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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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熙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請人進來,正廳備茶。”和曾經被帶到房間裡相比,好像去正廳就坐上茶顯得更見外了許多,可這才是真正慎重對待的標誌,證明唐謹言本人有著登堂入室平等合作的資格,而不是靠李富真的關係帶進來的。
看著唐謹言在管家引領下大踏步跨過院落,一屋子李家人臉上都沒什麼表情,但眼神都有些複雜。誰能想到,他居然真能走到這一步。
“怒那也在啊?”唐謹言踏進大廳,看看這一屋子三堂會審的模樣,只是灑然笑了笑,隨手放下手裡的茅臺,拱手給李富真先拜了個年:“祝怒那新的一年財源廣進。”李富真白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眼裡卻有那麼點笑意。
給李富真拜年而不是李健熙,算是頗為無禮,顯而易見在賭當初被李健熙冷嘲熱諷的氣。可在他表現得卻又十分自然,一口一個怒那叫得那麼甜,笑得一口白牙陽光燦爛的,李健熙有火也不知道怎麼發,嘲諷人家不知禮數的話,現在已經不合適了,只好故作大氣地點點頭:“唐會長請坐。”唐謹言大咧咧地在李在鎔身邊的位置上坐下,笑眯眯地說:“伯父今年的氣不錯。”李健熙淡淡反問:“伯父?”
“唔……怒那的父親不該是伯父嗎?”李健熙失笑搖頭:“也對。”唐謹言打蛇隨上:“那伯父也別喊什麼唐會長了,多生分,喊謹言就可以了。”李健熙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對。”李敘顯還是第一次見到唐謹言,她都被場面上的狀況得十分震驚,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年輕人在父親面前言笑無忌嬉皮笑臉的,父親不但沒發脾氣,居然還認了,而素來嚴厲的姐姐卻在旁邊笑嘻嘻。
說來也是,這個男人對於李家本來就非常特殊,何曾見過別人上門拜訪的時候李家上下坐了個齊齊整整?與其說是會客,不如說是圍觀允琳的男人。
李富真開口道:“你來拜年就帶了兩瓶茅臺?”唐謹言笑道:“李家富甲天下,帶什麼都沒意思啊。我看伯父老當益壯,應該能喝幾杯,所以帶點酒來……”鑑於當初幫李在賢運作那部李健熙視頻,如今老當益壯這話出唐謹言之口、入李健熙之耳,總讓人覺得懷有深深的惡意,李健熙的臉終於有點黑了,淡淡道:“不敢當,怎麼比得上謹言身強體壯,少年英雄?”鑑於唐謹言的女人數量,這句身強體壯同樣惡意滿滿。李在鎔的神頗有幾分古怪,他覺得這會兒父親簡直是小孩子鬥氣。
其實唐謹言的來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這話雙方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挑頭,也就演變成這樣扯犢子打哈哈的狀況。李在鎔目視李富真,如果說這裡有人能挑個頭,那也只能是由李富真來挑了,畢竟從唐謹言的態度上看,對李富真還是懷有一定的尊敬和親近。
李富真收到弟弟的眼神示意,搖搖頭當作沒看見。她其實倒更想看看父親和年輕人鬥氣的模樣,也只有唐謹言這樣的桀驁草莽,才會去挑戰李家規矩的森嚴。對比某些被豪門規矩壓得痛哭失聲的廢物,李富真分外想看看,唐謹言究竟能和父親對抗到怎樣的地步。
第五百六十二章不應存在的允琳,前世註定的相遇其實唐謹言也並不想和李健熙置氣。
當初雖然被冷嘲熱諷得不歡而散,其實那時候李健熙話裡頭還是含有一點將的意思,甚至隱隱有點指點的意味,唐謹言不可能聽不出來,並沒有真正怨恨李健熙。只是當時被嘲諷得實在丟人,難免也有怨氣在。
如今是來拜年的,而且是抱有目的而來,一直在那置氣就沒多大意思了……想到這裡,唐謹言笑了一下,說道:“年輕嘛,總是有點衝勁的。”見唐謹言識趣起來,李健熙也回覆了從容,慢條斯理地啜著茶水,抬了一下轎子:“也是,年輕人的力……謹言的發展速度讓人佩服得很。”唐謹言笑道:“也到瓶頸了。”李健熙點了點頭,忽然問:“和CJ那邊,好像合作得很愉快?”不合挑起正題,自然就該挑起其他話題。在他們的層面上,其實每一個話題都是正題,每一個應對都可能造成整個集團的巨輪走向的偏差。
唐謹言也收起嬉皮笑臉,正道:“韓國娛樂業,CJ仍算獨佔鰲頭。新村娛樂的底蘊不足,與CJ合作是常規選擇。”唐謹言在CJ涉入不深,不曾參與決策,不曾干涉運營,雖然持有股份,仍然只是個合作關係,並不算攪和在一起,在李健熙面前直說也沒關係。李健熙不置可否,緩緩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把握分寸就能置身事外。在很多既定的框架裡,任何外力的參與都會導致不同的結果。你以為你不算涉入了李家的鬥爭?嘿……”唐謹言皺眉想了想,道:“請明示。”李在鎔替父親開口:“李在賢貪汙案,只是一系列鋒中的其中一個環節。滑輪組裡卡了一刺進來,整個儀器就會停擺。”唐謹言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伯父的真正目的,還是為了遺產案的有利終結吧。”李在鎔怔了怔,有些驚豔地看了唐謹言一眼,不再多言。李富真出一抹笑意,頷首道:“當初通過鎮壓李在賢,本意是迫中國的李孟熙服軟。被你橫一槓子,事情就有了不一樣的走向。”唐謹言吁了口氣,笑道:“那怒那居然不怪我?”
“你的選擇無可厚非,不然你何時能爬到現在的地步?畢竟……”李富真笑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唐謹言卻知道她了的半句話是什麼。畢竟李家對他的態度很矛盾,並沒有鐵心打壓他的意思,相反很想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李健熙拂著茶沫,淡淡道:“謹言對娛樂業的胃口有多大?”在這當口問出這句話,顯而易見是有所指的。唐謹言知道李健熙的意思,如果自己有足夠的胃口,就不可能在發行方面永遠依賴CJ,總有一天要自立門戶,自立門戶就意味著會和CJ有所競爭。李健熙這麼問,潛臺詞就是:你丫什麼時候和李在賢翻臉?
沉片刻,唐謹言謹慎回答:“需要契機。”問的是胃口有多大,答的是需要契機,看似牛頭不對馬嘴,在場所有人卻都聽得理所當然。李健熙直接道:“那個時候可以找富真。”唐謹言笑道:“一直都在叨擾怒那的。”李敘顯忍不住看了看李富真,眼裡很有點“怪不得允琳被了魂”的意思。在李家三堂會審的氛圍裡端坐在那侃侃而談毫不怯,思維居然還能跟得上父親步伐,這種年輕人數遍韓國都找不出幾個,至少那幾個公子哥辦不到。她終於忍不住嘴:“允琳今天沒跟謹言一起來?”滿座寂然,氣氛彷彿驟然凝滯。
突如其來的正題……雙方好像都沒做好心理準備。可李敘顯提出來,卻也很是合適,終歸要有人提的……
李健熙還是批評了女兒一句:“胡扯。允琳以什麼身份來?”李家的女兒回來拜年?還是唐會長的助手前來拜會?就連唐謹言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沉默片刻,唐謹言終於開口:“允琳的身份,說實話我都不算清晰。今天來這裡,也是想給一些事找個答案。”李健熙淡淡喝茶,李家姐弟眼觀鼻鼻觀心,都是一聲不吭。
足足過了半分鐘,李健熙才放下茶杯,平靜地說:“男人的事,你知我知。允琳是我某一次意外的產物。她的母親身份卑微,進不得家門。”唐謹言嘆了口氣:“理解。”說不定是好李健熙有這個愛好,也許某次一個疏忽搞出了人命……李家上下當然不可能接受一個女進門,允琳註定只能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所以事實上在社會的認知裡李家本就不存在李允琳,你找遍所有資料也看不見這個人影。”李健熙淡淡說著,彷彿事不關己:“從小她被她母親當男孩子養,也是出於小市民異想天開的野望,認為有朝一能爭奪一下繼承權?”唐謹言沉默不語。
“當然,無論如何她都是我的孩子,繼承權本來就有她的一部分,是男是女都不要緊。當她稍微長大,在圈子裡我也沒有隱瞞她的存在,她會跟著在鎔富真他們一起在外際,慢慢的也有不少人知道我還有這麼個私生子。少年人紅齒白聲音尖細倒也不算什麼,看穿她是女孩子的倒也不多。”李健熙手指頭緩緩敲著扶手,回憶道:“其實富真在鎔他們,對允琳並不算友好……”
“爸爸……”李富真有些嗔怪地打斷。
唐謹言笑了笑:“不要緊的怒那。”李富真撇撇嘴:“我李富真心腸惡毒得很,反正就那樣了。倒是允馨和允琳特別合得來,好得穿一條褲子。允馨去世的時候,允琳快要瘋了一樣。”唐謹言神悵然,接下去的事就輪到他是主角了。
“殺了趙文虞,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那時候的李允琳真年輕啊,衝動得跟個二貨一樣。
此刻在清涼裡,李允琳站在陽臺上,目光悠悠地看著李健熙住宅的方向,幾乎和唐謹言同時回憶起當年。
那時候唐謹言把打得死豬一樣的趙文虞丟在她面前:“你要的人。”李允琳渾身顫抖著,指甲都掐進了掌心裡:“殺了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要個兔兒爺幹鳥啊?白痴。”李允琳撅起了嘴,看上去更兔兒爺了,俏生生地伸出右手:“把槍給我。”唐謹言一怔:“幹嘛?”李允琳冷冷道:“報仇這種事,還是親自動手比較好。人不是你殺的,以後出了事你的罪也輕。”唐謹言哈哈大笑:“別逗了,事到如今,要麼不殺,只要殺了,你家老頭子都是要把賬算我頭上的。”李允琳沉默,她知道事實如此。可既然這個黑社會明明知道,為什麼還願意做?
“老子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發熱就答應了你,你又不是什麼大美女,不過老子看你順眼……可能上輩子欠你的。”唐謹言把槍丟了給她:“你說得沒錯,報仇這種事,還是親自動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