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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在很真情實地困惑著。池逾便用氣音一笑,不知道是在笑他明知故問還是情商遲鈍。
他說:“誰問就是誰。”第49章我本可以忍荒涼“林先生,有人找您。”辦公室的門口,有人敲了敲門,然後傳來一陣穩重的腳步聲。來者西裝革履,提著公文包,皮鞋擦得烏黑鋥亮,臉上掛著見人先送三分讚的客套微笑,那眉發大約是拿去抵換了閱歷,是以才所剩無幾。
林聞起從地上直起身,回過頭,臉上也出一個笑容,稔地打招呼道:“蘇先生,許久不見,近來可好?”蘇民安笑著頷首,兩人寒暄幾句,他疑惑地問了一嘴:“林先生剛剛蹲在地上,這是在……”林聞起已經在給他泡茶,一邊倒茶葉一邊說道:“沒事,這兒有些文件需要我簽名蓋章,才簽了兩個,覺得有些乏,想找印章來蓋,盒子裡卻沒有。我想著是不是掉在哪裡了,剛剛在找呢。”
“不見了就再製一個吧。丟東西就是這樣,有時候急著用那會兒就怎麼都找不著。偏偏你一放棄啊,它自己就出現了。”蘇民安說道。
林聞起點頭表示同意,待茶葉都泡開了,他倒了兩杯,緩緩推過去。蘇民安朗聲道謝,捧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眯著眼回味了許久,才說道:“我這回是來告訴你一件事的。”林聞起挑眉,意思是“願聞其詳”,蘇民安就說:“上回我們老闆出國參加商會,牽到了一位當地大老闆的人情線,他十分願意與我們投資合作,只是要求必須見一面另一個合夥人,彼此當面商談一回,才好保證之後的發展。”他緩了緩,繼續道:“我們老闆急著回來,池家這邊,便只有我一直在國外坐鎮。剛好有些事得回來一趟,今早才下的飛機。我又一想,這事還是我當面親自跟你說比較好,所以這不,一到陵陽就來找你了。”蘇民安是“範餘遲”這個假名之下的得力干將。池逾剛開始從商那會,什麼都不懂,許多事情都是這位先生一點點帶出來的。對池逾來說,蘇民安亦師亦友,而林聞起與池逾志趣相投,又有諸多利益牽絆,所以對這位蘇先生的態度也有些尊敬。
林聞起指尖抵著茶杯,問道:“知道了,那最晚什麼時候啟程?”
“越快越好。你也明白,商機本就瞬息萬變,捉摸不定,人心也變化莫測,說不定下一刻別人就改了主意。再說了,林先生還有什麼好拖的呢?”是啊,還有什麼好拖的。
又無牽無掛。
蘇民安看著林聞起的臉,忽地發覺他染了一頭十分燦爛奪目的金髮,眼裡居然還戴了金的美瞳。於是他後知後覺地想起,林聞起也不過二十七八歲,正是風華正茂,意動神搖的年紀。
他想了想,勸道:“林先生,別的都可以暫且放一放。聽聞江南你的本家似乎來人催你成婚?你大可先別管他們,你這麼朝氣蓬的年紀,就應該先立業後成家,再者,成家還不容易嗎?”說到這個,蘇民安有種上了年紀的人的通病,他打開了話匣子,回憶道:“我與我的太太面都沒見一回,也不白頭到老地走到了現在?比起拿在手裡的鈔票啊,情只是生活的點綴罷了。你有,或許會很美好,你沒有,也不見得會多痛苦。為情所困,畫地為牢,就是最不可取的。”他最後說:“年輕人嘛,還是意氣風發,瀟瀟灑灑的最好。”而林聞起聽了這段衷語勸解,也只是沉默半晌,抬眼說道:“蘇先生,我從別處調人來暫管事務,也不是那麼快的,就明再出發吧。”蘇民安看了他一會,說道:“也好,我也有些事要辦。我定的機票也是明晚八點的,屆時在機場等候林先生。”等他離開,林聞起坐在原地出神,許久,手裡的茶都冷透了,他才如夢方醒地鬆了手。
茶杯卻被他的動作打翻了,茶水灑了滿桌子,堆疊的文件溼了,按在玻璃下的催促的傳真紙溼了,林聞起的衣角褲腿也溼了。茶杯滾了兩圈,被把手剎住了墜落的命運,險之又險地停在桌子邊緣。
林聞起按了按太陽,覺得眼裡發澀,他頓了頓,起身去衛生間把美瞳取了下來,然後看著鏡子裡純黑的疲倦的眼珠,發現它們似乎也在無聲地嘆著氣。
他與白歲寒如今唯一的聯繫,也只有自己一廂情願的暗中陪伴了。若是一朝去了萬里之外,憑那些繁忙的纏身百事,只怕是歸期不定。
那還有什麼呢?什麼也沒有了。
自從白歲寒主動獻身之後,他們再也沒有清醒地見過一面了。林聞起當時還在想,這種令情失真、信仰坍塌的辦法完全不適用於他。誰知道他倒是沒有輕易變心,可一切照樣回不去,他無顏面對白歲寒,白歲寒應亦如此。
他覺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在撕裂他與他之間由林聞起單方面捆起的集,然後那東西企圖讓他們永遠兩清,再無瓜葛。
而林聞起再聰明,再懂得算計,也迴天乏力。
因為那是不可避免的命數。
它必定要撕裂苦情人的希望,攪碎絕情者的惻隱之心,讓一切都走向無法挽回的悲劇,然後拉來時光這個幫兇,用拙劣的膠布黏上千瘡百孔的傷口,最後令人遺忘掉最初的傷痕。
然後深情化為大風,化為飛灰,永無所存。
――――入秋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