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跳動的心臟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坐在他身旁的雷曉宮遮住他的視線,等確定對方的注意力無奈地放在了自己身上,才轉向劉彥淮平淡的問:「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劉彥淮沒有回應,目光不知落在何處。
「嘿啦嘿啦,他就是這麼認為的,我是他媽,最瞭解他。」
「我問的是他,不是你。」
雷曉宮沉下聲,僅僅掃了眼黃彩華,她便涼意從心底竄升,噤聲不語。
「是她有問題,不是我,我很累了。」劉彥淮開口了,說出的話卻讓林宛晴愕然的抬頭看他。
他不帶情的目光從掛在鼻樑上的鏡片折出來,薄情的話語刺傷著已離去的冤魂。
「因為她的死亡導致我們家的言蜚語滿天飛,我受夠了。」
「好。」謝翔安適時的打斷,又丟出了另個問題:「你弟弟不是正常死亡的方式,你知道的吧?你沒有什麼想法嗎?」
劉彥淮再一次出眾人悉的不耐煩,對著親弟弟的死亡絲毫沒有什麼悲痛,他不悅地說:「那又怎麼樣?只能說他活該掉進裡頭死掉。」
「你在說什麼瘋話!」黃彩華然,不過短暫的時間就氣得臉紅脖子,擾人的碎念也傾瀉而出。
「你弟弟死了你沒什麼表示就算了,你現在說什麼瘋話?虧我以為你想明白那個女人都是自作自受,結果你現在還不是因為你弟弟不小心碰了那個女人幾下,連以前的兄弟情份都不顧了?」
「少說幾句。」劉亮對黃彩華提醒了句,便轉向劉彥淮嚴肅的道:「你連維持家庭融洽都忘了嗎?連基本的孝道都不會?就是娶了那個女人我們家才越來越不合!」
「審問結束了嗎?大半夜叫我們聚在這裡到底要做什麼?」劉彥淮並未理會父親的責問,而是口氣越發不好的向謝翔安問:「不要以為我沒聽到你們在樓上搞什麼,那房間你們怎麼連說都沒說就直接進去了?你知道即使你們是警察,我也有權告你們嗎?」
「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劉彥淮!」
「好了!孩子不懂事,你不要責怪他!」
「就是你寵成這個樣子才無法無天!」
憤怒的聲音夾雜一旁假惺惺的勸架,劉彥淮受不了的轉開視線,卻與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對上。
他一下子整個人都僵住,同枕共眠的子,目光完全變了,帶著那悉的怨毒、委屈的情緒直視著他,耳邊似有若無的聽見女人當初質問的話語。
「你為什麼從來不站在我這邊!我是你老婆!現在你弟騷擾我,你也要坐視不管嗎!」
午夜夢尋,他總能清楚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麼回應——
「你不會避開他嗎?少穿這些曝的衣服不就好了?」
「劉彥淮!我當初就不該嫁給你!」尖利的嗓音刺穿他的耳膜,在這一瞬間他回過神來,卻看見眼前的女人樣貌變了,變成每夜的惡夢。
臉成了青紫,舌頭不受控制的吐出,雙眼暴突,面目猙獰,這容貌早就不是林宛晴,她扒拉住劉彥淮,如泣如訴地道:「我應該要最先殺了你才對!我當初就該在生死簿上頭寫下你的名字!」
「靠!這是鬼嗎!」孫天任就站在林宛晴旁邊,乍看到她的模樣,不驚嚇的倒退幾步,撞上同樣到驚悚的張墨青。
葉稚揚就站在劉彥淮身邊,卻波然不驚,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林宛晴,一一掃過現場眾人後出了個不明顯的笑容。
沒有任何人注意他,唯獨雷曉宮,在看見他出笑意時,沒忍住將杜齊更往自己身邊帶,像是這樣就能更加保障杜齊的安全。
杜齊沒被雷曉宮的動作影響,他終於發現為何會覺得林宛晴有違和了,無論是誰在聽到丈夫、婆家提起前的事都該有些細微的反應,可是林宛晴沒有,她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劉彥淮身邊,就像只是行屍走的軀體。
劉彥淮神驚恐地推開她,然而她彷彿手掌黏在了他衣服上,未被推動半步,在這時黃彩華帶著恐懼的語氣結巴著說:「你離我兒子遠點!都已經這個樣子就不要纏他了!」
「林宛晴」的頭瞬間轉了過來,那角度已經是超過人體極限,她低低的笑著,宛如利刀刮過玻璃發出的聲音,讓人打心底不適,她直盯著黃彩華,滿臉的怨氣更重:「是你,都是你,只會對我叫罵,只因我的薪水沒有多高就瞧不起我,背地跟左右鄰居說我的壞話,不但待我刻薄,還言語羞辱我,你該死!就是該死!」
她放開劉彥淮的衣服,咯咯笑著,十手指的指甲倏然伸長,整個人彎下身軀,在她作勢要暴衝前,謝翔安直接擋在她眼前,帶著同情意味的道:「你覺得我可能讓你胡作非為嗎?更何況——我們早就知道你附在她身上了。」
謝翔安伸手,掌心向著「林宛晴」,嘴裡唸唸有詞,語速快之外還不似一般正常的語言,就在這同時他掌心也緩緩顯出柔和的黃光,整個包覆住「林宛晴」,明明是看起來溫暖的光芒卻令她痛苦掙扎的跪倒在地。
不過謝翔安卻微微皺起眉頭,他覺對方不只怨氣重還帶著殺伐之氣,正常來說只害一人不該殺氣重到令他不適的地步,可他暫時無法細想,只能凝眉專心地施展神力。
就在杜齊以為這一切就要這麼輕鬆的落幕時,「林宛晴」卻像打不死的小強,猛然睜開眼,死死盯著謝翔安,下一秒突然暴起,遠離那黃光的籠罩下。
「呃啊啊!」孫天任的喊叫聲夾雜了其餘人的驚呼,「林宛晴」第一個目標不是黃彩華也不是劉彥淮,而是——葉稚揚。
未料葉稚揚對突然襲來的冤鬼只是冷冷一眼,什麼法器都沒拿出,僅僅是手一揮,對方就趴伏在地,瑟瑟發抖。
「連我都靠近,是不是讓你過太好了?」葉稚揚俯視著「林宛晴」,語氣中飽含危險。
「等等??」孫天任恍然的看著葉稚揚,語無論次的說:「不是,這,怎麼回事?阿揚你怎麼會?」
葉稚揚沒有回答孫天任的話,而是看著「林宛晴」淡淡的說:「想殺就殺吧,不用顧忌他。」
說到最後一字時,葉稚揚看向了謝翔安,一種從未覺到的威壓瞬間襲來,他驚愕地回望著對方,儘管當初覺得葉稚揚有古怪,卻沒想到能力居然強到可以壓制身為白無常的他。
「你還嫌做下的錯事還不夠多嗎?」雷曉宮將杜齊拉至身後,與葉稚揚正面對質,也讓謝翔安頓輕鬆不少,注意力也放回了「林宛晴」身上,以防對方傷害凡人。
「我唯一後悔的就是,沒在當初直接毀壞你的神識,想不到天道居然救了你一命,真是諷刺。」葉稚揚一字一句說著,忽然放聲大笑起來,道:「不過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生死簿早就被我拿去給無數凡人使用,想必地府的酆都大帝忙得焦頭爛額吧?」
雷曉宮冷眼望著他,聽著他還在述說當年的事。
「天道干預不了陽間事,從我帶神體投胎他就無時無刻想殺了我吧?哈,誰叫祂讓你改寫??的命運,害他死得這麼悽慘,既然天道都可以隨意更改生死簿,我也能!」
話音剛落,葉稚揚卻突然出手襲擊雷曉宮,致使雷曉宮為保身後之人上前擊,忽然耳邊傳來眾人的尖叫聲——
「杜齊!」
他轉過身,看見杜齊口處被一隻纖細的手穿透過去,鮮血汩汩往外冒,然後在下一秒,手了出來,連帶著那本該跳動著的心臟。
「呃啊啊啊——」
悲痛絕的吼聲,以及那雙如被血染上的瞳孔,是杜齊昏過去前的最後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