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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連陽魂都能煉化的鬼火,豈會燃不了這些枝枝條條?
可是下一息,出乎意料,一條壯的尖藤自鬼火之中竄出,一頭刺進了他的口,藤中的毒素鑽入他的骨血,破掉了他體表最後的屏障。
無需江津再去動手,煉君體表沒了屏障,他曾觸犯的天怒,應受的反噬當即洶湧而來,像是群蟻一般噬著他的身軀。
煉君死不瞑目,他的蜥蜴眼看著江津,不敢置信道:“鬼火燒不去的……難道你體內竟是半仙……”可惜終究沒能將最後一個“”字說出來,便被噬盡了。
一縷灰白的元神從煉君的殘軀中飄出,遁走。
“還想逃走。”蘇奕怒道,當即去抓那縷元神,憤憤道,“你等賊子不配再進輪迴道,縱是淪為畜生也難洗罪惡,去死罷。”只見他身後展開一扇金翅,呼一下飛起,雙手掄起長錘,“嘭——”一聲巨響,蘇奕竟如此暴力直接地,硬生生用錘子將煉君的元神在空中錘爆了。
完完全全就是用萬頃的蠻力,而非靈力,錘爆了。
可能是這種方式,更能洩恨。
蘇奕落地,收回金翅,變回了平裡的模樣,裙子雖有些撕裂,卻也還遮體,眼中噙著些許淚水,滋紅了眼。
這番柔弱模樣,誰能料到他方才是何等壯碩暴力。
“蘇師弟,你已兌現諾言,讓那賊子身形俱滅,縱是有殘魄遺留,到了地府也自會有鬼王處置他,寬些罷。”江津勸道。
“江師兄,莫勸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蘇奕把臉別過去,仍是沮喪,道,“縱是我殺了這賊子,可被他殘害的近五千名女修也回不來了,一想到如此,我便無法平息心頭之怒。”江津才知,原來素裡脾氣暴躁得不行的“大小姐”,是這般的善良單純。
又勸道:“天地輪迴,自有法規,她們受了苦,進了輪迴,或許下一世便會生於鼎盛之家,受盡寵愛,無有俗世之苦惑。”其實,江津本不懂天地法則,說這番話,也不過是覺得,或許能讓蘇奕好受一些。
對於無法改變之事,往好處想,是鹹魚們的生存之道。
果然,蘇一聽完,眼神中才多了些光亮。……而寒燁,自始至終都在一旁,並無出手的機會。
無他,用不著他出手而爾。
煉君和獨眼已身亡神滅,掩飾這座高臺的幻境自然也就潰散了,寒燁輕易滅了那幾個隨行而來的賊子,自然不在話下。
就在此時,天上一道雷光劈下,不偏不倚,正好就劈在了黢黑的丹爐上,嚇了三人一跳。
丹爐爆破,高臺崩塌,揚起漫天的塵灰,三人只好結境,替昏的女修們擋住了飛石。
待到塵灰散去,坍塌的亂石之中,竟坐著一清秀少年郎,瞧著比江津還要年幼幾歲的模樣。
他座下有一火蓮,燃的正是烈焰,至純至陽,可惜,只堪堪剩幾株微弱的火苗,似乎就快熄滅。
那少年郎閉著雙眼,神平靜。
可三人都能看得出,這少年郎所剩的時間不多了——他的魂已然似有似無,坐在那裡就像一道虛影,若是沒有火蓮護著,一陣風也能將他吹散。
被至陰的鬼火煉了半百年,還能彌留至今,已然難得。
少年郎緩緩睜開雙眼,張口,竟是一位老者的聲音,不徐不疾,道:“你終於來了。”言語之際,不知為何江津身旁的寒燁、蘇奕均昏睡過去,江津心頭一緊,當即要拔劍。
“他們只是睡了過去,做個夢便能醒來,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與你講。”少年郎道,“年輕人,你過來,我的時間不多了。”江津微微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走了過去。
若此人真想殺他,遠一點近一點並無區別。
少年郎舉手往北一指,道:“你看,極北那裡有顆星辰,它本該熄滅了,可它如今又亮了,且後會越發耀眼。”江津順著望過去,果然在極北之處,天際與大地匯之處,孤零零地有顆星辰,光芒十分微弱,若不細看,本無從發覺。
“你懂星辰星象嗎?”少年郎又問。
江津搖頭,道:“後輩並無涉獵。”
“不懂也無妨,只要懂得一個法則便是了。”少年郎解釋道,“這漫天的星辰都遵循著自己的法則,何時升何時落,何時亮何時滅,自是不會變的,若是天下有了異象,影響了它們的法則,自然就會有細微的變化,此乃星象,故有觀星象知天下之變一說。”少年又道:“可從古至今,星象之中,卻從未突然出現過重燃一顆星辰,星盤之上,不管這顆星升至何處,光亮幾何,都是異象,就若圍棋之上,動了一顆,全盤皆亂……年輕人,你聽明白了嗎?”江津望著那顆星辰,出了神,聽得半知不解,仍是搖搖頭,道:“前輩可否明示。”少年郎嘆了一口氣,也是搖搖頭,道:“我若是再說,便是洩天機了,更何況,我只觀星象,卻不知你是誰……唯有你自己再想想罷。”江津陷入沉思,本應滅了,又亮了?忽一下明白了些許,頓時寒炸起——他本來應是個死人了。
按書中所寫,他應該服下自己配製的毒物,靈田爆破,淪為廢物,而後被柳鶯鶯的情夫一刀劈成兩半,這才是他的歸宿。
可他現在活著。
他驀地跪下,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