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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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林教頭。”秦檜沉聲道:“有八十萬軍教頭的身份做掩護,他們在臨安行事方便百倍。”敖潤也道:“程頭兒,老敖
一句,那位林教頭盯上咱們,不會是黑魔海的意思吧?”秦檜與俞子元異口同聲地說道:“很有可能!”程宗揚用手拍著額頭,緊張地思索著。如果林沖真是黑魔海的人,自己一到臨安就被他盯住,很有可能自己
本就沒有脫離過黑魔海的視線,始終處於他們的監控之下。
程宗揚放下手,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會。”雖然在這個世界裡,武二郎是個臭不要臉的氓暴徒,潘姐兒裡外都透著一股聖女味兒,林教頭成為黑魔海的臥底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程宗揚有種強烈的預
:林沖與黑魔海並沒有什麼關係。
如果自己猜的不錯,林沖與黑魔海沒有關係,那麼黑魔海心培養的御姬奴嫁給一個不起眼的
軍教頭,其中的緣由就很耐人尋味了。
忽然程宗揚出一個充滿狡黠意味的笑容,“想知道他們的底細並不算什麼難事。”秦檜眼睛微亮,“計將安出?”程宗揚
有成竹地說道:“兄弟們,咱們該去拜訪一趟魯大師了。”※※※※※一個和尚赤手倒拔垂楊柳的壯舉,這些天在臨安傳得沸沸揚揚,花和尚魯智深的名號也隨之不脛而走。每
從早到晚,明慶寺菜園子的矮牆外都聚了不少閒人來看稀奇,一邊看,一邊還指指點點。
“瞧見沒?這就是倒拔垂楊柳的魯大師!”一個商賈嘖嘖讚歎道:“這兩膀足有千斤力氣!難怪能將垂楊柳拔起來,果然是好神通!”旁邊有人暗笑道:“客官是外地來的吧?其實魯大師拔的楊柳不是樹,是個大活人……”
“佛心庵的小尼姑……”
“……叫楊柳的。”
“要不是花和尚呢……”嘰嘰歪歪的笑聲中,幾個潑皮翻牆出來,“走走走!有什麼好看的!”有人認得這些潑皮破落戶,立刻一鬨而散。有些不認得的還不服氣,“菜園子又不是你家的,看看怎麼了?”
“怎麼了?”一名潑皮從牆上出半塊破磚,橫著眼道:“滾不滾?”那人也槓上了,“這堂堂臨安城,首善之地,你還敢打人不成?”那潑皮齜牙一笑,拿起破磚朝自己的腦門上“砰”地一拍,順勢翻著白眼直
倒在地上。
周圍的潑皮立刻揪住鬥口的閒人,嚷道:“救命啊!打死人啦!”矮牆外亂成一團,十幾個潑皮揪住那外地漢子,要他賠命還錢。
牆內魯智深氣宇軒昂,像擂鼓一樣拍著口,“灑家行得端!走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還怕幾個鼠輩瞎嚷嚷?”秦檜挑起拇指,高聲道:“豁達!”魯智深哈哈大笑,指著秦檜道:“灑家看你的打扮,還以為是個酸丁!唔,不錯不錯!怪不得能和小臧稱兄道弟。”程宗揚笑道:“臧和尚還俗後娶了一
一妾,魯大師,這你可不如他了。”
“娶婆娘拖家帶眷不完的心,灑家不耐煩這個。”魯智深摸著光禿禿的腦袋道:“六
清淨!六
清淨!”程宗揚拿起一
竹筷,敲著陶碗讚道:“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煙蓑雨笠卷單行,芒鞋破缽隨緣化。”魯智深又是一陣大笑,“好句子!痛快!痛快!當
五臺山一別,二十年未見,不知灑家那臧兄弟如今在何處?”程宗揚放下筷子,微笑道:“江州。”魯智深笑聲一頓,眼中爆出一縷寒芒。賈太師興兵討伐江州,臨安城已經盡人皆知。魯智深雖然住在寺廟的菜園子裡,也聽說過一二,卻沒想到多年不聞音訊的師弟如今會在江州。
“魯大師再來一碗!”程宗揚拿起酒罈,“這是小弟特意買來的烈酒,據說常人喝不過三碗,有個名號叫‘三碗不過岡’!”
“喝寡酒有甚趣味?小的們!把灑家燉的香拿來!”魯智深親自動手,滿滿給程宗揚撈了一碗
,“這鍋香
燉了四個時辰,滋味正足!來來來,嚐嚐灑家的手藝!”魯智深說的香
就是狗
,敖潤道:“一黑二黃三花四白,大師這香
一看就是上等的黑犬!”魯智深立刻對他刮目相看,“這位敖兄弟原來也是吃狗
的行家!好好好!來一塊!”
“狗滾三滾,神仙站不穩!老敖好口福!”敖潤也不客氣,下手撈了塊香噴噴的狗
入口大嚼,吃得汁水淋漓,一邊挑起拇指含糊讚道:“好!”魯智深大笑道:“冬
進補,狗
第一!原本今
要請我林師弟大快朵頤,各位兄弟來得正好!”程宗揚笑道:“說到就到——那不便是林教頭嗎?”林沖臉
有些僵硬地從園側出來,朝眾人拱了拱手,勉強
出一個笑容。他一大早就盯上程宗揚的梢,沒想到這人在城中轉了一圈,卻來到明慶寺與魯智深把酒言歡。林沖藏身不是、
面也不是,
得騎虎難下。但他是豪傑心
,既然被人叫破,便不再藏頭
尾。
魯智深卻沒在意,把著林沖的手臂笑道:“林師弟!這幾位朋友當便已見過,卻不知是我臧師弟的好友!大家都是好兄弟,同坐!同坐!”林沖也不推辭,坐下來拿起酒碗飲了一口,讚了聲:“好酒!”然後向程宗揚抱拳道:“八十萬
軍教頭林沖,不知閣下尊姓大名?”程宗揚笑道:“林教頭,你這就不厚道了。我的身份旁人不知,林教頭難道還不知曉?”林沖“嘿”了一聲,“官府公事,程員外莫怪。”魯智深嚷道:“鳥的公事!我說林師弟,你就這點不好!憑你的身手,二十年只是個教頭,不如拋開那點鳥功名,與灑家一道快活!”林沖的手指微微一緊,良久後放下酒碗,苦笑道:“身世悲浮梗,功名類轉篷。不瞞哥哥說,林沖蹉跎多年,這點功名之心早已淡了,只是拙
尚在,學不得哥哥快活。”
“灑家方才說的吧!有了婆娘就是麻煩!”魯智深搖了搖他的大腦殼,一疊聲道:“喝酒!喝酒!”秦檜、俞子元、敖潤與魯智深談得投機,尤其敖潤也是個好吃狗的,兩人說起吃狗的心得分外投契,差點就在席間拜了把子。
林沖與程宗揚的談卻是暗
湧動,林沖話裡話外都在打探程宗揚的來歷,在筠州做什麼生意。
“聽說程員外祖籍盤江,林某冒昧,不知盤江在六朝何地?”
“小地方,南荒。”程宗揚笑眯眯道:“要按路程呢,離晉國倒是近。”
“程員外是晉國人士?”
“也算不上。化外之地,窮山惡水,盡出刁民。”程宗揚扯著閒話,心裡卻在冷笑:林教頭啊林教頭,你這皇城司的差事已經幹到頭了,還什麼閒心呢?
說話間,一個小婢慌慌張張跑來,見著林沖便哭道:“官人,不好了!”林沖一衣服,起身道:“錦兒,出了何事?”
“娘子今到廟裡上香,在五嶽樓被一個歹人攔住不肯放。”林沖怒從心頭起,羅圈一揖道:“改
再來吃酒!哥哥休怪!”魯智深已經有了七八分酒意,一聽之下,頓時暴跳如雷,喝道:“小的們!拿灑家的禪杖來!”秦檜、俞子元和敖潤都看著程宗揚,暗贊家主料事如神。
程宗揚慢悠悠吃了塊狗,然後站起身,“光天化
,朗朗乾坤!這還有王法嗎?走!給林教頭助拳去!”眾人一哄而起。
五嶽樓旁早已聚了一群人,一夥家丁將閒人擋在樓下,樓上高衙內正張著雙手,將兩個女子攔在欄杆拐角處。
李師師退在後面,美目冷冷盯著高衙內,默不作聲。
那位凝姨又羞又氣,粉面漲得通紅,“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攔著奴家?”
“哎喲!哎喲!我這心病又犯了……”高衙內捂著口道:“小娘子,你就是本太歲救命的丸藥,無論如何也不能見死不救哇……”
“公子自重!”
“小娘子救命啊……”林沖急匆匆趕到樓前,幾個家丁過來阻擋。他兩手一分,頓時將那些家丁推得像滾地葫蘆一般。林沖三步並作兩步躍到樓上,一把扳住那惡少的肩膀拉過來,一邊攥起拳頭,一邊暴喝道:“敢調戲我家娘子!且吃我一拳……”待林沖看清那人的長相,不由一怔,話音未落,手先軟了。
高衙內先是嚇了一跳,待看清來的是林沖,一臉氣惱地大叫道:“林沖!幹你何事!要你多管!”林沖臉上時青時紅,拳頭雖然舉得高高的,卻怎麼也落不下來。
敖潤佩服地小聲道:“程頭兒,你怎麼知道林教頭下不了手的?”程宗揚微笑道:“高太尉主管軍,正是林教頭的頂頭上司。調到皇城司之前,林教頭每天都要在高太尉帳下聽宣。他捨不得這個官身,當然下不了手。”這邊有家丁看出勢頭不妙,過來勸道:“教頭莫怒!衙內多喝了幾杯,到廟裡散心,不認得是教頭尊
,多有得罪。”高衙內叫道:“是他老婆又怎麼了?給我搶過來!”一名管家道:“少爺又喝多了,快扶著些……”那些家丁知道林沖的身手,七手八腳把高衙內扶到樓下,牽馬離開,管家又連聲向林沖賠罪。
見到丈夫,凝姨眼圈不紅了,緊緊擁著丈夫的手臂不敢鬆手。
忙亂間,這邊魯智深提著鑌鐵禪杖,帶著一群潑皮破落戶殺氣騰騰地趕過來,“哪裡來的狗賊!且吃灑家三百禪杖!”林沖安了娘子幾句,過來低聲道:“是高太尉的衙內,不識得拙
。林某本待痛打那廝一頓,太尉面上須不好看,且饒他一回。”秦檜也道:“原來是高太尉的衙內。俗話道:‘不怕官,只怕管’。高太尉是林教頭的本官,不好胡亂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