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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無論再怎麼說，對方都只會是這種不痛不癢的反應，最後只有她生悶氣而已。

花箏側躺在她身後，隻手支撐著腦袋，輕聲道:“您早一些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

“你從沒想過嗎？如果自己也擁有情，會是什麼樣。”花簇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這樣的關係持續得越久，就越是讓她產生錯覺，尤其是花箏對花沐的關心和愛護，幾乎就要讓她以為，對方並不是什麼都覺不到。

如果花箏也能擁有情，如果今後能夠找到辦法讓她受一切，兩人會變得怎麼樣呢？

花簇時常忍不住幻想這樣的未來。

納米機器人是人為產物，能夠產生，那麼一定有辦法消滅。雖然目前還看不到希望，但以盛朝的國力，若是決定大力解決這一問題，十年、二十年，她相信總有一天能夠攻克。

可是，花箏本人又是否期待著這樣的未來呢？她的理智是會讓她遵從命令，還是會讓她反對這樣高風險的決定？

“您是希望我思考一下這種可能嗎？”花簇煩死了她的這種反問，忍著脾氣道:“不妨思考一下。”

“既然您這樣說，”花箏沉片刻，“情會讓人有好惡，會讓人產生衝動，而衝動則會造成無邏輯的行為。如果我也擁有情，那實在是很危險的一件事。無論是對於您，還是對於盛朝來說。”

“不是對於我，也不是對於盛朝，而是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如果有那樣的機會，你難道不希望嘗試一下嗎？”

“嘗試一下什麼是愛嗎？”花箏靜靜地道，“可是，情是不受控制的東西。您難道不擔憂嗎？如果我產生了情，有了自己的喜好和慾望，不願再受您的支配，企圖控制盛朝……又或者，愛上了他人。”聽到最後一句，花簇突然轉了身。她的眼眶通紅，目光牢牢鎖定著花箏，顯然對她這句話無比在意。

她當然不是沒思考過這些，所以至今都只是想一想而已。可是，當從花箏的口中聽到這些話，難以想象的不甘與委屈支配了她。

孩子都有了，這個混蛋竟然還說會喜歡上別人，簡直是太過分了！

類似於此的想法，當然是毫無道理了。就如花箏所說，情是沒有道理的，她如今不將他人放在眼中，不正是因為不懂情嗎？

若是出於私心讓花箏獲得情，以上種種都是花簇需要承擔的風險。總的來說，愛上他人還是這其中最輕微的影響。

掙扎的王女，是多麼惹人愛憐？

花箏伸手捧住她的臉頰，用拇指擦去眼角的淚水，“殿下，我只屬於您，會將自己的全部奉獻給您。您如果想要體會被愛的覺，我會讓它無比真實。”

“再怎麼真實，假的還是假的。”花簇閉上眼，為自己的處境悲哀。正如花箏所說，那些可能的後果是她無法承受的，也是盛朝無法承受的。

難道她們這一生都註定只能如此？

“真的或者假的，有那麼重要嗎？假象很多時候比真實更為體面絢麗。或許，擁有情的我也不是您所期待的那個人呢？畢竟您曾經喜愛的那個人，只不過是一種偽裝而已。”花簇渾身一震，睜眼看向花箏，聽到她繼續道:“理智讓我能揣摩您的心思，明白您的需求，更全面地服務您。可如果擁有情的我，您所謂‘真實’的我是一個愚蠢衝動的人，既不善解人意，也不體貼周到，只會在小事上斤斤計較，也失去了保護您的力量，和守護盛朝的理，您還覺得我能引您嗎？您執著的究竟是‘我’，還是那個曾經引過您的‘花箏’呢？”越是體味情，花箏越是瞭解，被此支配下的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