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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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等我滿頭大汗地開了門,客廳裡空餘一盞昏黃的壁燈。
主臥窗口溢出一抹橙光線,隱隱能聽到裡面的說話聲,嘀嘀咕咕的,又啞,像嗓子裡裹著口痰。
沒能捕捉到母親的聲音,或許她睡著了,又或許她用的是肢體語言。
呆立片刻,我大咧咧地直奔廚房,拎了提啤酒,完了又衝衛生間裡撒了泡。
就在這泡將盡時,我突然就嗅到一股子腥味,來自鼻腔或者胃部,濃郁得如同一條餿掉的帶魚。
可以想象,那些個小黃花魚和大海參正在不可避免地發酵,冒泡,釋放沼氣。
急切地,我摳著嗓子眼嘔了半晌,結果啥也沒吐出來。
再經過客廳,父母房間己熄了燈,夜悄無聲息。
然而回到書房,我卻拿不準該不該在電腦前坐下了。
身著大紅泳衣的母親在臺燈下,在顯示器的熒光中,英氣人,明媚如故,那白皙的臉頰,微蹙的眉頭,溼漉漉的頭髮,幾乎要攜著銀灘上的海風撲面而來。
我鼻子,然後摳了罐啤酒。
那張名為f-DSC_20021013_14472的照片只是套圖中的一張,而這套圖足有四十三張之多。
開頭的幾張(從拍攝時間上看)用的是長焦,奢華背景一覽無餘。
也不能說“奢華”,起碼單從調上講,除了沙發前的一小塊淺棕地毯和玻璃牆體後的深紅幔簾外,主要還是簡約的黑白。
半截樓梯扶手,依稀可見的水晶燈吊墜,磨砂壁燈罩,半圓形的大理石廊柱,長短沙發和書櫥,都是白;而畫框和長短几則黑得發亮。
當然,實木地板是褐,或者說深黃,狹窄厚實,密密麻麻,吐著一種條狀斑紋在地毯外連成了一個幾米見方的圓。
圓的正中是個枯瘦的白股,如你所知,它屬於陳建軍。
事實上,這種背景和調使赤身體的陳建軍看起來像條深海中的魚。
女人被魚壓在身下,隱約能看到些許側臉。
她右腿緊貼在沙發背上,左腿順沙發沿下垂,落在地毯上。
特別地,一隻白皙的小手扶在男人間,不知是在抗拒還是其他的什麼。
也許是因為陽光——有道光從幔簾的縫隙刺出,沿照片直切而下,把陳建軍攔截斷,一分為二。
就在部以上,順右側肩胛骨斜斜劃下一條疤,尺八長,桃花蛇一般,這猛然一瞥,還真有點觸目驚心。
接下來的幾張,鏡頭逐漸拉近,魚越發清晰,陽光卻在不可避免地淡去。
老實說,陳建軍的姿勢有些滑稽,他斜著身子,半跪半趴,左腳懸空,右腳蹬地,從大腿緊繃的力度上看,像是使出了吃的勁。
貌似對他而言,這不是享受,而是勞作。
這個辛勤耕耘的人把臉擱在女人頸間,右手穿過腋下攀著她的肩膀,彷彿不如此後者便會逃掉。
女人並沒有逃,恐怕也逃不掉,她臉側向沙發靠背,任由飽滿的左在擠壓中暴在天光下。
那紫葡萄般的憤怒頭驚鴻一瞥,卻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被人類保存下來。
女人尚穿著文一一雖然被魯地推到了房上方,內褲就沒那麼走運了——徹底而決絕地滑落在腳邊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