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6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所有我在意的，出現在我身邊的人，都會遭致不幸，姐姐死了，錆兔也死了，太宰老師為了保護我和鬼周旋。]他無比厭惡依舊活著的自己，在心裡唸了一千遍一萬遍“要是死的是自己就好了”。

可是……

“我得好好活著。”他只跟蝴蝶忍說了這句話。

[我的命不是自己的命。]“嘎、嘎、嘎——”遠處傳來鎹鴉的叫聲，它們去而復返，迴歸得相當及時，同時一起來的，還有人類輕快的腳步聲。

“柱——柱——”蝴蝶忍與富岡義勇睜大眼睛。……“哈？斬斷命運？”

“你甚至無法制住我，說什麼大話？”太宰治仰面躺在地上，眼中只有蹲在他身邊的夫太郎，鐮刀最鋒利的端口抵在他的脖子上，往下壓一寸，動脈血管就會被切斷。

他想想那幅場景，出於壓力，鮮血會從傷口中噴湧而出，濺夫太郎一臉，稍後，細細的傷口會逐步逐步長好，他失去神采的瞳孔會恢復以往的靜謐。

夫太郎會怎麼樣，用錯愕的眼神看著他？鐮刀被驚得掉地上？

太宰治笑出聲來，光是想象對方的神，就讓他剋制不住笑容。

“你笑什麼？”夫太郎被挑釁了，被太宰的笑容挑釁了，他更加憤怒，高舉起鐮刀——“你們在做什麼？”墮姬的聲音從巷口傳來，她雙手叉，以太宰的視覺角度看未免太多頂天立地，而夫太郎、太宰、小枝，還有石次郎殺死人殘留的肢體，混亂的場面讓墮姬十分不解，她遲疑地開口，“發生什麼事了。”夫太郎沒說話，他沒想好怎麼跟傻妹妹解釋，而太宰治，他抬起被血與泥土塗抹，已經看不出顏的手，朝墮姬愜意地揮揮:“你好啊，小梅。”小枝，人偶似的小枝轉動眼球。

石次郎消失後她一直這樣，默不作聲地跪坐著，缺乏人的生氣，她不喜也不悲。

如果解釋她與石次郎的關係，除了血緣上的兄妹外，石次郎是她屬於人類的錨點。

[為什麼要活著。][因為哥哥還活著。][為什麼要表現得有喜怒哀樂。][因為哥哥希望我是個正常人。]她或許有點情，只是太微弱，每一絲微弱的情起伏都與石次郎連在一起，就在剛才，錨點在她面前眼睜睜化成了灰，這讓小枝難以適從。

[我應該和哥哥在一起，就算死亡也不能把我們分離。]她困惑地嗅鼻子。

[可是，人應該要為了死去的親人報仇，而殺死哥哥的津島先生還沒有死。]幸運的是，小枝判斷夫太郎會殺死太宰治。

——直到墮姬出現前。

“哥哥？”她聽見蕨姬花魁遲疑地開口，現在，對方說的哥哥就是夫太郎。

[不太好。][我聽說遊女為了愛情會變得格外瘋狂，下川屋的愛子甚至切下了自己的小拇指給情郎，京極屋的嵐也跟愛人私奔，哥哥說幾年前還有新造為爭奪男人刺死了老闆娘。]從聽過的故事中繹出結論——女人為了愛情會變得瘋狂。

[而哥哥永遠會聽妹妹的話。]她詭異的直線思維將先決條件聚合在一起，得出了匪夷所思的最終結論，這結論驅使小枝做出行動。

她把家僕帶來燒自己的油桶推翻，其中的體嘩啦一聲澆在太宰與夫太郎的身上，前者蓬鬆的黑髮被油壓得粘在一起，小枝舉起打火石。

咔——咔——“臭丫頭你在幹什麼！”與墮姬尖叫聲一同而來的是她的帶，不知怎麼的，在帶穿過太宰時，它們失去了原本的活，變成了再普通不過的絲縷，在這短暫的空檔中，火星落在油上。

一朵火花、兩朵火花、三朵……

夫太郎切了一口，他才不管太宰逐漸被火沒的身影，翻身向後一跳，撲滅了身上的小火花，就在這時，墮姬從他身邊風一樣地奔過，嘴裡尖叫著“太宰！”小枝還站在太宰邊上，墮姬美麗的手抓住她的頭顱，微微用力。

嘭——遍地紅白。

“太宰！太宰！太宰！”墮姬瘋狂地尖叫著，她想起了很多事，悲傷的畫面一股腦地灌進腦子裡，不是先前出現過的，讓她疼痛不已的灼燒錯覺，而是另外一幅。

在她被燒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一個試圖拯救自己的人也在被燒。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包括只剩下一條絲線般微弱生命時，從風中傳遞入耳的人聲。

“這個男人？燒了。”或許是在火焰灼燒的生死之間，她的靈魂脫離了軀體，在風中遨遊，不知不覺就飛回了家的上方，她看見了很多，看見太宰被進三人的家裡，看見他被澆上油，看見他在火中瘋狂掙扎，看見塌方的屋簷倒在他身上，看見從他懷裡掉出來的胭脂盒。

那天回來時，他買了一盒新的胭脂，是給墮姬帶的。

所有的一切都想起來了，她尖叫著把人從火焰堆裡救出來，瘋狂地撲打他身上的火焰，不顧自己的頭髮，自己的皮膚，昂貴的和服布料捲入火中。

夫太郎愣住了。

“你救救他啊！”恍惚間聽見了妹妹的哭喊聲，“你救救他啊！”

“我不能讓他被燒第二次。”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