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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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長嘆一聲道:“聖上膝下本有兩位龍子,大王子文奎不幸在戰亂中死於矢,而二王子文圭當時年僅兩歲,禍亂之時,未能及時逃離宮中,落入了逆賊朱棣之後,如今依然生死未明。餘妃為聖上誕下龍子後,本
就此作罷,寄娛情于山水之間,怎奈樹
靜而風不止,逆賊朱棣不知從何處得到密報,派兵直往湄江,臣等得知消息後,急忙前往救駕,搶在官兵到來之前救走了聖上,出於安全考慮,臣等兵分兩路,臣帶著聖上翻山越嶺而走,沈拓帶著餘妃和殿下走另一條山道,南宮傲等人在外圍接應,聖上在南宮傲的接應下輾轉到了福州,由慕容赫安排出海,才躲過了這一劫。
再說殿下那邊,官兵到來後,不分青紅皂白,大肆屠殺,將村中殺得雞犬不留,餘妃于山中林木之間目睹了這一慘絕人寰的景象,放聲大哭,結果引來了官兵,沈拓帶著餘妃和殿下奮力逃避追殺,但餘妃剛分娩不久,身子虛弱,再加上家人全部慘遭屠戮,驚嚇過度,重重打擊之下已是寸步難行,餘妃心知拖累下去,三人都得慘遭毒手,無奈之下只得將殿下託付於沈拓,自己則跳下山崖殉國。沈拓悲痛之餘,更覺責任深重,於是懷抱著殿下翻山越嶺,逃過了官兵的追捕,此時外面已是風聲鶴唳,各處路口都被官兵封鎖住,聖上有南宮傲等人接應暫且無虞,沈拓一個大男人帶著尚在襁褓之中的殿下卻是極易引起懷疑,躲避在山中也不是長久之計,左右為難之時,偶然遇見一對獵戶夫來山上掩埋不幸夭折的幼子。沈拓靈機一動,緊隨獵戶夫
下山,將殿下託付給了獵戶,剛剛經歷喪子之痛的獵戶自然欣喜若狂,雖然疑心殿下的由來,但還是答應收留,沈拓將身上所有的銀兩留給了獵戶夫
,並將殿下的生辰八字以及姓名告知了獵戶,讓他們妥為照料,等到時機合適之時再回來接殿下,然而等到風聲過去之時已是一年之後,沈拓再去山中尋找獵戶,卻已不見獵戶夫
的蹤影,沿途尋訪山內居民後方才得知獵戶已經舉家搬遷,不知去向了。”朱三傾聽完畢,突然微笑道:“我確實姓朱,但從小並未生活在山中,父母也不是獵戶出身,而是商人,至於生辰八字,在揚州之時我曾告知於你,所以不能為證。”吳老聞言,並未直接反駁,而是轉過身跪在神像面前道:“殿下,您是否覺得這三尊金像似曾相識呢?”朱三頓了頓,承認道:“不錯,我確有此念,但這能說明什麼呢?”吳老微微一笑道:“殿下請細看,中間金像乃是太祖洪武大帝,左邊乃是懿文太子,右邊則是殿下的生父建文皇帝,殿下覺得似曾相識,那是因為殿下乃是皇族嫡系血脈,看到祖先之像就如攬鏡自照呀!”吳老此言一語道破朱三心中所想,說得有理有據,讓朱三一時想不出理由反駁。
見朱三沉默不語,吳老又道:“此金像熔鑄雕塑甚費時,非三兩年不能完成,而你我相識不超過一月,不可能造假,此即是鐵證!”朱三仔細端詳著三尊金像,發現正如吳老所言,自己面貌兇悍威武似洪武大帝,頭大如鬥似懿文太子,而五官則神似建文帝,而且越看越像,想到自己竟是帝室之胄,朱三不
心
翻湧,臉上也漸漸浮現出驚喜
加的表情!
良久,朱三喃喃地道:“誠如所說,吾果真是帝王之後?”吳老點點頭道:“千真萬確,最初老臣收到南宮烈賢侄的書信時心中也是將信將疑,畢竟過去了三十多年,沈拓賢侄又不幸遇害,無人識得那對獵戶夫的樣貌,但南宮烈賢侄經過仔細周密的調查後,從古田鎮上的老者們那裡得知,殿下的養父母正是三十多年前從外地遷來,並在古田鎮安家的,時間上十分吻合,而且古田鎮三面環水,居民世代以打漁為生,殿下的養父母身為獵戶,自然不懂打漁之道,所以才用沈拓賢侄留下的財物開了客棧。此外,殿下的名字其實也早已昭示了你的身份,建文帝為殿下取名為文山,沈拓賢侄也將姓名生辰都告訴了殿下的養父母,也許是當時情況危急,口音上也有差別,殿下的養父母並沒有聽清楚,將山聽成了三,又或許是殿下的養父母知道殿下並非常人,所以改了諧音,以避免別人追查,否則按理來說,殿下乃是家中獨子,斷不可能取“三”字為名!”朱三驚道:“什麼?南宮兄早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那怎麼……”吳老微笑道:“四大世家現在雖然都各自為政,來往甚少,但其實祖輩之間頗有淵源,因為他們都參與了護送建文帝避難之事,為了避免引起朝廷的注意,四大世家之主共同立下約定,儘量減少往來,才有今天的局面,林家也正是那時候宣佈退出武林,遷往東海紫月島的,而南宮世家和林家歷代
好,相隔也不算遙遠,彼此之間總有些來往,作為南宮世家傳人的南宮烈,又怎麼可能認不出林家傳人呢?”朱三想了想道:“當時我前往環秀山莊之時,的確有些心虛,但南宮兄卻毫不懷疑地認同了我的身份,我以為是因為沈瑤和玉兒以及林家家傳印信的原因,卻沒想到其中還有隱情。”吳老道:“其實南宮賢侄一眼就看出了殿下並非林嶽,但南宮賢侄家中也暗中供奉了懿文太子和建文帝,而殿下的樣貌神似二位先帝,所以南宮賢侄才認可了殿下的假身份,為了求證,南宮賢侄連夜派人前往紫月山莊和古田鎮打探消息,最終確認殿下就是沈拓
給獵戶撫養的那位皇子,得知此消息後,南宮賢侄又驚又喜,即刻飛鴿傳書給老臣,告知此天大的好消息,與此同時,南宮賢侄還發現有一股強大的勢力正在暗中隱藏,準備對付南宮世家,為了保得殿下週全,南宮賢侄不動聲
地送走了殿下,並以身為餌,
引了那股勢力的注意力,才讓殿下平穩地到達了揚州。”朱三
嘆道:“沒想到南宮兄居然如此用心良苦,我當時還有些奇怪,為什麼南宮兄要那麼快遣走所有江湖人士,並讓我等離開,原來他早已有了安排,那暗中隱藏的勢力,想必就是修羅教吧!”吳老也嘆道:“沒錯,正是修羅教!從南宮賢侄的書信中得知,他察覺到危險時,修羅教已經滲透到了南宮世家的各個角落,連一手培養的張俊甫也早已投奔了修羅教,為了殿下的安全考慮,南宮賢侄沒有做殊死一搏,而是以身犯險,牽制住了修羅教。”朱三眉頭緊鎖道:“這樣做,南宮兄的犧牲未免也太大了,南宮世家數百年基業拱手送於修羅教,自己也生死不明,還有天琪侄女,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吳老聞言微笑道:“誠如殿下所言,南宮賢侄犧牲確實不小,但事情並非殿下想的那麼糟糕,一來南宮世家樹大
深,修羅教要想接管南宮世家的全盤勢力,需要花費不少時間和力氣,二來南宮賢侄早已將愛女的去向安排好,並將家傳印信等
給了她,這一次家族危機也算是一次最好的歷練,天琪那小丫頭雖為女兒身,但卻有男兒氣概,她想擔起南宮世家的重任,就得經受住考驗,而且通過此次危機的大
淘沙,還可以將那些不忠不誠的小人洗滌出來,再者,修羅教近年來發展神速,但卻始終披著神秘的面紗,常人很難接近,老臣這些年也一直在注意修羅教的舉動,但收效甚微,南宮賢侄這一招以身做餌,乃是打入修羅教內部的絕佳手段,非是他這種心
堅定而又思維縝密之人不能勝任,所以殿下不必太過為南宮賢侄擔憂,他自有他的考慮!”吳老的一番解釋,說得朱三愁眉漸展,不由得欽佩地道:“我真是太小瞧南宮兄了,沒想到他看起來
獷,內心居然考慮如此細緻周密,以此來看,他在環秀山莊時為我所做的幾件事也是煞費苦心了!”吳老點頭道:“沒錯!在比武招親大會上,南宮賢侄特意在群雄面前介紹殿下,目的顯然易見,又有南宮賢侄的親筆書信為憑,江湖中沒幾個人敢質疑殿下的紫月山莊莊主身份,這樣一來,殿下不僅在江湖中行走起來容易,也為將來舉事掃清了不少障礙!”朱三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道:“想必這本奇脈心經也非凡品吧?”吳老接過小冊子,隨手翻閱了幾頁後,雙手奉還給朱三道:“這哪是什麼奇脈心經,如果老臣所料不差的話,這正是南宮世家一脈相傳的最高心法“烈陽神功”,南宮賢侄連愛女都沒有傳授,現在居然將心法秘籍給了殿下,足可見他一片赤誠之心,老臣欽佩之至!”朱三心中說不上是震驚還是
動,雖然才踏足江湖不久,但他也深知這等家傳秘籍的寶貴,對於武林中人來說,這等武功秘籍比起萬貫家財還要重要千倍萬倍,如果將此秘籍
落到江湖中,必定會引起一場慘烈的廝殺,而現在南宮烈卻輕描淡寫地將秘籍送給了他,這已經不能用普通的恩惠或饋贈來形容了!
如果說吳老講述的故事讓朱三多少還有些將信將疑的話,那南宮烈就用百分百的信任和實際行動粉碎了朱三的猶豫。
朱三小心翼翼將心法秘籍收回,整了整衣冠,面向南方遙遙一拜,心裡默唸道:“南宮兄,你的一片心意,小弟謹記於心,望你能保重身體,待來再見之時,小弟必定幫你將失去的一切重新奪回來!”許久,朱三才收回思緒,轉而面對吳老道:“前輩不僅通曉變亂之內幕,而且親身參與其中,對四大世家又瞭如指掌,想來一定是出身高貴,敢問前輩真名為何?”吳老躬身道:“實不相瞞,老臣乃忠武開平王鄂國公常遇
第三子常森是也,老臣之姐正是懿文太子正妃、建文帝之嫡母!”常遇
之大名威震華夏,即便是山野村夫也莫有不知者,朱三細細一思,躬身回禮道:“如此說來,前輩乃是朱某之舅爺爺,外甥孫見過舅爺爺!那尚莊主又是何人?”吳老開懷大笑道:“他乃是家兄鄭國公常茂之子常仲豪,按輩分來算,也是殿下的表舅。”朱三向尚布衣行禮完畢,然後開口道:“舅爺爺和表舅之所以隱姓埋名,想必就是為了避朱棣迫害吧?”吳老點頭道:“殿下所言極是!逆賊朱棣心狠手辣、殺人無數,家兄常茂、常升皆受其迫害,長兄常茂用假死之法遠遁於廣西不
之地,次兄常升為保衛應天府,於浦口阻擊逆賊朱棣,壯烈殉國,而老臣自幼喜好
遊,成年後又遇舅父藍玉之災,險遭牽連,因此未能封得爵位,只得隻身遊歷於四海,但卻因此躲過了逆賊朱棣的耳目,不可謂不幸運!家兄常茂此前曾將三個兒子送往雲南軍中避禍,後來卻遭逆賊朱棣連番迫害,只剩得仲豪賢侄一人生還,為了留得香火,只得將常姓一分為二,改名為尚,名布衣,在這太原城安下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