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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的命途多舛,又嘆自身的一無是處,要好得太多。
從風和麗的陵陽到微雨燕雙_飛的鳳凰寺,已是風滿袖、沾衣的清下午。谷蘊真買票買得急,來得匆匆忙忙,只抓了兩本薄書與證件鈔票,於是只得冒雨往山巒處小跑過去。
他在山腳下一家旅店登記入住,付錢時意外地見到了一個人。
那人原在垂眸翻錢包,倏忽不知道被誰點了,定定地盯著錢包內側的一張照片,久久出神。對這種長相甚佳的客人,登記的茶房年輕小姐有些靦腆,不好出言打擾,言又止地坐在那裡。
谷蘊真接過鑰匙,靠過去打招呼:“林老闆,好巧。”林聞起才回過神,先是跟谷蘊真笑了笑,又對那等待許久的小姑娘歉意地頷首,修長的手指把身份證出來,遞過去。他收起錢夾時,谷蘊真瞥見那張照片的背景似乎是戲臺子上的一個長髮伶人。
這想必是又念起他的生命之光了。
林聞起偏頭與他閒聊,笑眼輕彎:“你怎麼也來鳳凰寺?同池逾來的?”谷蘊真“啊”了一句,眼中有些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他剛剛才想起池逾前頭提起祈福的地點也正是漉山。他消化著這個巧合,搖頭道:“不是,我來尋人的。”
“我說呢,池逾昨兒一早就上山去了,他們全家大約還要在鳳凰寺裡蹉跎幾天。你就是落單,也不至於落得這麼遠。”林聞起貼心地沒有追問下去,拿起櫃檯上的鑰匙,頷首道:“我今夜要上去的,就不與你多聊了。”谷蘊真還在疑惑他為什麼要今晚爬山,櫃檯裡的姑娘就開口了,少女捧心地嘆道:“林先生的夫人也太幸福了吧!”
“方才林先生一來就問,漉山上那位出元方丈是否在寺內。又問出元方丈是否真如傳聞中那樣苛刻,非誠心誠意求助而不見面?我說確實如此。歷來要見方丈面的俗人都是不做歇息,直接上山,才有可能直接會面。林先生就說,那隻好累一累,為我的意中人求個圓滿了。”谷蘊真聽了,默默地想,不知何時,林聞起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上樓休息時,他不由又想,情之一字,真的有那麼大的引力嗎?
林聞起的家規繁瑣奇特,恪守的不是等閒的勤儉節約,是真正的吝嗇。他卻捨得一次次為了那個心上人揮霍無度。林聞起崇尚自由,信奉年節團圓,卻為了一個人羈旅異鄉十年。在他這裡,親情竟然離經叛道地排在愛情之後。
怎麼讓一個人都不像一個人了。
那愛情又有什麼好處呢。
谷蘊真懷著這個疑問,沉沉地陷入睡眠。
冷夜悽清,夜雨不絕。
鳳凰寺坐落在漉山的山頂上,金黃的屋簷彷彿終年被雲擦拭,燭光下顯得清亮又冰冷。這寺廟並不大,幾間僧侶住的廂房,一間放置金光佛像的正殿大堂。正殿裡兩側放著一對金漆黑底的對聯,長明燈在佛腳下輕燃,密密麻麻的香火在爐鼎裡逸出薄霧般的青煙。
池家是鳳凰寺的常客,每年一度地來此拜佛祈福,住持長老把他們安置在歷年來住的幾間房裡,便自去歇息。
池逾百無聊賴地在寺廟裡走動,這地方他從小就來,地形悉得彷彿另一個池府,和尚則好似家中的管家小廝。哪一個住在哪裡他都清清楚楚,更別說去年他住在這裡的時候還不慎打翻燭臺,燒了一間廂房。
因為悉,所以無聊。
更無聊的是,大半夜的,還下著心煩意亂的雨,他媽讓他去找方丈求籤。池逾覺得,不是他的親媽瘋了,就是自己瘋了。
好在池逾穿過走廊,淋了一身的雨,敲了兩下門,出元方丈在禪房中說:“今夜風冷,不宜見人,遠客歸罷。”池逾心想,今夜本少爺心煩,不宜對話,否則一言不合,必定揍人。
他一點都不想在這淒寒風雨夜去見一個禿頭老和尚,他覺得自己在禪理這方面一竅不通,光是聽到佛這個字就已經想睡覺了。所以池逾得了拒絕,轉身轉得毫不猶豫,剛想進入雨幕,完任務就睡覺去。隔壁一間禪房忽地一響,一個穿袈裟的人跟著探出身來。
池逾:“……”怎麼是這個人?天殺的。
卿卿舍人提起兩邊嘴角,微笑道:“池少爺,既然出元大師不接見你,不妨來貧僧的房中坐而論道,也省得你白跑一趟。”池逾說:“坐而論道?您論賬還差不多。”這位卿卿舍人便是上回池逾手欠打翻燭臺,火燒廂房的受害者。他一朝被池逾燒了老窩,氣得禿頭上的六個香疤直冒煙,事後反反覆覆地告誡新入寺的沙彌,池少爺來的時候,不要給他房裡放任何危險物品。
所以池逾吃個水果都找不到刀,只能連皮吃。
罪魁禍首就是這位一點都不像看破了紅塵的卿卿舍人。
廢話,看破紅塵能一直追著池逾討債??
池逾揣著一個香囊進了卿卿舍人的新禪房,見這舍人小心翼翼地把桌案上的一柄燭臺默默地放遠。他把繡著鴛鴦的粉香囊拿出來,推到卿卿舍人面前,舍人隔著一段距離看了看,笑道:“這香囊是池夫人的物什。”
“每年都拿過來給你們看一看,全鳳凰寺都知道我媽這個香囊長什麼樣。”池逾煩他語氣的裝神鬼,指節清脆地敲了敲桌面,心中不倫不類地措了措辭,說道:“大師不妨用您的慧眼端詳端詳,幫我媽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