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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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滿懷著恨意卻始終顫抖著手指扣不下扳機，轉頭看見他那鼓勵的笑臉，就像有一道光照進了心底。什麼恨意什麼恐懼，什麼過往什麼志向，在一聲槍響之後盡數煙消雲散，心底滿滿當當的只剩下他的身影。

你是我的光，那麼……我願意成為你的影。

第五百六十三章晚了“趙文虞死就死了，真以為我們會因為這種小事生氣，那是允琳太年輕。”李健熙高坐主位，聲音迴盪在唐謹言耳邊：“我真正無法接受的是，幾年前大女兒發了神經非要嫁給自家員工，幾年後三女兒要死要活地跟著一個鳳凰男，這回好了，剩下最小的一個索看上了一個混混！一個兩個都是想讓我少活兩年對吧？心裡有沒有我這個父親？有沒有家族？有沒有考慮過外人怎麼看我李家？變成個韓國笑柄，你們就高興了？”李富真再度嗔怒：“爸爸！”李健熙沒理她，很是嚴肅地盯著唐謹言：“換了是你，你怎麼想？你也會回答我年輕人需要追求自由的愛情，其他一切都是浮雲？”唐謹言沉默。

允琳罵李健熙冷血，可在一家之主角度看，其實是完全能夠理解李健熙的想法。一個就算了，居然是接二連三的這麼玩……尤其在剛剛死了一個的情況下，李允琳這回終於徹底導致了李健熙的爆發，再也壓不住滔天怒火，換了唐謹言在那個位置上估計也會暴怒如狂地讓人一槍蹦了那個該死的小混混再說。

當然唐謹言不可能幫著李健熙說李允琳喜歡自己不對，更不可能說你想殺我真是太好了，他又沒腦殘，只能回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李健熙了幾口氣，再度恢復平靜：“允琳破門出戶，對我而言並不願見。真正高興的是富真是敘顯是在鎔，還有他們的母親……既然大家一致都那麼滿意，我也就冷眼看這出大戲。”李富真已經懶得喊“爸爸”了，李在鎔李敘顯的神情也有點尷尬。當然這是實話，就是李健熙不說，唐謹言也能猜得到，倒不如光點認了。李允琳脫離李家換取的是他們的集體支持，可以說唐謹言的命也算是他們保下來的，這麼看的話唐謹言還得謝他們才對。

“允琳提出以男人身份跟著你，當時我們倒是吃驚的，可一時卻也沒誰覺得荒唐，畢竟從小都習慣她這麼個形象，就連外人聽了也不會覺得突兀。一個事後想來荒唐無比的約定，居然就那樣做出來了。李家少了個私生子，你唐謹言身邊多了個偽娘。”李健熙緩緩道：“其實……破門出戶，自欺欺人，血脈相連誰也否認不了，你這一路行來，有多少是別人看在李家的份上作壁上觀，想必你心裡也清楚。”唐謹言嘆了口氣：“是，沒有李家的影子在身後，單憑我自己的力量，發展不到今天的地步。”

“所以問題來了。”李健熙冷哼道：“李允琳已經做了三十年的男人，你覺得事到如今，還能做回女人麼？”唐謹言皺眉道：“為什麼不可以？”李健熙指了指自己的臉：“因為我還要臉。所有人眼裡，那是我的私生子，他就只能是我的私生子。”唐謹言的臉沉了下去，正待說什麼，李健熙又擺擺手，打斷道：“你唐會長如今的身份地位，是不是覺得值得我放下老臉被人笑話幾句了？可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你做了我的女婿，朴槿惠會是什麼反應？鄭夢準會是什麼反應？就算他們的反應你能無視，我能否無視整個階層的反應，認為我靠向了中國？我可以斷言在這裡，不僅僅是你從此再也不可能有任何寸進，我李家也會頭疼無比。我甚至需要為此轉變整個家族經營了兩代人的立場去合你的特殊背景，你覺得我會不會願意？”見唐謹言陷入思索，李健熙又冷冷道：“如果你不顧一切倒也罷了，我們也不是不能坐下來好好地研究一下未來的路徑。問題是，你真的決然不顧一切地要娶允琳麼？”唐謹言心中一個咯噔，腦海裡迅速閃過樸素妍的臉。

李健熙冷笑：“甩了那個idol娶允琳，你做不做得到？自詡重情重義的，清涼裡九爺？”唐謹言捏緊了拳頭。

李健熙冷笑道：“若只是我的問題，或許你還能想個辦法解決。若只是你的問題，或許我還能讓那個idol主動消失在你面前。然而現在是我們雙方都有問題，我們都沒有決然地奔著那個目標行事的心，所以今天你的拜訪，又能有什麼結局？”唐謹言深深了口氣，久久無法回答。李富真默然看著他的神，心中暗自嘆息。

早就已經遲了。他知道，允琳也知道，只是他們心中仍有不甘，總是想要嘗試一下而已。其實在內心深處，有些答案早就隱隱有底。

現在的李健熙也並不願意和唐謹言鬧僵，見唐謹言神越來越難看，終於放緩了語氣：“允琳和那位姜……姜京？關係很好？”唐謹言“嗯”了一聲。

“她的提議和富真說過，轉達給了我。”李健熙道：“以男人身份娶了那個姜京……雖然看似兒戲，其實倒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對外有了這層代，我就不再管你們什麼關係，這是我能接受的極限。”唐謹言神難看，低聲道：“……允琳並不想永遠做男人。”李健熙看著他，神有幾分欣賞也有幾分恨意：“晚了。”

“晚了。”清涼裡，李允琳站在陽臺上，低聲自語。

姜京從後面過來，挽著李允琳的手：“幹嘛一直站在陽臺上吹風？”李允琳轉過頭，微微一笑：“你不要去拜年啊？”

“剛剛走完一圈親戚回來了啊，在樓下就看見你站在這裡，你沒有出去拜個年？”

“我……沒有人可以拜年。”姜京抱歉地笑笑，繼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能陪著她看風景。

李允琳再度笑了一下，笑容裡有幾分悽美的豔麗：“京，我們結婚吧。隱婚，不會影響你的事業。”姜京後退了半步，結結巴巴地說：“怎、怎麼忽然說這個……我、我牙還沒刷呢……”李允琳笑容依舊：“不急，等你準備好……什麼時候都可以。”第五百六十四章畫帶雙花為君結“你……會怨恨我們家麼？如果早年願意認同允琳的情，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死結。”唐謹言的拜訪到此為止，他失去了所有的心情，李家也沒有留他吃午飯的意思。李富真送唐謹言出門，看他神惘的樣子，忍不住問了這麼一句。

“怨恨？”唐謹言回過神，搖頭笑笑：“換了我是你父親，多半做得更絕，面上哄著女兒，背地裡悄悄讓那男的人間蒸發，我會做得出來。”李富真怔了怔，笑了起來：“也是，父親還要講點體面的，你可是無所不用其極的黑社會。”唐謹言悵然道：“如今是我對不起允琳，不是你父親的問題。”

“你當初又不知道她是女的，談什麼對得起對不起。”李富真搖頭道：“甚至在我們家看來，恨不得你早早結婚，死了允琳那條心。”說話間，兩人走到大門口。唐謹言停下腳步，聲音頗有幾分怪異：“這麼說的話，居然沒人是錯的麼？”如果這話問李健熙，八成會告訴他允琳愛上他就是個錯誤。但這話問的是李富真，顯然有著不一樣的答案……

李富真淡淡道：“當初我愛上我丈夫，寧願和父親大吵得天翻地覆，事實證明沒有好結果。我錯了嗎？如果我是錯的，那允琳愛上的男人起點比我丈夫還低，她是否也是錯的？但她選擇的人最終卻坐在我父親面前分庭抗禮，分明證明了她沒有錯。既然她沒有錯，那我也沒有錯！”唐謹言知道李富真為什麼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她剛硬要強，自己的存在像是一稻草，艱難地證明了她當年頂著滔天壓力的愛情並沒有錯。也許有人會說她是錯在了眼光，可問題是愛情的引有什麼眼光可言，允琳愛上他同樣不是因為有眼光，還不如說運氣好，正巧他有大志也有點能力，而李富真的運氣就不怎麼好了……

“也許錯的只是命運而已。”李富真似是為他、也似是為自己下了定論，繼而嘆了口氣：“回去陪允琳吧，現在你們做些什麼，我看父親也不會管了。”唐謹言垂下眼簾，低聲道：“哪裡還有做些什麼的心情……”唐謹言是第二次有了這種很茫的覺，上一次是和鄭恩地分手的雨夜。可那次他還有一腔怒火可以去找別人發洩，轉移那種不知所措的惘，而這一次卻連拳頭都不知道該揮向哪裡。

※※※“回來了？”

“……回來了。”李允琳上前，幫唐謹言脫下帶著雪花的外衣，抖了幾下掛在旁邊，自然得就像子接歸家的丈夫。

唐謹言只是默默地看著她，抿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允琳拉著他往沙發走：“先坐坐，喝點熱茶。今天外面的餐館大半沒開門，我喊新村會所那邊給我們做了一份，一會是去會所吃還是讓他們送家裡來？”唐謹言的眼神終於動了動：“你……不問我此去的結果？”李允琳微微一笑：“雖然你經常罵我謀劃事情不靠譜，但我覺得在有些事上，我判斷得還是自信足夠準的，何須多問。”頓了頓，又道：“其實不用太在意，我以前從來就沒奢求過你能走到今天的地位，一個黑社會底層打拼的男人，我覺得這輩子能發展到和我父親說幾句話就很了不起了。一直以來想的就只是在背後默默看著你，做你的左膀右臂就很好了。現在你的發展遠遠超過了我們的預料，還有什麼不滿足？做人不能太過得隴望蜀。”唐謹言嘆了口氣：“說真的我很茫。以前得不到的，我總覺得是我不夠強，只要努力變得更強就可以了。現在呢？好像再強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我連揮拳的目標都找不到了……”李允琳眨巴眨巴眼睛，忽然道：“強大當然有用啊，你要是夠牛，三星李家的臉面你管它去死，光明正大對全世界說，三星李家跟在我身邊的這個是女兒，而且被我草完了，不但不娶她，連一韓元都不給，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