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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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怪,對我而言,初三生活除了忙碌,所剩無多。
依稀記得一個週末的午後,我們在雜草都有半人高的場上踢出來幾條一尺來長的大鯽魚。
表面光鮮,另一面卻被蛆蟲蠅蟻叮咬得面目全非。
可場上怎麼會有魚呢?
或許有時候,記憶也不可靠吧。
然而,那長期被雨水浸泡而起皺的地表在烈暴曬下崩開的條條裂紋,那依舊茁壯茂盛、莖卻在偷偷泛黃的野草,卻都又歷歷在目。
還有我們翻開鯽魚時嗡嗡而起的黑蠅群,總是攜著讓人頭皮發麻的躁動時不時地溜出我的腦海。
教室裡的魚腥味似乎成了常態。僅僅一個暑假,乾癟的少女們都起了膛。
我總是不經意地發覺各種褲縫間殘留的褐汙跡。
它們包裹著稚的部,隱秘又讓人噁心。
當時大街小巷都刷著紅桃K的廣告,有個傻煞有介事地告訴我們:“知道女的為啥要補血嗎?她們每個月都要好幾桶,你說費不費?”開學後母親帶高一,倒是清閒了許多。
偶爾我也會找母親蹭飯吃,被小舅媽逮住兩次後,就再也不去了。
我無法想象她當著眾親戚的面,擰著我的耳朵說:“這林林啊,離開他媽怕是沒法活了,羞不羞啊。”這樣一來,我恐怕真的沒法活了。
邴婕卻姍姍來遲,詢問王偉超,他也不知情。
直到開學一週後,她才又出現在課間的陽臺上。
白襯衫,火紅的揹帶褲,高高翹起的馬尾,閃亮輕盈,一切如故。
只是柔弱的眉宇間會不經意地浮現出一絲陰霾,在一縷清風拂過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遠遠地看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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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陸永平已是九月中旬。
由於初次探監不懂規矩,給拾掇了整整兩大編織袋的雜七雜八——其中包括兩個南瓜,都原封不動地拉了回來。
這次爺爺說什麼也要喊上陸永平,“甭管有沒有人,拉上他總不會錯”。
我當然不願意去。
母親本來也不去,但終歸架不住倆老人的死纏爛打。
依舊不取教訓,只要能想到的,她都要給捎過去。
連一貫笑眯眯的陸永平都皺起了眉頭。
臨行,陸永平按下喇叭,問道:“小林你真不去?”說著他眨了眨眼。
瞬間一陣惶恐的巨從我體內呼嘯而過,幾乎條件反地,我望向母親。
她正和說著什麼,碎花小翻領託著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秀髮盤在腦後,發跡線下散著一簇微卷碎髮——在一抹飽滿光的鋪陳下,是那麼嬌柔可愛。
二話不說,我立馬躥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