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瑾安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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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先前攻勢迅猛,彷彿將大曜防衛看穿一般,我不得不懷疑朝中出了內鬼。
因此我和霍臨淵已經商量好,他留在宮中養傷,我則不表明態度,也好藉機看看是哪方勢力先穩不住。
說不定是條大魚呢。
可我還沒等到魚上鉤,卻先等到了瑾安的信。
自他上次離京後,我和他便有了種默契。若是公事,他便遞摺子予我,但若是私事或不便在奏摺裡講明的,我二人便以書信往來。
他的摺子上得不少,信卻沒幾封,往往我一連寫了好幾封信,他才捨得回我一封。
我愛和他講些京城世家逸聞,或者附上最近蒐集的棋譜,他有時也講些河東的奇聞異事,或者回我一幅書畫。
他的字寫得極好,是自成一派的風雅,而畫技也同樣絕,上次他贈我一幅桃花林,我實在喜歡得不得了,現在還掛在御書房。
兩月前的信裡,瑾安說最近上了抄經打發時間,我心裡嫌他做天子門生還有時間遊手好閒,但也沒捨得責怪,反而要他每次隨信附一張給我瞧瞧。
展開信,入目便是一頁經文。我忍不住無奈地笑笑,將那頁經文連同之前的一起壓在硯臺下。
那些紙箋從硯臺下出一角,已經有薄薄的一沓。
他的信如水帳一般,先是三言兩語為我解了先前寄給他的殘局棋譜,又同我說起桃花林凋落,幸好先前已作畫記錄下了最美的一刻。
我忍不住暗歎文人果然都愛傷悲秋,但他是瑾安,便不讓人覺得厭煩。
目光落到最後,他的筆觸依然悉,我卻是一滯。
“聽聞鎮國將軍義子回京,陛下可有定奪?”他從前不是沒在書信裡同我談論過政事,但往往只是為了向我秘密稟報河東局勢,如今關切一件與他無關的事,倒是第一回。
且他從前便對霍臨淵......
我按捺下那點微末的不滿,將那句話圈出來,只回了兩字:“不曾。”被這件事擾了興致,我連寫信都有些提不起勁來,只匆匆回了幾句話給他。
之後幾天我天天和霍臨淵呆在一起。有時是他同我下棋,有時則是戴上面具去京城市井閒逛。
我玩了個夠本,順便吊足了各方勢力的胃口。派去談判的使臣已向我回信,突厥如今態度更加謙卑,已滿口答應賠款進貢,只不過盼我寬限些數額。
瑾安正好給我上了一封摺子,說河東如今寇作亂,請求派兵協助。
可我若派兵,怎可能只幫他平寇,不過是為了屆時順勢發兵而已。
瑾安處事一向順我心意,我便輕而易舉地原諒了他先前的試探,還有些後悔上次回信語氣太硬。
我應允派兵祝他平寇,又秘密增兵,以備不時之需。
又是幾天遊手好閒。
都怪霍臨淵來找我,等我重新想起批摺子這回事時,案几上的奏摺已經摞了一大堆。
額角,拾起一本批閱起來。
批奏摺比小時候太傅給我的功課麻煩多了,當年功課做得不好只會被父皇打手心,而如今一個不慎,便是要遭天下人恥笑的。
等到批完奏摺,已經是黃昏,我便打算讓太監宣霍臨淵進殿陪我下棋。
如今我棋力大漲,前與他下棋時雖然還是不敵,但已不像從前一樣慘敗。
今定要挫挫他的威風。
太監領命離去,還沒喚來霍臨淵,卻神慌張地折返,連聲音都在發顫:“陛下......”我直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沉聲問他:“何事?”一封軍報。
突厥趁兩軍和談之際突然發難,如今正舉兵東進!
鎮國將軍被俘,如今軍隊群龍無首,大有潰敗之勢。
我的心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