「王強,臺費40,少一分我就打你老婆電話。」
12:30:00——12:45:00
「也真不容易TMD奇了怪了,」老闆娘甩出一付順子。「死王強別人不要,偏要找小胖妹敲背。」
阿玲在一旁酸酸地說道:「王強老婆肯定是個瘦,王強吃了沒味唄。」
眾小姐和老闆娘邊打牌邊拿王強小胖妹開涮,笑鬧聲一直傳到裡間。
裡間最靠牆的一張按摩椅,被布簾拉的嚴嚴實實,王強和小胖妹躺在一起著煙輕聲說話,一問一答。
「老闆娘這兩天有沒有在背地裡說小D什麼?」
「她沒說小D,但有說小D的姐了。」
「都說些什麼?」
「反正是些壞話,罵她母夜叉什麼的。」
「……」
「阿玲這兩天呢?那個男人來找過她嗎?」
「來過兩次。」
「這個貨!小D說了,這個貨敢拒絕他,就一定要讓她滾蛋!」
「那小D直接叫她走不就可以啦?」
王強獰笑了一聲,拿出一張百元假鈔,在小胖妹耳旁低語了幾句。
小胖妹臉怯:「這行嗎?」
「放心!」王強又摸出一百元給她。「小D說了,只要你把事情辦妥,他另有重賞。」說完翻身將小胖妹在身下。
小胖妹咯咯一笑:「死鬼,小D出錢給你敲背,死你了。」
「TMD,今天手氣真背!」老闆娘連輸幾把,嘴裡不停罵娘。
「我還不是一樣,」阿玲也是一付苦臉。「今天都讓媽媽贏去了。」
所謂媽媽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小姐,風韻猶存,其他小姐都叫她「媽媽」,她也就順水推舟,把她們叫「女兒」「媳婦」。正談笑吵鬧間,「吱……」門被拉開,眾人抬眼一看,全都楞住了。一位年近七十的老漢,面紅潤的嚇人,顫步而進!
12:45:00——13:00:00
眾小姐都沒動,老闆娘開了口。「老先生敲背啊?」
老漢「恩」了一聲,衰眼四顧,光四濺,掃過一干小姐。
「阿玲,」老闆娘提高聲音。「該你了。」
阿玲看看老漢,有點猶豫,更有點緊張。
「快點,別輸了點小錢就象死了娘似的。」老闆娘有點不耐煩了。
「既然阿玲不做,」媽媽站起來說「那就我來吧。」說完,見老漢不拒絕,便拉著他進去了。
「就這裡吧。」媽媽見靠牆一端有人,便示意老漢在另一端的椅上躺下。拉上布簾,問:「要喝水嗎?」
老漢搖頭:「不喝。」
媽媽坐在一旁為他按摩。「你的氣很好哎。」
老漢「嘿嘿」笑了幾聲,不置可否,手卻不老實地往媽媽前摸來。
「死鬼,你輕一點啊!」那端小胖妹忍不住哼出聲來。「得我那麼痛!」
老漢顯然受到刺,一把將媽媽摟在前,在她臉上脖子上和前一頓狂親。
媽媽雖然有點厭惡,但也不能發作,將頭扭過一旁。老漢氣加劇,格外亢奮,望比一般的青壯年都要強烈,媽媽暗暗吃驚。老漢有拉下媽媽的內,摸了一會,竟然又去解自己的帶。
媽媽大吃一驚道:「不行,這裡不敲大背的」
老漢掏出一疊有四五百元,急急地說:「我多給些錢,幫幫忙做一下。」
媽媽說:「我們這裡真的不做的。隔壁有一家髮廊做的,你去那裡吧」
老漢說:「我剛去過了,還沒開門,所以就來這裡了。幫幫忙,我憋不住了。」
媽媽看他真的火焚燒,看看這四五百元,想想自己要敲一個星期的背。再忖他那麼大年齡了,即使做也不可能長久,三下五除二應該可以搞定。念頭飛轉,不覺有點動心了。
「啊……啊……啊」那邊傳來小胖妹的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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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心念轉過,伏在老漢耳旁悄悄對老漢說:「看你那麼大年齡,就做一次,不過要快一點。」
老漢忙點頭。
「我坐你上面,你可以省力一點。」媽媽很體貼的樣子,其實她是打好主意,萬一有什麼事情,自己可以輕易身而退。
老漢說「好」,媽媽坐了上去,又突然想起什麼,說「那你先把錢給我吧」
老漢想都不想,將錢遞上。媽媽放錢進袋,幫老漢褪下子,先用手給他硬。
小胖妹上衣全被掀起,出兩對花白團。王強伏在上面,一手在她下體,一手在她上,嘴還湊上她的臉,忙得不亦樂乎。小胖妹「嗯嗯啊啊」越叫越。
而另一端老漢和媽媽也有聲發出,似乎以進入狀態。
此起彼伏的聲音若隱若現,傳到外間。小姐們見空司慣了,面無表情,照舊打牌看電視,好象沒聽見一樣。老闆娘手風迴轉,輸的錢基本快贏回來了,情緒一高,話也多了起來。阿玲還是輸,將牌一扔說「不打了!」老闆娘正在興頭,哪肯放過,連說帶勸硬將阿玲拉回牌桌旁。
正拉扯間,外門拉開,進來一人。老闆娘低頭看牌,尚未注意。阿玲恰好面對大門,看見來人,臉都白了。她用腳踢了一下老闆娘,輕聲說:「老闆娘,有人來了。」老闆娘嘴裡說著「誰呀」,抬眼一看,張著嘴一時說不出話。
來人一身警服,正是當地派出所片警小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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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李警官啊,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呀?」老闆娘到底是老江湖了,立刻回過神來,加高聲音,提醒裡間的人。
「老闆在嗎?」小李本不接老闆娘的茬,語氣嚴肅,不怒自威。
「哦,小D在新店那邊,要不要打個電話叫他過來。」老闆娘特意把老公的小名掛在口上,意在拉近乎。
「不用了。」小李環視了一下,說:「下週市裡要衛生檢查,你這樣的衛生狀況可不行,要好好整一下。」
「好好好」老闆娘心領神會。「李警官您坐一會,阿鈴,給李警官泡茶。」
老闆娘現在心定了,那怕小李現在進去檢查,估計裡邊都恢復正常了。
小李尚未開口,只聽「吱」外門聲響,扭頭一看,進來一中年男。中年男甫見裡面有一警察,也是卒不及防,臉微變。
聽到老闆娘的提示,小胖妹騰身而起快速整好衣服,坐在按摩椅頂端前的凳子上,煞有介事的為王強按摩頭部。王強則躺在椅上悶,額頭滲汗。媽媽也是大驚失,輕聲告訴老漢「警察來了」,飛身下椅,整好衣。老漢一聽,全身發硬,只有那東西軟了,光氣不動彈,下身全在那邊。媽媽趕緊三下兩下胡給他拉上子,又見他氣愈烈,怕外面聽到,急的用手一把捂住他的嘴。
中年男是這裡的客,畢竟老走江湖,當下也不退回,反而沉聲說了兩個字:「洗頭。」自己坐在椅子上。
小李的眼神裡出一絲輕蔑和好笑,也不理他,轉頭對老闆娘說:「你和老闆說,這裡的拆遷馬上就要啟動了,讓他快點搬走。」邊說邊走向大門,和中年男透過鏡子對視了一眼,出門而去。
老闆娘一迭聲「知道了,您慢走。」送走了小李,關上門大聲對裡屋說道:「沒事了!」
阿玲拿來洗髮水正要為中年男洗頭,中年男說聲:「不用洗了,進去敲背吧。」
說罷下了椅子,自往裡走去。剛到中間,王強和小胖妹快步出來。中年男認識王強,點頭招呼一下,繼續往裡走,卻聽到一聲「啊——」的悲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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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走後,媽媽才放開手。老漢憋得難受,「啊——」長出一氣,臉漲得更紅了。媽媽問老漢:「還要做嗎?」老漢點點頭。媽媽拉下他的子,老JJ耷拉著軟弱無力,便用手先將它硬。可是任媽媽如何動作,老漢偏見不見硬,媽媽搞到出汗也不見效,只能對著老漢苦笑。
阿玲隨中年男來到裡間,兩人挑了剛才王強小胖妹的座位。中年男躺下,阿玲拉好布簾,坐在一旁為他按摩。
阿玲:「今天怎麼有空啊?不上班嗎?」
中男:「嗯。今天休息。你好象還記得我?」
阿玲:「記得啊,你上次來好象是一個星期之前了,也是在這個位子。」
中男:「呵呵,那你知道一共和我敲過幾次背嗎?」
阿玲:「嗯,我想想。一,二,一共四次,對不對?」
中男:「你記真不錯。」
阿玲:「這裡附近的髮廊你都去過吧?」
中男:(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沒有」
阿玲:(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一般的客人都會到處走走,看看哪裡更好。」
「算了吧。」老漢很沒面子的說。
媽媽聞言,幫他拉上子。老漢顫顫起身,自己整好衣。媽媽心有不忍,掏出錢來:「算了,我退你兩百元吧。」
老漢嘴裡客氣,手裡拿好錢進口袋,邊往外走。媽媽緊隨其後,剛到外間,忽見老漢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媽媽搶步上前,扶住老漢在沙發上坐下,又為老漢遞來茶。
老漢眼睛衝血,嘴顫抖,面紅的極不自然。他用手擋開媽媽遞來的茶,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看了幾行,終於暴怒:「我你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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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將手伸進中男的內衣撫摸,中男享受地「哼」了一聲。
中男:「你老家在哪裡?」
阿玲:「福建。你呢?」
中男:「浙江。你有多大啦?」
阿鈴:「你看我有多大?」
中男:「二十五六吧。」
阿玲:「你猜的真準,二十六。」
中男:「結婚了嗎?」
阿玲:「女兒都五歲了。」
中男:「那你老公呢?」
阿玲:「他在江西,做石材生意。」
中男:「那不錯的呀?他怎麼會讓你到髮廊來做呢?」
阿玲:「是啊,如果做的好,一年可賺二十來萬。可是……」
外間,眾人一片吃驚。老闆娘上前問老漢:「老先生,怎麼啦?」
老漢氣得直哆嗦,將紙扔給老闆娘。老闆娘接過一看,見是一張「XXX壯口服」的廣告說明書。
「!」老漢用手指著那張紙說:「我花了200多塊錢,買了這東西。她說怎麼怎麼的有勁。!我去藥房找她算帳!」一把奪過紙,起身往外走,半天沒拉開門。
媽媽趕緊上前幫他拉開門,見老漢出了門往前,顫顫偎偎,又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媽媽嘆一口氣,拉上玻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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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今年是第一年做石材,運氣不好,石頭打進去一看,顏太紅了。
所以錢沒賺到,還虧了十幾萬。「
中男:「怎麼虧那麼多啊?」
阿玲:「做石材生意需要自己買車修路,打通當地政府部門的關節,還要招工人。反正用錢很多的。」
中男:「虧了那麼多錢,怎麼辦啊?」
阿玲:「以後慢慢還吧。」
中男:「那他之前做什麼生意呢?」
阿玲:「他以前在廈門那裡。你知道有個人叫賴昌星的嗎?」
老闆娘和小姐們一邊打牌,一邊還在談論那老漢。
「這老頭怪可憐的。」
「年紀那麼大了,還出來風。」
「一定是很久沒做,吃了藥憋不住了。」
「現在的藥都是騙人的,真真叫吃藥。」
門外,一高一矮兩個學生模樣的男孩鬼頭鬼腦湊近玻璃門在張望。老闆娘見狀,起身前往招呼,兩小孩了晃一下閃了。老闆娘打開門:「喂,別走啊。」
已經不見男孩的蹤影。剛想拉上門,一胖客走來。老闆娘一邊招呼,一邊讓進門來。
胖子進門看了一下屋內的小姐,問老闆娘:「18號小青在嗎?」
老闆娘道:「她回老家了。」
胖子「哦」了一聲:「她不在就算了。」轉身要走。
老闆娘:「其他小姐也一樣的呀,來了就敲一個嘛。」
胖子搖搖頭,說:「不了,下次吧」走出髮廊。
老闆娘臉一沉,「切!」回到桌旁繼續打牌。
未料門又被拉開,進來兩人肩背書包,正是剛才倆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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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那時候賴昌星在廈門的時候,那裡的走私很厲害。他和朋友一起做,賺了不少錢。」
中男:「還好,所以現在虧點也沒什麼。」
阿玲:「不是。他是那種賺多少花多少的人,大手大腳慣了。所以也沒什麼存款。」
中男:「現在的生意都不好做啊。」
阿玲:「後來他又去玩六合彩,又輸了十幾萬。」
中男:「女兒現在你爸媽那裡?」
阿玲:「嗯。他沒錢,我爸我媽和我女兒的生活費用,都是我每月郵寄回去的。」
中男:「前幾次你對我說去過廣東北京江西好多地方,一個女的在外打拼,你也不容易啊。」
中男有點忘情的將阿玲摟在前,阿玲沒有拒絕。中男吻了她一下,阿玲眼神略帶羞澀。
阿玲:「前幾天我勸他說,把車賣掉,人先回來。虧了就虧了,以後慢慢賺回來。說兩人一起開個服裝店,每年有個五六萬也可以了。」
中男:「他怎麼說?」
阿玲:「他說,十萬二十萬不是我追求的,我要賺就賺一千萬,讓你一輩子過上好子。」
中男:「男人有野心是好事啊。」
阿玲:「認識他九年了,還是我給他的錢多,呵呵。」
中男:「你還他嗎?」
阿玲:「嗯。當時追求他的人很多,可他唯獨看上了我這個農村窮女孩。他家人都反對,所以我到現在他家其他人見都沒見過。」
中男:「他們為什麼要反對呢?」
阿玲:「因為他家很有錢,他爸媽都定居在香港。他在家裡最小,有兩個哥哥。他爸媽在香港和福州都給他買好了房子,只要他回心轉意,回去和那個女的完婚,一切都是他的。」
中男嘆了口氣:「沒想到髮廊這種地方,還有藏龍臥虎的故事啊!」
「小朋友敲背啊?」老闆娘起身招呼,有客人來對她來說是最興奮的事了。
她才不管對方是老人還是小孩,臺費就是一切。
「對,敲背。」高個男孩說話虎聲虎氣。
「那你們可以自己挑,看中那位就叫她進去好了。」老闆娘說。
「算了,阿拉還是回去伐。」矮個男孩有點娘娘腔,羞著臉,眼睛都不敢看小姐。
「戇X!來了麼就白相相,怕啥,反正阿哥買單。」高個男孩大聲說道,底氣十足。並很老練地用手指著一位小姐:「儂,給我敲背。」
媽媽站起來對矮個男孩說:「小朋友,走啊,進去敲背。」拉著他,四人一起進了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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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男望著阿玲,越發覺得她楚楚動人。對她輕聲說道:「躺到我身邊來好嗎?」
阿玲臉微一紅,點點頭,了靴,和中男躺在一起。中男用手摟住她的脖子,能夠聞到她的氣息。
中男:「你老公一個人在外,你放心他嗎?」
阿玲:「沒什麼放心不放心的,只要他對我好,哪怕和其它女人有來往,我也不在乎,再說也管不了。」
中男:「……」
阿玲:「不過我還是相信他的,有時候兩三個月沒回去,見了面他會對我說,許多女人會給他發情書,他看都不看。他告訴我信箱裡都了。我打開信箱一看,果然噹噹,拆開一看,真的有好多女人寫給他的情書。」
四人進了裡間,見靠牆端有人,便在另一端選了兩張椅子。矮個男孩怕羞,故意又隔了一張椅子。媽媽拉上布簾,見矮個男孩低著頭仍揹著書包傻傻地站著,不由笑道:「躺下啊,來,我幫你把書包放好。」取下書包掛好,推矮個男孩躺在椅上。
「小姐,幫我這位兄弟好好敲哦,消費我付。」那邊傳來高個男孩的聲音。
「你放心吧,呵呵。」媽媽笑道,伸手要給矮個男孩按摩頭部。
矮個男孩連忙搖搖手,紅著臉輕身說道:「阿姨,不用了,我們說說話就可以了。」
媽媽一笑,尚未答話,那邊高個男孩嚷開了:「戇X!給她小費的,油隨便揩。來,小寶貝,讓我親一隻。」一聲「啵」後,傳來小姐「咯咯」的笑聲。
媽媽見矮個男孩那付樣子,便不動手,樂得清閒,開始和他聊天。
「小朋友,你有多大啦?」
「17歲。」
「今天不上學嗎?」
「星期五,下午沒課。」
「為什麼會來發廊玩啊?」
「我不想來,是他硬拉我進來的。」
高個男孩那邊傳來接吻聲和小姐的嬌,矮個男孩臉漲得通紅。高個男孩還在大聲說道:「戇X,不啊?哈哈哈!」
中男吻了阿玲一下:「他對你還算不錯的。」
阿玲:「怎麼說呢?你今天不上班嗎?」
中男:「嗯。我是自由職業者。」
阿玲:「哦?你住這裡近嗎?」
中男:「不太近。」
阿玲:「那你怎麼過來的?坐車還是打的?」
中男:「我自己開車過來的。車就停在門外不遠處。」
阿玲:「你以前一直說是順路過來的,你騙我哦?」
中男:「呵呵。」
阿鈴:「你結婚了嗎?」
中男:「我也有個女兒,不過比你女兒大多了。她出生在福州,我老婆生她的時候,彭麗媛住她隔壁的病房,也在生小孩。」
阿玲:「真的?!」
中男:「是,我的岳父岳母都住福州。我結婚在福州辦婚宴時,來了不少當地有頭有面的人。公安局長都沒坐上主桌,因為連副市長都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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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再顯驚奇:「這麼說,你在福州很有背景咯?」
中男點頭:「差不多吧。」
阿玲:「以後有可能在福州做生意的話,你能不能幫忙啊?」
中男:「我會盡力。」
兩人換了名字和手機號碼。
阿鈴:「有些男人第一次敲背就問我的手機號,還要我和她一起開房間。」
中男:「有些人是真心喜,有些人是逢場作戲,你能看出來嗎?」
阿鈴:「當然能看出來,從他的眼神裡。」說完伸手將中男眼角的一絲眼垢輕輕抹去。兩人擁吻在一起。
媽媽和矮個男孩還在聊天。
媽媽:「你在唸高中嗎?」
矮個男孩:「高二。」
媽媽:「以前來過髮廊嗎?」
矮個男孩:「沒有。」
媽媽:「以後不要再來了,好好讀書,啊?」
矮個男孩:「恩。」
「戇X,哪能沒有聲音了啦?」高個男孩聲音傳來。「你的這個蠻大的嘛,嘿嘿。」又是一陣摸索和嘻笑聲。矮個男孩紅著臉沒有回應他。
媽媽:「我也有個兒子,在唸小學。」
矮個男孩:「你兒子知道你在這種地方做嗎?」
媽媽:「不知道。我沒告訴他。」
矮個男孩:「他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但你為什麼還要做呢?」
媽媽嘆了口氣:「如果我不做,他就沒錢上學了。」
阿玲:「我發現上海的男人蠻開放的。」
中男:「怎麼說?」
阿玲:「馬路上一對夫在走,女的碰到一個認識的男的,就會和那男的說很長時間的話,把自己老公扔在一旁。如果在我們那裡,男的肯定會發脾氣。」
中男:「上海的男人修養好吧,呵呵。」
阿鈴:「我看不是,他們第一次就會對你動手動腳。不像廣東那裡的男人,如果想泡你,絕對不來碰你,很有禮貌的。」
中男:「那叫放長線,吊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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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突然想起什麼來,把牌一扔,說聲「不打了」,掏出手機撥號。「喂?
新店嗎?我是陶姐,小D在嗎?什麼?他不在?「再撥小D的手機號,卻被告知暫時無法接通。嘴裡罵著」死鬼,又不知滾到哪個婊子那裡去了「,一邊百無聊賴的走到門口,隔著玻璃看外面的街景。
這個時候,街上道路兩旁出現了許多小攤。賣菜的,賣水果的,販牒片的,還有新疆人賣羊串的。熙熙攘攘,煞是熱鬧。老闆娘目及遠處路口,瞥見一輛五十鈴快速弛來停在髮廊斜對面一座居民小區的進出口處,車上「執法車」三字特別顯目。眾小販頓作鳥獸散,紛紛將小車推到附近的支路或小堂裡。但也有腿腳慢的老弱販者,尚未撤離,便被飛速下車的城管人員截住,菜果傢什全被收繳上車。
有一老漢肩背一大袋廢舊品收貨剛從小區出來,一見自己的小三輪車正被城管人員搬上執法車,急得甩下蛇皮袋,飛奔至前哀求城管將車還他。城管人員眼都不正視一下,一邊呵斥一邊不耐煩的推開老漢,上了車準備離開。老漢紅了眼,走到執法車前,一股坐下。司機啟動車子開了過去,老頭的身子往前移,想掙扎,但車子越開越快,老頭身子失去平衡,就這樣往前被推了10多米,倒在地上,身子正好處在車輪中間。執法車揚長而去!
老闆娘「哎喲」了一聲,打開玻璃門剛想出去看個究竟,不料聽見媽媽在身後喊一聲:「陶姐。」
老闆娘回頭一看,見媽媽她們和兩個小孩從裡間出來,便問媽媽:「怎麼啦?」
媽媽手裡拿著一張10元的人民幣一揚:「這兩個小孩說身上只有十元錢!」
15:15:00——15:30:00
老闆娘臉一沉:「怎麼?沒錢也敢在這裡敲背?膽子也太大了吧?!」
矮個男孩低著頭不吱聲,高個男孩眼睛一瞪:「說話不要那麼難聽好嗎?誰沒錢啦?我口袋裡本來有一百元的,上午借給同學,後來忘記這件事了。」
老闆娘「哦」了一下:「那你們留下一個人,另一個人去拿錢吧。」
高個男孩嘻皮笑臉道:「我們記帳好不好,下星期我再來敲背一起給錢?」
「放你孃的!」老闆娘大怒。「沒錢也可以,身上有手機嗎?先抵押在這裡,等有錢了再贖回去。」
高個男孩哈哈一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中男:「最近生意好嗎?」
阿玲:「總的來說不太好,不過我還可以。」
中男:「比起其它髮廊,這裡還算不錯了。同樣的生意,有人做的好,有人做的虧。」
阿玲:「如果我開發廊,一定賺錢。」
中男:「哦?」
阿玲:「招兩個小姐,自己也兼著做。我以前在福建晉江開過髮廊,一年賺了八萬。」
中男:「哦?那後來為什麼不做了呢?」
阿玲:「我老公就是在那時候認識我的,後來他就不讓我做了。」
中男:「哎,世事難料啊!」
高個男孩道:「這點小事有什麼好搞的,我打個電話給我老頭子,讓他送錢過來。」
一通電話打完,兩個小孩坐在沙發上等。老闆娘又走到門口向外看。
那老漢頭朝上仰側躺,後腦、臉部均在血,衣服好幾處都磨破了,膝蓋也爛了。更令老闆娘奇得是,先前那輛執法車一樣的五十鈴又開回來了,下來幾位城管還問「出什麼事了,有無報警?」一名小販指著該車說:「就是這輛車,我認得這個司機,就是他開的車。」幾個城管如狼似虎一起質問:「你看見了?你不要說話!」連同司機在內的5人朝該小販快速走去,小販嚇得騎上車子就跑了。
15:30:00——15:45:00
一輛110鳴叫著馳來,下來兩位警察。隔壁書畫店老闆拉著警察語氣動,顯然是他報了警。警察問城管人員情況,他們一口否認。
書畫店老闆大聲說:「小區入口處應該有監控錄像,一看就知道了。」
於是一干人擁到小區門衛室去看錄像。
阿玲:「你好象蠻空的,這會都有時間來敲背。」
中男:「呵呵,不是空,是自由。以前打工的時候,一天做10小時就覺得冤屈。現在自己做生意,每天都要工作14個小時以上。有時想到一個策劃,半夜兩點鐘都會起來工作。因為都是為自己幹,所以也不覺得累。」
阿玲:「那是。」
中男:「我辭職的時候,每月收入已經一萬,不過還是決定自己做。現在競爭都很烈,幫人打工,隨時有被老闆炒魷魚的可能。而且隨著自己年齡的增加,優勢越來越少,危機也越來越重。自己創業成功了,就不怕掉飯碗了。」
阿玲:「恩,不過我們做生意只是虧錢,所以我還是喜打工。」
中男:「不過你這個生意也不能長久做啊。」
阿玲:「再說了。說來也奇怪,其實我還是蠻喜這裡的。自由,環境舒適,錢也比較好賺。」
中男:「而且還有男人。」拉開阿玲的上衣吻她。
老闆娘還在看西洋鏡,對面一群人還在小區門衛室,老漢還仰面躺在街上。
老闆娘看到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衣筆,頂上頭髮和足底皮鞋鋥亮,夾著一個公文包,邊打手機邊朝髮廊走來。老闆娘拉開門,男人跨了進來,還在通話:「你叫老李把那篇『堅持三個代表,創建和諧社會』的稿子再審一遍,下星期一上午各科室集中開會,我要做報告。」
15:45:00——16:00:00
男人關上手機,昂脖,掃視了一下眾小姐,一付君臨後的樣子。
來發廊的客人三教九,老闆娘的眼睛很毒,一看就知道來人是個公務官員。
當下堆起笑臉,「先生敲背啊?您看一下,喜哪位小姐?」
男人剛想開口說話,卻瞥見兩個小孩坐在沙發上,眼光略挫,淡淡說道:「先洗個頭吧。」用手一指其中一位小姐。
老闆娘連忙道:「小叮,過來幫這位先生先洗個頭。」
阿玲躺在椅上,上衣全開,中男伏在她的身上她的頭。阿玲扭動著身子,用手緊緊抓住中男的後背,發出低低的呻。中男的舌頭慢慢往上,越過阿玲的脖子,兩人的舌頭絞在一起。長吻過後,兩人摟在一起,臉對著臉。
阿玲:「你說,男人和一個女人久了,會不會就失去那種情。」
中男在一秒鐘之內就意識到這是個兩難的問題,不過還是馬上點頭:「是的。」
阿玲:「如果那個女人做了新的髮型,換幾件新款的衣服,男人會不會覺得有新鮮?」
中男:「應該有吧。」
阿玲:「你說,我的咪咪是不是有點小?」
中男:「好的,我很喜。嘿嘿。」
阿玲:「我覺得太小了。我很想去隆一下,聽說第九醫院的手術很好,不過要一萬多元,那是我兩個多月的收入啊。」
中男:「如果搞的好,的確不錯。」
阿玲:「到時候回去,再穿幾身漂亮的新衣,我老公一定會非常喜。他每次看見我,如果有點胖了,他就會開心地抱著我說,『玲玲又胖了,我真喜!
『。「
官員模樣的男人端坐在椅上,紋絲不動。小叮往他的頭上倒了一些洗髮水,開始為他乾洗。來發廊的客人,不要說是理髮,就是洗頭也是很少的。小叮在髮廊以動作出位聞名,是有名的「小貨」,但洗頭卻不行,動作僵硬,看著也彆扭,真是英雌無用武之地。好在那男人似乎也不太講究,小叮胡搞了一會,沖洗一下,幫他頭髮吹乾。展開媚眼電了他一下,柔聲說道:「進去敲個背吧。」
男人「恩?」了一下,貌似不解。小叮用手在他前輕輕一拂,低下頭湊近他的耳邊:「進去敲一個嘛,很舒服的。」
官員正做猶豫狀,門拉開處,進來一位四十左右的男人,脖子上一大金項鍊閃閃發光,身上穿著也是一付暴發戶的樣子。進得門來,扯開嗓子對沙發上的小孩訓道:「小赤佬!勿好好讀書,竟敢來白相小姐。儂啊是昏頭勒?!」
16:00:00——16:15:00
高個男孩見老子來了,一點不秫,從沙發上站起來,嘻皮塌臉說道:「老爸,難般來白相一次,忘記帶鈔票了,不好意思。」
暴發戶老爸上前一個暴慄:「小赤佬,啥人叫儂到格種地方來白相啊?」
高個男孩咧下嘴:「儂自己不是經常……」
暴發戶老爸喝道:「好了!不要多講了,回去收拾儂!要幾鈿啊?」
高個男孩:「兩個人一個鐘,一張大分。」
暴發戶老爸從子後袋摸出一隻鼓鼓囊囊的皮夾子,出一張一百元給了老闆娘。「還站著幹嗎?快走!」帶著兩個小孩罵罵咧咧出門而去。
老闆娘走到門口,眼睛往外一瞟,對面人群已散,警察城管老漢俱已不見蹤影。剛想關門,卻見一小青年走來,往老闆娘手裡了一張紙,快速離去。老闆娘一看,紙上寫著:「難言之隱,一試了之。『貞德紅』人造處女膜讓您重做聖女。若配以痛苦呻或害羞狀,效果更佳。」老闆娘「」了一聲,將紙扔在大街上,關上門,回頭卻見那官員跟在小叮身後正向裡間走去。
中男仰面躺著,阿玲伏在他身上,香舌在他前遊走。當阿玲到中男的頭時,中男明顯有了反應。
阿玲問:「你是不是這裡很啊?」
中男點頭:「嗯。你哪裡啊?」
阿玲笑道:「我全身都。」
中男哈哈一笑,摸了阿玲一把部。阿玲褪下中男的子,玉舌漸漸往下移去。
「這邊吧。」小叮領著官員在另一端,拉上布簾。官員將包放在擱板上,又下外套掛好,然後躺下,閉上雙目作養神狀。小叮在他頭臉部應付了幾下,開始按摸他的手肩。那官員紋絲不動,一本正經。小叮暗笑,來這裡的男人沒正經的,有也是假正經。憑我小叮的功夫,還沒有搞不定的。當下也不管他的反應如何,兩手徑直伸進官員的衣內。
16:15:00——16:45:00
中男第一次見到阿玲時,就被她引住了。雖然「鐵三角」中的阿麗阿紅更加青靚麗,但中男還是選擇了阿玲——這位風韻別具的年輕少婦。雖然沒有真刀真,但雙方嫻的撫技巧都征服了對方,可以說是親密始於體。現在經過長談,彼此之間又融入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更有如魚得水的覺,全然忘記了外面的喧囂和時光的逝。阿玲的舌頭沿著中男的大腿和腹部做圓圈運動,一直沒有涉及圓心。中男既希望阿玲越雷池一步,又希望她儘早撤離,左右矛盾。
小叮玉指輕輕地著官員的兩個頭,官員仍然閉著眼無動於衷。無聲就是默許,小叮手指加勁,柔柔地問道:「這樣有覺嗎?」
又是一個兩難問題,官員必須回答。如果說「有」,那就表示自己先前的矜持是一種做戲;如果說「沒有」,那就表示自己不是個男人。
官員睜開眼,「哈」了一聲,反問:「小姑娘還蠻開放的嘛。你今年多大啦?」
小叮也反問:「你看我有多大呢?」
官員:「二十出頭?」
小叮:「出了多少?」
官員:「兩三歲吧?」
小叮:「你猜得很準唉。」一邊騰出一隻手來,慢慢移到官員檔中間摸起來。
電話鈴響起,媽媽拿起聽筒:「喂?」
電話那頭,一個男聲:「阿麗在嗎?」
媽媽:「我兒媳婦不在。」
男聲:「阿蘭呢?」
媽媽:「我女兒啊?她也不在,兩人一起出去了。」
男聲:「真搞笑,你是她們的『媽媽』?」
媽媽:「我就是『媽媽』呀」
男聲「呵呵」掛斷電話。
媽媽「哈哈」大笑放下聽筒,笑音未落,門拉開處,進來一人身形魁偉賽過北極熊,而且銀髮碧眼,居然是個老外!因為正好輪到媽媽,她定了定神,站起身來,衝著老外:「馬殺?馬殺!」誰知老外手一擺,「No。」,用手卻一指和他身形相配的小胖妹。
16:45:00——17:00:00
阿玲的舌頭得中男的下體酥酥的,阿玲又掀起上衣,用自己的房摩擦著中男的身子,漸漸向上,兩人又忘情地吻在一起。中男覺得自己的下面漲得難受,一邊和阿玲接吻,一邊拉起阿玲的短裙,扯下阿玲的內。兩人雖然沒有做,卻想做那樣一起一伏。中男實在忍不住了,用手抓住自己的小JJ就想硬進去。阿玲股一抬,翻下身來。
「你好象不太喜說話啊?」小叮繼續官員的檔,她見官員說了沒幾句話又閉目不語了。
「嗯,為什麼一定要說話呀,到這裡主要是休息一下。」
「你是不是工作很辛苦啊?」
「是啊,工作很忙啊。」官員話音未落,手機鈴響,掏出先看來電號碼,一邊「喂」,一邊用食指貼住自己的嘴對小叮示意不要說話。小叮點頭一笑,仍舊不緊不慢的用手隔著子挑逗他。
「小張啊?我在外面開會啊。」
小叮一樂,手上一緊,覺裡面的東西更硬了一點。
「什麼事啊?嗯。劉科長看過嗎?哦,那你把她的簡歷放我桌上,我今天不回單位了,下星期空看一下。好,好,你告訴秦處長,他侄女的工作包在我身上。」
官員掛上手機,嘴裡說著:「你這個小妞。」伸手拉住小叮就想往懷裡帶。
未料小胖妹帶著北極熊進來,冒冒失失地拉開布簾,「這裡有人嗎?哦,對不起」。
官員一驚,手伸到中途半端,硬生生停住。急中生智,另一手也伸出,「真累啊」,伸了一個很不協調的懶。
「這裡不能做那個的,讓別人聽見很不好。」阿玲望著動的中男柔情地說道。
「我知道。」中男摟住阿玲又吻了她一下。「其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聽你說說你的事,我已經很開心了。」
阿玲:「你還想聽我的故事?」
中男:「嗯。」
阿玲:「我的故事很曲折的。我十七歲就出來闖,我以前在北京還做過兩年傳銷。」
中男:「是安利嗎?」
阿玲:「仙妮雷德。」
17:00:00——17:15:00
阿玲:「我當時已經做到主管級了,有12個下線,都是男的。」
中男:「我看你有這個能力。那後來為什麼不做了呢?」
阿玲:「後來被國家取締了,就不做了。」
中男:「那應該也賺了一些錢。」
阿玲:「以前年輕的時候,貪玩。口袋裡有了一些錢,就四處遊玩,半年沒工作。錢花得差不多了,才想到去掙。直到現在,我也不是那種喜存錢的人。
有了一些錢,就想怎麼樣通過投資做生意把它做大。「
中男:「這點到和我類似。」
阿玲:「沒想到,唉,我們是運氣不好。錢越做越少,還欠了許多債。這幾年我老公做生意虧了很多,我也為他借了八九萬,這錢他不可能還得出,所以我只好出來做,慢慢把錢還掉。」
北極熊大喇喇躺下,喏大的一張按摩椅竟還顯侷促。小胖妹在髮廊雖是出名的肥,可現在坐在北極熊身旁一比較,簡直象只童子。小胖妹敲背無數,但接待老外還是第一次,且又語言不通,於是打定主意,給他敲一個「素」背。小胖妹給他按摩頭部和臉部,她發現熊眼已經閉上,但氣聲比一般人要沉重的多。
小叮何等怪巧,趁官員雙臂張開尚未收回,一下伏在他的前,甜甜笑道:「剛才為什麼不好意思了呀?」
官員還在裝13:「什麼不好意思呀?」
小叮「嘻嘻」一笑,將臉湊到他臉前五公分處停下來,一手反轉往下伸入他的內。官員再也裝不下去了,摟緊小叮一陣狂吻。
中男:「你老公那麼慘,他父親那麼有錢,一點都不資助一下嗎?」
阿玲:「我老公從小就是媽帶大的,所以和他父親沒什麼情,好象不是父子一樣。」
中男:「可畢竟是他的親身兒子啊?」
阿玲:「他的兒子有很多。大老婆有三個兒子,還有兩個小老婆,各又有幾個子女,都忙不過來了,也不缺他一個。」
中男:「是這樣啊?」
阿玲:「還是他媽媽對他好,打聽到他在外面的情況,偷偷給他湊了十幾萬元。」
中男:「媽媽總是媽媽啊。那應該可以還清許多債了吧?」
阿玲:「哪裡啊?我老公前兩年用賭的方法去投機,家裡七十多萬現金輸了不算,還欠了賭債一百多萬。」
阿玲之前一直說得輕描淡寫,直到現在才動了情,眼睛裡含著淚。中男憐地看著她,眼前這樣一位嬌小可人的女子,經歷了常人沒有經歷過的人生,並正在承受著不一般的力。中男嘆口氣,拭去阿玲眼角的淚水,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17:15:00——17:30:00
官員懷裡摟著下一代正啃著,手機鈴又響。鬆開小叮,照舊給她一個收聲的手勢。「喂?哦,我還在外開會,什麼事啊?」
小叮將官員的衣服往上掀起,手指挑逗他的頭,卻驚異地發現他的頭一個大一個小。
「這個事晚上等我回家再說!」官員的語氣中透著一絲霸道。「晚上不回來吃飯,有應酬。先這樣!啊?」
對方還在嘮叨,官員「嗯,嗯」不耐煩的應付著,用手摟住小叮的脖子將她的頭引向自己的部。小叮朝他媚笑一下,用舌頭起他的頭來。
按完頭臉,小胖妹轉到椅子旁邊,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隻熊掌按摸起來。那熊掌又厚又,小胖妹到自己的臉部有點筋,就象在摸一隻真的熊一樣。熊身子扭了幾下,似乎先前躺得不太舒服,那按摸椅被他得「吱吱」作響,彷彿快要散架似的。小胖妹邊按邊出神,如果自己被他在身下的話,丸子多半要變成餅了。
中男:「欠那麼多債,怎麼還啊?」
阿玲:「賭債不一定要還的,到時候找個地方躲一陣就沒事了。」
中男:「如果我猜的不錯,你老公之前的生意帶『黑』的。」
阿玲:「嗯,他曾經被拘留兩次,幸虧他老爸在當地很有關係,第二天就保出來了。」
中男:「為什麼事啊?」
阿玲:「別人欠他的錢還不出,他就砍掉了人家的手指。他是個沒文化的人。」
中男:「怎麼會呢?他家境那麼好,從小應該接受很好的教育的。」
阿玲:「他從小就很野,不服管教。開始在福建念小學,被開除。後來他老爸把他轉到深圳唸書,沒多久又被開除。以後再也沒念過書。」
中男:「明年有什麼打算?」
阿玲:「勸他回廈門那裡設法搞些貸款。」
中男:「做什麼生意?」
阿玲:「放高利貸!」
外間,有人送來預定的飯菜,老闆娘和幾個小姐圍在一張小桌旁開始吃飯。
猛然聽到裡間小胖妹殺豬似的一聲慘叫!
17:30:00——17:45:00
小胖妹的一聲慘叫,驚得媽媽險些跌落手中的飯碗,老闆娘和其他小姐也都屏神靜息,卻再也沒有聲音傳出。
媽媽輕輕對老闆娘說:「小胖妹會不會出事啊?」
老闆娘搖搖頭:「不知道。」
媽媽:「我去看一下?」
老闆娘:「等等。」因為一般情況下,其它人是不能隨便進去打擾客人的。
又等了一會,還是沒有動靜。媽媽將手中飯碗往桌上一擱,「我去看看。」
也不管老闆娘的意見,站起身來往裡就闖。
媽媽剛到裡間門口,劈面就見小胖妹正好往裡出來,臉慘白。媽媽剛想開口問,小胖妹身後出現北極熊巨大的身形,臉上似笑非笑。媽媽嚇得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遂返身一起來到外間。眾人的眼睛齊唰唰掃向小胖妹,又齊唰唰掃向北極熊。北極熊問小胖妹,「howmuch?」。小胖妹傻瞪著眼,其它人也不明就裡,不知所以。到底老闆娘怪,猜到他是問多少錢,於是伸出一食指,表示一百元,存心要翻他一倍價格。北極熊也聰明,從錢包裡出一張百元大鈔來。老闆娘一邊點頭一邊「yes」,這是她唯一說得出的英語單詞。北極熊笑著將錢遞給老闆娘,又對小胖妹說了一句生硬的中國話「謝謝」,就要揚長而去。
媽媽一個箭步上前擋住北極熊的去路:「慢著!」臉莊嚴。
北極熊一臉疑惑:「What?」
媽媽大聲問小胖妹:「那死老外對你怎麼啦?」
小胖妹瞪大眼睛:「他沒對我怎樣啊?他坐在那裡一動沒動,很好的呀?」
媽媽以為她不好意思開口,急得大叫:「那你剛才幹嘛象沒命似的大叫呢?」
小胖妹一跺腳:「你們都誤會了!剛才我和他在裡邊的時候,一隻絨絨的大黑鼠從我手上竄過,我嚇死了,才大叫了一聲。」
老闆娘對著小胖妹一個暴慄:「死人,不早說,害得大家都擔心死!」
媽媽對著北極熊連連點頭笑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邊為他開門。
北極熊憨厚地咧嘴一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跨出門坎,差點與兩位女孩撞個懷。「媽呀!」兩女孩見門裡出來一人,鐵塔金剛一般,差點撞翻自己,不由失聲尖叫起來。
媽媽定睛一看,來人正是自己的「女兒」和「兒媳」,阿蘭阿麗!
17:45:00——18:00:00
「女兒媳婦回來啦?」媽媽衝阿蘭阿麗笑道。
「回來了,媽媽。」兩人一邊朝媽媽擠眉眼,一邊旁若無人地穿過外間來到中間。
「累死我了!」阿麗往按摩椅上一倒,伸了個懶。
「晚上你請客啊,旺旺火鍋!」阿蘭將坤包一扔,也在另一張椅上躺倒。
「請你個頭!」阿麗點上一支菸,「你開刀,我陪你去的,應該你請客才對。」
「你個死老婆!」阿蘭劈手奪過煙來自己了一口。「你今天賺了八百元,不請客,你也太不要臉了吧?」
「反正我不要臉,否則我就和你一起做美容去了。」阿麗快速反擊。
「你的頭怎麼一個大一個小?」小叮壞笑著問官員。
官員打著哈哈沒有正面回答,顯然這是個很尷尬的問題。
「一定是這個大的讓小姐多了,」小叮繼續逗他,低頭在那大的上面又幾下,「是不是這個更有覺?」
官員平時任何話題可以談笑風生,但這種過於隱私的事情卻難於張口,而小叮說來卻面不改,拉家常一般。官員說不過她,便來的。他將小叮摟在身旁躺下,自己抬起身來,一隻手從她的臉慢慢往下摸,到了前卻沒有往裡探,而是直接繼續往下。手在小叮的小腿上停留了一會,掉小叮的一隻鞋,摸著小叮光滑的小腳說:「你的腳摸上去真舒服。」
中男:「你來上海有多長子了?」
阿玲:「才十幾天。」
中男:「去過哪些地方?」
阿玲:「除了附近的一家超市,沒去過其他地方。」
中男:「過兩天我個時間,開車帶你全上海兜一圈。外灘,南京路,淮海路,陸家嘴,很多好地方。」
阿玲:「好啊,我也想看看上海。」
中男:「晚上還有事要處理一下,我先走了。對了,你可以跟你老公問一下,如果他願意在福州找一份差事,我可以安排一下,那裡有我的一家分公司。」
「老婆,你說我這個鼻子,到底要不要做啊?」阿蘭扔掉菸頭問阿麗。
「我看還是做吧。」阿麗閉著眼睛快要睡著的樣子。
「我真的吃不準哎,萬一留下疤痕怎麼辦啊?」阿蘭還在自言自語,阿麗懶得理她,不發聲音。
「阿麗!」外間媽媽高聲說道,「有人找你敲背。」
「不敲!」阿麗狠聲說道,一翻身,又想睡覺了。
「是你的朋友。」媽媽話音未落,一青年已徑直走至中間,怯生生對阿麗說:「什麼事火氣那麼大呀?」
18:00:00——18:15:00
阿麗一聽聲音,便知來人是誰,睜開眼坐起身來對青年說:「你來啦,我們到裡邊去吧。」
青年二十七八歲的光景,身材碩長,臉蛋蠻帥的。青年「哦」了一聲,看上去很老實的樣子,隨阿麗向裡間走去。
阿蘭在他們身後笑道:「帥鍋,你很準時哎,每天六點鐘都要來報道。」
青年沒有吭聲,阿麗則罵道:「死老婆,有你什麼事啊?有本事你也找一個來啊?」一邊進了裡間。
官員此時已經挪了位,自己坐到了椅子頂端後的一張擱凳上,將小叮的一雙腳丫子捧在前輕慢捻。小叮在髮廊久經沙場,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什麼樣的動作沒做過?可是,今天被客人捧著自己的腳,卻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你的腳很小啊。」官員一邊撫摸一邊說話。
「女孩子的腳嘛,都很小的。」小叮被他摸著,竟然有一種愉悅的覺。她想起自己曾去足浴的場合,也是差不多的覺,不過現在是別人出了錢為自己服務,覺更。
中男和阿玲來到外間,從皮夾子裡拿出一疊人民幣。阿玲算了一下,「六個鍾,300元。」中男出三張給阿玲,阿玲對他說,「再坐一會吧,我給你添些茶。」
中男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下,點上一枝煙。阿玲過來坐他身邊,陪他說些閒話。中男悄悄將手中多出的200元給阿玲,阿玲不好意思接受,兩個正暗中糾,大門忽啦一下被拉開。阿玲見有人進來,怕別人看見不好,只好收起錢來。
進來兩人一少一長,少者在前二十上下,眉清目秀,象個大學生;長者在後五十開外,戴著金絲眼鏡,一派學者風度。
老闆娘熱情招呼:「兩位先生,敲背啊?」
長者面無表情,冷眼察看著屋內的小姐;少者看著老闆娘點頭說:「嗯」。
兩位小姐起身來,少者很隨意,和其中的一位小姐點點頭表示同意。回頭再看,卻見長者搖搖頭。少者口而出:「王老師……」頓了一下,「你看誰合適?」
長者橫了少者一眼,用手一指阿玲。
中男掐滅菸頭,起身對阿玲說:「有客人了,你先忙吧。」說完,出門而去。
18:15:00——18:30:00
阿玲四人正朝裡間走去,長者突然問阿玲:「有沒有洗手間?」
阿玲用手一指,「有,大門左邊就是。」
長者「哦」了一下去洗手間了。少者悄悄對阿玲說:「小姐,服務到位一點,完了小費問我要。」
阿玲望著他又稚又老練的樣子,不好笑,「知道了。」
少者隨小姐進了裡間,阿玲在過道口等那長者過來,看見阿蘭,順便問道:「小蘭,手術做了嗎?」
阿蘭回答:「沒有,今天排了做不上了,再說吧。」
「你很喜摸你老婆的腳嗎?」小叮望著官員好奇地問道。
「我很喜摸你的腳。」官員一邊摸著一邊將小叮的腳引向自己的部摩擦起來。
小叮看著這位衣冠楚楚的父輩一般的男人正有點變態地玩自己的雙足時,不僅內心暗歎:都說女人,可的男人也不少!小叮忽然有個惡作劇般的想法,她想知道一下,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有多,有多變態。於是伸一足慢慢向上,輕輕搭上官員的臉。見官員沒有反,膽子一大,腳趾往他嘴邊移去。
「你看上去象一位大學教師。」阿玲坐在長者的身邊幫他按摩手臂,一邊同他隨意答話,腦子裡卻在回味和中男相處的時光和對話。阿玲有豐富的經歷,看人的職業也出奇的準。
「你蠻會看人的嘛?」長者既沒肯定,也不否認,打了個哈哈。
「你看上去斯文,說話溫溫柔柔的,給人的覺就是個有文化的人。」阿玲想起少者的吩咐,故意用手在他的部位快觸了幾下。
「你是哪裡人?有多大?」長者好象在調查戶口一樣。
「這套衣服好看嗎?」青年躺在椅上,說話小心翼翼的。
「蠻好看的。」阿麗坐在椅子扶手上,「可惜今天下午出去的時候,摔了一跤,衣服破了。真不好意思啊。」
「衣服不要緊,如果你想要,明天再去買一件給你。人怎麼樣,沒摔壞吧?」
青年的語氣中透著強烈的關心。
「人沒事。」阿麗不緊不慢,一付溫氽水的樣子。
青年:「晚上有時間嗎?」
阿麗:「什麼事啊?」
青年:「我們去看電影好嗎?」
「那個人是你的老師嗎?」少者剛躺下,小姐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少者:「你怎麼知道的?」
小姐:「你自己剛剛叫他『王老師』的嘛。」
少者:「哦」
小姐:「看你年齡,和我差不多,應該是個大學生吧?」
少者:「你這位小姐蠻有水平的嘛。」
小姐:「學生帶老師來敲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是尊敬師長嗎?」
少者低聲音:「!我要他幫我搞定畢業論文。」
18:30:00——18:45:00
小叮的腳移近官員的嘴,大腳趾上塗著鮮紅的指甲油,輕輕撥了一下他的。就在這時,官員的手機又響了。他一手摸出手機,另一手還抓住小叮的一隻腳。
「喂?哪位?」照例是官腔官調。
「哦,是你啊。」聲音一下低了八度,偷眼瞥了一下小叮。「我剛到家裡,老婆在廚房裡做飯,一會我給你電話好嗎?寶貝,讓她聽到不好。」
小叮捂嘴一笑,另一隻腳往官員檔伸進。
官員還在疲於應付那個電話,「小寶貝,我知道了,明天晚上陪你去,好好好,就換諾基亞的,對對,最新一款的。」急忙掛斷電話,長舒一氣。
小姐聽了大學生的話有點吃驚,「你們大學生就這樣的啊?」小姐沒有文化,詞不達意。
大學生一笑,知道她的意思,嘴角一咧輕笑道:「告訴你吧,現在大學生有幾個好好唸書的?還不都在混?何況,就算你用功讀書,畢業後能不能找到工作,還說不定呢。」
「象你這樣混到畢業,還真有本事啊。」
「男生陪嫖,女生陪睡。不用好好讀書,保你穩穩畢業。」
小姐伸了一下舌頭,「怎麼大學聽上去和我們這裡差不多啊?」
大學生:「本來就差不多。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姐:「小菲。」
「最近店裡人手不多,而且老闆管得比較嚴,」阿麗吐吐,顯然她不願接受青年的外出邀請。
青年自從見了阿麗,魂不守舍,每天一下班便來發廊,展開攻勢。前兩天終於約出阿麗外出,買了一套白套裝給她。雖然花了不少將近自己月薪的三分之一,但仍為自己的推進到興奮。今天又想約阿麗外出看電影,見阿麗猶豫的樣子,動情一急之下,抓住了阿麗的手,道:「答應我,好嗎?」
來發廊和阿麗在一起已有兩個星期了,還是第一次和阿麗有肌膚間的接觸。
捏著阿麗嬌柔的小手,青年的心在狂跳。
「溫州人,二十七。」阿玲隨口應付,不的人不會深談。
老師:「結婚了吧?」
阿玲:「嗯。」
老師:「為什麼要出來做這個呢?」他覺得這些髮廊女有些可憐。
阿玲:「為生活啊。」
老師:「苦是苦了一點,不過有可能接觸到一些名人,比如我。」
「嗯?」阿玲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覺。
老師:「我在上海高校界很有名氣,你應該到很榮幸啊,哈哈。」說的半真半假,象在開玩笑,又象是真的。
阿玲:「哦?」
老師:「可以算的上是個名人,你應該沒見過什麼名人吧?」
阿玲笑了,「嗯。我前年在北京桑拿城的時候,給黃格選做過按摩,不知道他算不算名人。」
老師有點驚訝,「哦,似乎聽說過,是個歌手?」
阿玲:「沒錯。他給了我600元的小費。」
老師沒聲音了,不知道是名氣比不過,還是小費比不過。
阿玲繼續,「如果他不算名人,另一個應該肯定算名人。」
「誰?」
「範偉!」
18:45:00——19:00:00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講究緣分。對眼前的這位青年,阿麗說不上有什麼反,但卻怎麼也產生不了一種親近。阿麗總覺得他的穿著太隨便,好象有兩三天沒洗澡的樣子。阿麗和大部分女孩子一樣,極乾淨,哪怕在髮廊也一樣。現在青年抓住自己的手,竟有微微討厭的覺,只是看在人家給自己買衣服的份上,才沒有當面讓他難看。男女之間情雖然重要,但如果缺少體上的相互引,情也就失去了生長的土壤。
「真的,」阿麗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說好,「我不太習慣和別人經常出去的。」
「和我出去也不習慣嗎?」青年還在堅持,不過他的下意識告訴他,希望不大。
「我看,」阿麗望著可憐兮兮的他,不忍當時拒絕。「還是過兩天再說吧。」
小菲摟住大學生的脖子,甜甜地對他說:「加個鐘好嗎?我得你舒服一點。」
大學生搖了搖頭,小菲長的太一般,他連碰她的興趣也沒有。
「加一個嘛,」小菲還在發嗲,「從昨天到現在,你是我第一個客人。」
「怎麼會呢?」表面上奇怪,心裡想,就你那模樣,這不明擺著嘛。
「輪到我的時候,客人都不要我,都挑了其它的小姐。」
「下次吧,一會還要陪他喝酒。」
小菲直起身來,之前的媚勁立時煙消雲散。「你們大學生很有錢啊。」
「沒錢可以貸款啊,呵呵。」
「貸來的款就這樣花啊?」
「都這樣。」
「哎,要是你們老師吃了你的喝了你的,」小菲好象想起一件很有趣的事一樣,「最後不幫你辦事,你不是空喜一場了嗎?」
「是嗎?」大學生的眼裡閃過一絲殺氣,「哼哼,那我就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我得了病,一起去報警吧。」
「範偉?!」老師這回吃驚不少。
「嗯。開始還沒注意,後來才認出來。」阿玲說得輕描淡寫,「你猜猜他給了我多少小費?」
「至少一千吧。」
「三十。」
「你留個電話給我,下次請你吃飯好嗎?」老師對阿玲有點意思,想進一步發展。
「不好意思,我不喜和別人外出。」阿玲回答得斬釘截鐵。
「哦,」老師自討沒趣,乾咳一下,「你幫我捏捏背吧。」本想輕薄一下,現在已經興趣萎了。
「要死了!」老闆娘經常沒事就打開屜數錢,眼瞪的好大,「怎麼又有一張假鈔?!」
小姐們都坐著沒動,冷冷地看著老闆娘。只有小胖妹走過來,「哎呀,真的是假鈔哎!」
老闆娘看了一下記錄本,「媽媽,小胖妹,阿玲,三個人平攤!」
媽媽急得馬上過來辯解,小胖妹卻一點也不慌,三人正在嘰嘰歪歪,官員夾著公文包出來,小叮隨後。官員付了錢,昂首出了髮廊。
「這人象個大官哎」不知哪位小姐嘀咕了一下。
「哼!」小叮一臉鄙視,「變態的官員哦!」
19:00:00——19:15:00
外間,老闆娘媽媽小胖妹尚在為一百元假鈔爭執不休,阿玲小菲老師學生從裡間出來。老師的臉有些不好看,自顧出了門。學生拿出一百元匆匆遞給老闆娘,快速跟出。
「阿玲,」老闆娘手裡揚著那張百元假鈔對阿玲說,「這裡又發現一張假鈔。
我查了一下,這段時間只有媽媽小胖妹和你有鍾。我現在記起來了,媽媽給我的是一張五十元;小胖妹的客人外國佬的一百元是我親手拿的,拿的時候我驗過沒問題。所以只可能是你收了這張假鈔。「
「不可能的!」阿玲臉一下子漲的通紅,「他是我的客了,怎麼會給我假鈔呢?」
「我不管!」老闆娘的語調不容分說,「現在這張假鈔在這裡,你必須賠出來!」
「你怎麼那麼不講理啊?」阿玲噙著淚,一轉身進了中間獨自生氣。
人生的艱辛曲折,很不公平地過早地強加於這位外表柔弱內心堅強的女子身上。老公的商途不順,家庭的沉重負擔,巨大的債務,換了其它的女人,可能早就支撐不下去了。來到HS髮廊沒多久,就遭到小D的糾。阿玲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不長。不依小D要走人,假鈔就是導火索;依了小D也得走人,老闆娘知道了不會坐視。阿玲閉上眼睛嘴顫動,老天啊,你為什麼對我那麼不公?!
阿麗的手被他拉住,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和毅牽她手時那種觸電的覺截然不同。雖然毅對她說了絕情的話,但阿麗還是幻想這只是他一時衝動所致。
她每天還在暗暗想念著毅,每次手機鈴響,她總是第一時間看來電顯示,希望是毅,但每次都是失望。她也曾想過主動打電話給毅,但少女的矜持和尊嚴,無數次讓她打消了念頭。
青年看出阿麗明顯不在狀態,彷彿意識到自己再怎麼追求都是徒勞,不由心灰意賴,回手道:「今天是不是太累了?」
阿麗從神遊中醒過來,「啊,是有一點累。」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吧。」
「嗯」
青年付了小費臺費黯然離去,阿麗則將手用肥皂仔仔細細洗了一遍。
阿麗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阿紅,「老婆,你在哪裡?」
阿紅:「和我老公在歐尚買東西。」
阿麗:「買什麼?」
阿紅:「想給媽媽買一串玉珠,聽人說對健康有好處的。」
阿麗:「一會叫你老公請我們吃晚飯啊。」
「我要吃火鍋!」阿蘭邊說邊從裡面出來。
阿紅:「好吧,一會再聯繫。」
阿麗掛上手機對阿蘭說:「一聽到吃就沒命,你個饞鬼。」
阿蘭:「你自己不也一樣?你是出名的酒鬼菸袋加飯桶,哈哈。」見阿麗撲上來作勢要打,扭身閃向門口,卻和門外剛進來一人撞個懷。阿蘭尚未看清來人,卻已被一股濃烈的酒氣差點燻倒!
19:15:00——19:30:00
阿蘭本能地退後兩步,定睛細看。來人四十出頭,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眼充血絲,步行S道。阿蘭剛想退回中間,不料那人用手一指自己,「小姐別走,給我敲背。」客人點將,小姐一般不能拒絕。阿蘭雖不情願,也只好無耐將他領進裡間。那人顯然有些喝高,躺下後還在自言自語。
阿蘭道:「你喝得不少,我去倒杯茶給你。」來到外間倒水。
阿麗走到她身邊輕身說:「那人喝多了,你小心一點哦。」
阿蘭笑了笑:「沒事。」返身進了裡間。
阿麗來到中間下那身白套裝,換上一套綠短群裝,越發顯得嬌媚可人。
見阿玲獨自一人坐在椅上愁眉不展,便上去問候安一番。阿玲來店時間不長,但為人厚道,和「鐵三角」的關係一向不錯。當初阿紅母親病重,阿玲還借給她500元。阿麗阿玲各懷不順,同病相憐,免不了互相傾訴,惺惺相惜。
阿蘭給醉男喝了一口茶,便開始為他按摩手腳。豈料醉男將阿蘭一把拉倒在自己身旁,酒氣口便來吻阿蘭。阿蘭平時和客人之間經常動作大膽,不懼出軌。
但眼前這位客人實在覺得討厭,與是將頭扭向一邊避開他的臭嘴。醉男親不到阿蘭的嘴,一邊伸手摸,一邊在阿蘭臉上狂親狂。阿蘭覺得噁心,但還是忍著。
醉男扯開阿蘭衣,含住阿蘭的頭,更一手探進阿蘭的下體。醉男動作野,近乎發瘋地對阿蘭猛咬蠻掏。阿蘭痛得受不了,大叫一聲,將醉男掀在一旁,頭髮散衣衫不整地奔出來。
阿麗見了大吃一驚,甩下阿玲問阿蘭:「老婆你怎麼啦?」
阿蘭搖頭不語,醉男從後趕出:「,一個鐘還沒到,你跑什麼?」
阿蘭回頭憤憤說道:「你太過分了!」
醉男:「你裝什麼B?我沒幹你,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這時老闆娘和幾位小姐見裡面爭吵,紛紛來到過道往裡看。
阿蘭氣急:「你還是人嗎?你個王八蛋!」
醉男:「你個小X,竟敢罵老子?」掄起一掌打在阿蘭臉上。
阿蘭撲上去和他撕打。老闆娘嘴裡說著:「有話好好說,幹什麼打人啊?」
卻站在原地不動,其他小姐也沒人敢上前。
獨有阿麗見老婆被欺,不由怒從中來,抄起拖把,尖叫一聲,豹一般向醉男撲去!
19:30:00——19:45:00
醉男全神貫注在阿蘭身上,沒有意識到有人助戰,背後捱了阿麗重重一。
醉男大怒,將阿麗第二反手用力一撥,端反彈到阿麗頸上,阿麗吃不住,向後退了幾步一跤跌倒在地。媽媽眼看事要大,急得大叫,「陶姐,快打電話給老闆!」醉男一聽此話醒悟過來,他知道開發廊的都有背景,戀戰下去自己最後要吃苦頭。於是匆忙擋了阿蘭幾下粉拳,奪路而出,眾小姐也不敢阻攔,醉男拉開門飛奔出去。阿蘭阿麗追至門口,早已不見醉男的蹤影。
老闆娘嘴裡罵著醉男,回到沙發上坐下。店裡的小姐形形,有開放的,也有保守的。除了不做不吹,老闆娘希望小姐們能足客人的任何要求,這樣才能使髮廊顧客盈門。阿麗阿紅初來時,客人都碰不得,經常和客人爭吵,老闆娘當然火氣很大,你是來打工還是來做客的?剛才的糾紛,醉男當然有不對的地方,但老闆娘認為阿蘭也有責任。如果每個小姐都那麼嬌氣,這生意還怎麼做啊?以前如果和顧客糾紛沒有拿到臺費,小姐自己還要墊出來。這次因為是自己的妹妹,才沒好意思說出來。老闆娘賺錢第一,姐妹情意卻放在了一邊。
阿蘭阿麗回到中間,阿蘭尚在泣,阿麗無聲地摟著她,媽媽阿玲也過來輕聲安。剛才混戰中,阿蘭的手背起了青塊,阿麗的脖子添了紅槓。天生長的又肥又平常的阿蘭,沒有男友的關懷,缺少家庭的溫暖,常受客人的戲,極度自卑又極度自尊。她將自己的腔熱腸,獻給阿麗阿紅,去付出和享用那份人間難得的真誠。這時阿紅打來電話,叫阿麗阿蘭出去吃火鍋。阿蘭心情不好,本想推託不去,卻被阿麗死爛打拖了出去。
阿玲一個人在中間待著無聊,也來到外間沙發上坐下。
老闆娘問阿玲:「你這張假鈔,什麼時候賠出來啊?」
阿玲氣道:「為什麼要我一個人賠啊,要賠三個人一起賠!」
兩人正在爭論,有人拉門進來,便暫時收了口。
來人五十歲左右,戴著眼鏡,前頂幾乎謝了,頸後卻拖著長髮。衣服穿的很普通,甚至有點拖蹋。
小胖妹輪值,起身客。但來人目光一轉,用手一指媽媽,「你。」
19:45:00——20:00:00
媽媽領著眼鏡男剛進裡間,外門拉開又進來一老人,看上去有六十多歲,顯得蒼老憔悴,經風霜。
老闆娘一看,趕緊起身前,「爸,你這麼自己過來啦?」
老人拉著老闆娘的手,「我在新店一個人也憋得慌,所以過來看看你和小蘭。
小蘭呢?「
「小蘭出去吃晚飯了。」老闆娘一邊說,一邊將老人引到中間。「爸,你先坐,我去給您倒杯水。」
「你好象是第一次來這裡吧?」眼鏡躺下後,媽媽一邊給他按摩,一邊主動搭話。
「對。」
「你好象不太喜說話?」
「哦?」
「是不是有點累?」
「是。」
「那我給你好好按摩一下。」
「好。」
眼鏡惜字如金,媽媽也不再多說,專心按摩起來。
「爸,您晚飯吃了嗎?」
「吃了。店裡做的我不喜吃,到外面去吃了碗牛拉麵。」
「幹嘛吃得那麼簡單,小心營養不良。」
「我都一把老骨頭了,隨便應付一下就可以了。小D昨天過來睡的?」
「沒有啊?他昨晚沒在新店睡?」
「沒看見他,以為和你在一起。今天一天也沒見他的面。」
「可能到西渡去了,那裡的『安踏』服裝鋪也要經常照看。」
「你實話對爸說,你還想和他一起過下去嗎?」
老闆娘沒有吱聲,眼淚卻了出來。
「你躺下好嗎?」半晌,一直閉目養神的眼鏡突然睜開眼說。
「嗯?」媽媽嚇了一跳。
「我想和你說說話。」
媽媽見眼鏡不象好之徒,便在他身旁擠下。「想和我說什麼?」
「你結婚了嗎?」
媽媽笑著點點頭。
「如果你在外面掙錢,而你的丈夫卻只能在家閒著,你會怎麼想?」
外間,小姐們在無聊地看著電視,只有小叮對著鏡子在專心致志地塗著膏,將嘴得象孫悟空的股一樣。門外進來一男,阿飛打扮,眼死死叮著穿著暴的小叮。小叮將膏往桌上一扔,「帥哥,是不是看上我了?」起身媚笑著往他胳膊上一挽,「走,到裡面去讓你看個夠。」
20:00:00——20:15:00
「不和他一起過,你讓我怎麼過啊?」老闆娘一臉無助,一臉無奈。
「唉,」老人長嘆一聲,「真沒想到小D會變成這樣!他有今天,還不都是咱家撐著他?當初他剛到上海的時候,不過就是個窮光蛋。開發廊,開服裝鋪,他從我這裡拿了多少錢?」
「爸,您再好好和他說說。」
「前天我又和他說了,開始態度還好,後來說著說著竟然變臉,叫我少管閒事,還威脅讓我般出去住。」
「他這樣子對你說啊?」
「他忘了,當初他上我家做客的時候,我親手將他喜吃的菜夾到他的碗裡。
這個畜生!現在竟然翻臉不認人。「
老實巴的父親抱著女兒一起淚,輕聲泣。
小叮領著阿飛進來,見狀伸了一下舌頭,既同情又幸災樂禍。
阿飛躺下道:「現在都行老少戀?楊振寧的影響力真不小啊。」
小叮嘻嘻一笑,「別瞎說,人家是父女倆。楊振寧是誰呀?」
「是你大爺。」說著將小叮一把摟近,去解小叮的衣釦。「讓我好好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小叮半推半就,「呵呵,女人嘛,還不都一樣?」
阿飛也不廢話,三下兩下,解開衣口,扯下文。小叮巧突致的前一覽無遺。
「我不知道怎麼想,」媽媽眼中暗泛淚光,「我只知道我會盡自己的力去做。」
「其實,」眼鏡咳一下,掏出一支三五點上,「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讓老婆養著自己。」
「是啊。」媽媽附和著,等他繼續說下去。
「這兩年,我一直很自卑。」眼鏡邊邊說,「一直很想找個陌生人聊聊,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好啊,」媽媽笑了,「聽故事還有錢賺,不錯啊。」
「啊呵,」眼鏡乾笑,「在家裡呆了兩年,老婆女兒都看不起我。老婆更是不讓我和她同。」
外間,門拉開進來一個男人,問道:「小蘭在嗎?」
阿玲道:「她不在,出去吃晚飯了。」
男人掏出手機,撥通阿蘭。「小蘭,是我。」
阿蘭:「表哥啊?你在哪裡?」
表哥:「我在你店裡,剛從閔行趕過來。你在外面吃晚飯嗎?」
阿蘭:「剛吃完,那你先坐一會,我馬上趕過來。」
20:15:00——20:30:00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媽媽問眼鏡。
「三年以前,我一直在海X局工作,離開的時候已經做到科長了。」
「大學學歷?」
「大。悉嗎?」
「不是很清楚,為什麼要離開海X局呢?」
「我有個哥哥在嘉定開了一間公司,拉我做合夥人,所以就辭職下海了。」
「後來呢?」
「剛開始,生意做的很苦,東西賣不出去,發工資都很困難。」
「哦。」
「不到一年的時候,我覺得公司的前途不好,於是就從嘉定回到家裡,想自己做。」
「嘖嘖嘖,真不錯。」阿飛握住小叮雙,邊撫邊讚賞。
「你年紀不大,卻象個情場老手哎。」小叮一點也不害羞,嘻笑自如。
「彼此彼此。你知道女人的房怎樣才能保持堅?」
「被男人天天摸?」
「不僅如此。」阿飛開始用嘴去親小叮的房。
「告訴我,」小叮一手抓住阿飛的檔,「你知道男人的小JJ怎樣才能保持堅?」
「小D在外面有女人,你知道嗎?」
老闆娘點點頭,「知道,不過我不會去管他,只有他還有一絲良心不拋棄我就行了,我也不指望他會再對我好。」
老人嘆一口氣。
「爸,天晚了,您先回去睡吧。」
「嗯。再住兩天,我也回家了,反正在這裡也沒用,他本就不聽我的。」
兩人一起走出中間,老闆娘拉開門,「爸爸,我給你叫輛車。」
「不用了,我走回去。」
「你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老闆娘不容分說,拉著父親到馬路對面。
半分鐘不到,一輛「大眾」駛過來,老漢伸手揚招。
「爸,有客人的。」老闆娘看到車頂頂燈沒亮。話音未落,「大眾」卻在身前停下,當先出來一人讓老人吃了一驚。「小蘭?」
阿蘭也是一怔,「爸,」一眼見姐姐在旁,也不想多說什麼,「我先回店了。」
阿蘭在前,阿麗和阿紅男友在後,三人一起進了髮廊。
老人望著阿蘭的背影,又愧又憐,長嘆一聲,鑽進「大眾」離去。
20:30:00——20:45:00
阿蘭三人進了髮廊後,阿蘭和表哥去中間說話;阿麗給阿紅男友倒了杯水,坐在外間沙發上陪他閒聊。
「你對阿紅那麼好,我和阿蘭都羨慕的要死。」阿麗望著阿紅男友說。
「其實也沒什麼好啦。」阿紅男友嘴上謙虛心裡樂,「以後你會找到一個比我這樣還要好的男人的。」
「我沒那麼好的福氣哦,」阿麗嘆口氣,「對了,上次託你給我介紹朋友,怎麼還沒回音啊?」
「我朋友最近太忙,過段時間吧?」
「哎,象我們這樣的人,誰會要啊。」
「你那麼漂亮,追你的人還不排隊啊?」
「以前跟著哥哥做,」眼鏡一支接著一支三五,「還不覺得什麼。回去自己想搞,卻還真是知道創業不易了。」
「恩,」媽媽被他的煙嗆的難受,儘量少說話。
「我比較喜搞技術,自己設計並出了一些電子產品,想找合夥人投資,難啊!」
「為什麼呢?」
「因為家裡設備簡陋,不能對產品做高度的檢測,所以產品雖有新意,卻不能達到很高的技術標準。」
「哦哦,」眼鏡又說了一些很專業的話,媽媽聽得雲裡霧裡。
「一晃兩年過去了,人也老了不少,哪怕出去找工作,也不會有人要了。」
「那你老婆是做什麼的?」
阿飛笑了,是那種壞笑。「也用嘴啊。上面的,下面的,都可以。」
小叮又笑,手上一緊,「回去買個南瓜煮,冷卻後一個人慢慢用吧,臺灣很多男人都這樣的。效果好,省錢。」
阿飛哈哈大笑,「回家我試試。」摟主小叮很投入的親熱一番,小叮也是大施媚功,兩人一頓狂。
「你很厲害,」阿飛嘴裡還回味著小叮身體的餘香,「今天還有事,先走了。」
「急什麼?」小叮一邊整理衣服,「再加個鍾,我幫你打飛機。」
「不了,」阿飛匆忙掏出皮夾子付了錢,「下次再來找你吧,我的小美人。」
「再玩一會嘛。」小叮水蛇般住他,兩人又吻在一起。
「真的要走了,」阿飛掙小叮,剛走沒幾步,小叮在後冷冷說道:「帥哥,佔了我的便宜不算,還要佔有我的手機嗎?」
剛才阿紅男友和「鐵三角」一行四人在旺旺吃火鍋,本來打算吃完後去雨花唱歌的。結果阿蘭表哥來電,原計劃只能取消。阿紅對男友說,自己打車回嫂子家,讓他打另一輛車順路將阿蘭阿麗送回髮廊。阿紅男友考慮到兩路方向不同,阿紅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叮囑了幾句分道而回。阿麗在車上硬要阿紅男友去髮廊坐一會,阿紅男友點頭同意了,倒不是因為阿麗的邀請,他有其它方面的考慮。
老闆娘送走父親,沒有直接進店,而是去擱壁21便利店買了一些雜品。剛回到店門口,撞見一人,好生面。「喲,是群老闆啊?好久不見。」
群哈哈一笑,「出差有好幾個月,昨天剛回來。生意還好吧?」
老闆娘:「託老客戶的福,還算湊合。」
「小青在裡面嗎?」
「你說的那個小廣西啊?她不在這做了。」
「哦?」群明顯透著失望。
「被別人包起來了,拿了幾萬元錢。」
「這樣啊。」
「小青不錯的,不過現在店裡有幾位小姐也很好,進去挑一個吧。」
「好。」
老闆娘拉開門,群隨後跟進,一邊打量著小姐們。
阿麗和阿紅男友說著話,覺有人進來,抬頭一望,正和群雙目相對。兩人同時一怔,「噫?」
20:46:00——21:00:00
群和阿麗同時一怔,同時想說下一句,話到嘴邊卻又都嚥了下去。群隨即若無其事般反客為主對阿麗說:「敲背?」
阿麗點點頭,扭頭對阿紅男友說,「你先坐一會,我忙完再來和你說話。」
阿紅男友點點頭,「沒事,你忙吧。我找老闆娘說會話,也要回去了。」
「那我先進去了。」阿麗站起身來,領著群往裡走。面碰見阿飛急急如喪家犬低首而出,差點撞上。
「阿麗,」表哥和阿蘭正在中間說話,見阿麗進來,對他揚手打個招呼。
「表哥你好,」阿麗也揚手示意,「老婆,你和我表哥切切琢琢說些什麼呀?」
「搞清楚沒有?」阿蘭大嗓門,「是你的表哥還是我的表哥呀?」一眼看清阿麗身旁的群,「噫?阿麗,他不是下午差點撞倒你的那個人嗎?」
阿麗「啊」了一聲,群接口道:「沒錯,你記真好。我是專程來道歉的。
對了,下午你從馬路對面衝過來,手指差點碰到我的鼻子啊。「
阿蘭嘻嘻一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表哥,你先坐一會,忙完了再和你說話。」阿麗領著群走到裡間,小叮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個錢包,邊往外走邊自言自語:「和本格格鬥,你還點。
一會看你還有臉來要這個錢包。「
「找個合適的時機和她說說,好不好?」表哥用懇求的語氣對阿蘭說。
「你個大男人,自己不敢直接對她說啊?」
「我不太好意思,怕被她拒絕。幫幫忙,幫幫忙。」
「那一會她忙完出來,我就說,『阿麗,我們去唱歌好嗎?』。」
「好好好,一切由你安排。」
「我幫你了,誰幫我啊?」
「包在表哥身上,今年節回家,安排你去相親。」
「說話要算數哦。」
「當然,當然。」
阿紅男友站起身,想坐到老闆娘身邊和她說幾句話,卻收到阿紅的短信。
阿紅:「老公,你在哪裡啊?」
男友:「我在店裡。」
阿紅:「你怎麼在店裡啊?」
男友:「阿蘭阿麗一定要我坐一會再走。你到嫂子家了嗎?」
阿紅:「我現在歐尚買點東西,一會就回去。」
男友:「小心一點。」
阿紅:「老公,我想你。」
男友:「我也想你,特別是晚上。」
阿紅:「我你,老公。」
男友:「我也你。我再坐一會就回去。」
沒有回信。
隔了大約十分鐘,短信來了。
「去你媽個巴!」
21:00:00——21:15:00
阿紅男友一頭霧水。轉念一想,可能是某個衰男短信擾阿紅,惹得阿紅髮火。因此也不太在意,回了一條短信,問她回嫂子家了沒有。
「喲,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老闆娘過來打招呼。
「晚上陪阿蘭她們吃火鍋,順便過來坐坐。」阿紅男友和老闆娘在沙發一端坐下。
「阿紅沒有過來?」
「她直接回嫂子家了。」
「她有在外面做嗎?」
「還沒有,一直在她嫂子家。其實,我和阿紅見面的次數也不多,一週一次吧。」
「阿紅她們在這裡做的時候,其實我還是照顧的。可是她們實在太貪玩了,要都象她們那樣,我這生意還怎麼做啊?」
「如果我勸阿紅再回到這裡做,你還肯收她嗎?」
「你叫阿麗?」群在按摩椅上躺下後,習慣的直視阿麗的眼睛。每次和人初次相見,群都會和別人對眼,很多人在五秒之內落敗,走過十秒的更少。
「你怎麼知道的?」阿麗三秒後將目光移開,在群手臂上隨意按捏起來。
「剛才那個女孩這樣叫你的。對了,你怎麼叫她老婆啊?」
「她叫我也是老婆啊。」
「有趣。下午的事,實在不好意思。真沒摔壞吧?」
「沒事,是我自己不好。哦,你給我的錢太多了,新買一套都不用那麼多的錢,一會我還你。」
「小意思,別那麼客氣。我們還真有緣,沒想到這麼快會再相見。」
「是啊,更沒想到是在這種場合?」
「我老婆現在和幾個人合夥開了一家公司,」眼鏡又點上一枝三五,「做修船的生意。」
「生意還好嗎?咳……咳」媽媽快被煙燻暈了,喉嚨很不好受。
「馬馬虎虎吧。只是一個女人在船上爬上爬下,夠為難她了。」
「你既然還疼你老婆,那自己不能再呆在家裡了呀。」
「唉,」眼鏡苦笑,「我現在是虎落平,做人真是失敗啊。對了,你老公做什麼的?」
「和你一樣,在家閒著。」
「為什麼?」
「他的雙腿被汽車碾碎了,只能整天躺在上。」
「只要阿紅願意回來,我沒問題啊。」老闆娘一拍脯,「不過,我臭話對你先說了,該管的我還是要管。」
「那是。」
「以前我妹妹還蠻專心做生意的,跟她們一起都慣壞了。」
「她們幾個還小,貪玩吧。」
「那個阿麗也是,剛來的時候也不習慣。小D為了挽留她,帶她玩陪她吃,就是想把她留下來。現在小D也說了,實在不行,只能讓她走人了。她還經常跟我說沒生意,一天只做兩三個。是她自己挑剔嘛,人家小叮勤勤懇懇地做,一天都能做八個十個的。」
「人和人都不一樣啊。」
「你勸勸阿紅,讓她回來好好做。這裡安全絕對沒問題,客人實在過分,我也不會強迫她做啊。當然了,你願意給她錢花養著她,那是你們自己的事。」
「就我這點工資,也養不起她啊。」
阿紅男友手機鈴響,「喂?」
「老公!」傳來阿紅急急的聲音,周圍好象很吵,「我的手機被人偷了!」
21:15:00——21:30:00
「怎麼會的呢?」阿紅男友也急了。
「超市裡人很多,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手機就沒了。」阿紅焦急的語氣中夾雜著愧疚和沮喪。
「你也不用急,先回你嫂子家吧。」
「好的,到家了我給你電話。」阿紅掛了電話。
阿紅的手機是兩個月前男友花了近兩千元給她新買的,對一個普通職員來說,兩千元是個不小的數字。所以,阿紅男友有些心痛,畢竟,賺錢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他一個人躺在上,誰來照顧他呢?」眼鏡剛剛發覺自己煙得太厲害,令到媽媽咳個不停。一枝煙才了幾口就掐滅扔到地上了。
「兒子照顧。」媽媽用手揮去眼前的煙霧。
「你兒子多大啦?」眼鏡這才發覺媽媽的眼框紅紅的。
「剛上小學。」
「他能照顧得來嗎?」
「農村的孩子,從小什麼都得學著做。不會做也要做。」
「你在髮廊做,你老公知道嗎?」
「知道,我對他說的。我沒覺得有什麼丟臉的,沒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
「我也這麼想。」群淡淡一笑。下午的事發生後,他的潛意識裡有一種再見阿麗的望。但如果給自己選擇的話,的確不希望是在這種場合見面;阿麗應該也有同樣的想法吧。
「你以前經常來這裡嗎?」阿麗快嘴利舌,問的話看似隨意,對群來說卻都是棘手的兩難問題。
「來過幾次吧,不過最近好幾個月沒來了。」群喜既有腦子又有面子(容貌)的女孩。
「奇怪,我在這裡也有好長時間了,怎麼以前沒有見過你呢?」
「真的?不可思議啊。」
「可能以前一直注意別人了。告訴我,以前你一直找誰敲背的呀?」
「阿紅怎麼啦?」老闆娘瞎忙了一會,見阿紅男友還沒走,又過來問他。
「她的手機丟了。」
「阿紅從小冒冒失失的,這麼大了,還沒變。」
「我也為她擔心。前兩天我帶她去一些正規的美髮店,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工資少一點沒關係。可是難啊,沒有手藝,別人怎麼會要她啊。」
「得了,還是讓她回我這裡做。」
「那我就代阿紅謝謝你老闆娘了。」
阿紅又來電話:「老公,你現在哪裡?」
「我還在店裡,你到家了?」
「沒有,我嫂子不在家。一會我打的過來,你在HL賓館門口等我好嗎?」
「你先到店裡來再說。」阿紅男友正好要勸勸她。
「好,我十分鐘就到。」
「嗯,我等你。」
21:30:00——21:45:00
「我已經有近一年沒碰女人了。」眼鏡的手在媽媽的背上撫摸著,「雖然天天和我老婆睡一張,卻一點也沒有做的望了。」
媽媽沒有作聲,靜靜地聽著。
「對一個男人來說,引老婆的魅力,不僅來自下半身,更來自他的賺錢能力。男人有錢就,這話一點沒錯。」
媽媽還是沒有吭聲,一方面眼鏡說得太過文氣,另一方面遭遇不同,無法同身受。
「我怕再這樣下去,自己的雄會一點不剩。」
「所以要來發廊?」媽媽好象有點明白眼鏡的意思了。
眼鏡點了點頭,開始摟著媽媽溫存起來,動作既生疏又急躁。
「以前對18號小青有點映象。」群知道,與其掩飾不了,不如快承認。
「哦?她是怎麼跟你敲背的呀?」
阿麗的咄咄人讓群想起了華小姐,不過阿麗的面容讓自己到愉悅。「那我一邊說,你一邊做好嗎?」
阿麗「咯咯」笑,尚未開口,阿蘭說聲「對不起打擾一下。」,也不管阿麗和群如何,一把拉開布簾闖了進來,群愕然後笑。
阿蘭和阿麗用泰順話說了半天,群一句也沒聽懂。末了,阿蘭嘻皮笑臉問群:「你帶煙了嗎?」
「有有,」群從口袋裡摸出煙,遞給小蘭一支,自己也點上。
「怎麼我沒有啊?欺負我啊?」阿麗在旁大叫。
「你也煙啊?沒想到,呵呵。」
阿麗了一口,「我們倆個一起幫你敲好嗎?」
「可以啊。」群不知道是拒絕好還是接受好。
「新店那裡生意還好嗎?」阿紅男友一邊等阿紅,一邊和老闆娘閒聊。
「生意沒這裡好,因為那裡老顧客少。」
「那裡的條件應該比這裡好吧?」
「好多了。上上下下有好幾百平米,有空過去看看。」
「房租不少吧?」
「一萬八一個月。」
「那麼貴?」阿紅男友暗暗吃驚,「現在房租應該是往下跌的趨勢。」
「本來要兩萬,好不容易才談下來的。」
「那你每月成本不小啊?」
「是啊。房租簽了五年,首付三個月近五萬,加上前期裝修,大概投入三十萬。」
「厲害。」
「開張一個多月,每天虧。等今年節回老家,好好招一些漂亮的小姐。」
老闆娘說得喋喋不休,阿紅男友看看錶,已經過去近二十分鐘了,按道理阿紅早應該到了呀?
21:45:00——22:00:00
「你個死鬼!」阿蘭朝阿麗身上輕捶一拳,「我才沒空陪你們聊呢。走了。」
和群打個招呼起身出去了。
「怎麼啦?」群笑問阿麗。
「她來替我說媒,要拉我去相親。」阿麗輕描淡寫,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將煙掐滅,又替群按摩起來。
「哦?那是好事啊。」
「我最怕相親啦。去年過年別人拉我去相親,結果那男的叫了許多朋友,嚇死我了。」阿麗嘴上說嚇死了,卻一臉的若無其事。
「呵呵,有點象商品鑑定會啊。」
「差不多,哈哈。要不要重一點?」
「嗯,覺象給我撓似的。」
「不好意思啊,我手小,力氣小,將就一點哈。」
「沒關係,其實撓也可以是一種服務啊?」
「嗯?」阿麗歪著頭,覺得群一定是在開玩笑。
「真的。我去過本,那些按摩店裡有各種各樣的服務,列在一張清單上。
有情的,有變態的,也有撓,價格最便宜。呵呵。「
「真的?」
「是啊。如果在中國開一家撓店,估計生意不會差。」
阿麗「咯咯」大笑起來。
一輛小貨車慢慢駛來停在髮廊面前的人行道上,強光燈在夜中顯得非常刺眼,車前一米處攔著一輛摩托車。司機按了幾聲喇叭。
「車怎麼開到人行道上來了?」阿紅難友問老闆娘。
「沒事,一會他會進來的。」老闆娘若無其事地說道。
果然,一兩分鐘後,司機下車拉門進來問:「前面的摩托車是你們的嗎?」
老闆娘搖搖頭,「不是。」
「哦」,司機的眼睛在小姐們的身上掃了一圈,回身出了髮廊。
「那麼寬的馬路不走,偏要到人行道上來。不可思議。」阿紅男友道。
老闆娘冷笑一聲:「哼,一會還會進來!」
當司機第二次進來的時候,阿紅男友以佩服的眼神打量著老闆娘,覺得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厲害。
「你們這裡有什麼服務?」司機問老闆娘。
「敲背。」
「多少錢?」
「50元,小背。」老闆娘強調了一下。
「哦。」司機猶猶豫豫,又看了幾眼小姐們,「我知道了。」說完又出了髮廊。
「他是想來敲大背的。」老闆娘對阿紅男友說,「50元敲小背又嫌貴,窮鬼一個,切!」
媽媽能到眼鏡在撫摸自己身體的部位時,他的手在微微發顫。媽媽用手一摸他的下體,兩腿之間硬梆梆的。
「幫你打飛機好嗎?」
眼鏡點點頭。
媽媽起身出去拿了幾張衛生紙回來,眼鏡自己已經將子褪下來了。媽媽開始打飛機,又附下身來他的頭,這樣會快一點。
眼鏡舒服地哼了幾聲,用手緊緊按住媽媽的頭,「你再慢一點,我……」話音未落,身體一陣顫慄。
媽媽暗笑,這也太快了吧。
阿紅男友看看錶,又過去了十分鐘,不焦急起來。阿紅怎麼回事?走到門口向外張望。一輛「巴士」駛來停在髮廊當門口,下車的卻是個男的,推門進來。
阿紅男友打量此人,年齡比自己略大一些,但絕不會超過30歲。衣著整潔,氣質不凡,一看就是個白領,而且至少是主管級的。輪到小菲起身招呼,白領沒有理會,眼睛轉了好幾圈,最後停在小叮臉上。「小姐,你和我敲背好嗎?」,說話文質彬彬,不卑不亢。
22:00:00——22:15:00
小叮引著白領往裡去,走至中間,和媽媽眼鏡擦肩而過。小叮看到阿蘭和他表哥還在一起說話。兩人進入裡間揀了一張空椅坐下,小叮開始為他按摩。白領靜靜躺著,中規中矩。小叮心想,嗯,這人的素質蠻高的,長得也有形,有男人的氣派。心中一有好,手上的動作也認真起來。
「你是哪裡人啊?」白領開口說話。
「湖南。」
「多大啦?」
「你看我有多大?」小叮暗笑,幾乎每個客人都開始同樣的問題。
「二十二三歲?」
「二十二。」小叮每次都是隨口說出,有時候真地都快忘了自己的歲數了。
「你幫我打飛機吧。」
小叮一愣,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想要。「哦,我去拿紙。」
「等等,」白領叫住小叮,「剛才那個長得很一般的小姐,她叫什麼名字?」
「小菲。」
「你叫她一起過來吧。」
「你在忙嗎?」阿玲收到短信,一看,竟是中男發來的。
「我在看電視。」阿玲在沙發上坐了好久,心裡不時會想起中男。突然收到他的短信,有點興奮。阿玲不太會打字,所以回信很短很慢。
「我在閔行回來的路上,被堵在高架上了。」
「那我飛過來陪你聊天?」
「好啊,不過要小心飛機不要被恐怖分子劫持了。哈哈。」
阿玲低著頭只顧打字,卻看見一雙男人的黑皮鞋出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抬頭,原來是個客,前兩天剛來過,和阿玲聊天聊了四個鍾。
阿紅男友走出門外四處張望了一下,回到店裡,徑直走到中間。
「小蘭,你有阿紅嫂子家的電話嗎?」
阿蘭一驚,「你還在這裡呀?」
「嗯。阿紅剛才打公用電話來說,她在歐尚買東西的時候手機被人偷了。她先說回嫂子家,過後又說嫂子不在家,要到店裡來。她說十分鐘就到,我等了快半小時了,她還沒到。」
「不會吧?!她嫂子家在雙遼支路,打的過來最多10分鐘了。不會出事吧?」
「我也不知道,你有她嫂子家的電話嗎?」
「沒有啊,我去問問阿麗。」說罷站起身來往裡走去。
小叮帶著小菲進來,動手扯白領的子。
白領將手一擺,「讓小菲來吧,你到另一邊去。」
小叮走到另一邊,小菲手腳麻利地褪下白領的子,開始打起飛機來。
「把腳給我。」白領對小叮說。
「哦。」小叮想,怎麼又來一個?心裡暗笑,俯身去鞋。
「不用。」
「很髒的,我擦一下。」
「不用,就這樣。」
小叮連鞋帶腳擱在白領身上。
「來,」白領的聲音沉靜的出奇,「踩我的臉!」
22:15:00——22:30:00
阿蘭進了裡間,邊叫「老婆」,邊掀布簾闖進。
群又好氣又好笑,幸好只是和阿麗在聊天,否則還真有點尷尬呢。
「你知道阿紅嫂子家的電話嗎?」阿蘭永遠是嗓門。
「我不知道呀?怎麼啦?」看到阿蘭咋咋呼呼的樣子,阿麗一臉茫然。
阿蘭將阿紅手機丟失之後的事長話短說了一通。阿麗也急了,騰地站起身,「會不會出事啊?」
阿紅男友也跑進來,一臉焦急:「你們都沒有電話號碼?」
阿蘭阿麗同時搖頭。
一直躺在椅上沒有作聲的群呼地坐起,「我開車帶你們去她嫂子家附近看看!」
小叮將腳貼上白領的臉蹭了幾下,和小菲對視了一下,兩人一起吐了下舌頭。
「用點勁。」白領的聲音還是那麼低沉,既象是在對小菲說,又象是在對小叮說。
小菲手上加勁,小叮則以咬牙,腳上慢慢發力,她看到白領的臉扭曲著,兩手握住自己的一隻腳,發出愉悅的呻。
「再用點勁!」小菲小叮同時發力,白領漸漸興奮起來,一臉高前的陶醉。
「噢!」他叫出一聲,用嘴去親小叮尖尖的高跟鞋,最後整個含入,又又,嘴裡發出亢奮的聲音。
客躺下後,阿玲坐在他身旁按摩,一邊閒聊著,心裡卻不時想起中男和他的短信。
客和阿玲寒暄了幾句,誇獎阿玲柔順善良成等等,說了一通話。阿玲微微臉紅,以前老公也沒那麼吹捧過呀。
「敲完一個鐘,你跟我出去好嗎?」客說完盯著阿玲的眼睛。
「出去?」阿玲一下子有點反應不過來,「到哪裡去啊?」
「出臺啊。」客笑了。
「我,」阿玲有點無措,「我要上班的,不能隨便外出的。」
「你幾點下班?」
「早上五點。」
「那我就敲到早上五點,然後帶你出去!」
「我……」阿玲尚在吐吐,客坐起身來,從擱板上拿起自己的小皮包,當著阿玲的面拉開拉鍊,裡面放著兩厚疊鈔票,估計有兩萬元。
「我有的是錢,」客底氣十足,「你陪我去開房,我給你兩千!」
外間,電話鈴響。坐在電話機旁的媽媽隨手抄起聽筒,「喂?」
「阿蘭在嗎?」
「你等一下,」媽媽往裡大聲叫道,「阿蘭!電話。」
阿蘭應聲出來,身後緊跟著阿里阿紅男友和群。「喂,我是小蘭,你是誰呀?」
「小蘭,我是阿紅的大嫂。」
22:30:00——22:45:00
「阿紅和你在一起嗎?我打她手機,沒人接。」
「她不在我這裡,她的手機掉了,我們也在找她。」
「這個死丫頭,又不知瘋哪裡去了!」嫂子在電話的另一端恨恨說道。
「大嫂你放心吧,一會找到阿紅,我們給你打電話。」阿蘭安道。
「好吧。」
「大嫂,如果阿紅到家了,你也告訴我們好嗎?」
「好。」
「大嫂,你告訴一下我們你的電話號碼,我這裡是投幣電話,沒有來電顯示。」
阿蘭記下電話號碼後,掛斷電話,對群等人說,「走吧,我們一起去找阿紅。」
「小蘭,」群道,「你還是留在這裡,阿紅說不定會來店裡。我們三個人出去找就行了。」
阿蘭想想也有道理,點頭說「好」,群和阿麗以及阿紅男友一起出去找阿紅了。
「怎麼樣?我說話算數的。」客直視阿玲。
「錢不是萬能的吧?」阿玲緩緩說道,「再說我也不是那種輕易和別人出去的人。」
客有點驚訝,「是不是嫌錢少?」
「你誤會了,我不會和你出去的。」阿玲這次回答得斬釘截鐵。
「是真的?」
「嗯。」
客大怒,扔出50元在椅上,說了阿玲幾句很難聽得話,起身要走。
阿玲也有點惱怒,「時間還沒到,我幫你敲完一格鍾再走吧,我做生意一直講究職業道德的。」
「不用了!」客拂袖而去。
阿玲不明白,上次還是很有修養的一個人,怎麼會變得那麼不通情理?唉,男人哪,真不可捉摸。
白領含住小叮的高跟鞋底,臉上帶著鞋底留下的黑痕,扭曲著,興奮著,低著。
小叮微笑站著象看戲一樣盯著白領的臉,而小菲則搞到手痠,不時發出職業的叫聲。
白領漸漸高,掉小叮的鞋,將小叮的腳趾一個一個過來,下面終於井而出。
兩分鐘後,白領整好衣,又恢復了正常的神態。他對小菲說道:「你先出去吧,我和她再聊一會。」
小菲答應一聲出去了,小叮坐在椅邊,「要不要幫你按摩一下背?」
「好吧,」白領翻過身來,小叮開始為他按摩。
「小菲也是湖南人嗎?」白領問小叮。
「她是雲南人。」
「哦,她結婚了嗎?」
「結了。」
「她出來做,老公一定不知道吧?」
「她是逃出來的。」
「嗯?」
「她被人販子從雲南販到泰順,賣給一個當地人做老婆。泰順的女人都出去打工了,除了過年,平時很少有女人,是有名的男人縣。那裡的男人找不到當地女孩做老婆,很多人就從人販子那裡買個女人做老婆。」
「小菲命真苦。」
「她老公也出外打工,她就逃到上海來了。唉?你怎麼對她那麼興趣啊?」
「我有個小學同學,長得和她很象。」
22:45:00——23:00:00
阿玲坐在外間的沙發上,正在獨自慨,卻接到中男的電話。
「阿玲,你在忙嗎?」
「沒有,我在看電視。」
「我走了以後,有沒有接到生意啊?」
「接了一個。你還堵在高架上嗎?」
「沒有,已經下了高架。」
「要注意安全哦,開車打電話很危險的。」
「我知道。一會我來看你。」
「真的?大概什麼時候到啊?」
「馬上。」
話音未落,門拉開走進一人。阿玲抬頭一看,卻不是中男。
「那我等你,快點哦。」
來人三十開外,穿著普通,理個平頭。平頭進門後,眼光緩緩四顧,最後落在阿玲臉上。阿玲見狀,起身往衛生間走去。經過平頭身邊時,聽到他對自己說,「小姐,幫我敲背?」阿玲回答:「不好意思,我已有客人了。」繼續往前走,剛想拉開衛生間的門,中男一腳踏了進來。阿玲順勢挽住中男的手臂,「你來啦?」
也不管平頭和其他小姐的目光,領著中男進了裡間。
平頭嘴裡嘀咕,「靠!我先來的,幹嘛和他敲?」目光又掃了一圈,停在小叮身上,剛想開口,門外進來一位漂亮小姐,令平頭眼睛一亮。那小姐進了門,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徑直往裡走。平頭上前招呼:「小姐,敲背?」那漂亮小姐眼睛看都沒看他,說聲「不敲。」,快步走了進去。平頭一頭霧水,「見了鬼了。」
小叮極其乖巧,笑嘻嘻上前挽住平頭的手,「帥哥,走,我陪你敲。」邊用脯去蹭平頭。
平頭笑著晃晃腦袋:「好。奇怪,怎麼你們這裡的小姐都那麼傲啊?」邊說邊喝小叮往裡走。
中間傳來阿蘭炸雷般的叫聲:「你要死了,阿紅!你跑哪裡去了?!」
23:00:00——23:15:00
中男坐在按摩椅上,阿玲坐在中男的腿上。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我一直覺得你很象一個人。」中男望著阿玲的臉細細端詳。
「我象誰呀?」阿玲做了個調皮的鬼臉。
「前兩次來,我就有這樣的覺,可一直想不起來。」
「現在想起來了?」
「嗯,你看過劇《白巨塔》嗎?」
「沒有。我喜看韓劇。」
「哦。你和劇中的一位本明星有六七分相像,她叫黑木瞳。」
「我不悉。不過以前我十八九歲在北京的時候,許多客人都叫我小本。
那時我的眼睛沒現在這麼大,還有點單眼皮呢。「
「帥哥以前來過這裡嗎?」小叮邊為平頭按摩邊和他聊天。
「沒有,這是第一次。」
「你經常敲背嗎?」
「我平時生意很忙的,沒時間玩,很少出來敲背。」
「帥哥做什麼生意啊?」
「外貿生意。」
「那一定很賺錢哦。」
「錢有得賺,可人夠辛苦的。」
突然鈴響,平頭拿出手機來看了看短信,又放入口袋。
小叮和平頭有一句沒一句的瞎聊,平頭突然掏出手機來,「喂?哪位?」小叮一愣,自己怎麼沒聽到鈴響啊?
「你跑哪裡去啦?」阿蘭衝著阿紅咆哮。
「沒去哪裡啊,」阿紅賊忒嘻嘻,反過來覺得阿蘭讓她吃驚似的,「我在朋友那裡坐了一會。」
「你不是和你老公說好到這裡來的嗎?」
「我不是來了嗎?我老公呢?」
「他和阿麗出去找你啦。」
「去哪裡找啊?」
「你嫂子家附近啊。」
「真的?」阿紅傻笑著。
「你老公說你大無腦,還真是說對了。氣死我了。」阿蘭掏出手機給阿麗打電話。
「你在北京的時候,錢比較好賺吧?」中男摟著阿玲一起躺下,一隻手伸到她的背後輕輕撫摸。
「我只做正規的按摩,叫做保健(不可摸),60元一個鐘。一個大房間好幾張,中間不隔開的。如果打飛機就叫推油,都在包房裡做,房費加小費要300元。」
「好貴啊。」
「嗯,那時九七九八年的時候。其他還有歐式的(可做),港式的(可摸),泰式的(頂背踩背),不過我那時很害羞,只做保健。」
「那錢可不多啊。」
「一天做三四個保健,一個月有三千元左右,我覺得已經夠了。」
「一直做保健嗎?」
「後來也為客人打飛機。第一次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客人,當我看見他那個直的東西時,臉都紅了。我不知道怎麼做,是他拉著我的手教我的。」
23:15:00——23:30:00
「當有白的體從他那個東西里面出來的時候,」阿玲繼續說道,臉已經紅了。「我嚇得一鬆手,差點跌倒。」
「哈哈,」中男笑道,「很難想象,一個這麼單純的女孩會選擇這一行。對了,你是如何想到要離開自己的家的呢?」
「上初中的時候,我的語文數學成績很好,但英語不好。有一次學校統考得了全校第七,獎了10元錢。媽媽用這10元錢給我做了一條新子,我有好幾年沒穿新衣服了。我就想,家裡那麼窮,我再這樣唸書又有什麼意義呢?於是我對媽媽說,我要出去打工,賺錢回來,穿新衣服,蓋新房子。媽媽苦苦勸我,我也不聽,就隨堂姐到了廣東一家鎖廠打工。那年我才16歲。」
「你真懂事,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中男憐地在阿玲額頭上親了一下。
「現在許多十六七歲的孩子,只知道整天上網打遊戲,想要用錢就向父母伸手,而且還不會對父母恩。咳。」中男長嘆一聲,「後來呢?」
「王總啊?啊你好,這麼晚還沒睡啊?……」平頭對著手機喋喋不休,無非是一些生意上的事和一些客套話。
小叮聽得暈糊糊的,手裡按摩著,眼皮卻不時打架。
「怎麼你困了嗎?」平頭關上手機問小叮。
「哦,沒有。」小叮用手眼睛,又打了一個哈欠。「你好忙啊?這麼晚還在談生意。」
「你們也不一樣嗎?這麼晚還得工作。你一個月能賺多少啊?」
「一二千吧?」
「這點錢能過子?」
「沒辦法啊,誰叫我們沒文化沒本事啊。」
「什麼時候我給你介紹一份工作,一個月三四千沒問題。」
「是嗎?」小叮又想打瞌睡,這樣的話已經聽得很多了。
平頭又掏出手機,「喂?哪位?」
小叮瞌睡醒了,「我怎麼又沒聽見手機鈴響啊?」
「在鎖廠做了一年,累得要死,每月只有幾百元,一年到頭,除去自己吃的用的,本就存不下錢來。」阿玲道。
「我聽說廣東那裡有很多臺灣人開的工廠,摳得要命。」中男繼續撫阿玲的背部,輕聲附和著。
「後來堂姐又帶我出來去了福建,我跟著一個工頭做,為他物髮廊的小妹,他每月給我300元。」
「哦?」中男瞪大眼,「有點人販子的質啊,呵呵。」
「嗯,」阿玲也笑了,「有一次帶了兩個14歲的小女孩和一個16歲的女孩,因為髮廊靠近農村,所以就坐拖拉機趕路。路上遇到兩個年輕人來搶人,我和16歲的女孩逃走了,兩個小女孩被他們搶上了山。」
「是嗎?」中男靜靜地聽著。
「在山上,她們被關進一間房裡,偷聽到那兩個年輕人說要把他們賣給山裡人做老婆,把她們嚇得半死,哭個不停。後來一個人去找賣主,另一個人就來強她們。其中一個女孩很倔強,不知從哪裡揀到一把剪刀,說,如果你強我,我就自殺。另外一個女孩比較膽小,不敢反抗,就被他強了。」
「真是命苦。」
「半夜裡,倔強的女孩不知怎麼將屋裡的電閘拉下,兩人趁著黑夜逃出來,在山裡整整逃了兩天。見到她們的時候,身上已經被灌木樹叢劃得不像樣子了。」
小叮摟著平頭施展媚功,在他地帶又親又摸。半小時到了,小叮使出慣用的招數,讓平頭high了一陣,然後親熱地問道:「帥哥,加個鐘好嗎?」
平頭看看錶,搖搖頭說,「今天不行了,下次吧。」
小叮不依,著他脖子,「加一個嘛,帥哥?我好好幫你敲。」
平頭搖有更堅決了,「不騙你,我真的有事。」
小叮眼看無戲,熱情也一下子消失了,馬馬虎虎幾下,說聲,「到鍾了。」
平頭和小叮一起到了外間付了錢,剛想拉門出去,阿麗走了進來。平頭看見,嚥了一下口水,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來。阿紅男友群和先後進了門。平頭走到門口,掏出手機象是和誰在通話,眼睛卻不時瞟向門內。
23:30:00——23:45:00
「後來呢?」中男顯然對阿玲的遭遇非常興趣。
「後來覺得300元太少了,就自己也在髮廊做,和老闆分成。又做了兩年,自己招了兩個小姐自己做老闆。」
「後來呢?」
「後來就遇上了我老公。」
中男吻了一下阿玲,兩人擁在一起,有兩分鐘沒有說話。
「你會喝酒嗎?」中男突然冒出一句。
「會一點。」阿玲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喜喝什麼酒?」
「啤酒,不過最喜紅酒。」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你怎麼搞的?!」平時一向很溫和的阿紅男友衝著阿紅髮火了。「說好在這兒等的,怎麼又獨自去了朋友那裡?」
「我沒搞啊?」阿紅還是傻兮兮的笑道:「我上了出租車,一不小心隨口說了朋友那裡的地址,所以就在那裡坐了一會。」
「你真是……」阿紅男友又好氣又好笑,「那你至少打個電話來啊?」
「怎麼啦?!」阿紅強脾氣上來,「不就是一會會的時間嗎?」
「你……!」阿紅男友一時無語。最近為阿紅的事,他耗了不少心思,也想了很多。他現在才體會到,一個人,有時很累很累。
阿蘭阿麗知道阿紅髮脾氣的時候是蠻不講理的,所以靜立一旁也不作聲。
群乾咳一下,「阿麗,我們進去敲背吧。」
平頭在門外打了一通手機後,又拉開門進了髮廊。眼珠四處轉動,卻找不到阿麗的身影,出些許失望。和小叮眼光一對旋即避開,叫了小胖妹進去敲背了。
小叮嘴毒不饒人,冷笑一聲,對媽媽說道:「什麼東西!沒人給他電話,自己會拿出手機裝模做樣接電話,好像忙得什麼似的。叫他加鍾,他說沒空,除去打了一通電話,又回來了。還不知道剛才的電話是不是自己打給自己的呢?」
媽媽笑著捶了小叮一下,「你這個小妖,不要這麼刻薄好嗎?」
小叮和媽媽還在嘰嘰喳喳,卻見中男進來,一手拿著一瓶酒,一手拎著一大馬甲袋。
小叮叫道:「喲,老闆請客啦。」
中男哈哈一笑,酒瓶往腋窩下一夾,伸手從馬甲袋裡隨意拿出幾樣吃的扔給小叮她們。也不說話,更不停步,直來到阿玲身邊。將酒往隔板上一放,馬甲袋在按摩椅上兜底一翻,袋裝爪鴨膀紅腸豆乾等散落一椅。中男拿起酒,倒進兩個一次塑料杯中,對阿玲道:「來來來,今晚與你對酒長談,不醉無歸!」
23:45:00——24:00:00
中間,六個人站著,一片寂靜。
阿紅和她男友低頭不語,阿蘭和表哥齊齊看向阿麗,阿麗回看了一眼表哥,猶豫著。
群有點茫然,重複道:「阿麗,我們進去敲背?」
「好吧,我們進去。」阿麗終於表態。
「時間不早了,」表哥掩飾不住失望的表情,「我也要走了。」
「表哥,」阿麗笑得有些不自然,「真不好意思,我現在有客人。等有時間了再陪你聊好嗎?」
「沒關係,你忙吧。各位再見。」表哥邊說邊往外走。
阿蘭看了一眼阿麗和群,「表哥我送你。」陪著表哥出去了。
「阿紅,你們慢慢聊,我們先進去了。」阿麗說完,和群進了裡間。
「我們也進去敲個背吧?」阿紅男友道。
「嗯?」阿紅抬起頭,一臉不解。
「我有話對你說。」男友說完,徑直往裡走去。
阿玲喝了一口酒,咬了一口爪。「剛結婚的時候就想,每天晚上炒幾個菜,和老公一起坐在臺上,邊吃邊聊,該是多麼美好啊。」
「這個要求並不高啊?」中男在啃著鴨膀。
「咳。」阿玲長嘆一氣。
中男看出阿玲眼神背後的哀怨,遂改變話題。「最近有和你女兒通過電話嗎?」
「昨天剛通過,我每星期要和她通兩次電話。」
「她怎麼說?」
「她說媽媽我好想你,過年回來給我買摩托車(指專給小孩玩的車)。」
「哦。」
「我說媽媽今年沒錢,明年給你買。」
「你女兒長期看不到父母,也夠可憐了。」
「今年六月我和老公在江西的時候,她打電話給我說,『媽媽,我想你,我想見你。』我當時就淚了,第二天買了車票,也沒和我老公說,一個人就回家看她了。」
阿紅和她男友並肩躺在按摩椅上,雖然被男友摟著,卻覺不到以往的熱情。
「我剛才和老闆娘說了,如果你願意回這裡做,她說沒問題。」
「我才不會回來做呢,我不想看見她。」
「那你有什麼打算呢?」男友忍住沒有發火。
「老公,我有個朋友在延吉東路那裡做,她要我去她那裡做。」
「你有去看過嗎?」
「看過了。」
「你怎麼考慮的呢?」
「她要我做白班,早上九點到晚上七點。她說夜裡不好,有許多喝醉的客人,很難搞得。」
「你答應了?」
「老公,我不知道坐什麼車去呀,我又不會騎自行車。」
「沒事,我帶你去一次,會告訴你如何坐公的。」
「不過,那裡規定要穿短裙的。」阿紅伸了下舌頭。
「謝謝你,開車陪我們去找人。」阿麗對群道。
「不用謝。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群笑道。
「我們今天剛見面,你就把我當作朋友啦?」
「凡事一回生,兩回。你這樣坐著累不累啊?如果不嫌棄做我的朋友,你就躺到我身邊來吧。」
阿麗尷尬笑著,沒有動彈。
群笑道,「女孩子就是不太主動啊。」伸手去拉阿麗,阿里略一猶豫,順勢倒下,躺在群的身邊。
群伸出手臂摟住阿麗,聞到她散發出來的髮香。剛想說話,阿蘭掀簾進來問群:「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了。」
群苦笑,「呵呵,沒關係。」
「你會英語嗎?」阿蘭問群。
「嗯?」群以為她是來找阿麗的,「會啊?」
「外面來了四個外國人,我們和他們說不清楚,你去幫我們看看好嗎?」
00:00:00——00:15:00
群和阿麗隨阿蘭來到外間,一群小姐中間站著四個身材矮小穿著五顏六的青年,抄著怪異的發音,正同小姐們比劃著,同鴨講。群去過許多國家,一看來人就知道是來自泰國或馬來西亞附近的東南亞人。
群上前道:「hello,massage?(你好,按摩嗎?)」
其中一位穿綠花格襯衣的問道:「kiki?kiki?」
群一時不解,「sorry?(什麼?)」
綠襯衣繼續:「kiki?kiki?」,一邊做手勢。
群有點明白了:「makinglove?(做?)」
綠襯衣猛點頭:「yes,yes。(是)」
群用英語和他們說:「這裡沒有做,只有純按摩。你們是泰國人嗎?哦,這就相當於你們泰國的傳統按摩。」
綠襯衣笑了,點點頭表示明白,回頭和他的同夥一陣嘰哩咕嚕,四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綠襯衣問群:「附近又沒有可以做的髮廊?」
群假裝思索,道:「附近的髮廊和這裡一樣,沒有做的。不過這裡的小姐是最好的,純按摩,50元45分鐘,相對泰國來說還是便宜啊。既然來了,何不享受一下呢?」
四人嘰哩咕嚕幾句,綠襯衣道:「ok。」
群說:「你們看中哪位小姐,就和她一起進去好了。」
另外三人各自挑了小叮小蘭媽媽等三人進了裡間,綠襯衣盯著阿麗道:「你跟我?」
群哈哈一笑,雙手一圈將阿麗抱住,對綠襯衣道:「她是我的老婆。」
綠襯衣尷尬一笑,挑了另外一個小姐進去了。
「你剛才和他說什麼呀?」阿麗笑問群。
「我說你是我的老婆。」群笑道,「我們繼續吧。」拉著阿麗往裡走去。
「我怎麼是你老婆啊?」阿麗還在追問。
「去泰國的遊客,常會租一個泰國女孩作臨時玩伴,都叫老婆。」
「我女兒昨天還說,今年過年回去,要給她買巧克力和糖果。」阿玲邊說邊舉杯和中男碰了一下。
「她怎麼不讓她爸爸買這些東西啊,呵呵?」中男將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她問過她爸爸,她爸爸說,『爸爸沒錢,寶寶問媽媽要吧。』,所以她知道她爸爸沒錢,不會問他要。」
中男默默無語,拿起酒瓶為阿玲和自己續酒。
「我女兒以前還問我,媽媽你是不是賺很多錢啊?」
「你怎麼說?」
「我說,媽媽會賺一點錢,但不是很多。她說,那你要買好多東西給我哦。
我說,媽媽賺了錢,要負責外公外婆的生活,還要還債,所以不能給你買很多東西。你在家也要乖,不要整天讓外公外婆給你買東西。「
「你可真不容易啊。」
阿玲嘴一顫,沒說出話來。中男見她眼眶了,舉起酒杯,「來,喝酒。」
阿玲尚未拿起杯子,手機鈴響,一看來電,「喂?是你啊,這麼晚還來電話。
我已經睡了。「
外間,電話鈴響。老闆娘抄起聽筒,「喂?」
「小D在嗎?」一個女人的聲音。
「他不在,你是誰呀?喂?喂?」對方已經掛了。「傻X!」老闆娘憤憤將聽筒重重一擱。
平頭出來,對著鏡子理了一下頭髮,出門而去。
小胖妹隨後出來,一臉不快,「!還做生意的呢?40元錢也來敲背。」
看著平頭出了門,小胖妹一口吐沫落地,「呸!」隨即一愣一喜,「噫?」她看到一隻活潑可的小狗跳了進來。
00:15:00——00:30:00
小狗進了髮廊又跳又叫,外間所有人都往門口看去。狗的主人穿著睡衣睡拖鞋,三十出頭,嘴上一撮小鬍子特別顯眼,活像抗影片中的寇憲兵隊長。
老闆娘招呼他:「先生敲背?」
鬍子點頭,「多少錢啊?」
老闆娘:「50元。」
鬍子:「那麼貴啊?」
老闆娘:「敲背都是這個價,進去敲一個吧,看中哪個小姐自己挑一個。」
鬍子猶豫著,眼睛卻瞟來瞟去。髮廊的漂亮小姐幾乎都在忙,鬍子最後看中了小胖妹身上的一堆肥,「你幫我敲吧,誰幫我看一下狗。」
老闆娘道:「給我吧。」她好像特別喜狗,抱起小狗吻它的嘴。
「哈,可真夠熱鬧的,」群摟著阿麗躺在一起,笑著說。裡間傳來「噼噼啪啪」的響聲,那是小叮她們在為四個泰國人敲背。「這才是真正的敲背啊。」
「那你以前來這裡是敲真的背還是敲假的背啊?」阿麗一臉壞笑。
「都有吧。」
「假的背都怎麼敲得呢?」
「你要不要試試啊?」
「不要。」阿麗話音未落,小嘴已被群吻住。
「出來做,很多事由不得自己啊。」阿紅男友嘆口氣。
「我最怕穿短裙了,在這裡我從不穿短裙。」阿紅吐了一下舌頭。
「我看還是回這裡做好,你也安全,我也放心。」
「我不要,我受不了她對我管頭管腳的。」
「出來打工,哪個不給別人管啊?要每人管你也行,就一輩子呆在爸爸媽媽身邊,看他們養得起你養不起你。」
「唉,做人正煩!」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想辦法儘快上班啊。」
「我知道了,老公。」阿紅粘上來吻男友。
「這麼晚還沒睡?什麼?和胖子一起在家裡喝茶?哦,他剛走?」阿玲在接電話,中男靜靜聽著,他隱約猜到對方是誰了。
「你媽要回來?啊?我不想見她。再說吧,嗯,就這樣。」阿玲掛斷電話。
「是你老公?」
「嗯。他每天都要給我通個電話。」
「你老公很關心你啊?」
「怎麼說呢?我總覺得這樣每天說幾句話象是在演戲一樣,他有許多事都不和我說。從談戀結婚到現在已經有九年了,我突然發現,他對我越來越陌生了,我對他越來越不瞭解了。」
「怎麼會呢?」
「我們很少心,他生意上的事很少對我說,到了要錢的時候才想起我。」
「其實,不管是朋友還是夫,心是最重要的。」
阿玲痴痴地發呆,我見猶憐的樣子。中男忍不住將她摟住,輕輕吻她。
00:30:00——00:45:00
「你老公的媽媽要回來?」中男問阿玲。
「嗯,她還想見我。」阿玲道。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嘛。」
「結婚到現在,一直住孃家或單獨住,從來沒有婆家的覺。現在她要見我,還真的沒有習慣。」
「你老公和前的事已經瞭解了嗎?」
「嗯,兩年前老公將泉州的一套房子過戶到她兒子的名下,算是了結了這樁心事。」
「還有兒子?」
「嗯。那女的帶著孩子苦苦等了他八年,其間他爸媽一直想讓他回到她的身邊,但我老公堅決不肯。」
「那你老公已經和她離婚了?」
「他們沒有領證。同居後生了個男孩,那時她才19歲。」
「你和你老公當初談戀的時候,知道他有女人和孩子了嗎?」
「開始不知道,後來知道了,自己也拔不出來了。」
「你家離這裡不遠哦?」小胖妹一邊按摩,一邊問鬍子。
「嗯。」鬍子含糊其辭,飢不擇食般在小胖妹身上上下其手。
「你怎麼喜穿睡衣到外面來呀?」
「穿睡衣輕鬆隨意啊。」
「這麼晚了還來遛狗啊?」
「啊啊,」鬍子尚未細說,手機來電,一看號碼,臉已變。「喂?是你啊?」
女人:「我剛回家。」
鬍子:「啊?你回家了?不是說今晚不回來了嗎?」
女人:「阿四頭被他老婆揪回去了,三缺一,就回來了。儂怎麼不在家?」
鬍子:「哦,我在遛狗啊。」
女人:「這麼晚遛狗,儂腦子壞特啦?」
群摟著阿麗美美地接吻,阿麗開始還有點羞澀,但不久便積極回應了。群得隴望蜀,伸手剛想探入阿麗的內。
阿蘭掀簾而進,大聲咋呼:「不好意思,老外不知道怎麼付錢,再請你出去幫一下忙。」
群暗道,我這銷魂良宵早晚要毀在這個肥妞身上。礙於阿麗的面子,又不便發火,只能起身同阿蘭一起出去。來到外間,四個泰國人正在嘰裡咕嚕,小叮媽媽等人圍在一旁。群低低罵了一句,心想他媽的你們這幾個鬼佬一定是打飛機了,不過速度也太快了,這麼不勁打?了。
綠襯衣一見群,便用英語問道:「怎麼付錢啊?」
群問小叮:「是不是打飛機了?」
小叮等人點頭。
群對綠襯衣道:「你們打飛機了,每人100元。」
綠襯衣道:「ok,三個人打了飛機,三百五十元。」
群問小叮:「三個人打飛機?」
小叮等齊道:「都打了。」
群問綠襯衣:「怎麼她們說四個人都打了呢?」
綠襯衣雙手一攤:「我沒打呀?」
群問小叮:「他沒打?」
小叮急道:「打了,沒打出來。」
群臉一變,對綠襯衣道:「沒打出來也算打,四個人,每人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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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襯衣見群臉不善,尷尬了一秒鐘,現出勉強的笑容,「ok,ok」,從錢包裡出四百元來。他可能將群當作老闆了,懂得強龍不地頭蛇的道理,這種場合,識時務者為俊傑。
群對綠襯衣更無好,當初他要挑選阿麗,自己心中突然竄出一股酸火。而且這些泰國佬幾次三番壞了自己和阿麗的好事,所以公報私仇,將小費翻了一番,也算出了一口鳥氣。
泰國人出門而去,樂壞了小叮等四人,忙不迭向群道謝,因為同樣一個鐘,她們只要付20元臺費,自己可以拿進80元小費。
小叮:「這個瘦黑鬼真厲害,打了半天都不出來。」
媽媽:「我那個還可以,不過出來之後用手指自己的臉,要我親他一下,呵呵。」
某小姐:「我那個給我看了他的證件,好像是什麼來著?」
群:「護照?」
某小姐:「可能是吧,他對我說了兩個中文字『船員』」。
「晚上出來散散步,對輝輝也有好處啊。」鬍子低聲下氣陪著笑臉,雖然對方看不到他。輝輝是那隻狗的名字。
「好儂個死特!」女人的聲音高八度,連小胖妹都聽到了。「馬上給我回來。」
「好好好,我馬上回來。」鬍子掛斷手機,坐起身來整理衣服。
小胖妹看他手忙腳的熊樣,不好笑。「你那麼怕你老婆?」
「不是怕,」鬍子拿出5張10元給了小胖妹,「是尊重老婆。」
小胖妹拿著錢笑道:「這錢是你平時買菜節省下來的吧?」
鬍子臉一紅:「你別瞎說。」在小胖妹前摸了一把,快步出了裡間。
「那時我老公是真的很喜我,」阿玲喝了一口酒繼續道,「他幾乎每天來找我敲背,一個月要敲掉三四千元。」
「嗯,追女孩子嘛,肯定要有投入。」中男還是不緊不慢地說著話,一直饒有興趣地看著阿玲,偶爾喝一口。
「他來敲背的時候,經常會有客找我。本來他一個鐘就走的,知道客來了,就故意要加鍾。有一次一個很倔的客,來了幾次都沒見到我,知道我在和相好敲背,於是坐在外面高聲對我說,『我今天等你。』我老公一聽吃醋了,也高聲道,『我要敲10個鐘!』那客人也強,『我就等10個鐘!』。兩個人結果真的僵了10個鐘,最後我老公發脾氣,將那客打跑了。」
「呵呵,有趣有趣。正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他經常這樣,客都給他趕跑氣跑了,這生意還怎麼做啊?所以後來我和我妹就去了北京。那時我很幼稚,什麼都不懂,只知道他我,我他。」
「情使人盲目。這麼說,你和你老公結婚的時候還是處女咯?」
「不是。」
阿紅摟著男友撒嬌親吻,但男友卻心事重重,吻得索然無味。
男友:「明天我還要上班,想早點回去了。」
阿紅:「哦,那你早點回去吧。」
男友:「你呢?」
阿紅:「我一會給嫂子打個電話,或者回嫂子家,或者和阿麗阿蘭在一起,再說吧。」
兩人一起走到外間,阿蘭拖住他們又說了一會話,勸阿紅留下。阿紅總算答應,男友叮囑幾句起身要走。
門外又進來一男,看見阿紅,喜道:「你不是和我說不在這裡做了嗎?我還到XX路去找你,那裡的小姐說你不在。」
阿紅連使眼,那男的混不知覺,還在婆婆媽媽。阿紅再看男友,臉已經很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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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後知後覺,好久才意識到阿紅身邊的男友,這才訕訕地掏出一支菸坐在沙發上了起來。
阿紅男友冷冷地對阿紅道:「我先走了。你有客人,先忙吧。」
阿紅弱弱地說:「沒事,我再陪你坐一會。」
男友:「不用了,」站起身來,「自己小心一點,明天再聯繫。」
阿紅:「嗯。我送你一下。」一起來到門口,輕輕說道,「晚安,老公。你放心,我會很乖的。」
男友點點頭,心事很重地走了。他理解阿紅最後一句話的含義,她心裡只有他,不會和其它客人來的。以前阿紅曾開玩笑說,許多小姐有了男朋友後都離開了,因為男朋友都不讓她們繼續做下去了。男友聽了百集,誰會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是個髮廊妹呢?可是,這些髮廊妹除了幹這行,還能幹什麼呢?自己這些微薄的收入,除了每月寄點回去給父母貼補,衣食住行下來所剩無幾。自己養活自己已經不容易了,如果再養個女友閒著,本就是不現實的。至於今後的事,男友一片惘,想都不敢想。
阿紅和那男人剛要進裡間,被阿蘭叫住,於是阿紅便讓那男人先進去。
阿蘭:「你老公生氣啦?」
阿紅:「總是不太開心吧。」
阿蘭:「是你不好啊,當著你老公的面,換了誰都會生氣的。」
阿紅:「我也不想啊。可是小蘭,我不瞞你說,我身上沒錢了。我又不好意思跟他要,嫂子面前我也開不了口。」阿紅差點掉下淚來。
阿蘭看她可憐,嘆了口氣,拿出一百元硬給阿紅。「那你小心一點,聽別人說,這個男人敲背的時候不太老實的。」
「你放心吧,」阿紅點點頭,「我有分寸的。」說完用手背抹了一下淚痕,進了裡間。
群回到阿麗身邊,阿麗笑問:「怎麼樣啦?」
群將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這幾個泰國人,應該斬他們一刀(上海話意為抬高價格)補償補償。」
「補償什麼呀?」阿麗瞪著漂亮的大眼。
「你明知故問嘛。」群將阿麗放倒在按摩椅上,摟住她深情地吻著。
阿麗開始還「吃吃」發笑,一會便熱烈回應起來。正投入間,手機響,「喂?」
阿麗臉驟變,「是你?你為什麼還要打電話給我?」
「不是?!」中男這次有點吃驚了,酒杯還沒碰到嘴馬上就放下了。
「嗯,」阿玲笑得很不好意思,「在認識我老公之前,我在泉州的一家髮廊做小妹。有一位客人很喜我。」
「我能想象你那時一定非常引男人。」中男直視阿玲,想象她六七年之前的風采。
「呵呵,」阿玲聽了很受用,「他幾乎天天來找我,還在外面租了房養著我,告訴我他會準備娶我。」
「後來呢?」
「後來我知道他是當地海關的一個所長,權力很大,也很有錢。」
「嗯。」中男在等她繼續說。
「再後來,」阿玲頓了一下,眼神突然黯淡下來,「我發現他居然已經結婚了!」
外間,開著電視。老闆娘和幾位小姐閒著無聊打起牌來。
一輛摩托車疾駛而來,嘎然停在髮廊門口,小D臉微紅醉意朦朧,一腳踏進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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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D拉門進來,老闆娘和眾小姐看了一眼,又各自繼續打牌或看電視。小D在沙發上坐下,掏出一支「紅雙喜」點上,掃視了一下小姐們,然後邊煙邊看電視。小D最近力很大,新店由於老客戶不多,一直處於虧損狀態。白天去了西渡那邊的服裝鋪看了一下,銷售情況也不盡如人意。晚上帶相好一起出去和朋友外出喝酒,本想借酒澆愁,不料在黑店被人斬了一刀,愁上加愁。
手機鈴響,一聽是相好,但聲音很模糊,聽不太清楚。小D道:「電視機開輕點。」
小菲剛將音量調低,那邊老闆娘突然大聲笑道:「哈哈,這牌居然讓我贏了!」
小D抓起一隻菸缸往地下一扔,「啪!」,大聲喝道:「都他媽的給我輕一點!」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阿麗不容分說掛斷手機,情緒變得很動。
群坐起身來喝茶,自言自語道:「三人行必有我師,三秒內必再來電。」
話音未落,手機又響,阿麗既沒接又不掛,看得出有點矛盾。
群道:「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阿麗一咬牙,「不用!」再次拿起手機,「你不是親口對我說過,我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嗎?我不想和你再說什麼了。」嘴上這樣說,卻不捨得放下手機。
群笑著搖搖頭,點上一支菸,悠然躺下,雲吐霧起來。
阿紅坐在椅旁為那男人按摩。
男人:「你不是告訴我到XX路去上班了嗎?」
阿紅:「你真的到那裡去找我了?」
男人:「昨天晚上去了,小姐說你沒去那裡上班。今天順路過來看看,沒想到你還真在這裡。」
阿紅:「這麼晚了,是去朋友家玩嗎?」
男人:「是。對了,你餓不餓?我帶你出去吃夜宵好嗎?」
阿紅:「我剛吃過。」
男人:「那明天陪你出去,買幾套衣服給你好嗎?」
阿紅:「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啊?」
男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見到你就被你住了!」
「看來你很受打擊啊。」中男喝口酒,往嘴裡了一塊牛幹。
「嗯,」阿玲也舉杯,將小半杯紅酒一乾而盡,伸手去拿酒瓶,中男已經快一步為她續酒了。阿玲繼續道:「所以我就離開了他,自己在福建開了個髮廊做老闆娘。」
「後來就認識了你現在的老公?」
「嗯。」
「你的經歷真的很曲折啊。」
「這幾年來,形形式式的男人我基本都見識過,領教過了。」
「隨便問一個問題,你接觸過的男人裡面,地位最高的是誰?」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在中南海上班,還經常和江澤民一起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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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中男了身子,出好奇的眼神。雖然阿玲說的比較奇怪,但能從她的嘴裡吐出「中南海」和「江澤民」來,此人至少是個部級人物。
「你不相信?」阿玲笑了笑,繼續說道。「那是五六年前,我在北京桑拿城裡做。他每天都來看我,每次都消費1000元,連續一個多月。按理應該在總檯付費,但是他怕太招搖,每次都把領班叫來,讓她去付費。」
「會不會是公款消費啊?呵呵。」
「怎麼會呢?他錢多得花都花不完,錢對他來說只是個數字而已。他告訴我,他是管鐵道建設以及開礦什麼的。」
「哦,難怪那麼有錢。」
「他每次來都帶著一個隨從,所有開銷也由他出。」阿玲喝口酒,繼續道。
「有一次他提出要帶我出去玩。我說,我從沒有一個人和別人出去過,如果要我出去,我要帶上我的堂姐一起去。他說沒問題,他本來也要帶他的隨從一起去的。
所以我們四人就一起去玩了,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坐飛機,而且還是頭等艙。「
「真不錯啊。」
「我們一起遊玩了楊貴妃洗澡的地方。」
「華清池?」
「嗯,你看,這是他給我拍的照片。」阿玲說著,從錢包裡掏出一張照片。
中男接過來一看,照片上印有期『0055,那是2000年5月5拍攝的。照片上的阿玲頭戴一頂耐克旅遊帽,長髮披肩;鼻樑上架一副墨鏡,巧的小嘴,紅人;吊帶深藍的無袖短上衣,出雪脂般的肌膚,脖子上一串項鍊點綴得恰到好處;同樣是深藍的牛仔,白的耐克鞋;顯得青迫人,風華正茂。
阿麗拿著手機很少說話,群看出她相當動,脯一起一伏。
良久,阿麗說道:「我知道了,我考慮一下再說。今天很晚了,我要睡了。」
說完掛斷電話,拿著手機還在獨自發呆。
「你沒事吧?」群問。
「哦,沒事。」阿麗嘴上雖這麼說,魂卻沒回過來,眼神空空,若有所思。
「如果你把我當作你的朋友,」群道,「不妨說出來我聽聽。」
「嗯?」阿麗看了群一眼。
「作為一個過來人,或許我能給你一些建議和意見。我做任何事都講究雙贏,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會說損人利己的話的。」
「你是故意誇我吧?」阿紅一笑。
「不是,」男人有點動,伸手想拉阿紅,但又旋即放下。「我是真的喜你。」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呢?」阿紅岔開話題。
「我在郵局做,每天開車去各郵局取郵件。對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可以開車帶你全上海逛一圈。」
「用你的郵局車?呵呵。」阿紅望著他,覺得他有一種蒼老的覺,雖然他可能只有四十多歲。
在那麼多小姐面前被小D訓斥,老闆娘顯然掛不住臉,「我們打牌說話,要你管那麼多啊?」
小D道:「你給我閉嘴!」
老闆娘依然不住還口,小D對著手機喊,「你過會再打過來!」關上手機,對老闆娘大怒道:「你個臭婊子,早點給我去死!」
老闆娘把牌往地下一扔,「我死了你就可以大膽找女人了?你個不要臉的氓!」
眾小姐停止了打牌看電視,冷冷地在一旁看戲。
小D惱羞成怒:「我你媽的個B,不收拾你還真上了天了你?!」
阿蘭從中間衝出:「你怎麼這樣說話?!」
小D用手一指阿蘭:「我們倆的事,你少來攙和!」
阿蘭也不示弱:「你們倆的事我不管,你要把我媽媽攙進來,我就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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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見妹妹上來助陣,不覺膽壯起來,起身上前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當初你只是個窮光蛋。你有今天,還不是全靠了我們家?!」
小D見老闆娘在眾人面前自己的底牌,大光其火,「你這狗X!」一掌往她臉上打去,卻被她避過。小D哪肯放過,追上要打,阿蘭上前攔住。小D怒道:「你滾一邊去,我今天非要打死她。」
阿蘭氣急,喊道:「好啊,你打,今天我看你打!打出人命來,我打110報警!」
小D哪裡聽得進,上前一掌將老闆娘打翻在地上。早有阿麗阿紅和群趕將出來,分別將三人死死勸住。
群將小D拖出門去,阿紅阿麗拉著阿蘭到中間,老闆娘在沙發上作死作活,被媽媽拼命按住。
偏在此時一人閃進屋來,見此情景,不覺好奇。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好像忘了自己是進來敲背的。
小叮起身招呼道:「先生敲背啊?」來人點點頭。小叮笑容可掬地將他拉了進去。
「她們倆公婆吵架,你夾在中間幹什麼呀?」阿麗聲音不大,但語氣中充了責怪。
「可她是我姐啊。」阿蘭委屈又無奈。
「她可沒把你當妹!今天你被客人打的時候,她上來勸了嗎?她把你當妹了嗎?」阿麗越說越氣。
「……」阿蘭說無語,想到先前自己受辱,只有阿麗身相助,而自己的親姐姐卻袖手旁觀,不悲恨加,淚如雨下。
「的確很漂亮,」中男將照片還給阿玲,「換了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追你。」
「他帶我每到一地,」阿玲臉微微一紅,聽出中男的弦外之音,故意沒接他的茬,繼續說道,「都有很多官員來接他。那天我們到西安,下了飛機就被接到賓館。吃飯時來了好多人,我不太說話,但他非常關心我,不時和我說說話,還向別人介紹說我是他的助理。」
「他真的很不錯。」
「晚上我有點累,不想出去,他就陪我在賓館看電視。正好看到新聞,我對他說,『你看,這人是不是下午和我們一起吃飯的那個?』他點點頭說,『是』。
我差點跳了起來,『他是西安市長啊?』。「
「哦?」中男也動了一下。
「他說,『是啊?』一點都沒事的樣子。我說,『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呀?』他說,『我怕你拘束,所以才沒和你說。市長也沒什麼嘛。』」
小叮帶著來人進了裡間,讓他在椅上躺下,自己為他按摩手腳。她發現來人長得帥的,年齡也不大,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很討女人喜。小叮對他有了好,雙手便在他的部位起來。
來人卻道:「幫我打飛機吧。」
小叮見過快的,沒見過這麼快地,坐下還沒一分鐘啊?沒辦法,只得為他褪下外,小叮一下子傻眼了。
她打過無數個男人的飛機,見識過各種各樣男人的內,但從沒有見過眼前這條男人內。這條內用帆布做成,緊緊搭在腿上,有一個密碼鎖。前面象軟管子隆起。小叮將他的老二輕輕出,卻只能出一半。小叮馬上意識到那男人穿了這條內,如果不能解鎖褪下的話,可以小便,但不能做。
那是一條專為男人特製的「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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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叮吐了一下舌頭,笑道:「你老婆把你看得那麼嚴啊?」一邊用手撫他的老二。
那男的苦笑一聲,「別瞎說了。你用心一點,好好做,打出來我會重賞,我有的是錢。」
小叮應了一聲,也不多說,專心致志為他打飛機。可是由於只能握住他的一半,借不著力,所以打起來非常艱難,十分鐘下來仍未成功。
那男的看小叮辛苦,也蠻體諒她,拉住小叮的手說:「不急,歇一會再來。」
將小叮拉倒在他的身上。兩人的臉靠得很近,彼此都能受到對方的呼。相視兩三秒後,很自然地接吻起來。
群在門外拖住小D勸說了半天,小D火氣漸消,騎上摩托車找相好去了。群回到裡面,見老闆娘還在哭哭啼啼,媽媽在旁拉著她說話,也不理她,徑自來到中間。只見阿麗和阿蘭兩人坐在沙發上,相對無言。群掏出煙來,「來,支菸,消消氣吧。」
阿蘭阿麗接過煙,群為她們點上。
群了一口煙,對阿麗笑道:「今天我不是來敲背的,我好像是來做老孃舅的。」
阿麗嘆口氣道:「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啊。」
阿紅回到郵局職工身邊,繼續為他按摩。不料外面媽媽在喊「阿紅,電話。」
阿紅跑出去一聽,是嫂子打來的電話。
嫂子:「阿紅,你還在店裡?」
阿紅:「嗯。」
嫂子:「你打算回那裡繼續做嗎?」
阿紅:「我還沒想好。」
嫂子:「那就回來睡吧,快一點,我等你。」
阿紅:「好的,我馬上回來。」
阿紅回到裡間,對郵局職工說:「我要回嫂子家去了,以後再和你聊吧。」
郵局職工很客氣地說:「沒關係。這麼晚了,我正好開車來的,就送送你吧。」
「西安回來後,」阿玲繼續道:「有一次按摩,他對我說:」你回家吧,不要在這裡做了。'「
「嗯。」中男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包養情人的第一步。
「我沒吭聲,他又說:」你先回家待著,生活問題不用擔心,我每月會給你寄5000元錢的。『我說:「讓我考慮一下吧。』幾天後,我想自己來北京後很久沒回家了,也想看看爸爸媽媽,所以就答應他回家。」
「呵呵。」中男笑了。
「他替我買了到溫州的機票,然後叫我打的回自己農村的家。他再三叮囑我要記下出租車的車牌號碼,如果發生什麼事情,馬上告訴他,他可以在兩小時內找到那輛車,不管他逃到什麼地方去。」
「好一個細心的男人!」中男讚道。
「回到家的第二天,就收到他寄給我的5000元錢了。」
外間,老闆娘已經停止了哭鬧,眾小姐或看電視,或躺在沙發上打瞌睡。門拉開處,進來兩個學生,只有13,4歲,年齡比下午來的兩個更加小。老闆娘見了孩子有點頭疼,但又不願放棄生意,起身道:「小朋友敲背啊?」
「是。」倆小孩點頭。
「身上帶錢了嗎?」老闆娘這次有了預見,沒錢就轟人出門。
「我們有錢。」其中一個孩子從口袋裡掏出錢來。
老闆娘看到有幾張一百元的大鈔,點點頭:「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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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菲和另外一個小姐站起身來,領著兩個孩子往裡走。走到中間時,小菲似乎意識到什麼,對另一個小姐說:「就在這裡敲吧。」
小姐已經一腳跨進裡間,聞言不解,轉身問小菲:「為什麼?裡面還有位子啊?」
小菲緊走兩步,湊到她耳旁低語道:「這兩孩子太小,裡面不太合適。」
小姐一聽醒悟過來,連說「好好好,就在這裡。」她知道,裡間高時,就像一個黃電臺,什麼樣的聲語都能飄進你的耳朵。
兩小孩乖乖躺在中間的相鄰按摩椅上,一動不動,任憑小菲她們按摩手腳。
小菲問她的小客人:「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啊?」
小客人閉著眼鏡道:「一直在網吧玩遊戲,網吧關門了,就到這裡來睡覺。」
「我們也進去吧?」群對阿麗說,「不要影響其它的客人啊。」說罷用嘴示意邊上的兩個小孩。
阿麗點點頭,又勸了阿蘭幾句。
阿蘭道:「我沒事,你們放心進去吧,我一會會睡一會。」她用手指指另一邊靠牆的一張按摩椅。
「她怎麼說『你們』放心吧?」群一邊和阿麗往裡走,一邊輕聲打趣。
「我怎麼知道?」?阿麗暗暗掐了群手臂一下,「你自己去問她吧。」
「我還是先問問你,」群懶懶地在椅上躺下,「你的男友對你好不好呢?」
「真好!」和小叮長吻之後,貞男似乎意猶未盡。
「什麼真好啊?」小叮伏在他身上,臉微微泛紅。
「覺真好,」貞男蜻蜓點水般又吻了小叮一下,「不一樣的覺!」
「告訴我,和你老婆接吻與和我接吻有什麼不同?」
「和她接吻純粹是的一部分,和你接吻時,我受到了情。」
「你老婆管你管得很嚴啊。」小叮用手碰了一下他的襠。
「她不是我老婆。」貞男道,臉上突然變得毫無表情。
「來,乾杯!」中男舉杯和阿玲碰一下,又遞給她一小袋麻辣鴨脖,「你好像很喜吃辣的東西,呵呵。」
「嗯,謝謝。」阿玲接過鴨脖,咬了一口,繼續說道,「在家呆了一個月不到,我又回北京了。」
「為什麼?」
「那時我自己每月就可以賺七八千的,所以我不想接受每月五千元的條件,而且那時我還有自己另外的想法。」
「哦。」
「他知道我回北京後,約我在長城飯店建了一次面。他給我看了一本存摺,裡面有35萬元存款。他說,『如果你答應我,這就是你的了,還有這件東西也是你的。』」
「什麼東西?」
「他拿出來一雙筷子。」
「筷子?」
「對,筷子。一雙純金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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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值不少錢啊。」中男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孤陋寡聞了,他也從來沒見過純金打造的筷子。
「他告訴我,那雙金筷子值十五六萬。可是,」阿玲似乎並沒多在意那雙筷子,馬上接下去說,「那時,我正和我現在的老公熱戀當中。在我的腦子裡,我只想著戀結婚,兩個人好好努力,建立一個幸福美的家庭。從來沒想過要去做別人的二。」
「所以你就拒絕了他的要求?」
「嗯。」阿玲點點頭,「他也是個很乾脆的人,他對我說:」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我就尊重你的意願。『從那以後,我們就再沒見過面。「
中男嘆了一口氣,說不上是惋惜還是理解。
「你有沒有發現?」阿玲望著中男道,「和我比較談得來的客人都是比較成的男人,不太張揚,話不多卻很有說服力;拿得起,放得下,有責任,很男人的那種男人。」
「你的意思是說,」中男意味深長地看著阿玲道,「我也是那種類型的男人?」
「也談不上好不好,」阿麗道,「象我們這種在髮廊做的,有人願意做你的男朋友,已經很不錯了。」
過度的自卑和自尊往往是一對孿生姐妹,群沒有對阿麗挑明,他怕阿麗理解不了這種充哲學辯證意味的話。「你是想一直這樣坐著?我可是做好了在這過夜的打算啊。」
阿麗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你往裡邊挪一點。」
群哈哈一笑,騰出空位,讓阿麗躺在身邊。「事情很清楚了,既然他你,你也不討厭他,而事情的發展又不順利,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阻力來自對方的父母,而原因是你的職業。」
阿麗瞪大眼睛望著群,一臉驚訝和敬佩,「那你有什麼好的主意嗎?」
「說實話,我現在對你有了好。」群樓住阿麗,「可以把我們現在的談當做是調情的一部分,不過內容卻是如何讓你回到你男友的身邊,你說好笑不好笑?」
「不是你老婆?」小叮雖然這樣問,卻一點也不奇怪,如果是老婆的話,這樣對待老公,反倒有點不正常了。
「啊,」貞男搖搖頭,岔開話題,「我是租給了她,租期一年,租費20萬。」
小叮笑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那麼多啊?」
貞男雙手摟住小叮的脖子,「因為你給我不一樣的覺。」
「哪裡不一樣啊?」小叮又笑。
「這兩年來,我接吻做過的女人,自己都數不清了。而剛才和你接吻時的覺,只有當初和我初戀情人時,才有那種覺。」
「你不會是……?」
「沒錯,」貞男點點頭,「我知道,你想說的是,我是個鴨。確切一點說,我曾經是個鴨。」
阿蘭躺在中間的一張沙發上糊糊,剛要進入睡眠狀態,不料手機鈴響,一接聽,卻是阿紅男友。
男友:「小蘭嗎?我是阿紅的老公。」
阿蘭:「哦,你好,什麼事啊?」
男友:「幫我叫一下阿紅好嗎?」
阿蘭:「好,你別掛。」起身來到裡間叫道:「阿紅?阿紅?」
阿麗說道:「好像不在裡面。」
阿蘭又來到外間,問媽媽:「媽媽,看到阿紅了嗎?」
媽媽搖搖頭說:「沒注意。」
小胖妹在一旁大聲說道:「阿紅剛才和一個男人一起出去了!」
阿蘭一驚,趕緊輕聲拿起手機說道:「她好像不再啊,可能回嫂子家樂吧。」
男友「哼」了一聲,「那就算了。」隨即掛上電話。
阿蘭從他的語氣中明白他已經聽到了小胖妹的話,不由恨恨地瞪了小胖妹一眼。
門外又進來一男人,三十多歲,短髮,看上去很神。他環顧了一下小姐們,最後鎖定阿蘭:「你幫我敲背。」
「我?」阿蘭有些疑惑,坐在外面的小姐中,比自己漂亮的有好幾個,為什麼他會選中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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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帶著短髮男人來到裡間,挑了一張空位讓他躺下,自己坐在一旁為他按摩。
剛拿起他的手捏了沒幾下,短髮道:「你也別忙了,躺到我身邊來,陪我說說話吧。」
阿蘭應一聲,在他身邊躺下,問他:「以前來過這裡嗎?」
「沒有,」短髮說,「不過我對髮廊還是很悉的。」
「這麼晚了,怎麼不在家陪老婆啊?」
短髮驚訝了一下,好像在想阿蘭的問題怎麼那麼不連貫,自己說話的思路都被她搞了。短髮反問阿蘭:「問你個問題,如果丈夫在髮廊和小姐一起的時候,老婆闖了進來,會產生什麼結果?」
「吵架?」
「離婚!」
「那我倆今天就來個同鴨講。」小叮笑道,眼神裡除了好奇,更有一種親近。
「其實我的故事不說你也很悉,」貞男說,「只是我以前的客人都是女的罷了。」
「你以前是在酒吧裡做嗎?」
「更確切點說,是在俱樂部做。不過錢比你們好賺多了,隨便做個臺,都有好幾百元的小費;如果出臺的話,小費至少一千元以上。」
「是嗎?」小叮瞪大眼睛。
「髮廊裡可能會有民工進來消遣一下,而到俱樂部消費的,全都是富得油的女人。」
「如果你信任我,不妨將你們之間的事說給我聽聽,看看我能為你想出什麼好的辦法來。支菸?」群掏出煙來問阿麗。
「好吧。」阿麗接過煙,開始將她和男友之間的事長話短說告訴群。
中間,小菲和另外一個小姐幾乎無聲地在倆小孩手上腳上按摩著;而那兩個小孩也幾乎睡著了,一動不動。小菲按著按著自己也打起瞌睡來了,她在想,這可是輕鬆到不能再輕鬆的生意了。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就是這兩個不起眼的小孩,差點讓HS髮廊關門歇業!
酒瓶裡空空如也,按摩椅上一片狼藉。
中男笑道:「我們倆也會吃的。」
阿玲笑了笑道:「你等一會,我收拾一下。」起身將所有東西都用大巾包起來,拿到外面處理掉。回來時手裡多了一條幹淨的大巾,重新鋪在按摩椅上。
兩人並肩躺著,中男將阿玲緊緊摟住。
「我很喜喝了一點酒後的覺,有點暈暈的,但又沒醉。」阿玲道,臉上泛著紅暈。
「你可別忘了,酒能啊。」中男半打趣,半挑逗著,同時去吻阿玲的耳朵。
阿玲怕,笑著躲開。
中男道:「沒想到你這麼啊?」
阿玲道:「只有你才讓我那麼。」
中男哈哈一笑,又要強吻阿玲的耳朵。阿玲翻身而起,伏在中男身上,「我怕,還是我來親你吧。」掀起中男的上衣,拍拍他的肚子,「你的身材不錯,就是這地方需要減肥咯。」伸出香舌,慢慢遊走在中男赤的上身。
中男一陣酥麻,舒服地閉上雙眼享受起來。
03:00:00——03:15:00
阿玲的舌頭經過中男的頭和肚臍時,明顯可以到中男的反應很強烈,阿玲故意在這些地帶多做停留。
中男笑道:「你這樣簡直讓我在受罪。」
阿玲不解:「怎麼啦?」
中男道:「以前,你挑逗完我,還可以幫我打飛機。」
阿玲笑道:「嗯,現在讓我再幫你打飛機,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中男點頭:「所以說,你挑起了我的望,我又找不到發的途徑,真的是讓我在受罪啊,呵呵。」
阿玲頭一歪:「你回去不是可以找你老婆嗎?」
中男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支吾道:「這麼晚回去,她已經睡著了,怎麼還好意思醒她呢?」
阿玲問道:「你前兩次來,都是夜裡兩三點鐘回去的,你老婆從不問你嗎?」
中男道:「我回去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阿玲道:「如果是我,一定會醒的。」
中男嘆了一口氣:「不瞞你說,我和老婆晚上不睡一個房間。」
「有那麼多女人和你做,又可以賺很多錢,真的很不錯啊。」小叮調侃道。
「聽上去不錯,」貞男苦笑,「那些女人年齡都比我大,特強。說實話,我現在對做都有了恐懼了。」
「我能理解。有時候,為了生活,很多事都是沒辦法的。」
「其實做我們這行的,包括你們這行,一半是被迫,一半是自願的。」
「嗯,」小叮點點頭,用手去摸他的貞。「現在你已經不在俱樂部做了嗎?」
「是,」貞男道,「大概做了一年,一位客戶要求包我一年,報酬是20萬元,條件是我的下半身只能獻給她。」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她是上海一家公司的董事長,很有名的企業家,和之前的老公離婚後,一直一個人過。」
「那你男朋友剛才打電話來怎麼說的呢?」群問阿麗。
「他說,他還是喜我的。他要我給他一次機會,他會再找他父母說情。」
阿麗說的無打採,她覺得希望不大。
「雖然說你男朋友是個還沒長大的缺乏主見的男孩,不過婚姻大事,每個人要考慮的事情還是很多的。我是指,除了兩個人相以外。現在的社會,純純的男女情,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你有什麼好辦法啊?」阿麗顯然對群的說教不興趣,她關心的是現實問題。
「問你一個問題,」群很嚴肅地看著阿麗,「如果你不在髮廊做,你能告訴我,最適合你的工作是什麼?」
阿麗想了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群道:「既然你男朋友在打理自己的公司,你為什麼不去幫他一下呢?」
「以前有一個客人在這裡敲背的時候,他老婆闖進來大哭大鬧,還打了小姐一個耳光。不過,回去是不是和他老公離婚,我就不太清楚了。」阿蘭對短髮男說。
「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短髮男道,「我就是在髮廊敲背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麼被她發現的,闖進來大吵大鬧。一星期後,我們就離婚了。所以我現在又是個快樂的單身漢了,又走出圍牆了。」
「就因為一次敲背?」
「當然不是因為一次敲背,她一直懷疑我在外面搞女人。」
「那你有嗎?」
「現在的男人,只要不是窮的叮噹響,絕大部分都有情人,或者去夜總會發廊泡妞,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阿蘭剛想接嘴,手機鈴響,是阿紅的嫂子。
嫂子:「小蘭嗎?阿紅還在你這裡嗎?」
阿蘭:「沒有啊,她應該已經過來了吧?」
嫂子:「她沒來啊?這個小丫頭,三更半夜,又野到哪裡去了。」
阿蘭想起小胖妹說過,阿紅是同一個客人一起走的,心中不由一驚。
03:15:00——03:30:00
阿蘭掛上電話,替阿紅擔心,一時無語發愣。
「沒事吧?」短髮男問阿蘭。
「沒事,」阿蘭笑了笑,「剛才說到哪裡了?」
「我是個做生意的,客戶之間的應酬是少不了的,所以經常會去光顧一些娛樂場所。」
「你老婆知道了?」
「只是風聞,沒有實據。」
「髮廊裡可是現行啊,天底下沒有一個女的能容忍自己的老公在外面胡搞的。」
「話是沒錯。不過我老婆抓我現行,另有她的打算。」
「什麼打算?」
「我也是後來才想通的,原來她一直想和我離婚。」
中間,倆小孩已睡著了。小菲和另外一個小姐,各自坐在一旁,打著瞌睡。
「我有想過,」阿麗道,「可是不知道怎樣才幫的上忙啊。」
「是嗎?」群道,「哪怕留在他身邊,在生活上給你男朋友一些幫助也是好的呀。」
「我男朋友的公司,一年只忙三四個月,季節很強,平時卻很空閒。以前剛認識的時候,他堅決不讓我出來做。」
「你是說,現在你出來做,他並不十分反對嘍?」
「我閒在他身邊,一個人的收入,兩個人的開銷,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的呀。」
群嘆口氣,頓了一頓道:「道理不錯,可是作為男方的父母,要接受這個事實,的確不容易啊。」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聽天由命吧。」
「企業家?女的?」小叮一臉驚訝。
「沒什麼可奇怪的。」貞男道,「在商界,她可是一個很風光的人啊。」
「想不到這樣一個名人,還會包二爺啊。」
「包二爺,這個說法真有趣,呵呵。」貞男笑了,「這個世界上,許多名人都有不為人所知的另一面。」
「你為什麼要接受她的條件呢?」
「當然是為了錢啊。」
「錢有那麼重要嗎?」
「還有什麼比錢重要呢?」
「比如說,。」
「哈哈。我之所以要錢,就是為了得到我的。可當我最心的人知道我的錢很不乾淨時,她拒絕接受我的。」
「可能你心的人並沒有把錢看得那麼重要。」
「我永遠忘不了她曾經對我說過,『沒有錢,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這個社會,女人那,咳。」
「真的?怎麼會呢?!」阿玲看著中男,好像剛認識他一樣。
中男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夫生活久了,就缺少那份情了,甚至對做都有一點排斥了。對了,你和你老公在一起的時候,每個月做幾次呢?」
阿玲神一暗,「很少,有時候一次也沒有。」
「怎麼那麼少?」
「他一直事業不順,所以每到晚上當我想要的時候,他總是說很累,很早就獨自睡了。」
中男不說話了,將阿玲摟在身下,和她接吻。又解開阿玲的上衣和文的扣子,用情地親吻她的頭。阿玲受不了刺,又不好意思發出聲音,只好不斷地扭動自己的身體。中男乘熱打鐵,將阿玲的連襪和內一併褪下,自己也褪下子,強行就要進入。
阿玲既想要又怕要,掙扎了幾下,竟翻了個身。中男火焚身,從後面一而入。按摩椅發出有節奏的扭動聲,阿玲想阻止卻身不由己,慢慢拱起身子。中男知道阿玲的意思,兩人身體沒有分開,很默契地從按摩椅上站到地下。阿玲雙手扶住牆,忍住不讓自己發出聲來。中男也不發聲音,悶頭苦幹,終於一瀉如注。
阿玲往下蹲著,輕聲對中男道:「壞了,我沒有拿紙唉。」
03:30:00——03:45:00
阿玲出也不得,呆也不是,正在進退兩難,中男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張肯德基的餐巾紙遞給阿玲:「還好,這裡有一張紙,中午去肯德基買了一杯可樂,隨手就將它揣在口袋裡了。」
阿玲接過紙,如釋重負,草草應付一下,拉上襪,對中男道:「我去拿些紙來。」說完掀簾而出。
中男提著子暗笑,這肯德基山姆大叔今天也跟著自己沾了桃花運了。
阿玲拿來一迭紙給中男,兩人又先後去衛生間清潔完,摟在一起躺在按摩椅上繼續聊天。
「你說,」阿玲的臉上還泛著紅暈,「男人和女人之間有沒有可能做純粹的朋友啊?」
中男被她的認真勁逗笑了,「不敢說沒有,但很難。」
「兩個人在一起,如果彼此有好,總會做那個吧?」
「沒錯。」中男又開始吻她。
「她為什麼想要和你離婚呢?」阿蘭問道。
「有兩個原因,」短髮男道。「第一,她在外面已有相好的男人了。」
「我也猜到了。第二呢?」
「離婚了她可以得到房子,至少值一百萬元。她達到了目的。」
「是你給了她機會哦。」
「哈哈,說的沒錯。我打拼了四五年,到頭來兩手空空,又回到老爸老媽家裡去了,真的很沒面子。」
「你老婆漂亮嗎?」
「那還用說。美女禍水啊,現在我看見漂亮的女人,身上就會起皮疙瘩。」
阿蘭點點頭,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選中自己來敲背了。
「光顧說話了,」小叮歉意地笑笑,「我來幫你打飛機吧。」
「不用了,」貞男道,「你能陪我聊聊天,我已經很開心了。」
小叮起身將他的外拉好,在他身邊躺下。「你住這附近嗎?」
「沒有,我住古北一帶。」
「古北在哪裡啊?我對上海一點都不悉。」
「離這裡很遠。」
「那你是路過?」
「我是聽朋友介紹這裡不錯,所以專程過來。」
「哦,你出來,她知道嗎?」
「知道,她今天,不對,是昨天上午去杭州出差,今天上午才回來。」
「既然你他,他也你,那就努力爭取吧,不要輕易放棄。」群嘴上這麼說,心底卻虛。他也不知道怎樣做對阿麗最好。
「他說他會再找他父母說說,讓我等他的迴音。」阿麗說的有氣無力。
「也只能如此,邊走邊看吧。」群看到身旁的美人一付愁容,不由憐惜起來,摟緊吻她。
阿麗也不拒絕,也不熱情,好像在演戲一樣,只是應付,決不投入。
群將手慢慢伸進阿麗的上衣內試探,阿麗用手抵住,給群發出明顯的信號。
群頗尷尬,只得將手輕輕回,轉而狠命地吻著阿麗。
雖然和群認識不過一天,但阿麗欣賞群的成體貼,對群頗有好。但她又知道群是個有家室的人,昨天下午看到群的車裡有個十幾歲的女孩,那應該是他的女兒。男友這裡懸而未決,遠水近火,作為一個女人,阿麗陷入情的彷徨之中。
阿麗正在惑,手機來電,一看是陌生電話,不由奇怪,「喂?」
「阿麗嗎?」對方一個女聲,說話很慢,卷著舌頭。
「誰呀?」阿麗覺得聲音很,「阿紅?」
「嗯——」果然是阿紅。
「你怎麼啦?說話怎麼這個樣子?」
「我喝酒了,難受死了,我一個人,你過來陪我好嗎?」
阿麗一驚,阿紅平時幾乎滴酒不沾,而且聽她的語氣也到發生了什麼事。
阿麗心急,也不想那麼多,衝口問道:「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HL賓館,216房間。」
03:45:00——04:00:00
阿麗掛斷手機,轉頭對群說:「阿紅有些麻煩,你送我去HL賓館一下好嗎?」
群手一揚,亮出車鑰匙:「我早已待命了。」
兩人相視一笑,少了一份表面的客套,多了一份心靈的默契。
阿麗衝到阿蘭座前:「老婆,阿紅一個人在HL賓館喝醉了,我去看看她。」
「要我一起去嗎?」阿蘭看了看短髮男,有些猶豫。
「我先去,你陪客人吧。如果有什麼事,我再打電話給你。」
「好,我等你電話。」
阿麗說完,和群急急往外就走。拉開門一腳跨出,和門外一人撞個懷。阿麗無暇細看,說聲「對不起!」,閃身而去。
群在後卻看得仔細,來人幾乎謝頂,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
阿麗剛走,短髮男就對阿蘭說:「那位小姐好漂亮啊!」
阿蘭道:「她是我們這裡的當家花旦。怎麼,你看上她啦?」
「哪裡,」短髮男笑道,「我現在見了美女就過。話說回來,我以前的老婆算漂亮了,不過還是比不上她啊。」
「不如妾,妾不如偷。老婆再好,總比不過別人的,呵呵。」
短髮男認真地審視一遍阿蘭,得阿蘭有點不好意思。
「你那樣看我,我覺得好奇怪啊。」阿蘭笑道。
「聽你說話,好像肚子裡墨水不少。什麼當家花旦啦,不如妾啦,是個才女嘛?」
「可我只有初中畢業啊。」阿蘭聽了,心裡喜滋滋的。
「我發現以你的才學,完全可以找個更好的工作啊。」
「我也有這個想法,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對了,你有什麼好的工作介紹給我啊?」
短髮男笑了,心裡笑得更。
「作為一個企業家,她平時應該很忙的吧?」小叮問。
貞男點點頭:「是。她在商場上和上一樣,氣萬里如虎!」
「你說話很有文才啊?」
「我可是名牌大學畢業的。」
「那是不是有點委屈啊?」
「我不這麼認為,幹那行還不都是賣?錢是王道!」
「你在和她做的時候,你會很投入嗎?」
「我是假裝投入。我她的時候,要麼是晚上黑燈瞎火;如果是白天,我就閉著眼,想象自己是在和某個電影明星或者AV女郎做。即使那樣,我也吃不準自己能否堅持一年。」
「為什麼?」
「因為她身體上有個致命的缺陷,讓我幾乎忍無可忍。」
「什麼缺陷?」
「狐臭!」
阿玲正和中男熱吻,手機鈴響。阿玲看了一下來電號碼,按下切斷,繼續和中男接吻。未料手機又響,阿玲看也不看。
中男問她:「怎麼不接啊?」
阿玲臉一紅:「是個老客戶,神經病。」
手機鈴還在響,中男道:「既然是老客戶,那就接一下吧。」
阿玲道:「不用接。」
中男:「說不定人家是在追求你哦?」
阿玲:「你說的一點不錯,他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小夥,硬要我做他的女朋友。
我對他說,我女兒都已經五歲了!「
禿頂老頭進得門來,對著一干小姐左看看右瞧瞧,最後看上了媽媽。媽媽帶他往裡走,經過中間時,正好小菲掀簾出來。
媽媽道:「小孩睡著了?」
小菲道:「嗯。我也找個地方躺一會。」
媽媽笑笑走進裡間,禿頂老頭隨後跟進,在一張空閒的按摩椅上躺下。沒說幾句話,媽媽還想要幫他按摩,禿頂老頭已經一把摟住媽媽,用手撫摸她的臉蛋。
媽媽雖覺唐突,卻也不敢開口,隨他動作。禿頂老頭的手從媽媽的臉上往下移,伸入她的內衣摸那兩個咪咪,過後又往下探,慢慢將媽媽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幾乎都摸遍了。
媽媽被他摸的有點刺,正在猜想不知他下一步要做什麼的時候,禿頂老頭兩手一收,掏出50元錢給媽媽,道:「換一個小姐,你到外面再幫我叫一個進來。」
04:00:00——04:15:00
媽媽一愣,心想這老頭好奇怪,進來才不過10分鐘,這小費拿得也蠻輕鬆的。接過錢答一聲「好的」便往外走,來到中間,見小菲睜眼躺在沙發上休息。
媽媽知道小菲的身世,一直很同情她照顧她,於是對小菲說:「小菲,裡面有個客人,你去吧。」
小菲神一振:「謝謝媽媽。」一軲轆翻身下了沙發,往裡去了。
媽媽掀開布簾,倆小孩早已沉睡,另一個小姐也已不見蹤影。望著按摩椅上的小孩,心想要睡覺的話又何必來發廊呢?媽媽嘆一口氣,來到外間,幾位小姐裹著薄被毯子橫七豎八在沙發上擠作一團睡覺,卻不見了老闆娘的影子,媽媽知道她一定上小閣樓睡了。媽媽來到門口往外張望,天將亮未亮,街上行人稀少,有一位清潔工在打掃馬路。媽媽梳洗了一下,因為沙發上已經沒有空位,只能歪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外間的投幣電話鈴響,小姐們睡得死豬一般沒人理睬,媽媽無奈,下了椅子去接電話。「喂?」
對方是一個男孩,語氣很急:「媽媽?媽媽?我是康康啊。」
媽媽一驚,是自己的兒子。「康康,這麼早打電話,家裡出了什麼事啦?」
小叮一陣翻胃,到外間喝了杯茶,又回到貞男身旁。
「不好意思啊,」貞男臉歉意,「沒想到你的反應這麼強烈。」
「沒事,」小叮道,「你也真是不容易啊。」
「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小叮壞笑道:「我看你是隻能屈不能伸了。」用手一摸他的襠。
「區區下之辱,不算什麼,就算學學當年韓信了。」貞男打個哈哈,眼裡卻有一絲悲憤。
小叮很會讀人,身體貼近他,去吻他的臉和耳朵。
貞男一把摟緊小叮,將她倒在身下。
小叮閉上眼睛,說來奇怪,她現在渴望貞男能釋放他的主動和暴。可是許久,卻沒到貞男有所動靜。
「告訴我,你的電腦打字速度怎麼樣?」短髮男問阿蘭。
「我打字很快的。」阿蘭連忙接口。
「哦?」短髮男有些不相信的樣子。
「真的,」阿蘭急了,「我經常去網吧聊天,經常一對多,都練出來了。」
「good!」短髮男一點頭,「我和別人合夥的公司,正在招一名文員。
對了,「他從錢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阿蘭,」這是我的名片。「
「喲,還是個經理嘛。」阿蘭看了一下名片笑道。
「光打字快還不行,還要掌握計算機辦公軟件,你悉嗎?」短髮男說道,臉上換了職業的莊重。
阿蘭搖搖頭:「我沒用過。」
「如果你真想得到那份工作,首先你必須參加一些必要的培訓。」
「培訓費要多少啊?」
「不貴,才一千多。如果我代你報名,八百就可以了。」
「呵呵,」中男一笑,「他怎麼說?」
「他不相信啊,說我看上去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有小孩了呢?說我騙他。」
阿玲說完也笑了。「
「你如果生的是兒子就更好了。」
「嗯?」阿玲一時不解,「你們城裡人也有這種想法?」
中男知道阿玲誤解了,搖頭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你生個兒子,可能更容易被他爺爺接納。」
「哦,」阿玲恍然大悟,「不過我也無所謂了,我已做好靠自己的能力來養活自己和女兒了。」
「不管怎麼說,你老公揹負一百多萬元的債,對他對你,總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啊。」
「我老公現在一個人呆在廈門自己的家裡。」
「採石場的生意不做了?」
「爛在那裡了,也不去管它了。他現在無所事事,整天憂心沖沖。」
「一百多萬的債,誰會不愁呢?」
阿玲笑道:「他可不是愁那一百多萬的債,他是愁每個月的生活開銷沒著落。」
04:15:00——04:30:00
「嗯?」中男顯然一時沒有聽懂阿玲的話。
「他老爸非常有錢,拿個幾百萬出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所以那一百多萬的債,最後肯定靠在他老爸身上了。」阿玲說的很有自信。
中男點點頭,明白過來了。「那現在他失業了,生活費從哪裡來呢?」
「他媽媽會給他零用錢,每次都會給他個兩三萬。不過他還是經常跟我說身上沒錢。其實今年我哥我妹和我一共投了十幾萬,全部打水漂了。如果再和他呆在一起,不要說扶養女兒了,就連生活也困難了。」阿玲邊說邊嘆氣。
「所以你就自己出來做了?」
「嗯。我是今年過了節出來,和我老公一起去了江西。九月份離開他,先回媽媽家裡。我女兒由我媽媽領著,這八個月我一分錢也沒給媽媽。」
「媽媽的才是最偉大的啊。」
「回到媽媽這裡,我也身無分文了。到上海來的車錢也拿不出,還是問我媽媽要了300元錢。」
中男憐惜地摟住阿玲吻了她一下:「那你是怎麼想到來上海的呢?」
阿玲道:「因為我妹妹也在這裡做啊。」
「媽媽,」康康有點哽咽,「爸爸從上摔下來了。」
「什麼?!」媽媽一驚,「現在怎麼樣?」
「我把爸爸抱到上,我一直叫他爸爸,可他眼睛直直的,沒有反應了,555555」電話那端,康康的哭聲越來越響。
媽媽拎著聽筒,一時無語,臉上也沒有強烈的表情。
「媽媽,媽媽?你快回來吧。」
媽媽被兒子的叫聲喚過神來,「康康,媽媽今天就回來,上車前我再打電話給你哦。」
媽媽掛上電話,呆坐在那裡一臉茫然無助。
小菲從裡間出來,推醒小胖妹,在她耳邊輕語幾下。小胖妹著惺忪的眼睛往裡去了。
「媽媽,你怎麼啦?」小菲見媽媽異常,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媽媽疲憊地笑了笑,回到鏡臺前的椅子上,望著門外的晨曦,獨自發呆。
「你怎麼啦?」小叮睜開眼,貞男正痴痴地看著她的臉。
「怎麼會那麼象呢?」貞男反覆端視著小叮。
「象誰啊?那個甩掉你的女孩?」
「不是,」貞男搖搖頭,「象我的初戀情人。」
小叮笑了,「那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初戀情人好了。對了,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是怎麼初戀的,我沒有興趣聽那個的。」小叮說著,一副久經歷練的神態,其實她也是在委婉地提醒貞男,不要拿她當替身。
「那還用說。」貞男有點不好意思,「我不會再提她了。」俯下身去吻小叮。
而小叮卻失去了剛才的熱情,只是勉強在應付他。
「八百元?那也蠻貴的嘛。」阿蘭道。
「無價值的東西,一元錢也貴;有價值的東西,一萬元也不貴。」短髮男打起神,「記住,你這個不是消費,是投資,以後會連本帶利收回來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要參加培訓,現在就把錢給你咯?」阿蘭一臉天真。
短髮男看了阿蘭幾秒鐘,「哪裡,現在收你錢,你還不當我是個騙子啊?」
說完哈哈大笑,眼睛卻沒笑。
阿蘭沒笑,眼睛卻在笑。
正在此時,手機鈴響,阿蘭看了一下號碼,「阿麗,阿紅怎麼啦?」
「老婆,阿紅出事了!」
04:30:00——04:45:00
「阿紅怎麼啦?!」阿蘭吃了一驚。
「喝了半小瓶白酒,現在躺在上說頭痛,被子都被她抓破了!」電話那頭阿麗透著焦慮。
「她一直有頭痛病的,要不要緊啊?」
「不知道呀,已經給她老公打電話了,等他一到,就送阿紅去醫院。」
「你問過阿紅怎麼回事了嗎?」
「問了,可她只是哭,不肯對我說,我也沒辦法。」
「她不是說好去嫂子家的嗎?怎麼突然又在賓館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阿麗放低聲音,「老婆,我在上發現有七八百元錢,可是下午阿紅還告訴我,她身上只有幾十元錢呢。」
「小胖妹說她是和一個客人一起出去的,難道阿紅……?」
「你妹妹?」中男訝異道,「也在這裡做?」
「是啊。」阿玲笑道。
「是哪一位?她在外面嗎?」
「昨天她有事請假,今天她上早班,六點來上班。」
中男看看錶,「那我一會會看到她咯?」
阿玲點頭。
中男問:「她和你長得象嗎?」
「有一點吧。」
「她叫什麼?」
「你叫她小娜吧。我到這裡來做,就是因為我妹也在這裡呀。」
「哦。」中男話鋒一轉,「你老公一個人在家,也蠻寂寞哦?」
阿玲笑了笑沒有作聲。
「如果我猜的無錯,」中男眼睛直視阿玲,「你老公在廈門一定有女人。」
「你怎麼啦?」貞男察覺小叮有些敷衍。
「沒什麼,」小叮笑得勉強。
女孩的心,六月的天。貞男心想,笑了笑,從小叮身上下來,側躺在她身邊。「剛才你說要我把你看做我的初戀情人,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
小叮搖搖頭。
「初戀情人應該是讓人難忘的,而我這個初戀情人絕對讓我一生難忘。」
小叮打個哈欠,心想,如果他再說下去,自己很快就會睡著的。
貞男一挽衣袖,臂上出一道細長疤痕,小叮吃了一驚,睡意頓消。
貞男一字一頓地說:「這就是她親手在我身上留下的烙印。」
媽媽坐在椅上望著門外,卻目空一切。老公從上摔下,按兒子說的情景,多半是腦溢血。十二三歲的時候,自己的爺爺也是那樣,在上躺了兩年多。自己作為家裡的長女兼長子(沒有兄弟),照顧爺爺的任務就在她的身上。餵飯灌水,身洗腳;冬天怕受凍,夏天怕捂瘡,護理的人苦不堪言。而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眼看又要兒子康康承擔起來。家境從壞變得更壞,媽媽突然閃過這樣的念頭:如果老公從上摔下來摔死了,對他,對自己,對兒子,或許倒是一種解。
小胖妹從裡間出來,又叫了一位小姐進去。那禿頂老頭在不到一個鐘的時間裡,叫了好幾位小姐,只摸不幹,現在已是第四位了。小胖妹想想都覺好笑,這老頭一個鐘要花幾個鐘的錢,真正應了那句話:人傻,錢多。
04:45:00——05:00:00
「媽媽,你怎麼坐在椅子上啊?」小胖妹見媽媽閉目養神的樣子,走近身前輕聲道,「到沙發上去躺一會吧。」
媽媽沒有任何反應,小胖妹以為她睡著了,也就不去打擾,自回沙發上躺下,腦海裡還在浮現剛才那老頭撫摸自己全身的情形。
媽媽其實本沒睡著,她的思緒已經斷斷續續飛回到好多年以前:漆黑的夜,被三個男人劫持,輪;轉手給人販子;被賣到泰順一個貧窮的村裡,做一個長她二十歲的男村民做老婆;一起做農活,起早摸黑;在和老公毫無情的情況下兒子出生;兒子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老公去縣城的路上被車斷雙腿,至今未找到肇事司機;三個月後因實在無法維持家庭生活,隨老鄉來到上海髮廊做事,留下兒子照顧躺在上的老公。
「老公,可憐可憐我們母女倆,求求你早點死吧!」媽媽對自己的心在吼,淚水奪眶而出。
「她要你死?」小叮用手指指貞男手臂上的刀痕。
「不是,」貞男道,「是我要求她這麼做的。」
「為什麼?」
「我對她說,既然我不能得到你,那你就留一道疤痕在我身上,作為永恆的紀念吧。」
「你好可憐,總是被女孩甩啊?」
「不是,這一次是我甩她。」
「哦?!」小叮瞪大眼睛,「你甩她?」
「嗯,」貞男點點頭,「三年前,我們還在同一個大學唸書,我是她的學長。當我偶然知道她課餘時間出去陪客後,我就決定結束我和她之間的關係,我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友是個,哪怕只做過一次!」
阿玲望著中男,眼裡出一絲憂鬱。
「被我說中了,」中男道,「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有正常的需求。你老公對你視無睹,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外有女人了。」
「她比我老公大兩三歲,自己在廈門開了一間酒店,她姐夫很有錢,在廈門房地產圈子裡很有名氣。」
「那女人長得一定很普通。」
「嗯,反正我沒覺得她有多漂亮。我老公那時做一些產品的銷售代理,經常會送一些貨品去酒店,所以他們常常有時間呆在一起。」
「你從來不去幹涉嗎?」
「我有說過我老公,他也向我保證過不再和那女人保持關係。可那女人一直著我老公,甚至在我家浴室裡用刀片割自己的手腕相威脅!」
「我也覺得有些不對,」阿麗在電話那端道,「如果真那樣的話,那阿紅也太過分了,她老公對她那麼好。」
「對了,」阿蘭想起什麼來,「阿紅和那個客人一起出去的時候,好像她老公知道的哎。」
「她老公怎麼會知道的呢?」
「她老公找阿紅,打電話到店裡,好像是小胖妹隨口說出來的。」
「這個死胖豬,要她多嘴!」阿麗氣壞了,「怪不得剛才我打電話給她老公的時候,她老公很不開心,說『讓她去好了,她是自作自受!』」
「她老公這樣子啊?以前她老公對阿紅一直很體貼的呀。」
「後來還是群在電話裡和他說了,他才……老婆,我不和你說了,阿紅又吐了!」
05:00:00——05:15:00
「不好意思啊。」阿蘭掛了手機,歉意地對身邊的短髮男說道。
「沒有關係。」短髮男聳聳肩。
「剛才,我們說到哪裡啦?」
「呵呵,」短髮男笑了,「說到培訓報名的事。」
「哦,」阿蘭拍拍自己的頭,「我想起來了。對了,你好像說,不需要我現在就給你報名費是嗎?」
「沒錯。因為我認識培訓中心的經歷,所以我可以先報名,後付款。明天上午,不對,應該是今天上午,我會把聽課證和發票給你帶來,那時候再給我錢也不遲。」
「你不怕我到時候反悔?」阿蘭笑道。
短髮男意味深長地注視了阿蘭幾秒鐘,說道:「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我不會看錯人的,只要你自己上進,你一定會跳出這個框框的。」短髮男說的信心。他清楚地知道,對於阿蘭這種相貌平平的女孩來說,稱讚和勵是最有穿透力的。
「你想甩掉你的初戀情人,但你又要她在你身上留下永久的烙印。啊呀,我沒有文化,實在搞不明白了。」小叮皺眉,不得其解。
「當時我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貞男既象在對小叮說,又象是自言自語。「我她,但我更恨她。越恨她,也就越她。所以我就用一種忘不了她的方式甩掉她。」
「你當初那麼恨她,是因為她做那個,可是你現在不也在做她當初所做的事嗎?」
「嗯,」貞男狠狠點頭,「我選擇這種生活方式,也是對我當初的決定的一種懺悔吧。」
「所以你一輩子都忘不了她了?」
貞男看著小叮沒有回應,他伸手想拉小叮。
小叮翻身而起,眼神黯淡:「我幫你打飛機吧。」
「那女人也太強橫了吧。」中男道。
「儘管我老公事後在我面前一再保證,但他還是以送貨的名義去酒店。」阿玲一臉無助。
「據我的經驗,你老公目前的狀況,很難離開那個強勢女人的。」
「我管不了他,也無所謂了。其實,有好幾次,我差點要將離婚兩個字說出口,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兒今後沒有爸爸,我就怎麼也下部了那個決心。」
「你女兒一定很可吧?」中男怕她憂傷,故意移開話題。
「當然。」阿玲臉上出一絲笑意,「她也很懂事。去年節的時候在超市,她要買一輛兒童電動車。因為買了許多其他的東西,不方便拿,就給她編了個理由,說下次再買。其實她可能知道是因為爸爸媽媽缺錢,雖然心裡很想要,但一直不說出口。這次來上海前又去超市,我媽媽問我女兒要不要買車,她看著我不說話,其實她內心很想要的。我自己沒錢,也就沒吭聲。我媽偷偷將錢給我,讓我買給她。回家後我問她喜不喜,她只是點點頭,也沒有非常開心的樣子。
其實我知道她的心事,這麼小,想得太多啊。「阿玲說著,差點落淚。
禿頂老頭從裡間出來,身後跟著第五位小姐。摸了五朵金花,錢花得也不算太多,就二百五!帶著一臉足,一聲咳嗽,拉門而出,室外已是曙光微。
小菲被咳嗽聲吵醒,想起什麼,走進中間拉開布簾,見倆小孩還在呼呼大睡,又折返會外間。早有一青年走進門來,環顧一圈見各小姐均已入睡,便對小菲道:「敲背。」語氣短促而堅決。
小菲眼,點點頭,領他進入裡間。
青年躺在按摩椅上,小菲剛一摸到他的手臂,便覺到硬鐵一般的肌,不暗暗稱奇,忍不住向他臉上望去。
青年也正好看她,四目相對。小菲尚未開口,青年已經拉住她的手道:「我要跟你做,多少錢?」
小菲一愣:「做?做什麼啊?」
「做啊?快一點,我時間不多。」青年說話很乾脆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我不做的。」小菲臉都紅了。
「為什麼?」
「這裡不能做的。」
「怕什麼?哪怕警察來,也沒問題。」
小菲一時不知如何解釋。
「你不相信?」從懷裡掏出一本證件往小菲眼前一亮,「我是武警!」
05:15:00——05:30:00
小菲沒見過這種陣勢,也不知道青年的真實用意,一下子手足無措傻在那裡。
武警收起證件,「你不用害怕。我是武警,不是氓無賴,不會以強弱。
我只想和你做一下就走,價格只要合理,我一分錢也不會少給。「語氣堅定卻不霸道。
「可是,」小菲找不到合適的詞,「這裡真的不能做的呀。」
「你不用擔心,更不用害怕。我是個武警,同時也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一個需要正常生活的男人。我老家在東北,已經結婚了,媳婦兒子也在老家。我一年直回去一次,平時沒法和老婆做,只能到髮廊,一個月做一次。我做這一切都是堂堂正正的,我和我隊長說清楚,也和我老婆說清楚。這是我的格,明人不做暗事。」
「不是我故意為難大哥,」小菲覺得他是個很通情達理的男人,很能理解他,甚至有些喜他。「可是,這裡是有規定的。如果我偷偷和你做了,老闆娘知道了,會開除我的。」
「這麼說,如果老闆娘同意,你是願意做的咯?」
小菲點頭。
「你帶我去找老闆娘!」武警不由分說,拉起小菲往外走。
「其實對我來說,」貞男讀出了小叮的眼神,不免有些喪氣。「或者發,我都有些厭倦了。」
「可是你要在髮廊尋找以外的東西,你自己覺得有可能嗎?」小叮本來想解他的子,聽他一說,手也停住了。
「impossibleisnothing。」
「你說什麼啊?」小叮笑了。
「沒有不可能的事。」貞男望向小叮。
兩人各懷心事,一時相對無語。
就在這時,貞男收到一條短信。「上午十點到家。」
「你女兒真懂事。」中男道,「不過這世上比你女兒生活的苦的小孩多的事,這樣一比,她還算幸運的。」
阿玲嘆口氣,一時無語,似乎還沉浸在對女兒的思念中。
「隔壁好像有一家洗腳的,生意怎麼樣?」中男岔開話題,沒話找話。
「你是說小王足浴店啊?生意很好的,許多客戶專門來這裡洗腳的。你喜不喜洗腳啊?」
中男搖搖頭,「只洗過兩三次,沒覺。」
「洗腳健身的呀。」
「我基本上經常做室外運動,慢跑,打球,本就不用靠洗腳來促進血循環了,呵呵。你喜嗎?」
「嗯,我大概每星期都要去洗一次,很舒服的。」
「那下次我請你去洗一次吧。」
「你不是不喜洗腳的嗎?」
中男一拍按摩椅扶手:「說實話,我也不喜這張椅子。」
「你真的認為我行?真的願意幫助我?」阿蘭的眼睛裡閃出火花來。
「自助者天助也,我只是給你提供一個機會,今後的路還要你自己走。」短髮男侃侃而言,象成功學培訓班上的老師一樣。
「謝謝你啊,作為報答,我來為你好好做一次正規按摩。」阿蘭翻身而起,尚未出手,手機鈴卻想了。
「阿麗?你們現在哪裡啊?」
「老婆,我們現在新華醫院。」
「阿紅沒事吧?」
「現在吊瓶,醫生說沒什麼大事,一瓶吊完就可以回家了。」
「你們都在一起?」
「他老公和阿紅在一起,我在走廊上和你通話。阿紅到現在什麼話都不說,她老公都陪著她哭呢。」
「真的?」
「嗯。老婆,我凍死了,不和你說了,出去吃點東西。」
「你和那個群一起去吃鴛鴦火鍋吧,哈哈哈。」
「死老婆,看我回來不撕你的嘴!」
小菲和武警來到外間,老闆娘剛好從小閣樓上下來一會,還在刷牙。小菲一指:「她就是老闆娘。」
「老闆娘。」武警走近老闆娘身前。
「嗯?」老闆娘抬起頭來,一嘴牙膏沫沫。
「我要和這位小姐做,她說要你同意。」
「同意?什麼同意?」老闆娘吐掉牙膏沫,「這裡不能做的。」
武警手一擺,「你不用多說,我今天一定要做,出事我負責,我是武警,警察來了照樣擺平他。如果你今天不讓她做,我就擺平你這個店。你看著辦吧!」
05:30:00——05:45:00
以老闆娘久混江湖的經驗知道,在髮廊能夠如此直橫的,大致只有當地官員和軍警人員。從對方的年齡和氣神狀態一看就知道青年屬於後者,這兩類客戶都是開罪不起的。
老闆娘嘴上不輸,心裡早軟。「我都已說清楚了,出了事我可不管!」
武警一聽心知肚明,對小菲說聲「走」,拉著她進了裡間。
老闆娘望著武警的背影,嘴一撇輕聲啐道:「切!武警了不起啊?到了髮廊還不都是……」
「桃姐。」老闆娘話到中途,聽到有人叫她,扭頭一看是媽媽。「怎麼啦?」
「我想回去幾天,今天就走。」媽媽道。
「家裡有事嗎?」
「剛才我兒子打電話來,說我老公從上摔下來,估計是腦子摔壞了。」
「是你主人的短信?」小菲說道,臉上顯出一絲壞笑。
「她只能算是我的客人,或者叫客戶,呵呵,她說上午回來。」貞男道。
「那你要走了?」
「差不多吧。今天也呆了不少時間,能見到你我很開心。」
「不打飛機了?」
貞男笑著搖搖頭。
「可你剛進來的時候還急著要……」
小叮話音未落,貞男突然摟緊小叮,不由分說去吻她的嘴。
幾十秒後,貞男鬆開嘴道:「我希望能在這裡找到我真正的主人。」扔下好幾百元,「我還會再來的。」說完揚長而去。
「我看你也忙的,一直在接電話。」短髮男對阿蘭道。
「不好意思啊。」阿蘭剛掛斷電話,歉意地笑道。阿蘭人心細,她有點擔心阿紅和她老公之間的事了。
「沒關係。今天上午我去給你報名,然後將聽課證給你送來。」
「那太謝謝你了。」
「好了,我走了。」短髮男掏出錢給阿蘭。
「我送送你。」話音剛落,手機又響。
「是小蘭嗎?我是阿紅老公。」
中男摟住阿玲,兩人綿親熱起來。
中男看了看錶,「喲,快六點了,你要下班了?」
阿玲點點頭,「嗯。」
「下了班在哪睡覺啊?」
「就在外面沙發上啊。對了,你也一晚上沒睡,回去好好睡哦。」
「今天星期六週末,我也沒什麼事。不如我們到外面去找個地方,一起好好睡上一覺?」
阿玲望了中男一眼,笑道:「什麼好地方啊?」
「附近有個莫泰168連鎖,去開個房間怎麼樣?」
武警和小菲回到裡間,兩人略做親熱,便直奔主題。
武警突然問小菲:「你不是處女吧?」
小菲笑著搖搖頭:「我都有老公了。」
「那我就放心了。」
「嗯?」
「我不會和處女做,對女孩子不公平。」武警從身上摸出一隻套戴上,對準目標就要入。
忽聽外間一人大聲嚷道:「!我就不相信你這裡不敲大背,老子進去瞧瞧!」
05:45:00——06:00:00
望著貞男出門的背影,回味著上的餘味,小叮若有所失尚在心事,卻見一胖子在躊躇,半天找不到入口。小叮上前打開門,差點被胖子身上的酒氣燻倒。
胖子一個趔趄,進得門來,拉住小叮道:「小姐,敲……敲背。」
小叮道:「好的,跟我進來吧。」領著胖子往裡來。
「敲大背。」胖子打一嗝。
「這裡沒有大背的。」
「開什麼玩笑?」胖子停在中間,斜眼瞟了一下小叮,口氣已是不耐。
小叮似笑非笑,「沒開玩笑啊,這裡是沒有大背的。」
胖子然大怒,拉開嗓門:「!我就不相信你這裡不敲大背,老子進去瞧瞧!」邊說邊走S步往裡間去。
小叮暗暗好笑,隨後跟進,指著一張空位道:「這裡……」
小叮話音未落,胖子嘴裡嘀咕著「老子就不信!」早已一把扯開邊上布簾。
見一短髮男和一肥胖小姐站著,那小姐還在打手機。「靠!」胖子也不拉上布簾,又往前拉開另一排布簾。
小叮看到阿玲吃驚的神,忙說「對不起,這人喝多了。」一把拉住胖子,「喂,你不能拉的。」
胖子見一男一女摟在一起,道:「還沒做啊?」甩小叮的手,又去拉邊上的布簾,卻見一男騎在小姐身上。胖子大笑:「哈哈哈,這裡不是……」
小叮急的大叫:「你不能……」卻聽「砰」的一聲,胖子諾大個身軀往後往後便倒,差點翻自己。
胖子跌了一跤,酒已半醒。「!敢打老子?」爬將起來,卻發現布簾已經拉上,伸手又要去拉,裡面冷冷說道:「你再敢來,小心我廢了你!」
胖子嘴硬心軟,剛才那一下,知道遇上會武的了,嘴裡罵罵咧咧,手卻不敢去拉簾子。小叮在後連拖帶拉,胖子順水推舟,自找臺階下了。
「沒事,一個客人喝多了。」阿蘭拿著手機說。
「小蘭,我問你件事。」阿紅男友道。
短髮男對阿蘭笑道:「你忙吧,我不打擾你,先走了。」
阿蘭對著手機:「你等一下,別掛。」抬頭對短髮男道:「不好意思,那件事就拜託了。」
短髮男:「放心,包在我身上。」
「那我不送你了。你不能騙我哦。」
短髮男詭秘一笑:「你知道什麼是騙的最高境界嗎?」
阿蘭一仰頭:「嗯?」
「騙的最高境界就是,當你以為我在騙你的時候,實際上我並沒騙你。」瀟灑一揮手,出門而去。
阿蘭又對著手機:「不好意思,你要問我什麼事啊?」
阿紅男友:「阿紅說你今天借錢給她了,是嗎?」
「神經病!」阿玲狠狠罵道,又對中男道:「你剛才說到哪裡?」
「莫泰。」
阿玲笑的意味深長:「你怎麼那麼啊?是不是經常去啊?」
中男也笑:「沒有,我只是開車經常路過。你不要冤枉好人啊,我可是很純潔的。」
「你還純潔啊?哈哈哈。」阿玲忍不住大笑起來。
卻聽一人走近,拉開布簾,一位小姐對阿玲道:「姐,你還沒下班啊?」
06:00:00——06:15:00
阿玲一抬頭,「小娜,你來啦?我馬上下班了。」
小娜笑笑,對中男也點頭示意。「不打擾你們了。」拉上布簾走了出去。
「她就是你妹妹小娜?」中男問阿玲。
「是啊?她和你敲過背?」
中男笑著點點頭。「其實我和你認識,說起來還是你妹妹介紹的呢?」
「哦?」阿玲瞪大眼睛。
「我現在想起來了,第一次和你敲背,一開始是和你妹,可能是正好輪到她吧。敲了大概有10分鐘左右,你妹問我要不要兩個人一起敲,當時我也不知怎麼就點頭了,你妹就把你叫進來了。」
「我當時剛到這裡,我妹妹總是介紹客人給我。哇!這麼說,那一次是我們姐妹倆一起幫你敲的咯?」
「呵呵。」
「你可夠花心的呀?」
「應該說是我們之間有緣吧。明明是你妹妹的生意,可最終讓我們倆連在一起,如果這不是緣份的話,那是什麼呢?」
「你可真會說話。」
「呵呵。怎麼樣,你也到下班時間了,跟我一起去開房吧。」
「看來我是隻能同意嘍?」
「那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我換套衣服,一起走!」
胖子躺在按摩椅上,醉眼朦朧,著氣,也不要小叮按摩,讓他直接打飛機。
小叮拿了紙,褪下胖子的子,看見他的小JJ耷拉著,和他那隆起的肚子形成鮮明的反差。想起一個笑話來,這樣體型的男人站著小便時,是看不到自己的小JJ的,不由笑出聲來。再看胖子,已經微微打呼了。小叮套了半天,手中的東西不見有太大的反應。小叮想,胖子的酒真的喝多了,今天這活不太容易幹啊。小叮一手套,另一手去摸胖子的頭,想讓他反應強烈一些。
「這……」阿蘭拿著手機支吾著,不知應該如何回答是好。
阿紅男友:「小蘭,請你告訴我實話好嗎?」
「阿紅現在怎麼樣啊?」阿蘭避開原先的話題。
「她在吊瓶,沒什麼大事,估計再過個把小時就可以回來了。」
「哦。」
「小蘭,你知道我對阿紅一向不錯,如果她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不要說我要生氣,你和阿麗也會不答應的,是嗎?」
「當然。」
「如果你還把我當作你的朋友,請你如實告訴我,你有借錢給阿紅嗎?」
「我,我沒有借錢給阿紅。不過,我相信阿紅不會……」
「我知道了,謝謝。」
阿紅男友搶過話頭,掛了電話。阿蘭能聽出來,他的聲音有些可怕。
小娜正在中間換衣服,阿玲也過來打個招呼換衣服。
「姐,你要出去?」
「嗯,這裡睡不好,出去睡。」
小娜湊近姐姐的耳旁:「和他?」
阿玲點點頭。
小娜笑道:「小心我告訴姐夫哦。」
阿玲笑啐:「死丫頭。」拍了妹妹一下頭。
姐妹倆換好衣服。阿玲和中男大模大樣一起出了門,小胖妹看得眼都直了。
小娜坐在外間沙發上,剛化妝了一半,進來一位客人,三十開外,一身牛仔。略略掃視了一下,其他小姐都將醒未醒,唯見小娜看得舒服,便對小娜一指。
小娜領著牛仔來到裡間,拉上布簾準備先給他按摩。不料牛仔並未馬上躺倒,竟從身上出一擀麵杖一般的短木來!
06:15:00——06:30:00
牛仔將木往小娜手裡一,自己在按摩椅上翻身向下躺平。「打我。」
小娜拿著木暗暗一笑,心想,最近變態的客人越來越多了。再過幾年,可能變態的客人要超過正常的客人了。「打哪裡啊?」
「隨便。」
「哦。」小娜用木輕敲他的雙腿。
「重一點。」
小娜暗自用勁,木擊向牛仔的部。
「噢!……」牛仔發出快的呻來。
阿蘭覺得不妥,打電話給阿麗。
阿蘭:「阿麗,阿紅老公剛才打電話問我是不是借錢給阿紅了。」
阿麗:「他也問我了,我告訴他沒借。你怎麼說?」
阿蘭:「我也只能老實說沒借,阿紅那樣做是不是太過分啦?」
阿麗:「我偷偷問過阿紅,阿紅向我保證,沒有做過對不起人的事。」
阿蘭:「可今晚的一切又怎麼解釋呢?」
阿麗:「我相信阿紅的話,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對她很瞭解的。」
阿蘭:「但願如此,阿紅只要向她老公證明自己是完整的就可以了。」
阿麗:「她沒法證明。」
阿蘭:「嗯?」
阿麗:「阿紅早就不是,那個了。」
阿蘭:「你還和群在一起?」
阿麗:「嗯。」
阿蘭:「你現在哪裡?」
阿麗:「在醫院,再過幾分鐘阿紅就可以回來了。回來再說吧。」
阿蘭:「好吧。」掛斷電話,這才注意到旁邊小菲的呻越來越響,最後和一個男的大叫一聲,顫音漸消只有沉重的呼。阿蘭暗笑:這小丫頭,從來沒這麼興奮過呀。
「你可真厲害。」小菲大口氣,勉力睜開眼睛。
武警一笑,「我在家的時候,一晚要三次。」
「那你老婆吃得消嗎?」
「餓你一天,你會一頓吃三碗的,呵呵。」
兩人收拾停頓,小菲對武警道:「再做一會吧,我幫你捏捏背。」
「那我支菸就走,你也不用忙乎了,坐下聊一會吧。」武警掏出煙點上。
小菲坐在一旁望著他的側臉,「你知道我為什麼答應和你做嗎?」
「不會因為我是個武警吧?」武警笑得很剛。
「你說對了。」
武警有些認真地看她。
小菲眼神飄忽,喃喃自語:「好幾年前,有一次,我被幾個男人綁架了……」
小叮發現自己的手都出汗了,可手上的東西還是軟軟的。
胖子酒也醒了三分,頭在小叮的摸索下漸漸變硬,嘴裡也開始哼哼哈哈,可下面就是微軟。
小叮伏上身來,乾脆用舌頭去胖子的頭。
胖子動了一陣,下面有了一些動靜,一把拉過小叮的頭。
小叮湊上嘴,以為胖子要和自己接吻。
卻不想胖子張開嘴,「把你的口水給我。」
06:30:00——06:45:00
小叮毫不猶豫將口水狠狠吐進胖子的嘴裡。這樣的客人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反正自己沒什麼損失,總比和那些討厭的客人親嘴要好得多。
胖子臉通紅,神亢奮,不斷下小叮的口水。(MD,寫得自己都有些噁心了。不過因為是全景描述,不得不寫。去吐一下。)
小叮不久口渴,去倒了一杯水,邊喝邊吐,開水口水俱下,手裡加勁。胖子猛一下,小叮手上已是粘粘的了。
一,兩,三……,小娜記得以前在家曬被子收回家時,就會拿個被拍左一下右一下的拍,小時候覺得特別好玩。
「重點,再重點!」牛仔嫌小娜拍得太輕,不斷催促。
小娜手上用勁,牛仔哼著,臉上出足的快。
手機振動,「不好意思。」小娜一看來電,眉頭一皺:「喂?」
「小娜嗎?」一個男聲「是我。」
「昨天晚上找你很久,可你手機一直沒人接。」
「昨天我出去了,手機忘屜裡了。有事嗎?」
「昨天是週末,本來想請你出去吃晚飯的。」
「哦。」
「你今天有時間嗎?」
「今天我要上班。你怎麼那麼早就給我打電話呀,星期六上午睡晚點呀?」
「小娜,你好像故意要躲著我啊,我對你不夠好嗎?」
菸灰落在武警的手上,他把菸頭掐滅,「在那種情況下,每個有正義的人都會身而出的,更何況是武警了。」
小菲眼神痴痴的,「我相信,如果你遇上了,也不會不管的。」
武警起衣袖,出幾道疤痕,「你看。」
「這是……?」
「一個月前,有一次我外出坐地鐵,看見兩個賊正在偷一位女士的錢包。我上前抓住其中一個,想把他扭到值班室。大約走了十幾步,後面突然衝上來六七個人,圍住我拳打腳踢,其中一個還出小刀。我一個人和他們打,周圍圍了許多人,可沒有一個人出來幫我。」
「後來呢?」
「後來他們見我也不好對付,四散逃開了。好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你的命很苦,我很同情你,下次有機會再找你聊。」
武警付了錢,和小菲一起來到外間,正好看見老闆娘,點頭示意一下,又對小菲說,「我走了,再見。」
老闆娘有口無心地應付著:「再坐一會嘛。」
武警說聲「不了。」大步出門而去。
「陶姐,」
老闆娘一扭頭,媽媽拎著電話聽筒向自己示意。
老闆娘接過電話:「喂?」
「桃桃,爸爸呆不下去了,你給我買車票,我馬上回去!」
06:45:00——07:00:00
「爸爸,怎麼啦?」從父親的語氣中,老闆娘猜測一定有壞消息了。
「小D這個王八蛋,簡直不是人!」老人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這樣罵小D,「昨晚是不是和你吵架啦?」
「嗯。」
「我本來已經睡著了,他回來後一直罵罵咧咧不停。我氣不過說了他幾句,可他竟罵我老不死。要我馬上滾蛋,還差點動手打我。」
「這個畜牲!」
「我一夜沒閤眼,想來想去,還是走的好,省得在他眼前討人嫌!」
「……」
「你安排一下,我行李已經整理好了,馬上就走。」
「好吧,爸爸。您先回去也好,小D這裡我自己處理,一會再給你電話。」
老闆娘放下電話,發呆半晌,轉身對媽媽說:「媽媽,你今天回去的時候,把我爸爸也帶上吧。」
「我沒有這個意思啊?」小娜對著電話道。
「可我總覺得你好像故意躲著我,小娜,我真的很,很……」
「我知道的,你別說了好嗎?」
「那我一會到店裡來看你。」
「你平時做生意很忙的,星期六上午就多睡一會啊?」
「小娜,我睡不著啊。」
「我現在有客人,一會再說吧。」小娜強行掛斷電話,嘆了口氣,一時發呆。
「是你的男朋友吧?」牛仔問道。
「沒有,不好意思。」小娜拿著木繼續敲打著牛仔的身體,心裡卻矛盾重重。
雖然外面已經天亮,可裡間卻暗得很,只有一盞暗紅的燈微微發光。
「可以了。」牛仔說道,從小娜手上接過木放在一旁,手裡卻多了一支手電筒。一按開關,一道刺眼的亮光直小娜的臉。
小叮送走胖子,走到洗臉盆旁,用肥皂將手洗了三次。又刷牙洗臉完畢,來到中間想找地方睡一下。但見小菲幾個已經各佔沙發蒙被大睡,小叮只得回到外間,和小胖妹擠在一個沙發上,閉眼打盹。媽媽在收拾行李,老闆娘在一旁關照什麼,媽媽不住點頭。老闆娘從口袋裡掏出一些錢來,媽媽死活不要,老闆娘硬到媽媽的手裡。
「啊……!」一聲,睡在中間的一位小孩醒來,眼睛,見自己睡在按摩椅上,糊糊覺得有點奇怪。想了一下,醒悟過來,拉開布簾,叫醒旁邊的同伴。兩人見身邊沒有小姐,也不打招呼徑直往外便走。老闆娘察覺不對。一邊攔住小孩,一邊大聲往裡叫道:「這兩小孩是誰敲的背?」
小菲從夢中驚醒,趕忙拉起另一位小姐趕將出來。
老闆娘破口大罵:「客人跑了都不知道,睡你們個頭啊!」
小菲不敢還嘴,忙問小孩:「你們誰付錢啊?」
其中一個小孩掏出錢說:「我付。」
小菲接過錢一點,只有三百元。對小孩道:「你們是晚上兩點一刻來的,現在是七點,每個人……」小菲搬著手指算了算,「七個鍾,350元,兩個人一共700元。」
倆小孩傻瞪著眼,「啊?睡個覺這麼貴啊?我們只有三百元啊。」
07:00:00——07:15:00
老闆娘見狀,不耐煩道:「一個鐘50元45分鐘,老少一個價。」
「阿姨,」男孩卻生生地說,「我們只有三百元,都給你們了,行行好,讓我們走好嗎?」
「放!」老闆娘臉一沉,「年紀這麼小就想揩油。沒錢?打電話給你們的家長,讓他們拿錢來。」
「阿姨,」另一男孩嘻皮塌臉道:「我們真的沒錢,打死我們也沒錢啊。」
「不用打你們,沒錢是吧?那就留下來做小工,打掃衛生洗衣服,一天算50元,做一星期放你們走。」
老闆娘說的當真,倆小孩一看混不過去,頭接耳了一陣,對老闆娘說道:「那你借電話給我們用一下。」
小娜被牛仔按倒在椅上。
牛仔伏在她身旁,一手打著手電,一手指隨光移。手電光從小娜的雙眼往下,停在她的嘴上。
牛仔手指輕輕按在小娜鮮紅的雙上,「好的嘴!」
小娜不自然地笑一下,他想仔細看一下牛仔的臉,但在光照的反襯下,四周越發變得模糊了。他到牛仔的手指企圖突破她的,小娜咬緊牙關用力屏住,不讓他得逞。她突然想起上週自己過生的時候,那個把自己當作女友的商人小夥子,在喝了較多的酒後,擁住自己接吻時,他的舌頭企圖強行入關時的情景,當時自己也是這樣抗拒的。
「呵呵,你還蠻倔的。」牛仔的笑聲將小娜從思中喚醒,她突然發現自己的罩有一半被扯了下去,低頭一看,一束電光正照在自己粉紅的頭上。
老闆娘掏出一元錢給小孩,示意小桌上的投幣電話。
小孩猶豫片刻,鼓了鼓氣,走到電話旁,投幣,撥號,做了個深呼。
「喂?媽媽?……我在外面和同學一起玩,睡著了……媽媽,我在一家髮廊,……我沒幹什麼,就在那睡覺了……我身上錢不夠,店裡不讓我走……我付了300元,還缺350元……是兩個人……哦,哦。」男孩將聽筒伸向老闆娘,「阿姨,我媽媽讓你聽電話。」
「什麼?」老闆娘有點意外,接過電話。「喂?……是啊,你們小孩在這裡消費了一夜,你趕快……什麼?放他們回家?你說胡話呢?……你來吧,我怕個鳥!HS路XX號,錢走人!」
老闆娘掛上電話,餘怒未消。「不給錢,還想威脅我,這種媽媽怎麼當的,切!」轉頭對小菲等:「給我看好了,人跑了,你們自己賠錢出來!」
一語未了,門開處,阿麗一臉疲憊腳步發軟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臉慘白的阿紅和她的男友。男友的臉也極其難看,但還是向老闆娘打了個招呼,一行三人往裡直進。
老闆娘不阿麗目中無人,「也不看看自己是誰,都來撒野?!」
「誰敢和你撒野啊,呵呵。」群一腳踏進店來。
07:15:00——07:30:00
「這不,」老闆娘一指坐在沙發上的倆小孩,「這麼小也來撒野,錢不夠也敢來泡通宵,簡直沒把我放在眼裡啊?搞清楚了,在這裡,到底誰說了算!」
老闆娘指桑罵槐,群嘻嘻一笑,也不多說,徑直來到中間。只見阿紅男友一人獨自悶頭煙,卻不見阿麗阿蘭阿紅「鐵三角」,便問阿紅男友:「她們幾個在裡面?」
「嗯,」阿紅男友點點頭,「阿麗阿蘭在和阿紅說話。」掏出「紅雙喜」給群。
群略一猶豫,接過煙點上。
阿紅男友帶著歉意道:「今天晚上麻煩你了,真不好意思。」
群哈哈一笑:「別客氣,希望你沒有麻煩,呵呵。」
「阿紅,你還記得當初我們三人一起出來的時候,曾經許諾過什麼嗎?」裡間,鐵三角坐在一張椅上,人手一支菸,阿麗在問阿紅。
阿紅低著頭,點點頭道:「記得,可以賣笑,絕不賣身。」
「那好,現在當著阿蘭的面,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有沒有做過對不起你老公的事?」阿麗聲音不響,子卻急,說話連珠炮一般。
阿紅抬起頭,臉委屈:「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啊!」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阿蘭也急了:「你光說沒有,我們可以相信你,但你老公怎麼相信你啊?你快把事情一五一十說清楚,否則的話,我們也幫不了你了。」
「阿紅?你說呀?唉呀真把人急死了。」阿麗急得跳腳。
「好吧,」阿紅嘆口氣,「我說。」
「你這樣看女人,可真有些變態哦。」小娜看著牛仔朦朦朧朧的臉道。
「是嗎?」牛仔笑了,手電光和手指一起在小娜的頭上來回巡航。
「男人喜女人,男人喜看女人,男人喜摸女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怎麼說我變態呢?」
「你的方式和別人的不一樣啊?」
「你是說我用手電?誰讓這裡黑不溜秋的,我什麼都看不見,嘿嘿。」
牛仔的電光慢慢移向小娜的短裙,手伸到裡面。
小娜剛想說什麼,小叮跑進來說:「小娜,你男朋友來了!」
阿紅把話說完,三個人一起低頭嘆氣。
嫂子打電話給阿蘭來找阿紅,電話里語氣很硬,一定要阿紅回去。
阿紅掛斷電話剛要走,群進來對阿麗說自己有事要先走了。阿麗讓群開車送送阿紅,群答應一聲,領著阿紅往外走。在中間,阿紅看到男友言又止。
阿麗對阿紅男友道:「你進來,我有話對你說。」
群和阿紅剛出門,一輛「大眾」駛來在門口停下,從車裡下來一位少婦,衣著得體,很有修養。群暗暗喝聲彩,領著阿紅走了。
少婦徑直進得門來,一眼瞧見坐在沙發上自己的兒子,厲聲道:「沒出息,回去再和你算賬!跟我回去!」領著倆小孩要走。
老闆娘斜刺裡攔住:「回去?回哪裡去啊?錢不付,別想走人!」
眾小姐一起抬眼來望。
少婦一撇嘴:「他們不是已經給你300元了嗎?」
老闆娘道:「對,還少350元!」
少婦不怒自威:「我再問一遍,你讓不讓他們走?」
老闆娘也怒了:「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少婦冷笑一聲,掏出手機:「喂,110嗎?HS路XX號髮廊,請趕快過來一下,這裡容留小孩消費,違反娛樂場所治安條例。」
07:30:00——07:45:00
老闆娘顯然沒想到少婦有這一招。事已至此,縱使心虛,嘴也不肯服輸。
「110來就110來,誰怕誰啊?」
少婦嘴角一撇:「我怕你還不成嗎?」軟的比硬的還要可怕。
「那就等著吧。」老闆娘一邊說著,一邊暗使小胖妹去裡面清場。
小胖妹應一聲往裡走。
少婦出一支白細長的煙點上,悠悠然在沙發上坐下。
阿紅男友掏出煙來,也給了阿麗一支,點上火。
「你躺下吧。」阿麗口煙,她到自己單獨和阿紅男友面對面坐著,距離太近,有點尷尬。
「好。」阿紅男友躺下,「阿紅都對你說了嗎?」
「嗯。」阿麗點點頭。
「她有什麼話不能親自對我說呢?」男友顯然心中有氣。
「有些話,她不好意思當面對你講,怕你不相信。再說了,有些話女孩子之間講要方便一些。」
「阿麗,就算我理解阿紅的種種難處。我現在只要一句話,阿紅她還是處女嗎?」
阿麗愣住,沒想到平時溫文爾雅的他,竟會問出這樣魯直率的問題,顯然他是被焦怒喪失了理智。
阿麗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剛好小胖妹進來咋呼:「警察要來了,快散開!」
牛仔一聽此言,飛速從小娜裙內出鹹豬手,起身走。
小娜邊整理衣裙邊急道:「你錢還沒給我呢?」
牛仔將一百元扔在椅上,飛速奔出。(據說這時候練衝刺是最有效果的,建
議短跑運動員常來體驗)
小娜一眼看到椅上留下的木和電筒,罵聲「有病!」,隨手拿起往黑暗角落裡一扔,關了燈並將所有布簾收攏,才往外走。
「小娜。」小娜剛來到中間,就被一人抓住,定睛一看是自己的男友。
小娜道:「你來幹什麼呀?」
小娜男友道:「我來看你呀,小娜……」
「哎呀,」小娜邊走邊急道:「有話待會說,警察快來了,你先出去。」一邊用手推他。
小娜男友剛出大門,一輛110「嘎」在門口停下,下來兩位巡警,進得門來問道:「誰報的警?怎麼啦?」
07:45:00——08:00:00
少婦將菸頭扔在菸缸裡,站起身來道:「巡警同志,是我報的警。」
巡警問:「什麼事情?」
少婦一指倆小孩:「他們被這家店扣留了,不讓走人。」
巡警:「這裡誰管?老闆呢?」
老闆娘在一旁說:「我是老闆娘。」
巡警語氣一硬:「你為什麼不讓他們走啊?」
老闆娘道:「他們錢沒付清,你說我怎麼讓他們走啊?」
少婦一旁話:「他們已經付了300元了。」
巡警問老闆娘:「還欠多少?」
老闆娘道:「還欠350。」
巡警眉頭一皺:「怎麼那麼貴?你到底提供了什麼服務啊?」
老闆娘道:「保健按摩呀?」
巡警斥道:「保健按摩要那麼貴?」
老闆娘道:「時間長呀。」
巡警轉頭問少婦:「你怎麼說?」
少婦神定氣閒:「巡警同志,倆個小孩做個保健,他們竟要750元,這不是敲詐是什麼?再說我也問過小孩了,他們基本上是在睡覺,洗浴城裡睡一晚不過四五十元,難道你這裡的是金子做的?」
老闆娘沒吭聲。
「再說了,娛樂場所也不允許小孩進入,這一點你不會不懂。」
老闆娘還嘴:「搞搞清楚,這裡是美容美髮,不是娛樂場所。」
巡警怒道:「美容美髮就允許你引小孩啦?好了,我現在問一句,你們想不想調解?」
少婦道:「300元付了就算了,另外350元我是不會付的。」
巡警問老闆娘:「你怎麼說?」
老闆娘道:「那我不是吃虧了嗎?」
巡警喝道:「你如果不接受調解,那好,就一起跟我們去局裡。我不是威脅你,到時候你這個店能不能開下去,誰也不敢保證。」
老闆娘聽出話音,只得屈服:「那就算了,我接受調解。」
少婦冷笑道:「你如果不接受,我都可以去告你!」
巡警打圓場:「好了好了,人家接受調解就算了。老闆娘,你自己做生意最好規範點。哦,還有你,自己的小孩也教育教育好,不要再讓他們到這種地方來了。」
少婦和老闆娘各不作聲。
巡警作了記錄,雙方簽字畢,各自散去。
08:00:00——08:15:00
小孩風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老闆娘鬆了口氣。
晚班的小姐早已下班,阿蘭小菲幾個或在店裡中間,或回自己租的房子睡覺;而小叮等三人哄著小胖妹又去附近的棋牌室打麻將了。小胖妹豬身體豬腦袋,打麻將輸多贏少,這個月已經輸了近兩千了。雖然一再告誡自己收手收手,卻經不起小叮幾個軟磨硬泡的惑,兩腳不聽自己使喚。阿蘭幾個私下都戲言,小胖妹都快成了小叮她們的取款機了。
阿麗和阿紅男友以及小娜和她的男友成對坐在裡間談話。
外間,媽媽的行李已經整理完畢,坐在沙發上只等老闆娘的父親過來,一起回家鄉了。另有兩個上早班的小姐,也坐在沙發上靜候客人。髮廊一時顯得格外清靜。
「你今天怎麼那麼早就過來了呀?」小娜的口氣中明顯帶著一絲責怪。
「你看,」小娜男友揚起手裡的一個禮品盒,「我送點東西給你嚐嚐。」
「什麼呀?」小娜邊問邊打開一看,是幾盒高級的海蜇皮。「你怎麼又送這些來呀?我都快吃膩了。」
「上次你姐說,她很喜用它下酒,所以我……」
「噢,」小娜搶過話頭,「原來不是送給我吃的。」
小娜男友漲紅著臉,「不是,不是,小娜,你聽我說。」卻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呀?別吐吐的好不好?」
「小娜,」小娜男友嚥了一下口水,喃喃道:「我爸媽要來上海。」
「嗯?」
「他們想見你。」
「阿麗,剛才我的情緒不太好,你別多心,我不是故意要這樣問的。」阿紅男友邊道歉,邊出煙給阿麗。
「是嗎?」阿麗看著他,沒去接煙。
「真的。」阿紅男友一臉誠懇。
阿麗嘆口氣,接過煙,阿紅男友連忙點上。阿麗著煙,沒有說話。
阿紅男友憋不住了,「阿麗,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
「我先問你,」阿麗細眉一揚,「我和群到賓館之前,阿紅是不是和你打過電話?」
「是。」阿紅男友點頭。
「他要你去賓館陪她,你不但不去,還出口傷她。她是被你氣的,才跑到小賣部去買的酒喝。你知道,她很少喝酒的,這次她喝了那麼多的白酒,喝出人命怎麼辦?你考慮過嗎?!」阿麗快嘴快舌,連珠一般發問。
阿紅男友猛幾口煙,將菸頭扔在地上。「阿麗,我罵她雖然不對,但並不是一點都沒道理。阿紅有沒有告訴你?她是一個人去的賓館,還是和其他的男人一起去的?」
阿麗嘴一動,沒說話。
「昨天下午去醫院的時候,阿紅告訴我她兜裡只剩幾十元錢了。你和阿蘭都沒借錢給她,她哪來的錢去賓館開房啊?」
「也有可能是其他客人借錢給她呀?」
「好!」阿紅男友點了幾下頭,「阿麗,你也不用和我繞圈子了,你告訴我,阿紅是不是和客人一起去了賓館?」
阿麗注視了他有好幾秒鐘,然後認真地點點頭:「是。」
08:15:00——08:30:00
阿紅男友臉一沉發作道:「阿麗,不管阿紅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她和別的男人去開了房,我是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阿麗嘆口氣:「你不要那麼動,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阿紅男友大氣幾秒鐘,終於強迫自己忍住,然後點點頭。
「我還是從頭說起吧,你最好有點耐心,不要發火,等我說完了,要鬧要跳,隨你們去。」
「好,我聽你說,阿麗。」
「給我一支菸,你還是躺下吧。」
兩人點上煙,阿紅男友躺下。
阿麗了一口,吐出濃濃的煙霧來。「嫂子打電話叫阿紅回去,正好那個客人有車,於是主動提出來送阿紅過去。車沒開兩分鐘,阿紅突然對客人說,你想不想現在和我一起去開房?客人一愣,說你沒開玩笑吧?阿紅很認真地說,我沒開玩笑。」
「怎麼樣?」見小娜沒有反應,小娜男友有點急了。「見不見啊?你說話呀?」
「你叫我怎麼說呀?」小娜低下頭。
「小娜,我爸我媽就我一個兒子,我今年已經二十八了,在老家的話,早就結婚,爸媽也可以抱孫子了。我一個人在這裡做水產生意,雖然沒有暴發,可也比一般打工的要強得多。我爸我媽別的都不擔心,就等著我早點娶媳婦了。我把你的照片寄給我爸我媽看了,他們看了很意。我對他們說過年爭取帶你回家讓他們看看,可他們等不及,非要趕著上來看你。」
小娜臉一慍:「我還沒答應呢,你怎麼有點自說自話呀?」
小娜男友低聲下氣道:「我這不在徵求你的意見嗎?小娜,我是真心的,就連你姐也當面誇我對你好呢。」
小娜沒有作聲,姐姐阿玲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卻在耳邊響起:「小娜,髮廊裡認識的男人,絕對不可以做老公,你不要走姐姐的老路!」
「嫂子!」
外間,門打開,王強提著行李走進門來,身後跟著老闆娘的父親。
老闆娘連忙從沙發上起身,將父親到沙發上坐下。
「謝謝你王強。」
「嫂子這話見外,你老爺子的事就跟我自己老爺子的事一樣。」
「王強啊,好事做到底,一會叫輛車代我送我爸去車站,媽媽有事正好一起回去。」
王強一拍脯:「嫂子放心,什麼時候走啊?」
老闆娘一看掛鐘:「九點鐘這裡出發,十點半有一輛班車。對了,你知道在哪上車嗎?」
王強撓撓頭:「以前去過……」
「不知道就不知道,」老闆娘打斷王強,「大寧路共和新路,靠近閘北體育場和馬戲城,知道了嗎?」
「知道了。哦,嫂子對了,我差點忘了一件事。新店新來了個小妞,小D讓我帶過來。」
「人呢?」
「小芳,進來!」王強朝門口喊道。
08:30:00——08:45:00
門口轉進一位少女,拎著一隻簡易旅行包,衣著平實,臉帶青澀。
「小芳過來,這是老闆娘。」王強對少女說道。
「老闆娘好。」小芳說話聲音很輕。
「你叫小芳?」老闆娘問。
小芳點點頭。
「以前做過嗎?」
小芳搖搖頭。
「今年多大啦?」
「17。」
「以後有客人問起,就說19,知道了嗎?」
小芳又點點頭。
老闆娘叫來一位小姐:「你幫她安排一下,有生意照顧她一下。換套衣服,記得一定要穿短裙!」
小姐帶著小芳進去換衣,老闆娘來到父親身旁坐下。「爸,一會我叫王強送你和媽媽去車站,一路上不用擔心,媽媽會照顧你的。」
「你姐沒在?」小娜男友見小娜不理那個茬,便轉移話題,曲線救國。
「她和外公開房去了。」小娜道。
「外公?」小娜男友不解地問道。
「就是外面的老公。」
「哦!」小娜男友恍然大悟,笑道:「那你姐也是別人的外婆啦,哈哈。」
小娜應付著笑了笑,心裡卻笑不出來。除了姐姐對自己說過的話外,還有三個因素,促使自己不能接受他成為自己的未婚夫。
王強閒著沒事,輕手輕腳躡到中間。中間暗的很,一排按摩椅上各有小姐在睡覺。王強隱約看到最邊上的小姐身軀肥大,想來應是小胖妹無疑了。慢慢靠近,卻見那人的臉被被子遮住大半,一頭青絲紛紛如垂柳。王強將鼻子湊近,貪婪地嗅著那散發出來的髮香。
「小胖妹今天用的洗髮水好像和平時用的不一樣啊,怎麼那麼好聞?」王強念頭一閃,意頓起,輕輕掀開被子一角,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
那小姐被嚇醒,睜眼一看,不由大怒:「王強,你個王八蛋,要死啊你?」
王強一聽聲音,大吃一驚:「對不起,我以為是……」
「啪!」王強話音未落,臉上早被重重甩了一巴掌。
阿紅男友狠狠著煙,一語不發。
阿麗繼續說道:「客人又問了一次,你真的沒開玩笑?阿紅說,沒開玩笑。
客人說,以前我請你吃飯買衣服你都拒絕,這次怎麼決定這樣啊?阿紅說,實話對你說,我需要錢。「
阿麗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客人聽後沒再說話,就和阿紅來到附近的HL賓館,進了房間後客人問阿紅,你要多少錢?阿紅說,你看著給吧。那客人拿出七八百元給阿紅說,我身上的錢都給你了,一次或者一夜,由你決定。阿紅接過錢沒有說話,客人說,時間很晚了,上吧。」
阿麗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
阿紅男友忍不住,「後來呢?你說下去啊?」
阿麗道:「客人了衣服上了,阿紅也開始慢慢自己的衣服。客人嫌她動作慢,一把拉住阿紅說,我來幫你吧?阿紅突然掙客人的手,『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哭著說,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吧!」
08:45:00——09:00:00
阿紅男友的嘴動了動,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客人有點吃驚,」阿麗繼續說道,「問,你媽怎麼啦?阿紅哭著說,我媽住院動手術需要錢。客人說,你現在朝我跪下,是不是既想要我的錢,又不想和我做?阿紅點點頭,又搖搖頭。客人又怒又笑,說,你以為我是個傻瓜嗎?阿紅說,你不是說喜我嗎?如果你喜我,那就幫幫我,這筆錢就算我借你的,我一定會賺了錢還你的。客人說,你好像有個男朋友的,你不會問他要錢嗎?阿紅說,他已經給了我很多錢了,他自己也不寬裕,我不能再問他要錢了。」阿麗對阿紅男友一伸手,「再給我一支菸。」
阿紅男友遞煙給阿麗,點上火,自己卻沒。
阿麗繼續說道:「那客人看了阿紅幾秒鐘,突然下將阿紅強行抱到上,說,我不相信你說的話,今天錢可以給你,但你的人一定要給我。客人說完就去阿紅的衣服。」
「小蘭,不好意思,我把你當成胖妹了。」王強捂著臉道歉。
「滾滾滾!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阿蘭餘怒未消。
「小蘭,是真的,不騙你。你看我平時有哪次和你不正經啦?」
「你敢?好了,滾遠點,別煩我了,我要睡覺了。」阿蘭將被子一頭矇住。
王強討個沒趣,又在其他幾個座位上察看了一番,嘴裡嘀咕著:「這個死胖豬,一大早死哪去了?」一邊訕訕踱到外間。
第一,小娜嫌男友長的不好。男人並不要求很帥,但小娜覺得他的長相連一般都說不上。
第二,小娜嫌男友長的不高。自己穿上高跟鞋和他就一般高了,走在馬路上很不般配。
第三,小娜嫌男友沒有男子漢的氣概。他總是疑神疑鬼,自信不足,遷就有餘。說到底,大部分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的男友是個真正意義上的「男人」。
「阿紅沒有反抗,客人了阿紅的外衣,正要解開阿紅的內衣,卻發現阿紅的眼淚不住出來。」阿麗說著,自己也有些動。「客人停住了手,嘆了一口氣說,我相信你,你沒有對我撒謊。這錢你先拿著,算借的也好,送的也好,以後再說吧,先給你媽治病,我也只是個普通工薪階層的,沒有更多的錢來幫你,我送你回嫂子家吧。阿紅又跪在地上,不住謝他,說,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裡靜一靜。客人走後,阿紅就給你打電話了。可你一接電話就罵她,你說,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阿麗,」阿紅男友冷冷說道,「我不認為我過分。如果現在阿紅在這裡,我也照樣要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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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阿麗手中的煙停在中途半端。
「第一,我罵阿紅不知廉!」阿紅男友全然不顧阿麗驚異的神,憤憤說道。「她救媽媽沒錯,但不該有出賣自己體的想法,因為她完全可以和我商量,找到更加適當的辦法。」
阿麗嘴道:「阿紅是怕為難你才這樣做的呀?」
「這不是理由。」阿紅男友手一擺,「第二,我罵阿紅太過任。她明知道她媽媽住院需要錢,就算她也知道盡量不要再給我增加困難,可你看看這半個多月來,阿紅都在幹什麼?!」
阿麗低頭不語。
阿紅男友續道:「她和老闆娘一言不合,就耍子不做了,到她嫂子家做起閒人。她不是小孩了,她既然知道要為家庭承擔責任,就應該懂得忍辱負重。天底下打工的,誰又不是身不由己的呢?其實她一定不要在這裡幹,我也不是硬要反對,可她轉了半個月,還是沒找到更合適的地方。象她這種人,除了髮廊,又能做什麼呢?」
話一出口,阿紅男友不後悔起來,因為他看見阿麗的臉非常難看。
「王強,叫你少惹她,現在信我的話了吧?」見王強一臉尷尬出來,老闆娘不笑道。
「誤會,我哪敢招惹小蘭啊,呵呵。」王強打落門牙往裡。
「小蘭在裡面啊?」父親站起身,緩緩走進中間,來到小蘭身旁,輕輕喚道:「小蘭,小蘭。」
小蘭蒙被不語,父親知道女兒故意裝睡,想起往對她的所做所為,不由悔恨加。「小蘭,爸爸知道你恨我,你沒錯,都是爸爸不對。爸爸要回去了,過年和你姐姐一起回來,爸爸一定把你的婚事放在心上,為你安排相親。」說罷,不由老淚縱橫。從衣襟裡摸出一疊錢進被子,「小蘭,聽說你要去整容,這點錢會有用。」見阿蘭還是沒動,嘆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老闆娘看掛鐘,對父親道:「爸爸,時間不早了,動身吧。」
父親點點頭。王強提著行李先出門攔車,老闆娘將父親和媽媽一起送至路邊。
車來了,父親緊緊握住老闆娘的手說:「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照顧好你妹妹!」
「小娜,你對我到底怎麼樣啊?」見小娜低頭不語,小娜男友低聲下氣地問道。
「什麼怎麼樣啊?」小娜最討厭男友這種缺少男人氣概的不自信,語氣冰冷。
男友再笨,也覺察到了小娜的態度,不由心灰意冷道:「小娜,既然你有難處,我也就不勉強了,如果你有什麼想和我說的,打我的手機好嗎?」
小娜點點頭。
男友付了錢,起身告辭。小娜送到門口,男友黯然神傷而去。
「小娜。」老闆娘剛目送父親離去,進門叫住小娜,指著坐在沙發上的小芳道:「這是新來的,她叫小芳。你多帶帶她,有生意照顧一下。」
小娜看著小芳一笑:「好啊,沒問題。」
老闆娘對小芳道:「還不快謝謝小娜姐。」
小芳害羞道:「謝謝小娜姐。」
小娜尚未回答,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一位客人,客客氣氣對小娜說:「你幫我敲背好嗎?」
小娜一見此人,四十左右,紅光面,西服筆,很有氣派。小娜笑道:「好啊,進來吧。」眼角掃到他上衣口袋上方一個悉的標誌,一時想不起來。
等客人躺下後,小娜才想起來自己每次去銀行存錢的時候,都能看到那悉的標誌。
客人躺下後,小娜為他按摩手腳,客人也彬彬有禮地和小娜聊一些家常,並誇獎小娜長的漂亮。小娜也暗暗高興,心想今天又碰到了一位好客人。
卻不料客人突然說道:「小姐,我有一個要求,希望你能足我好嗎?」
小娜聽得頭皮發麻,一臉緊張。
客人笑道:「你別怕,我保證一點都不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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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做什麼呀?」小娜小聲問道。
「你用手在自己身上,」客人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示意小娜自,「最好能叫幾聲。」
「你是讓我自?」小娜笑了,「並且假裝高?」
「就那個意思。」客人點點頭。
「你喜女孩子那樣?」小娜笑得更甜了。
「嗯。」客人也被小娜的情緒染了,身子了一下,「那樣我也會高的。」
「呵呵呵呵,」小娜笑得花枝顫,「你可真……」
「真什麼?」
小娜陡然收起笑容:「真變態!」
「對不起,阿麗。」阿紅男友連忙道歉,「我有點動,說話不太周全。」
阿麗沉著臉:「你說的沒錯,象我們這種人,本來就什麼本事都沒有,只能在髮廊裡受人欺負了。」
「阿麗,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皮厚,被人說兩句沒事的。不過,你那樣罵阿紅,你考慮過她的受嗎?」
「阿麗,為了阿紅,我想我已經做得夠多了。」
「是嗎?」
「記得剛認識阿紅的時候,我象大多數髮廊女孩的男友一樣,一再勸說阿紅不要再在髮廊做了,她,就要改變她的生活,改變她的工作。我帶她去正規的美容店找工作,可是沒有手藝的她,哪個店會要她呢?」
「你說的沒錯,我承認自己變態。」客人不以為杵,神自然地說道。「怎麼樣?答應不答應?」
「你知道,」小娜認真地對他說,「以前我在北京桑拿城做得時候,客人答應,如果我一件衣服,他就給我一百元。我都沒做。」
「我知道了。」客人點頭,臉顯失望。
雙方沉默了好一會,小娜率先打破僵局。「你這套西服漂亮的,上面有個標記,是不是銀行做的啊?」
「你眼光不錯。」客人的神稍緩,「我在銀行工作,而且是個經理。」
「以您的年齡和地位,一定有個幸福的家庭啊。」
「我有個十幾歲的兒子,他很聰明。」
「你一定還有個漂亮的子吧?」
「我子的確很漂亮,」銀行經理的眼神變得哀怨,「不過,兩年前,她得了癌症,過世了。」
阿紅男友繼續說道:「我做了一切努力想改善阿紅的處境,那也是為了我倆今後的將來。可是,唉。」他搖搖頭,掩飾不住一臉的失望和沉重。
阿麗同身受,默默無語。
「剛才,我找老闆娘,求她重新接納阿紅。」阿紅男友的聲音有些哽咽,「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別人不瞭解,可能還會怨我,哪裡有這樣的男友,硬把自己的女友往火坑裡推啊?可這就是生活!」
阿麗半晌未語後,緩緩問道:「阿紅的做法是不妥當,但她腦子簡單,不會想的那麼多。你能原諒她嗎?」
「阿麗,」阿紅男友一字一頓說道:「麻煩你轉告阿紅,今後我不會再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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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阿麗聞聽此言,眼皮一跳。
阿紅男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掏出煙來。
阿麗沒有理會他遞過來的煙,「你還是不能原諒阿紅今天發生的事?」
阿紅男友點上煙,搖了搖頭。「阿麗,其實,這句話我很早就想說了。」他向阿麗擺擺手,示意讓他繼續說下去。「我不否認,我很喜阿紅,也很她。」
阿麗還是忍不住嘴:「阿紅也知道你很她,她也很你啊,可是你為什麼要甩她呢?」
阿紅男友繼續自己的思路:「我她,不是一般盲目的,而是有責任的。」
阿麗聽得雲裡霧裡。
「所以我想得很多,想到我們的現在,更想到我們的將來。我自己現在只能勉強自保,還要補貼自己的父母。如果再加上阿紅和她的家庭,我實在沒有這個能力去承擔和支撐下去。如果阿紅不能從我這裡得到長久的幸福,那麼,現在分手,對雙方都是正確的選擇。」
阿麗發作道:「你是不是對阿紅麻木了?沒有當初那種新鮮和動的覺了?
又或者你有了其他的女人?「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太多。」小娜低聲道。
「沒有關係。」銀行經理搖搖手。
「那你就沒有再找過其他的女人?」
「找過,好多啊,可是卻沒有一個成功的。」
「不可能啊?你的條件那麼好。」
「自己想想也覺得奇怪。可能是追求女孩子太心切的緣故吧,所謂速則不達。」
「這個道理不太充分呀?」小娜有點不解。
「可事實就是這樣,現在我都不敢去追女孩子了。」
小娜雙眼靈動,突然道:「我幫你打飛機要不要?」
「阿麗,」阿紅男友很認真地說道。「我不是個見異思遷的人。」
阿麗不依不饒:「那你說,為什麼不想再見阿紅了?」
「我都已經說過了,往下去,我們都會非常艱苦的。其實,我對阿紅一直保持著分寸,同時也是保護她。那次我和她在賓館,雖然睡在一個上,可我們什麼也沒做。如果我不能保證她的幸福,那麼我就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來。」
阿麗看著他,冷冷說道:「有時候,所謂的,是多麼的虛偽啊。」
「不是虛偽,是現實。」
「那你至少應該和阿紅當面講清楚的呀?」
「我想,還是不見為好。」
「其實,阿紅媽媽生病後,阿紅一直要回去的。她之所以留著不走,全都是為了你。」
「不要!」銀行客人口而出,璇又恢復自如,笑著問小娜:「你怎麼突然會那麼說?」
小娜邊笑邊點頭:「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你追求女孩子追求不到,所以來發廊消遣。你能告訴我,作為一個男人,他應該有正常的生活。你是怎麼處理的呢?」
「不怕你見笑,我常常在晚上睡覺時會在夢裡和女人做,也會在夢裡達到高。」
「我想你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嗯?」
小娜從容不迫的笑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你肯定在那方面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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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經理尷尬一笑,不置可否。
「其實,你最好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小娜認真地說道,「很多時候,都是心理方面的原因。」
「你知道的可不少啊?」
「以前我在北京桑拿城做的時候,有一位客戶他就是心理醫生,都是他告訴我的。」
「謝謝你的好意,小姐。」銀行經理笑道,「不過,我不是你說的那種類型,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小娜一笑,心想既然他自己都不願承認,自己也就不再多說了。「要不要幫你捏兩下?」
銀行經理一看錶,「今天就這樣吧,下次有機會再來找你。」說完起身,付錢走人。
阿紅男友沉默了幾秒鐘,對阿麗道:「我知道阿紅喜我,可是這樣下去,對我對她都很艱苦。剛才我已經把話說透了,情,有些時候,在現實面前是那麼的弱不風。」
阿麗有些不平,「我和阿紅都沒有什麼文化,不會象你那樣,把人甩了還會說出那麼多的理由,有文化真是好。」
阿紅男友鑼鼓聽音,不覺臉紅。「對了,上次和你說的,給你介紹一個朋友,最近他有空,你想不想見他?」
「我看還是算了吧。」阿麗顯得毫無興趣,「萬一你那個朋友以後也說出你那樣的話來,我不就是第二個阿紅了嗎?」
阿紅男友敷衍幾句,起身告辭。臨走他掏出兩百元給阿麗:「我也沒注意幾個鍾,這點夠嗎?」
阿麗將手一擋,冷笑道:「你也太小看我們這些髮廊妹了!」
父親走後,阿蘭捏著那疊錢,一直縮在被窩裡,好幾次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出來。她需要的不是錢,她需要的是親情。父女之情,母女之情,以及姐妹之情。她不明白,為什麼這些普通人不花錢就可以得到的天倫之樂,自己從小至今卻一點也沒有受到,難道是自己長得醜的緣故嗎?
「老婆!」阿麗變推阿蘭邊叫她。
「嗯?人家還在睡覺呢?」
阿麗一臉怒氣:「阿紅被她男友甩了!」
「你說什麼?」阿蘭瞪大眼睛,「不可能啊,他對阿紅那麼好。」
「剛才是他親口對我說的,以後再也不見阿紅了。」
「她那麼絕情啊?」話音未落,手機鈴響。「喂?」
「你是阿蘭吧?培訓證我已給你辦好了。」
送走銀行經理,小娜來到小芳身邊坐下。小芳此時已換了衣服,梳洗一新。
小娜笑道:「小芳妹妹,你看上去像個純情的學生妹哦。」
小芳紅著臉低著頭:「小娜姐姐,我剛出來做,你多教教我噢?」
小娜將她手握在自己的手裡,「你放心吧,我會照顧你的。」間手機鈴響。
「哪位?」
「小娜,我是姐夫。你姐在店裡嗎?」
「哦,姐姐不在。」
「我打她手機,可她關機了,你知道她到哪裡去了嗎?」
「可能手機沒電了吧,姐姐可能去超市買東西了。」
「小娜,見到你姐讓她回我電話。唉,小娜,你姐夫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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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別這麼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小娜聽姐夫的語氣不象開玩笑,不免有些擔心,起身來到大門口站著通話。
「小娜,」姐夫在電話那頭唉聲嘆氣的說,「你姐也肯定和你說過,今年的石材生意,我們虧了十多萬。我現在揹著一身的債,家裡的水電煤和物業管理費都好幾個月也沒了,想想真是做人沒意思啊。」
「姐夫,不要那麼說吧。這些困難都只是暫時的,翻本的機會總是有的。」
「我現在想翻本,可是沒有資金啊。」
「姐夫,做生意急不出來的。現在一時沒本錢,可以先找一份工作,先解決基本生活要緊啊。」
「小娜,你姐夫除了做些黑道生意外,其他的本事一點沒有。我沒文化沒知識,字都認不得幾個,上哪去找工作啊?」
「是嗎?」阿蘭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擔心。
「是的,」短髮男在電話的另一頭說,「中午我給你送過來,你把錢準備好。」
「哦。」阿蘭找不出拒絕的理由,掛了手機後還是忐忑不安,便將事情的來由簡單地對阿麗說了一遍。「你說,他是真的還是在騙我啊?」
阿麗一臉茫然:「我也吃不準啊。」靈機一動,「我打個電話給群,聽聽他是怎麼看法。」
阿蘭點點頭,阿麗撥通了群的手機,好久才聽到群糊糊的聲音。
「我是阿麗,你還在睡覺嗎?」
「哦,是阿麗啊,什麼事?」
阿麗將阿蘭說給她的話對群又說了一遍。
群在電話裡回答的斬釘截鐵:「他在騙阿蘭!」
「再說了,」姐夫繼續在電話那頭垂頭喪氣地說,「你姐也不關心我,扔下我一個人在家,唉,想想活著真沒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姐夫,」小娜正道:「姐姐出來做,也是為了還債,撫養爸爸媽媽和女兒。姐姐已經夠不容易了,你也要體諒她啊。再說,作為男人,姐夫應該成為家裡的頂樑柱,負起更多的責任才對。」
「你說的我都知道,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我也不會麻煩你姐。小娜,這兩天我頭痛的厲害,去醫院檢查後,醫生說我腦子裡長了個什麼泡,要先住院觀察幾天,再決定是藥物控制還是開刀動手術。」
小娜聽的頭皮發麻:「姐知道嗎?」
「前兩天我對她說了,我要去醫院觀察治療,讓她回來照顧我幾天。」
「那姐怎麼說啊?」
「你那麼肯定?」阿麗瞪著一雙大眼,對群不假思索就下結論到意外。
「很簡單,如果我是公司的老闆,當我想招聘一個文員或秘書時,我會去髮廊裡找?」群的語氣不容質疑。
「我想也是啊,可那個人說培訓證已經辦好了,這又怎麼說呢?」
「阿麗,現在社會上辦假證的多的是,所以他拿一張假的培訓證來,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那呆會他來了怎麼辦呢?」
「到時讓阿蘭打我手機,我來搞定他吧。」
「好吧,謝謝你。」
「別客氣,還有什麼其他的事嗎?」
「哦,阿紅男友對我說,他不想再見阿紅了。」
群在電話裡發出笑聲。
阿麗氣道:「你笑什麼呀?真的!」
「我沒有說不是真的呀?」群繼續笑道:「我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的,不過沒想到他那麼快說出來。」
「你好像料事如神的樣子唉,那你說他這是為什麼?」
「你真的不知道?」群的語氣很奇怪。
「我怎麼會知道啊?」阿麗急道。
「小傻瓜,」群嘆了一口氣,「因為他喜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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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我?!」阿麗口而出,猛然想到阿蘭在旁,瞥了一眼,發現阿蘭張著大嘴瞪著自己,臉一下子就紅了,趕緊往裡間走去,同時放低聲音。「你別瞎說了,怎麼可能呢?」
「呵呵,」群在電話裡笑得有些幸災樂禍。「你比阿紅更漂亮,他追求你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嘛。」
「你不要開玩笑哦!」阿麗急了。
「我不開玩笑。」群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還記得我和你一起去賓館找阿紅嗎?」
「嗯。」
「我倆先到,後來打電話給阿紅男友讓他來。當他走進房間時,他看阿紅的眼神,讓我替阿紅到難受,因為他那眼神裡已經沒有關切和了。」
「你倒會觀察的。」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曾經告訴過你,我特別喜和別人對眼,當然也能從別人的眼神裡讀出什麼來。」
「嗯。」一向快嘴利舌的阿麗此時此刻卻只有「嗯」的份。
「我開始還奇怪,為什麼在阿紅最需要她男友的時候,他卻冷漠的可以。不過,當我看到他看你時的眼神時,我就全明白了。」
姐夫重重嘆了一口氣。「你姐說讓我先觀察一下再說,反正那意思就是能不回來就不回來。我知道,她在故意躲著我。」
「姐夫,姐姐可能有她自己的考慮吧。」對於姐夫,小娜是哀其不幸怒其不振。「不是我幫著姐姐說話,姐夫可以先住院觀察一下,如果要開刀,再讓姐回來。如果是藥物控制,那姐就不用回來了。姐這樣來回一次,不僅花時間,還花不少錢。現在大家都很不容易,錢也要用在刀口上,姐夫,你說對嗎?」
小娜一席話有理有據,說得姐夫無法反彈,只能道:「小娜,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等你姐回來後,讓她打個電話給我吧。」
「好的,姐夫,你也多保重。」
掛完電話,小娜想著落魄的姐夫,想著堅強的姐姐,想著此時姐姐正和客人在賓館同共眠,一時心內五味雜陳,站在門口茫然望著外面。
「小娜姐,在想什麼呢?」
小娜一回頭,看到小芳站在自己身後,出純純的笑容。
「我怎麼沒覺到呢?」阿麗道。
「你不會覺不到,」群繼續道,「或許你曾閃過某種念頭,但想到阿紅和你小蘭之間的關係,你覺得不太可能而已。」
「可是單憑你說的眼神,還是不太讓人信服啊。」
「當然。他如果是喜你,肯定會有其他的暗示。比如說,剛才你們談話快結束時,他是否婉轉地暗示要和你再見面呢?」
阿麗冰雪聰明,一下子醒悟過來。「你說對了,他說他有個朋友想介紹給我做男友,不過被我拒絕了。」
「哈哈,」群又笑了,「我敢以我的人頭擔保,那個朋友就是他自己。」
阿麗一時無語發呆。
「阿麗?」
「嗯?」
「我有個朋友是上海金碧輝煌夜總會的股東之一,你想不想在那裡找一份好一點的工作?」
「小芳?」小娜笑了,她從心底喜這個新來的純純的小妹妹。
「小娜姐,你在想什麼呀?」小芳一臉天真。
「沒什麼,是我姐姐家裡有點事。對了,你以前在髮廊裡做過嗎?」
「沒有。」
小芳低聲音:「有男朋友嗎?」
「還沒過男朋友。」小芳臉都紅了。「小娜姐,髮廊生意好不好啊?」
「還好吧。」
「我來上海的路上,發現有許多髮廊,真有那麼多人來發廊消費嗎?」
「是啊,有些人一敲就是好幾個鍾,而且經常來。」
「他們怎麼那麼有錢呢?」
「這個世界上窮人不少,有閒又有錢的人也不少。」
小芳好奇地瞪大雙眼,小娜笑了笑,繼續說道:「有一位客人經常來一敲就是四五個鍾,他有個女兒嫁給溫州人在歐洲做生意,女兒每月寄回家一千歐元,他拿四百,他老婆拿六百。這四百歐元,他就每個月用來打打麻將敲敲背。」
「四百元也不多呀?」
「傻瓜,那是歐元。四百歐元相當於四千人民幣吧。還有一位老頭也是經常來並且加鍾,我問他怎麼那麼有錢,他說原來的住房拆遷了,一下子拿到二十多萬。」
10:30:00——10:45:00
小芳臉上顯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那麼多錢,就這麼花掉啊?」
小娜笑道:「是啊。在這個社會上,有人為賺錢發愁,也有人為花錢發愁啊。」
小娜話音未落,走來一位中年男子。小娜一見臉,想起是姐姐的老客戶了,趕緊拉開門。小芳見有客人進來,渾身緊張,嚇得逃回沙發上坐下了。
客人也認識小娜,向她點點頭。「你姐姐阿玲在裡面嗎?」
小娜口而出:「我姐和別人出去了。」
客人臉上立顯失望:「她有相好了?」
小娜自知失言,連忙賠笑:「不會吧,要不要進來我幫你敲一個啊?」
客人搖搖頭,說聲:「算了,下次再說吧。」轉身走了。
小娜輕輕掌了自己一下嘴,回到小芳身邊坐下。「你怎麼逃開啦?」
小芳輕輕道:「小娜姐,我見到有客人來,就好害怕唉。」
「金碧輝煌夜總會?」阿麗皺起眉頭。
「是啊,」群道。「上海比較有名的大夜總會。」
「我以前在蕭山的一家夜總會做過,說實話,我不太喜在那種地方做,每天晚上要喝許多酒,我都厭了。」
「阿麗,我怎麼再會讓你去出臺呢?」
「那你叫我去做什麼?」
「前兩天我那個朋友和我一起喝酒的時候說起,那裡有一位女經理需要招一位助理經理,協助她做一些事務處理,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你有興趣,一會我打個電話問清楚了,再告訴你好嗎?」
「好啊,只要不出臺,我什麼都願意做。只是我沒什麼文化知識,不知道別人要不要我。」
「阿麗,千萬不要看不起自己。在社會上立足,有比文化知識遠遠重要的東西。只要你肯學,相信自己,沒有什麼辦不到的。」
「那就麻煩你了,謝謝啊。」
阿麗掛了電話,一邊想著夜總會的事,一邊又在想著阿紅男友的事。經群這麼一說,阿麗腦海中想起了許多事,在當時好像是無心柳,而在目前看來,卻都是有意栽花。
自己生的那天,阿紅男友送給自己的紅包,是所有在場賀客中錢放的最多的。
還是生的那天,從旺旺火鍋城出來,一行人去雨花K歌,阿紅男友唱的第一首是張學友的《暗戀你》,自己當時就有一種奇怪的覺。那天也是阿紅男友喝的最多的一天,當阿紅已經快醉倒在沙發上時,阿紅男友還在和自己喝的不亦樂乎。
就在剛才,除了編造他朋友想見自己的故事外,臨走還試圖給自己兩百元錢。
當時覺得有些侮辱自己,現在想來,應該是一種示吧。
阿麗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大了,信步來到中間,阿蘭早已睡得象個豬一樣,四肢全部在被外,還發出間隙的鼾聲。
「不用怕,」小娜摸了小芳一下頭。「一開始可能不太習慣,慢慢就會沒事的。」
「嗯。」小芳點點頭。「小娜姐,剛才那個客人怎麼走啦?」
「他是我姐的老客人,聽說我姐不在,和別人一起出去了,他就吃醋了。」
「吃醋?」
「是啊。客如果知道自己喜的小姐另有相好,就會吃醋,就會不開心,說不定以後會來的很少,甚至從此再也不來了。」
「這樣子啊?」小芳聽了,一臉好奇,象劉姥姥初進大觀園一樣。「小娜姐,客人會找小姐做情人嗎?」
「當然會。」小娜點點頭。「一般的小姐都有一個情人的客人。現在的男人,特別是廣東福建一帶,男人之間出去聚會,一般都是帶情人出去的。如果哪個男人帶自己的老婆,或者單身一人赴會的話,會覺得非常丟臉的。所以,很多人會找小姐做情人,有時候是臨時客串一下。」
小芳聽得雲裡霧裡,渾然不知已有一位客人進來。那人二十八九歲的樣子,身材魁偉,進門後走近小娜小芳,先看了一眼小娜,又將目光移向小芳。
小芳見他注視自己,羞得低下頭來,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
10:45:00——11:00:00
小芳低著頭,眼裡只有客人那雙大尺碼的黑皮鞋,不是那麼幹淨,好像有幾天沒擦了。寂靜,雖然只有幾秒鐘,對小芳來說,卻像幾分鐘那麼漫長。
「你,幫我敲背。」
小芳聽得頭皮發麻,哆哆嗦嗦剛想站起身來,身旁的小娜已經起身笑道:「好啊,進去吧。」小芳渾身一鬆,才知道客人點的是小娜,儘管這樣,心還是「撲撲」跳個不停。
小娜和客人進去了,一旁的老闆娘對小芳說:「客人來了,你怎麼把頭低下去了?」
小芳小聲道:「老闆娘,我有些害怕。」
「有什麼好怕的呀?」老闆娘提高嗓門,「就那麼回事,客人也不會把你吃了哇。」
小芳聽了默默不語,臉更紅了,心跳更快了。
青年躺下後,小娜坐在一旁為他按摩。
青年道:「剛才坐在你身旁的那位小姐,好像很害羞似的。」
小娜笑道:「她今天是第一次來這裡上班,當然有些緊張咯。」
「哦,難怪。她應該很年輕吧?」
「是啊。哎,你為什麼不挑她?很多客人都喜新來的小姐。」
「她太年輕了,不夠成啊,呵呵。」
小娜一笑不語,繼續為他按摩。
「這店不久就要拆遷了吧?」青年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小娜覺得奇怪。
青年笑道:「我就住在後面的小區,也要拆遷了。」
阿麗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阿蘭,將被子替她蓋好,不覺睡意襲來,連著打了幾個哈欠。環顧中間幾張按摩椅,已經被小菲等一人一個佔領,自己想睡也沒位子了。於是拿起牙刷牙膏和巾,來到外間梳洗一番,便在外間沙發上坐下,想著心事發呆,全然沒注意到新來的小芳坐在一旁,正偷偷地打量自己呢。
小芳暗暗吃驚,怎麼髮廊裡會有這麼年輕漂亮的小姐啊。對比之下,簡直覺得自己有些老土和幼稚了。不過自己現在最緊張的還是有客人來盯著自己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門外又進來一位四十多歲的禿頂男人,小芳緊張得趕緊低下頭。
禿頂進來後一眼就看上了阿麗,讓阿麗給他敲背。阿麗一夜沒睡,本已倦極。
但想到沒有地方好睡,只好先坐生意,權當休息了。
阿麗和禿頂來到裡間,禿頂躺下後還算老實,任由阿麗為他按摩手腳。阿麗一邊按摩,一邊勉力睜開雙眼,不讓自己睡覺。朦朧中忽聽禿頂對自己說道:「小姐,你躺到我身邊來好嗎?」
「那麼巧啊,」小娜笑道,「那你可以拿到好多錢哦。」
青年沒有立即回應,反而慢慢打量起小娜來,看得小娜怪不好意思的。「你是哪裡人?」
小娜道:「溫州的。」
「今年有多大?」
「你猜呢?」
「二十二三歲吧。」
「你眼光真好。」
「你結婚了嗎?」
「我還沒男朋友呢。」小娜半開玩笑半認真,這些問題客人經常會問,小娜也已經習慣了。
「那你跟我結婚吧?」
小娜笑了。「不會是真的吧?」
「當然不是真的。我想和你假結婚。」
11:00:00——11:15:00
「你這人可真夠幽默的,呵呵呵。」小娜笑得彎下了。
「我是認真的。」青年一臉莊重。
小娜看他那樣子,笑得越發厲害了。
「我剛才說了,這裡快要拆遷了,我還沒結婚,是個單身,也沒有女朋友。
你知道,如果我結婚有了老婆,拆遷的時候就可以多拿不少錢。「
「那你趕快找個女朋友結婚吶。」
「哪有那麼簡單,再說我也不想那個女孩和我結合,純粹是為了我的錢或房子。」
「所以你就想和我做一場戲?」
「是的。等拿到錢後我們再去辦離婚手續,當然我會給你一筆佣金的。」
「你把結婚當成兒戲了。」
「說好假結婚,當然不會動你一下。這樣吧,你也不用急著給我回答,不妨考慮幾天,怎麼樣?」
「那我考慮考慮。」小娜已經習慣這樣不卑不亢地去應付客人了。
青年一把拉住小娜:「再說你也很漂亮,即使真的結婚,說不定我也願意哦。」
小娜有點想掙青年的手,卻不想他手勁很大,被他一把拉去,身不由己伏倒在他身上。
阿麗假裝沒聽見,裝模作樣繼續按摩。
禿頂又說一遍:「小姐,躺到我身邊來好嗎?」
阿麗沒法,雖然有點討厭禿頂,但他終究是自己的客人,很不情願地躺下。
禿頂望著阿麗致的面容,湊近前來貪婪地嗅著阿麗的髮香。阿麗故意扭轉頭去。禿頂的手隔著阿麗的外衣,在阿麗的前輕輕撫摸,稱讚阿麗道:「你真漂亮。像你這樣漂亮的人怎麼會在這裡做呢?」
阿麗道:「我們是農村來的,沒有文化和學歷,有口飯吃,已經不錯了。」
禿頂嘴裡含糊著,阿麗的身體似乎對他的引力更強,他將手慢慢移到阿麗的間,試著將兩手指鑽入她的衣內,指尖觸摸到阿麗細的肌膚。又看了看阿麗。
阿麗扭著頭,沒有反應。
小娜和青年臉對臉,嘴對嘴。青年忍不住去吻小娜,小娜一笑,將頭扭過一邊。青年也不強來,一邊親著小娜的耳垂和脖子,一邊撫摸小娜的身體。小娜的體香和髮香令他有些抓狂,動作也漸漸火爆起來。
小娜扭動著身體笑道:「開心不開心?」
青年「嗯」著,將小娜的短裙向上翻起,在小娜渾圓的上又捏又摸。
「要不要再叫一個小姐一起敲?那樣會更開心的。」
青年停住手,「是剛才在你身邊的那個?」
「嗯,她今天剛來,還沒開張呢,照顧她一個生意怎麼樣?」
青年在小娜臉上親了一口:「好,看在你的份上,叫她進來吧。」
禿頂的手慢慢往上移,想想能輕薄這麼年輕漂亮的小姐,自己平生還是第一遭,不由心裡動,碰到阿麗的罩時,手指抖動起來。
禿頂剛想再進一步,阿麗一手按住前,也不說話,只是不讓他得寸進尺。
禿頂試了幾下無功而返,雖有些許失望,但仍不死心,將嘴湊上去吻阿麗的臉。
阿麗將頭扭的更往下。禿頂急了,兩手抱緊阿麗,在她脖子上親吻起來。
阿麗沒有烈反抗,冷冷說道:「先生,不要這麼熱情嘛。」
禿頂邊親邊道:「小姐,你真漂亮,我真的很喜你。」
阿麗的臉更冷了:「在這裡大家只是逢場作戲,不要搞得象真的一樣哦。」
禿頂被阿麗接連兩盆冷水兜頭澆下,剛才的火已經去了一半,但面對如此惑的體,又不願善罷甘休。禿頂正在左右為難,阿麗的手機響了。阿麗順勢坐起來,拿起手機:「喂?」
「阿麗嗎?我是群。剛才我和朋友通過電話了。」
11:15:00——11:30:00
「他怎麼說?」阿麗問群,一邊輕移身子儘量躲開禿頂的鹹豬手。
「他說有個女經理的確需要一個助理經理,我看你蠻合適的。」
「主要做什麼事呢?」
「既不是小姐,也不是媽咪。助理經理管所有的媽咪,負責所有小姐的坐檯輪次安排,當然還要協助經理安排其他事項,有時候還可能是經理的一些私事,呵呵。」群笑道,聽上去很輕鬆。
「我行嗎?」阿麗有些忐忑不安。
「我看你行。當然你自己要好好工作,在工作中用心學習。另外,報酬我也替你問過了,實習三個月,每月五千,轉正後每月八千。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這工作從晚上七點開始一直到半夜三點,一年四季無休,你能行嗎?」
小娜整理了一下衣服,來到外間。小芳正傻坐在那裡,小娜一把拉起她說道:「走,我給你介紹了一筆生意。」
小芳漲紅著臉道:「小娜姐,我怕,我還是不去了吧。」
小娜又氣又笑:「傻丫頭,怕什麼,他又不會吃了你。再說,有我和你在一起,我會照顧好你的。來吧。」邊說邊將小芳拉進裡屋。
青年見小芳一臉青澀的樣子,不由笑道:「小姐,只是敲個背嘛,又不是娶你做媳婦,有那麼難為情嗎?」
小芳低頭紅臉僵在那裡,小娜嘻嘻一笑道:「小芳,這位大哥已經說了,他會照顧你的,你不用害怕。來,姐姐去那一頭,你在這裡坐下。」說著去另一頭,一邊按摩青年的手腳,一邊示意小芳有樣學樣。
小芳坐下,跟著小娜按葫蘆畫瓢,低著頭悶聲不響。
青年的手在小娜的身上摸著,一雙眼睛卻瞟著小芳,壞笑道:「這麼純清的小妹,我在髮廊裡還是第一次見到啊。
「我沒問題。」阿麗道。
「那好。」群道,「今天你我都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晚上,我在小南國請客,就算是面試吧。」
「好的,謝謝你哦……你幹嘛?!」禿頂的手從阿麗的裙下探入,阿麗又怒又急。
「阿麗?你有客人?」群的語調明顯帶著酸氣。
「嗯。」
「那好,就這麼定了。明天我來接你,你也抓緊休息,多睡一會,啊?」
「好的,我知道了。」阿麗掛斷手機,坐在那裡瞪著禿頂。
禿頂道:「小姐,躺下來吧?」
阿麗沒動。
禿頂笑道:「小姐,你看我的態度多好?你在接客的時間內和別人通話,我也不計較,也不要你補時間。怎麼,不願躺下?你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嗎?」
阿麗有些氣苦,無奈只得重新躺下。
禿頂乾笑兩聲,雙手早已圈住阿麗,湊上臉硬要去吻阿麗的嘴。
阿麗躲閃了幾下,終究氣力不加,被他強行堵住嘴,只覺一股難聞的口氣直衝自己的鼻孔。阿麗實在忍受不了,大叫一聲用力推開禿頂,同時一口吐沫飛到禿頂臉上。
阿蘭睡得糊糊,突然發現短髮男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阿蘭問道:「報名的事辦好了嗎?」
短髮男笑道:「辦好了。」說著拿出培訓證來。
阿蘭拿著培訓證仔細端詳,卻越看越模糊。
短髮男道:「別看了,肯定是真的。我還有事,你快把錢給我,800元。」
阿蘭想起阿麗曾告訴過自己,如果短髮男來了,讓自己給群打個電話。於是阿蘭對短髮男說道:「你先等一下,我打個電話。」說著想找手機,卻怎麼也找不到。正在這時,自己的手機響了,阿蘭聽的到卻找不到手機,急的大叫一聲。
才發現自己從夢中醒來,頭大汗,身上的手機還在響個不停。
阿蘭有氣無力拿起手機:「喂?是誰呀?」
「老婆,我是阿紅。」
11:30:00——11:45:00
「阿紅?」阿蘭的眼皮跳了一下,忍不住口而出:「你怎麼打電話來啦?」
立即覺不妥,緊跟一句:「你沒有睡覺啊?」
「老婆你怎麼啦?」電話那頭的阿紅疑心頓起。「阿麗和我老公談的怎麼樣啦?」
「這個,我不太清楚。」阿蘭心想,這個燙山芋還是扔給阿麗本人吧,再說,阿紅老公決定和阿紅分手,很可能和阿麗有關。自己雖然不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但剛才阿麗接電話時漏出的一句話和接下來的神態,足以表明此事和阿麗有關,儘管阿麗本身可能是無辜的。「阿紅,你打電話親自問一下阿麗好嗎?」
「我剛打過阿麗的手機,可沒人接,阿麗在幹什麼啊?」
「她可能在忙吧。」
「老婆,你實話實說,阿麗有沒有告訴你她和我老公談話的結果?」
「嗯。」阿蘭支支吾吾。
「那我老公到底怎麼說的呢?」
「阿紅,我告訴你,你冷靜一點啊。」
「老婆,你快說!」阿紅在咆哮。
「你老公說……他說,他不想再見你了。」
可怕的沉默,一下子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
「阿紅?阿紅?你沒事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紅突然發瘋一樣笑了起來,令阿蘭骨悚然。
青年在小娜身上上下其手,目光卻在小芳身上不懷好意地來回搖曳。
小娜若無其事,談笑自如,手上還不斷接觸青年的部位。而小芳已經羞得臉通紅,兩隻手在青年的大腿上不知所措。
「再加個鍾吧?」小娜很溫柔地問道,手指夾著他的頭。
「好啊,」青年的快令小娜意外,「不過,讓她一個人敲吧。」用手一指小芳。
小娜站起身來笑道:「謝謝這位大哥。我這位小妹今天第一天上班,還請大哥多多照應啊。」
「好說好說。」青年的眼睛也在笑,笑得小芳發慌。
「小芳,那我到外面去了,別害怕,啊?」
小芳勉強點頭,看得出來十分緊張。小娜在她肩上拍了一下,走出裡間。手機響,一看是姐姐阿玲的來電。
「姐?你剛才怎麼關機啦?姐夫在找你呢。」
禿頂顯然沒有防備,老羞成怒,一手抹去臉上塗抹,罵一聲:「你這個臭婊子!」一手按在阿麗臉上,強行將她放到。「老子付了錢來消費,你就得伺候老子!」
阿麗怒道:「你滾吧,我不想為你服務,我也不要你的臭錢!」
禿頂哈哈大笑:「你叫老子走,老子今天偏不走,老子今天偏要玩死你!」
身子在阿麗身上,另一手直入阿麗短裙內一把緊抓。
阿麗痛叫一聲,雙腿一絞,想把禿頂翻下身來,無奈如蚍蜉撼樹,情急之下,抓住禿頂一手指狠狠一口咬下。
禿頂悶哼一聲,出手來,一掌向阿麗臉上重重揮去。
「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啦?」青年問小芳,臉上似笑非笑。
「十九。」小芳太,不像其他小姐都會反問「你猜呢?」
「哪裡人啊?」
「浙江。」
「溫州泰順的嗎?」
「嗯。」
「呵呵,又是泰順的。聽說上海的髮廊裡有很多泰順的女孩啊。」
小芳低頭不語,青年繼續說道:「泰順女人在髮廊界可是很有名氣啊,一個人出來做,然後帶一家人都出來;一家人出來後,會帶好多家人出來做,最後全村的女孩都出來做了。」
小芳低低說道:「這樣啊。」
青年一點頭:「我很喜泰順女人,又溫柔又漂亮,哈哈。」話鋒一轉,「小妹妹,你躺到我身邊來好嗎?」
小芳不知道什麼可做,什麼不可做。心裡沒底又加上膽小,猶豫了一下,還是溫順地躺下了。
青年摟住小芳,兩手在小芳身上不規矩起來。
小芳又驚又怕,哆嗦著身子不敢拒絕,覺他的手從自己的前慢慢往下移,象蛇一樣遊進了自己的短裙。
11:45:00——12:00:00
男女之事,小芳雖然通過電視等知道一些,但從小至今,還沒有和其它的男人有過身體上的接觸。青年的呼猶在耳旁,他的手指慢慢滑入小芳的內。小芳的身體發生了從沒有過的覺,是刺,也是緊張。
青年久泡髮廊,各種小姐見的多了,但象小芳這樣青澀的小妞還是第一次見到。難道會是處女?見鬼!現在社會那來十九歲的處女,早就被人開了,清純,都他媽的裝出來的吧。想到這,手在小芳的下體輕輕摩一陣後,中指慢慢進入,卻沒有到想象中的滑。
「我已經和他通過電話了。」阿玲道,聽聲音好像還沒睡醒的樣子。
「沒什麼事吧?」小娜有些不放心,邊說邊來到外間。
「沒事,他就像個孩子,只是要我回去一次他才安心。」
「這樣子啊?」(這是泰順女人的口頭禪)
「我說,我在外來來去去很不方便的,又花時間又花錢,就不回去了吧?他說,老婆,我也是個正常男人,我想你啊。我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所以就答應明天回去了。」
「哦,姐,你現在和那個人在一起?」
禿頂的手揚起往阿麗臉上揮去,剛到中途半端,一團黑影閃進來,大喊一聲:「我你媽的!」黑影撲在禿頂身上,一起翻倒在地上。阿麗隨即聽到一聲悶哼,也不多想,騰身起來,粉拳繡腿往禿頂身上招呼。
禿頂沒料到這些髮廊女如此兇悍,心裡也怯,知道髮廊多有背景,事情大對自己不利。於是隨便回了幾下,拔腳飛出去了。
阿麗只聽到老闆娘在外面大呼小叫,也不理會,伸手去扶。「老婆,起來,老婆?」
阿蘭沒有站起身來,沒有說話,只是發出痛苦的呻。
手機鈴響,阿麗一摸,發現不是自己的。從阿蘭身上掏出手機,不耐煩地大聲問道:「喂?誰呀?」
「小蘭嗎?」對方的聲音在發顫。
「你是嫂子?我是阿麗啊?」
「阿麗,你們快過來呀!阿紅她在浴室裡用玻璃割了手腕!」嫂子的聲音歇斯底里。
「是的,他說我老公真不象話,一點也沒有男人的責任和氣度,說我老公這樣,我也有責任。」阿玲屬羊,說話也很柔順。
「他說的也有道理啊。」小娜對姐夫也冒。
「經他這麼一說,我又不想回去了。」阿玲一向沒有主見。
小娜忽然聽到裡間傳來小芳的哭聲,由輕到重,小娜意識到有些不妙,沒有掛掉手機,對老闆娘說:「老闆娘,小芳在哭呢,會不會出事啊?」
老闆娘心裡想著剛才沒付費就逃走的禿頂,一肚子火氣,不耐煩道:「會出什麼事啊?新來的都這樣嬌氣,象大小姐似的!沒事的,不用理她!」
「小娜?」阿玲在電話裡問,「怎麼啦?」
「姐,新來的小芳在裡面哭呢,可能是客人欺負她,她又不敢拒絕。」
「她多大?」
「十六七吧。」小娜話音未落,小芳從裡間走了出來,一臉痛苦,小娜一眼瞥見小芳白的短裙上有鮮紅的血跡。小娜心一沉,口而出:「糟了!」
「怎麼啦?」阿玲問道。
「姐,小芳的下身在血。」
「哎呀,」阿玲失口道,「小芳一定是個處女,被人摸掉了!」
「姐姐,是我介紹她的生意,我對不起她呀。」
「小娜,泰順女孩出來髮廊做,有許多女孩都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在髮廊被人摸掉了處女。阿紅也是這樣子的。」
「姐,不和你說了。」小娜掛掉手機,上前將小芳摟在懷裡,淚水如掉線的珍珠直落下來。
大門拉開,短髮男進來大聲道:「阿蘭在不在?敲背!」
(全文完)
《髮廊24小時》第二季
作者:星之金貨
《髮廊24小時》第二季
12:00:00——12:15:00
「都是我不好,」小娜緊緊摟著小芳。「對不起,小芳妹妹。」
小芳一臉惶恐,看著小娜連連搖頭。
「沒事的,沒事的。」小娜知道她有些嚇壞了。
「請問,」短髮見沒人注意他,只好再問一次。「阿蘭在嗎?」
「她在裡邊睡覺,」老闆娘開口,「你自己進去找她吧。」
短髮應了一聲,往裡便走,卻和正從裡面出來的青年打個照面。
青年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小芳一眼,從錢夾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小芳。
小芳茫然若失,沒有反應。小娜接過錢,青年來到靠近門口的洗臉池擰開龍頭洗手。
「阿紅割手腕?怎麼會這樣?!」阿麗驚得手機差點手。
「我也不知道,天啊,這可怎麼辦啊!」嫂子在電話那端大呼小叫,慌了手腳。
「阿紅知道了他老公決定分手的事。」阿蘭有氣無力,從地上慢慢爬起來。
「恩?」阿麗未及多想,「嫂子,你趕快打120叫急救車送醫院,到了醫院馬上給我們打電話。」
「好。」嫂子急急掛上電話。
「你是怎麼跟阿紅說的呀?」阿麗急得跳腳。
「我沒說什麼呀?阿紅遲早要知道的。」阿蘭在椅上坐下,呼急促。
「老婆,你沒事吧?」阿麗一把抓住阿蘭的手臂。
「沒事。」阿蘭搖搖頭。
「這裡空氣不好,老婆,我們到外面去。」
阿麗拉著阿蘭來到中間。
「阿蘭?你怎麼啦?」短髮看到阿蘭氣不佳,搶步上來。
「阿蘭有點不舒服。」阿麗讓阿蘭在一張按摩上躺下。「你給她倒杯水來好嗎?」
阿麗拿起手機撥號:「喂?是群嗎?」
「阿麗?你怎麼還沒睡呀?」群的聲音表示他還沒睡醒。
「阿紅出事了,割了自己手腕。」
「恩?!」
「她嫂子現在叫急救車送她去醫院,一回我也要去。」
「哪家醫院?」
「現在還不知道,一會嫂子會打電話來。你有時間嗎?」
「我馬上來!」
「謝謝你,給你添那麼多的麻煩,我很過意不去,真的。」
「沒時間客氣了,你等我,15分鐘。」
阿麗掛了電話,隨即撥號:「喂?阿紅老公嗎?」
「別怕,沒事的。」小娜還在安小芳。「來,姐姐陪你去清潔一下。是不是還有點痛?」
小芳點點頭。
「待會吃粒藥片,再睡一會就沒事了。」小娜說完,拉著小芳進了洗手間。
青年用肥皂將自己的手仔仔細細洗了兩遍,想想自己運氣實在不錯,竟然遇上了個處女,待會出去買張福利彩票,說不定會中獎。心裡一得意,嘴裡吹起口哨,拉開大門,和外面的一位彪形大漢打個照面。
青年往後一退,讓他先進來。
大漢站在門口身形未動。
青年走上一步:「麻煩讓一下,我要出去。」
大漢面無表情:「朋友,我們得好好談一談。」
12:15:00——12:30:00
青年心裡「蹬」一下,知道今天遇到麻煩了。臉上若無其事:「談一談?什麼事?」
大漢依然是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你很清楚。這裡說話不方便,到裡面去說。」
大漢搭住青年的一隻手臂,青年身不由己,隨他往裡走去。大漢將青年帶到最裡端的一張按摩椅旁,順手拉上布簾,自己佔住出口要道。
大漢站在那裡,兩手叉前:「你破了人家小姑娘的處女身,打算怎麼補償?」
青年低頭想了十秒鐘,決定先聽聽他的:「你要我怎麼補償?」
「快!2000元,一口價。」
「這麼貴?」
「2000元開個處,價格很公道。」
「你這不是敲詐嗎?」
「隨你怎麼想。」大漢不和他繞圈子。
「如果我不想給你錢呢?」青年說完,眼睛直視大漢。
「阿麗?」阿紅男友顯然有點出乎意料,語氣中透出一絲驚訝和期待。
「是我。」阿麗緊走幾步,不讓阿蘭她們聽見。
「有什麼事嗎?」
阿麗深一口氣:「你走後,我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我有話想當面對你說。」
「現在?」
「是的。」
「一定要現在嗎?」
「如果你現在不過來,恐怕以後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你在店裡?」
「恩。」
「30分鐘,我打的過來。」
「阿蘭,你沒事吧?」短髮將一杯水遞給阿蘭。
「沒事。」阿蘭喝了一口水,神好了許多。
「怎麼回事?」
「有個客人欺負阿麗,我進去打報不平,結果摔了一下,現在沒事了。」
「看不出你還有一副俠義心腸,呵呵。對了,阿蘭,聽課證我帶來了,還有發票。」短髮從手提包裡取出東西來。
「不好意思,我現在又有點不想學了。」阿蘭說得輕描淡寫。
「為什麼?」短髮有點猝不及防,死死盯著阿蘭的眼睛。「阿蘭,你和我開玩笑沒什麼,但不能和自己開玩笑,不能拿自己的事業開玩笑。」
「象我這種人,有碗飯吃就不錯了,還談什麼事業哦。」
「你知道富人和窮人的區別嗎?」
「什麼?」
「富人總是去尋找和抓住機會,而窮人總是在逃避機會。」
「那好吧。我不太懂這個,一會阿麗的朋友群要過來,他是這方面的專家,請他幫我拿主意吧。」
「你不相信我?」短髮一臉失望。
「阿紅老公一年多來對阿紅一直那麼好,今天變心了。我還能相信誰?我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大漢的眼睛發出嚇人的光來:「不給錢也行,不過以後發生什麼事,誰也不能擔保。」
青年眼神有些示弱:「你現在就會對我動手嗎?」
大漢搖搖頭:「沒人會在店裡動你,不過出了這個店就難說了。你有可能會殘廢,也有可能會失蹤,沒人知道。快一點,現在告訴我,這個錢,給,還是不給?」
青年沉思了一會,掏出錢夾看了看:「我沒那麼多現金。」
大漢一眼瞥見錢夾裡著許多信用卡:「我陪你去取款。」
青年點點頭,兩人剛走到外間。
大門拉開,小李一身警服跨進門來。
12:30:00——12:45:00
「老闆娘?」小李一進門,眼睛掃到正綣縮在沙發一角的老闆娘。「老闆娘?」
「啊?」老闆娘睜開惺鬆睡眼。「哦,是李警官呀。」趕緊起身上前。「什麼事啊?」
「見過這人嗎?」小李將一張紙遞給老闆娘。
老闆娘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個男人的頭像。老闆娘搖搖頭,「沒見過,是誰呀?」
「搶劫犯。」小李目光掃過大漢和青年。「昨天有人在遼路上被人追蹤搶去了5000元錢,這是據受害人的描述畫出來的,你讓大家都傳一下,如果有人看見過這個人,馬上打電話舉報!」
小李話音未落,小胖妹從外急急進來,見到警察,吐了一下舌頭。
小李站在當門的位置,大漢和青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僵在原地。大漢不斷用眼角觀察青年的動靜。
「小胖妹,」老闆娘將畫像遞給小胖妹。「你看一下,見過這個男的嗎?」
「等一等看,我要上廁所。」小胖妹風風火火撲向洗手間。「誰在裡面啊?
快出來,我急死了!「
門開處,小娜領著小芳出來,小胖妹迫不及待竄了進去。
小娜和小芳款款走過青年身旁,在沙發上坐下,小芳一直低著頭。
青年見到小芳,不由心內竄火:「臭婊子,竟然給我設仙人局!」嘴微動,眼睛朝小李看去。
「你打電話給阿紅老公了?」阿蘭問道。
「恩。」阿麗點點頭。
短髮被晾在一旁,極其尷尬,只好煙解悶。
「阿紅割腕的事,他都知道了?」
「我沒告訴他。」阿麗搖搖頭。
「為什麼?」
「我怕他不肯過來,所以我用了另外的理由。」
阿蘭看著阿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來他還是蠻聽你的話哦?」
阿麗笑了:「是嗎?」
「不是嗎?」阿蘭還想說什麼,手機來電。「嫂子?阿紅她現在怎麼樣啦?!」
小胖妹方便完出來,在中間找了一張空按摩椅躺下。雖然很疲倦,可小胖妹卻很興奮,一點也不想睡。
今天一早,小胖妹和小叮幾個去棋牌室。麻將打了不到一圈,小叮接到一個電話,神經兮兮急著要走,幾個人都拉不住。另兩個小姐垂頭喪氣回出租屋睡覺,而小胖妹則來到網吧視頻聊天。
女孩子長得平庸是一大不幸,象小胖妹這樣長得既平又胖的,簡直是雪上加霜。兩個月前她害怕打開視頻,因為和她聊天的對象很少有下一次的。小胖妹極度沮喪,極度自悲,直到她遇上了一個網名叫「小馬哥」的男青年。初次聊天時,小胖妹以為他和其他人一樣,不會有下一次了。可是小胖妹沒想到,小馬哥一直和她聊了兩個月。
「小胖,」小馬哥喜這樣稱呼她,「今晚我會用鮮花蛋糕巧克力來向你發動立體攻勢,還有一樣你意想不到的大禮。」
小胖妹心醉了。今天是她20歲的生。
「民警同志,」大漢搶上一步,掏出煙來遞給小李。「來,支菸。」
「不客氣。」小李本來不想接他的煙,可抵禦不住「中華牌」的惑。
「遼路就在這附近啊,」大漢殷勤地為小李點上火。「這強盜膽也夠大的,這種地方也敢搶。」
「不要說大楊浦了,」小李吐出菸圈,「前兩天在淮海路那種地方,都有人敢搶。」
「5000元,也不少啊。」
「不少?人家是外來打工妹,近一年的積蓄,在去銀行存錢的路上被搶了。
昨天她來派出所做筆錄的時候,那個慘!咳,不說了。老闆娘,你讓她們都看一看,平時也多注意點,有情況即使向我通報。「小李說完轉身便走。
「民警同志,」一直沉默的青年開口了。「請等一下。」
12:45:00——13:00:00
「什麼事?」小李迴轉身來。
大漢也緊張地看著青年。
青年看了一眼小李,又看了一眼大漢,顯得猶豫不定。
「什麼事啊?快說!」小李提高嗓門,兩眼直視青年。
青年的目光由暗淡變得犀利,復又漸漸變得暗淡。「對不起,是我認錯了。」
「認錯什麼?」小李沒轉過彎來。
「我以為昨天見過這個人,」青年揚揚手裡的搶劫犯畫像。「仔細看看,不對,那人嘴角邊沒有這顆痣。」
小李哼了一下,轉身出門而去。
大漢如釋重負,從青年手裡拿過畫像遞給老闆娘,對青年道:「我們走。」
「好點了嗎?」小娜給小芳倒了一杯水,用手輕撫她的頭髮。
「嗯。」小芳點點頭,看上去恢復不少。
「第一次,對誰都不容易。許多……」手機鈴響,小娜對小芳說了聲「我接個電話」,起身來到門口。「姐,還沒起啊?」
「早起來了,在吃飯呢,你猜我在吃什麼?」
「血旺?」小娜發現走來一位客人,閃身讓出道來。
「哈哈哈哈,你怎麼知道啊?」阿玲笑得很開心。
「看你那得意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在吃血旺。姐,你下午怎麼安排?」
「他下午要辦事,吃完我就回店了。」
「那你帶一份血旺回來,我還沒吃呢。」
「好的,我叫他再買一份。對了,那個小芳好點了嗎?多勸勸她,沒事的。」
「好很多了,第一次,沒有心理準備。她現在……」小娜扭頭去看小芳,「姐,她又有客人了。」
「醫生說幸虧搶救及時,阿紅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嫂子的語氣穩定下來。
「哦。」阿蘭長出一口氣。
阿麗急問:「阿紅現在怎麼啦?」
「已經沒有危險了。」
阿麗一掌拍在阿蘭身上:「謝天謝地,阿紅總算沒事了。」
「現在阿紅的情緒不是很穩定,還在觀察。」嫂子繼續說道。
「嫂子,快告訴我們在哪個醫院啊?」
「新華醫院,二樓急救病房。」
「好的嫂子,一會兒我們就會過來的。」阿蘭掛上電話,看著阿麗:「你的群怎麼還不來啊?」
阿麗兩手一攤,搖搖頭。
「來了。」群應聲而到。「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阿紅有最新消息嗎?」
「在新華醫院,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阿麗道。「你要喝水嗎?」
「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去吧。」
「我已打電話給阿紅老公了,他馬上就到,我們等他來了一起走。」阿麗給群倒了一杯水。
「群?」阿蘭開口。
「嗯?」群看著阿蘭阿蘭一指短髮:「上午我和你說過培訓的事,現在他把聽課證帶來了。」
群放下水杯,對短髮道:「能讓我看一下嗎?」
短髮很不情願地拿出聽課證遞給群。
「培訓費是多少?」
「1200,我認識人,只要800。」
「北大清鳥舉辦的?」群拿起聽課證仔細看了看。
「是的。」短髮點點頭。
群抬起頭來,目光直視短髮。「你介意我打個電話問一下嗎?」
短髮的臉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你不相信我?」
「彷彿如同一場夢
你我如此短暫的相逢
你像一陣風輕輕柔柔吹入我心中
而今何處是你往的笑容
記憶中那樣悉的笑容
你可知道我你怨你想你念你深情永不變
難道你不曾回頭想想昨的誓言
就算你留戀開放在水中嬌的水仙
別忘了寂寞山谷裡角落野百合也有天「
……小胖妹躺在按摩椅上,雖然閉著眼,卻怎麼也睡不著。她嘴裡哼著這首「野百合也有天」,讓自己深深沉醉在幸福的受中。
「小胖妹,哼什麼呢?」
小胖妹睜眼一看,「哦,老闆娘,沒哼什麼呀。」
「你看一下,」老闆娘將畫像紙遞給小胖妹。「搶劫犯,搶了人家5000元錢,看完給大家傳一下,看有沒有人見過這個人。」
「哦。」小胖妹接過畫像,怎麼有點臉?起身拿到亮光處仔細一看,她驚訝地張開大嘴說不出話來。
13:00:00——13:15:00
小胖妹突然覺得象被人猛擊一似的,連呼也有點困難了。她閉上眼,又睜開眼,畫像上嘴角邊那顆痣比以往任何時候還要扎眼。小胖妹踉蹌回到按摩椅上躺倒,深呼,再深呼。
「這世界上長相相同的人多的是,未必就是我的小馬哥呀?」
小胖妹掏出手機,發出短信。「小馬哥,你在幹嘛?」
半分鐘不到,小馬哥回覆:「我在睡覺。你呢?」
「我睡不著,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晚上我們又可見面了。」
「你真的給我準備了鮮花蛋糕巧克力了嗎?」
「當然。今天是你最重要的子,也是我最重要的子。」
「你說還有一樣很重的禮物要送給我?」
「是的。」
「能告訴我是什麼嗎?」
「暫時保密,到時給你一個驚喜。不過肯定不是定婚戒指,哈哈。」
「我猜到是什麼了。」
「什麼?」
「是給我弟弟的。」
「小胖,你真聰明。」
小胖妹一下子跌進冰窟,手機從她手中滑落在椅上。
兩個星期前,媽媽打來電話哭哭啼啼:「胖囡啊,家裡實在湊不出5000元學費,弟弟快要退學了,你幫媽媽想想辦法啊。天啊,真把人要死了!」
小娜掛了電話,徑直來到裡間。掀開布簾,客人躺著,小芳在為他按摸手臂。
小娜道:「帥哥,兩個人幫你一起敲好不好?」
客人不置可否:「兩個人敲?」
小娜展開笑臉,施展媚功,兩手圈住客人的脖子:「兩個人一起敲,覺不一樣哦。左擁右抱,左右逢源,那多啊。」
客人笑了:「聽你一說,兩個人敲比一個人敲有意思?」
「那還用說?怎麼樣?包你舒服。」
客人還在笑:「不好意思,今天我只對這位小阿妹興趣,下次找你一起來吧。」
小娜畢竟老練,笑容依舊:「行,今天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帥哥,這位小妹妹今天剛上班,你多多照應一點?」
客人道:「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她。」
小娜看了小芳一眼,小芳地點點頭:「謝謝你,小娜姐姐,我沒事的。」
群的眼睛直視短髮。他喜這種對眼,那是一種人的意志和定力的赤的較量,他喜從這種冷酷的對決中得到快。
短髮也不示弱。
阿麗阿蘭愣在一旁,時間和空氣在一剎那凝固。
短髮堅持了十秒鐘,敗下陣來。他的目光移向一邊:「隨你便。」
「謝謝。」群掏出手機,略一躊躇,來到外間門口外。
「請問這是哪裡?」
「北大青鳥上海培訓部。」
「星期三是不是有個辦公自動化綜合培訓?」
「是的先生。」
「能告訴我具體地址嗎?」
阿紅男友興沖沖趕來,見到群,很覺意外。和群點頭示意後,進了髮廊。
群核對了聽課證上的地址,完全一樣。
「謝謝。請問培訓費多少?」
「2000元。」
「怎麼那麼貴?」
「北大名師主講,而且培訓結束後,有單位定向招聘。」
「有內部優惠價嗎?」
「沒有,這是統一價,先生。」
「謝謝。」
「好人難做啊。」短髮深深吐了一口氣。
阿麗阿蘭面面相覷。阿蘭王顧左右而言他:「阿紅老公怎麼還不來啊?」
話音未落,阿紅男友匆匆進來,一眼看到阿蘭短髮也在場,臉不太自然,先和阿蘭打個招呼。「阿蘭,你好。」
「你也好啊?」阿蘭的回應極其古怪。
阿紅男友尷尬一笑,轉向阿麗:「阿麗,你有話要對我說?」
阿麗冷冷道:「老婆,你對他說吧。」
阿紅男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看阿麗,又看看阿蘭。
「阿紅她割自己手腕了!」阿蘭開口道。
「什麼?!」阿紅男友吃了一驚。「現在她怎麼樣了?在哪裡?」
「現在人已經沒有危險了,不過情緒很不穩定。」阿蘭道,「她在新華醫院。
叫你來,就是想讓你和我們一起去醫院看她。「
阿紅男友看著阿麗,臉數變。
「我們馬上走。」阿麗淡淡說道,毫無表情,活一個冷美人的樣子。
「阿麗,」阿紅男友沉聲說道:「我現在不想見阿紅。」
「什麼?!」阿麗暴跳起來,「你還是個人嗎?!」心頭火起,控制不住自己,一掌向阿紅男友臉上扇去。
13:15:00——13:30:00
「叭!」地一聲,耳光響亮。
阿紅男友沒能躲開,也沒想躲開。他直地站在原地,甚至都沒想過去撫一下自己發燙的臉頰。「阿麗,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阿麗吼道。
「吵什麼吵?煩死人啦!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小菲罵罵咧咧從按摩椅上坐起身來,到外間梳洗去了。
「阿麗,等我把話說完,要打要罵隨你便,我絕不還手。」
阿蘭心想,你對阿麗還真有那麼點意思啊。當下冷冷說道:「老婆,你讓他把話說完,說不定他是有什麼很充分的理由呢。」
「阿麗,小蘭。」阿紅男友聽出阿蘭話裡帶刺,「今天上午我已表態,我和阿紅這段情,我沒有勇氣繼續下去。阿紅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很內咎,也很自責,我承認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因此發生的一切醫療費用。」
「你以為我們付不起那些醫療費用?」阿麗火氣又上來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阿紅男友略顯尷尬。「阿紅現在情緒很不穩定,而我又說服不了自己和阿紅重歸於好。我即使去了,恐怕非但不能讓阿紅平靜下來,反而會讓她更加化加重病情。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阿麗阿蘭無法反駁,一時語。
「他說的有點道理,」不知什麼時候群走了進來。「情的事需要時間,急不來的。不過小兄弟,我建議你和我們一起去醫院,先不見阿紅,相機行事,怎麼樣?」
短信鈴響,小胖妹有氣無力從按摩椅上拿起手機。
「小胖?怎麼不回我啊?」
小胖妹吃力地回了一條:「我現在有客人,晚上見。」
小馬哥回信:「晚上7點,雨花大酒店,不見不散。」
小胖妹扔下手機,從隨身的皮夾子裡掏出一張照片,眼淚忍不住了出來。
照片上是一位帥帥的小夥子,意氣風發,背景是如花園般的大學校園。
接到入學通知的那一天,全家都興奮的一晚沒睡。來道喜的村民絡繹不絕,那可是解放後全村第一位大學生啊!全家傾囊而出,湊齊了第一筆學費和生活費。
一年後的某天晚上,小胖妹從夢中醒來,聽到父母在哀聲嘆氣。
「阿文的學費我拿不出來啊,本來指望茶葉有個好收成,沒想到全給洪水沖走了,哎!」
「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讓阿文別去念大學了。」
小胖妹睜眼到天亮,趁父母不備,收拾行李出門,留下一張字條:「爸爸媽媽,我到外面打工去了。你們不要來找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弟弟的學費我一定給你們寄回來。」
「你今天剛來的?」客人看著小芳的臉。
「是的。」小芳低著頭,在他的腿上按按捶捶。
「嗯,我相信你是新來的。我是這裡的常客,這裡的小姐我都很臉了。你是哪裡人?」
「溫州。」
「今年多大?」
「十九。」
「哦?」客人突然伸出手來拉住小芳。「別敲了,躺到我身邊來。」
客人將小芳拉到自己身旁躺下,能夠聞到小芳健康的體香,他發出一聲意的「嗯」來。他的手伸進小芳的上衣摸索一陣,見小芳沒有抵抗,乾脆將小芳的上衣全部掀起。手指撫著小芳的房:「你看,那麼小,還沒完全發育成嘛,嘿嘿。」
「我沒意見。」阿紅男友看到群,好象總是有點自卑的樣子。
「那我們趕緊走吧。」阿麗催促道。
「小蘭,」群將手裡的聽課證遞給阿蘭。「我核實過了,他說的都是真的。」
阿蘭接過聽課證,對短髮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是騙我的呢。我是個人,你別放在心上。」
短髮看了群一眼,詭異地對阿蘭笑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最高級的騙,就是當你以為我騙你的時候,實際上我並沒有騙你。」
阿蘭搞不懂這種玄機妙語,傻笑著將800元錢給短髮。
「我們快走吧。」阿麗拉著阿蘭往外就走。
阿紅男友看了一眼群,跟了出去。
「我也得走啦。」短髮伸了個懶。
群站著沒動,短髮經過自己身邊時,他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要幫阿蘭?」
「我也是受人之託。」短髮邊說邊走了出去。
13:30:00——13:45:00
望著短髮離去的背影,群自語道:「小蘭要福星高照了?」一邊向外走去。
剛到外間,手機響,拿起一看來電,不啞然苦笑:「華小姐?」
「群老闆,最近可好?」電話裡傳來華小姐天籟般的美妙聲音。
「還好,你呢?」
「一直在準備雅思,下星期六就要考試了。」
「哦,那也夠辛苦的。」
「群老闆,你有沒有重新考慮過那件事啊?」
「什麼事?」
「做我哥啊?」
群立時起一身皮疙瘩,幾個月前徐家彙美羅城星巴克妙計退妞的情景在腦中一閃而過,沒想到這位華小姐如此難。
「這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忙,先掛了。」
群不等華小姐回應,掛斷手機,緊走幾步。剛拉開門,一位小姐手裡提著一袋吃的東西面而來,差點撞在一起。
小姐「啊呀」一聲,群連忙讓過一旁:「不好意思。」
小姐一笑:「沒關係。」進了髮廊。
群一腳踏出門口,手機又響,不由惱怒起來:「華小姐,我跟你說過……」
「我警告你,」一個男人冷冷的聲音。「離阿麗遠點,否則要你好看!」
「你是誰?!」
對方掛了電話。
「我是處女。」
小胖妹來到上海的第二天,找到一家髮廊,開門見山對老闆這樣說。
老闆有些意外和驚訝:「怎麼啦?」
「你幫我找個客人。」
「你要多少錢?」
「兩千。」
老闆仔細打量了小胖妹一下,搖搖頭:「最多一千五。」
小胖妹一咬牙:「一千五就一千五!」
從第一個客人起,就沒有人把她當人看。在客人眼裡,她只是一堆,一堆能夠引起客人並能發的。
只到她遇上了小馬哥,她從小馬哥的眼神裡突然受到,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充尊敬和的覺,象電一樣過全身。
小胖妹拿起手機,建立一條新的短信:「小馬哥,趕快離開上海,他們在抓你。」
「真是不錯。」客人一手逗著小芳的頭,另一手在小芳的腹部來回撫摸。
他看看小芳的臉,小芳正緊閉雙眼和雙。
「看來你已經學會享受了,那就讓你多享受享受。」客人說完,用嘴含住小芳的頭。
小芳的身子顫抖了一下。
客人勾起強烈的望來,一邊用力,一隻手往下移,有點費勁地伸入小芳的內。
客人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嘴也離開小芳的頭,有點奇怪地看著她。
剛才在洗手間裡,小娜拿出一條衛生棉遞給小芳:「如果客人胡來,你就這樣說。」
小芳睜開眼望著客人:「對不起,我今天不方便。」
「姐,你可回來了。」小娜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我都快餓死了!」
阿玲笑嘻嘻地:「一頓不吃就餓死啦?」
小娜搶過馬甲袋,拿出血旺一頓狼虎咽。
阿玲坐在小娜身邊:「慢點,不把你辣死,也要把你燙死哦。」
小娜一邊吃,一邊忙裡偷閒取笑:「姐,在大上睡舒服不舒服啊?」
阿玲給她一記暴慄:「快吃,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多問。」
姐妹倆正在嘻鬧,進來一壯一少兩位客人。
壯年五十左右,紅光面,衣飾考究,金戒金鍊閃閃發光。
少年二十開外,穿著普通,臉拘謹。
兩人來到阿玲姐妹身前。阿玲和小娜起身招呼:「敲背啊?」
客人點點頭。
阿玲小娜領著兩人來到裡間,在相鄰的位置上安排好客人,拉上布簾。
阿玲對壯年,小娜對少年,開始按摩起來。
壯年掏出煙點上,了一口,重重吐出煙來,咳嗽一聲:「你這次闖禍闖大了!」
少年幾乎哭出聲來:「阿叔,你一定要幫幫我,否則這次我死定了!」
13:45:00——14:00:00
「你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嗎?」壯年看了一眼阿玲,阿玲正專心埋頭按摩。
「他們都是山上下來的,都是些老氓!」
「我知道,阿叔。」少年的臉上彷彿寫著世界末,小娜暗暗發笑。
「剛才坐在我邊上的那個黑皮,你知道他的包裡放著什麼嗎?」
少年沉默不語。
「是一把刀!」
阿玲小娜同時眼皮一跳。
「如果當時你不答應他們兩個月還清,你走出茶室試試看?!」
少年還是不語,重重嘆了口氣。
「我也搞不懂了,你沒錢還一鍵按下去。兩三千塊小也就算了,你狠,一出手就是五萬!」
「阿叔,我想那場球寶大祥的。再說曉曉在邊上說,有贏無輸,他和莊家很的。」
阿玲兩手不停為壯年按摩,心卻早已飛到莫泰去了……
阿玲和中男出了髮廊,打的很快到了莫泰。
「差半小時。」中男訂好房間,和阿玲一起乘電梯上樓。
「嗯?」阿玲不解的望著中男。
「現在是五點三十分。」中男笑道:「如果六點以後,就可以明天中午退房了。」
阿玲會意,笑著點點頭。
電梯來到三樓。
「3011」中男看了一眼房卡,兩人馬上找到了3012房,卻怎麼也找不到3011房。兩人在裡穿進穿出,「哦,我明白了!」中男一拍腦袋,「最後一位表示區號,3011在一號區,3001,3011,3021,…
…是這樣排列的。「
阿玲笑了,暗想,看來你這裡真的沒來過啊。又轉念一想,這個人閱歷豐富,城府很深,說不定是在和自己演戲也說不準啊。
來到房間,關上門。
阿玲有一種既刺又害怕的覺,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會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對待她。
小芳看到客人的臉上出一絲失望,她聽到客人對她說:「你幫我打飛機吧。」
小芳起身,整理好自己的上衣,然後褪下客人的子,臉菲紅。她還從來沒有做過這活,男人的具在自己的眼裡顯得那麼突兀。
「輕一點,別那麼重。」客人皺了皺眉,顯然對小芳的技術不太意。
「哦。」小芳有點手忙腳,不一會,只覺得自己手臂發酸發麻,汗從自己的臉上滴下。
「還是我自己來吧,你把紙給我。」
客人的話讓小芳吃了一驚:「啊呀!對不起,我忘了拿紙了,我去拿。」
等小芳拿紙回來,客人已經自己把襯衣的扣子全部解開。
「來,」客人將小芳的頭按向自己的前。「親親它。」
小胖妹按下「發送」鍵,出來一屏:請輸號碼。
小胖妹輸入小馬哥的手機號,手指放在「確認」鍵上,心跳加快。
這一鍵按下去,自己和小馬哥就是同幫兇了。如果小馬哥最後被抓,自己也要進監獄。
小胖妹憂鬱了,她意識到這一「確認」鍵按下去的嚴重,自己的一生可能因此毀掉。
小胖妹沒有勇氣發出這條短信,她按了「退出」鍵。
我應該怎麼辦?
小胖妹閉上眼睛,思想在烈鬥爭。
她睜開眼睛,又拿起那張畫像看了一會。終於,她的目光停留在右下的舉報電話上。
「小馬哥,我對不起你。」
小胖妹眼淚直下來。
14:00:00——14:15:00
那舉報電話的八個數字,就象刀子一樣。
小胖妹每按一個數字,心就被狠狠扎一下,同時也在自己心的小馬哥身上狠扎一刀。
所謂心在血,莫過於此。
上帝為什麼對自己那麼不公呢?
上帝讓自己投胎到一個家徒四壁的山村農戶,上帝給了自己一副糟糕的容貌和身材。現在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白馬王子出現,可上帝卻對自己開了個更大的玩笑。
手指按在綠撥出鍵上,小胖妹閉上眼睛,深呼。
手機突然鈴響。
「姐姐,生快樂。」
「謝謝你,阿文。書讀的還好嗎?」
「不太好,明天我準備找校領導。」
「什麼事?」
「退學!」
「放!」壯年然大怒。「認識莊家?笑話!認識莊家你不是照樣輸五萬元?」
「阿叔,我知道自己真的錯了。這次你無論如何要幫幫我。」
沉默。
剛才茶室裡的那一幕,讓少年至今心有餘悸:「廢話少說,快點!」雙臂紋著圖案的光頭凶神惡煞般看著少年。「這五萬元,還,還是不還?還,多少天內還清?不還,說一聲,我們馬上走人。」
少年望向自己的叔叔,叔叔也是一籌莫展。
光頭又重複了一遍,語氣更加嚴厲。
少年額頭滲出冷汗,腦子一片暈眩。
少年從牙裡吐出兩字:「我還。」
「怎麼還?」光頭咄咄人。
「我每個月還兩千。」
光頭冷笑一聲:「不行!你當我們是要飯的?!」
阿玲傻傻地坐在上,看著中男不慌不忙地打開空調和電視機。
「吆西,這裡竟然還有語臺。」中男對阿玲笑道,突然想到什麼。「哦,你不喜看的。哎,這個不錯,香港新知臺。我去燒點水。」
中男放下遙控器,拿起電水壺去洗手間灌水。
「一晚沒睡,有點累了吧?快去衝個澡,早點休息。」中男灌水回來,很體貼地對阿玲說。
「你先去洗吧,我看一會電視。」
「好的。」中男說完去了洗手間。
在這一剎那,阿玲既有一種戀的覺,又有一種家的覺。
「是不是真的呢?」阿玲問自己。「象他這種有地位有財富的人,真的會喜我嗎?」
小芳伸出舌頭去客人的頭,臉上發燒,舌尖卻有苦澀的味道。
客人在自己悉的頻率下,低一聲,很快出。
小芳屏住呼,用紙替他擦淨下身。
客人穿好衣服,付錢走人。
小芳來到外間,用肥皂狠狠地將手洗了三次。
小叮推門進來,手裡拎著文,嘴裡嘮嘮叨叨:「變態哦!我晾在外面的內又不見了!」
門尚未關上,一瘦高個男人一邊進來,一邊接嘴:「除了我,男人都變態的。」
小叮回頭一看,冷笑一聲:「切!」往裡就走。
瘦子一把拉住小叮:「走,進去敲背。」
小叮展開媚笑:「敲背啊?」
瘦子骨頭都輕了:「是啊。」
小叮收起笑容:「這次錢帶夠了嗎?不要又象上次,揩我的油哦?」
「哪裡。」瘦子尷尬一笑,手裡揚出一張百元大鈔。「你看。」
兩人來到裡間按摩椅上,瘦子迫不及待將小叮摟住,又摸又親。
小叮邊笑邊氣:「瞧你那猴樣!對了,最近,你們聯防隊有沒有什麼突擊檢查活動啊?」
14:15:00——14:30:00
「今天晚上就有一場大的行動。」瘦子嘴裡說著,手裡可沒閒著。
「你別嚇我?」小叮的心「別別」直跳,盯著瘦子的臉看。
「嚇你幹嘛?」瘦子的一隻手放在小叮的大腿上,壞壞地朝小叮笑了一笑。
「不過不是針對髮廊。」
小叮鬆了一口氣。「那是針對什麼呀?」
「XX路上的助動車自行車地下易市場。」
「哦。什麼叫地下易市場啊?是不是都不開發票?」
瘦子擺出一付老懂經的樣子:「車都是偷來的或克隆來的。」
「你們和警察一起去行動?」
「還有很多便衣。」瘦子的手已經摸到小頂的超短裙裡去了。
少年低下頭,顯得很痛苦很無助。
曉曉站起身,對光頭說:「給我們五分鐘的時間,我和他到外面商量一下。」
光頭點點頭。曉曉拉著少年出了茶室。
「他媽的搞什麼搞?!」黑皮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幾個女服務員站在不遠處又緊張有好奇,象看電視劇一樣入了。
壯年咳嗽一聲,發了一圈「中華」。
「你的臉蠻的,我們應該打過道的。」光頭點上煙,看著壯年說。
「應該沒有打過道。」壯年微笑,高深莫測的樣子。
「哦。」光頭道:「我想這個圈子,你不會陌生。他今天既然把你請來,你也說句公道話,我們有做的過分的地方嗎?」
「嘿嘿。」壯年乾笑一聲,沒有正面回應。「這小赤佬真沒腦子,糊塗蛋一個。」
作為叔叔,他何嘗不想為自己的侄子說話,可事情的全過程擺明了這小赤佬是自跳火坑。對方几個人都不是善類,如果今天自己誇口應付一下的話,到時候惹麻煩的就是自己了。
曉曉和少年重新回到茶室坐下。
少年緩緩開口,連聲音都發抖了:「我考慮了一下,決定這樣,你們,你們看行不行?」
阿玲坐在上,心不在焉看著電視。
電水壺的加熱紅燈滅了,阿玲泡了兩杯袋泡茶。
中男洗完,只穿一條短出來。「我洗好了,你去洗一下?」
「嗯。」阿鈴答應一聲往洗手間去,關上門前聽到中男說:「吆,茶都泡好了,謝謝你啊。」
……
中男躺在上。
阿玲洗完出來,用白的大浴巾將自己身體的重要部位裹得嚴嚴實實。
中男笑了:「你這樣看上去更白了。」
阿玲站在原地笑了笑。
中男拍拍沿:「你不過來?」
阿玲有些不好意思地上躺在中男的身邊。
中男將阿玲摟在懷裡,溫柔地親吻她的嘴,同時慢慢地將她身上裹著的浴巾解開。
中男忍不住笑了:阿玲的身上還穿著衣和內。
「阿文,你別來!」小胖妹急了,聲音突然放大。
「姐,我考慮了很長時間,作出這個決定,我也非常痛苦。」
「阿文,你是我們全家的希望,爸爸媽媽,還有你姐所做的一切,就是要保證你順利唸完大學。錢的問題不用你心,我們會想盡一切辦法的。」
「姐,你和爸爸媽媽的心意,我知道的很清楚。可是我不能再拖累你,再拖累這個家了。我已考慮好,退學後,我就去找工作。」
「你一個退學生,在北京能找到工作?我聽人家說,大學畢業生現在找工作都不容易呢。」
「就是啊,既然畢業了都不一定能找到工作,那這書念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大不了,我去擺地攤,我去做民工。我是個男人,我有力氣……「
「你沒有腦子!」小胖妹火了。「你念書不是僅僅為你一個人念,你也是為爸爸媽媽唸書,你也是為你姐唸書!」
「可是姐,這錢……」
「別說了,」小胖妹打斷弟弟。「學費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明天你就能收到!」
掛斷電話,小胖妹心起伏,拿起那張畫像又看了一眼,反面朝上往鏡臺上一放。
14:30:00——14:45:00
「還有便衣?」小叮身體扭動一下表示抗議。
「那些便衣眼睛很兇,」瘦子渾然未知,手指在小叮短裙裡越發放肆。「倒車的,賣粉的,偷錢包的,他們一眼看去,八九不離十。」
「他們的手一定沒有你們聯防隊員靈活。」小叮挖苦他。
「我們和他們不一樣,」瘦子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手指依然我行我素。
「我們平時是清清場子,玩貓和老鼠的遊戲。而便衣一出來,那就是要抓人了。」
「警察也和你們一起清場子?」
「帶我們的警察叫大老李,快五十的人了。平時沒什麼事,一上班就往茶室裡一孵,把一切都給我去處理。」
「把方便留給自己,把危險留給別人?」小叮從不放過一個嘲諷的機會。
「我們這一行,整天和壞蛋打道。看上去危險,實際上並不危險。」
「為什麼?」
「警察告誡我們:不管發生什麼事,自己的安全最重要!這話不僅是對我們聯防隊員說的,也是對他們警察自己說的。」
「有話快快的說!」黑皮忍受不了少年吐吐的樣子,不耐煩地說道。
「我打算,」少年怯怯地看了一眼黑皮,又望向光頭。「每個月還六千左右,兩個月還清。」
壯年看了一眼侄子:「你連工作都沒有,拿個來還啊?」
光頭一點頭:「好,這話可是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親口說的。兩個月雖然長一點,但我今天給你面子,就依你,五萬塊兩個月還清。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想跟我們玩失蹤遊戲,你可能要失蹤一輩子!我們走。」
光頭黑皮等一擁而出茶室。
曉曉對少年說:「那我們也走吧?」
少年道:「你先回去吧。」
曉曉看了一眼壯年,點點頭也走了。
「叔叔?」少年哀求的目光望向壯年。
「哼!」壯年冷笑一聲,掏出中華煙來。
「叔叔,」少年看了一下身後,四五個服務小姐看雜耍一樣目不轉睛。「我們去隔壁髮廊坐一下吧。」
「你笑什麼?」阿玲明知故問。
「呵呵呵。」中男還在笑。「你似乎有點想在這裡守身如玉抗戰到底的意思咯?」
阿玲羞怯一笑:「我可是良家婦女哦。」
「我也是個好男人。」中男溫柔地解開阿玲的文,低頭去親她的房。
阿玲一邊笑,一邊拒還。
中男緊緊住阿玲,吻遍她的上身,最後又緊緊堵住她的嘴。
兩人一邊深情接吻,一邊下對方的內。
中男擺好架勢,身要入。
阿玲突然問道:「要是別人來查房怎麼辦?」
「嗯?」中男愣了一下。
「我有點害怕。」
小胖妹拿著牙刷杯和巾來到外間,漱洗一番後,來到老闆娘身邊坐下。
小胖妹低低地說:「老闆娘,晚上我有點事,請一會假好嗎?」
「什麼事?」老闆娘最討厭小姐請假。「是不是和客人約會?把臺費付出來,你走。」
「不是的。」小胖妹看了一眼四周。「我弟弟明天一定要把學費付清,否則就要退學了。」
「哦?」老闆娘看了一眼小胖妹。
「晚上我朋友給我送錢來,」小胖妹繼續說道。「我去拿一下,很快就回來的。」
老闆娘尚未回答,大門開處,一位十七八歲的樸實農村小夥子進來,目光奇怪地看著大家。
更令老闆娘吃驚的是,那小夥懷裡還抱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小男孩!
老闆娘正在懷疑他是否走錯地方時,身後的小菲尖叫一聲,起身向小男孩撲了過去。
14:45:00——15:00:00
「佳佳!佳佳!」小菲從小夥手裡一把抱過小男孩,狂熱地親他。
小男孩兩眼呆滯,面無表情。
「佳佳,是媽媽呀,快叫媽媽!」小菲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小男孩蹩了很久,才叫出一聲:「媽媽。」
「佳佳!媽媽的乖寶貝!」小菲的淚水奪眶而出,全部滴在自己兒子的臉上。
「姐,」小夥子開口說話。「佳佳有大半年沒見到你了,都快認不出你了。」
「佳佳,媽媽和你再也不分開了!」小菲將兒子緊緊摟在懷裡。「對了,你怎麼沒打個電話給我?害得我一直心神不定。」
「姐,我等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找到機會將佳佳帶出來。等我上了車想給你打電話時,才發現手機掉了。」
「你確定他沒有察覺?沒有跟蹤你?」
「應該沒有吧。」
「那就好。」小菲舒了一口氣。「如果讓他發現了,他會殺了我。」
壯年和少年躺在按摩椅上沉默了許久。
壯年開口說話:「你要我怎麼幫你啊?讓我去和你老爸求情?」
少年急忙打斷:「阿叔,千萬別和我老爸說。上次我拿了學費逃學的事,那筆帳我老爸還沒有和我算清。這件事要再讓他知道,他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壯年咳嗽一聲,沒有說話。
「阿叔,」少年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能不能在兩個月內幫我先墊五萬元?」
「我自己做生意,頭寸也很緊的。」壯年的語氣中明顯帶著拒絕。
「阿叔。」少年遞給壯年一張照片。
「這不是芸芸嗎?」壯年端詳著照片上那個時髦輕佻的女孩——自己侄子的馬子。
「是啊。阿叔,如果你願意幫我這個忙,芸芸說了,她會報答你的。」
壯年冷哼一聲:「你可真出息!」
「阿叔,實話跟你說了吧。按下那一鍵的,不是我。」
「是芸芸?」
「有什麼可害怕的,呵呵。」中男一而入。
阿玲嬌一聲。
「查房是查賣嫖娼,」中男輕輕地動起來。「而我們不是。」
「那我們是什麼?」阿玲用身體閤中男的節奏。
「小傻瓜,我們是情人。」
「人家怎麼知道呢?」
「我們做,沒有金錢上的易,這是最本的區別。」
「哦。」
「另外,你我都叫得出對方的名字,那就沒事了。」
「情人之間開房間是不是犯法啊?」
「雖然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但肯定不犯法。」
「哦,你這樣一說我就放心了。」阿玲伸雙臂摟住中男。
中男吻了她一下。「你有很長時間沒做了吧?」
阿玲羞澀一笑:「你怎麼知道的?」
「看你臉上,小痘痘都長出來了。」
「你們沒有,當然以安全為重。」小叮的臉扭向一邊,不讓瘦子親她的嘴。
「其實警察和我們一樣,也沒有的。」瘦子退而求其次,吻小叮的臉頰。
「就算是110巡警,也只有警長才配。」
「哎,你們聯防隊工資很高吧?」
「高個!一個月才八九百塊,給老婆六百家用,剩下的煙喝酒都不夠。」
「那你還有錢來發廊泡妞?」
「菸酒是我放不下的,女人,我也放不下,否則就不是個男人了。」瘦子將小叮的衣掀起,「再說,這一百元是我的獎金,那次抓新疆小偷有功,嘿嘿。」
瘦子抓住小叮的房起來。
「我們看到你們聯防隊員可沒什麼好哦,檢查的時候,那付表情!」
「我們也是沒辦法,混混飯吃嘛。包括那些警察,他們也是沒辦法。上面要嚴打,層層下,你說有什麼辦法?」
「為什麼要嚴打啊?」
「每次嚴打,都是有原因的。」瘦子在小叮的頭上親了幾口。「比如去年出了名的靜安區髮廊事件,整個靜安區所有髮廊統統關門。」
「為什麼?」
「一個大學生去髮廊敲背,小姐打飛機把他的小弟弟打腫了,路都不能走,學都不能上。他媽媽一氣之下,將髮廊告上法庭!」
15:00:00——15:15:00
「這樣子啊?」小叮忍不住笑了。
「小姐的水平可能是個問題,」瘦子繼續說道:「那大學生可能也是第一次,說不定連包皮都還沒割掉呢,嘿嘿。」
「一會我幫你打飛機的時候,你也要有思想準備哦。」
「你個死丫頭!」望著小叮一臉的壞笑,瘦子翻身將她在身下,強行去吻她的嘴。
小叮邊躲邊笑:「還有什麼有趣的故事,一起說來聽聽啊,呵呵。」
瘦子好不容易親到一口,頓時興致。「你知道上海有一條路叫東寶興路嗎?」
「我只知道西寶興路。」小叮說完,忍不住又笑起來。
「東寶興路離西寶興路不遠,那裡有一段路,二十幾個門面,一家挨著一家,幾乎全是髮廊。」
「是嗎?」
「那真叫蔚為壯觀,晚上去那裡一看,粉紅的燈光下,一個個小姐坐在沙發上,都跟你一樣妖里妖氣的。」
「切!」小叮掐了他一把。
「聽說在香港都上了報,出了名了!」
「那天我說打五千元。」少年道,「可芸芸在我旁邊說,這場球肯定贏的,乾脆加個零,還親自按下了鍵。」
「哼!」壯年冷笑一聲。「好玩嗎?這下給別人玩死了吧?」
「阿叔,事到如今,你就幫我們一下吧。」少年求道。
壯年沒吭聲。
「阿叔,芸芸她說了,如果你答應,一年之內,只要你吩咐,她隨叫隨到。」
壯年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孩。「你和她現在關係怎麼樣?」
「玩玩而已,再說這次也是她自作自受。」少年一臉不在乎的表情。
壯年嘆口氣,將照片還給少年。
「阿叔,你答應了?」
「我幫不了這個忙,你們自己去解決吧。」
少年盯著照片,注視了有好幾秒鐘。「阿叔,那次短信的事,嬸子問了我們好幾次,我和芸芸可一直都替您瞞著啊。」
「你怎麼知道的?」阿玲臉一紅。
「正常的有規律的做,人就會神煥發,皮膚就會很光潔,臉上也很少會有小痘痘。」中男詭秘一笑。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所以說,」中男沒有停下來。「做是女人最好的化妝品。」
……
一場溫馨家常式的雲雨後,兩人清洗乾淨,躺在上。
「覺怎麼樣?」中男溫柔地問道。
「真舒服。」阿玲出意的神情。
「是在誇獎我嗎?」
「我是說,這個大真舒服。」阿玲壞笑。
「恩?」
阿玲伸了個懶:「要是天天能睡在這樣的大上,該有多舒服啊。」
想到每天晚上,阿玲蜷曲在狹小的按摩上,連翻身都不敢。一個普通人所擁有的一張普通的,對阿玲來說竟也是一種奢侈,中男將阿玲摟緊懷裡:「好好睡一覺吧。」
「來,我們進去坐。」小菲抱著佳佳,領著弟弟來到中間。
「佳佳,你又瘦了!」小菲心痛,不斷親吻自己的兒子。
「姐,佳佳他住哪裡呢?」弟弟環顧四周,髮廊裡顯得空間狹小。
「今天現在旅館將就一晚,明天我去找房子。」
「你一個人又帶孩子又要上班,能行嗎?」
「弟弟,姐姐身邊還有一些積蓄。你先替姐姐帶佳佳住上個十天半個月,姐姐再想辦法。」
「好的。」弟弟點點頭。「姐,姐夫他不會找到你吧?」
「你放心,他不知道我在這裡,也不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小菲話音剛落,手機鈴響。「喂?」
「你個死女人!」傳來老公暴怒的吼聲。「你是不是偷走了我的兒子?快給我送回來,否則我一定殺死你!」
15:15:00——15:30:00
小菲全無防備,驚得手機差點手。
「你個死女人怎麼不說話?啊?佳佳一定在你身邊對不對?」老公在那頭語氣愈躁,乾脆吼叫起來。「佳佳!佳佳!」
佳佳望著媽媽驚恐的臉,「哇」一聲突然哭了起來。
小菲這才醒過神來,將手機通話鍵按掉扔在椅上。
小菲和弟弟面面相覷,一時茫然失措。
手機鈴聲又響,小菲看著手機不敢接。
弟弟拿起手機:「這是我的手機號。我知道了,那上面有你的名字和手機號碼,所以他能夠打到你的手機。」
手機鈴聲反覆響著,兩人都沒去接,最後小菲乾脆將手機關機。
「不會有事的,」小菲既在安自己,也在安弟弟。「他不知道我在這裡,他找不到我的。」
「姐,糟了。」弟弟一臉凝重。「我的手機上面也有你這裡的地址。」
壯年臉兇相:「你小子,竟敢威脅起我來了?!」
「阿叔,」少年語氣不軟不硬。「我只是想說,阿叔的事,能幫忙我們一定幫忙的。反過來,我們小輩有困難,阿叔也不會見死不救的,是嗎?」
壯年怒極反笑:「你現在怎麼這麼會說話啊?這種伶牙俐齒放在剛才那幫人面前顯出來,那才叫有種!」
少年沉默不語。
壯年道:「你是算準了我不敢碰芸芸?」
少年一聲不吭。
壯年突然起身:「我去外面打個電話。」
小娜抬起頭來,正和少年四目相遇。
少年道:「小姐,你和我的女朋友有點像哎。」
小娜笑道:「為了五萬元,你把你女朋友賣了?」
少年擠眼一笑:「賣給我叔,等於不賣,呵呵。」
壯年回到裡間,往椅上一躺。「你有困難,阿叔不能見死不救。但阿叔沒有這個福氣,也沒有這個道理去為難你的芸芸。剛才我打了個電話給我的一位朋友,他對芸芸很有興趣。你安排一下,明天他想當面見見芸芸。」
「這麼厲害啊?」小叮瞪大雙眼。
「當然。」瘦子很得意,雙手更加肆無忌憚。「很多香港人到了上海,專門打的過去啊。」
「那生意一定很好哦。」
「沒錯。不過那地方正好靠近一個公車站,人來人往,太扎眼啦。許多良家婦女下了班,一下車就看到園,心裡突然明白了。」
「明白什麼?」
「原來自己的老公經常晚上出去遊,原來都去那種地方了。」
「男人嘛,哪有不吃腥的。」小叮在瘦子檔下摸了一把。
「有人一怒之下,寫了封信到市裡。結果一星期之內,關掉三分之二。」
「那個地方也太厲害了一點哦。」
「再說九八年的嚴打吧,上海的髮廊一下子關掉四分之三,小姐都跑光了。」
「為什麼啊?」
「三件事情一起發生。一,有人為小費太高寫信到市裡;二,有個客戶和小姐有了情,自己離婚後,那小姐又不同意和他結婚,失情又失錢的他一怒之下在髮廊裡將小姐殺了。」
「我的媽呀!」小叮吐了一下舌頭。「那第三件呢?」
「第三件,」瘦子將手從小叮裙裡出,在椅子扶手上擦了一下。「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不死,吃了藥去髮廊,一下子叫了兩個小姐,左擁右抱,結果做做死了!」
阿玲閉上眼,過了一會又睜開眼:「一下子不習慣,又睡不著了。」
中男笑道:「沒事,以後會慢慢習慣的。」
阿玲看了中男一會,笑道:「你這樣靜靜地抱著我,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哦?」
「兩年前,我和我妹在溫州自己開個小發廊。有一天邊吃晚飯便看電視新聞,正好是一個什麼重要的會議,在紅太賓館舉行。我突然叫了起來:」小娜,你快來看呀,這個人到我們這裡敲過背的。「
中男看著阿玲。
阿玲繼續道:「我妹過來一看,說,真的哎。」
中男問:「他是誰?」
阿玲道:「他是溫州市的領導,正在臺上做報告呢。」
中男笑了:「不會認錯人吧?市領導會到你這種地方來?」
「不會錯的。我的髮廊就在紅太賓館的一條街不遠的地方,那個賓館經常有一些重要的會議,有一些重要的人物出現。」
「沒想到啊,呵呵。」
「他是個五十多歲的人,風度不錯,彬彬有禮。我問他『先生貴姓啊?』,他也沒回答,他只是很溫柔地抱著我,就像你現在一樣抱著我。」
中男突然很促狹地問道:「那你有幫他打飛機了嗎?」
15:30:00——15:45:00
「什麼?」阿玲沒有完全聽清中男的問題,因為正好枕邊的手機響了。
「你後來有幫那個溫州市領導打飛機了嗎?」中男重複了一遍。
「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阿玲笑了,一邊拿起手機。
「純粹好奇,也純粹無聊。」
「我老公。」阿玲對中男做了一個聲的手勢,翻了個身。「你還沒睡啊?」
「一個人睡不著啊。」阿玲老公有氣無力的聲音。
「找個女人陪你睡啊。」阿玲調侃道。
「你知道我不會來的。」
「呵呵」阿玲笑出聲來,中男在吻她的後背,令她發。
「笑什麼?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阿玲過一口氣來。
「老婆,我的腦子裡長出一個東西,要住院動手術,你回來一次好嗎?」
「什麼?你不要嚇我!」
等到通完電話,阿玲這才注意到耳邊傳來中男微微的鼾聲。
少年顯然沒有想到阿叔魔高一丈,一時進退兩難。
「怎麼樣?阿叔可是全心全意幫你解決困難啊。」壯年道。
「阿叔,你朋友是幹什麼的?」
「私企老闆,有錢有房有車。」
「他有多大?」
「和我差不多,長得比我有型啊。」
「哦。」
「芸芸既然都不拒絕我,我想她更不會拒絕我朋友了。」壯年坐起身來。
「好了,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回去和芸芸商量一下,晚上給我回音。反過來說,你們的選擇也不多。」說完自顧往外就走。
「阿叔!」少年趕緊付給小娜兩個人的小費和臺費,追了出去。
「哎,先生,你還沒付錢呢?」阿玲如夢初醒,向外叫道。
「姐,」小娜說道「都付在我這裡了。」
「這兩人蠻好玩的,五萬元。」阿玲笑道。「我老公欠了一百多萬賭債,一分沒還。人家找上門來,我老公就叫人來把他們打跑。」
「六七十歲。」小叮張大嘴,「望夠強的,你可能還不如人家呢,呵呵。」
瘦子臉一紅,做出扒裙子的樣子來。「我的望絕對不輸給別人,只是,嘿嘿,口袋裡的錢輸給別人。沒辦法,只能偶爾來這裡淘淘糨糊。」一面加緊輕薄。
「現在上海小偷好多啊,前幾天我還被人家偷走了兩百元錢,回到店裡才知道。」
「你運氣哦?」
「恩?你是說我被偷的不多?」
「我是說你當時沒有發覺,才是運氣。」
「你個死豬,幸災樂禍!」小叮狠狠擰他一把。
「哎喲!」瘦子叫一聲。「我說的是真的。我們管轄的那地方,特別。小偷偷你東西時,如果你發覺並反抗,他就會用刀子捅你。」
「媽呀!這麼兇啊?」
「不光小偷,連黃牛也牛。一般聯防隊員上去趕他們走,他們理都不理。我是小隊長,看見我,還算給點面子。」
「怎麼會那麼呢?」
「這個區的警察和我們聯防隊員的待遇不好,象徐匯閔行等區的警察一年的收入都有十二三萬,而我們區的警察只有一半。所以大家積極提不起來,做事也就不那麼賣力咯。」
「這麼說,他會找到這裡?」小菲有點緊張。
「不清楚。」弟弟搖搖頭。「這個地址沒有和你的名字連在一起,希望他不會看到。」
小菲毫無頭緒,無意識地重新打開手機,卻發現新來一條短信。
「你看。」小菲將手機遞給弟弟。
弟弟接過一看「你個死女人,我知道你在上海的髮廊做。如果你今天還不給我回音,明天我就來上海,我會一家一家的找,直到把你找出來為止!」
「這麼說,他還不知道我的確切地址。」小菲喜憂參半。
「難說。」弟弟搖搖頭。「說不定他已經知道了,故意用短信來惑你,你要早作準備。」
小菲想了一下,「你說得有道理,我們現在先去旅館安頓好佳佳。
弟弟尚未回答,老闆娘在外間喊:「小菲,有人找你!」
小菲吃一驚,差點將抱著的佳佳手。
15:45:00——16:00:00
小菲看看佳佳,又看看弟弟,顯然有點草木皆兵,神經兮兮。
弟弟道:「我來抱佳佳,你去看一下。」
小菲點點頭,將佳佳遞給弟弟,起身來到外間。
「是你啊。」小菲大鬆一口氣。
「是不是有點意外?」武警微笑道。
「嗯,是有一點意外。」小菲順道下坡。
「我到步行街去買了點東西,後來發現我的武警證不見了。」
「是嗎?」
「因為其他的東西都沒丟,所以我想是不是上午丟在這裡了,你看見過嗎?」
小菲搖搖頭。「沒有看見。可能掉椅子上了吧,我帶你進去找找。」
「好。」武警隨小菲來到裡間,在上午坐過的按摩椅上仔細翻查一遍,結果沒有發現。
武警搖頭苦笑:「看來是找不到了。」
「在這兒呢。」小菲從椅子底下爬起來,手上拿著那本武警證。
「謝謝你。」武警接過證件。
「不用謝。」
「剛才你的臉讓我很吃驚,發生什麼事了?」武警注視著小菲,「如果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
阿玲和小娜一起來到外間。
「姐,」小娜指著在沙發一端靜坐的女孩。「這就是小芳。小芳,這是我姐,你叫她阿玲姐就行。」
「阿玲姐姐。」小芳趕緊站起來。
「快坐下吧,小芳妹妹。」阿玲和小娜分坐小芳的兩邊。
阿玲拉著小芳的手:「聽口音,你也是泰順人?」
小芳點點頭:「是的,阿玲姐姐。」
「剛從家裡出來嗎?」
小芳搖搖頭。「我是從東莞那邊過來的。」
「噢?」
「我在那裡一家臺灣人開的電子廠打工。」
「做了多久啦?」
「一年左右。」
「怎麼想到到上海來的呢?」
「阿玲姐姐,我在東莞每個月只有六百元工資。前兩天,一位老鄉打電話給我,說你來上海做吧,這裡每個月可以賺兩三千元錢。我一聽蠻不錯的,就過來了。可是……」
「可是什麼?」阿玲笑了。
「可是,我哪裡知道是做這個的呀?」小芳說完,臉通紅。
「警察和警察之間差別那麼大呀?」小叮很好奇。
「因為是區裡自己的經費,而區和區之間的條件又不一樣,所以就有差別。」
瘦子一臉賣,洋洋自得。
「再怎麼說,反正也是警察啊?」
「你以為警察那麼好當?」瘦子哼一聲。
「怎麼啦?」
「警察也難做,哪裡有你們這樣自由散漫沒人管?據個例子:重要的道口都有一名警察,警察要方便一下,都要向110總檯請假。」瘦子用手作對講機通話狀。「總檯總檯,我是XX路段警察王老五,現在我要去方便一下。」
小叮開始咧嘴。
瘦子還沒打住:「總檯明白。」
小叮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笑死我了!真的假的呀?」
「騙你是小狗。」瘦子一臉嚴肅。「警局內務稽查會開著一般的車子來回巡查,如果發現有警察開溜,掏出攝錄機攝像,兩三分鐘長度的樣子。然後連報告帶錄像往局裡一送,這警察就有好看了。」
阿玲摸了小芳的頭一下:「可是你決定還是留下來了?」
小芳不好意思點點頭:「前天到的新店,昨天開始上班。新店生意不好,昨天一天只做了一個生意。」
小娜悄悄問:「有什麼覺啊?」
「我碰到男人渾身發抖,」小芳低下頭。「後來還偷偷地哭了。」
「那怎麼會來老店的呢?」阿玲問。
「老闆對我說,老店生意好,缺人,就讓我過來。」
阿玲小娜還想安小芳幾句,大門拉開,進來一位古稀老漢,氣看上去很不錯。
小娜一見,微笑著站起身來上去。
老漢也朝小娜一笑,兩人進了裡間。
「他有七十歲了吧?」小芳目瞪口呆。
「他自己說有七十四歲。」一旁對鏡描紅的小胖妹嘴。「每週兩次,從五角場騎車過來,雷打不動。」
「這麼厲害呀?」小芳再吃一驚。
「還有更厲害的,他每次來都要打飛機呢。」老闆娘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據他自己說,這些年來敲背敲掉了有十幾萬元!」
16:00:00——16:15:00
這次輪到阿玲小胖妹有些意外了。
小芳更是張開嘴合不攏:「十幾萬?」她在算後面有幾個零,可是怎麼也算不清楚。
「這社會上有錢的多了去了。」老闆娘一臉不屑,來到小胖妹身後。「你什麼時候走?」
「六點左右吧。」小胖妹透過鏡子瞟了老闆娘一眼。
「這麼早就打扮,不會是去相親吧?」
大家一陣鬨笑間,進來一位駝背,四十多歲的樣子。
眾小姐收住笑聲,但沒人起來招呼駝背。
小芳思想烈鬥爭,終於戰勝自己,鼓足勇氣站起身來:「先生敲背?」
老闆娘阿玲忍不住大笑起來。
駝背眯著一雙眼,打量了小芳一下。「你要幫我敲背?」
小芳莫名其妙,點點頭:「恩。」
駝背笑了:「你是新來的吧?」
小芳尚未回答,阿玲一把拉過小芳,輕輕說道:「他是這個髮廊的大老闆。」
小娜和老漢來到裡間,選了一張空位子坐下。
「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真的很不錯。」老漢對小娜說。
「是嗎?」小娜笑了。
「她們也應該說你這套衣服很有品位吧?」
「你好象是說在你的眼光很有品味吧?呵呵。」
「我的品位越來越好了。」老漢摟住小娜去親她。
小娜將臉上,將嘴避開。
老漢親著小娜的臉頰。「提籃橋服裝市場的品位太差,四川路馬馬虎虎,下次我帶你去步行街的置地廣場看看。」
「恩。」小娜應了一聲。
老漢興趣上來,一陣狂親狂摸。
小娜怕,忍不住笑出聲來。
「對了,」老漢突然想起什麼來,鬆開小娜。「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首飾盒子。「猜猜看是什麼?」
小娜笑著搖搖頭。
老漢曖昧一笑,打開首飾盒,拿出一條黃澄澄的金項鍊來。
「真漂亮!」小娜口讚道。
「喜嗎?」老漢望著小娜。「送給你的。」
小菲猶豫了一下。「沒發生什麼呀?」
武警笑了。「我能在公共汽車上一眼看出誰是小偷,我的眼睛不會騙我。」
小菲低頭不語。
「我也是順道過來再敲個背的,你就讓我一直站著嗎?」
小菲抱歉一笑。「對不起,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小菲來到中間,掏出五百元錢給弟弟:「你先帶佳佳去HR旅館,開好房後打電話告訴我房間號,我一會過來,晚上我們一起去吃晚飯。」
「好的,」弟弟點點頭。「可是我沒手機啊?」
小菲道:「旅館房間裡有電話,快去吧。」
弟弟抱著佳佳出了髮廊,小菲倒了杯水來到裡間。
「中間那個小男孩,」武警接過水杯道。「不會是你的兒子吧?」
小菲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的?」
「哈哈。」武警笑道。「看來讓我說對了?」
小菲點點頭。
武警喝了一口水,抬頭看著小菲。「你們是不是碰到麻煩了?」
「這警察有麻煩了?」小叮揚起頭問道。
「恩。」瘦子點點頭。「警紀處分一次,當月獎金扣除。」
小叮一吐舌頭。「這麼認真啊?」
「認真?」瘦子斜瞟小叮一眼。「如果不幸在這個時間段裡發生兩搶,出警徽都有可能!」
「警察也真不好做呀。」
「警察內部考核,也有末位淘汰制。年終分數最差的,第二年發配到其它所去做小三子一年,呵呵。」
「真好玩。」
「好玩?跟你說了那麼多廢話,真的要好好和你玩一下了!」瘦子意識到時間不多了,在小叮身上手嘴並用。
「你那麼厲害,」小叮邊笑邊躲。「你老婆吃得消你嗎?」
「老婆?我看到我老婆一點衝動都沒有。」
「你不和你老婆做?」
「差不多是這樣。」
「那你怎麼解決啊?」
「沒錢的時候用自己的手,有錢的時候嘛,」瘦子握住小叮一隻手。「借別人的手用一下。來吧。」
小叮「呵呵」一笑,起身褪下瘦子的子,用手握住瘦子的小弟弟套起來。
瘦子也不讓自己閒著,一隻手伸進小叮的內。
小訂一邊加快節奏,一邊發出職業的呻來。眼看瘦子就要出來了,小叮的手機響了。
小叮忍住沒去接,可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小叮騰出一隻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點號碼:「喂?」
「小叮嗎?」一個男人的聲音。「上午和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16:15:00——16:30:00
「我現在有客人,一會打給你。」小叮輕輕說道。
「好的,我等你電話。」男人掛斷電話。
「是你男朋友?」瘦子略帶酸味問道。
「我還沒有男朋友呢,你幫我介紹一個?」小叮笑嘻嘻放好手機,一手抓緊套。
「你的鬼話誰會相信?嘿嘿。」瘦子的手指已經進入小叮的下體。
「你配合一下哦?」小叮發出輕微叫,同時又俯首去瘦子的頭。
瘦子呼加重,眼一閉,身子一抖。
「你可真厲害!」小叮職業的誇了瘦子一下,用紙替他擦淨。
瘦子走後,小叮洗淨手,在外間的一張沙發上坐下。
今天上午在棋牌室,小叮和小胖妹她們剛打了一圈麻將,她就接到貞男的一個電話。
「我的女主人有很多不義之財,我想替她減輕一些罪孽。」貞男的語氣聽上去很輕鬆。
「怎麼個減輕法?」小叮笑了。
「我們兩個一起來幫助她吧。我已有具體的計劃,需要有個人配合。」
「為什麼找我?」
「你說呢?」
「送給我?」小娜吃驚的語氣,可是眼神卻很鎮定。
「是啊。」老漢將項鍊往小娜脖子上掛。「帶在你身上一定很好看。」
「不。」小娜將項鍊從脖子上取下。
「你不喜?」老漢有些失望。
「我不喜現在就掛在脖子上。」小娜神秘一笑。「一會出去會被她們說的。」
「呵呵,反正我已經送給你了,隨你怎麼處置。」
「謝謝你。」
「是要好好的謝謝我。」老漢將小娜攬在懷裡,在她上親了一下。
小娜也熱情地回吻了他一下,將項鍊放回首飾盒中。
小娜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這條項鍊很貴吧?」
老漢一笑:「不貴,才三千多元,發票在盒子裡面。」
「還不貴呀?你為我花了這麼多錢,你老婆如果知道了,一定有你的好看咯?」
「我老婆已經去世好幾年了。」
「那你和子女一起住?」
「我的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在美國,每月都會給我寄錢來。我現在一個人住兩房一廳,平時很孤單啊?」
「那你再去找個伴啊?」
老漢兩眼發光:「我正在找啊。」
「是有點麻煩。」小菲點點頭。
武警看著小菲,等她下文。
「我剛把兒子從鄉下偷出來。」
「呵呵。」武警忍不住笑了。「自己的兒子還用偷?」
「我一直想帶著兒子離開我老公,我想離婚。」
「他對你不好?」
「前兩年,他還能外出打打工賺點錢。兒子由爺爺照顧一下,我在這裡也能賺點錢,子也將就過得下去。」
「現在呢?」
「半年之前,我老公患了間歇癲瘋,每週都要發作一次。他也不出去打工了,整天在家喝酒打麻將賭錢,家裡都不象個樣子了。」小菲說的神哀傷。
「你的命真苦。」武警很同情小菲,不由自主拉住小菲的手。
「我提出離婚,可他不肯。我去找當地的婦聯會,她們本不管。」
「我知道。」武警對農村的情況看來很瞭解。
「所以,我把兒子偷出來。」小菲忿忿道。「我要逃婚!」
「小D今天來過嗎?」駝背在老闆娘身邊坐下,眼睛卻瞟著小芳。
「沒來過。」老闆娘沒好氣地說。「也不知道死哪裡去了,昨晚還和我吵架呢!」
駝背笑了:「弟妹也要體諒小D,現在做生意都不容易。新店剛開沒多久,人氣沒這裡旺,可房租卻那麼貴。所以我有力,小D也肯定有力呀?」
「他有力就拿我發?他有力就可以在外面搞女人?」
「男人嘛,嘿嘿。」駝背掏出煙來點上。
「我可沒有你老婆這麼好說話。」老闆娘哼了一聲。
「我老婆也要管我的。」駝背透過煙霧,欣賞起小芳的美腿來。
大門拉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漸漸走近,駝背看到他臉上那引人注目的鷹鉤鼻子,臉一變。
鷹鉤鼻子叫了阿玲進去敲背。
駝背起身來到門口,掏出手機。
「小D嗎?你帶王強他們幾個過來一下。」
16:30:00——16:45:00
駝背打完電話一回身,小叮拿著手機正好出來。
「你的衣服越來越了,小心著涼啊,呵呵。」駝背盯著小叮惹火的身材半開玩笑道。
「謝謝大老闆的關心。」小叮半真半假,扭身來到門外,掏出手機撥通貞男。
「我是小叮。」
「上午和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啦?」
「有沒有風險啊?」
「風險當然有,不過利潤更大,值得去做。」
「利潤有多大?」
「一百萬。」
「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具體的計劃?」
「差不多了。如果你答應,晚上我過來,一起商量一些具體的細節。」
「如果事情敗,會不會去坐牢?」
「相信我,絕對能成功的!」
「看來只好跟你一起賭一把咯?」
「我很高興你能同我合作。不過……」
「不過什麼?」
「你要有獻身的思想準備。」
「咯咯咯咯。」小叮笑了。「獻身給你?」
「不是我,她的另外一個情人。」
「逃婚?」武警注視著小菲的眼睛。「你準備一個人撫養你的兒子?」
「那個家,我是沒法再過下去了。」小菲很堅決。「我也考慮過,一旦我帶著佳佳離開,我老公和他的父母會失去生活來源,會過的很慘。」
「你兒子叫佳佳?」
小菲點點頭,繼續說道。「可是,如果不離開,我和佳佳也會被他們拖死。」
「我能理解。」
「我下這個決心,也是考慮了很久,大概有一年了吧。」
「你能確信,你老公不會找到你?」
「問題就在這裡。我弟弟剛把我兒子從鄉下偷出來,我老公就打來電話追問。」
「他知道你在這裡嗎?」
「不清楚。」小菲搖搖頭。「我弟弟不小心把手機丟下了,那上面有我的地址和手機號碼。」
「看來你要換個地方了。」
「也許吧。」小菲點點頭。「可是,我知道我老公的脾氣,他會把整個上海的髮廊都找個遍。」
手機響,小菲嚇了一跳,口說道:「他又打電話追來了。」等到一看是本地號碼,才鬆了一口氣。「喂?」
「姐,」電話那端傳來弟弟慌張的聲音。「佳佳不見了!」
「還沒找到嗎?」小娜的話意味深長。
「我想,」老漢盯著小娜目不轉睛。「我已經找到了我的意中人,可是……」
「可是什麼?」
「我不知道她是否會接受我。」
小娜看了一眼首飾盒。「我想,只要你堅持追求的話,成功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你說的對。」老漢點點頭。「對了,我能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什麼私人問題?」小娜笑道。
「你有男朋友嗎?」
小娜把頭一歪:「怎麼說呢?算是有吧。」
老漢笑了:「怎麼叫算是有呢?」
「因為有個男孩對我有覺。」
「那你對他有覺嗎?」
「不知道。」小娜搖搖頭。「對了,剛才你說的追求的那個人,她對你有覺嗎?」
老漢點頭。「應該有覺吧。只是,年齡差距是個最大的問題。」
「那個女孩有多大?」小娜的眼神突然充挑逗。
「女孩?哈哈哈哈。」老漢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快五十歲了,已有一雙兒女。」
「小姐,你長的很漂亮。」鷹鉤鼻子剛躺下,就開門見山誇獎阿玲。
「是嗎?」阿玲被他說的怪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按摩。
「我以前有個秘書,長得很象你,不過比你要年輕一些。」
「你有秘書?那你是個官咯?」
「恩,我是一家單位的廠長。」
「哦。」
「你好象並不吃驚啊?」
「有什麼好吃驚的呢?」阿玲抬起頭來,笑呵呵地說道:「我跟市長都敲過背啊。」
鷹鉤鼻子嘴一張,沒說出話來。
布簾被人「譁」地一下拉開,兩個彪形大漢殺氣騰騰出現在鷹鉤鼻子的眼前。
「你們幹什麼?」鷹鉤鼻子神緊張。
「你很清楚我們要幹什麼。」小D從兩名大漢身後走上前來,笑嘻嘻地湊近鷹鉤鼻子:「還認識我嗎?」
鷹鉤鼻子猛吃一驚,人不由自主從椅上坐起來。
「看來你還記得我。」小D點點頭。「這裡不方便,我們到外間說話。」
「說什麼話?」鷹鉤鼻子還在硬撐。
小D臉一沉:「你是自己走出去呢?還是讓我們抬你出去?」
鷹鉤鼻子瞟一眼小D身後,乖乖地自己落地走到外間。
駝背已經不知蹤影。
「到底什麼事啊?」鷹鉤鼻子看著小D,眼神恐慌。
「你要裝,那我就多說幾句。」小D冷笑一聲。「HS路前面不遠,有一家很大很新的髮廊,你應該知道吧?」
鷹鉤鼻子沒吭聲。
「前天晚上九點左右,」小D繼續說道。「你去那裡敲背,中間一直上廁所。
第二天中午,你最後一次上完廁所,就直接出門溜了。你敲了將近二十個鍾,你沒付錢就走人了!「
「你們會不會認錯人了?」鷹鉤鼻子掙扎一下。
「你他媽的還裝?」小D怒了,「你要不承認,我可以把那位小姐叫過來當面對質,到時候補一罰一。」小D語氣又一轉,「現在如果承認了,你把臺費加小費一千元拿出來就算了。我再問你一次,你承認不承認?!」
鷹鉤鼻子低下頭。「我承認,可是我沒錢。」
「沒錢?」小D向兩位大漢示意:「給我搜身!」
「什麼?!」小菲跳了起來。「佳佳怎麼會不見呢?!」
「姐,我在總檯登記開房,佳佳在一邊玩。等我付完錢,回頭一看,佳佳就不見了。」弟弟在哽咽。
「那你有找過佳佳嗎?」
「姐,上上下下里裡外外我都找過了,可就是找不到啊。」
「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房間裡,312房。」
「你呆在那裡,我馬上過來!」小菲掛斷手機。
武警從椅上「騰」地站起來:「我陪你一起去。」
「你自己沒有事嗎?」
「今天是周,我休息。走吧。」
「謝謝你啊。」
兩人急衝沖走出發廊。
「小菲,你上哪去?」老闆娘急得大叫。「臺費還沒付呢?」
小菲一點也沒聽到,自顧奔出門去。
武警扔下一張百元大鈔,頭也不回,緊跟出門。
小娜臉數變,幸好裡間光線較暗,否則真要失態了。
沉默了一會,小娜酸酸地問:「是她嫌你老嗎?」
老漢搖搖頭:「她倒沒什麼,就是他的子女強烈反對。」
「為什麼呢?」
「他們認為自己的媽媽都五十多了,好好照顧好自己的家和子女就好了,再嫁人有些丟人。」
小娜笑了起來:「現在的社會都那麼開放了,有什麼丟臉的呀?」
老漢苦笑:「我知道,這只是藉口。她的兒子已經成家有了小孩,和她住在一起。她簡直就是家裡的鐘點工,燒飯洗衣打掃衛生照顧小孩,什麼都是她幹。
她的兒子當然捨不得讓她走,哪裡找得到這麼價廉物美的鐘點工啊,呵呵。「
「那她自己的態度呢?」
「她是個沒有主見的老實人,還在猶豫不定。」
「你對她很有好嗎?」
「我老啦。」老漢嘆口氣,「需要有個人在生活上照顧照顧了。」
「我看是很有希望的,你只要更努力一些。比如說,」小娜將首飾盒揚起。
「把這個送給她,不是更合適嗎?」
「你果然想的好主意!」小叮慍道。
「這個社會,做什麼不是賣?」貞男道。「我知道這樣做有些委屈你,可是為了將來,就不得不作出一些犧牲。你我既然已經早就走出這一步,那就不妨走的再遠一點。」
小叮不語。
「如果你不反對,」貞男道:「晚上我來找你,我們詳細談,好不好?」
18:30:00——18:45:00
小叮在眾小姐驚訝的目光注視下,神自若地來到墨鏡座後。
墨鏡透過鏡子上下打量了小叮一番。「你會理髮?」
「是啊。」小叮笑著點點頭,隨手拿起一塊巾披在墨鏡肩後,又從鏡臺上取過一瓶洗髮,往墨鏡頭上就要倒。
「喂喂,你幹什麼?」墨鏡急得用手一檔。
「先幫你洗一下頭啊?」
「我不洗頭!」
「先洗一下,一會剪出來的髮型就好看啊?」
墨鏡道:「我從不在髮廊洗頭,誰知道你們的洗髮水是不是偽劣產品?再說了,我天天在家洗澡洗頭,所以,你就直接幫我剪吧。」
「好吧。」小叮一笑,放下洗髮,從鏡櫃裡挑了一把梳子和一把剪子,又往墨鏡頭上了一些水。「先生,你想怎麼剪?」
「照原樣,稍微修一下。」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小叮一出手,老闆娘和眾小姐還在雲裡霧裡,墨鏡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小丫頭身手不凡!
「你是不是認為我老了?」中男笑著,翻身將阿玲在身下。
「老不老要看你的表現咯。」阿玲也笑,是一種壞笑。
「那就讓你看看我的表現吧。」中男說完去親阿玲的頭。
阿玲開始還「吱吱」微笑,一會扭起身子,最後「哈哈」大笑著忍不住用手擋住自己的雙。
「怎麼啦?是不是受不了了?」中男繼續在阿玲的上親吻著。
「恩,我真的受不了了。」阿玲不斷扭動身體。
「沒想到你還這麼。」
「和你在一起,我哪裡都。」阿玲忍不住又笑。
中男向上和阿玲臉對臉。「那就快讓我進去吧。」
阿玲用手幫一下忙,中男一蹴而就,阿玲發出一聲嬌嗔。
中男一邊輕輕動,一邊和阿玲接吻。
看著阿玲漸漸興奮,中男也振作神:「讓你看看我的表現吧。」
話音未落,門鈴突然響起。
中男和阿玲面面相覷,一時手足無措。
「阿紅,當面跟你說,我怕你受不了。」阿紅男友仍然細聲細氣說話。「而且,我不想彼此太尷尬。」
「那你為什麼一定要和阿麗說呢?」阿紅倔脾氣上來。
「阿麗是你的好朋友,我不和她說,和誰去說呀?」
「你可以和小蘭說呀?」
阿紅男友又好氣又好笑:「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誰知道你和阿麗一起說話的時候,你們還幹了什麼?!」阿紅聲音響起來。
「你……?我和阿麗只是說話,我和她還會幹什麼呀?」阿紅男友紅著臉辯解。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上了阿麗,才要和我分手的?」阿紅死死盯住他,嘴抖的厲害。
「阿紅,你想到哪裡去了。」阿紅男友苦笑兩聲。
「你別不承認了,小蘭早就告訴我了!」
「阿紅,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我之所以提出和你分手,完全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和阿麗一點關係也沒有!」
小叮出來圓場,駝背和小D鬆了口氣。
小D問駝背:「你打算怎麼意思意思那個所長?吃飯?唱歌?還是洗桑那?」
駝背道:「這些都已經沒引力了。」
「那直接送錢?」
駝背笑著搖搖頭:「你認為人家會直接收你錢?」
「那你說怎麼辦呢?」小D撓撓頭,他想不出其他的腐敗方式了。
「我託人瞭解了一下所長,知道他有收藏古董的雅興。」
「恩?」
「敲背啊?裡邊請。」駝背身子微微一側,讓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進了髮廊,繼續對小D說道:「我有個朋友自己開了一家古玩店,過幾天約一下,讓他自己去那裡挑幾樣東西吧。」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一起去新店了。
男人進了髮廊,小娜忙上前招呼:「敲背嗎?」
男人點點頭。
小娜領著男人進了裡間,選了張空位讓他躺下。
「老闆以前來過這裡嗎?」小娜一邊按摩,一邊閒聊。
男人不住打量著四周,笑道:「我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沒想到大陸的按摩院這樣簡陋,呵呵。」
18:45:00——19:00:00
「這不叫按摩院,這叫髮廊。」小娜笑道。「你好象是從臺灣過來的?」
「沒錯。」臺灣人點點頭。「上海的髮廊實在是多啊!晚上走在街上,眼睛看到最多的東西就是一個個不停在轉的燈。」
「不僅是在上海,其他地方也一樣啊。」
「這樣啊?改革開放,果然名不虛傳。」
「看上去象不象紅燈區?呵呵。」
「有一點象。」
「臺灣是不是也有那麼多的髮廊?」
臺灣人搖頭。「沒有。」
「臺灣是不是有正式的紅燈區啊?」
「哪裡會有呢?」臺灣人笑了。「賣在臺灣是違法的。」
「哦?」小娜瞪大眼睛,出一絲驚奇。
「不過,」臺灣人掏出一紅雙喜煙來點上。「在臺灣也有許多地下情場所集中的地方,臺灣人管那個叫『青燈區』。」
小叮手法嫻,一招一式乾淨利落。
老闆娘和小姐們看得一驚一乍,墨鏡也微微點頭。
「帥哥,」小叮邊作邊對墨鏡說。「你已經有不少白頭髮了,應該染一下,看上去會更帥更神點。」
墨鏡一笑:「都老大不小了,還帥哥,哈哈。」
小叮和墨鏡不斷說著話,談得還算融洽。
「好了。」小叮舒一口氣。
墨鏡憂鬱了一下:「這麼多碎頭髮,還是幫我衝一下吧。」
小叮幫他沖洗了一下頭,又用吹風一吹。「怎麼樣?還意嗎?」
「很意!」墨鏡不住點頭。「多少錢?」
小叮一楞,從來沒人在這裡理髮,她也不知道要多少錢,便問老闆娘:「桃姐,多少錢啊?」
老闆娘道:「十塊錢吧。」
墨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
「你沒有零錢嗎?」小叮問墨鏡。
「不用找了,」墨鏡詭秘一笑。「你再幫我敲個背吧。」
「好,」小叮把錢往墨鏡手裡一。「等會一起算吧。」
「哼!」阿紅冷笑一聲。「男人要敢做敢當,做都做了,還不敢承認?」
阿紅男友也有點怒了:「我做什麼了啊?」
「做什麼,你自己最清楚!」
「阿紅,」阿紅男友緩了緩自己的情緒。「我知道,我現在不論怎麼說,你都不會相信。你是個好女孩,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子裡,也給我帶來了許多快樂。
現在提出分手,我也知道你一定很傷心。可是阿紅,如果我們繼續下去的話,憑我的這點微薄工資,是沒有辦法為你帶來幸福的。「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會覺得幸福的!」阿紅大聲道。
「呵。」阿紅男友苦笑著搖搖頭。「阿紅,生活不是一輩子談情說那麼漫那麼輕鬆的。去找個比我更好的老公吧。」
「這麼說,」阿紅死死盯住他的眼睛。「你是決定要甩掉我了?」
「我們兩個分開,對你,對我,或許都會比較好。」阿紅男友語氣淡定,絲毫沒有迴旋的餘地。「阿紅?」
阿紅目光呆滯,一語不發。
「小姐,敲背。」
一個長腳瘦子走進發廊,略略掃視一下,徑直來到阿玲身前。
阿玲抬起頭來:「恩?」
「敲背。」長腳重複一遍,臉笑容。他對阿玲的身材長相到意。
「哦。」阿玲收拾起回憶,領著長腳進了裡屋,一邊為他按摩,一邊心神不定。
長腳和阿玲寒暄了幾句,一把拉住阿玲:「躺到我身邊來。」
阿玲猶豫了一下,躺了下來。
長腳摟住阿玲,手在阿玲的身上肆意撫摸起來。
阿玲一會想著離婚的事,一會又想起中男,暈暈忽忽,神態離。
「你的身材真好。」長腳將阿玲的上衣完全掀起,嘖嘖讚歎,連摸帶親,不斷往下。
「你幹什麼?」阿玲一驚,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已經被長腳扒下。
「沒幹什麼。」長腳笑的很變態,將嘴湊近阿玲的耳邊輕聲說道:「我有個特殊的好,如果你答應,我付雙倍的錢。」
「什麼?」阿玲聽得頭皮發麻,渾身起皮疙瘩。
「我想吃你的小便。」
19:00:00——19:15:00
「你想吃什麼?!」阿玲以為自己聽錯了。
長腳的手指在阿玲的三角地帶輕輕一按:「我想吃你出來的東西,嘿嘿。」
「你變態哦!」阿玲一把將長腳的鹹豬手推開,趕緊拉上內。
長腳嬉皮笑臉:「怎麼?還怕難為情?別不好意思嘛,你我也。」動手又來扯阿玲的子。
阿玲雙手死命抵住,又急又羞。
長腳臉上掛不住了:「不就是個小姐嗎?裝什麼清純?」
阿玲坐起身:「你還是躺著,我給你按一下吧。」
長腳嘆口氣:「,老子給你的沒了心情。」
「那我給你打飛機?」
「不用了!」長腳一臉不快,也從椅上下來。「你不撒,老子撒給你看!」
拉開檔拉鍊,拔出老二。
「你怎麼可以在這裡……?」阿玲紅著臉想阻止。
長腳已經對著牆角撒出來。
「你這人……!」阿玲捂著鼻子跑到外間。
長腳跟著出來,手裡拿著一張百元大鈔。
「我找你錢。」阿玲伸出手來。
「不用找了!」長腳將百元大鈔一撕為二,把半張紙幣往阿玲身前一扔,轉身就往門外走。
「青燈區?」小娜好奇道:「還有這種說法嗎?」
「有啊。」臺灣人笑了。「可能這裡沒有這種說法吧,其實就那個意思。」
「我聽說,本男人下了班都不回家,先去小酒館喝杯酒。你們臺灣男人是不是也這樣呢?」
臺灣人搖頭:「臺灣男人下了班大多回家,和家人一起吃晚飯,很有家庭觀念的。」
「真有那麼好嗎?我不太相信,呵呵。」
「這裡是怎麼樣的呢?」
「在這裡,男人一下班就回家,會被人認為沒有本事,沒有際。所以許多在國營單位工作的男人,一下班都聚在一起下棋打牌,騙老婆說加班。」
「醬子啊?呵呵。」臺灣人又從口袋裡掏煙,帶出一張紙落到椅上。
小娜揀起一看,是一張名片。「老莫的天茶餐廳,呵呵,怎麼會起這個名字啊?」
臺灣人收起名片。「臺灣有一部電影,叫老莫的第二個天,你知道嗎?」
小娜搖搖頭:「中國有很多電影,我都不知道。」
「我的餐廳的名字就是起源於此,第二個天,用你們這裡的話來說,就是退休後再發揮餘熱。」
小娜突然想到什麼:「那你是不是姓莫?」
墨鏡躺著,小叮坐著。
「沒想到你的手藝那麼好,」墨鏡讚歎。「在哪裡學的?」
「以前在貴州學的,還在那裡自己開過店。」
「哦?那為什麼不繼續開下去呢?」
「那裡的消費很低,剪個頭只有一元錢,一天忙下來最多幾十元,越做越窮,呵呵。」
「嗯,相比之下,敲背就比較容易賺錢了。」
小叮看了墨鏡一會,突然說道:「我躺到你身邊來好嗎?」
墨鏡一楞:「當然好啊?」伸開手臂。
小叮頭枕在墨鏡的臂彎上,伸了個懶:「不好意思,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困。」
「沒事,」墨鏡臉笑意。「其實,我正在猶豫是否要叫你躺在我的身邊,沒想到你自己先開口了,呵呵。」
「是嗎?」。小叮一隻手很自然地隔著墨鏡的上衣輕輕撫摸。
「這裡好多小姐都是溫州泰順的,聽你口音,好象不是那裡的人啊。」
「你說對了,我是湖北人。」
「武漢的?」
「離那裡不遠。」
「我能摸摸你嗎?」墨鏡小心試探。
「當然可以啊,我不也在摸你嗎?」小叮笑了。
墨鏡伸手入衣,輕輕撫摸小叮的腹部區間。
「有點,哈哈。」墨鏡撫摸小叮的肚臍時,小叮忍不住笑了起來。
墨鏡的手慢慢下移。「嗯?」他的手突然停住了,看著小叮:「那是什麼?」
小叮臉一紅:「是孩子出來的地方。」
「阿紅,」阿紅男友輕輕說道。「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做,很對不起你。可是我沒有辦法。阿紅,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踏進這個髮廊一步,不會再和這裡的任何人聯繫。」
阿紅依舊痴痴的看著牆,一言不發。
「阿紅,你自己多保重,我走了。」阿紅男友說完,起身要走。
「給我一支菸。」阿紅突然開口。
「你不是不了嗎?」阿紅男友嘴裡這麼說,但還是掏出煙來遞給阿紅,併為她點上。
阿紅深一口:「沒想到,我們近一年的往,今天走到了盡頭。這一年來,你對我的好處,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上個月我媽看病,我向你借了兩千塊錢。當時我答應,我一定會自己賺錢來還這筆錢的。」
「阿紅,錢的事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你放心,」阿紅搖搖頭。「錢,我一定會還你的!」
「阿紅……」
阿紅搖手示意他不要說話。「你看到了,我這隻手上,永遠留下了我們情的傷疤。哪怕我們已經決定分手了,我也要在你的身上,留下我對你的。」
阿紅男友望著阿紅。
阿紅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手!」
阿紅男友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握住了阿紅的手。
阿紅一咬牙,將滾燙的菸頭往他手上直按下去。
19:15:00——19:30:00
菸頭在阿紅男友的手背上「吱吱」作響,他悶哼一聲,那隻手死死握住阿紅的手,額頭痛出汗來。
阿紅不忍,趕緊扔掉菸頭。
「這下我倆扯平了?」阿紅男友問。
阿紅聲音發顫:「你,你走吧。」
阿紅男友出手來,臉上有痛苦的表情,說不清是手痛還是心痛。
阿紅望著天花板,呼侷促。
「你多保重!」阿紅男友說完,起身下坐,緩緩往外走,在中間面碰上從外間走來的阿麗和阿蘭。
「怎麼你們那麼快就回來啦?」阿紅男友有些尷尬。
阿蘭將手中的馬甲袋一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們都沒心思好好吃一噸飯。」
阿紅男友連忙道歉:「對不起。」
「阿紅呢?」
「她在裡面。」
「你要走了?」
「對,我還有事要辦,我先走了。」阿紅男友說完,向阿蘭點了下頭,又看了一眼阿麗,言又止,往外便走。
「小兄弟。」群剛好進來,拍了一下阿紅男友的肩膀。「我有話和你說。」
臺灣人點點頭:「你很聰明,我的確姓莫。」
小娜笑了:「哇,你這個餐廳的名字很有意義哎。」
「可以這麼說吧。」
「你一定賺了好多錢吧?」
臺灣人不置可否地笑笑。
「有錢人現在都看不出來的。」小娜一副很世故的樣子。「你這個餐廳開了多久了?」
「不到半年,我從一個溫州人手裡盤下來的,以前叫永和豆漿。」
「永和豆漿很有名的,我也經常吃。對了,那你為什麼不繼續用永和豆漿那個名字呢?」
「如果用那個名字,我就要另外付給他一筆加盟費。」
「那當然啦,我想在臺灣也是一樣的啦。」
臺灣人笑了:「如果在臺灣開一家永和豆漿,本不用付什麼加盟費。」
「不會吧?」小娜瞪大眼。
「永和是臺灣的一個地名,就象你如果開一家上海豆漿,難道還要付什麼加盟費嗎?呵呵。」
墨鏡摸了摸小叮的臍下,又附身湊近仔細看了看,那是一道五六公分細長的疤痕。
墨鏡有些驚訝:「你已經有小孩了?」
小叮點點頭:「剖腹產,有八斤多重。」
「是兒子嗎?」
「女兒。」
「一點也看不出來呀?我還以為你是個小丫頭呢,你保養的很好呀。小孩有多大?」
「兩歲。」
「爺爺帶著?」
小叮搖頭。
「你老公帶著?」
小叮還是搖頭。
「那……?」
「我把她寄託在一傢俬人的兒所了。」
「這麼小……,真可憐!那你老公一定做生意很忙咯?」
小叮悽慘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自從他賭六合彩輸錢後,我們就很少在一起了。」
長腳拉開門,一腳已經跨出。
阿玲衝上來一把拉住他:「你怎麼不給錢就走?」
長腳回頭冷笑,用手示意地上的半張鈔票:「那不是錢嗎?」
「這錢叫我怎麼用啊?」
「我管你?!」長腳一把甩開阿玲,往外便走。
平時象小綿羊般柔順的阿玲,接到老公要離婚的電話後,心情變得非常不好,她母老虎一般撲出門來。
長腳回頭一看,撒腿就跑。
阿玲眼看追不上,下腳底一隻涼鞋向長腳扔去。
涼鞋在長腳身後落下,發出聲響。長腳回頭,威脅阿玲道:「你再這樣,小心我揍你!」
阿玲哪裡聽的進去,另一隻涼鞋也飛了出去。
長腳閃身避開。
阿玲順手抓起身旁水果攤上的一隻水桃,狠命一扔,堪堪在長腳臉上開花。
長腳惱羞成怒,起水果攤上的一把水果刀:「臭婊子,老子今天廢了你!」
一刀向阿玲劈來。
19:30:00——19:45:00
長腳拿著刀的手剛舉到中途半端,手腕已被人扣住,接著虎口一麻,刀已被人奪去。
「你他媽的……哎喲!」長腳罵語剛出口,手腕吃力生痛,咧著嘴才看見身邊站著一位剛氣十足的青年。
阿玲也被一瞬間發生的變化蒙暈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阿玲姐,」小菲從青年身後走到阿玲跟前。「你沒事吧?」
阿玲搖頭。
「怎麼啦?」小菲問。
「他,他敲完背,把一張一百元撕成兩半,扔下半張就走了!」阿玲邊邊說。
「你欺負人家一個女孩子,還算個男人嗎?!」武警怒了,聲音不大,威勢不小。
長腳欺軟怕硬,不吃眼前虧:「好好好,錢給你,大驚小怪。」從口袋裡掏出另外半截紙幣。
小菲一把搶過錢,罵道:「神經病!」
「現在小姐都那麼兇,」長腳邊說邊撤。「一個個象雌老虎一樣。」
阿玲接過小菲遞過來的錢,突然到一陣委屈和悽苦,淚水奪眶而出。
「這樣子啊?」小娜很好奇。「那臺灣一定有很多永和豆漿咯?」
「是的。」臺灣人點點頭。
「臺灣的永和豆漿,我還是蠻喜喝的。一杯豆漿,一油條,吃早餐不錯哦,就是貴了點。」
「永和豆漿雖然出生在臺灣,其實是大陸人首先做出來的。」
「哦?不會吧?你們臺灣人很謙虛嘛。」
「是真的。」臺灣人的語氣不象在開玩笑。「49,50年左右,舟山群島有一批當兵的撤到臺灣,後來有許多老兵做起了小生意,其中的一些兵就開起了永和豆漿鋪。」
「這樣子啊?」小娜咧嘴笑了。
「這邊開個餐廳很麻煩。」臺灣人嘆了口氣。「先要去工商局申請營業執照,開業了也經常會有什麼消防衛生之類的檢查,一不小心就要被罰款。」
「哪裡都一樣啊?」
「在臺灣就簡單多了。比如你開了個小餐廳,只要去派出所備個案,以後就沒人管你了。一切由市場來主宰,自生自滅。」
「你老公是做什麼的?」墨鏡試探著問道。
「原來他也是個理髮師,」小叮嘆了口氣。「結婚後一起開了一家小理髮店,因為賺不了多少錢,所以就改行做服裝。」
「我知道武漢有個漢正街很有名的啊?」
「我們就在漢正街租了一個鋪子啊?」
「做的怎麼樣?」
小叮苦笑著搖搖頭。「我們到了冬天,鋪子裡還掛著裙子。虧了不少!」
墨鏡嘆口氣表示同情:「所以就出來在髮廊做?」
「要不是做生意虧了本欠了債,誰會到這裡來做啊?以前我最看不起的就是KTV和髮廊裡的小姐,沒想到最後自己……咳!」
「造化人啊。以後有什麼打算?」
「多賺點錢,先把債還了。以後如果有點積蓄,回老家做點小生意,安安穩穩過子,把孩子好好撫養大。」
「那你老公……」墨鏡話說到一半,小叮手機鈴響。
「不好意思。」小叮掏出一看,是貞男發來的短信:「我現在打的過來,半小時到。」小叮凝神思索。
「你有事嗎?」墨鏡問。
「沒事。」小叮歉意一笑,放好手機。「對了,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什麼?」
「這裡面已經夠暗的了,你為什麼還一直戴著墨鏡?」
「你和阿紅的事怎麼樣了?」群將阿紅男友拉到門外。
「我們決定分手了。」阿紅男友道。
「沒有什麼麻煩?」
「除了這個。」阿紅男友將燙傷的手背給群看。
「呵呵,」群笑道。「這個代價不算大。」
「我對阿紅一直很好,我們也一直沒有越過那個底線,我知道阿紅對我用情很深,可是……」
「我能理解。」群拍拍他的肩膀。「一開始可能沒想那麼多,可是真要和一個在髮廊裡做的女孩子結婚,對一個有你這樣職業的男孩來說,幾乎是missionimpossible。」
阿紅男友被群說破,一時低頭無語。
「你怎麼看阿麗這個女孩?」群突然問。
「恩?」阿紅男友顯然有些驚訝。
「你和她們三個接觸的時間比較長,應該有所瞭解。沒什麼,我隨便問問。」
「阿麗,也是個不錯的女孩。」阿紅男友吐吐。
「這兩天我和阿麗呆的時間長了一點,有人發了個信息來威脅我。」群掏出手機,將那條短信給阿紅男友看:「你怎麼看?」
阿紅男友看了信息,笑笑:「你有情敵了。」
「哈哈」群拍了拍阿紅男友的肩膀,大聲笑道,「你真的是一個不錯的演員!」
19:45:00——20:00:00
「你不會認為是我,或者是我指使的吧?」阿紅男友的眼神裡有一絲得意。
群點點頭:「我當然不會那麼認為,我已經知道是誰在威脅我了。」
「哦?是誰?」阿紅男友顯得很有興趣的樣子。
「泡妞真是辛苦,甩妞也一樣。」群岔開話題。「現在阿紅已經相信,你之所以甩了她,是因為……」群的目光突然被一個染黃了的貝克漢姆式公頭所引,看著公頭進了髮廊,群才收回目光。「是因為你上了阿麗。」
阿紅男友搖頭:「我從來沒和阿紅這麼說過。」
「沒錯,你是沒說過。」群點點頭。「不過,現在阿紅肯定會恨死阿麗的。」
「怎麼會呢?」阿紅男友一臉無辜。
「就憑阿紅阿麗她們的智商,不這麼認為,那才叫奇怪。你這麼做,把阿麗無辜牽涉進來,可能導致她們之間反目成仇,你做的有些太狠了吧?」
阿紅男友笑了:「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證,我和阿麗之間沒有一點情和故事!」
「我剛才說你是個不錯的演員,其實我說的還不準確,你實在是一個優秀的導演。」群的眼神炯炯有光。「因為你的確對阿麗真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彼此彼此。」阿紅男友毫不示弱。「別人打電話來威脅你,而你卻拿一個子虛烏有的短信來試探我。」
「阿玲姐,別哭了。」看著阿玲赤著雙腳站在原地傷心,小菲趕緊拾起地上的涼鞋給她穿上。
「你真的沒事吧?」武警也關心地問阿玲。
阿玲一邊搖頭,一邊淚。
「小菲,」武警轉向小菲,「我還要趕回營地報到,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恩。」小菲點點頭。「你趕緊回去吧,今天麻煩你了,真的太謝謝你了。」
「沒事。對了,兒子要小心看好,不要再搞丟了。」
「我會的。」
「有什麼事,隨時打我手機。」
「我知道了。」
武警揮手告別,小菲拉著阿玲進了髮廊。
公頭坐在椅上,阿蘭在為他洗頭。沖洗完頭後,阿蘭對他說:「進去敲個背吧?」
「敲背?」公頭遲疑地看著阿蘭。
「是啊,」阿蘭一笑:「進去敲個背,洗頭的錢就免了。」
公頭半推半就,被阿蘭拉進裡屋。
阿玲坐在沙發上還在傷心,小菲給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她身邊安。
一個小青年進了髮廊。
「先生敲背?」小芳起身招呼。
「恩。」小青年點點頭。
「到裡邊來吧。」小芳領著他來到裡間。
小青年楞頭楞腦地去掀布簾,小芳急了:「別拉,裡面有人的。這裡空著,來。」
小青年撓撓頭:「這麼多人啊?我不敲了。」轉身要走。
小芳一把拉住他,「沒關係的,這裡還有空位嘛。」
「不敲了。」小青年掙小芳的手,徑直出了髮廊。
「真是有病!」小芳嘀咕著來到外間,陪阿玲說話去了。
阿玲小菲小芳大概說了沒幾分鐘的話,髮廊門又開了,進來一胖一瘦兩位客人。
小菲小芳起身招呼:「你好,先生,敲背嗎?」
兩人點點頭,跟在她們身後進了裡間。
胖子走在前面,到了裡間,隨手拉開遮住的布簾,只看見公頭躺在椅上,邊上坐著一位胖小姐在為他捏腿。
小芳又來勸阻:「不要拉,裡面已經有人了。」
「有人了?哦,對不起。」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去,又去拉另一個布簾。
「你真是個聰明細心的女孩子,呵呵。」墨鏡笑顧左右而言他。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哦?」小叮俏皮地笑道。
「這麼說吧,如果我摘掉眼鏡,恐怕會嚇著你。」
「怎麼會呢?我膽子很大的。」小叮作勢去拿墨鏡。
墨鏡趕緊用手護住:「還是不要拿掉的好,呵呵。」
「你的肚子有點大哎,一定喜喝啤酒?」小叮摸著墨鏡的腹部。
「恩。」墨鏡點點頭。「是有點大,所以我現在經常跑步,並且儘量少喝啤酒。聽說按摩會收腹,是不是?」
「是啊。」
「那你起來幫我按一下吧。」
「好的。」小叮起身,坐在墨鏡腿上,為他按摩腹部。
「隔著衣服好象沒什麼覺啊,嘿嘿。」墨鏡壞笑著拉起自己的上衣。
「一會讓你有覺。」小叮笑著,指尖在墨鏡的雙上輕撫一下,只聽見有人在拉隔壁的布簾並且說話「有人啊,對不起。」
小叮正自好笑,自己位子前的布簾也被人拉開,一個胖子闖了進來。
「你這人怎麼……?」話音未落,臉上早吃了胖子一記耳光。
「都別動。」胖子掏出證件一揚:「警察!」
20:00:00——20:15:00
小叮臉「刷」地慘白,趕緊從墨鏡身上跳下來。
墨鏡腦子「嗡」了一下,還算反應神速,一把將上衣拉下。
胖子用手一指墨鏡:「恢復原狀!」
墨鏡手拉著上衣下襬,不知所措。
「聽見沒有?!」胖子語氣嚴厲。「剛才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
墨鏡無奈,將上衣微微拉起一點。
「是這個樣子的嗎?!你看不清楚是嗎?!是不是要我來幫你?!」胖子火了,一把摘掉墨鏡,也不由一楞:這傢伙是個獨眼龍!
墨鏡沒辦法,只好將上衣拉至上。
「你打個電話,」胖子對瘦子說,「叫他們馬上派車過來。」
「好。」瘦子應一聲,掏出手記撥號。「喂?小張嗎?趕快派車過來一下,XX路XX號,靠近XX路,邊上有個超市。什麼?哦,一共有四對。好,趕快過來。」
「這算什麼回事啊?」公頭叫起屈來,「我又沒幹什麼。」
「乾沒幹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胖子走過來呵斥。
「我真的沒幹什麼呀?我本來是在外面洗頭的,本就不想進來。」公頭一指阿蘭:「都是她硬要叫我進來敲背,還說洗頭就可以免費的。」
阿蘭冷冷看著公頭,心裡暗罵:「瞧你這德,你媽X!唧唧歪歪象個祥林嫂,是男人嗎?!」
公頭還在喋喋不休:「警察同志,你也看到了,她只是幫我在捏腿。我這腿以前摔過一次,最近老發痛,我老婆也知道。不信我打個電話給我老婆,你可以親自問她。」說著拿出手機要撥號。
「你幹什麼?!」胖子一指公頭。
「我打電話給我老婆,她可以證明我沒有說慌啊?」
「不許打手機!」胖子的語氣嚴厲而又沒的商量。
「哎,這算什麼呀。」公頭收起手機,垂頭喪氣。「本來我是到XX路那裡去敲一加一正規背的,誰知道那裡拆遷了,所以就來這裡了,我今天算是背運,觸黴頭了!」
「不要再多說了!」胖子也不耐煩了。「有話到所裡去說!」
臺灣人躺在按摩椅上目登口呆,一語不發。
「沒事的,不用怕。」小娜輕聲說道。
「我怕什麼?」臺灣人放低聲音。「我們又沒幹什麼。」
「呆會不管他們問什麼,你只要一口咬定是來做一加一的指的,做指是允許的。」
胖子大步過來喝止:「不許說話!」
小娜和臺灣人立馬收聲,互相看了一眼。
「剛才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胖子提高聲音。「一會要來拍照。」
胖子一邊說,一邊來到最靠牆的位子,不由一楞:「怎麼就你一個人?那個男人跑到哪裡去了?」
阿紅冷眼看著胖子:「什麼男人?本來就我一個人。」
「你不要跟我耍滑頭!」胖子習慣地將手指伸出,差點碰到阿紅的鼻子。
阿紅往後一讓:「誰跟你耍滑頭啦?」
胖子問瘦子:「她是一個人嗎?」
瘦子點點頭。
胖子有點窩火:「你一個人拉上布簾在裡面幹什麼?」
「心情不好,一個人坐坐,不可以啊?」阿紅倔脾氣上來,誰也不放在眼裡。
「你……?」胖子一口氣憋住:「身份證給我看一下!」
阿紅掏出身份證給胖子。
胖子接過來仔細查看,又看看阿紅的臉仔細對照。「暫住證呢?」
阿紅一下子了氣:「沒有。」
「小兄弟,不錯不錯,哈哈。」群笑著拍拍阿紅男友的肩膀。「青出於藍啊!」
「您過獎了。」阿紅男友的「您」字充自信。
「你以後一定會大有出息。」群意味深長道:「如果把這份心機用於工作上的話。」
「我還要向你多學習。」阿紅男友的話不知是褒還是貶。
「我替阿紅可惜啊,也替那些髮廊小妹可惜。你知道嗎?因為她們男人接觸的太多了,所以一般情況下,男人對她們來說都是差不多的,很難真正讓她們動心,除非……」
「除非碰上你我這樣優秀的男人,呵呵。」阿紅男友一點也不謙虛。
「沒錯,」群笑著點點頭。「向我這樣優秀的人都會上了你的圈套,何況阿麗她們……」
群張著嘴沒說下去,因為阿麗慌慌張張地開門出來。
「怎麼啦?」群問。
「裡面出事了,來了便衣,這下有麻煩了。」阿麗道。
群和阿紅男友同時一驚。
警聲嘶鳴,警燈閃爍,一輛依維柯警車在髮廊門口噶然停下。
20:15:00——20:30:00
警車門打開,下來兩位身穿制服的警察和一位便衣,推門進了髮廊。
群和阿麗以及阿紅男友隔著玻璃門向裡張望。
便衣堵在門口,防止外人進入。
群看到兩名警察和老闆娘說了幾句話後,進了裡間。
群突然覺自己的身體受到擠,一回頭,哇!
圍觀的閒人將髮廊門口圍得水不通,手上指指點點,臉上幸災樂禍。
群他們三個費力擠出人群。
「怎麼回事?現在還在嚴打嗎?」阿紅男友看著群,但明顯是在問阿麗。
「今年國慶前後,一直查得很嚴,都快沒飯吃了。」阿麗道。
「我記起來了!」群的眼睛掃向旁邊的超市。「剛才有個小青年進了髮廊,一會就出來了,在超市門口掏出手機打電話,還不時向這裡看。當時我就覺得奇怪,現在全都明白了。」
「會有麻煩嗎?」阿紅男友嘴上這麼問,臉上卻一點都不急。
阿麗冷冷看了阿紅男友一眼,沒有說話。
「看來麻煩不小啊!」群嘆口氣,象是在自言自語。
「誰是老闆?」警察一進發廊,劈頭就問老闆娘。
老闆娘一看是街道派出所的片警,稍微安定一些。「老闆不在。」心想,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你打電話給他,讓他一會到所裡來一下。」片警對老闆娘道。
「好的。」老闆娘連忙點頭。
「和你們說了多少次了,」片警用手敲了幾下用來隔離的PVC板,提高聲音,顯然是讓裡間的人都能聽到。「這些隔板全部都要拆掉。還有這些小姐,穿的那麼,想幹什麼呀?以後無袖的衣服和裙子一律不許穿!」
「街上都是穿無袖衣服的人呀?」阿玲小聲嘟囔。
「誰在話?!」片警聞聲看到阿玲,把後面的兇話嚥了回去。「你們是什麼行業啊?別人可以穿,你們就是不能穿!」邊說邊進了裡間。
阿玲暗自好笑:前幾天過來敲背,在我身上摸得痛快的時候,怎麼不說這些話呀?
「都在這裡?」片警來到裡間問胖子。
「對。」胖子點點頭,臉上有些不悅。「怎麼那麼久車才來呀?」
「正在外面出警呀。」片警也語氣冰冷,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一邊拿出紙和筆,對臺灣人小娜他們說:「把自己的名字寫下來,不要寫錯了,寫錯了對你們沒有好處的!」
片警其實在暗示和警告他們:別拿假名來矇混。
名單寫完後,胖子對片警說:「要不要拍照?」
片警反問:「情節嚴重嗎?」
胖子道:「其他還可以,只有這一對,」用手指著小叮和墨鏡的名字。「男的上衣掀起來了,女的坐在男的身上。」
「我知道了。」片警在名單上作了註解。「照就不用拍了。」
「你看著辦吧。」胖子雖然不,但也不好說出來。
「她怎麼回事?」片警一指阿紅。
「沒暫住證。」胖子道。
「那就一起帶走,好了,都上車!」
髮廊門開了,便衣領頭,身後跟著公頭和阿蘭。
人群自動閃出一條道來。
公頭一邊作瘸腿狀,一邊自言自語:「真倒黴,腿不好過來按一下,都會碰到檢查,別人還以為我在裡面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咳,觸黴頭!」
阿蘭在公頭身邊,看他還在演戲,恨不得踹他一腳解氣。
便衣也不耐煩了:「別羅嗦了,快上車!」
「阿紅?!」阿紅男友和阿麗同時一驚。
阿紅虎著臉出來,看到自己的男友時,雙眼狠狠一瞪上了車。
「阿紅又沒有和客人敲背,怎麼會……?」阿麗焦急地問。
「我也不理解。」群苦笑著搖搖頭,突然也吃了一驚:「老莫?!」
臺灣人和小娜一起出來,也看見了群,臉一下子紅了,嘴動了動,趕緊鑽進警車。
「哇!」小叮和墨鏡被最後帶出,圍觀人群一片譁然。一箇中年婦女笑道:「那隻打扮得好妖哦,那個嫖客也酷斃了,晚上還帶著墨鏡,嘻嘻。」
有人解釋:「這你就不懂了,戴墨鏡是怕別人認出來。」
小叮一邊走,一邊狠狠瞪了那個三八婆一眼,突然覺得自己臉發燒。
貞男站在那個三八身旁,正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呢!
20:30:00——20:45:00
警車駛去,看熱鬧的人群仍興趣昂然,不願散去。
阿麗撥開人群推門擠進發廊,衝著老闆娘大聲問:「阿紅怎麼也被帶走了?」
老闆娘本來心神焦,再加上對阿蘭阿麗阿紅「鐵三角」一向冒,當下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
小菲在一旁嘴:「阿紅被查出來沒有暫住證。」
阿麗跺腳:「早就叫辦暫住證了!都兩個多月了還沒辦下來!」
老闆娘火了:「你以為我們一天到晚閒著沒事幹?」
「你……!」阿麗剛要和老闆娘吵架,被群進來勸在一旁。
「阿紅怎麼啦?」阿紅男友也走了進來。
「都是你!」阿麗一腔怒火全向阿紅男友。「阿紅是心情不好,才一個人坐在裡邊的。如果不是你,阿紅怎麼會被抓去呢?!」
阿紅男友被說的啞口無言,尷尬地望著阿麗。
貞男也擠進門來,老闆娘道:「現在不營業,都出去!」把貞男推出大門。又扯開嗓子對著觀望的人群:「都圍在這裡幹什麼呀?有什麼好看的?」
人群漸漸散去,小D推門進來。
老闆娘問:「你怎麼沒去所裡?」
小D道:「駝背去了,是怎麼回事啊?」
老闆娘把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小D問:「那胖子從來沒見過?」
老闆娘搖搖頭:「沒見過。」
「奇怪了。」小D歪著頭,想不出來。
「有沒有麻煩?」阿紅男友問小D。
「阿蘭小娜兩個人問題應該不大;阿紅可能要罰點錢;小叮就難說了。這個小叮……」小D話說到一半,掏出手機,試著給小叮發了一條短信:「你和客人怎麼回事?」
沒想到小叮還能回信息過來:「沒怎麼回事。」
「客人的衣服怎麼拉上去了?」
「客人怕熱,自己拉上去的。」
「那你怎麼坐在客人身上?」
「放!」小叮一向不把小D放在眼裡,但也沒有更好的解釋。
大家站在外間一時無語,群把小D拉到門外,兩人點上煙。
「你都看到了,」小D苦笑著搖搖頭。「生意難做啊。」
「不會吧?」群笑笑。「大街都是髮廊,如果生意難做,怎麼沒見關門打烊的呢?」
「前兩年還可以,最近錢不太好賺。」
「聽說你又開了個新店?門面很大?」
小D點點頭:「這裡要拆了,催的緊,沒時間,所以匆忙找了個店面,月租一萬八。」
「看來你是不惜血本了,呵呵。」
「也不是我一個人投資,有好幾個股東。其實,我是打算退出的。」
「為什麼?」
「首先,照這個樣子下去,虧是不會虧,但賺不了多少錢的。另外,我在外又和別人合夥做服裝生意,川沙一個店面,西渡也有一個店面,都需要人手啊。」
「哦。」群點頭表示理解。
「可是我老婆說她做髮廊已經習慣了,堅決不肯退出。」
小D手機鈴響:「喂?」
「小D,」駝背打來電話。
「事情處理的怎麼樣啦?」小D忙問。
「阿蘭小娜沒什麼事,阿紅和小叮有些麻煩。」
「他們準備怎麼處理?」
「還在討論。」
「她們人呢?」
「還在所裡坐著,等候處理。」
「怎麼會有便衣上門的呢?」
「還在嚴打,這次是跨所檢查。聽所裡的人說,因為上個月沒完成抓人指標,所以這兩天急著抓人湊數。不僅抓髮廊,還抓棋牌室。四個人鬥敵主,如果錢加起來超過一千元,都可以把你抓進去。所裡的警察也很不意他們這樣的做法,可因為是上頭的指令,所以也不能輕率處理。」
「你還在所裡?」
「是的,我在等消息。小叮正被他們帶出來進房間問話去了。」
20:45:00——21:00:00
「我就擔心小叮!」小D皺起眉頭。「她也太了點,這次我看夠嗆。」
「小叮出來的時候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駝背道,「還朝我擠眉眼的。」
「她這樣子的表情?」小D有些吃驚。
「小叮平時很機靈的,我想她大概以為能搞定那些警察吧。」
「她能自己搞定,那最好啦。」
「哈哈,你我都沒能搞定她,希望這次警察能搞定她。」
「是啊,照我的脾氣,碰到是其他的小姐,早就讓她滾蛋了!可是她又那麼會做生意,想想就算了,賺錢也一樣重要啊。」
「我剛才和兩個警察有過暗示,過兩天讓他們自己去挑幾樣古玩。」
「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這件事會盡量幫忙,但不能保證。」
「媽的!」小D吐了一口唾沫。「胃口越來越大了!」
「好了,」駝背道,「一會再打電話給你。」
與此同時,小D的手機聽筒裡傳來東西摔落一地的聲音,接著是一個女人悽列的哭叫:「我不想活了,讓我去死吧!」
小D大吃一驚:「喂?喂?!」
駝背已經掛了電話。
「怎麼啦?」群問小D。
「我聽到派出所那裡有個女人哭著要尋死。」
「是誰的聲音?」群也緊張起來。
「沒聽清。」小D搖搖頭。「我再打個電話問問。」
小D撥駝背的手機,卻被告知已經關機。
「他媽的!怎麼突然關機了?!」小D莫名其妙。
「估計是被警察叫去談話了,不能開手機。」群道。
「媽的!這次好像有麻煩了。」
「我有個中學同學在分局做。」群道,「這樣吧,我給他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擺平。」
「那太謝謝你了。」小D臉上出一絲笑容。
「小D。」老闆娘開門叫小D。
「怎麼啦?」小D扭頭。
「你的電話。」老闆娘一臉不悅。
「你去吧。」群對小D道。「一會給你迴音。」
「謝謝你。」小D說完走進發廊。
「喂?」小D進了髮廊,拿起小桌上的投幣電話。
「小D呀。」聽筒裡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是我,你是誰呀?」小D沒聽出來對方是誰。
「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啦?我是阿月呀。」
小D心頭一沉,偷瞟了老闆娘一眼。「怎麼打到這裡來了?」
「人家打你手機一直忙嘛。」
「我現在很忙,過會我打給你。」
「好不容易找到你,就說兩句話。」
「快說。」
「第一句,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很開心。」
小D鼻子裡哼了一下,發現老闆娘的臉象豬肝。
「第二句,昨天我去醫院檢查過,醫生說我懷孕了。」
小D腦袋「嗡」了一下,額頭上汗都出來了。「哦,那批貨的事情,我會盡快處理的。」說完強行掛斷電話。
「什麼貨啊?」老闆娘走過來冷冷問道。
「哦,」小D支支吾吾,「是西渡的那批貨,一直賣不出去,過兩天給送回去。」
「送回去?」老闆娘一頭霧水。
「小D,」幸虧群進來解圍。「我剛才打過電話給我同學了。」
「他怎麼說?」小D忙問。
「他說,只要沒有發現現行,問題應該不大,讓我放心。」群道。
「他真的有把握?」小D還不放心。
「放心吧,」群笑著拍拍小D的肩膀。「我同學在分局裡可不是一般的職位,他說問題不大,那就肯定問題不大。」
「真的太謝謝你了。」小D趕緊掏出利群煙來。
「哈哈,」群掏出中華。「還是我的吧。」
小D一臉不好意思接過煙。
「我老婆都沒事了?」阿麗一旁竄過來。
「應該沒事。」群點點頭。
「那太謝謝你了!」阿麗興奮地跳了起來。
「你準備怎麼謝我啊?」群對著阿麗嘻皮笑臉。
「啊?」阿麗臉一下子紅了。
「一會讓阿麗好好給你敲個背啦。」小D在一旁打趣。
「沒問題啊。」阿麗很快恢復常態。
「我有個問題。」群笑道。
「什麼?」阿麗一楞。
「你告訴我,」群笑得更有型了,湊近阿麗的耳旁輕聲問道:「你為什麼要叫人打電話威脅我?」
21:00:00——21:15:00
「恩?!」阿麗顯得非常意外和吃驚,聲音卻意外的不大。
群似笑非笑地直視阿麗的眼睛。
「你說什麼呀?」阿麗有些慌恐,避開群犀利的目光。
「你比我一開始想象的要不簡單啊,呵呵。」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麗忍不住又去看群的眼睛,她發現群的目光既可以死自己,也可以殺死自己。
「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啊?」小D湊上來打趣,「搞得象夫一樣,呵呵。」
群若無其事一笑:「我和阿麗正在進行夫一樣困難的。」
阿麗和小D都沒懂群的語義,一個臉紅,一個乾笑。
「有時候……」群停住話題,因為手機來了短信。
群掏出一看,笑著對阿麗說了聲:「一會再找你算帳。」又對小D道:「我同學來了消息,事情都搞定了,小蘭她們很快就會回來了。」
「是嗎?這麼快?」小D臉顯喜。「真的太謝謝你了!」
「小事一樁,不用那麼客氣。」群笑著拍拍小D的肩膀。
「既然她們都沒什麼事了,」阿紅男友湊上前來對群說,「那我也就先走一步了。」
小D回到沙發上坐下,掏出一支菸點上,又喜又憂。
喜的是抓人風波在群的幫忙下,終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憂的是阿月這個狐狸突然給了自己一個意外。
「要不要帶套啊?」小D記得自己在賓館的上和阿月做前戲時,曾經這樣問過。她雖然不是處女,但還沒結過婚,小D不想惹出小孩的麻煩來。
「沒事的,這兩天是安全期。」阿月安小D。
在一絲不掛風情萬種的阿月面前,小D沒有時間和定力多去考慮。
「!」小D暗罵一聲。「難道這臭娘們故意給我設套?」
「那女人到底是誰呀?」老闆娘坐到小D身旁,臉狐疑。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小D不耐煩,沒好氣道。「是一個客戶。」
「客戶?」老闆娘冷笑看著小D,突然提高聲音:「這個女人說話的口氣,一聽就是一個狐狸!」
眾人吃一驚,轉眼來看他倆。
小D又羞又怒,起身對著自己的老婆暴吼:「你不要惹我發火!」
「阿玲姐,」小菲和阿玲在外間沙發上相鄰而坐。「還在傷心啊?」
「沒有。」阿玲了一下眼睛。「剛才的事,多謝你了。」
「不用謝。」小菲笑著拉住阿玲的手。
「我是不是很沒用啊?」阿玲的眼睛又潤起來。
「我們畢竟都是女孩子嘛。」
「以前我和我妹在北京的時候,每天都要擠公從出租屋去桑那城上班。北京的公特別擠,有一次我妹擠上去了,我在後面擠了很久都沒擠上去。你猜我怎麼了?」
「恩?」
「我退下車,一個人在車站哭得稀里嘩啦,連我妹都說我很沒用。」
「是嗎?阿玲姐,小娜很快就要回來了,你還在擔心她吧?」
阿玲搖搖頭。「我不擔心。這種地方,我和我妹都進去過兩三回了。」
「哦?」小菲有點吃驚。
「以前在溫州自己開發廊時,有個同行出了問題怪我們沒有通過關係幫忙,就派人裝成客戶來我們的店。我妹正在給他打飛機的時候,警察闖了進來。我和我妹都被抓了進去,他們要罰款一萬元。經過討價還價,最後罰了六千元。」
「你要走了?」群問阿紅男友,阿麗在一旁默不作聲。
「是的。」阿紅男友有點討厭群的目光。
「阿紅她們馬上就要回來了,你不想再見她一面?」
阿紅男友搖搖頭。
「阿紅被抓進去,你也有責任!」阿麗忍不住了,「至少你也應該為此向阿紅當面道個歉吧?」
「……」阿紅男友望了望阿麗,一時語,嘆了口氣道:「既然已經分手了,相見不如不見吧。再見。」一狠心轉身就往門外走。
「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訴你。」群略微提高聲音。
「什麼事?」阿紅男友在門口停住腳步。
「我有個同學在新華醫院當主治醫生,下午阿紅在醫院裡觀察的時候……」
「?」阿紅男友轉過身來,臉有些吃驚。
群淡淡一笑,「她告訴我,」走到阿紅男友身邊,附耳說道:「阿紅可能懷孕了。」
阿紅男友看了群足足有好幾秒鐘,冷笑道:「搞笑!」轉身拉開門走出髮廊。
門尚未關上,小胖妹臉慘白,呼急促,撞進店來。
21:15:00——21:30:00
小胖妹進門撞了群一下,也不打招呼,暈頭暈腦地來到中間,一股跌在按摩椅上。
……
下午趕到雨花大酒店門口時,小胖妹看了一下表,七點差十分。
小胖妹很希望看到自己的小馬哥已經手持鮮花在大門口等待,可是這樣的情景並沒有出現。
一路上自己不斷地撥小馬哥的手機,可聽到的總是這樣一句話:對不起,您呼叫的手機已關機。
小胖妹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兆,可是又期盼所擔心的不是現實。
小馬哥會不會在餐廳裡等自己呢?
小胖妹進去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悻悻地又回到大門口。
天漸暗,小胖妹的眼光吃力地從四平路上來往的行人中搜尋著自己的小馬哥,並且不斷看錶。
時間越過七點,小胖妹的心緒逐漸變得焦燥起來。
當小胖妹又一次看錶時,已經是七點十五分了。
就在此時,小胖妹覺得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小胖妹抬起頭,面看到的是一束漂亮的鮮花。
鮮花後面是一張陌生的臉。
「這樣子啊?」小菲一臉驚訝。「要是我被抓進去,我肯定會害怕的。」
「怕也沒有用的。」阿玲道。「開發廊,除了要搞定方方面面,還要提防同行之間的報復。」
「報復?」
「是啊。我和我妹在溫州開的髮廊生意不錯,附近髮廊的老闆就會派人來搗。」
「他們是怎麼來搗的呢?」
「輕一點的,會叫人喝酒喝的醉薰薰的來店裡打飛機。你知道,酒喝多了飛機很難打的。」
「是的。」
「我和我妹兩個人輪換上去,打飛機打到手筋都沒打出來。客人本來就是來搗的,錢也不付就走了。」
小菲嘆了口氣。
「重一點的,」阿玲繼續道。「店老闆竟會親自找上門來找茬,還會動手打人。有一次把我和我妹的口都抓破,項鍊也拉斷了。」
「他是擺明了欺負你們姐妹倆啊。」
「後來我妹報了警,被一起帶到派出所。那個警察勸我說,本來是要罰他款的,可是他的手也被我們抓傷了。再說你還要繼續開店,關係僵了對你也不利。
只要他以後不再到你店裡來搗,這事就這樣算了吧。「
「那個警察不是在偏袒他嗎?」小菲忿忿不平。「你怎麼說?」
「你在外面搞女人!」老闆娘也站起身,毫不示弱。「是我在惹你,還是你在惹我?」
「什麼搞女人?我告訴你,你別說啊?」小D的食指差一點碰到自己老婆的鼻子。
「你就是在外面搞女人,我不用看到,你還想騙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
倆口子的爭吵逐步升級,駝背一腳踏進門來,身後陸續跟著阿紅阿蘭小叮小娜。
「別吵了,弟妹你也息息火。」駝背把小D拉過一旁。「今天的事還算順利,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解決了。」
「都是這位朋友幫的忙。」小D指了指群,將來龍去脈長話短說了一下。
「真太謝謝你了!」駝背上前又點頭又敬菸。
「別客氣。」群淡淡一笑。「我和小D也算半個朋友,朋友之間幫點忙是應該的。」
「沒事了,可以繼續營業了。」駝背對小D和眾小姐說。
「對了,」小D突然想起什麼,問駝背。「剛才我在和你通話時,聽到有個女人哭著要尋死,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老婆,你們可回來啦!」阿麗叫著跳著撲向阿蘭阿紅。
「恩。」阿紅好象還在生誰的氣。
「是啊,」阿蘭大大咧咧地笑道。「你有沒有想我們啊?」
「我都快急死了!」阿麗咬牙道。
三人邊說邊來到中間。
「今天多虧了群,他有個同學在分局做官,否則你們沒那麼快就出來的。」
阿麗道。
「哦。」阿蘭瞪大眼睛。「怪不的,我還在想,今天怎麼也沒找我談話,也沒做筆錄。」
「你沒事吧?」阿麗對一旁發呆的阿紅說。
阿紅搖搖頭,沒吭聲。
「那個警察特別搞笑,」阿蘭道:「他在車上對阿紅說,你雖然是一個人在裡邊,但你穿的那麼,你想幹什麼呀?」
阿麗啐道:「明知故問!」
「他又問阿紅,你會理髮嗎?你會理髮,我馬上就放你走。小叮嘴說,我會理髮呀。」阿蘭漸漸眉飛舞,好象在說一樁和她無關的故事一樣。「那警察眼一瞪,對小叮說,誰讓你嘴啦?你的問題最嚴重,等會要嚴格處理你!」
「那個警察神經病!」阿紅開出口頭禪來。「他還勸我不要再做違法的事了,去做些對社會有意義的事啦。你說他有沒有病?!」
「阿紅問他,做什麼有意義的事呢?」阿蘭接口,「那警察說,很多啊,你們實在閒著沒事,可以去街道居委會,人家獻心捐來的被子衣服鞋子,都需要分類揀出來,你們可以去幹那個呀?」
「神經病!」阿紅狠狠道。
21:30:00——21:45:00
「我們都是一對一對坐在車上,」阿蘭道。「阿紅只有一個人,所以那個警察就坐在阿紅身旁,不斷說些話。哦對了,他還說阿紅的頭髮做的象金獅王呢。」
阿麗知道,一個星期之前,阿紅花了她男友四百元錢做了這頭髮。當時阿麗曾經挖苦阿紅:你好有錢哦!
阿麗笑道:「阿紅如果是金獅王,那你的那個客人就是金王了。」
「那個男人也是神經病!」阿紅嘴裡的貶義詞只有「神經病」三個字。「一瘸一拐,裝的象真的一樣。上了車還怪是小蘭硬拉他進來敲背的。」
「如果不是警察在旁邊,」阿蘭氣道,「照我的脾氣,早就一腳踢上去了。」
阿麗問:「那警察後來跟你們問話做筆錄了嗎?」
「沒有。」阿蘭道。「到了派出所後就讓我們坐在一個很大的房間裡,有個值班的看著我們。阿紅說要上廁所,他都不讓!」
「我也沒辦法啊。」阿玲嘆了一口氣。「想到自己還要開店做生意,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對警察說,如果他再來店裡搗,我肯定……」
「姐。」小娜走過來。
「你沒事吧?」阿玲問。
「小娜姐姐,」小芳也湊上來,她和小娜特別親近。「你沒事吧?把我嚇死了!」
「沒事。」小娜拍拍小芳的頭,輕描淡寫地笑了笑。
「這次幸虧有他幫忙。」阿玲指指群。
「其實我真的沒做什麼,所以我一點都不怕。」小娜道。「不過那位臺灣客人很緊張,兩眼瞪得好大,一句話也不說。」
「他是臺灣人?」小菲問。
「恩。」小娜點點頭。「我們就在派出所裡傻坐著,一會小叮被叫出去問話。
後來來了一個警察,讓我們重新登記了名字和身份證號,又問哪幾個是上海人,還說上海人比較好辦。「
「為什麼呀?」小芳好奇地問。
「那個女人啊?」駝背笑了。「小蘭她們到所裡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在了,好象是因為偷竊被抓進去的。」
「哦。」小D又掏出煙來,遞給群和駝背。
「警察把那個女人叫到一間小房間問話,聲音越來越大。我聽到警察說那個女人是偷竊團伙的,可那個女人死也不承認。」
「那後來怎麼會要死要活的呢?」小D問。
「後來那個女人可能被急了,下手上的一隻玉鐲摔到地上,抓起碎玉鐲就往嘴裡,想玉自殺。」
「看不出,還是個烈女啊。」群了一句。
「後來警察一看要出人命了,趕緊上前阻止,後來就讓那個女人走了。那時候小叮正好被帶出來問話。」
「對了,」小D問。「小叮碰到麻煩了嗎?」
「小叮這小丫頭,鬼靈一個。」駝背笑道。「剛才回來的路上,我也問她了。」
「她怎麼說?」小D問。
「她說,警察問她客人的衣服怎麼掀起來啦?她說,客人怕熱,自己掀起來的。」
「呵呵。」小D一笑。
「警察又問她,」駝背繼續道。「那你怎麼會爬在客人身上的呢?」
「你叫小胖?」陌生人問。
「是啊。」小胖妹點點頭,一臉疑惑。
「有人叫我把這個送給你。」陌生人遞上鮮花。
小胖妹接過鮮花,再次打量著陌生人。
「他還讓我把這張紙條給你。」
小胖妹打開紙條,上面寫著:生快樂!我在X樓XX廳等你。小馬哥。
小胖妹捧著鮮花擠上電梯,身後正好有一位帥哥跟進站在她的身旁。電梯裡所有的人都在側目看著他倆,那眼神分明在說:這帥哥在騙財吧。
到了包間門口,小胖妹深呼了一口,敲了敲門。她在想,餐桌上一定放好了生蛋糕和蠟燭,小馬哥一定會躲在門後的,自己走進去後小馬哥一定會從門面抱住自己然後對自己說生快樂的。
小胖妹將所有可能讓她驚訝的情況都預計了一遍,然後打開門。
小胖妹還是吃了一驚。
21:45:00——22:00:00
一個光頭男人向自己,小胖妹猝不及防,往後倒退一步。
「小胖,」光頭男人笑道:「生快樂!」
慌中的小胖妹這才看清了男人嘴邊那顆悉的痣,口而出:「小馬哥,你怎麼……?」
「快進來。」小馬哥將小胖妹一把拉進房間,隨手關上門。
「你看,」小馬哥一指餐桌,「我為你準備了生蛋糕和你最喜吃的巧克力。」
小胖妹的眼光在餐桌上只停留了一秒鐘,「小馬哥,你怎麼剪了頭髮?」
「不好麼?」小馬哥問。
「我已經習慣了你以前的長頭髮。」
「這樣乾淨,洗頭也方便,呵呵。」小馬哥一笑,拉小胖妹在餐桌旁坐下,倒上紅酒。「來,為你的生,乾杯!」
「謝謝。」小胖妹抿了一口,放下酒杯。「小馬哥?」
「恩?」
「你的手機怎麼關機了,我一直在打你電話。」
「哦,對不起。我的手機沒電了,我在外面,一時沒法充電。」
「你為什麼不在樓下等我,親自把花送給我呢?」
「這樣更漫一些,不是嗎?」小馬哥一笑。
「是真的嗎?」
小馬哥注視了小胖妹一會,嘆口氣,「不瞞你說,我怕警察會跟蹤而來。」
「我也不清楚。」小娜搖搖頭。「好象警察會據我們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碼上網查詢,大概是上海人比較容易查吧。」
「我知道,」阿玲嘴。「有很多外來的做過壞事的人,會經常跑到髮廊浴室這樣的地方過夜。所以如果不是上海人,警察就會查得特別仔細,花的時間也比較長。」
「那兩個上海人很快就查清身份了,我和小蘭她們花了不少時間。」小娜道:「那個警察一開始沒查到我的身份,怪我名字寫的不清楚,搞到後來是自己打字打錯了,切。」
「不是有個臺灣人嗎?」小菲問道。
「是啊,」小娜道,「那個警察也楞了一下,看著那臺灣人說,臺灣人也跑這種地方消費啊?那臺灣人說,指在臺灣也有啊。」
「他以為臺灣人只會去KTV夜總會,」阿玲道。「其實我知道,有些臺灣人就喜去髮廊找小妹。」
「你對臺灣人很瞭解的嘛,呵呵。」一人進了髮廊過來嘴。
阿玲抬頭一看,喜出望外:「你怎麼過來啦?」
「連廁所都不讓上?!」阿麗氣得咬牙。
「我才不管他呢!」阿紅道,「我說,我憋不住了,怎麼?上廁所也不可以啊?」
「那值班警察一看阿紅硬闖硬來,也沒辦法,叫來一個人,帶阿紅去了。」
阿蘭道。
「那你們就在那兒傻坐著啊?」阿麗問。
「是啊。也沒人來找我們,只有小叮被叫出去問話了。」阿蘭道。「不過小叮一直笑嘻嘻沒事人一樣,談話回來後還一直和那個值班警察磨嘴皮。一會說人太多太熱,電風扇不要只顧一個人吹呀。一會又說口渴了,要水喝。那個警察被小叮搞得七葷八素,說這也叫人多啊?上個星期一下子裝來三車人,屋子裡都站了人。嘴上這麼說,還是把電風扇搞成轉動了,還叫人替我們買了礦泉水來喝呢。」
「小叮怎麼說啊?」小D問。
「小叮說,」駝背道,「什麼爬在客人上面啊?是客人要起來,我上去拉他的。哈哈。」
「小叮很會說話呀。」群笑道。
「不過還是靠你的幫忙啦。」駝背對群道。「後來警察特別客氣,先把三個男人叫出來,對他們說,以後要做指就去正規店做。那個公頭說,我們以為是正規的呀。警察說,實在要去,可以下午去啊。晚上黑燈瞎火一男一女,誰說的清楚啊?」
「呵呵,真搞笑。」群也樂了。
「那警察還打招呼,」駝背道,「說這次是分局跨所檢查,得我們也很沒面子。」
「都有難處啊。」群嘆口氣。「你們繼續聊,我找阿麗敲背去了,呵呵。」
群來到中間「鐵三角」身旁:「怎麼,還沒說完?」
「差不多啦,」阿蘭道。「今天多虧你幫忙,謝謝你!」
「不用客氣。」群笑笑,「阿麗,我們進去?」
「走啊。」阿麗笑著點頭。
「阿麗,」並肩躺在裡間的按摩椅上,群問道:「我有個問題一直搞不明白。」
「什麼?還是那個威脅電話嗎?」阿麗笑問。
「不是。」群搖搖頭,「象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在這種場所,以前不會一點故事都沒發生吧?」
22:00:00——22:15:00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吧。」阿麗笑道。
「你的故事一定會比別人的更彩,」群直視阿麗的雙眼,「準確一點說,是更傷。」
阿麗掠過一絲憂鬱:「你好象很瞭解我似的?」
「不是瞭解,」群道,「是推理。」
阿麗秀眉一揚,「推理?你能推理出來?」
群笑著點點頭。
「那你說來聽聽?」
「好!」群象大偵探似的故意咳嗽一下,「這兩天我通過各種角度對你觀察了一下,發現除了你那個似斷非斷的男友,以及那個似追非追的我,基本上沒有其他的男人和你有瓜葛。」
「我本來就很純潔嘛。」阿麗壞笑。
群搖頭:「這不是純潔不純潔的問題,而是合不合邏輯的問題。」
阿麗無語,群繼續道:「以你的長相,追你的人一定不少。並且據鴿槽原理,」群口沒遮攔,自己都笑了,他估計阿麗不懂什麼是鴿槽原理,樂得胡買一下。「追你的人中間,至少有一位是一擲千金的大款。」
小胖妹一楞。
小馬哥一笑:「你一點都不驚訝,看來你早已知道了,說明我的判斷沒錯。」
小胖妹問道:「你真的搶了別人的錢?」
小馬哥點點頭,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放到餐桌上。「我曾經答應過你,我要在你生的時候給你一份特殊的禮物——你弟弟的學費。」
「你怎麼可以搶別人的錢呢?」小胖妹急了,「這是違法的呀?」
「我也知道是違法的。」小馬哥起身過來抱住小胖妹。「可是我喜你,我就是一心想為你做些什麼。我沒有本事,不會賺錢,所以我就……」
「你如果被抓住,那是要坐牢的呀?」
「小胖,為了你,我什麼都不管了。」
小馬哥一動情,吻上了小胖妹的,同時嚐到了小胖妹滴落下來的鹹鹹的淚珠。
「小馬哥,」小胖妹輕輕推開小馬哥。「我不能要這個錢。」
「為什麼?」小馬哥一驚。
「如果被查出來,我也會坐牢的,我害怕。」
小馬哥摟住小胖妹:「別怕,我不一定會被抓住。即使被抓住,我死也不會說出來錢是給你的。」
「沒想到吧?」中男哈哈一笑,一眼看到阿玲身旁的小娜,笑著點點頭:「你好。」
小娜有點不好意思:「你好。」
「我們進去吧?」阿玲笑著起身,和中男來到裡間躺在一張按摩椅上。「你看我和我妹妹兩個人象不象?」
「姐妹之間,肯定有相象的地方啊。」中男道。
「說出來你不相信,很多客人都分不清我們姐妹兩個,甚至有的人還說我是妹妹,呵呵。」
「不會吧?」中男笑著,故意打量起阿玲來。
「是真的。」阿玲道,「那你說說,我和我妹的區別在哪裡?」
「不會看人的人,通常會注意外表身材。其實你和你妹最大的區別就在於眼神。」
「眼神?」
「是的,」中男點點頭。「你妹妹的眼神飄忽,缺少自信,一看就知道是閱歷尚淺的那種女孩。」
「我呢?」
「你的眼神比較鎮定平和,應該是有許多經歷磨練出來的。」
阿玲心一酸:「我老公今天又來磨練我了。」
「恩?」中男看著阿玲。
「他今天來電話,說要和我離婚。」阿玲道。
中男看著阿玲,笑了。
「你笑什麼呀?是真的。」阿玲嗔道。
中男笑得更了:「哈哈,我敢和你打賭,你老公24小時之內一定會來電話承認錯誤,賠禮道歉的。」
「怎麼樣?」小娜一把抓住小芳的手,「做了幾個生意啦?」
「兩個。」小芳道。
「習慣一點了吧?」
小芳點點頭,又搖搖頭。「我還是有點怕。」
「不用怕,沒事的。」小娜輕撫小芳的頭髮。
門開了,進來一位男子,掃視一圈,對小娜道:「小姐,敲背哦。」
一口娘娘腔,讓小娜頭皮發麻。小娜起身,帶他進了裡間。
小娜按了沒多久,娘娘腔突然開口:「小姐,你這裡有繩子嗎?」
「什麼?」小娜楞了一下。
「小姐啊,」娘娘腔說話的方式讓小娜發涔,「我問你,有沒有繩子啊?」
「要繩子幹嗎?」
「把我綁起來呀?」
「沒有!」小娜沒好氣道,心想,怎麼變態的都讓我碰到了。
「真的沒有呀?」
「真的沒有,我幫你打飛機吧。」小娜想快點將他打發掉。
「好呀。」娘娘腔自己下子。
小娜全神關注打了有五分鐘,還是沒打出來。「你配合一點好不好?」
「要我配合呀,咯咯咯。」娘娘腔笑道,「很容易的。你給我點你的口水吃吃,很快就打出來了。」
小娜猶豫了一下,湊近他的嘴。
「不是這樣,咯咯咯。」娘娘腔用手將小娜的臉移開:「你把口水吐到地上。」
22:15:00——22:30:00
「你說什麼?」小娜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叫你把口水吐到地上呀?」娘娘腔的變態聲型皆備。
小娜疑惑地看著娘娘腔的臉有兩三秒鐘後,扭頭往地上吐了幾口。
娘娘腔附下上身,頭幾乎碰到地面。
等到娘娘腔回躺到按摩椅上時,小娜看到他那髒西西漉漉的嘴還在匝吧,一臉興奮和足。
小娜趕緊趁熱打鐵,三下五除二將他的飛機搞定。
娘娘腔起身穿好子,掏出一張百元大鈔。
「不用找了吧?」小娜半開玩笑,常用這招取得雙倍的小費。
「不找也沒關係。」娘娘腔意外地大方,在小娜耳旁輕輕說道:「下次來,讓我吃你的大便,我給你200塊。」
小娜喉頭一甜,趕緊衝了出去。
娘娘腔一臉笑,「小薇呀,你可知道我多你。」邊哼邊出了髮廊。
「你真厲害!會看相算命的吧?」阿麗看著群,有點驚訝。
「邏輯,」群得意一笑。「看相算命其實也是邏輯分析和推理,呵呵。看樣子是被我說中了。怎麼樣?如果你願意說說你的那些故事,現在正好有個無聊的又願意聽的人。」
「好吧,」阿麗道。「我說之前,再考你一個問題。」
「難不倒我,儘管問。」群一付有成竹的樣子。
「除了髮廊夜總會之類的地方,我還做過其他的職業,猜一猜是什麼?」
「銷售!」群幾乎沒動腦子。
「你真神了!」阿麗笑著一掌拍在群的肩上。「你是怎麼猜到的?」
「你說話節奏很快,有條理,如果沒有做過銷售,是不可能達到這個水平的。」
「恩,兩年之前我做過幾個月的銷售。」
「銷售什麼?」
「數碼相機。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有個男人開始追求我,他一共在我手上買去十部相機!」
群笑了:「你對他沒有映象都很難了!」
「以後他就經常開車約我出去,平時送鮮花買衣服是家常便飯,有一次一出手,送了我一塊一萬多元的玉。」
「他是做什麼的?」
「建材批發。」
「你怎麼那麼肯定?」阿鈴問。
「你老公不過是一時氣話,不用當真。」中男道。
「說氣話,什麼都可以說,但離婚可不能隨便說的呀。」
「你老公脾氣很倔,但又很要面子。」
阿玲瞪大眼睛看著中男。
中男繼續道:「你不是告訴我,他有一個很富有的老爸在香港嗎?」
阿玲點點頭。
「你老公之所以窮死也不回到他老爸身邊,是因為娶你的時候把話說死了,是因為他還想維護他的尊嚴。現在如果和你離婚,那就等於把他自己身上最後的一絲尊嚴也扒下來了。」
阿鈴沒有說話。
「看得出,你還是不願意和你老公離婚的。」
「如果我和我老公離婚了,」阿玲嘆口氣道,「會被我媽罵死的!」
「小馬哥,我還是有點怕。」小胖妹又動又害怕。
「別怕,小胖。」小馬哥吻了小胖妹一下。
小胖妹一動,淚水直下來。
「你看你,怎麼哭成這樣?」小馬哥笑著逗她。
小胖妹邊哭邊笑,用手擦去臉上的淚滴。「我去重新花個妝,你等我一下。」
「好,一會我們好好喝兩杯慶祝一下。」小馬哥將信封放進小胖妹的包裡。
小胖妹出門,來到化妝間,取出化妝盒。一絲恐懼又湧上心頭:小馬哥如果以後真的被抓,我是不是也會做牢呢?一會又想到弟弟退學的可能,矛盾重重,不斷嘆息。
小胖妹突然好象下了決心,掏出手機,發出一條短信。
發完短信,小胖妹長出一口氣,開始補妝。補完妝,剛想出化妝間,手機來電。「喂?」
「小胖,是媽媽呀。」
「媽媽?!」小胖妹喜出望外,一邊走出化裝間。
「生快樂。」
「謝謝媽媽。」
「我沒有錢給你買生禮物,本來都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的。」
「媽媽,你是我的媽媽呀,你的電話就是給我的最好的生禮物。」
「媽媽很過意不去呀。」
小胖妹突然停住腳步,拿著手機站在原地沒動。
包間的門打開,兩名警察押著小馬哥走了出來。
22:30:00——22:45:00
有幾個食客圍過來看熱鬧,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小馬哥神黯然,腳步滯重,當他看到人群中的小胖妹時,腳下停頓了一下。
憤怒,鄙夷,複雜的表情在小馬哥臉上一閃而過。
小胖妹不敢說話,只是含著眼淚微微搖頭:小馬哥,你不要怪我。
小馬哥被警察帶入電梯下樓。
小胖妹趕緊從另一部電梯跟著下樓,她看到小馬哥被押著穿過大堂,上了停在大門口的一輛依維科警車。
警車駛去,小胖妹站在大堂內呆若木。
「那人怎麼被抓啦?」有人開始議論。
「好象是搶了別人的錢。」
「年輕輕的,留個光頭,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他被抓,就是因為光頭的原因。」一位禮儀小姐話,「他怕別人認出來,下午特意去剃了個光頭。剛才就是那個理髮店的老闆和警察一起來的。」
小胖妹腦袋「嗡!」了一下,手機鈴響。「喂,阿文嗎?」
「姐,我剛才收到你的短信了,我的學費你真的給我準備好了嗎?」
「恩,我明天一早就給你打到帳上,你就安心念書吧。」
小胖妹無心說話,匆匆掛了手機。
當小胖妹將手機放進自己的小包時,她全身僵住了:包裡裝著五千元現金的那隻信封不見了!
「你媽媽?」中男問。
「是啊,」阿玲道,「我老公跟我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給我一分錢,也沒有給我家人一分錢。我媽媽有時候就會埋怨我,說別人家的女婿怎麼有錢大方了,上門都是大包小包的禮品,而我老公經常會空手上門。」
中男搖搖頭嘆口氣:「男人沒錢,簡直生不如死。」
「我一直對媽媽說,他是沒錢,但他很我,就這一點,我也知足了。」阿玲道。
中男對阿玲的言不由衷沒有到好笑,反而覺得沉重。
「我媽說,只要你們兩個能好好過子,我也沒什麼好說了。現在如果真的要和我老公離婚,我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嗎?我媽還不把我罵個半死?」
中男搖頭苦笑。
「再說了,農村什麼事都傳得很快。我真的離婚了,讓村裡的人知道後,我媽的臉往哪裡放啊?所以,哪怕真的離婚了,我也不敢告訴我媽的。」
「沒想到農村還這麼保守,」中男道:「現在在城市裡面,離婚都快成了一種時尚了。不過你放心啦,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老公是不會和你離婚的,至少目前不會。」
「那我就放心了。」阿玲出一絲笑容。「我相信你的話。」
中男摟住阿玲親吻:「上午在賓館,我們兩個在做的時候,有沒有嚇著你?」
「他是做建材批發生意的?」群問。
「恩,」阿麗點頭。「他在一家大的建材公司做,人家都叫他什麼總的。」
「哦,原來是個老總。他有多大?」
「三十多歲吧。」
群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經常開車帶我出去吃飯買東西,還教我許多以前我從來不懂的事情。」
「哪些事情?」
「比如說,進了電梯不要靠在邊上啦;在餐廳吃飯的時候說話不要大聲啦,邊上有什麼好奇的事發生看一眼就足夠啦等等。他吃飯很講究環境的,他說肯德麥當勞都是垃圾食品,千萬不要去吃。」
群「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你知道,我就是喜吃肯德麥當勞,就是喜吃排檔的啦。」阿麗繼續說道。「所以每次和他一起出去吃,就覺得很不習慣。而且他吃飯很慢,細嚼慢嚥的。你知道我吃的又多又快的,所以和他在一起吃飯的時候,真的很搞笑的。」
「是啊,我真的服了你,胃口那麼好,吃相那麼難看,卻還能保持這樣的魔鬼身材。」
「我就是吃不胖的,這裡她們都好羨慕我呀。哈哈。」阿麗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還沒有結婚?」
「恩。」阿麗點點頭。
「三十多歲的老總,」群微微皺眉,「還是個單身,真的是傳說中的鑽石王老五啊。你太幸運了,這麼稀有的品種都讓你碰上了?」
小娜小菲小芳在外間的沙發上坐著閒聊,貞男推門進來。
貞男眼光一掃,問小娜她們:「小叮在嗎?」
小娜道:「不知道,你到中間去看看?」
貞男來到中間,也沒看到小叮,便問:「請問小叮會不會在忙?」
阿蘭搖頭:「她不在裡面。」
貞男看了阿紅一眼,又退出來到外間,搖搖頭道:「她不在店裡。」
「剛才還和我們一起回來的嘛。」小娜道。
話音未落,小叮推門進來,看見貞男,笑了一下:「你來啦?」
貞男點點頭,跟著小叮來到裡間。
「你剛才看到我上警車了?」小叮問。
「是的,你沒事吧?」
「沒事。」小叮一笑,岔開話題:「怎麼,今天晚上你的女主人不在家?」
「恩。」貞男點點頭。「之前我和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想不想和我一起幹?一百萬啊!」
小叮笑嘻嘻地問道:「你要我和別人上?」
貞男觀察著小叮的神好一會,終於點了點頭。
小叮臉一變:「滾!」
22:45:00——23:00:00
「怎麼啦?」貞男一楞,臉有些尷尬。
「你以為我是隨便跟別人上的人嗎?」小叮冷冷道。
貞男審視著小叮,好象第一次見面一樣。「你別動,好好再考慮一下,機會難得啊!」
「不用考慮了,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貞男又搖頭又嘆氣,「我以為在髮廊裡做的都很開放,對這種事情不會太介意的,看來我是估計錯誤了。」
「我讓你失望了?」小叮一臉嘲笑。「你去找別的女人吧。」
貞男哈哈大笑:「你沒有讓我失望,我很意,我相信我是找對人了!」
「你在試探我?」
貞男點點頭:「你已經通過了我的面試。」故作神秘狀一笑,低聲音:「下面我把我的計劃說一下,有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等到我們拿到錢,就一起遠走高飛怎麼樣?」
這次輪到小叮笑了:「那我更不能答應參加你的計劃了!」
「一開始我也不太相信,」阿麗道,「有一次他請我吃飯,還叫了另外幾個人。他指著其中的一個女的對我說,她就是他的女朋友。」
「哦?」群扭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
「他說他們已經談了八年了。那女的穿著一身職業套裝,一看就是在辦公室裡做的。」
「你怎麼說?」
「我只是笑笑。」
「你不是很會說話的嗎?呵呵。」
「有他朋友在的場合,我都不敢怎麼說話。因為他們之間談論的一些事,一些外國人的人名,我聽都沒聽到過。」
「所以你怕言多必失。」
「我和他好象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有一次他硬拉我去聽什麼音樂會,他聽得很有興趣,我都快要睡著了。」
「是響音樂會吧?」
「好象是的。」
「他和他女朋友的事,後來怎麼樣了?」
「他後來對我說,他已經正式和他女朋友結束了。他還帶我去他父親的家,在徐家彙,很高檔的房子。」
「他父親喜你嗎?」
「還可以啦。他父親喜收藏古董,他指著一隻鑲有藍花紋的盤子對我說,這個東西值一百多萬。」
群聳了聳肩:「官窯?」
「我一點都不懂。」阿麗突然笑起來,「有一件事特別搞笑,我坐著看電視,看到茶几上有一包魷魚絲,就拆開吃了起來。他跑過來一把奪走,說,你怎麼吃這個東西?」
群也笑了:「他一定說,這是給狗吃的。」
「當時門鈴一響,我想這下完了,一定是警察來查房了。」阿玲道,「把我嚇個半死。」
「一開始我也有些緊張,」中男笑道。「不過我一想,不太可能。警察查房,哪有上午來查的?所以我對你說,不用理他,一定是別人按錯門鈴了。事實證明我想的沒錯,哈哈。」
「萬一是警察呢?」阿玲壞笑。
「那也不怕,我們是情人啊。我叫得出你的名字,你也叫得出我的名字。那就應該沒事。」
「那也不行的。」
「恩?」中男一楞。
「我有個老鄉和她朋友在賓館開房,正好碰到警察查房,雖然都能說出對方的名字,後來也被警察帶走還刑拘了呢。」
「為什麼?」
「警察說,不僅要說出對方的名字,還要說出對方身份證上面的地址才行。」
「我暈,」中男笑了,「趕快把你的身份證給我看看,哈哈,免得下一次…
…「
「你想的美,還有下一次呢。」阿玲手指點了一下中男的額頭,「說真的,要是我真的懷孕了怎麼辦?」
小胖妹清楚地記得,自己在化妝間給弟弟發短信的時候,還用手摸了一下那隻信封。小胖妹衝進電梯上樓,仔細找了一遍,毫無結果。
「小馬哥被帶出包間的時候,自己身邊圍了好幾個人,一定是那時候給人偷走了!」
小胖妹又回到大堂,呆坐在椅子上,腦子一片空白。因為自己丟失的錢是小馬哥搶來的,自己本都不敢去報案或告訴別人。
小胖妹都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店裡的。
……
躺在中間的按摩椅上,想到本來應該是開開心心的自己的生,卻發生了那麼多不幸的事:自己喜的小馬哥被警察抓走了。小馬哥的眼神分明在說:是我把警察帶來的。
錢也被小偷偷走了,弟弟的學費怎麼辦?
小胖妹不能承受太多的生命之重,失聲泣。
「小胖妹,怎麼哭啦?出什麼事啦?」阿蘭過來關心問道。
小胖妹有苦說不出,哭得更傷心了。
阿紅坐在一旁發著呆,全然不理會周圍發生的事。
阿蘭還想勸幾句,小菲領著一位五六十歲的老人進來,對阿蘭說:「小蘭,這位客人指名要你。」
00:30:00——00:45:00
「你還沒有做過?」小娜問。
「恩。」小帥哥點點頭。
「那要看情況的啦。」小娜笑了,「跟你的人做,覺就會好;跟你不的人做,覺就會不好。」
「這樣啊?」小帥哥若有所思。
「你有過別人嗎?」
「我也不知道,」小帥哥道,「讀書的時候,曾經喜過一個女生。每當見不到她的時候,就會想她。每當見到她的時候,心跳得就很快,手心都會出汗。」
「那就是上她了呀!」小娜笑道。「你沒和她做過?」
「我連她的手都沒有牽過,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我。」
「哈哈,你的身材那麼好,象個模特,那女孩一定會喜上你的。」
「希望是這樣。每次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好想吻她,可是我又不敢。」
「男孩子嘛,當然要主動一點咯。」小娜打趣。
小帥哥盯著小娜的臉看了半天,臉漲得通紅,終於憋出一句話:「我可以吻你一下嗎?」
「你說我很有財運?」阿玲睜大雙眼。
「是啊,你不僅有財運,而且還有相夫運!我都對我的朋友說了,你很煬的。」
大眾司機說得眉飛舞。
「是嗎?」阿玲想到自己的境遇,不由苦笑。
煬,在上海話裡表示旺的意思。上次大眾司機也對阿玲說過「你很煬的」這句話,結果搞得阿玲臉通紅笑罵他氓,以為是說自己很旺盛呢。
「什麼時候請你去吃飯啊?」大眾司機開始發動攻勢。
阿玲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
「吃完飯,我再陪你去買幾件衣服。」大眾司機繼續道。
大眾司機曾經和他的一個朋友一起來敲過背,那個朋友對小娜說,這傢伙(指司機)平時從不敲背,花錢省得要命,最近腦子搭錯了,三天兩頭往這裡跑,肯定是心竅了。小娜自然會將這些話傳給姐姐。
阿玲看著大眾司機笑道:「你要給我買衣服?」
「是啊!」大眾司機興奮的差點要坐起來。
「我要買的衣服可不是提籃橋幾十塊錢的哦,我都是在大商場裡買的,一件都要好幾百元的。」阿玲故意嚇唬他。
大眾司機楞了半晌,咬咬牙:「沒關係,我給你買。」
「我只知道有許多男人是很變態的。」小叮笑道。
「女人變態的也不少,」貞男捏了小叮一把,「特別是難看的富婆,大多變態!」
「人家一年給你二十萬了,你還要去敲詐她,是不是有點太狠心了呀?」
「二十萬?」貞男狠狠道:「我失去的人格和尊嚴,難道是用二十萬就能買回來的嗎?」
「那你可以不做的呀?」
「人活在世上,有許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但為了生活,又不得不去做。」
小叮點點頭:「不過你也太狠了點。」
「無毒不丈夫嘛!」貞男去摟小叮。
「那我也要離你遠一點咯。」小叮笑著向後躲閃。
「對你,我是不會下毒手的,呵呵。」貞男強行摟住小叮和她接吻。
「你是什麼時候想到要報復敲詐她的呢?」小叮問。
「從她給我穿上那條特殊的內那一天!」
「計劃聽起來不錯,不過我還是有點懷疑,一盒錄象就能換來一百萬嗎?」
「哈哈,」貞男笑了,「如果不行,我還有讓她更致命的東西!」
群無語摟著阿麗,心中泛起一片憐。
「所以,我很可憐我媽媽的。」阿麗喃喃說道。
「你爸爸做什麼的?」群問。
「農村的,當然種地呀。」
「現在有許多人都將地包給別人種,自己出去打工或做生意,你父母還自己種地?」
「恩,我爸爸媽媽是那種非常老實本分的人。」
「你讀書讀到什麼時候?」群岔開話題。
「讀完小學就不讀了。」
「為什麼呢?」群剛開口就意思到自己很蠢。
「家裡窮啊,我們那裡的女孩都和我一樣。」
「那你弟弟還在讀書嗎?」
「恩,他在讀初中。」
「那你一定經常寄錢回去,貼補家用和你弟弟的學費?」
「沒有。」阿麗搖搖頭。「我有了一點錢,就會請假出去玩,買衣服。錢花完了,再來這裡上班賺錢。」
「哦?」群有點意外。「為什麼呢?」
「有時候想想,人活著真沒意思。」阿麗神頹廢,「所以我有時候會去酒吧喝幾杯。有一次還和朋友在酒吧冰毒,因為心情不好,一個人從凌晨到天亮,一星期都沒有上班。」
00:45:00——01:00:00
群心裡有些疼,臉上若無其事地笑道:「賭毒二字絕對不能碰的,別說你口袋裡沒幾個錢,就是百萬千萬富翁,也會落個傾家產的。」
「還有那個黃也不能碰吧?呵呵。」阿麗看著群笑道。
「我這個可不算黃,」群輕輕拍了阿麗一下頭,「不開玩笑,以後千萬別再去碰那個毒品了。」
「我當時只覺得好玩……」
「好玩?」群搶過話頭,「等上了癮就完蛋了!」
「哦,以後我再也不碰了。」阿麗很乖的樣子。
「這就對了,」群笑了笑。「你幾歲從家裡出來打工的?」
「十六七歲吧。」
「那麼小就出來打工?」群有些驚訝。
阿麗淡淡一笑,「奇怪嗎?我們那裡的女孩子都是在那個年齡就出去打工了。」
群躊躇了一會,「你出來後去做什麼了呢?」
「去廣東廠裡做。」
「收入怎麼樣?」
「一個月六七百塊,我是班長,每個月有些津貼,但不多。」
「哈,」群樂了,「憑你的長相和機靈,肯定有人提拔你的。對了,有人追求你嗎?」
「恩。那個提拔我的經理,一直在追求我。我很害羞又很害怕,說一個單位上班影響很不好的。後來,我經不起他的狂熱追求,我的第一次就給他了。」
小娜一楞,旋即笑道:「接吻和作一樣,只有和自己喜的人接吻,才會有幸福的覺。」
「哦?」小帥哥似懂非懂的樣子。
「再說了,」小娜繼續道:「隨便和別人接吻是很不衛生的,會傳染細菌和病的。」
「這樣子啊?」小帥哥顯然有些怕了,但又不想放棄:「那讓我摸摸你好嗎?」
小娜想不出拒絕的理由來,伸手給他:「那你摸摸我的手吧。」
小帥哥小心又興奮地將小娜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
「你年齡那麼小,怎麼會想到到髮廊裡來呢?」小娜問。
「我是聽別人說,髮廊裡很好玩的,所以我就來了。」小帥哥有些靦腆。
「那你現在覺得,髮廊裡好玩嗎?」
「恩,髮廊裡有那麼多的女孩子,是很好玩的。」
「你爸爸媽媽是不是把你管得很嚴的?」
「是的,他們不讓我在外面朋友,不讓我晚上出去玩。」
「那你今天晚上怎麼出來的?」
「我爸爸媽媽出去旅遊三天,沒人管我,所以我跑出來了。」
小帥哥一邊說著,手慢慢地順著小娜的手臂往上移。
在風月場所浸多年曾經風光一時的阿玲,曾經滄海難為水。悉的客戶中請他出去吃飯買衣服的人都數不過來了,都被阿玲以各種理由拖著沒有兌現。
只到出現了中男。
「你賺錢本來就不容易,還要養家餬口,就不用那麼客氣了吧?再說,你們上海男人都怕老婆的,讓你老婆知道,對你也不好呀。」
阿玲心裡拒絕,但嘴上不能不留餘地,一旦客人覺得沒有希望,他可能以後都不會再來了。
老客戶是生意的重要保證。
「沒事的,」大眾司機道,「我有自己的小金庫,我老婆不會知道的。」
「你是不是把每天的飯錢都省到小金庫裡去了呀?」阿玲開玩笑。
「沒那麼可憐吧。」大眾司機也笑了,「每天回去,我總是給老婆少報二三十元的帳,長月久,也有好幾千塊錢了。」
「幾千塊錢?」阿玲笑了,「那我們出去幾次就花完了呀?」
大眾司機一時語悶:「你是拒絕我了?」
「不是這樣的,」阿玲溫柔一笑,「我不是個隨便和別人出去的人。」
大眾司機然變:「我今天中午開車路過莫泰,真巧看到你和一個男人坐在對面的小飯店裡吃飯呢!」
「還有更致命的,什麼呀?」小叮第一次覺得眼前的這個貞男有點不一般。
「A要留在手裡,都讓人看到就沒有效果了,下次再告訴你。」貞男一笑,抬腕看錶。
「呵,你還神秘的呀?是不是要走了。」
「是的。」貞男道,「辦結婚證需要一張兩寸的彩照,你什麼時候可以準備好?」
「我身上沒有,要去重新拍的。」
「那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來取,順便告訴你我的致命武器。」
貞男和小叮吻別,付了錢,兩人一起出了裡間。
中間,小胖妹和阿紅各佔一椅已經進入夢鄉,阿蘭坐在椅上獨自一人著煙發著呆。
阿蘭本來想去問姐姐有關自己親生父親的一些事,但和媽媽通完話後不久就接到了媽媽的一條短信:「千萬不要讓你爸爸和姐姐知道,否則我就沒命了!」
阿蘭意識到自己的身世對媽媽來說是一個難言之隱。
阿蘭扔掉菸頭,她現在最關心的是:「我的親生父親金保到底還活著嗎?」
阿蘭還在沉思,身邊阿紅的一句夢話讓她嚇了一跳:「我不要打胎,我要把孩子留下來!」
01:00:00——01:15:00
阿蘭扭頭一看,阿紅雙腿蹬,還在說著夢話,蓋在身上的被子也已一大半掉在地上。
阿蘭趕緊將被子重新給阿紅蓋好,一邊推醒她:「老婆!老婆!」
阿紅醒來,雙眼通紅,額頭上滲出細汗,一臉茫然看著阿蘭:「啊?怎麼啦?」
「你在說夢話啦?」
「我說什麼夢話啦?」
「你說打胎啦,孩子啦什麼的。阿紅,你怎麼會說這種夢話啊?」阿蘭覺得又好笑又驚訝。
「真的?」阿紅脖子一紅,呆呆地楞了半晌,「丟死人了!」一把將被子蓋住自己的頭臉。
「老婆,你不會真的和他有過那種關係吧?」阿蘭打趣道。
阿紅一躍而起:「死鬼,再說,看我不撕你的嘴!」作勢來撲阿蘭。
阿蘭邊笑邊往後退,正好和進來的老闆娘撞在一起。
「阿喲,你個死……!」老闆娘一看是自己的妹妹,把下面的話嚥了進去。
又看到躺在椅上睡覺的阿紅和小胖妹,臉一沉,大聲叫道:「別躺了,這裡要做生意的,都到外邊去!」
阿玲心裡「咯噔」一下,臉卻依然不慌不忙:「哦,你說那個人呀。人家要請我吃飯已經快一年了,不去一下,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也要請你一年,你才肯和我去吃飯咯?」大眾司機還是一臉不開心。
「恩,也許是吧。」阿玲笑著應付道。
「你和那個人不會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吧?」大眾司機看著阿玲。
「你說什麼呀?!」阿玲推了他一下,「他只是個普通的客人。」
「那你告訴我,你在這裡,有沒有特殊的客人啊?」
「什麼叫特殊的客人呀?」阿玲裝傻。
「就是關係比較親密的,情人之類的。」
「沒有啊,向我們這種人,哪裡會有人看得起啊?」
大眾司機沉默一會,鼓起勇氣:「我就不會看不起你,我們個朋友好嗎?」
阿玲心中暗笑:你以為我們都是沒層次的鄉下土包子嗎?其實我們經歷的各種各樣的男人數都數不清,朋友,你這樣的檔次恐怕還不夠。
阿玲臉上作羞怯狀:「朋友?怪不好意思的。」
大眾司機完全沒有懂阿玲的真實想法,起身一把抱住阿玲:「我喜你,真的!」
小帥哥摸著小娜光滑的手臂,有點觸電的覺,手指不有些顫抖。
小娜笑道:「沒想到,你也不太老實呀?」
小帥哥臉一紅:「這是人的本呀。」,望著小娜豐的前,不由想入非非,手指從小娜上臂無袖口處滑入。
小娜趕緊一把用手抵住:「你還小,不能隨便摸的。」
「姐姐,求求你,我從來沒摸過女孩子的部,你就讓我摸一下吧,我會很輕的,我不會來的。」小帥哥低聲請求。
「那你摸一下就行了哦?」小娜無法拒絕,這是敲小背客人的合理要求。
小帥哥手指進入小娜的文,第一次觸摸到女孩子富有彈的房和頭,呼沉重起來,腦子也有點暈了,下體到一陣衝動。
「好了,摸一下就可以了。」小娜本想將小帥哥的手出來,可是自己也有快,所以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小帥哥將小娜的整個房掌在自己的手裡,越摸越重,越摸越動情,身體突然一顫,悶哼了一聲。
小娜往小帥哥下體看了一眼,笑道:「怎麼都了?」
「後來他把你甩了?」群看著阿麗。
「後來他才告訴我,」阿麗眼中充怨恨,「他已經結婚有孩子了。」
「你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了?」
「那時侯我還小,什麼都不懂,心裡怕得要死,整天躲在屋內沒臉見人。打完胎後,我趕緊逃離了那個地方。」
群憐惜地輕撫著阿麗的秀髮:「所以你恨男人,你的眼神裡充著對男人的敵意。你之所以擺以前那個條件那麼好的男人,你也是害怕他會玩你之後再會將你拋棄。」
阿麗的在顫抖。
「而最近的一段戀關係多半要走入死衚衕,」群繼續說道,「所以你對生活對情都快無所適從了。」
阿麗被群說透心事,終於忍不住服在群的懷裡泣起來。
「彆氣餒,這就是生活。」群吻了一下阿麗的前額,「生活要靠自己去經營,振作起來,會越來越好的。」
阿麗抬起頭來,含淚慘笑,搖搖頭道:「我已經不相信什麼天長地久之類的謊話了,我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了。既然永久的幸福沒有可能,那麼短暫的也好啊。」
阿麗有些語無倫次了,群摟住她笑道:「別瞎想了,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我不是在開玩笑。」阿麗掙群的懷抱,「我是認真的。既然你喜我,我也喜你,那我們現在就去開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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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麗……」群多少有點意外,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怎麼?」阿麗的臉也變了,「你不喜我?」
「不是。」群笑得很不自然。
「你害怕承擔責任?」
群看著阿麗沒有吭聲。
「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的,我不會對你有什麼要求的!」
「阿麗,你聽我說。」群用手指拭去阿麗眼角的淚花,「我很喜你,而我又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所以不會對你的要求無動於衷的。可是阿麗,你現在這樣子破罐破摔的態度,除了讓自己墮落之外,你什麼也得不到。到時候你被拋棄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
「我不管!」阿麗咬著牙。
「人的一生中總有低的時候,能不能從低中頑強地走出來,正是強人與弱者之間的本差別。我之所以和你說這些話,是因為我相信你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去獲得更好的生活,我也願意盡我的力來幫助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阿麗撲在群的懷裡猛烈泣。
群摟住阿麗,心中也很茫:「對身邊這個漂亮的女孩,對已經出現情裂痕的家庭,我也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小帥哥手足無措,嘟囔著嘴說不出話來。
「你別動,」小娜笑道,「我去給你拿些紙來擦一下。」
小娜拿來衛生紙和巾,褪下小帥哥的子,為他擦拭乾淨。
小帥哥望著子上的跡,羞羞地對小娜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小娜安道:「沒事的,你這個年齡嘛,容易衝動。」
「不是的,」小帥哥搖搖頭,「我有時候在網吧偷偷下載一些成人電影,經常沒看一會,下面就會了。我知道自己有些不正常,既不敢和父母說,又不敢去醫院問醫生。姐姐,你們接觸的男人多,你告訴我,別的男人這樣的情況多不多啊?」
「不是很多啊,」小娜笑了,有些厲害的男人打飛機打到手筋都打不出來,因為他們自己有控制的技術。「你這個可能是早,最好去醫院查一下。」
「我在網上查過,我也認為自己是早,我真沒用。」小帥哥一臉沮喪。
「沒事的,」小娜安道:「這不是什麼大事,主要是心裡上的問題。醫生會告訴你一些方法,再吃點藥什麼的,應該會好的。」
「姐姐,你真好,謝謝你。」
「不用客氣的。」小娜笑道,「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以後髮廊這種地方儘量少來,你還小,對你不好的。」
「姐姐,」小帥哥躺著沒動,「反正我爸媽不在家,今晚我不想回去了,我就留在這裡,你陪我說說話好嗎?」
「哎呀,不要這樣,我很害羞的。」阿玲輕叫,想掙大眾司機的手。
大眾司機將阿玲摟得更緊了:「我真的很喜你,真的。」一邊來吻阿玲。
大眾司機口腔中散發的劣質煙味讓阿玲到討厭,她扭開頭,臉上被親了幾下。阿玲用力推開他,臉已經很難看了:「你不要這樣啊!」
大眾司機也看出阿玲並不喜自己,失望之餘有些惱怒:「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開出租車的?」
「來者都是客,怎麼會看不起你呢?」阿鈴擠出一絲笑容。
「你不用裝了,我再笨,還看不出來嗎?」
喜可以裝出來,但厭惡是很難偽裝的,阿玲看著地上。
「媽了個X的!」大眾司機突然發作,「不就是個嗎?裝什麼裝?」
阿玲眼眶一:「你不要罵人好嗎?」她搞不懂眼前的這個男人,以前還一直彬彬有禮的,一翻臉怎麼會那麼兇相畢。
「罵你又怎麼樣?!給我滾,換一個小姐!」
老闆娘把阿蘭阿紅小胖妹趕到外間,她剛剛為小姐們燒好了一大鍋青菜絲湯麵:「來,吃夜宵了!」
「又是吃麵呀?我都吃怕啦。」小叮嘴裡抱怨,手裡已經在往碗裡撈麵條了。
小菲小芳也過來吃麵,小胖妹坐在沙發一角傻楞著。
阿蘭道:「老婆,我們去吃麻辣燙!」一把將阿紅拉出髮廊。
小D從外面進來,看了一眼麵條,顯然沒有興趣,又跑到門外去煙了。
從馬路對面的網吧裡跑出來一個大漢,來到小D身邊,點燃一枝煙,往髮廊裡看了看,問小D:「裡面有沒有敲大背的?」
小D搖搖頭:「沒有。」
大漢:「真的沒有?不可能吧?」
「真的沒有,我不騙你的。」
「我就不信,現在髮廊裡面會沒有漿糊可搗。」大漢冷笑一聲,兩手往小D肩上一搭:「朋友,我們到對面說幾句話。」說完,手裡用力,將小D挾持到對面的網吧門口。
「你要幹什麼?」小D問大漢,臉上還帶著笑。
網吧內又出來兩個男人,三人圍住小D。
大漢將菸頭往地下一扔:「朋友,你放聰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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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D看著三個男人沒有吭聲。
「你很清楚,」大漢繼續說道,「在上海,可以說沒有一家髮廊是不搗糨糊的,你敢說你的髮廊裡一定沒有敲大背?」
小D搖搖頭:「絕對沒有。」
「好。就算沒有大背,小背總是有的吧?打飛機總是有的吧?」
小D看著大漢出一絲笑容。
「你知道,打飛機也是不允許的,是不是?」大漢有些得意,「如果我打110對警察說,你這裡有男女氓活動,我也沒有冤枉你吧?」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小D問。
「快!」大漢看了一眼四周,「我們其實和你無怨無仇,也不想為難你,大家出來混都不容易。所以,你每個月給我們一千元,我們不但不來為難你,你如果遇到麻煩事,兄弟們還會為你出頭。怎麼樣?我們的要求不過分吧?」
小D笑了:「如果我不答應你們的要求呢?」
「你想留在這裡過夜啊?」小娜笑了。
「是啊?」小帥哥點點頭。
「我們這裡四十五分鐘就要五十塊錢,一晚上要好好幾百呢!」
「啊?!」小帥哥一楞,「我以為是一小時二十元呢。我看到馬路邊有許多髮廊寫著一加一,朋友告訴我就是一小時二十元的意思。」
「我們這裡和一加一不一樣的。」
「哦。」小帥哥在算,到天亮大概需要多少錢,不由心痛。
「我勸你還是不要包夜了吧?」小娜笑道。小娜其實很希望客人能留下來包夜,聊聊天說說話,這種錢賺的最輕鬆不過。如果是一般的客人,小娜高興都來不及。可眼前這位小帥哥太小,到時候拿不出那麼多錢來,還要把家長叫來,容易找麻煩。所以對於年少的和看上去沒幾個錢的,小娜的策略是儘快打發走人。
「那我就不過夜了。」小帥哥顯然沒有那麼多的預算。「我給你一百,我再待一會吧。」小帥哥掏出錢來給小娜。
「不用現在給的,呵呵。」小娜忍不住笑了,「一會到時間了再給我吧。」
小帥哥紅著臉將錢收起來,看著小娜羞羞地問:「姐姐,你這麼漂亮,怎麼不去公司上班,要到這種地方來做呀?」
「我是不是很沒用啊?」阿麗伏在群的懷裡還在淚。
「沒有,」群安她,「如果心裡不好過,哭一哭會好受一些的。」
「你有遇到過不順心的事嗎?」
「不會比你少,呵呵」群儘量緩和氣氛。
「那你說說,你都碰到過什麼不順心的事,又是怎麼辦的呢?」
「舉個例子吧,我辭職後自己開公司,有一段時間生意不景氣,工資都發不出來。一想到還要那些房租水電煤電話費,我就擔心的睡不著覺。你看,這頭上的幾白頭髮,就是那個時候愁出來的。」
「那你碰到煩惱怎麼辦?會去喝很多酒嗎?」
「如果喝酒能解決生意上的問題,再多的酒我都願意去喝,呵呵。我整天就想著如何讓自己的生意走出困境,告訴自己覺不放棄。我向幾個好朋友借了好多錢來維持公司的運作。有時候到了還錢的期限卻還不出錢來,不知道如何向朋友解釋,那種滋味,簡直生不如死啊。」
阿麗抬起頭來:「你老婆是做什麼的?」
「她也在一家外企工作。」
「收入應該不錯吧?」
「還可以。」
阿麗出奇怪的神:「那你怎麼不跟你老婆要錢呢?」
「那你先把錢給我,我再給你叫一個來。」阿玲一肚子委屈,知道這個司機以後不會再是自己的客人了。
「給你!」大眾司機從錢夾裡扔出幾張零票。
阿玲來到外間對小叮說:「小叮,裡面有個客人要換小姐,你去一下吧。」
「哦,」小叮放下碗筷進入裡間,來到大眾司機身邊:「怎麼,阿玲姐很不錯的呀?你不喜她呀?」
「不錯個!」大眾司機看了一眼小叮,又翻了翻錢夾。
「你們男人呀,個個都花心,喜新厭舊,呵呵。你躺好,我來給你按摩按摩。」
「算了,沒意思,不敲了!」大眾司機顯然不捨得再花錢了,扔下小叮徑直出了髮廊。
「這人腦子有病!」小叮嘟囔著隨後跟出,重新坐回桌旁繼續吃麵。
阿玲看著門外大眾司機鑽進汽車,呆呆發楞,眼睛突然一亮:「桃姐,你快來看呀!小D在對面和人家吵架呢!」
老闆娘來到門口一看,二話不說返回桌旁拎起電話。
「啊?小D在和人吵架?」小叮放下碗搶步來到門口想看個究竟,卻不想門被拉開,一個光頭男人跨進門來,用手一指她:「敲背。」
「哦。」一叮一邊引光頭進去,一邊還不住回頭看幾眼外面。
光頭躺下後,小叮要為他按摩手腳。光頭推開小叮的手:「敲大背多少錢?」
小叮笑道:「我們這裡只有敲小背,一個鐘五十元。」
光頭看著小叮:「髮廊不敲大背?哈,你開什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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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叮笑著反問:「誰說髮廊一定要敲大背的?」
「哈,小姑娘蠻會說話的嘛!」光頭點點頭,「在我的影象中,除了那些一加一的髮廊外,很少有不敲大背的。我住浦東,還沒碰到象你們這樣只敲小背的髮廊。」
「是啊,我剛到上海的時候,先去浦東髮廊找工作,結果全部是敲大背的。」
「恩。」光頭若有所思,「不敲大背的女孩子有點出汙泥而不染啊,有意思,有意思!」
光頭細細打量小叮,小叮假裝害羞:「你不要這麼看我好不好?有點冷哎。」
光頭一咧嘴:「你的氣質不錯,我可以給你打八十五分。」
「哈,我小學畢業後,還沒有人給我打過分數呀。」
「問你個愚蠢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到這種地方來做呀?」
小叮秀眉一揚:「為什麼?我!我!我想男人呀!」
光頭楞了幾秒種,突然暴發出一陣笑聲:「哈哈哈哈!!說實話,本來我是想拔腳走人的,不過我喜你這種格,所以我決定留下來和你聊聊。」抬腕看錶:「反正現在也沒回浦東的擺渡船了。」
「恩,現在回浦東的出租車也沒了。」小叮損他。
「哈哈哈。」光頭更樂了,「先給你看樣東西,讓你知道一下我是什麼東西!」
小叮呵呵一笑:「你是什麼東西啊?」
光頭捋起衣袖,出手臂上的刺青。
小叮驚訝:「狼?!」
「你問我為什麼要到這種地方做?」小娜微笑著問。
「恩。」小帥哥點點頭。
「因為窮啊,因為想賺錢過好子啊。」
「那為什麼不去其他地方打工呢?」小帥哥還是沒懂。
「我們沒文化,誰會要我們呢?」
「我聽說在廣東有很多工廠招工,不需要文化的呀?」
「那種地方?」小娜一笑,「乾死幹活,每個月只有幾百塊錢,哈。」
「我明白了!」小帥哥好象頓悟:「髮廊裡賺錢一定很輕鬆很容易,所以才會有那麼多漂亮的女孩子來做。」
小娜一時語:「你說的也對,也不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你還小,很多事說了,你也不一定明白的。」
「我問的問題是不是很愚蠢啊?呵呵。」小帥哥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身邊小娜婀娜的身姿以及散發出來的淡淡體香,讓小帥哥的下體又膨起來。「姐姐,你幫我打飛機好嗎?」
「說起來,是我自己提出的。」群道,「除了家裡拿出部分積蓄用於公司啟動資金外,今後的運作資金都由我自己想辦法。有贏利最好,否則就向朋友借錢週轉。」
「為什麼呢?」阿麗看著群,一臉茫然。
「你想啊,借老婆的錢,沒有還錢力,反過來也減少了賺錢的動力。賺得回來最好,賺不回來也不怎麼樣。可如果是借朋友的錢,一旦到時候還不出,自己的信譽就掃地了,還有什麼臉去面對朋友和江東父老?呵呵。」
「哦。」阿麗點點頭:「聽你一說,也有點道理啊。」
「結果也是這樣,後來我扭轉了生意,將債全部還清,還有贏餘。所以,有時候只要自己有足夠的責任心和信譽度,負債,倒不失為一種刺你致富的有效途徑。」
「這個話我就聽不懂了,呵呵。」阿麗笑道,「那你應該謝謝你的太太才是啊。」
「話雖這麼說,可是,」群苦笑,「有一次我真的窮途末路向我老婆要錢的時候,她毫不留情地拒絕了我,讓我真正到心寒了。」
「那也是你自己誇口在前的嘛,生意上的錢自己想辦法解決哦?」
「那次不是生意上需要用錢。」群嘆了一口氣。
「那是什麼?」
「那次是我媽媽過世,」群的眼神少有的憂鬱,「我連給我媽置辦喪葬的費用都拿不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大漢再三打量小D,「小兄弟,我看你人長的象晾衣杆,我們幾個兄弟的拳頭還真捨不得打下去呢。」
大汗和兩個同夥哈哈大笑,本沒把瘦弱的小D放在眼裡。
小D沒吭聲,眼睛瞟向店裡。
「我們也不一定要打你,」大漢繼續道,「每天到店裡玩你幾下,你也夠受了,還是乖乖跟我們合作吧。」
小D瞟了一下馬路另一端:「我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為什麼要跟你合作?」
大漢臉一沉:「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拉住小D手臂一拳揮來。
小D用力掙,及時躲開。
三人合圍上來正要動手,兩輛摩托飛弛而來,王強率另外三個壯漢手持木,殺氣騰騰:「他媽的個X!誰敢打我們的老闆?」
三人一看不對,撒腿飛逃。
「算了,別追了。」小D止住王強幾個,朝店裡一看,見老闆娘正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回新店!」小D騎上摩托飛速離去。
老闆娘一陣失落,連連嘆氣。
「姐,怎麼啦?」阿蘭和阿紅一起來到門口。
「沒什麼。」老闆娘言又止。
三人一起進了髮廊,阿紅順手關門,一位落腮鬍子後腳擠進門來,對阿紅道:「敲背。」
阿紅略一猶豫,點頭道:「跟我進來。」兩人進裡間,落腮鬍子躺下,阿紅坐一旁為他按摩肩膀。
落腮鬍子伸手去摸阿紅裙下:「你的腿真美!」
阿紅看了他一下,沒說什麼。
落腮鬍子摸著阿紅的小腿:「剛才你一出麻辣燙店我就注意你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腿,我是一路跟蹤而來的,沒想到你是在髮廊裡做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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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紅一驚。
從麻辣燙到髮廊有好幾分鐘的路程,這個人竟然三更半夜一路隨後跟來。如果不是和阿蘭在一起,如果自己是回家,如果……阿紅想到這裡,不寒而慄。再加上落腮鬍子的手漸漸沿著小腿往上移,阿紅身上頓起皮疙瘩。
「你的腿那麼美,你人又那麼漂亮,一定有不少客人追你吧?」落腮鬍子嘴上忙著,手也沒停。
「沒有啊?」阿紅應付著。
很多客人都會誇獎阿紅漂亮,但直接誇她的美腿,落腮鬍子是第一個。
「你是那裡人?」落腮鬍子老生常談。
「浙江的。」
「浙江哪裡的?」
「浙江溫州的。」
「哈,都說是溫州的。」落腮鬍子咧嘴一笑,手伸進阿紅的短裙。「溫州哪裡的?」
「怎麼?」阿紅倔脾氣上來,用力將他的手甩出,聲氣一惡:「你調查戶口啊?」
「喲呵,看不出來你的脾氣還大的嘛?」落腮鬍子來了興趣。「一定是泰順的吧?」
「是又怎麼樣啊?」
「不怎麼樣,哈哈。小姐,你姓什麼呀?」
「我沒姓!」
「哦?那我怎麼稱呼你呢?」
「你就叫我6號好了。」
「好,6號,我們去敲個大背好嗎?」落腮鬍子笑著看著阿紅。
「這裡不敲大背的。」阿紅臉一虎。
「我知道,」落腮鬍子點點頭,伸手去拉阿紅,「我們去外面敲。」
「打飛機不好的。」小娜道,「還是不要打啦,說說話蠻好的嘛。」
「我上網查過了,」小帥哥道,「只要次數不多,偶爾手是不要緊的。再說,我真的忍不住了。姐姐,求求你,就幫我打一下吧。」
「你真的要打?」
「真的。」
「那我去拿紙。」
小娜從外面拿了一些紙進來,褪下小帥哥的子,笑道:「翹得那麼高啊?
哎喲,你的包皮怎麼那麼長啊?「
小帥哥臉一紅:「我是不是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啊?」
小娜道:「你最好去做個手術,這樣很不衛生,很容易引起某些疾病的。」
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套起來。
「真的?我一直以為是沒事的呢。哦……!」小帥哥一聲顫抖,已經繳械投降了。
「怎麼那麼快呀?」小娜一邊笑,一邊手忙腳為他擦拭乾淨。
小帥哥趕緊起身穿好衣,掏出一百元給小娜。
小娜客套一下:「我再給你按一下吧。」
「不用了,謝謝姐姐。」小帥哥紅著臉低著頭快速向外走去,拉開門跨出髮廊。
深夜,街上人跡稀少。小帥哥沒走幾步,被兩個男人面攔住。
其中一人低聲道:「站住。你老實代,剛才是不是去髮廊嫖娼了?!」
「是真的嗎?」阿麗的眼睛瞪得老大。
「我不會拿我媽媽的生命來開玩笑吧?」群苦笑。
「你老婆怎麼這樣無情呀?」阿麗不能理解。
「那一刻,我對她心如死灰。」
群當時憂鬱的眼神酷肖焦恩俊的李尋,阿麗的心撲撲直跳:「後來呢?」
「後來我還是開口向朋友借了錢。我平時從來不哭,我媽死的時候,我也沒掉過一滴淚。可是那次我借錢辦喪事時,我當著我朋友的面哭了!」
阿麗心裡一酸,不知道去說什麼來安群,只能緊緊地依偎在群的懷裡,儘可能地給他體貼和安。
「我謝每一個讓我受屈辱的人,我也謝我的老婆。」群調整了一下呼,「真是由於她的冷酷無情,促使我十二分地去努力工作。我現在已經還清了所有的債,我終於讓我的生意走上了軌道。」
「你會和你老婆離婚嗎?」阿麗抬起頭看著群。
「沒錯,我就是一頭狼!」光頭哈哈一笑。「我們有個小圈子,彼此之間都互稱狼友。」
「狼友?」小叮笑了,「聽上去很嚇人的。什麼叫狼友啊?」
「狼友就是那些經常出入風月場所的人的專門稱呼。」
「這麼說,你對風月場所很悉咯?」
「那當然!」光頭一臉自豪,「今天本狼興趣好,給你抖點料吧。」
小叮捂嘴一笑。
「你別笑,」光頭繼續說道:「首先,風月場所指夜店桑那髮廊足浴這些地方。」
「什麼叫夜店呀?」
「這你也不懂?」光頭笑了,「夜店就是K房夜總會。」
「那我問你,上海最高級的夜店在哪裡呀?」
「考我?難不倒本狼。」光頭一拉小叮,「你躺我身邊,我慢慢跟你說。」
「是說不出來吧?」小叮嘻嘻哈哈在光頭身邊躺下。
「上海最高檔的夜店,」光頭摟緊小叮,一手伸入她的衣背。「在曹家渡。」
「曹家渡?沒聽說過啊。」
「你沒聽說過是很正常的!」光頭道,「曹家渡在一個範圍很小的地方,只有」帝豪「、」天上人間「、」金大帝「等極少的幾家娛樂城,檔次不僅在上海,在國內都可能是最高的,消費之大,可以嚇死一般的普通老百姓。」
「那裡不會有警察查吧?」
「查?哈哈哈哈!」光頭大笑,「警察敢去那裡查?真的是不要命了!」
「為什麼呀?」小叮笑問。
「為什麼?」光頭哼一聲,「可以這樣說,那裡是上海政府唯一特批的合法紅燈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