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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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才吃過午飯,薛復山拉開窗簾眯著眼瞧了一會景,還沒來得及坐下喝杯茶,口袋裡的手機就嗡嗡作響,他就掏出來瞄了一眼……
「隊裡來通知,明天出發,去築基替補參賽,要給你帶點啥不?」聯繫人是南兄。
『南兄』,是他給自己的小情人姜楠用的手機通訊錄暱稱。他們兩個人,也會在通訊軟件裡發一些閒聊對話。只是大家心照不宣,那些真正私密的話,是不會使用這種工具的,大多是些普通的朋友之間的聊天。畢竟,就算姜楠可以不在乎,他薛復山卻是有老婆的人。雖然子喻薇人常年在河東省體育局工作,夫兩人分居兩地,聚少離多;甚至在某種意義上,薛復山都懷疑自己和子,是否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各自忙自己的,婚姻只是一種維繫。但是,保險一點是沒錯的。自己已經是區級公安局的經偵中隊副隊長,以自己這種年齡和業務上的表現,早晚有機會再升的;喻薇在河東省體育局也做到人事處處長了,政治上也算風得意,一段符合機關道德標準的婚姻,是兩個人都需要的。
其實薛復山不是第一次和年輕女人來往,但是每每看見姜楠的信息,哪怕只是這種隨口聊天……他依舊要忍不住,握著手機,像個初涉情場的小年輕一樣心動神搖。只是一條聊天的信息,就會讓他聯想到姜楠的腿、姜楠的、姜楠的紅烈焰、姜楠的離水目……他當然不需要姜楠去築基給他帶什麼;甚至他也明白,這條信息也不是真的在問他要帶點什麼,說的明確點,就是女人的那種「想他了,有話沒話找點話」。
就在幾天前,全運會剛剛落下帷幕,各省頂尖運動員都是歸隊休息甚至回家休假,在築基舉辦的商業田徑大獎賽的分站,一干名將都無心參加,估計省隊也是沒辦法,才派姜楠這種心不在焉、每天都在玩兒,就想早退役跳槽的撐杆跳運動員去湊湊數罷了。
他也懶得打字,就想拎起電話來給姜楠回撥過去,約一下時間和地點……既然明天她要出省參賽了,這言下之意,也許是今天晚上可以……見一面?
但是,薛復山還沒來得及按撥號鍵,電話自己卻響起來了……一接,卻是正經公事。東樓掃黑組的同事,讓自己去一下審訊室,說是有個疑犯,因為某個案子被逮了進來,為了『立功舉報』,在胡拉扯、亂攀咬的時候,說到了薛復山曾經關照過的『案件』。按規矩,他們掃黑組沒有經過薛復山的同意,是不能多過問的,所以讓他去聽聽。
對於份內的工作,薛復山從來是很認真的,他只能從腦海裡甩開姜楠的影子,去樓下的審訊室,聽聽那個老進局子的慣犯『鉚釘』今天又在扯什麼閒門。……第六審訊室,那有一股子煙味的小房間裡,一個正在和這個小光頭嫌疑犯鬥智鬥勇的幹警,看見自己進來,立刻站起來,衝自己敬禮,恭恭敬敬叫一聲『薛隊』;回過頭,對那小光頭冷冷的說:「這是我們領導,就你剛才說的,直接向他認認真真的彙報一下……別耍滑頭了,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然後,就請薛復山坐下,自己卻很識趣的離開了房間,反手還關上了房門。
「你只撿要緊的說……」薛復山點燃一支菸,連開場白都省了,直截了當,也是冷冰冰的對坐在審訊室對過的椅子上的小光頭說。
他是管經偵線的。但是其實無論刑偵、經偵、掃黃、掃黑都免不了和嫌犯玩心理戰。這種密閉、幽靜、窄小的空間,只有一盞白的方形頂燈嵌在天花板上,一張四腳平板桌,三張摺疊椅的房間裡,用一種『什麼都沒有』的氛圍塑造,去暗示犯人「什麼希望都沒有」,製造恐懼和絕望,對於攻破犯人的心理防線是非常有幫助的。薛復山剛入行的時候就問過,為什麼審訊室裡的桌子都是平板桌呢?老師傅就教導過他:連屜和擱板都沒有的桌子,就是象徵什麼:這裡什麼都沒有,這裡什麼都藏不了……對於犯人來說,進了這種地方,是要碾碎他所有的幻想和依託。
不過,他也知道,對於今天這位坐在自己對面的這種小光頭來說,這一切早就習慣,這一點無聊的心理學攻勢對於這種人來說,估計也是毫無所家常便飯。
這個小光頭,其實才三十歲左右,卻在河溪黑道上是一號人物,外號叫『鉚釘』,常年在河北區一代的棚戶區混跡,是個跑江湖的頭目。其實他身上背的要案、重案一大堆;什麼販毒、嫖娼、走私、綁架、勒索、強姦、姦……甚至殺人,和他有關的都不少。不過這個小子是屬於那種混江湖中頭腦比較活絡的,一樣是凡事不留痕跡自然有人頂包,一樣是非常熱衷於『警民合作』。整個河溪市刑偵線上大大小小案子,都很需要這類『懂事』的『好市民』。對於公安來說,抓一個黑社會混混,又起來一個黑社會混混,打掉一個小幫派,又成立一個新的小幫派,河溪那麼大,總要有藏汙納垢的地方,K粉總要有人販,野雞總要有人管,黑槍總要有人走,就算是跑點水貨Iphone進來,也得有人『貼倉』……與其給到一幫黑幫電影看多了就知道砍人的愣頭青做,還不如多給鉚釘這種人做。畢竟,相對而言,鉚釘是非常『合作』的。前一陣,「河西商學院女生宿舍茶姦案」鬧的沸沸揚揚,局裡壓力很大,鉚釘就能給警方提供一犯人。有犯人就行了,誰還在乎犯人的背景,誰還在乎犯人進去多久,誰還在乎這個犯人和那個犯人的小區別啊;那麼多大大小小的案子,誰還真能一個個去破啊……而且,鉚釘這種人,眼線廣、市面通,真有點什麼消息,比局裡知道的還快,對於公安來說,也是用得著的。所以,幾個區局裡掃黑中隊,對於他本人,都是心照不宣的以招安為主,打擊為輔。
當然,薛復山是管經偵的,已經做到經偵中隊的副隊長,在黑道上看來,已經是『警方大員』了;說句不好聽的,到他親自經手的,不是非法集資,就是大型走私,或者是牽涉到政商兩界的案子,對鉚釘這類本質就是地面混混而言,他還是高高在上的,一般也打不了什麼道。不過,公安系統有其一套內部的語言,自己目前在調查的南海官員接受賄賂的案件,他已經放過風聲,事涉政治,其他案子要透風、讓路。所以,今天鉚釘天知道又因為什麼事情被進來了,口口聲聲說要報案立功,一開口,說的消息,卻讓掃黑組的同事阻止了他說下去,而請來薛復山來聽……薛復山就知道,這是和南海國土局的葛副局長的案子有關了。
「你只撿要緊的說……」
「是是。我是良好市民,一向都是和我們的民警同志合作的麼。我是聽說啊,有一批片,是咱們市出的……片啊,太不像話了!毒害青少年,傳播那叫什麼來著……黃毒素,一定要端了它。哈哈……」
「……」薛復山沒有和鉚釘開玩笑的心情,只是沉默著,帶著嘲諷的冷漠看著他。
鉚釘卻似乎說這種話題來勁:「諾諾,就是那什麼……上次在網上漏出來的那段啊,很有名氣的,『肥佬捆小學女生』那段啊。後來被和諧了麼不是,很有名氣的,很多人都下過的。那小女生的……嘖嘖……小子本就是平的,都沒長出來呢,就被這麼捅進去了,哭的那叫一個慘,血都是出來啦。那麼小,肯定是個雛啊。這種是真的難得一見啊。同志您肯定也……哦……不不,瞧我這張嘴!老總您哪能下呢?!我是說那幫小警察,一定也下過的,哈哈哈……其實那是內部片,本來是私人傳閱收藏的,被不小心傳出來的。我就知道,那是在咱們市拍的。還有那個……轟動的,『蔣15分鐘』,哈哈……那個肯定看過了,滿世界都是啦……嘖嘖嘖……兩個人按著啊,那騷貨平時裝模作樣唱歌演戲的,還不是給男人得又哭又叫的……都拍的一清二楚……下面可黑了……」
「你是來給我講你的A片觀摩受麼?說重點!」
「對了對了。是有一幫……嗯……不法之徒……哈哈,不法之徒……在碼頭那裡租了個棚子,有專門人看場子拉生意。只要你夠條件,就能找妹子進去陪你拍片子?那些片子都是這麼出來的……有錢人就是真會玩啊……哈哈……」
「你怎麼知道的?」
「是我有一個小哥們,還給人家當過快遞送過急用的器材呢。他和他們那裡的看場小弟聊天說起……是是是……是我沒說清楚……就是去玩的老闆們,只要自己人去,人家公司出妹子、出場景、按照要求準備劇本服裝呢,老闆可以一邊上妹子,一邊錄製一段片子自己保存,還可以配劇情。聽說,老闆如果有興趣,點哪個學校的女學生,來強的都行。什麼製片方會負責把那姑娘過去的,厲害不厲害?刺不刺?哈哈哈……當然了,一般不是強的啦,能給錢解決還是用錢,兩廂情願的事,人家妹子也是為了錢麼,可憐兮兮的……只不過,本來那是人家老闆們的私藏片子,結果給漏出去一段……」
「如果是兩廂情願的私人視頻的錄製,談不上傳播穢作品,不是刑事案件……」薛復山繼續冷冷的,『點』了鉚釘一句。
「嘖嘖……三機位,全套設備,還有音箱、服裝、燈光、劇本,全套服務呢。要什麼樣的妹子都有,什麼樣的場景都能給配齊了。嘖嘖嘖……可好玩呢,模特,人,少女……強姦,破處,哈哈……還有幼幼呢……而且最有趣的是……不收錢……」
「不收錢圖什麼?」。
「您說呢?」鉚釘一臉的狡猾。
「……然後呢?」薛復山還是很冷靜的聽。
「肥佬捆小學生」的視頻他知道,也下來看過,他對幼女無,也不是自己的案子,不過是隨便看看,而且以他的眼光,下來一看就知道那個所謂的幼女,應該不是小學生,不過確實也是個比較蘿莉的小女生……捆的場面有點殘酷,但是明顯是配合拍攝的……薛復山也碰過不過少和強姦有關的案子,他是能分得清哪些是情演出,哪些是真正的強姦的。據鉚釘說的,聽上去應該是比較驚人的情服務案件,端掉一個情團伙的A片拍攝或者說提供模擬A片拍攝服務的窩點……好吧,也算個比較大的功勞,但是那是掃黃組,最多算掃黑組的事,跟他薛復山有什麼關係?掃黑組的同事叫他過來,他就知道鉚釘一定還有不小心觸及到了一些什麼話題的話要說,所以他有點不耐煩的等著鉚釘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