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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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這個賞你,把酒給我……」朱秀蒨甩手拋出一塊碎銀扔到托盤上,想要收買小二,可一句話還未說完,便發現桌腳下歪倒著一個男子,只穿著貼身衣物,兩眼緊閉,生死不知,更詭異的是,那人的樣貌和眼前的店夥一般無二。
順著朱秀蒨的目光,那名夥計微微側首,顯已曉得她看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一勾,出幾分陰森詭異的笑容。
「你……」朱秀蒨還在微微發懵,那名夥計已然搶步上前,出手如電,鎖她咽喉。
小郡主雖未清狀況,一身武當絕學卻下意識生出反應,腳下一滑,瞬間已偏出半尺,「店夥」的一擊瞬間落空。
「店夥」輕咦一聲,似也訝異朱秀蒨的身法靈動,單掌連揮,復攻而上。
對方得寸進尺,可起了小郡主的暴脾氣,雙掌一圈,兩儀掌的一招「兩儀合德」將對方攻勢盡皆封住。
兩儀掌為武當上乘內家功夫,講求以靜制動,這一招守中帶攻,不但化解了對方掌勁,且趁隙反擊,來人猝不及防,雖是身形退得迅疾,未被掌風掃中,掌中托盤卻未曾託穩,「嘩啦」一聲,青瓷酒壺落地摔得四分五裂,酒水迸濺,甚至打溼了那名「店夥」的鞋面。
凝目望著腳下緩慢淌的酒水,「店夥」的雙目中透出一股狠厲怒氣,暴喝一聲,猱身而上,兩臂密如疾風,
迭揮出。
朱秀蒨一招便佔了上風,正自得意,不想那人突然像瘋了一般又攻上來,招數鬼魅迅疾,數招間便把她得手忙腳亂,連連倒退。
「你這人……懂不懂江湖規矩……敗了還……不認輸……一味糾纏……」朱秀蒨此時竟還有心與人爭論說理,手下更無章法可言,其實她的兩儀掌已練到相當火候,只要心神一定,發揮兩儀掌以靜制動,以柔克剛的長處,也未必馬上落敗,只是她本人毫無江湖閱歷,對敵經驗更是乏善可陳,突見對手身法招數詭異迅捷,不由得慌了,招架已然無力,只得逃開。
二人從後廚打到前堂,將店內旁人都驚動了,只見一個夥計追著一個美貌的黑衣少女打個不停,都摸不清狀況,莫不是女賊進店被抓了現行?「大半夜的吵嚷什麼?大爺的酒怎麼還沒送來?」發```新```地```址5m6m7m8m..c()m帶著幾分醺意的杭雄從樓上探出,待見了堂上狀況,以為自己酒醉看花了眼,了
眼睛,倚著樓柱叫道:「良臣快來看,這京師竟還鬧女賊!」被店內客人指指點點,朱秀蒨早就氣苦,又聽了原本今夜要算計的人也斥自己為賊時,再也忍耐不住,舉頭嬌叱道:「誰是賊啦?還不是你們兩個害得!」
「我們?!」杭雄莫名其妙。
「店夥」目光一抬,也發現了杭雄所在,單手在一張桌面上一掀,那桌面掛著風聲如山般向朱秀蒨壓去,與此同時,他長身而起,如大鳥凌空飛掠,直撲樓上杭雄。
下面夥計突然撲向自己,杭雄措手不及下竟然怔在當場,旁邊突然伸出一掌在他肩頭一按,將杭雄整個人推了出去。
「嚓」,木屑飛揚,杭雄適才所倚樓柱被「店夥」抓出十道半寸深的指痕,這若是抓在人身上,怕是當場就得皮開綻。
杭雄這一下連酒也嚇醒了,怒喝一聲:「好賊子!」縱身撲上,另邊安國推開杭雄後也不耽擱,面一拳打出,不管來人是誰,顯是對他們兄弟不懷好意,先擒下再說。
適才在人前被得如此狼狽,如果不找回場子那便不是朱秀蒨了,小郡主早忘了今夜目的,一聲嬌叱,嬌小身影如燕投林,疾
那店夥身後。
那名「店夥」遭三人圍攻,並不慌亂,只是在樓上樓下的樑柱廊宇間縱躍遊走,引得三人追逐不停,中間礙事的桌椅傢什砸了不少,卻沒能碰到那人半片衣角。
這可苦了客棧掌櫃,求爺爺告,跪下磕頭的心都有了,店門已經給各位打開了,幾位爺有何深仇大恨盡請外邊解決,再這麼下去,自已這點家當都要賠光啦!打鬥中的幾人對掌櫃哀求充耳不聞,反將外邊的人招了進來,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在門前探頭探腦地好奇問道:「三更半夜的,你們店裡這是搞得哪一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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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壽老習慣,安步當車去的劉瑾府上,本來早就該回返,卻因為一場雨給阻了下來,老太監的本意是讓丁壽在他府上留宿,不過丁二嫌棄老劉府上沒人暖腳鋪,託辭謝絕,雨一停便告辭回府,這還沒走到家門口,便被臨街客棧裡叮叮噹噹的打鬥聲給
引了過來。
定睛一看,丁壽樂了,好幾個人追著一夥計打,安國二人還就罷了,朱秀蒨出現在此的確讓他意外,只是那名夥計的武功路數實在奇怪,他竟看不出其來歷。
「你是掌櫃的?瞧不出你們店裡的夥計藏龍臥虎啊,竟然有這等好身手!」丁二爺是厚道人,絕沒衝著幾個人的面子就上去倚多為勝,而是邊看熱鬧邊和旁邊人扯起了閒篇。
「幹你事!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掌櫃的心正在滴血,對這種看熱鬧的閒漢能有好聲氣就怪了。
「京師地面兒上的大事小情,丁某人還真脫不開干係……」丁壽不以為忤,微笑著亮出自家牌。
「哎呦我的媽誒!」掌櫃的兩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哆嗦著顫聲道:「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老開恩恕罪啊!」
「起來說話,別一驚一乍的,」丁壽指著那上下盤旋飄蕩的「店夥」道:「你們這夥計什麼來路?那身本事打哪兒學的?」
「小的也不知道啊,大寶自小在店裡幫工學徒,也沒見他顯過啥本事啊!」掌櫃的都哭出來了,今天真是倒了大黴,一幫惡鬼還沒走,又
來一尊凶神,破財是一定的了。
旁邊一個夥計小聲道:「掌櫃的,這不是大寶哥,我剛才去後廚看了,大寶哥還在地上躺著呢!」
「啊?」掌櫃的一愣,「那這人是誰?怎生與大寶長得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沒聽說大寶還有同胞兄弟啊!」易容?有意思了,丁壽看著纏鬥幾人,哂笑道:「我去看看他究竟何許人。」安國二人弓馬嫻,兵法韜略亦有所長,但技擊所學俱是沙場搏命之術,赤手空拳威力大減,朱秀蒨心浮氣躁,一身武當絕學的長處至多發揮不到七成,那名「店夥」與三人周旋纏鬥遊刃有餘,卻並不急於脫身,也無乘隙傷人之意,只在拳影掌風之中來回飄蕩,似乎戲耍一般,更教三人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