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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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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趙心楊的行為只不過是嫌疑人家屬的合理作,警方不能阻止,只好在前一天晚上基本確定無法拿下趙善餘之後,提前上門給趙谷餘等人打預防針,希望他們配合警方,不要因為親戚關係而放棄作證。

這背後的關係是趙軒、趙谷餘和趙心楊都不知道的,現在趙心楊打這個電話,只是希望能夠儘可能降低父親的刑期——據律師的說法,如果她能夠成功,對方有把握把趙善餘的刑期從預計的十到十五年降低到五年左右。

趙心楊在打出電話時的心情非常複雜,一方面她有些自責,認為是自己對於物質的不斷追求才讓父親越陷越深,而另一方面,已經習慣了那樣生活方式的她也不敢想象今後如何再回到曾經那略顯貧苦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如果她的同學們知道了這件事,將會對她在學校中的聲望造成巨大的打擊。

更何況她跟這位表弟的關係並不好,哪怕不說兒時的那些矛盾,即使是前兩天的那次見面,她對對方的態度也相當冷淡,而接下來她所說的事情,完全可以用恬不知恥來形容。

“我爸爸是在前幾天跟你們簽過一份投資合同對吧?然後還付了定金?”趙心楊仍然無法坦然地說出自己的父親是個詐騙犯的事實,只好先從比較容易的部分開始。

“嗯,是有合同這麼回事,至於定金之類的細節我就不清楚了,具體應該是我媽和我爸兩個人做的決定,怎麼了麼?”因為幾人在商討協議的時候趙心楊並不在場,因此趙軒得以裝作一副不太瞭解的樣子。

這句話也不能說錯,他確實是在昨天才知道定金這回事。

“我爸爸他現在被警察抓了,所以……我想……想求你們個事情。”趙心楊的話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

“嗯?三舅不是被查出酒駕了麼,這個我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啊。”趙軒聽著對方一次次言又止的語氣,躺倒在上,也並不急著切入正題,而是繼續調戲著趙心楊,腦中浮現出她驚慌失措卻又要強忍著要講明事情原委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出了一個微笑。

“不……不是酒駕的事情,這樣吧,我們明天約個時間見面聊,你今天先問一下二姑他們關於那個協議的事情,越詳細越好。”趙心楊最終還是放棄了在電話裡說清楚事情,而是約了見面細聊。

“那我明天需要把他們也叫上一起麼?”趙軒明知故問。

“不!不要!”電話中的趙心楊突然像一隻炸了的貓一般大聲叫到,隨後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平緩一下語氣之後輕聲道:“不用,就……就只有我們兩個就行。”趙軒自然不可能把父母帶上耽誤自己的好事,之所以這麼說只是為了進一步加劇對方的緊張而已,趙心楊現在越是無助,到時候他的計劃就會越順利。

第二天中午,趙軒提前大概一個小時就開車趕到了二人約好的那家餐廳,但是並沒有急著走進去,而是把車停在路對面,看著門口的情況。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趙軒看到一輛銀灰的奔馳C300L停在餐廳門前,以他現在過人的視力,能夠透過前擋風玻璃看到副駕駛座上坐著的就是趙心楊,而開車的人臉被汽車的A柱擋住,完全看不見相貌。

趙心楊在車裡跟對方聊了有大概六七分鐘時間,才拎著包下車,那輛車在門口停了一段時間後便慢慢開走。

確認那輛車開遠之後,趙軒從車上下來,戴上一頂帽子和太陽鏡,踩著約好的時間進入了餐廳。

趙心楊正坐在這間略顯冷清的屋子角落等待著,趙軒徑直走了過去,在她對面坐下。

“心楊姐,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的?”因為跟趙軒並不算悉,趙心楊甚至沒在第一時間認出這個人是趙軒,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被驚了一下,過了幾秒才緩緩反應過來:“先點些東西吧,我們邊吃邊聊。”趙軒注意到她的眼眶紅紅的,眼球上也佈滿了血絲,看上去昨晚並沒有睡,而且才剛剛哭過。

正是最為脆弱的時候。

第131章乘間投隙一小段時間後,二人點的幾個菜上齊,在安靜地吃了幾口之後,有求於人的趙心楊首先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

“我父親他……他騙了你們,在合同那件事上。”趙心楊說這句話的時候銀牙緊緊咬住手中的筷子,幾乎要把這雙並不算脆弱的竹筷咬斷,聲音也細如蚊訥。

“騙了我們?怎麼說?”趙軒端著水杯的手停在半空中,假裝出了一副非常驚訝的表情。

“他……他說的那些投資都是……都是假的,我……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趙心楊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甚至帶上了一絲哭腔,眼角也掛上了兩行淚水。

“假的?心楊姐你先不要哭,慢慢說。”趙軒放下手中的杯子,從旁邊的紙巾盒中出兩張紙遞了過去。

“昨天我爸爸被帶走之後,我才知道本不是因為什麼酒後駕車,而是……而是因為他這些年一直都在……在騙錢,當時跟你們籤的那份協議也是一樣。”過了幾分鐘之後,情緒稍稍穩定下來的趙心楊才顫顫巍巍地說出了這件事情——當然趙軒早已經知道這些事。

“但是這件事情最早是我無意間提到的,如果我不說那一句話的話,我們可能本不會參與到這件事情裡面來。”趙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需要逐漸引導對方自己說出趙善餘的所作所為,然後發出請求,在對話開始,就讓她把自己放在一個很低的位置上,更方便趙軒後面的計劃。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只是從警察和律師哪裡聽了個大概,我現在沒辦法見到我父親,可能是他原本準備和村裡面其他人一起……一起吧。”趙心楊伏在桌子上,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是在泣,一頭黑髮披散在肩膀和手臂上,隨著動作輕輕搖擺著。

“今天我問了一下我媽,她說確實在那天給三舅支付了10萬元的定金。”趙軒看到對方這樣的狀態,以有些沉痛的語氣補充道,這無疑給趙心楊本來就十分慌亂的心情增加了幾分絕望——律師說的非常清楚,如果這十萬元真的存在,那整件事基本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哪怕其它事實全都被法院否定,也是十年起步。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的那些錢……該怎麼辦?”趙軒停了幾分鐘讓對方積累一些情緒,隨後繼續補充道,語氣中帶著一些焦急,就像是一個突然得知此事的人一樣,首先關心的當然是自己的損失能否被追回,但對於此時已經心亂如麻的趙心楊來說,這種步步緊的態勢卻壓迫得她不過氣來。

“我們一定會還上的!”還沒等趙軒把話說完,趙心楊猛地抬起頭,伸出手緊緊抓住趙軒的一隻胳膊,她的眼眶通紅,眼睛眼可見地有些腫脹,嘴上的口紅也有些被擦花,但此時她早已無暇顧及這些,生怕自己的回答讓趙軒不滿意,對方就會拂袖而去。

“那個錢,我會盡快湊出來還給二姨和二姨夫,小軒,我求你們不要去給警方作證好不好?”趙軒能夠覺到趙心楊方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顯示著對方的惶恐和無助。

“但是這件事畢竟已經被警方知道了,那我們也應該配合他們的工作,而且這種案子之後警方應該也會把我們的損失退回來,是不是不太好……”趙軒當然不可能一開始就提出要求,需要先義正詞嚴地拒絕一番,曹丕篡漢還要三辭三讓,他想要人家的身子,總不能上來就表現得太骨,最好的結果當然是讓對方自己主動提出獻身。

其實趙軒在這裡已經出現了漏,他剛才還在問那些錢該怎麼辦,隨後就說出了警方會退回損失這樣的話,明顯是對這件事早就有所瞭解,但此時早已經沒有思考能力的趙心楊哪裡還能去抓住如此細小的邏輯問題。

“我可以多補償你們一些,而且警方要等徹底結案之後才能退,中間要很長時間。”趙軒注意到趙心楊在說這段話的時候眼神飄忽,顯然是事先已經想到趙軒會這麼回答,從而做好了應對方案。

趙軒不可能讓對話在對方設計好的劇情下展開,因此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馬上轉變了方向:“就算這樣,現在三舅這種情況,他的財產肯定已經被凍結了,你自己怎麼可能湊出那麼多錢來?”趙軒認為這應該是趙心楊的死結——她自己的財產並不多,而趙善餘的錢顯然不可能再拿出來用了,雖然如果給她一段時間的話,砸鍋賣鐵湊出10萬塊也不是不可能,但剛剛她所說的警方退錢時間長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了,而所謂多補償的那些也並不可靠。

“我名下有一套單身公寓,在滬市郊區,至少值150萬左右,我可以馬上準備出手,我可以多還給你們一倍的錢。”趙心楊的話讓趙軒眼眉忍不住跳了跳——看來趙善餘實際的涉案金額遠遠超過他的想象,就算這套公寓是前些年房價不太高的時候買的,也要大概一百多萬,加上他的車、在本省的房產等等,略估計怎麼也得有個四五百萬。

遼東省並不是一個經濟特別發達的地區,四五百萬的涉案金額很可能是一個村子老人的養老錢,趙善餘的所作所為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喪盡天良。

趙軒突然意識到,那個開車送趙心楊過來的男人,很可能就是趙善餘的律師,而這一些列的作顯然是那個人設計好的,雖然趙心楊已經方寸大亂,但只要那個人還在,趙軒就很難完成自己的想法。

把趙心楊收入後宮當然很重要,但是這可並不意味著他準備就這樣放過趙善餘,這本不是那10萬塊錢的問題。

“那你想過以後怎麼辦麼?你賣了三舅留給你的房子,然後呢?”趙軒從對方的手中出了自己的胳膊,在桌子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

“然後?”趙心楊被趙軒的反問打斷了思路,她從昨天開始腦子就出在一片混亂之中,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救出父親,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腦子竟然一下轉不過來。

“你以為我們家不追究,三舅他就能安然無恙麼?”趙軒之前一直是靠在椅背上的姿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上半身猛地前傾,突然拉近了跟趙心楊之間的距離,對方被他這個動作稍稍嚇到,向後瑟縮了一下:“我父親的律師他是這麼說的,可以爭取3年左右的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