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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忱的臉，也覺得裝不了假。

他不由得皺起眉。

凌蝶接著道:“但其中也難說沒有蹊蹺。連您想在人間找一個人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怎麼到了術法高深莫測的上神身上，反而就做不到了？”百里雲聲神凜然。

凌蝶微微嘆息:“您是關心則亂。”

“這件事先按下。”百里雲聲將杯裡的茶一飲而盡，目光死死地盯著茶杯的底，“看他能討個如何的說法。”良久，低聲嘆道:“跟神扯上關係的，能有幾個有好下場啊。”捏著衣衫的凌蝶微微一頓，抿了抿，還是將衣衫披在了他身上。

“彆著涼了。”晚上，白忱正在更衣，房間的門便被敲響了。

他挑了挑眉，不將衣裳再穿回去，便只披了件外衫就去開門。

甦醒抱著枕頭，正站在門口。

“怎麼，又睡不著？”甦醒點點頭。

他其實並沒有聽清白忱在說什麼。

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耳朵是何時紅了的。

高大俊朗的男子輕倚著門站著，披散的青絲如墨般傾瀉。身披著淡紅的外衫，衣衫下的肌膚若隱若現。眼神中略帶慵懶，嘴角笑意溫和。

此情此景，叫人如何不悸動。

白忱低頭看著他，神情戲謔:“都是男子，我有的你沒有？嗯？”尤其是最後一個“嗯”，語調微微上揚，溫柔中帶著致命的誘惑。

甦醒嚥了口唾沫，艱難地將視線從他下面移開，驢不對馬嘴地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噗。”白忱被逗笑，肩膀抖得厲害:“愛自己的便也要愛別的人？這是你跟孔子學來的？”被他嘲笑，甦醒才反應過來，忙擺擺手，補救道:“不是，不是，我不愛別人的……”白忱俯身湊近:“哦？”甦醒憋了半天，說不出口，氣道:“只會欺負一條小魚算什麼本事！”白忱笑了，吐字慢慢悠悠:“我可不欺負普通的魚。只不過是喜歡哪條才欺負哪條，這也有錯？”

“……”甦醒一邊捂著發燙的臉頰一邊憤憤地想，這老桃花修煉這些年別的本事沒有，就只會油嘴滑舌了！

想到這裡便又忍不住地想，他有沒有跟別人這樣說過話？有沒有也把別人逗得面紅耳赤、卻又不住的歡喜？

既按耐不住的竊喜，又覺得莫名傷，心思鬥轉千回，說不清道不明。時而沉沒，時而又翻湧。亂上心頭，不明所以，殊不知，只因一字未參透而已。

進門之後白忱便去洗澡了，他在上躺了半天，聽著屏風那頭的水聲，覺像是有人用一羽在他心裡扇啊扇，癢得不行。

思來想去，他躡手躡腳地爬起來，用了個小術法，想讓自己飄起來一點，這樣走在地上便不會發出聲音。

身體變得輕盈起來，甦醒心頭一喜，正打算飄過去偷看白忱洗澡，突然到不妙。

怎麼……越飄越高了！

他動了動四肢，卻發現本控制不住自己，一路往上飄，直到貼上房頂才停了下來。

“師父，”他在心裡不知道第幾遍的遍無聲懺悔，“我明一定好好練習術法……”且不說下不來，就算貼在這上面，也只能看見屏風後頭浴盆的一個沿。

至於裡頭是什麼光景，他也只能自己幹想了。……白忱洗完澡，擦著頭髮從屏風後頭走出來，見上空無一人。

他揚了揚眉，語氣驚訝:“嗯？走了？”甦醒剛想開口求救，又覺得那樣他一定會知道原因，實在是有失體面。一時間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糾結萬分。

白忱長長地嘆了一聲:“那今夜，豈不又是個無眠夜——”甦醒剛想開口，整個人卻突然失重，直直地從頂上掉了下來。

然後落入一個溫柔的懷抱。

白忱低頭看著他，眼底盡是笑意。

甦醒撓撓頭:“你怎麼知道的……”白忱就那麼打橫將他抱到上，在他上吻了吻。

“你那點小把戲。”第17章雲深不知處甦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白忱就笑了，低著頭，墨一般的柔順發絲散下來落在他的臉上。

“你好像對我有點想法。”甦醒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脖子，笑意盈盈:“是有點那個意思。”白忱為難地挑了挑眉:“不好吧。”甦醒將他的上半身拉得更低些。

“有何不好？”白忱思忖片刻，語速很慢:“你會很痛。”甦醒直視著他的眼睛。

“我不怕。”極其罕見的，一向從善如的白忱竟然啞口無言了。

從事實上來講，他們本是一個人，反正早晚都是他的。但是潛意識裡又在抗拒著那麼做，細想還會泛起一種讓呼都變得困難的痛楚。

甦醒定定地盯著他。那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像是一面鏡子，照得人所有的陰暗都無所遁形。

白忱覺得有些刺眼。

頓了頓，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出笑容:“留到關鍵時候不好嗎？”就像平裡的任何一個微笑一樣，溫柔中帶著寵溺，擁有讓人安定下來的力量。

甦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撒開摟著他脖子的手，泥鰍一樣的翻了個身順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