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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收了手機，衝張起靈點了點頭，道:“得嘞，小吳馬上就回。”胖子真的十分夠意思，他覺得兄弟倆還是兩口子吵架，不管最後誰低聲下氣賠不是，都不適合有第三者在場圍觀，萬一人和好時氣氛好，那就更不適合了，於是胖子再次深藏功與名，誆了吳一把後，就風捲殘雲地吃了早餐，串門麻將去了。

張起靈站在院子裡，正打開雞窩的柵欄要把雞放出來溜達，就聽見身後一陣呼呼的風聲，因為知道是誰，所以他並沒有躲。

於是吳結結實實地撲到了他的身上，一隻手臂緊緊地勾住了他的脖子，鼻息噴在他的脖子上，嘴巴也湊在他耳朵邊說話，語氣十分神秘:“他們人呢？又是那個玩蛇的帶頭是不是？”張起靈還沒有回答，吳已經兀自說了下去:“是不是在屋裡？先不管這個，跟你說，他們要讓你回去，那肯定不行，你得跟他們說你是我男朋友，你非我不嫁，就跟我留下來建設祖國新農村了。”張起靈一把攥住吳的胳膊，回過頭來看他，吳對上那雙有點發亮的黑眸，本來就超出平均頻率的心跳變得更快了一點，他的臉有點紅，還是強撐著說:“怎麼啦？不讓你回去還不是為你好，你就是塊鐵磚，也不能這兒搬搬那兒搬搬一直搬不是？你是不樂意建設新農村，還是……不樂意認賬啊？”吳說完，就見張起靈的眼睛裡像是浮出了一層笑意，他低聲問道:“那你認賬嗎？”吳覺得自己心臟都給人捅了一下，直接把脖子一橫，牛氣哄哄地說:“我不記得的賬我都敢認，何況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有什麼不能認的！”唉，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自己都不記得的賬，當時就認得那麼快，那麼毫無壓力啊！

但是不管怎麼樣，張起靈似乎對這個回答非常滿意，證據就是吳話音剛落，他就按著吳的後腦，親了上來，連吳清晨就溜出去實際並沒有來得及洗漱都不在意，居然也啃得下嘴。

兩個人身體一緊貼，吳就覺到自己褲兜裡的硬物往張起靈身上撞了一下，他怕張起靈誤會自己大早上就耍氓，連忙把人推開，從褲兜裡把那個玩意兒掏出來。

一隻烏龜背朝下地躺在他手上，徒勞地從龜殼裡伸了伸胳膊腿。

“額……我又去試了一次，真摸不到魚，這不科學，小哥我跟你說我小的時候論摸魚可是我們當地一霸，反正，最後就摸到這麼個玩意兒，就……”吳話都沒說完，就被張起靈又按過來親了親額頭。

不知道為什麼就親親額頭這麼純潔的動作，讓吳一下子比親嘴還不好意思起來，他覺得自己整個臉都燒得很，只能深一口氣，穩了穩心神。

也許有的事是他用更年輕、更悍然不懼、更無所掛礙的心態去看才更加清晰，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勁兒有時候卻是讓人能更快達到目標的催化劑。但是吳心中同樣清楚，有些話，只有在消化盡過去所有的喜悅與悲傷、掙扎與痛苦，在看透紛紛擾擾的世事仍心眼清明如昨，在歷經千難萬險後仍不肯回頭地走下去之後，說出來才是有分量的。因為此時他不再是空口許諾，他不是一派天真地想當然地許下誓言，而是實實在在地將諾言踐行之後，才可以風輕雲淡地說出口，那個時候，言語才是最有價值的。

“我說過，”吳道，“你要是消失，我會發現，我會去追尋你，找到你，抓住你，留下你，不會讓你變成誰的影子，你就是你，小哥。”

“我知道。”張起靈用幾乎要把人進骨血裡的力度，緊緊地把吳按進懷裡。

我知道你是我和這個世界最穩固的聯繫。………………“嗯？小張哥他們呢？”

“…………”

“阿西吧這個死胖子又忽悠我！！！”（尾聲）吳這是第五次從客廳“路過”了。

張起靈準備去巡山。因為之前各種狀況，他的例行巡山活動停滯了一段時間，現在吳已經認命吃藥非常乖巧，並且不知道是因為和張起靈關係更加親密還是愛情包治百病，總之之前噩夢、夢遊的病也沒有再犯，心態鬆弛下來，整個人的狀態都慢慢地開始好轉，連胖子都說吳這是進入第二，眼睛裡都開始有年輕人的氣神兒了（說完就因為用詞不當被吳狂噴一通）。

總之從各個方面來看，張起靈恢復例行巡山的活動都沒有任何問題了。

但是吳心裡有點問題。

吳第一次從收拾揹包的張起靈身邊“路過”時，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他要去多久，張起靈回答的是三四天。

哎，三四天，沒多久。

才怪。

吳不覺得自己這是什麼“閨怨”的心態，單純就是因為倆人認識了十幾年，真正成事兒居然也拖夠了十幾年，這中間隔的又不止是千山萬水，總之好不容易安安生生在一起沒多久，剛剛習慣了睡覺時被窩裡有倆人的溫度，再一下子恢復那種一週見兩三面的狀態，實在是有點由奢入儉難啊。

吳捧著個保溫杯走來走去，不停地在心裡對自己說要習慣要習慣，這傢伙什麼情況你還不知道嗎，說走就走無組織無紀律的，現在知道報備還會回家不是就好的了？但是一週見兩三面這怎麼過，以後是不是還得定個時間表，來保證能有個穩定的親熱頻率啊？實在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