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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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生當時猶豫了下,那個俠女就自己走了。
寒生最終是沒忍住,把攢下來的所有盤纏放在了酒桌上,追了出去。
這一追,便是很多年,走遍了大玥山河,看遍了世間美景,跟著已經是子的俠女學了些拳腳功夫,還生了個女兒。
寒生是冬天生的,所以叫‘寒生’,女兒是夜晚生的,當天月朗星稀,所以叫‘清夜’。
一家三口住在蜀地,寒生讀書不行,學武天資很好,僅僅兩年時間,子就打不過了。小小書屋只是
子犯了案,被朝廷通緝,雖然是被人陷害的,可兩個人都
落江湖,沒法沉冤得雪。
學了身武藝的寒生,便又想起了‘學得文武藝、報於帝王家’那句老話,覺得文科考不上,武科總是可以的,便準備繼續進京趕考謀個官身。
當時子躲在蜀地的山寨裡面,有了女兒脾氣也不太好,說了他兩句,又勸他別失心瘋當朝廷的走狗。
寒生自幼讀聖賢書,覺得有本事不給朝廷效力,總不能和江湖客一樣跑去打家劫舍。
因為此事,兩個人生平第一次吵架,也是最後一次吵架。
最終寒生還是帶著包裹,按照子的指點,又去幾個地方學了點武藝,然後來到千里之外的京城,準備參加武舉。
此時已經是昭鴻元年,新君上位,開始肅清江湖匪患,也就是‘鐵鷹獵鹿’。
武舉的時間沒到,寒生本想去緝偵司謀個差事,可惜還沒打聽到門路,對於江湖的大清洗便開始了。
那場江湖浩劫,死了多少人難以數計,殺到曾經的老一輩近乎斷代,殺到天下江湖客都不敢再踏過風陵渡,殺到長安城只剩下才子佳人不見江湖豪俠,殺的江湖人斷了脊樑骨。
寒生擔憂女的安危,緊趕慢趕的往回跑,只可惜,終究沒有趕上。
等寒生回到藏身的山寨,眼前只剩下一片廢墟,兩個人搭建的茅草屋子被燒的一乾二淨,什麼都不剩下了。
子的屍體被江湖朋友安葬在了附近的山上,女兒被江湖朋友送到了武當求高人庇護。
而他這當丈夫的,從頭到尾什麼都沒做。
寒生當時跪在廢墟上,跪了三天三夜,不停的給悲嚎、痛苦、道歉、後悔……
可子已經死了,縱然千般自責、萬般後悔,也再難看到青石小巷中那個曾對他伸出手的笑容。
寒生靠著子買畫的銀子還清了酒肆的賬務,靠著
子的言傳身教學了身好武藝,還給他生了個女兒,給了他一個家。
可直至此時,寒生才發現這些東西,遠比那句‘學得文武藝、報於帝王家’重要。
寒生骨子便是個書生,‘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哪怕已近是世間罕見的高手,也不願意打人,想與人講道理,想謀個官身造福一方,想有朝一穿著官袍衣錦還鄉。
寒生沒有做錯什麼,書上說的‘學得文武藝、報於帝王家’。
可帝王家為什麼不要他,還害得他家破人亡、離子散?!害的他成了無情無義的負心人?
書總不可能是錯的,那錯的便只有人,那個帝王錯了!
大雨之下,廢墟之前。
寒生跪在地上,從嚎哭變為了沉默,又從沉默變為了憤恨,誓要焚盡世間一切的憤恨。
從那之後,寒生再未去過蜀地,沒敢去子的墳前看一眼,也沒敢去看女兒一眼。
但從那之後,江湖上便多了個名字。
毒士厲寒生!
一個至今掛在案牘庫‘四方梟雄’中排行首位的名字,一個讓狼衛都聞風喪膽名字!
入了江湖,便沒有回頭路。
孫老掌櫃時常說這句話。
但這句話,說的不是寒生不該入江湖,而是寒生不該回頭啊……
--------夏清晨,深山中的村落炊煙裊裊。
村口的樹林之中,一隻大白鵝追著幾隻母雞跑來跑去,大黃狗脖子上套著繩子趴在石頭棋臺下面瑟瑟發抖。
身著翠裙子,打扮的和村姑一樣的松玉芙,
上掛了個酒葫蘆,規規矩矩的坐在石凳上,腿上放著簸箕,裡面裝著糙米,正在挑挑揀揀。
大石頭削成的棋臺對面,白髮蒼顏的老夫子,手中端著個紫砂壺,看著面前的棋盤,認真講述著故事。
松玉芙聽的有些心不在焉,看了看到處欺負母雞的大白鵝,兇了一聲後,偏過頭來:“外公,那個叫寒生的,現在怎麼樣了?”老夫子搖了搖頭:“執不悟。”外公說話從來神神道道,松玉芙也聽不懂,便也不問了。瞧見外公一顆顆收起棋子扔進竹子編制的棋簍,松玉芙抿了抿嘴:“怎麼不下了?”老夫子把黑白子分開裝進棋簍,笑容親和:“一局棋下完,自然就下不了了,得來一局新的。”松玉芙打量著從她來時候就在下的這局棋,有些莫名其妙。她琴棋書畫都會的,明顯能看出外公
本就沒下棋,只是把棋子放在一個個位置,動來動去,圍棋落子無悔,哪有能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