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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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多時,她送了盤鴨血上來,一面勸我不要喝了,一面卻坐下陪我喝了幾杯。
她咯咯地笑著,翹起的二郎腿有意無意地踢我一腳,面容卻越發模糊。
我不記得她多大年齡了,三十多?
抑或四十出頭?
女兒在廣州打工,兒子上高中,沉默寡言的一個小夥子,完全不同於他那在樓下掌廚、滿嘴油滑的父親。
大波過來時,我正趴桌上啃紅薯片,不等把僵硬的笑容收起來,背上就捱了一拳。
這一拳厲害,起碼十年以上功力,搞得我差點把一肚子黃湯沫吐鍋裡去。
了口氣,他說母親在到處找我,我“他媽的”躲在這兒呢。
說我“他媽的”還手機關機,所有人都“他媽的”打爆了。
“你他媽的是不是不想活了!”他居高臨下地盯著我說。
大波頭髮長了許多,像個燙了頭的我國行歌手高峰。
我真誠地邀請他坐下喝點。
他說了聲“喝你媽個”,就轉身打起了電話,可能是打給陳瑤,說我在哪兒什麼的,嗯嗯啊啊好半天。
等掛了電話,他撈把椅子坐下,問我咋了。
我笑笑說沒事,跟著又重複了一遍,不是我想重複,是舌頭有些不受控制,而且,我擔心嘶啞的嗓音他聽不懂。
他看看我,甩了甩狗,便不再問。
我再次邀請他來點驢大腸,他說了聲什麼雞巴什麼的,我也沒聽清。
等母親和陳瑤趕到時,我已經徹底飄了起來,昏昏沉沉中,只記得燈光下那一抹悉又陌生的清香。
除了“慢點”之類的,母親再沒其他言語,反是陳瑤,“嚴林嚴林”的叫了好幾聲,大概是恨不得一腳把我從大波背上踹下來。
路上吐了好幾次,北風呼嘯,天地蒼茫的,攜著那抹清香,一隻手在我背上捶了又捶,我下意識想要躲開,卻沒有丁點力氣。
當晚睡在大波房裡,一宿都是泡麵頭的油膩味,當我覺得再不口氣就會憋死時,股被人踹了一腳。
當然是大波,一大早這貨就拾掇得整整齊齊,可謂百年一見。
剛要翻個身,眼皮都沒來得及闔上,又是十成功力的一腳。
“你媽來了!”他壓著嗓子,卻聲震屋宇。
草草洗把臉、漱漱口,不等打樓梯上下來,便瞧見母親坐在琴房的紅沙發上,她捧著一杯熱水,沒有抬頭。
大波坐在對面,埋頭摳著手機,陳瑤則抱著一把箱琴,兜兜轉轉,看見我時,歪著嘴眨了眨眼。
母親問起店面的房租水平,大波笑笑說跟市場裡沒法比,不然也租不起,完了他站起來,伸個懶,說我這個懶貨可算起了。
我埋頭眼,咧嘴笑了笑。
衣服上的血痕當然還在,只是變成了黑,不知為何,我總想把它們藏起來,哪怕徒勞無功。
陳瑤提議吃早餐去,我也只好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