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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了一陣，張口笑慢悠悠地關機，嘴裡哼哼著，“請到天涯海角來，這裡四季常在。”就這麼一句詞，他反反覆覆唱了十來遍。

都說長頸鹿反應慢是因為脖子長。笑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想道，自己哪裡有個失戀的樣子，反弧也太長了。

正想著，突然視線裡闖入一隻白白的小手，圓圓的指尖提溜著一粒金燦燦的費列羅，開口是娃娃一樣的聲音，“哥哥，請你吃喜糖！白頭到老，早生、早生……”張口笑側過頭，看見一個裹在藍羽絨服裡的小丫頭，小嘴嘟嘟接不下詞了，像只洩氣的小皮球。娃娃小腦袋一轉，向一旁的爸爸求助，“爸爸，早生…？”

“貴子。”張口笑猛地一抬頭，正對上那個聲音的來源，三十多歲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給女兒脫下羽絨服。笑爺條件反地衝著男人樂呵呵一笑，卻只換來男人冷冰的點頭。

張口笑不尷不尬地收回笑容，打量著眼前的人，無框眼鏡、灰衣，黑西褲。然後“嗖嗖”往男人腦門上畫了兩個框，上書四個字，面癱、無趣。

“哥哥！早生貴子！請你吃糖。”娃娃的喊聲像一串小鞭炮把張口笑炸回了神，他接過費列羅，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笑眯眯地說謝謝。

“尊敬的乘客朋友，我們很抱歉地通知您，由於空中量管制，飛機的起飛時間尚未確定，稍後我們將為您提供各種飲品及午餐。”張口笑把自己縮回座位裡，掏出手機，百無聊賴地點開了templerun。

玩著玩著，小丫頭湊過來趴在他肩上興致地盯著屏幕，學著遊戲主角跳起時的聲音。

“啊……呃……啊、啊……”

“……”本著不能帶壞小朋友的原則，張口笑匆匆結束了遊戲，對著那個爸爸歉意一笑。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把將娃娃抱回座位。

張口笑剛想開口問問小丫頭叫什麼名字，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屏幕上閃著兩個大大的字，班長。

他怔怔地握著手機，不接也不掛，就任由它響著。直到周圍的旅客都看著他，張口笑才猛地深呼了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許秦，我們之間沒任何關係了。你別讓我看不起你。”張口笑就說了這麼一句，狠狠地掛斷電話，他轉過頭看著身邊的父女倆，丹田裡突然湧上股氣來，然後他莫名其妙地對著陌生男人，“剛才那個是我前男友，他昨天剛結婚。”面癱爸爸很平淡地說了聲“哦”，想想又加了句，“我不歧視。”那時好像微博新聞裡到處都是“撐同志、反歧視”的口號，喊起來就像“氯化鈣，氧化鈉”似的。

張口笑神複雜地看著男人，認真思索著要是他說“我代表廣大同志謝謝您的支持”，對方一定會一本正經地說“不客氣”。

男人見身邊的小子沒接話，就點了下頭轉過身去了。

“小朋友，我們有雞面和牛飯，你要哪樣？”空姐笑盈盈地看著趴在英俊男人懷裡的娃娃，見半天沒有得到回應，她又綻放出了第二個微笑，“小朋友，是雞面，還是牛飯呢？”

“牛麵。”

“要什麼，小朋友？”

“牛麵”

“不好意思哦，我們只有雞面或者牛飯。”空姐在面和飯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小丫頭埋頭在爸爸懷裡扭了扭，聲氣地說，“我要……牛、面！”

“……”旁觀一切的張口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腦中無限循環著麥兜裡那個“木有麵木有魚丸木有麵木有魚丸……”。他餘光裡瞥見面癱爸爸沉穩地說道，“兩份牛飯，謝謝。”似乎是隱隱約約笑了，張口笑觀察著男人嘴角微不可見的弧度。小丫頭依舊趴在爸爸懷裡，盯著餐盒興致缺缺，半晌才不開心地說，“外婆講過，爸爸一個人在家就愛吃牛麵，牛麵一定最好吃了。”張口笑正揭著錫箔紙的手頓了頓，心裡想，丫頭，你爸那吃的是康師傅紅燒牛麵。

男人摸了摸女兒軟軟的頭髮，哄她，“聽話，不吃飯肚子會叫的。”可小丫頭依舊不給面子，採取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態，堅決不肯吃飯。

突然間她的飯盒被張口笑偷偷搶了過去，然後只見他迅速叉完了自己的雞粒，把牛拌在面裡攪和了下。

張口笑著把改造過的牛麵擱到邊上小桌板，說，“小朋友，正宗的牛麵。”小丫頭看著牛麵，抿嘴笑了下，滿意地吃了起來。飛機可恥地延誤了兩個鐘頭，吃飽喝足，一起飛張口笑就難以控制地進入了睡眠狀態，直到飛機落地他才被震醒。

張口笑睜開惺忪睡眼，看著眼前小丫頭的笑臉。

“哥哥，你為什麼不問我要電話號碼呢？”娃娃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張口笑被這麼一問，傻愣愣地看了眼邊上的男人，像是在徵求意見。男人微微點了下頭，於是張口笑眯著眼說，“小美女，可以給我你的電話嗎？”小丫頭認真都在手機屏幕上戳著數字，她一到十認得很全。張口笑轉頭對著男人笑笑，問道，“女兒叫什麼？”

“癢癢。”

“洋洋？”

“癢癢。”男人重複了一遍，見傻小子依舊沒明白，伸手去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