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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也把孩子送了過來,最終連皇子帝姬也紛紛過來湊熱鬧。靳岄不得不再次與岑融相處一室。
岑融知道自己惹了這粉雕玉琢的小孩生氣,每天來都帶一盆茶花,今是琉璃盞,明天是鳳森,一株株開得茂盛,喜氣洋洋。靳岄彆扭,稱自己不再喜歡茶花,岑融一拍腦袋,開始給他送金獅子銀貔貅。
岑靜書勸靳岄算了,宮裡成金銀珠寶地往靳家送,靳家哪怕不收,別人看著也不對勁。靳岄只好算了,兩人繼續和和氣氣相處。但岑融一出宮就坐不住,沒幾天便挖鬆了靳家後院的狗,帶著一幫小孩溜到街上攆貓追狗,吃吃喝喝。
被責罰了,他便指著靳岄:是靳岄告訴我,那裡有狗;是靳岄騙我,說買東西不需要給銀兩,掌櫃認識他,他有面子;是靳岄教我,潘樓唱曲兒好聽,雞兒巷姑娘漂亮……等等等等。
靳岄口訥,往往等岑融把所有鍋扣到自己身上,才結結巴巴說一句:我沒有。
說得也小聲,除了岑融沒人聽到。岑融回頭看他,那張臉是委屈憤怒的,上挑的狐狸眼裡卻藏著狡黠的壞笑。
再長大一點,這些小把戲沒用處了,岑融開始天天帶靳岄上潘樓吃酒聽曲。靳岄不喜歡酒,岑融總灌他喝一杯,等靳岄糊了,紅著張臉呆坐一旁,他便捏靳岄的耳朵和臉:喜歡哪個姑娘,哥哥幫你把他叫過來。你睡過姑娘麼?親過麼?摸過麼?都沒有?你這呆孩子,哥哥今兒就教教你。
靳岄學了,岑融一拿這些葷素不忌的話逗他,他就往別人那邊滾。岑融出門不總是自己一人,他會帶著宮人、侍從,也常常帶上其他皇子帝姬。靳岄扎到別的人堆裡,岑融就不好意思再胡鬧,抓著酒杯嘿嘿地衝他笑。
靳岄記得,在岑融鮮少的真實時刻裡,他曾有一次握著火把,看著火光裡的靳岄說,你若不是靳將軍的孩子就好了。
靳岄笑答:我若不是他的兒子,早被你禍害死了。
岑融大笑:“不至於!”
“人臣之子,與註定要坐上天子寶座之人,不可稱兄道弟,連當朋友也沒資格。”靳岄告訴他,“三皇子以後大可不必再叫我出去吃酒,有我在,只會擾了你們的興致。”當時下著雪,火把燃燒,靳岄看到岑融臉上沒了慣常的笑容。他不知岑融在想什麼,但之後岑融沒再拎他出門逛潘樓,再之後,他便來了北戎。靳岄在皇宮裡盤桓的一個月裡,他曾以為官家會來看自己,聖人會來看自己,最不濟,那整跑靳家敲門翻牆找他的岑融,也應該來看自己,問候一兩聲,或是送個別。
但都沒有。他住的小院子裡種著幾株茶花,宮人說是三皇子種上的。靳岄有天晚上實在又怕又無聊,想家,想爹孃,乾脆也一把火把茶花燒了,熱烘烘地過了一晚。
賀蘭碸聽得仔細,揪住自己興趣的重點問個不停:“你小時候什麼樣?”陳霜忍著笑,後退幾步溜走了。靳岄:“……就普通小孩的樣子。”
“不可能。”賀蘭碸說,“我要是看到小時候的你,我一定不捨得欺負。”靳岄:“你傻了。”賀蘭碸:“阿瓦說的,我發瘋了。”靳岄忍不住笑起來。這哪裡是該笑的時候?他在心裡對自己說,前路未卜,重重危機,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想笑。想跳到賀蘭碸背上,想和他一塊兒跑馬,在風和大地間奔馳。
“你要和我同去碧山城麼?”靳岄蹲在他身邊問。
賀蘭碸用一木枝在泥地上寫靳岄的名字,毫不猶豫:“當然。”
“如果岑融在,我就把你介紹給他。”
“怎樣介紹?”賀蘭碸說,“這樣吧,就跟他說我是你的馬兒,誰再欺負你,我一蹄子踹死他。”靳岄怔怔看他。
“你是我的風鹿。”他輕聲說,“你會馱著我,風不怕,雪不怕,世上什麼地方都敢去。”賀蘭碸點點頭,思忖之後又用力繼續點頭。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話不說,只是笑。
對於那未卜的前程與重重危機,靳岄知道自己不害怕了。
賀蘭碸想隨靳岄一同去碧山城,他第二天便回蠻軍軍部報到,重新做起了雲洲王的隨令兵。他工作愈發勤力,對雲洲王吩咐的事情二話不說便著力去做,做得妥當完美,雲洲王一看到他就笑:“真努力啊,賀蘭碸。”賀蘭碸:“帶我去碧山城。”雲洲王揮揮手:“那你再幫我辦兩件事,我瞧瞧辦得好不好。”賀蘭碸沒得選擇,咬牙又奔了出去。
如此忙忙碌碌,他也漸漸發現,碧山城之事令蠻軍軍部和北都氣氛變得越來越奇特。人們得知北戎疆域即將擴大,滿懷興奮和不安:那些在北都城中生長的北戎人,大部分都沒去過南方,更沒靠近過列星江。城裡傳著各種傳說:等碧山盟簽訂,北戎的皮貨就能大量賣到大瑀去,北戎人就能上列星江學造船。嗬!江,見過江麼,這麼長、這麼寬的水,望不到頭,箭本不過去——酒鋪子裡的行商口沫橫飛地談論著,但總被人嬉笑聽過,無人相信。
賀蘭碸一面相信靳岄的話,相信列星江的浩瀚無邊,但他和其他人一樣無法明白: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江?冬天不結冰,夏天會暴漲,星夜裡上下都閃動星光,巨船破而行,拖動闊大的漁網……這太不可思議。
對靳岄要和雲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