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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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昇仙教定罪之事進行的十分順利，其在青州的勢力已土崩瓦解，第五明輝亦逃亡不知所蹤，連程震都意識到昇仙教大勢已去，竭力洗脫自己與昇仙教的關係，對昇仙教落井下石，其它人就更不用說了，是以馬懷素到青州後在給昇仙教定罪一事上沒有遇到絲毫阻力，第五天就正式發下公文，以非法結社，私藏朝廷止的兵器，引發大規模械鬥，造成地方騷亂，公然劫獄，謀行刺朝廷欽差等幾大項罪名將其定為謀逆大罪，公文快馬馳送河南道各州府。

名劍、少林和慕容家也在約定時間內將昇仙教鄭州，兗州分舵打了下來，消息已經傳開來，各州府官員得知這個消息後，再接到這樣的一紙公文，立即嗅出了其中意味，除汴州外，各州府一時間都是兵丁衙役四處出擊，各鎮縣裡但是和昇仙教有關連的人物全被緝拿，原來打著昇仙教名號作威作福的地痞氓紛紛被鎮壓，倒使整個河南道一時間一片肅然，社會治安空前好轉。

在我想來，引起青州騷亂的原兇已成功的定到了昇仙教身上，昇仙教得到如此下場，我此行目的已經達到，我們出使的任務也已完滿完成。接下來就該回京報功領賞，但馬懷素是個做事認真，一絲不苟的人，竟將那麼多犯人一一提審，我讓查憶萍整理出來的昇仙教的諸多罪證，他也一一複查核實。

“據本官一路所見，昇仙教這兩年來所犯下的罪惡可謂磬竹難書，我們既然來查了，就要一查到底，雖不可能將其所犯罪惡全部查清，但能追到的餘罪一定要全部追出來。”這是馬懷素對我說的。

我對此有些不以為然，認為即便追出再多的餘罪，昇仙教也不過是現在這般下場。

“不然，昇仙教是昇仙教，它是一個組織，代表著一群人的整體，但他的每一個教徒在我大周律上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僅青州一府擒拿在案的昇仙教教徒就有好幾百人，我們必須對他們每一個人所犯罪行一一落實，參與襲擊林生你的那二百多人，自然是死罪一條，不需再審，但其它徒眾卻需經過審查才能定罪，夠殺頭的殺頭，不夠殺頭的我們不能讓其冤死。我已經另下了公文給河南道的各地州府，要求對事涉昇仙教者要嚴加審查，但也不可一概而論，不放過一個作惡者，卻也不能冤屈任何無辜之人。”馬懷素一臉認真的解釋道。

我只好點頭受教，如此我這個巡查副使便只好跟著馬懷素一起忙活，每天馬不停蹄的提審，查證等。讓我知道原來一個稱職的官員是如此難當。

在和馬懷素一起回到汴州的第十一天晚上，我和雯雯悄悄潛出城去，在黑風教一個據點裡會晤了崔振聲，關威還有剛剛從北方趕過來的慕容家家主慕容彥。

三人也知道這次會晤是為了什麼，慕容彥豪道：“何公子不用說了，此番黑風教付出了這等傷亡損失，以我慕容彥與老崔的情，我慕容家就是無立錐之地，也絕不可能趁這個當口向南擴張奪地，搶我老友的地盤。”關威也道：“對，我也保證淮幫勢力絕不會北擴，進入崔教主原有的勢力範圍，林生你就放心吧，眼下徹底剿滅昇仙教殘餘乃第一要務，我們斷不會再這種事上給你惹上煩惱。”崔振聲面帶舒心的笑容，搖手道：“唉，慕容兄、關兄，兩位此言差矣，現下昇仙教已垮，黃河一線正急需恢復與南北江湖同道的，汴州以北已有近兩年沒見到過淮幫的車馬船隻，大家對你們那周到快捷的服務運輸還是很懷念的。同樣地，昇仙教得勢這兩年，你慕容家的貨物進不來，各商家店鋪裡的北方貨物，像從高麗國進來的人參貂皮，契丹運來的錫鐵等，其質量明顯降了一個檔次，價格卻又高的離奇，讓各商號的生意都十分難做，大家也都懷念你慕容家這個大貨源和豪商啊！崔某在此代表黑風教表態，歡淮幫的車馬船隻和慕容家的山貨進駐河南道諸州，黃河南岸一線。從今而後咱們再別談什麼地方是誰的勢力範圍，這次能打垮昇仙教，慕容家和淮幫也都付出了兒郎的傷亡和財貨損失，皆出了大力，我崔振聲要再和兩位計較這個，就該為江湖同道所不齒了。”我心裡暗道崔振聲會做人，以黑風教現在的實力本無力和慕容家甚至淮幫談劃分勢力範圍的事，是以表現的這麼大度來以退為進。不過他這番話已涉及各幫會切身的實際利益，是我來之前未曾想到的。關威和慕容彥謙聲說著哪裡哪裡，卻把目光投向了我。他們自然知道崔振聲說的這些生意裡的巨大利潤，不可能不動心。尤其對關威而言，黃河幫早被昇仙教滅掉，昇仙教又已垮掉，黑風教對又沒有在漕運船隻經營上有所佈局，現在正是將其淮幫船隻駛入黃河，將其客貨運輸網絡擴展到黃河一線的大好時機。

我沉了一下，說道：“這樣吧，這些正當生意慕容家主和二叔回去後可以立即著手進行，不過短時間內要注意控制規模，不要做太大了，先進駐幾個重要的州郡城鎮，以後再圖其他。”關威和慕容彥皆高興的點頭答應。

我接著低頭思索片刻，抬頭向三人道：“這樣，我有個提議，三位看看是否可行。現在崔教主黑風教剛遭重創，急需恢復原氣，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資金短缺的問題，我相淮幫和慕容家在這方面繼續給黑風教以支持，崔教主既然歡兩家的生意進入河南道，則進入河南道的這部分生意我想懇請兩位讓出一部分利潤來支持黑風教恢復元氣。”一邊侍茶的崔夢心手一抖，茶水不慎倒出了杯外。她的目光投到我身上，那雙清麗美眸中的與柔情盈盈滴，看得我心兒一顫。

關威和慕容彥沉思著我的提議，未開口說話，崔振聲已連連搖手道：“不可，不可，這怎麼好意思，兩家都有幾千張嘴等著要飯吃，在打擊昇仙教一役上，兩家已經幫了大忙，我現在怎好再從你們手裡分杯羹？”我伸手止住他，微笑道：“崔教主你聽我把話說完，你得這一部分利潤也不是白得的，生意到了你地頭上，你自然要出人出力幫著打理，另外，等你黑風教情形好起來時，可以通過其它途徑還淮幫和慕容家這份人情嗎！二叔，慕容先生，你們看呢！”慕容彥一拍脯，“何公子你都這樣說了，以我慕容彥與老崔的情，自是沒得說的，就照何公子你說的辦，老崔你說吧，分幾成我都答應。”關威抬頭看看正盈盈望著我的崔夢心，又望了望我，微笑道：“雖然大哥不在，但我相信他也會同意林生的提議的，這事我就做主拍板了，淮幫和黑風教的關係以後將會更加親密，崔教主不如你提出一個分成方案吧？”他說到親密時，眼神有意無意的從崔夢心身上瞟過，崔振聲也留意到了自己女兒看我那目光中的異樣，微微一笑，當然明白了關威話裡更加親密的意思，她女兒是被我救下的，又對我有情，於公於私嫁給我是眾望所歸，通過我這個女婿的關係，淮幫和黑風教可不就聯繫到了一起。崔夢心注意到幾人瞟向自己的目光，俏臉浮起了一朵嬌豔的紅雲，垂下了螓首。

我笑道：“那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具體利潤的分配你們自己再商量。我今天來是另有要事要和三位說。”我的面容嚴肅起來，崔振聲等也凝起面容望向我，我沉聲道：“昇仙教雖已垮掉，但今後一段時間裡大家行事要更加小心謹慎，崔教主你黑風教現在暫時勿要鋒芒畢，先需在暗中集蓄力量，儘量別讓人，尤其是官府留意到你們的擴張，應約束教中弟子，萬不可急急著招募人馬填補昇仙教留下的勢力空缺，這樣一個不好，就會讓尋常百姓以為我們只是和昇仙教一丘之貉了。淮幫和慕容家也一樣，一定要約束好下面的人，暫時不可將勢力伸入河南道原昇仙教的地盤之內。”慕容彥皺眉道：“我和關堂主剛才已經表態了，我們是絕對不會趁機搶老崔的地盤的，但昇仙教退出來的地盤中有一部分原來就是我們的，何公子你為什麼不讓我們趁機收回呢？還有，老崔的黑風教因為昇仙教已經來回拉鋸作戰了這麼久，人馬財產損失不計其數，現在好不容易將昇仙教打垮了，怎麼還要在暗中蟄伏下去？昇仙教留下那勢力空缺，我們若不進入，很可能會讓其他中小幫會佔據，或冒出一些新勢力，豈非得不償失？”我望向他答道：“其中原因記得我曾向崔教主和二叔提過，主要是因為現在官府正在對昇仙教進行徹底清查，任何幫會這時進入昇仙教留下來的勢力，堂而皇之地佔據昇仙教的財產與人馬空缺都有可能被殃及池魚。這些天的形勢大家也都看到了，馬懷素坐鎮青州，一紙公文下去，整個河南道各州府除汴州外，都是兵丁衙役四處出擊，對昇仙教的據點部眾施以嚴打，要知道那些官員在昇仙教得勢這兩年裡，或多或少都與昇仙教發生點瓜葛，至少也算是怠政，辦事不力，現在形勢逆轉，昇仙教的後臺既然連升仙教都保不住，更別提護住他們了，因此這些官員為擺脫與昇仙教的關係，現在都是看著馬懷素的眼行事，不遺餘力的對昇仙教鎮壓。為向馬懷素邀功示好，定會牽連些無辜者以誇大其功，馬懷素雖已為此事而另下了公文要求各地官員在此事上審慎，但這種事是絕不可能避免的，你們若這時候進駐，那豈不正好成為他們邀功嚴打的對象？”慕容彥等三人還有站於一邊的崔夢心一起點頭。我接著道：“至於擔心被其它勢力進入，或有新勢力崛起，更是不可能發生的，我們都不敢在這個風口尖貿然擴張，這周遭哪還有其它什麼勢力敢當這個出頭鳥，鐵騎連遠在西北，聖刀門實力不夠，如此嚴打形勢下，新勢力短時間驟然冒起更是不可能的事。”

“對，林生說的有理，我們暫時就再積蓄一陣子。那林生你預計我們還要蟄伏多長時間？”崔振聲問我。

我凝眉沉思片刻，道：“至少得等到昇仙教事定，馬懷素回京吧，這樣少則十餘，多則一兩月而已。”接著微笑道：“其實你們該何時出手來收取昇仙教此役勝利的果實，有一件事可略作參考，只要看河南道各地什麼時候有新的小幫會出現，而且不被官府鎮壓，那就是大家結束蟄伏出山擴張的最佳時機，我想崔教主你不會像昇仙教那樣，連一些地方的小幫會都容不下吧？”崔振聲呵呵笑道：“當然不會，對於那些小幫會，只要他們聽話，我歷來都是鼓勵扶植，收為己用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