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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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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叫道:“都別追!退到水裡!”銅環大漢一臉不服地瞪了他一眼,“你放的啥——”雲丹琉叱道:“退!”銅環大漢生生把那個“”字了回去,轉身跳進水裡。

岸上的雲家護衛紛紛退回,追擊虛鼠的雲家護衛接連刺了幾刀,再未能截住虛鼠,聞聲也停止追殺,往水中退去。

就在這時,一雙胖乎乎的手掌分開蘆葦,抱住他的頭顱,接著掌中發出一串令人牙磣的骨碎聲。

“不好!”程宗揚叫道。

“晚了!”危月燕嬌笑聲中,手裡的鞭影驀然一緊,夾雜著無數風雷之音,將雲丹琉裹在中間。

女土蝠、鬥木獬、室火豬全力出手,連原本看似驚慌逃竄的壁水貐也不顧傷勢,悍然返身殺來。上岸的幾名雲氏護衛被截斷退路,幾乎一眨眼的工夫就死傷殆盡。

程宗揚半身已經退入河中,卻被鬥木獬死死纏住。他與鬥木獬硬拼一記,珊瑚鐵製成的匕首寒意大作,鬥木獬手中的長矛結出一層冰茬,連手掌也蒙上一層寒霜。

壁水貐剛斬殺一名護衛,他拔出血刀,上面的血跡,然後身形一閃,破入危月燕的鞭影之中,往雲丹琉斬去。

雲丹琉在鞭影中雖困不亂,刀勢猶如遊動的青龍,在身周盤旋飛舞。壁水貐這一刀躲在鞭影盪的風雷聲中,緊貼著水面斬出,角度刁鑽之極。誰知雲丹琉右手龍刀一收,左手白雪般的粉拳玉指併攏,帶著一層淡淡的金光一拳揮出,直接擊中血刀。壁水貐身形一震,渾身的傷口都濺出血花。

雲丹琉輕蔑地一笑,揮拳將濺血的壁水貐擊進水中,一邊舉起龍刀,周身籠罩在一層金光下,絲毫不理會四面八方襲來的鞭影。

危月燕的長鞭落在雲丹琉身上,如中金石。她沒想到雲家大小姐竟然有一身不畏刀矢的硬功,失聲道:“金剛不壞?”室火豬憨厚的眼中閃過一抹犀利的寒光,“金鐘罩!”他揚手一拍,數十點細小的火光蜂擁而出,落在雲丹琉護體的金光上。平常的火焰被真氣隔開,很快就會在空中一閃即逝,他打出的火焰卻在護體真氣上搖曳不滅,像是附在上面一樣,發出“吱吱”的燒灼聲。

壁水貐渾身是血地跪在水面上,從懷中取出一隻小巧的匣子,彈開匣蓋,抖手一揮,數十支牛細、專破護體真氣的細針一窩蜂般飛向雲丹琉。

雲丹琉龍刀翻飛,將細針盡數開,她護體的金光在火焰燒炙下越來越淡,仍不住催發真氣。背後的女土蝠忽然身形一晃,鬼魅般破入鞭影,兩道烏光從她手中打出,一左一右釘在雲丹琉腳踝上。

“雲丫頭!”程宗揚退鬥木獬,忽然水下泥沙翻開,失去一臂的虛鼠不知何時已經潛到程宗揚身後,戴著鋼製利爪的手掌朝他背後抓來。

“給你!”程宗揚劈手扔出一團黑乎乎的物體,虛鼠一把握住,緊接著便聽到一聲震耳聾的巨響,鐵罐的碎片帶著無數血朝四處飛濺。

程宗揚一把抓住雲丹琉,潛入水中,一邊又扔出一隻手雷。手雷直接在水中爆炸,巨大的衝擊力將程宗揚和雲丹琉衝向水底。

※※※※※程宗揚鑽出水面,深深了口氣,隨即又潛入水下,奮力往上游游去。在他旁邊,一名雲家護衛拖著雲丹琉,竭力踩著水。

依靠水戰接連重傷龍宸兩名殺手,讓眾人錯誤估計了雙方的實力。結果鬥木獬、室火豬和女土蝠投入戰局之後,程宗揚等人狠狠吃了個虧,轉眼就被殺死五人。雲丹琉帶來的親隨只剩下三人,還有兩人帶傷。雲丹琉施展金鐘罩,幾乎耗盡真氣,至於她的傷勢更是詭異之極。程宗揚明明看見女土蝠打出暗器擊中雲丹琉的腳踝,卻找不到任何傷口,雲丹琉一直昏不醒,難以詢問。

逃亡途中也無暇細看,幸好那些護衛水驚人,拖著雲丹琉一路潛游,才勉強逃過追殺。程宗揚數過,那傢伙一口氣差不多能在水下游半炷香的時間,自己換三次氣,他才出水面一次,肺活量著實驚人。

那名親隨蹬了幾下水,浮上水面,出口鼻準備換氣。水上忽然傳來一聲短促的呼嘯,一柄短矛驀然刺穿了他的脖頸,那名護衛只晃了一下,然後不言聲地往水下沉去,一手還緊緊抓住雲丹琉的皮甲。

程宗揚不敢頭,趕緊拉住雲丹琉的手臂,把她扯了出來,然後冒險往東邊岸上靠去,好鑽進蘆葦叢中短暫地息片刻。此時身邊的護衛只剩下那名銅環大漢和一個肩背中刀的年輕人。幸好鬥木獬和室火豬水平平,只在岸上掠陣,眼下壁水貐重傷,虛鼠被自己炸成碎片,只有危月燕和女土蝠在水中,她們忌憚自己的手雷,沒有得太緊。

銅環大漢一膀子把程宗揚撞開,抓住雲丹琉的肩膀拼命搖動,連聲道:“大小姐!大小姐!”

“小點聲!”銅環大漢壓低聲音,“都是你個廢物!拖我們後腿!”程宗揚啞口無言,不知道是自己水太差,還是這幫傢伙水太好,帶個人遊得還比自己快些。要不是雲丹琉昏前吩咐手下跟著自己,他們恐怕早就把自己甩得沒影兒了。

雲丹琉眼皮微微一動,然後睜開眼睛。銅環大漢壓著嗓子叫道:“大小姐!大小姐!”雲丹琉低聲道:“逃出來了嗎?”

“那幫狗孃養的還在後面。”銅環大漢聲音哽咽道:“就剩我跟小七了。”

“別哭!”雲丹琉呵斥一聲,然後看了下左右。她一向負責商會的護衛,對地形極為悉,開口道:“前面有條河汊,你和小七順著河汊回去稟報三叔,我們去上游把他們引開。”大漢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那怎麼成!他揹著你?一里地能淹死七次!”

“別吵!”雲丹琉道:“按我的吩咐去做!”大漢還想說什麼,被雲丹琉狠瞪一眼,“滾!”銅環大漢要哭一樣咧了咧嘴,然後背起同伴往上游的河汊游去。

程宗揚道:“我說大小姐,你要充大頭,捨命斷後,幹嘛要拖著我啊?”

“往上游去,能遊多遠遊多遠。”

“我遊不動!”雲丹琉想說什麼,臉上青氣湧起,又昏過去。

程宗揚瞠目結舌,半晌才道:“你娘!”然後飛快地背起雲丹琉,拖泥帶水地往上游狂奔。

“小哥,這麼跑著很累吧?”危月燕的笑語聲從身後響起。

女土蝠冷笑道:“她中了我的噬血蛭,總共只有一個時辰好活,你即便逃到天邊也是無用。”背後風聲響起,程宗揚躍出蘆葦叢,“噗通”一聲跳進水中。

危月燕和女土蝠隔著十幾步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顯然對他那種殺傷力極強的暗器頗為忌憚。

鬥木獬在對岸叫道:“截住他!”危月燕啐了一口,“你怎麼不走快些,到前面截住他?”室火豬道:“別鬧了,這回要是失手,大夥誰都沒有好下場!燕子,你從左邊;蝠妹,你去岸上;老獬,你到前面……等等!前面有個河汊!”程宗揚闖進河汊,躍上岸邊一條小船,揮刃斬斷纜繩,用力一蹬,小船箭矢般往河中去。

船到河心,程宗揚一腳踹破船板,沉到水下,一手託著船底,用力踩水。

一聲尖銳的利嘯,對岸擲來的短矛像炮彈一樣穿透船艙,帶出無數木屑。

幾個聲音同時響起:“空的!”

“在船底!”

“過河!”程宗揚用力一推,小船箭矢般飛出,然後不言聲地潛到水底,摸著河底的石頭,轉身往另一條河道游去。

不多時,室火豬等人追上半沉的小船,船下已經人跡全無。

“追!絕不能讓他逃掉!”室火豬喝道:“分開找!”※※※※※程宗揚伏在河底逆而上,他頭頸青筋直口像要炸開一樣,一直憋到眼冒金星,才拼盡最後一點力氣游到水面上,大口大口地息著。入目的情形使他一陣叫苦,自己拼命遊了這麼久,結果一回頭還能看見河汊——這爬的就是不如遊的快啊。

程宗揚一口氣換完,立刻又潛到水底。所幸雲丹琉在昏中還本能地知道換氣——就算她不換氣,估計也比自己強得多。

一隻手扶著雲丹琉,一隻手去摸石頭,這樣的速度實在慢了些,程宗揚索解開那隻蔡敬仲仿造的包,把雲丹琉綁到自己背上,騰出雙手,繼續攀著石頭往上游爬。

連續三次換氣之後,程宗揚終於被人盯上,他剛出水面,頭頂便響起凌厲的風聲,女土蝠就像烏雲一樣飛來。程宗揚一個猛子扎進水裡,身後水聲微響,女土蝠緊追著入水,一邊甩出一柄飛刀。

飛刀在水中慢了許多,程宗揚轉過身,先一個千斤墜穩住身形,然後用匕首撥開飛刀,順勢往她口刺去。

水下手,兩人受到河水阻力的影響,動作都比平常慢了幾拍。相比之下,程宗揚人在上游,還佔了些許上風。只不過自己一直在水下潛行,女土蝠卻是以逸待勞,手不過數招,程宗揚肺中的氧氣已經耗盡,掙扎著往岸邊退去。

兩人一前一後鑽出水面,程宗揚匕首一揮,周圍丈許的蘆葦被齊齊斬斷,無數枝葉風飛舞。女土蝠左袖飛出一條丈許長的黑繩,纏住程宗揚握著匕首的手腕,接著亮出右手一柄短劍,往他腹扎去。

繩索勒進手腕,帶來刀割般的痛楚,程宗揚右手被困,因為是右衽,左手不好伸入懷中,索抓住衣襟一撕,抓出一隻拳頭大的鐵罐。

這是程宗揚帶的第三隻手雷,也是最後一隻,他對女土蝠刺來的短劍不理不顧,幾乎是硬一樣把鐵罐扔到女土蝠懷裡,大喝道:“爆!”女土蝠身形疾退,但她手中的繩索還在程宗揚腕上纏著,只退出尺許就被拽住,反而又飛了回來。那隻鐵罐重重撞在女土蝠口,接著一路滾下,“呯”地掉進淤泥中,濺起一片汙水,然後……就那麼沒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