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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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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萬騰深了一口氣,快步朝周赫煊走去,突然做出欣喜的表情:“周先生!真是周先生!”

“站住!”朱國楨呵斥道。

張萬騰揚起手中的《明誠文集》,笑道:“我是周……咳咳,我是周先生的書,想請周先生要個簽名。”朱國楨對於珮琛說:“於小姐,你去把書拿過來。”於珮琛吩咐好隨從攜帶行李,又付了黃包車費,才走到張萬騰面前攤手道:“你好,請把書給我。”

“啊?好!”張萬騰有些懵,下意識的把書遞給於珮琛。

這跟預想當中不一樣啊,按照正常情況,他是可以走到周赫煊身邊的,現在足足隔了七八米遠。

周赫煊很快在書上簽名,讓於珮琛還給張萬騰。於珮琛微笑道:“先生,很抱歉,為了周先生的安全著想,不能跟你當面謝你對周先生的支持。”

“沒……沒什麼,咳咳咳咳!”張萬騰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於珮琛關切道:“先生病得很重,快去看醫生吧。”張萬騰隨口編造謊話說:“我已經吃了藥的,現在要去上海出差。周先生也是去上海嗎?我在今天的報紙上看到,周先生要前往英國參加英王加冕禮。”

“是的,”於珮琛很有禮節的微笑道,“先生,告辭!”周赫煊等人隨即走向車站大廳,張萬騰也提著公文包往裡走,試圖尋找最佳的時機下手。就算他的槍法很好,此刻也很難命中,因為周赫煊被保鏢和隨從團團擋住了。

至於扔炸彈,那些保鏢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扔出去的炸彈很可能被踢回來。

越往車站內部走,人量就越大,張萬騰咳嗽著朝裡面擠,距離周赫煊越來越近。

負責後方警戒的孫永振低聲道:“剛才要簽名的那個人,一直跟著我們。”於珮琛解釋說:“他要去上海出差,說不定還是跟我們同一班火車。”沈醉突然笑道:“這人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朱國楨和孫永振都沒看出來。

沈醉解釋說:“他很緊張,而且一直盯著周先生看。”於珮琛道:“他是周先生的崇拜者,應該是見到偶像很興奮吧。”

“也有可能。”沈醉雖然拿不準,但還是用眼角餘光,死盯著張萬騰的一舉一動。

車站大廳內部的人太多,扔炸彈是沒機會了,有可能半路碰到旅客給彈回來。張萬騰也可以選擇拉掉保險栓,心頭計算秒數,直接往周赫煊那堆人撲去。但那樣難度太高,不一定把周赫煊炸死,畢竟幾個保鏢都護著呢。

沈醉看到張萬騰把手放入公文包,頓時緊張起來。見對方從包裡掏出一張報紙,他才稍微安心,同時好笑自己太過

事實上,南京黑龍會和特高課專業特務,這幾天一直受到國黨特務的監視。特別是那些有能力執行暗殺的,更是重點監控對象,畢竟南京屬於國黨特務的主場。

反而是張萬騰這種普通情報人員,屬於遺漏的目標,而且也無法監視,因為對方本沒有暴過身份。

路過檢票口的時候,周赫煊等人正在排隊通過。

張萬騰突然跑過來,對檢票人員說:“朋友,我的車票買錯了,到上海的下一趟車是什麼時候?”

“十點半。”檢票人員隨口回答。

“哦,謝謝啊。”張萬騰說道。

路過周赫煊身邊時,張萬騰突然彎連聲咳嗽,右手探進包裡把手槍掏出,並用報紙遮擋住旁人視線。他突然站直,槍口隔著報紙對準周赫煊,全力扣動扳機。

就在開槍的一瞬間,沈醉手裡的柺杖高高揚起,猛地擊打在報紙上,槍口隨之向上傾斜。

“砰!”一顆子彈從周赫煊頭上斜飛而過,距離頭皮只有10釐米左右,隨後命中遠處的天花板。

還沒等張萬騰開第二槍,沈醉和朱國楨已經先後撲出,把槍手死死摁在地上。而孫永振則緊張的護在周赫煊旁邊,讓周赫煊趕快蹲下,防止還有其他的刺客補槍。

“啊!”檢票口的旅客驚叫著奔逃,周圍瞬間變得空蕩蕩。

車站警察快速趕來,只見刺客被兩個大漢按住,滿臉通紅的咳嗽著:“咳咳咳咳咳……”這回真不是裝的,張萬騰很想再看看醫生。

第805章【委員長的憤怒】30年代中期,中國的報紙和記者數量,要屬上海地區最多,其次就是首都南京。

南京火車站發生刺殺案,而且遇刺目標還是周赫煊,頓時有無數記者蜂擁而來。結果他們一無所獲,周赫煊及其隨從,已經乘火車前往上海。而那個刺客,先是被帶到火車站派出所,隨即被趕來的國黨特務給提走。

記者只能採訪路人和車站員工——“你好,我是金陵通訊社記者白瑞,請問今天上午周赫煊先生是在火車站遇刺了嗎?”

“有這回事。”

“你有沒有看到具體過程?”

“當時人很多,我沒看清楚。只聽到一聲槍響,大家都嚇得跑開了,然後就看到一個病癆鬼被周先生的隨從按住。”

“病癆鬼?”

“對,刺客是個病癆鬼,一直在咳嗽。”

“周先生當時什麼反應?”

“周先生什麼都沒說,把刺客給警察以後,他就照常檢票進月臺,坐火車去上海了。”

“他沒有顯得慌張嗎?”

“沒有,周先生很鎮定,還讓警察給刺客請醫生。”當天下午,《金陵晚報》就刊發相關新聞,標題為“周赫煊遇刺臨危不亂,大文豪盡顯人道關懷”:“據悉,今上午九時許,國際大學者周赫煊先生在南京火車站遇刺。殺手為一名35歲左右之中年男子,其近距離朝周先生開槍,被周先生的隨從阻攔,子彈貼著周先生的頭皮飛過,情況險之又險。隨後,警察從殺手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中,又當場搜出四枚炸彈……周先生因發表熱血愛國言論,曾在天津遭遇北洋軍閥褚玉璞的刺殺,又在倫敦遭遇本軍國主義者的刺殺,兩度中槍住進醫院,每次都與死神擦肩而過。面對此次刺殺,周先生臨危不懼、面如常,按照既定行程前往上海,離開時還叮囑警察給殺手請醫生,只因殺手行刺時一直在咳嗽……”

“娘希匹!”蔣介石的侍從室內,老蔣得到消息拍桌子大罵:“國家首都,天子腳下,竟還能發生行刺事件,馬上把戴笠和徐恩曾給我叫來!”王亞樵的斧頭幫,專門設立有“南京行動組”,前後五次策劃暗殺蔣介石。直至誤中副車,把汪兆銘搞得住進醫院半年之久,老蔣終於下定決心誓死剷除王亞樵。

中央政府不僅要打擊斧頭幫,對首都的安全秩序也更加看重,近年來南京的特務數量瘋狂增加。

老蔣自認為已經把南京打造成鐵桶,誰知在他眼皮子底下,又發生了公開行刺事件。這次殺手行刺的是周赫煊,那下次該輪到誰?很有可能就是他老蔣本人!

徐恩曾和人鳳飛快前來覲見,忐忑不安的候在一旁。

“戴雨農呢?”蔣介石不滿地問。

人鳳立即敬禮道:“報告委座,戴處長目前正在上海執行任務!”蔣介石並不認識人鳳,問道:“你是誰?”人鳳發現臉的機會來了,興奮道:“卑職人鳳,是戴處長的私人秘書。戴處長臨行前,已經知道本人要對周先生下手,將此事全權由卑職負責!”

“真是本人乾的?”蔣介石並不到驚奇。

人鳳回答說:“刺客的身份已經查明,為江寧縣地政科副科長張萬騰。此人早年是孫傳芳麾下某部後勤處長,民國十八年曾在上海市政府擔任公務人員,因病辭職休養一年,經公務人員考試進入江寧縣政府工作。其子兒女皆在南京,已經被特務處控制,我們懷疑張萬騰是本人的間諜!”

“刺客是江寧縣地政科副科長?”蔣介石猛地站起來,比聽聞周赫煊刺殺更加驚訝。

江寧縣號稱“天下第一縣”,由於南京城區面積逐年擴大,江寧縣下轄的大部分區域,都已經跟南京主城重合。而江寧縣的“地政科”,其實就是“地政局”,民國第一縣的地政局副局長是本人的間諜,還親自動手刺殺周赫煊,這聽起來簡直就像天方夜譚。

蔣介石的第一反應是:本人瘋了!

即便張萬騰沒有背景關係,政治前途不被看好,但至少是民國第一縣的地政副手。這樣的高端間諜應該全力保護,甚至不遺餘力的幫他晉升,說不定哪天調入南京當官兒都有可能。

如此間諜,居然用來當殺手,本人也不嫌虧得慌啊?

蔣介石的第二反應是:怒火沖天!

江寧縣雖不受南京市政府統屬,但其轄區有一大塊跟南京市重合,本人的間諜居然在首都當了“大官”,蔣介石有種被人愚的恥辱和恐懼

“查,給我徹查!”蔣介石然大怒,對徐恩曾下令道:“江寧縣的所有公務人員,都給我徹查到底。包括當年考試選拔公務人員的那些人,全都必須嚴厲懲罰,給那個殺手升官的人一律開除黨籍!”這牽扯可就太大了,徐恩曾背心冒汗,領命道:“是,委座,卑職立即著手調查!”蔣介石又質問人鳳:“戴笠讓你負責保護周明誠,你怎麼搞成這幅樣子?”人鳳叫苦道:“南京城內但凡可疑的目標,都被我嚴密監視了,哪想到殺手竟然是江寧縣的副科長。卑職辦事不利,還請委座責罰!”

“審問出什麼沒有?”蔣介石問道。

人鳳回答說:“殺手患有重冒,已經發燒得神志不清,目前正在昏當中。在他昏厥以前,在車站派出所接受過初步審問。此人一口咬定,說行刺之事沒有任何人授意,他是國黨內部的‘主和派’,認為‘聯剿匪’是國家振興之道,而周赫煊連以來的抗演講,嚴重威脅到國家的前途。所以,他於義憤,才以一個愛國黨員的身份,自發前往車站行刺周赫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