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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書一愣，忍不住笑了一下，想徒兒的腦袋，見帶著斗笠，這才作罷，“怎麼可能，那只是話本罷了。”

“我想的是蠱。”

“師父說的是長相思？”長相思，能使中蠱之人深深愛上下蠱者，長相廝守。

子車痕道:“既然如此，是不是也有另一種蠱，能讓一人深深恨另一人，見面則心生厭惡，別離時又恢復正常？”

“沒錯，這種蠱是有的。”李硯夕不知何時走來，道:“名為乍見。”乍見之歡，久則生厭，分則相思，成瘋成疾。

＊＊＊“方尚清，放我下來！”曲青在方尚清身上掙扎著，本來已經虛弱不堪的身體不知如何迸發出了這樣的力氣，竟然將方尚清帶地踉蹌幾步，險些被面而來的箭矢穿個透心涼。

“曲青，你又發什麼瘋？！”方尚清的嗓子已經嘶啞了，但是聲音依舊震地曲青一個靈。

曲青安靜了下來。

然而過了片刻，曲青突然湊近了方尚清臉頰，一口含住了他的耳垂。

方尚清只覺耳垂一暖，有什麼溫熱纏綿而曖昧地掃過，而後是牙齒輕輕的啃咬，酥酥麻麻如同過電一般，方尚清的脖頸剎那驚得通紅，雙手一抖，若不是曲青被綁在他身上，沒準就被扔出去了。

“曲青！”方尚清手忙腳亂得抵擋著毒蟲，一隻手空出來去推曲青的腦袋，因為顧忌著曲青的毒不敢用力，讓曲青越發肆無忌憚，他在耳邊低笑一聲，變本加厲地仗著自己被牢牢固定，雙手在方尚清破碎的衣襟上游走，時不時觸碰到溫熱的肌膚。

方尚清被騷擾得面紅耳赤，忍無可忍之下在曲青位上一拍，將人的動作牢牢定住，方才鬆了口氣。

可是定住了曲青的身子，沒定住他的嘴。

曲青伏在他的背上低語，溫熱的氣在耳側細細吹拂，直將耳廓染成一片赤:“方盟主，你知道我心悅你嗎？”方尚清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回頭，卻被蹭過了臉頰，連忙將頭轉過去，再不敢動作。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為你擋那條毒蛇，當真是因為同門情誼？”曲青低低地笑著，嗓音低沉而磁，震地方尚清頭皮發麻，大腦一片空白，機械地揮舞著手裡的劍，斬斷或擊碎一條又一條的蛇。

“我的方盟主，把我扔下吧，你還能逃走的。要是你覺得愧疚，不如與我共度巫山一次，此後我身死逍遙，此事也無人知曉，怎麼樣？”

“你胡說什麼？！”方尚清本能地覺得曲青哪裡不對，可是曲青的告白已經讓他無法正常思考。

“方盟主好狠的心吶……”曲青又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看向方尚清，在方尚清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眼中不是與話語一樣的纏綿愛意，而是暴與厭惡，角的笑容帶著嘲諷的惡意，似乎要用世界上最惡劣的手段，將面前的這人摧毀。

仿若愛恨翻轉，被緊緊壓在心底的愛意被盡數轉換成等量的恨，不知藏在何處的惡鬼獰笑著縱人心。

毀了他！

毀了他！！

毀了他！！！

告訴他我的愛意，告訴他我的所為都是因為他，告訴他我是因他而死，讓他永遠記住我，永遠愧疚，再不能娶生子，做他的武林盟主。

讓他形容憔悴，讓他心有鬱結，讓他抱憾終生，讓他鬱鬱而終。

反正我身上中著毒，反正他也不會反抗，不如就乾脆做了他吧。不論是一場雲雨共赴巫山，讓他刻骨銘心，還是引得他對自己動手，都是不錯的選擇。

不是嗎？

曲青與方尚清也只是相差了十年的內力，方尚清本就只用了三分力道，現在心煩意亂，無暇顧及，不知何時曲青的身子已經可以活動了。

他按上了系在兩人身上的繩子。

毀了他吧。

可是遲遲沒有動手。

曲青的臉上忽而猙獰，忽而痛苦，忽而冷笑，彷彿有兩個不同的人格爭奪身體的主權。

有一個聲音掙脫了惡鬼的束縛嘶聲裂肺地大喊。

曲青！你瘋了嗎？你為什麼要毀了他？他是和你鬥了許多年的方盟主，他是你的摯友焦尾，他是你的大師兄，他是方尚清！

你明明那麼、那麼……

那麼什麼？

有什麼被埋在地下，蠢蠢動，破土而出。

曲青覺得蛇毒大概又發作了，他的眼前一片黑的光點，光景模糊成斑斕。

意識似乎有瞬間的清醒，而後又歸於混沌。

“開玩笑的，本座見你就噁心。”

…

…

最初被毒蛇圍攻的時候，兩人其實都不是特別擔心。

即便這裡是密室，即便毒蛇如同湧，以他們的武功，其實也稱不上什麼九死一生。

甚至還可以看看毒蛇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他們可以順著出去。

最重要的是，子車痕配置了不少清心丹，能讓蟲蠱之類的產生厭惡，不願接近，效果就像是橘子皮對於貓咪。

然而，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蛇越來越多，似乎總也斬不盡，不知道有什麼引著他們，在瘋狂的蛇群進攻下，清心丹已經完全失了用處。

蛇屍摞了一層又一層，像地毯一樣鋪在地面上。已經沒有了落腳的地方，空氣中是蛇類的腥臭味道，腳下是蛇軟綿綿的屍體。

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