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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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沉思著良久不語,下面諸人都緊張的等待著結果,若女皇硬是不肯退位,得召進軍士來刀兵相見,我們並沒有多少勝算。因為沒有了太子李顯的這塊招牌,那些軍士還有多少肯盡力賣命,有多少會倒戈相向,這些都很難說。都是這個懦弱的太子,讓我們身處如此之境。我望一眼前面端坐著正陷入沉思中的女皇,局勢自始至終一直都牢牢的掌握在這個女人手中,沒有一刻曾失控過。
終於,女皇說話了,“好吧,朕答應你們,朕退位便是,傳位太子!明就下詔詔告天下,現在,婉兒,拿傳國玉璽來!”
“陛下!!”上官婉兒驚呼一聲。
“母皇,你。。。。你,你說的是。。。。。。真的?”恐慌後突然而來的驚喜讓這位太子殿下再次變成語不成句的結巴了。
卷七風雲變幻第十六章新君太子李顯,哦,不,現在應該叫他皇上了,因為他的手裡抱著那方象徵皇權的金角傳國玉璽。只是新繼位的皇帝陛下現在的眼神仍有些痴呆傻楞,他還沒從這突然而來的巨大驚喜中適應過來。
不僅是他,我也對今晚發生的事有些糊,剛才在寢殿裡,由於太子的懦弱,局勢可以說是完全掌握在女皇手中的,我與其它諸臣甚至都已在心裡對這次政變絕望了,卻不想最後關頭峰迴路轉,女皇她竟然這麼容易就將傳國玉璽給太子,答應退位了!
一行人退出女皇寢宮後,並沒有因為政變成功而欣喜,眾人皆沉默不語,跟在李顯與張柬之身後往外走。今晚的成功實在有些蹊蹺。
直到走出仙殿殿門,張柬之長舒一口氣,一衣襬,跪伏於李顯身前,動的聲音道:“恭喜皇上,終於登臨大寶,重掌祖宗基業,李唐光復了!”眾人亦跟在張柬之身後跪拜,齊呼道:“恭喜皇上,重掌大統!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周圍的諸軍士見此情景,也一起跪地,齊聲高呼萬歲,勢若山呼海嘯!人心思唐,此言誠真也。
李顯看看眼前跪滿一地的諸軍士大臣,又看看懷裡的玉璽,終於遏不住內心的驚喜,動的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母皇終於將皇位傳給我了,傳給我了,傳給我了。。。。。。”他反覆說著,聲音越來越低,及至後來卻變成了嗚咽,垂下頭來已是滿臉淚痕!
由此可見,這個皇太子不是對皇位沒有渴望,而是攝於女皇的權威下不敢去想。
想當年他二十幾歲初登皇位時,是多麼意氣風發想要有所作為,卻在幾十天后就被自己母親趕下龍椅來放房州,攜家帶口蝸居於房州,十幾年的半囚生涯,嚐盡了各種艱辛困頓,來自自己親生母親的恐懼與威壓從不曾離開過他,即便是再回京師,立為太子,恐懼的陰影還是一刻也未曾離開,反而更為濃重。無數個夜夜的心驚膽顫,數十年來的小心翼翼,這個年已五旬的李唐皇子,普通人眼中的皇室貴胄,早已沒有了他應有的英氣與稜角。
是個可憐的人兒,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就他這懦弱的子,能當好皇帝嗎?想起她那個英毅果敢的子韋氏,陰影再次在我心中覆過。主君暗懦,後宮強盛,這不就是《尚書》中所言的牝雞司晨嗎?張說的當初的分析還真是有遠見啊!
不過不管怎麼說,女皇終於退位了,這對月宗而言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我終於可以設法解除月宗懸於我頭頂的利劍。雖然伴隨著太子登基,韋氏母儀天下,明宗在朝廷裡的勢力必將要飛速上升,但新舊勢力的此消彼長又豈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一段時間內,他們都將無瑕顧及我星宗的發展。
對於新皇的淚滿面,下面眾人一時間都不知所措,張柬之試探的叫了一聲:“皇上,您。。。。。。”李顯這次驚醒的快,了口鼻子,擦去臉上淚痕,一端儀容郎聲道:“眾愛卿與將士們平身,朕今晚得繼大統,匡復李唐,全賴眾卿家尤其張愛卿等人之力,大功之臣,朕必有厚賞!”這番話倒是說的鏗鏘有聲,有些李家王族應有的豪氣,只是早忘了自己剛才在女皇面前的拙劣表現。
張柬之等人動道:“臣等謝過皇上!”站起身來,向李顯躬身問道:“二張雖誅,然其兄弟張同休,張昌期,張昌儀及其它餘黨等甚眾,還請皇上下旨連夜緝拿,以免其黨羽得到消息出逃京城為禍地方。”李顯連連點頭,“對,對,張愛卿言之有理,朕這就下旨,緝拿二張餘黨。”正在這時,突聽一聲嬌叱,“三哥!”沒想到竟有人直呼皇帝名諱排行,而且語帶不滿的斥責。
眾人一回頭,只見太平公主身著紫袍宮裝,披一襲拽地淡紅披風,一身濃重的煞氣。正自柳眉倒豎,怒目圓睜,對新晉登基的皇帝李顯怒目而視。其身後是兩名透著陰寒氣息的錦衣衛士,正是在圍剿荷花教一役中見過的那兩個灰衣高手。
李顯驟聞喝叱,身子嚇得一顫,待看到太平公主滿含煞氣的目光,忙將抱在懷裡的玉璽緊了一緊,語帶驚慌道:“妹。。。妹妹,你來幹什麼,母皇如今已經傳位於我了。”太平公主的目光落到了李顯懷裡的玉璽上,眼中煞氣更濃,按在間長劍上的手緊了一緊,我心中一驚,手也悄悄摸上了間纏花劍。
“母親現在怎麼樣了?”太平公主的聲音裡透著陰冷。
“母親?母皇很好,她在寢殿裡,正在休息。”李顯答道。
太平公主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眾人,手按間的長劍劍柄,目不斜視,大步朝殿門處行來,擋在路上的人受她身上氣勢所迫,不由自主的移步給她讓路,甚至包括站在殿門口臺階上的李顯,在太平公主開始登臺階時,就忙側身將殿門讓了出來。那兩名錦衣人緊跟在其身後,進入仙殿。
由始至終,太平公主的目光不曾落到我身上一刻,但我知道她肯定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我們快回去,快回去,回去再發聖旨!”待太平公主進入殿內後,李顯慌忙向眾人道。看來他對這個妹子也相當畏懼。
回到太子府上居所,韋氏帶著全府上下的嬪妃侍妾還有宮娥太監們前來接,看到李顯懷中象徵著至高無上地位的傳國玉璽,太子府上下立即歡騰起來。在書房裡,於一眾屬官們的注視下,李顯鄭重的將幾道聖旨蓋下璽印,他終於行使到皇帝的權力了,只是這幾道由張柬之桓彥範等起草的聖旨都帶著凌然的殺氣!
別的我沒管,只討要了緝拿張昌儀和張昌期的聖旨,張昌期原任汴州刺史,曾包庇昇仙教,並害死了原昇仙教教主薛澈,我答應過薛進他們,幫他們為薛澈報仇,何況第王明輝很可能躲在他府上,自然不能放過他。薛進他們兄弟現在應該正候在張昌期家附近等著我呢。
而張昌儀,則是因為他曾在綠柳巷牡丹閣對安碧瑤不敬。
還有一個人是我密切注意的,那就是吏部侍朗鄭音,此人很可能是靈宗的宗主。前去緝拿他的是敬暉,我讓雯雯隨他前去,便宜行事。
這一夜,鮮血和殺戮構成了洛陽城的主樂章,張柬之等人將二張一系的黨羽是定成了謀逆群體,是要誅連三族的,那聖旨上也給了傳旨人當場格殺的權力。而二張一黨中很多人平時的名聲顯然不怎麼樣,再加上有些不識時務的想要抗旨逃跑,於是殺戮就在所難免了。
丑時三刻,我拿到了張昌期和張昌儀的人頭,第五英兒(第五明輝的妹妹)被薛進親手刺死,卻沒能找到第五明輝。
“張昌期的這顆首級晚幾天我才能給你們,現在我還須用他們回去差,以二張之罪,他們五兄弟可能都得懸首示眾,以解民憤,所以,你們得再等上幾天才能帶著它去拜祭薛教主,向閻夫人差。
薛進兄弟大仇終於得報,看著張昌期的首級,十幾人皆是動的虎目含淚,薛進代表他們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可惜沒能找到第五明輝,不久我得到雯雯的消息,鄭音也失去了蹤跡。這是今晚最大的兩個遺憾。不過失去了庇護,我倒要看看他們在憶萍無孔不入的情報線人網下能躲藏多久。
送回張氏兄弟首級時,發現姚崇也已到了太子居所,離開時兩人同行,姚崇神情裡找不到政變成功應有的喜悅,反而滿是擔憂和失落。
並騎在黎明前黑暗的街道上緩慢的行進著,“噠噠”的馬蹄聲在寂靜中顯得清脆而空曠。雯雯與張曄及其它幾十名護衛與我們兩騎拉開了一段距離,他們知道我們兩人既然這麼走著,就是有事商談。
“今晚的事,咱們是不是做錯了?”姚崇悠悠問道。
我一愕,“師兄你何出此言,恢復李唐江山不僅是朝中諸位大臣的希望,也是天下萬民之心聲,更是謝師所期望啊!”
“唉!”姚崇長嘆了一口氣,“可我現在卻覺得我們似乎做錯了。哦,對了,相王已經攜三子臨淄王李隆基入宮看望武皇了。”姚崇突然這麼說了一句。
這是情理之中的事,不知道他為什麼說這麼一句,我哦了一聲點點頭。
“但武皇本家的武氏子弟卻一個也沒出現,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我搖了搖頭。
姚崇聲音突然憤怒起來,“他們召集了自己掌握的軍隊在南邊皇城外徘徊,若非顧忌南衙軍,北邊玄武門又控制在北門軍手裡,他們很可能就揮兵入宮了,林生你想想,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我心神一震,那後果確實是不堪設想,武氏心準備,他們很可能打著勤王救駕的旗號先驅走李顯,然後自己來個真正的宮,如若成功,那傳國玉璽現在就不是在李顯手中,而是在武三思手中。女皇傳位自己的侄子,很多人都會相信的,事實上也正是因為有傳位武氏這個隱憂,才導致天下士人思唐之心盛。
不過,就算姚崇不在南衙,他們真的殺入了宮去,以女皇的手腕,若不想傳位給他們,他們恐怕也不可能成功吧?我在心裡想道。
姚崇接著惋惜,“武氏子弟謀奪天下之心不死,可是皇上與張相。。。。。。唉!”他突然重重的嘆了口氣。
“張相?”我疑問道。
“我向皇上進言召張仁願他們進城,連同北門、南衙,及部分羽林軍,趁勢將武氏在京城的勢力也一舉拔除,但皇上和太子妃韋氏都極力反對。我跟張相商量,想來個先斬後奏,張相卻說今朝大事已畢,武氏之事牽連甚多,應留給皇上再作定奪,好讓新皇立威於天下,但依皇上的格。。。。。。唉!張相他太高估咱們這位新聖上的魄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