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後臺都要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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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流著口水著雞巴的模樣,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構成了呆們關於成長的所有想象。
“憨兵好,不愁吃不愁喝,還不愁媳婦兒。”父親一搖一擺地打澡洗間出來,笑呵呵的。
“瞎扯啥,”⺟親沒看父親,而是在沙發腿上踢了一腳“趕緊洗手,喊你出來,”我立馬丟下報紙站了起來,父親從冰箱裡拎了瓶啤酒,問我喝不喝。我搖頭搖,又點了點頭。進廚房端飯時,我幾乎不敢抬眼看⺟親。
“慢點兒,”她笑笑“這麼大個人了,端個飯你急啥。”憨兵和他媽的事兒我多少知道一點,也不能說“知道”應該說“聽說過”這種事兒多半是居心叵測的詬誶謠諑。
雖然九九年秋天它一度在小範圍內傳得沸沸揚揚又消失得悄無聲息。至今我記得從呆們嘴裡聽到那個神秘兮兮的笑話時巨錘夯在心臟上的力度。
飯間父親嫌涼拌苦瓜太苦,⺟親撇撇嘴說歷來大廚動嘴不動手。於是父親笑笑說下次讓他來,甚至,他討好地問⺟親:“今兒個沒去游泳?”遊個庇啊,也就剛放假那會兒我跟⺟親去過兩三次…倒不是稀罕那鍋餃子湯。
而是vip卡有人送,不去白不去,何況是反對⺟親去游泳的,父親也開玩笑(或許只是拍馬庇)說⺟親這⾝材不適合去共公游泳池。
而哪怕去了,⺟親也頂多在淺水區泡泡,她聲稱自己怕水“學了幾十年也沒學會”應景的是,就著啤酒,父親很快講起了剛結婚那會兒他帶⺟親到村北二道閘學游泳的事兒,當然,老生常談,可以說耳朵都快聽出繭了。
無非是,烏漆⿇黑,⺟親白得像塊玉“你說你這半夜三更來和白天來有啥區別”?這一說不要緊,倒勾起了的懷舊病。
“以前多好啊,到處綠茵茵的,要山有山,要水有水,你看看現在?”她老長嘆口氣,給了我一肘,後來父親問⺟親喝酒不,她點點頭,直接抄走了我的杯子,就這一剎那,我發現她右手的粉⾊指甲脫了兩個。不光右手,左手指甲也是七零八落。父親竟然也發現了。倒完酒後。他說:“咦,你指甲咋壞了?”⺟親仰頭飲,嗯了一聲,眼眸大睜又旋即閉上。幹完多半杯,她才抬抬手:“我啊,到底是個家庭主婦,要事在⾝,這玩意兒留不住。”表示贊同,但她不是面向⺟親而是面向我:“這啥指甲不方便,還不好看,花花綠綠的,鬼一樣,”當然,⺟親的只是素⾊指甲。
“家庭主婦咋了,”父親也悶了一杯“我掏錢給你做。”
“本來就不想做,經不住勸才試了試,還把我往溝裡帶啊?”⺟親看看父親,又看看我,臉頰上浮起一抹暈紅。接連聒噪了半個月,奧運會總算來了。
當然,它不會讓你的生活變得更好,頂多給無聊的人們帶來一點無足輕重的消遣,從而在某種程度上達至一種暢快排汗的效果。有時候在法庭上大家都會情不自噤地分享一下奧運捷報,真讓人不知說點什麼好。
更為誇張的是,連煙鬼兒老⻩都關心起國家的體育事業來。一次在廁所門口,我碰到了老⻩,他邊拉褲鏈邊對我說了一句話。也許是語速太快,也許是含混不清,總之我沒聽懂。於是我請求老⻩再重複一遍。
他夾住煙,一字一頓地說:“我、們、拿、幾、枚、金、牌、啦?”如你所見,大家都著了魔啦。
一如以往,隔兩天我都會往劇團跑一趟,偶爾看演出,更多的則是在辦公室上網。跟家裡的撥號比,這百兆光纖還真不是蓋的,下個片那速度颼颼的。
這裡有必要強調一下,這個“片”都是正常電影,下⽑片我還沒那個膽,撐死翻翻⻩⾊網頁罷了。
電腦呢,平常也是閒著,劇團裡來人也就聊聊qq打打紙牌。這陸宏峰倒成了常客,好幾次我見他在這兒打“傳奇”聚精會神得哈喇子都要掉到鍵盤上。
我說會玩兒啊,他紅了臉:“幫同學練級,隨便耍耍。”記得杜麗奪冠那天,我到⺟親辦公室時,電腦開著,空無一人。
屏保是那個珊瑚礁和魚,一個泡泡不斷地放大,看起來非常愚蠢。剛想叫聲媽,陸宏峰從臥室走了出來,這有點讓人驚訝,於是我問他幹啥去了。
“大號,急,真憋不住了。”他撓撓頭,挪挪腳,臉漲得通紅…也有可能是太黑。我這才發現,這位小表弟的⾊號和陸永平已相差無幾。到二職⾼打球時,我會盡量拉上王偉超,這胖子確實需要動動了。
不過這不光是肥,也壯,打起球來效果驚人…活生生一輛人⾁坦克。每次打完球,王偉超都會邀請我吃燒烤,我確實想去,但也不能回回去,畢竟大家都囊中澀羞,他剛買了輛摩托車,因為“賭場意失,不能全賠光了”就這一陣,王偉超到過家裡兩次,有次⺟親恰好在,就留他吃飯。如你所料,雖然⾝寬體胖不同於往昔,死皮賴臉的功夫倒是一點沒變…這貨果然留了下來,一個勁地誇張老師做的菜好吃,說什麼張老師還是這麼年輕,真是嚇他一跳。還有陳瑤,王偉超問我咋不帶回來讓哥們兒見見。我能說什麼呢,我告訴他人去澳洲了。
“澳大利亞啊,現在冷啊。”王偉超說。是的,陳瑤也這麼說。我們頻視過兩次,陳瑤說墨爾本那個冷啊“真想家”我說那你還不回來啊。這時陳若男就蹦了出來,嚷著跟我聊天,很歡樂,我卻沒由來地到一絲煩躁。
“快寫你作業去,”我告訴她“小庇孩。”而陳瑤說這兩天就能回來。王偉超的女朋友又瘦又⾼,完全不符合呆們的描述。這起碼證明了一點:他不但找到了⽑。
而且找到過不止一。遺憾的是,這跟⽑嘴太碎,花樣又多,一會兒ktv吧,一會兒哪哪的溜冰場週年慶,搞得人擼個串都要一驚一乍。
於是王偉超擺擺手,把她打發走了。臨走,姑娘指著男友的鼻子說:“你等著。”後者抖抖子,吐了個菸圈兒:“好的,我等著。”捧場似地,呆們仰天大笑,一時周遭側目紛紛。依舊是夏曰啤酒花園,依舊是燒烤。
只是沒了散著屍臭的槐花,多了股揮之不去的黏稠和熱燥。一杯扎啤下肚,不知誰扯起話頭,問前段時間特鋼社區籃球賽的獎品是啥。
“人均就那幾千塊錢吧,你以為啥,獎你套房?”王偉超咂咂嘴“mvp還行,獎了輛現代。”
“可以啊,鋼廠就是土豪,出手就十來萬。”呆們豔羨不已“你知道mvp誰不?”王偉超彈彈菸灰,衝我揚揚臉“那天嚴林就見了。”比賽是看了。
但要說哪個技藝超群乃至讓人印象深刻,我還真沒頭緒。所以我攤了攤手。
“就那胖子,上場五分鐘,満場胡掄,”王偉超手舞足蹈“真想把臉給他扇腫。”
“我。”我只能這麼說。
“張行建的侄子這,知道這比賽到底幹啥了吧?”如你所料,大夥兒一面哈哈大笑,一面義憤填膺。有呆甚至揚言要“一把火給這雞巴宏達燒嘍”另一個呆不敢苟同,他友情提醒前者說:“人陳鐵蛋兒就黑社會出⾝,還怕你這個假黑社會?”
“他不倒賣鋼材嗎?黑個雞巴。”
“倒爺不就是黑社會嘛,那年頭別說往廣東、海南,鋼廠的貨你出出平海試試?”
“倒賣鋼材不假,建業真正發達是八七年承包了水電站工程,後來才進了鋼廠,這也沒幾年。據我爹說,當年這直接調任副廠長,把一幫老傢伙氣得要死要活,找市裡告省裡,蛋用沒有。”王偉超蓋棺定論,洗牌的手有條不紊“其實啊,建業文⾰沒少吃苦,當兵也晚,復員後還在法院耗了兩年,說到底還是人膽大心細,有關係的多了,也沒見誰敢倒賣鋼材啊。”
“膽兒大的嚴打都給乾死了。”我總算揷了句嘴。
為了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有分量,我即興打了倆嗝兒。大家紛紛表示贊同,有呆甚至講起了他七大姑八大姨的鄰居的小舅子的故事…因偷看女人澡洗腦後捱了一槍子兒。攜著這個悲催青年的亡靈,他問:“你們說嚴打和打黑哪個更牛?”
“嚴打吧。”
“嚴打?嚴打你能打個店酒出來?”呆甩甩頭。毫無疑問,他指的是一旁的宏達大店酒,後者毫不吝嗇地把各種光芒灑到我們臉上,令人倍榮幸。
“這店酒01年才建好不好?”
“老商業街那個吧,”王偉超說“前⾝是啥二利店酒,當年牛的,平海唯一的上星店酒。”
“那必須牛啊!二利餐飲,二利夜總會,哪個不牛?二利可不是省油的燈,北街那幫民回拽吧,砸了二利的滷⾁店,第二天,直接武警特警護送,沿街賣⾁!不服氣?警手銬伺候!
你不是拽嘛,衝擊出派所嘛,咋不見你拽啦?”
“靠,二利再牛,碰到陳建國他也服軟了呀。”
“不服也得服啊,他也就是個金主,後臺都要倒,他還蹦躂個庇。”王偉超撇撇嘴“來來來,接牌。”
“聽說當時開槍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