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有，”他短暫地皺了下眉頭:“那個兇老頭打人太狠了，老婆，你見到他千萬要躲遠一點。”

“知道了，你很累吧。”

“嗯。”

“想睡覺嗎？他們說你很久沒休息過了。”

“你陪我嗎？”

“好。”我們蜷縮在角落，他靠著我逐漸放鬆僵硬的肩背，許鶴年隔著門窗示意我可以注了，之前進門的時候他悄悄了一支安定劑給我，就放在我兜裡。

“黎凱。”我小聲喊他。

他含糊著應了一聲:“嗯？”我把那支安定都捏了，最終也沒拿出來:“一會兒我要出去幾分鐘，見那個很兇的老頭……你就在這裡等我，別打人，也不準跑，行不行？”黎凱鬆開我的手，抬起頭定定看了我一眼:“……那你還會來接我嗎？”

“會，肯定會。”我用力親了他一下:“我不是假的，不騙你。”走出去之後，閉室的門重新在我身後合上，許鶴年身邊站了個看上去比他年齡大些的男人，頭髮半白，面龐蒼毅，眼神銳利如鋒，他穿著一身筆中山裝，衣領的稜角整整齊齊。

“這就是那孩子，叫程洹，剛高考完。”許鶴年介紹完，又衝我使眼:“叫人，這是黎伯伯。”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黎凱的父親，黎鴻安。

他們父子倆有一雙像極的眼睛，鋒芒畢，給人一種威壓的覺。

許鶴年帶著走廊外的十幾個警衛離開了，轉瞬門外就只剩我們倆人。

黎鴻安開口問我的第一句話是:“剛才手裡有注劑，為什麼不給他用？”我有些錯愕，他半眯起眼，凌厲地看著我:“在你身邊他已經完全放鬆了，多好的機會，你完全可以趁機注安定。”他的眼裡有非常直白的探究意味，問題咄咄人:“許鶴年沒有告訴你嗎，黎凱的病治不好，他今天可以殺別人，明天失去理智之後也可以殺你……他已經這樣了，為什麼你還要留在他身邊？”較之黎凱，黎鴻安更像是一頭正值壯年的雄獅，身上有那種老將歷經歲月殺伐洗禮後的威風，光是被他盯著，我就有些招架不住。

但他的問題點醒了我。

為什麼不給他用安定？

因為他們都把他當人病人，但其實他只是我的愛人，我沒看好他，不是不要他。

“……我不想消耗他的信任。”我的思緒一團亂，回答他時鼻音很重:“黎凱曾經對我說過，別人都想把他打碎，而我是唯一一個試圖拼好他的人……這些話在您聽來肯定很奇怪，但只有我知道，是我們在填補互相的殘缺。”

“也不是我要留在他身邊，因為一直以來，都是黎凱在堅定走向我。”

“他這次犯錯，是為了我，我很抱歉。”我慢慢屈起雙膝，筆地跪在他面前:“您要怨，要打，我都受著，但是黎凱……他不能去坐牢，他的神狀態已經不允許他再受刺了，我求您。”黎鴻安沉聲道:“口出狂言的小子，你用什麼求我？”

“他殺人，我就給他頂罪。”我平靜地把早就想好的話告訴他。

對面半天沒聲響，忽然道:“你跪我一次，他跪我一次，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看你們倆都沒拿這個當回事。”

“什麼？”我沒反應過來:“黎凱他——”

“我去警察局提人的那天，黎凱也這麼跪下求過我。”黎鴻安的聲音裡終於染上一絲為人父的疲憊:“明明自身都難保，但是他跪在牢裡，用最後的清醒求我如果判決走到最壞的那一步，請一定要給你一個光明的未來。”我怔了，腦海裡響起記憶中他對我說過的話———“程洹，我總是後悔傷害你。”

“我拼命想把你舉得高一點，再高一點。”

“小浣熊，你要永遠往高處走。”那些囈語似的呢喃，原來不止說說而已。我跪在閉室外，心臟像皺巴巴的一張被烏雲侵蝕的紙片，輕輕一捏就能下好大的雨。

黎鴻安默然地看著我:“早些年槍林彈雨我都折騰過來了，幾十年，我也老了。叫你來不是怪你，我的兒子，不至於這點擔當都沒有，我只是想看看他愛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到底值不值得他賠上半生。”我幾乎跪不住，眼裡模糊得厲害，整個脊背都在顫抖，忽然有一隻手臂從身後穩穩地把我扶起來，攬住我的讓我半靠在他身上。

黎凱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閉室裡出來的，和我一起並肩站在黎鴻安面前:“爸，別欺負他。母親逝世後，你守著那張合照守了半輩子，你問過值得嗎？”黎鴻安面複雜地看著他:“清醒了？”

“是，”黎凱道:“我又給你惹麻煩了。”

“臭小子，你還知道。”我側頭呆呆地看著他，他用手掌胡亂給我抹了下臉:“怎麼這麼多眼淚？嗯？”黎鴻安重咳一聲，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等判決，該坐牢坐牢，該槍斃槍斃。”黎凱悄悄在背後捏了捏我的:“我完全服從。”

“混小子！！”黎鴻安大吼，指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老子先一槍斃了你！”

“……或者爸，你送我去部隊吧。”黎凱斂了神，鬆開我，筆直地站好:“我去部隊，三年為期，不靠你的關係，我絕對不給你丟臉。”黎鴻安臉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