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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寶理所應當地仰著頭說，“因為艾寶覺嚴嚴有一點點的不開心的呀。”他伸出手，食指與大拇指相壓，比出一個一點點的距離。

“嚴嚴和艾寶說生的時候，艾寶覺嚴嚴有點不開心。”他說。

嚴塘倒是沒想到艾寶居然會有這麼。

他低下頭看著賴在自己身邊的艾寶。

艾寶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望著嚴塘，好像是在和他說，‘艾寶什麼都知道的！’嚴塘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不喜歡生，這確實是真的。

但是，他並不覺得自己不喜歡過生的原因，適合給艾寶說。

而且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講。

“……怎麼說呢，寶寶，”嚴塘緩聲說，“我也不是討厭過生，就是有兩次我生的時候，發生過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我不怎麼去慶祝……”嚴塘十四歲那年，他的母親離開了嚴棟，離開了他。

同年，在生的時候，他撞破了自己父親的秘密。

從此，他對生避如蛇蠍。

他竭力地不去回想，竭力地忘掉那些噁心的、骯髒的事情。

就在嚴塘自認消化得差不多，能坦然接受一些事情了——他十七歲那年的生，他看見了他的好哥們，和他的初戀情人在小樹林裡擁吻。

許崢深的手伸進郭家屹的衣服裡。

他撫摸著郭家屹有些瘦削的背。

郭家屹背對著嚴塘，他在呻，像一條蛇一樣扭動，要許崢深摸得用力點兒。

許崢深面對著嚴塘，他用舌頭在郭家屹的耳邊舐，他親吻郭家屹的側臉。

他看著怔怔的嚴塘，他對著嚴塘緩緩地出一個笑。

許崢深猩紅的舌尖，和他笑得詭異的模樣，至今都讓嚴塘覺得反胃。

他們同樣的噁心、骯髒。

從那以後，嚴塘就再也不過生。

他漸漸地把生淡忘了。

嚴塘也不知道該怎麼和艾寶說這個事情。

其中的糾葛太過複雜，其中的邏輯也是一片亂麻。

而且，也不太適合讓艾寶知道。

嚴塘發現自己醞釀不出什麼話，來解釋自己為什麼不喜歡生。

他有些默然地和艾寶手拉手走著。

艾寶牽著嚴塘的手，搖晃了幾下，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真是太糟糕了呀！”他說。

艾寶也不接著問嚴塘那是為什麼的呀，或者是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呀。

他只握著嚴塘的手，他們繞著湖邊一起慢慢地走著。

湖很大，從某個意義上來說，它是一片小小的海，它和大大的海一樣，都很安靜。

它安靜地看了看嚴塘，也安靜地看了看艾寶。

它並不打擾這兩個人。

艾寶想了會兒，突然說，“爸爸還沒有生病的時候，每一次艾寶過生了，他都要買一個大大的蛋糕，和媽媽一起給艾寶過生。”

“爸爸說，‘艾寶是他和媽媽的小王子，以後每年都要和媽媽給艾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