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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半生不的兔留在火堆裡,賀蘭碸和靳岄鑽進林子,很快便在最大的那棵樹上找到了帳子。這帳子是賀蘭碸一家的秘密去處,阿苦剌雖然知道,但並未打掃。兩人爬到帳子中清理裡頭的雜物,發現有鳥兒居然在帳子頂部的空裡做了個小巢。帳中仍有油燈,鑽進來便顯得有些暗了,賀蘭碸找出火石點亮油燈,張開雙手雙腳在帳中躺下。
“……我長高了。”他忽然喃喃說。
帳子變小了,他的腿必須要伸出帳子之外才能伸直。靳岄也在他身邊躺下,看著頭頂的鳥巢。倆人只能看到鳥巢底部,好一會兒靳岄才說:“我也長高了。”少年人的輪廓漸漸從兩人身上褪去。他們有了一不清理便扎得人發癢的胡茬,臉龐瘦削,骨頭頂起皮膚,刀刻一般清晰利落。他們還有了更復雜的眼睛,藏著許多話的嘴。賀蘭碸靠近靳岄的耳朵,卻又不知說什麼,只憑著一股生疏的衝動,想咬下他耳垂似的他耳朵。
第52章灼熱北戎人的夏袍分裡外兩層,內袍袖子極短,方便在炎熱的白裡脫下外袍便得清涼。靳岄此次出行卻是一直穿著大瑀衣裝。大瑀衣裝繁雜,不好解脫,兩人在帳子裡滾動半天,最後是賀蘭碸先笑出來:“你這衣服我不會解。”靳岄也笑,咬著他嘴,聲音輕得像馳望原上的風:“那便不解了唄。”賀蘭碸不捨得,他隔著衣裳靳岄一身皮,小聲道:“你又瘦了。”帳子被兩人打鬧得簌簌地抖動,賀蘭碸發了狠,伏低身子,把靳岄按在稀薄的乾草上,吻得頗兇。兩人的手纏著勾著,探進下裳裡,各自都帶著一絲驚詫噤了聲。
帳子裡霎時靜下來,風聲滾滾捲過松林,濤聲悠長宏大,震得人耳朵發疼。熱燙的呼漸漸稠濃,一聲疊一聲,像雷一樣。夏季的馳望原常有這樣的雷,遠遠地從山的另一頭浩蕩滾過來,車軲轆般在黑雲裡頭碾著,電光躲在雲裡,一忽兒一忽兒地閃。
油燈早滅了,鳥巢的縫隙裡漏進陽光,漣漪一樣落在賀蘭碸背上,落在靳岄臉上。兩人密密地吻著,舌頭匆匆忙忙嚥下低笑、息和沉甸甸的驚歎。陽光落進靳岄眼睛裡,他連忙垂下眼皮,臉熱得厲害。光線在他眼皮上晃來晃去,也像閃電一樣,一霎一霎的。他睫長,濃眉微微蹙起,不住的時候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溼潤的黑眼珠在眼眶裡微顫,求饒般:“行了。”賀蘭碸低頭親他眉角和眼皮,聲音急衝衝的,蠻不講理:“不夠。”樹下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嘭——松樹頓時晃了晃,帳子頂上落下一片灰塵。
賀蘭碸一下把靳岄攬在懷中。靳岄嚇得不輕,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又是緊張,又覺得好笑。臉上紅之尚未褪去,眼裡都掠進了詫異,問:“誰?”幾乎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模糊的嘶啞低吼。
賀蘭碸心頭一震,抓起身邊擒月弓:“是熊。”夏季,蝴蝶飛舞的軌跡能提示熊的路徑。賀蘭碸選擇在此烤兔子前已查看過周圍,附近只有寥寥幾隻蝴蝶,這意味著此處並非熊時常出沒之地。但現在看來,是類烘烤的香氣引了它。賀蘭碸從帳子中探出頭,果然見到一頭壯碩黑熊在樹下徘徊。
那熊四爪著地,走得一瘸一拐,賀蘭碸定睛一看,發現它有一隻熊掌受了重傷,腐爛敗壞,只能蜷著,不敢著地。他登時想起冬天獵熊隊曾在附近的大松林裡頭遇到兩頭熊。當時他與阿苦剌合理擊斃一頭,另一頭被阿苦剌一箭穿熊掌,逃了。
這頭舊相識顯然聞到了人的氣味,急躁不安地撞著這棵松樹。幸好松樹魁梧結實,黑熊前爪受傷,不便攀爬,它才沒有靠近。
靳岄理好自己衣裳,也探頭去看了幾眼,很鎮定地說:“這是個教訓。”賀蘭碸拉弓搭箭,黑的高辛箭箭尖遙遙指著黑熊腦袋:“什麼教訓?”靳岄:“別在樹上搞那些事情。”賀蘭碸也不瞥他,嘴角一勾,回味著低笑:“我就喜歡在樹上。”松弦,黑箭,黑熊在險而又險的瞬間偏了偏頭,但高辛箭輕巧、中空,速度奇快,嗤一聲扎入它耳朵,幾乎徹底完全沒入熊頭。黑熊晃了兩晃,砰地倒地,不動彈了。
“繼續。”賀蘭碸一手收弓,一手攬著靳岄,“差點把我嚇沒了。”靳岄擰他下巴,讓他看帳子中央。帳子頂上空那鳥巢整個掉了下來,裡頭兩顆小蛋都破了,汩汩淌出蛋黃蛋清,十分可憐。
賀蘭碸:“……”靳岄:“走吧!”賀蘭碸滿心不甘,靳岄當先下樹,把手籠在袖子裡抬頭瞅他。賀蘭碸外袍系在間,出少年人壯的手臂,雙手攀著帳子地板的木塊,縱身一躍,穩穩落在靳岄身邊。他像一頭剛剛成長起來的野獸,每一個動作都蘊含力量,間冗贅的袍子愈發襯得細腿長,肩膀結實。
他捧著靳岄的臉親吻:“樹上多有趣。”靳岄躲著他的吻:“瘋子。”賀蘭碸樂了:“你偏喜歡我這樣的瘋子。”他攬著靳岄的,把他緊緊按在身前,腿貼在一起,故意蹭他餘熱未消的地方。靳岄從方才意亂情的氣氛裡脫身,又變成了端整的正經人:“離遠點兒,別蹭我。”賀蘭碸笑得特別開心:“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