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留下來嗎(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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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顏沉著如水的目光僅瞄了一眼,就收回到面前的茶杯上。
這是他路過江南小鎮時無意看到的。這種長裙並不適合小女孩穿,他卻鬼使神差的買下了。裙子很合身,真絲的料子隨著她的走動而愈加貼合身,風情卻不妖嬈。他忽覺嗓子有些乾啞,低頭喝了口茶。
蘇歡看到了他的小動作,還未來得及反應,被莊老師的話引過去,兩人認識?
莊老師站起身,從身後的包裡拿出一本書,笑的落落大方:“我早上來過電話,你爸爸說你好點了。高三時間緊,我來給你把落下的課補上。”
蘇歡走過來,從茶几下拿出書本,蘇顏叫住她:“蘇歡,你和老師去書房吧,我用客廳。”
蘇歡有些驚訝,還是依言招呼莊老師和她過來。
蘇顏的書房是唯二有他生活痕跡的地方,雖然他從來不鎖,也常常告訴蘇歡她可以自由使用,蘇歡卻鮮少踏入。
往常回來,他不是外出應酬就是在書房繪畫整理資料,蘇歡則趴在客廳沙發上寫作業,再玩一會遊戲或看會電視就回房間睡覺。兩人默契的不談不對視,誰也不打擾誰,井水不犯河水。
這次他卻說他用客廳,像是一個天翻地覆的翻轉,整個世界一夜之間亂套了。
蘇顏的書房心佈置過,開門一米處有一個博古架,放著蘇顏從外地淘回來的小玩意,背後是沙發茶几,側邊是書桌和整面牆的書架。剛走進去莊老師就驚呼一聲,這麼多書,學長你的書又多了。
蘇歡的好心情徹底破壞殆盡,她忍不住抬眼問到:“莊老師你以前認識我爸爸嗎。”
莊老師笑笑,“我和你爸媽都是舊識。”
蘇歡一想也是,兩年間蘇顏從未來參加過家長會,莊老師也不曾問過,今天又特意出休息時間來替她補習。若不是識,如何會對一個普通學生做到如此。
蘇顏拿了幾瓶水進來,說:“你們有需要隨時叫我。”蘇歡見蘇顏神坦然,莊老師也笑得落落大方,按壓住心裡的那點小九九,專心聽起課來。
不知不覺就到了七點多,蘇歡寫完最後一張卷子,手機響起來,是顏顏。她看向莊老師,莊老師示意她接,她才抱歉的笑笑,把試卷遞過去給老師批改,自己則去客廳接電話。
蘇顏在沙發上看合同,聽見門開,自然的抬頭看過去,眼神沉靜如水,還帶點探究。她心頭一亂,趕緊走到蘇顏旁邊坐下。
剛一接通,顏顏咋咋唬唬的聲音就透過話筒傳遞出來:“歡子你快來接我,你小區這保安也太嚴格了,說我沒預約不給進,我給你拿週末的作業過來。”
顏顏說的格外生動,蘇歡不自覺笑出聲來,她說:“你別急,我這就讓我爸出來拿,莊老師在我家呢。”
她不說還好,一說顏顏的聲音起碼拔高了八度:“別別別,比你家山路還讓我害怕的就是你家冰山老爸了!他瞪我一眼比我爸揍我一頓還讓我恐懼!我好心給你送卷子你可別害我,會做噩夢的。”
蘇歡有些尷尬又覺好笑,表示馬上出來拿。蘇顏無疑也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話,沒有動怒,只是脫下自己身上的薄衫披在蘇歡身上,讓她快去快回。
蘇歡點點頭。雖然入秋了,但是畢竟是雨後的傍晚,涼颼颼的。蘇顏比蘇歡高,他的長衫穿在蘇歡身上和長裙一般。
顏顏老遠就看到了蘇歡,她誇張的衝蘇歡揮著手。待蘇歡走近了,她先是繞著蘇歡走了一圈,手還放在下巴上不斷摩擦,誇張的說,“我就說你不該老穿校服吧,這下某個人的眼睛該更離不開你了。”
蘇歡怔住,顏顏一撇嘴:“放學的時候我在走廊上碰到周哲了,他問我怎麼好幾天沒看到你了,我這不趕著回去做完試卷給你抄嘛,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他當即表示也要一塊來,拿課堂筆記給你,我一想,高三學習多緊張啊,就沒攔著他,喏,說曹曹到。”
蘇歡轉過身一看,周哲穿著校服提著個袋子,又高又黑,幾乎和夜融為一體了。
周哲長得端正,學習成績常進學校前十,打籃球也好,在女生中頗有人氣,蘇歡陪顏顏看過幾次學校籃球隊比賽,他在一眾熱鬧中卻看上了百無聊賴著正在踢小石子玩的蘇歡。
蘇歡看著眼前的少年,忍不住和家裡某個人對比起來。為何同樣是常在陽光下走,周哲黑的沒邊了,蘇顏卻依舊面容白皙皮膚細呢。
周哲站定,眼神裡同樣有些驚異,顏顏早把試卷和筆記蘇歡手上跑沒影了。
周哲有些赧然的遞上手中的無紡布袋:“蘇同學,我聽說你生病了,這個是我做的筆記,週末你可以看看。”蘇歡手上還拿著的顏顏的書本和試卷,周哲自覺的伸手接過來,一併放進布袋。
蘇歡有些不解,稍稍偏過頭,訝異的看著少年的動作。周哲不好意思的嘿笑兩聲,說:“書太沉了,你剛生完病不好拿的,我給你送到家樓下吧。”
蘇歡想了想,也行,隨即點點頭:“那謝謝你了。”
蘇歡家在半山,兩人沿著公路道並排走著,周哲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題,蘇歡並不多言,但每句話都嗯一下,以示她在聽。
快到時蘇歡抬頭看了下屋子,無意中看到蘇顏和莊老師站在客廳裡。距離並不近,兩個身影甚至稱得上模糊,但是蘇歡就是一眼就分辨出兩個人的影子,像是擁抱了一下。
蘇歡收回目光,周哲對這點小動作一無所知,依舊有一搭沒一搭的單方面聊著天。
快到家時莊老師正從大門出來,準備離開。周哲瞬間僵硬了,結巴著叫著老師好,頗有種早戀被抓包的覺。
莊老師並未在意他的窘迫,只是笑著對周哲眨眨眼:“今天的蘇蘇很不一樣對不對。”隨即又笑著對蘇歡說,“卷子完成度很高,我和你爸說了,有問題再打電話給我。我先走了,周哲你也快點,這裡可不好坐公。”
好奇怪,她很喜歡莊老師,莊老師也照顧她,蘇顏有自己的社圈也很正常,但她聽著莊老師話語中兩人的捻,就是有些沉悶。
周哲將蘇歡送到大門口才把書遞過去,他從兜裡摸出一張紙條給蘇歡說:“這是我電話,你要是對筆記有問題隨時聯繫我。放心,我不會和你聊學習以外的話題的。”
也許是剛大病一場,面前的少女顯得格外寂寥和柔弱,周哲終是沒有忍住,雙手握成拳虛虛的抱了下蘇歡:“高三很重要,你這麼弱,格外要注意啊。”接著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跑開後他才想到,糟了,蘇歡爸爸就站在窗戶邊,該不會被看到了吧。
蘇歡默默雙手拎著書往回走,打開家門,蘇顏靠在客廳陽臺玻璃上菸,菸頭一明一亮,手裡免提的電話正好傳來電話掛斷的聲音。
蘇顏沒說話,蘇歡就站在門口也沒有動。剛天還昏昏暗的,不過幾分鐘,已經徹底黑了。
蘇顏掐滅了煙,對她說,過來。
蘇歡走過去,仰頭看向黑暗中的人,蘇顏問,“你想說什麼。”
她想說什麼?她自兩年前來到這個家,常常自我告誡不可越界,即使蘇顏一再保證這裡是她的。在陌生人的界線內,她安全,他安全。她不過是他的房客,那一點事做不得數。
她什麼都不該說。
蘇顏說:“明天我叫老宅來人接送你,然後我就走。”
如同蘇歡看到擁抱的一幕,蘇顏也看到了男生抱她。
少女在他面前時一直很不安,也沒有展現一絲親暱。起初蘇顏並不在意,他按照劇本,演出她需要的樣子。她希望他扮演房東,他就兩年不歸家,她希望他扮演父親,他就留下。她希望他走他就走,她希望他留,就留。
可兩人花了兩年時間才得以突破的距離,如今輕而易舉就被另一個頭小子打破。
他喉頭有些幹,想再支菸,又想起面前人大病剛好,只得按捺住。見蘇歡沒說話,他耐心地說:“都是些照顧著我長大的人,可以信任,也比我照顧的好。”
蘇歡有些洩氣,她低頭盯著大理石的地磚,輕聲說:“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也不用走,畢業了我就走。”
女孩自以為是把情緒掩飾的很好,殊不知在年齡的差異下,她的那點小心思在蘇顏面前一覽無餘。
他走上前去,單手抱住略顯單薄的女孩,另一隻手從領口處探入,不費吹灰之力就捏住女孩的,仔細著。
“即使這樣,你也要我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