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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熱，我們互相之間說話都要用吼的。

太擠了，我幾乎掛在他身上，黎凱替我擋住大半人群，摟著我的低頭聽我講話:“你說什麼？”

“我說，”我大聲重複:“晚上回哪兒？”這半年我偶爾住學校，大部分時間在許鶴年那兒蹭吃蹭睡，以前黎凱那套房子黎鴻安作主出售了，我再也沒回去過，只把重要家當搬去了軍區老宅。

黎凱這回聽見了，捏了一把我的股貼著耳廓說道:“去酒店，先不回家。”倒計時的聲音越來越大，瘋狂如白的人群發出尖嘯，我就在這吶喊聲中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親上去，蛋糕或許要被擠扁了，但我完全不在意了，只想親死他。

十、九、八、七——我們親吻到第五秒鐘，他鬆開我，在滿世界的喧囂中把已經擠壞了的蛋糕拿出來，一個沾滿油的小方盒子出一角，我的心臟跟著那抹靛藍砰砰直跳。

一枚戒指出現在他的手掌心，跟著一高過一的烈歡呼聲，不容分說地把戒指戴到了我的手上。

我愣愣的，盯著手指上亮眼的碎雪失了聲。

最後一秒鐘，他捧著我的臉頰輕輕往側邊扭:“老婆，看那邊。”我轉過頭，看見商業廣場的led屏幕上原本喜慶跨年的字樣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列大字，從上到下，十幾層的高度，六個字整齊排列著發出耀目的光，刺破了夜的闃靜，在霧沉沉的晚上尤為顯眼。

人湧動發出烈叫喊聲，而我呆住了似的盯著屏幕，覺這嘈雜的世界與我無關，眼裡只剩下那幾個字——「等我，一起降落。」“本來在駐地那天就想求婚的，但我總覺得太倉促不夠好……今天在料店也是想求的，可是又忽然停電，完全打亂我的計劃了。”黎凱揚起了一抹無奈的笑，繼續道:“反正安排好的一步步都亂了，就到了這個節點……”人的尖叫逐漸平息下來，他深一口氣，終於問了出來:“所以，你願不願意嫁給我？”顯而易見的，這是一場有蓄謀的求婚，而且可以預見的是，我將說很多遍的“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