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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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立刻嚇得面無血,堂堂太子跪一個草民管家,這等逾制的事傳出去那還了得,一個個出聲勸止著,但大家也被許平的行徑
動。
“拿孝服來,我要為柳叔披麻帶孝。”許平喝止他們,一臉的決絕讓人不敢違背。
但此話一出讓眾人全嚇得面無血.,當今聖上與皇后娘娘皆安在,太子卻為一草民布衣的外姓人披麻帶孝,此等情意雖然令人
動,但他們傳統的思想卻不可能遵從。
“主子!”
“主子……”眾人圍著許平跪了下去,一個個磕著頭不敢去拿孝衣,但眼下許平正在氣頭上也沒人敢阻攔,只能盼著許平打消這個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想法。
“去拿!”許平已經氣得失去理智,滿臉怒火,額頭上青筋爆起,有些失去理智的朝劉紫衣踢了一下,吼道:“連你都敢違揹我的意思,你們是要造反嗎?”劉紫衣雖然被踢得側翻在地,肩膀隱隱作痛,但見許平如此重情重意,心裡也沒半點不快,甚至還慶幸自己的愛郎是如此多情重義之人,匆忙跪回原地後,聲淚俱下的勸道:“主子,您如果為柳叔戴孝,他泉下有知也不會贊同的,請您三思啊!”說完又磕起了頭,聲淚俱下,試圖讓許平回心轉意。
“主子。”巧兒一邊哭喊著一邊磕頭:“求您別再這樣了,柳叔如果知道您要為他帶孝的話,那他會死不瞑目的,求您了……”
“望您三思啊!”眾人這才一個個齊聲哀求,一個個哽咽著卻也為柳叔到欣
,畢竟當朝太子要為他披麻帶孝,情意之深,也不枉費他兢兢業業的伺候了皇家二十多年。
“三思個啊!”許平瘋了一樣的吼著:“你們全要我三思,思什麼?思了柳叔就能活過來嗎?臨死我見不著他一面,現在只想好好的送他走而已,為什麼要阻撓我?”眾人嚇得不敢出聲,幾乎是第一次看見許平如此發怒,即使是枕邊之人劉紫衣也
受到愛郎心裡無邊的怒火,默默的
著淚,不敢言語。
“平兒!”突然一聲威嚴有力的大喝響起,門外走入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人,雖然臉有些憔悴,頂著沉重的黑眼圈,但皇者的霸氣,一臉的威嚴,讓眾人全嚇得不敢妄動。
“老爹!”許平湊過去,還來不及說話,臉上便捱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許平摔倒在地,捂著臉上火辣辣的掌印,頓時覺有點頭昏眼花,但馬上又爆跳如雷的喝道:“你幹什麼?”
“住口!”朱允文虎目一瞪,滿面怒火的說:“要不是你擅自跑開,又失蹤那麼久,引得紀龍提前造反,柳叔會死嗎?現在你又來鬧他的靈堂,難道你真想讓他死也死不安寧嗎?”
“平兒,你沒事吧?”女人心都比較軟,隨後而來的紀欣月看見這一幕,心疼地蹲下身來扶著許平,沒半點責怪的勸著:“柳叔死了,為娘知道你難過,但難過也無濟於事,你堂堂太子之尊卻要為他人披麻帶孝,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你父皇和皇爺爺嗎?聽為孃的話,別鬧了。”許平滿腔的怒火立刻被紀欣月這柔得讓人無奈的眼神所融化,仇恨的咆哮全鯁在了喉頭喊不出聲,稍微冷靜一下看看老爹浮腫的雙眼,也明白他為柳叔這位忠心的老人
過淚,心裡頓時一陣無奈。
朱允文冷哼一聲,揹著手一邊朝外走一邊說:“你要繼續哭哭啼啼的隨便你,等你冷靜了再來找我!”
“恭送萬歲!”眾女整齊的跪下。
朱允文也在強壓怒火和哀傷,雖然位居九五之尊,大手一揮千個人頭落地,但眼下柳叔之死對他來說也是個沉重的打擊,但這時候誰都能怒、誰都能亂,唯獨他不能,深夜哀傷仇恨的淚水,也只有自己能體會。
許平也明白父親的哀傷和強忍怒火的無奈,看了看柳叔的靈位,再也壓抑不住地下了淚水,咬著牙啜泣著,心裡發誓一定要把紀龍抓到柳叔靈前,千刀萬剮,以祭柳叔在天之靈。
“平兒,哭吧,哭出來好受一些。”紀欣月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不已,像兒時一樣將許平抱在懷裡,哽咽著說:“柳叔從小疼你到大,你該傷心的,這沒有錯。”
“啊!”許平爆喝一聲,如虎嘯一般讓所有人都嚇一跳,撲在紀欣月懷裡號啕大哭起來。
對於這位忠心耿耿的老者,紀欣月對他的尊敬也是絲毫不遜於別人,看著兒子第一次哭得那麼傷心,美眸越來越紅,一邊哽咽的哄著許平,一邊也忍不住下了哀傷的淚水。
最後母子倆在柳叔的靈前,坐在地上抱在一起哭成一團,淒厲的哭聲讓巧兒她們無一不動容,一位家奴下人,竟然有當今太子和皇后為他哭靈,也不枉人世走此一遭。
許平哭得數度暈厥,紀欣月也並不好受,本就嬌弱的她更是淚溼衣裳,也幾度暈厥。
最後,還是朱允文看不下去,派了紀靜月過來將她先接走。紀靜月過來的時候看見許平這副傷心絕的模樣,心裡的疼痛一點都不亞於紀欣月,難得溫聲勸
了幾句,趕緊將已經有點虛脫的紀欣月接回宮去。
許平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說,乾了淚水,浮腫的雙眼不知道正思索著什麼,頹喪的坐在地上,雙眼空
的看著柳叔的靈位,聲音嘶啞的問:“什麼時候出靈?”劉紫衣一聽許平沉默了半天第一次說話,趕緊遞過來一杯茶水讓他潤潤嗓子,哀傷的說:“明天,聖上請人算過了,明天有個今年最好的入土吉時。”
“知道了。”許平將茶水一飮而盡後,冷著臉問:“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一路上還瞞著我?”劉紫衣渾身一顫,從認識許平到現在,第一次看愛郎如此冷酷,慌忙跪了下去,戰戰兢兢的說:“奴婢看那時您的身體不好就沒敢說。”巧兒也跪地哀求道:“主子,求您別責怪師傅了好嗎?她也不是有意隱瞞的。”許平長長嘆了口氣,自責說:“都起來吧,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沒辦法怪誰,只能怪自己一時大意,連累了柳叔,我真該死。”
“太子爺。”魔教眾人無不聲淚俱下的跪地。他們大多都是孤兒子,走投無路的時候全憑著柳叔的收留才有了活命之路,哪怕是一飯之恩,對他們來說都永生難忘,對於柳叔無一不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試問江湖草莽能讓皇家如此重視,天下又有幾人?
“把事情的經過和我說一下。”許平撐起身坐在椅子上,說話的時候雙眼仍盡是空哀傷。劉紫衣喝退眾人,將所有的經過,包括紀龍手下的高手們強勢攻打太子府,又不顧一切的派人阻截鬧得京城大亂,妙音在府門破時力壓群雄的風采,呂鎭豐半路而至的血腥開路,包括了陳奇和樓九的救援全都說得一清二楚,沒敢落了半點細節。
聽完這些,許平閉上了眼什麼都沒說,良久以後長長的嘆了口氣:“知道了,你們都出去吧。”眾人知道許平想為柳叔守這一夜的靈,想想這倒不算踰矩,馬上默默的退出門外,將門嚴實關上後,有些擔心的守在門口。
這一夜,宮裡的小美人全都趕了過來,樓九等人也是擔心的守在門口,趙猛、趙鈴兄妹來不及訴說兄妹間的思念之情,也一臉嚴的守在靈堂外邊,雖然都擔心許平,但沒一個人敢去敲門。
最後實在擔心得不行,只能進宮去請示,朱允文只是長嘆了一口氣,說聲:“隨他去吧。”月高掛,除了在場的人外,還有宮裡的風水先生掐算著時辰,等子時一過,在時辰差不多的時候,趙鈴才壯著膽子,輕輕的敲了敲門,小聲的說:“平哥哥,柳叔入土的吉時快到了。”靈堂裡依舊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後許平才開了門,滿眼血絲顯得極其萎靡,面
疲憊的朝趙鈴說:“鈴兒,柳叔生前最疼你,你們全穿上孝衣,送柳叔最後一程。”說完,許平沒看眾人關懷的目光,自己沿著走廊走了出來,幾乎無視擔憂的眾人,徑直的走到門外。
“師傅,您看。”巧兒小聲的嘀咕一句,指了指靈堂內。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靈堂的旁邊整齊的迭放著一套還散發著體溫的孝衣麻披,柳叔的棺木前也有兩個深深的跪印,再一看許平走路時有些發抖的膝蓋,誰都明白他為柳叔披麻帶孝的跪了一夜,但這時候也不會有人說出來更不敢去深問,誰也不會去追究這孝衣是誰偷偷送進去的。
靈堂裡立刻忙開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為柳叔收斂著屍身,許平走出門外後長嘆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說:“師姐,謝謝你了。”院外的樹邊,妙音倚靠在樹邊,一臉沉靜的看著許平,小巧可愛的身軀,飄逸的裙帶隨風飄舞更顯可愛,不過她也是一臉的沉靜,思索了一下,有些不解的問:“有必要嗎?他只是個江湖草莽而已。”許平笑著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滿眼血絲,一臉的悲傷,惆悵中卻隱約透著仇恨的怒火,讓人
覺不寒而慄。
妙音沒想到柳叔的死對許平造成這麼大的打擊,悠悠嘆了口氣,說:“二師兄也算了時辰,宮裡安排的時間是入土的吉時,地方他也看過了,說是上佳的風水之地,他會做一下法讓他來世必保安康一生。”
“替我謝謝他。”許平說話的時候丟過去一卷古樸的畫軸:“第四張草皮書圖在這,希望你們能早找到冢之所在。”妙音接過畫軸,臉上並沒有任何驚喜,看著許平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也很難受,勸
說:“師弟,人死亦如燈滅,誰都逃不過生老病死的輪迴,他能盡忠,走得應該也是安心,你也無需過於自責。”
“我知道。”許平說話時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妙音長長的嘆了口氣,從許平冷酷的態度不難看出他滿腔的怨恨和愧疚,這些安的話自己也多說無益,這些事還是他自己想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