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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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巖先是一愣,他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之後再也壓抑不住心頭怒火,「敢和老子逞口舌之快?」隨著一聲厲嘯,他整個身子蹦躍而出,雙拳一前一後,一個形如猛龍抬頭之勢,一個裹挾著山虎咆哮之意。兩股力道,一個威嚴一個剛猛,前後拉扯成一道極充沛的勁力,剎那掠至林玄言身前,他猛然抬臂,雙手叉握住,龍虎相融,氣象瞬間攀升數倍不止,如濤如怒。李巖以掄錘之勢劃過一道新月軌跡,當頭鑿下!
造化宗,奪天地之造化為已用。所修功法以斑斕萬象,大氣磅礴聞名於世。
林玄言靜立不動,單手握劍,拇指一推,劍微出鞘,不多不少,剛好一寸。
裴語涵扶著俞小塘的後背,將調息完畢的她平凡在一張木上,替她蓋好被子,將冰冷的小手也放入了被中。
做完這些之後,她微微調理了一下氣息便朝天外走去,對於林玄言的比試,她依舊放不下心。
剛走出天,便見林玄言白衣飄飄朝著自己走來。
裴語涵臉陰沉:「你直接認輸了?」自己幫小塘調理氣息所用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哪有這麼快便能結束的比試?在裴語涵心中,修劍之人端的是一口不墜的劍氣,可以敗,但是也要敗得堂堂正正,不盡人事便擅自認輸,有什麼資格做劍宗弟子?孽徒啊!
忽然她發現周圍有些安靜,那些其他宗門的弟子看過來的眼神有些異樣,沒有想象中的嘲之聲,更多的是驚疑和不確定。彷彿是在看一個怪胎一般。季易天望向這裡的目光更是如此。
裴語涵心臟一跳,有些震驚地看著林玄言。
林玄言微微一笑如沐風:「師父,孽徒贏了。」第九章山高水遠風雨近山川綿延,一壤接著一壤,或蒼翠巍峨,或死灰險峻,或獨峰孤峙,疏疏密密連綿成片,山脈越往深處越是荒涼險惡,一直到一處犬牙錯的山谷。
兩旁掩映的上古叢林之中,一道泛著淡黃的河蜿蜒直至深處,越往深處顏越深,到最後便是一道渾濁無比的暗。
河經過的兩旁河道,樹木紛紛泛著死灰,樹葉都像是風一吹便會散去的灰燼一般。但是怪異的是,這些草木依舊在以一種獨特的方式生長。
一箇中年漢子頭戴斗笠,嘴裡叼著一草,臉上盡是沒有刮乾淨的鬍渣。他揹著一個東張西望的小孩子。中年漢子穿著布麻衣,帶寬寬地繫著,看著有些吊兒郎當。而他肩上的小孩長得確實粉可人。
那到河盡頭是一座幾乎荒蕪了的死城。
中年漢子推著一車木柴火順著崎嶇的山路回到家裡已是汗浹背。開門的是一個身材豐腴的少婦,她沒好氣地瞪了中年漢子一眼:「這麼晚才回來?」中年漢子抬起斗笠,嘿嘿地笑了笑。那美豔少婦無比哀怨地瞪了他一眼:「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安兒也跟著你吃苦頭。」說著她從漢子肩頭抱過那個粉的小孩子,對著小臉頰親了親,臉上滿是心疼。
中年漢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就避避風頭,避避風頭。過段子俺們就回家。」這位身材姣好的美豔少婦摟著名為安兒的孩子,埋怨道:「半年前你就這麼說了。現在呢?我們還不是在這個鬼影都見不到的地方待著。當時我真的是豬油蒙了心,那麼多公子少爺搶著要娶我,我怎麼偏偏就跟了你這個窮鬼。」雖然天天被罵,但是每次中年漢子還是覺得很愧疚,他憨厚地笑了下便將柴火堆在一邊,然後撿了張板凳坐了下來,似乎是想什麼事情。
少婦冷哼了一聲,忽然蹲下靠在漢子身邊,嬌嗔道:「咋了?說了你兩句就不高興了?」中年漢子回過神來,連忙道:「不會不會,是我沒用,該罵該罵。」
「哼。瞧你那慫樣。以前還說你是能幹大事的人,現在看起來也就……也就能在上欺負欺負我。」少婦自怨自艾的同時忍不住將飽滿的脯往他壯的手臂上蹭了蹭。
被放在地上的安兒蹦蹦跳跳地走到門口,向著外面張望。
中年漢子連忙喊道:「安兒回來,晚上外面危險。」暮四合,荒蕪的古城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霧裡。
相貌很好的少婦冷哼了一聲道:「有什麼危險的?這鬼地方我又不是沒有逛過,什麼鬼東西都沒有,跟墳地一樣。你也是,惹上了什麼了不得的仇家啊,要躲來這種地方。」中年漢子嘿嘿笑道:「小心為上,還是小心為上。」少婦冷哼了一聲,站起身一腳踹到了他的上,竟然直接將他踹翻在地,中年漢子倒在地上,摸著哎呦哎呦地痛呼著,她看了更氣了,冷哼道:「出息。」少婦將鬢角落下的一縷頭髮到了耳朵後面,譏諷道:「今晚你自己在外面睡吧。別上老孃了。」中年漢子哪裡肯,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道:「媳婦我錯了我錯了,等這陣風頭避過去了,我肯定帶你們娘倆過上好子,到時候別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呆了,我們會老井城做生意。」說著漢子直接摟住了她,女子扭動著肢想要掙脫,卻更像是拒還。她嘴上罵道:「信你有鬼了,也每個準話。好了好了,別動了……嗯……你先去看看安兒,別讓安兒跑遠了。」中年漢子這才放開了她,女子整了整自己鬆散的衣領子,一臉嬌怨之氣。
男子匆匆出門,在荒蕪的街角處抱起了小安。他抬頭看了一下昏沉的天,皺了皺眉頭。男子星目劍眉,如果撇去那些窩囊的氣質和邋遢的臉,肯定稱得上是俊逸。這一家三口是這座荒廢千年的古城裡唯一的人家。
那條黃的河便在這城頭斷了,不知道向了哪裡。
坐在肩頭的安兒指著街上一塊破舊的石碑問道:「爹爹,那幾個字念什麼呀。」中年漢子看了一眼那幾個幾乎被沙化得剝落的字,解釋道:「那個啊。是『潛龍在淵』。」
「啥意思啊?」
「就是有一條龍躲在一個很深的池塘裡。」
「哦……那幾個字念什麼啊……」中年漢子定了定神,這個老城有很多廢棄的碑文牌坊,有些字很是淺薄,有些則是大有深意。他順著安兒指的位置望過去,仔細辨認那幾乎辨認不出的字跡,最後說道:「那八個字是『風雨晦暝,大道無疆』。」
「哦……什麼意思啊。」中年漢子耐心解釋道:「就是說,有要在大道通常是險惡而沒有邊際的。」安兒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中年漢子沒有急著回家,而是揹著安兒在這座陰氣森森的城裡走了走。一路給安兒指那些字的讀法和意思,而很多字早已廢棄,實在模糊不清。
那些字有的鐵畫銀鉤,有的方正敦厚,有的若行雲水,飄逸俊美,有的若墳冢枯骨,死氣成成。什麼「乾坤明璽,方寸大觀」。什麼「江野三千丈」,「量浩渺天地履」。什麼「南琴風骨」。還有自己雋秀似女子刻畫的「中天懸月」。
安兒早慧,對於那些不知道多少年紀的字中蘊藏的某種力量若有應。只是懵懵懂懂,似隔霧窺花。
「那四個字是什麼?」安兒伸出手指指著一個碑,那些碑形狀各異。安兒所指的一塊歪斜在土地之中,隱約看上去是一把劍的形狀。而上面的字卻依舊鏗鏘有力,似有虯龍游走其間,崢嶸傲骨。
中年漢子看著那四個字,嘆了口氣,搖頭道:「爹不認識。」安兒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心想那四個字看著也不難寫啊。爹爹怎麼會不認識呢。
夜如臨,抬頭已可見漫天星斗,安兒看不清那些字了,撇了撇嘴問道:「爹爹,聽我娘說你惹了仇家了,到底是什麼呀。」中年漢子嘆口氣:「是個臭婆娘,極其難纏,你爹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咯。」安兒天真道:「有娘難纏麼?」
「嗯……這……這不一定。你孃的『難纏』可不是尋常女子可以比的。」
「什麼意思啊?」中年漢子笑道:「等安兒長大了就懂了。」
「哦。」中年漢子轉過頭看了看安兒粉雕玉琢的臉蛋和那剪短的頭髮,心中埋怨道,好端端一個女兒為什麼非要當成兒子養。將來女兒脾氣真像個男孩子裡咋辦?不過他也只敢在心裡埋怨,若是說出來肯定要捱上一頓拳打腳踢。長相俊朗情憨厚的中年漢子沒由來得有些惆悵了。
安兒忽然笑道:「那個追殺爹爹的人肯定不厲害。」
「為啥?」安兒一板一眼道:「我娘說爹爹很沒用,誰都可以攆著你打,所以這次爹爹的仇家肯定也不厲害,只是爹爹太窩囊了。唉,我娘那麼好看,怎麼會看上你的啊。」中年漢子聽得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才苦笑道:「唉,世道險惡,人心涼薄。安兒你還小啊。」回到家把安兒放下了之後去推房門,卻發現房門從裡面拴住了怎麼也推不開。他急得猛敲房門。只聽裡面女子道:「老孃今天心情不好,你憋兩天。」
「媳婦,咋啦?是不是我又做錯啥了?」只聽裡面女子怒氣衝衝道:「你是不是又教安兒識字了?」中年漢子無辜道:「你不是說要把女兒當兒子養嘛。」女子不依不撓:「兩碼事!」
「開個門唄?」
「滾!」中年漢子一臉尷尬地望向了安兒,安兒坐在椅子上,腳一晃晃地壞笑著。
他蹲在地上長嘆道:「子喲,沒得過咯。」第二輪的試道大會相較第一打得更為烈,從中午一直打到了天黑才飛出勝負。
其中最讓人出乎意料的便是林玄言的勝出,他贏得太快了,甚至讓人來不及反應。其次便是陰陽閣的季大小姐再次憑藉八相鏡勝出,不過很大原因也是她到了這次除了林玄言以外公認最弱的選手。
蕭忘表現出來的碾壓力更為驚人。季昔年所展現出來的境界依舊是六境。是否達到七境還只是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