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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借了個遍。
也是在圖書館,他遇見了代景。
最先留意到他,他隱約記得這是住在隔壁宿舍的學生。學校採取封閉式教學風格,換句話說就是監獄式管理。學生不允許帶手機,每天都有宿管進行地毯式搜索。每一層樓的走廊盡頭安了兩部掛壁式電話機。何肆帶了手機,但平時鎖在箱子裡,偶爾給何勇或是晏尚覃發信息。
他沒什麼想要和何勇說的。至於晏尚覃,他在大學裡很忙,經常忙到沒空理他。
有時他到走廊裝熱水的時候能瞧見代景倚在走廊盡頭的牆邊打電話,站沒站相,穿著人字拖的腳總喜歡扭在一起,有時也會蹲著,兩條長腿筆直地彎曲,短褲邊沿出未被曬過的皮膚顏。
他好像永遠不怕熱,再冷的天氣裡都只是穿一件背心和短褲,手臂上下兩截顏分明,就像大熊貓。個子不算高,但勝在頭小,比例好,看起來瘦健康。
何肆慢地彎裝熱水,聽見代景打電話的聲音,和劉子寒一樣惡狠狠的語氣,那種爭執的氛圍與兇狠,必定是對著自己的親人或是愛人才能發揮出來的。這是屬於何肆的直覺,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比如劉子寒的父母離異,他跟了父親,移民去加拿大。他父親希望他能好好學習,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和社會地位,以後能和生意夥伴的女兒結婚。劉子寒每次接他爸的電話就想幹脆開窗跳下去,一了百了。
後來和代景了之後何肆才知道,他猜錯了,他猜電話那頭是他父母中的某一位,沒想到都不是,電話那頭是他年長的戀人,一個順應改革狠賺一筆的暴發戶,而且也是一個男的。
物以類聚,何肆只能用這個成語來解釋眼緣。
他遺/那天夜晚,夢見的對象是男,這件事並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衝擊,反而有一種“來都來了”的隨意。何肆想得很簡單,又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沒有影響到任何人,大不了……一輩子就獨自度過,沒什麼不好的。
注意到代景之後,也難免會留意到他看待自己的眼神。有一點探究的含義在裡面,還有一些莫名的挑釁。不過他沒有從他的眼裡看出任何誘惑,他覺得代景就像是鮮豔的無毒的花,驀然開在他安身立命的盆栽旁邊。
某天,圖書館前臺,何肆幸福地抱著幾本小說排隊借閱,渾然不覺自己身後站了一個人。
“這本講什麼的?好看嗎?”代景問。
何肆低頭掃了一眼書名,是伊坂幸太郎的《重力小丑》。
他想了想,說道:“這是推理小說,不過推理的成分不多,主要講同母異父的哥哥和弟弟之間的情,這個弟弟是強/犯生的小孩,但是他和哥哥關係很好,裡面還說到了戀父和弒父情節……咦?你也?”代景笑眯眯地看著他,手裡也拿著本一模一樣的書。
見何肆啞然,代景的笑容顯得輕佻,“你這不是都知道情節了嘛,還借來看幹嘛?”
“只是看過電影版的,想看看原著,那你為什麼借?”他奇怪地看了一眼何肆,“廢話,當然是因為好奇,我要是知道它講什麼我還借它幹嘛。”
“嗯。”一提到書,何肆的眼睛便炯炯有神,彷彿一個形跡可疑的傳教者,“這個作者的書都好看的,只是節奏有一點慢熱。”代景站在他身後,排隊借書的人不多,隊伍也不長,但何肆覺到代景似乎有一點貼著自己的意思,s市的夏天漫長又炎熱,一股青年期男特有的汗味若有似無的灌入他的鼻腔。
“‘從二樓跳下。’”代景突然輕聲說道。
何肆抬頭,再次對上他的眼神。
“這是小說的第一句話:從二樓跳下。”代景認真地重複了一遍,“這個‘’是小說裡面的關鍵人物,我覺得很好奇,從二樓跳下來應該不會死,那他為什麼要跳下來呢?我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跳下來到底死沒死,死了也就算了,明知道不會死還跳下來,這人究竟是怎麼想的,我很好奇這個……而且我的名字裡面也有一個字,所以就借了這本書。”何肆情不自地挑了挑嘴角,用餘光打量代景,他的頭髮剪得很短,很神,沒有燙或者染過的痕跡,在夏的陽光照耀下有一種天然的帥氣。
走出圖書館,他們肩並肩走著,代景微微駝背,低頭走路,彼此身高看不出有什麼差別。
一直走到宿舍大樓附近,代景問,“菸再上去?”何肆應了一聲,宿舍後方隔著陳舊的鐵絲牆,牆外是瀕臨拆遷的小區房,很安靜,幾乎沒人會過來,正因如此,這個角落總是飄著一股淡淡的煙味,男孩子喜歡在這裡菸再回宿舍。
何肆不菸,他覺得暫時還沒有這個必要。菸草、酒和咖啡因,是哥倫布航海發現新大陸之後帶回來的三大上癮劑,人們總有一天會沾染上其中某一個,或者為它們而瘋狂。
但此時此刻,何肆覺得代景是個有意思的人,便沒有拒絕他遞來的煙。
點燃之後,煙霧沒有過肺,這是晏尚覃教他的方法,只在口腔徘徊短短一瞬,再緩緩吐出。菸不過肺,傷害就不會那麼大。
他們雲吐霧了一會兒,直到代景開口。
“何肆,你也是‘那個’。”
“哪個?”代景眯起眼睛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