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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的眼神竟是十分認真,像是問了個實在正常不過的問題,等著答案。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是說沒事不要親我。”
“我以為你喜歡的,不喜歡以後我再多練吧”他皺皺眉,絲毫不苟言笑,掃了一眼狼藉的桌面,又走過去把散亂的飯菜收到一起提了出去。
“別喝涼的水,別太多煙。”???梁紀被雷打中一樣站在原地半天,他這會兒吃飽了喝足了,不知是羞是氣,連冷都變成全身發熱了。要不是有電話進來,他差點以為自己要在這站成雕塑。
“真是.”第47章江崇律這三個字,很魔,顧栩在黑暗中閉著眼卻怎麼也沒能睡著。或多或少的,他不得不去想以後。
去哪裡,住哪裡。要離他遠一點,遠一點又是多遠。
門被輕聲的打開,顧栩瞬間睜開眼,等那被刻意放輕的摩擦聲在他邊沉澱下來,他又把眼睛閉上了。
他那隻折斷的手指被包的很厚,被誰從身邊拿出了被窩,顧栩忍著,沒掙扎,落在軟軟的手心裡,能覺到被輕柔的碰了碰。
“原來你也是小羽呢.”顧栩頓時更不想睜眼了。
溫嶼大約是真的不太好了,他又乖巧又溫柔,被人寵了三十年,要說這世上竟有人恨他入骨,大概也就是顧栩了。
“小羽,真希望你能過得好一點。”他似乎是這麼說的,顧栩聽得不清晰,因為溫嶼聽起來實在是太虛弱了,身上有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拉著自己的手很涼。但即使這樣,當時的顧栩心裡想的仍然是“有你在一天,我都過不好”顧栩閉著眼,溫嶼就沒有再說話,像是怕吵醒他似的,可顧栩覺得那視線在自己臉上停了非常久,甚至朦朦朧朧中聽見溫嶼低低輕輕的笑聲。他決定不管溫嶼今天要說多少話,也不睜眼。
可他一直沒有再說話,他也一直沒有走,但顧栩卻真的睡著了。
天還沒亮的時候,他才突然醒來,走廊那株紅的海棠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枯敗的絳紫成了灰黑。
他是被急匆匆的吵鬧聲吵醒的。後來他聽說,溫嶼救不起來了。
冷怡婷的尖叫聲,像小時候開水壺煮開後發出的刺耳鳴叫。炙熱而急促。他一個白血病人,不知道是沒有力氣,還是太痛太怕。拿水果刀在手臂上上下下劃了五六刀凝血凝不起來,把整個單都染成了深紅。
江崇律不是來談生意的,顧栩也沒有見到許景行說的什麼叫不值。
溫嶼這幾刀下去,打亂了所有的計劃,冷怡婷甚至在顧栩門口安排了幾個人專門看著門怕他跑了,這會兒竟然再也沒人注意他的動向。
手術室門口的兩群人劍拔弩張,江崇律坐在手術室的門口的長椅上雙手抵眉,冷怡婷喪失了全部力氣靠在許景行身上。
顧栩靜靜的倚在不遠處,直到手術燈關閉,看見江合的醫護團隊直接接手了那醫療車上去檢查,再到那所有連在溫嶼身上的設備都被撤去。
顧栩看見了江合高級療養院的那個院長,他衝江崇律搖了搖頭。
江崇律便伸手從那車上抱走了溫嶼。
醫院的人很亂,尖叫的,沉默的,吵鬧的,安靜的。
顧栩坐在無菌室的另一張上,那血跡深紅深紅的,這顏把整個空間都變成了無間地獄。顧至遠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血跡,又深又紅,那隻小白狗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血跡,又慘又烈。
他終於忍不住的跑去衛生間開始瘋狂的嘔吐。
吐到眼淚直,吐到膽破口苦。
這世界上如果再也沒有人需要他的骨髓,明明該笑的。
“總有這麼一天的。”溫嶼總會這麼說,他不想溫嶼總說這種人,卻又不可控的早已在私底下把這一天排演了上百遍。
江崇律以為自己會很難接受,可事實上,他崩潰的很平靜。他所不能接受的只是溫嶼選擇了這樣的死亡方式。
“你帶我再..看一看這個城市吧。”
“好,去哪裡。”那臉上一深一淺的酒窩旋起,他努力從後座上支起上半身,江崇律扶著他,溫嶼便放肆的靠了上去,他從小愛哭,愛哭的孩子有糖吃。
溫家有糖,江崇律也有糖,乃至於冷怡婷能給的,也是糖。他們愛著他,寵著他,保護著他。他長了三十年。最終也只不過是命不好夠而已。
溫家的老房子,溫嶼曾經住的地方,江崇律以為他會想去看一看,那裡離n市總是很遠,到郊區要接近三小時,溫嶼聽罷窩在江崇律身邊搖搖頭。
於是江崇律帶他去看中山北路的梧桐。車不息,高大的梧桐樹只是片片陰影,盤旋的落葉一片片的落地。車子饒著一圈又一圈。
“把窗子降下吧。”讓我再看一看吧。看看這細細碎碎的光,記一記這世間的氣息。
江崇律攬著他,蹙著眉頭,望著窗外,溫嶼沒有力氣,也不敢向那蹙起的眉伸出手去。他不想哭,怕再多往外一些帶著溫度的體,自己就會涼的更快些。
已經不記得江崇律小時候是什麼樣子,他和江崇敘總是不大相像,江崇敘任他鬧著哭著便哄著陪著,江崇律卻只會冷著臉,像個小大人,這個人啊,從小就是個緻的貴公子,總是又得體,又讓人不敢靠近。
當世間突然只剩下他們倆時,溫嶼慶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