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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由西域經回鶻傳入,中原少見,堪稱奇貨可居。然孰料,使女接下一言,令他頓然驚起:這瓜,竟額外收錢!且市上數百錢出賣整個,她此處,五十文才得一片,厚薄堪比刀鋒。
此豈異於強搶?!瞠目良久,荀渺拍案:“既收錢,怎不明碼標價,教吾等生客怎知?”使女輕蔑:“孰說不是明碼實價?桌上的小冊不是一早便在,官人自己未看,卻還怪誰?”荀渺一怔,低頭果見桌中央置放小冊,上書“錦筵集”三字:他原先並非未瞧見,只不過未嘗上心。當下拿起急翻,見其中果然明列各項花銷,如他等這一席茶筵,要價約五百文,然加上這瓜,便須翻番了。
沮喪之餘,荀渺猶不甘:“即便有此小冊,然你未嘗明言,也未嘗問我這瓜要是不要,末了才道須收錢,豈不唐突?”使女冷嗤:“官人這話便不在理了,瓜上來前,婢子們可是每每皆問官人要是不要,官人如何答的,自還記得罷?”繼便香袖一拂:“既如此,婢子實不知如何處置,便待回稟我家娘子再做定奪罷。”見此,郭偕忙起身勸,卻為時已晚,女子已快步入內,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不多時,使女出來,近前福了福:“諸位官人,我家娘子今夜不適,便不見客了,僅以此茶筵作為賠罪,且說婢子不知禮,冒犯了這位客官,娘子特令以一物相贈,希能平客官之怒。”言罷轉身:“拿上來罷。”便見小婢手捧一黃皮瓜近前,一言不出進荀渺懷中。
郭偕忙抱拳:“吾等並非惜財之輩,只我這朋友素來木訥,不解風情,有得罪之處,還望娘子見諒。且說仲秋良宵前來拜會,但看在吾等這片誠心上,還望娘子忘卻前嫌,出來一見。”他已然好話言盡,那女子卻好歹不識,冷面相對,不容置辯,就喚來小廝送客。郭偕本非風月中人,自無憐香惜玉之心,今又適伴駕在側,尚受此辱,豈是能忍?當下也翻臉,道:“吾等雖有錯,然已陪過不是,胡娘子既有諾在先,何故反悔?就此將我驅逐,豈非大辱?既這般,今吾還定要見到其人一辯道理!”此言既出,一干小廝當即擁上,強為送客,然哪是郭偕的對手?三拳兩腳便被踹出門去,再看那使女面驚白,無語快步入內。少傾,引一佳人款款而來,近前乃見:丹鉛其面,皓齒明眸,姿若楊柳弱嫋嫋,態似秀荷影婷婷。
此,自是胡蕊。
不待眾人出言,胡行首先一福身,巧笑倩兮:“婢子不知理,與諸位官人徒添不快,妾身在此賠罪,還望見諒。”言罷便見小婢端來杯盞,胡蕊一一親手斟酒敬上。眾人領受,一場干戈就此化解。
酒筵上,胡蕊拿出當之詩,對荀渺好一番恭維,令後者受寵若驚,一時詩高起,正待闊談,卻被穆昀祈打斷,道:“素聞胡行首文采斐然,評詩論詞亦到,長短優缺,一針見血!遂今攜詩前來,還請娘子指點。”言罷將一紙詩文由使女呈上。
胡蕊接過,一經過目,竟是面驚變,聲出急切:“此,是官人所做?”穆昀祈搖頭:“非也,此為故舊之詩。”言罷但自品茗,不再多言。
胡蕊凝眉,眸光落回紙上,半晌靜默,忽起身:“此詩意境非凡,一時片刻難以定論,還請官人入內,妾身慢自與你道來。”穆昀祈自無不可,便隨她去了。
事出蹊蹺,在座二人怔楞之餘,皆自詫異。
終是荀渺難掩好奇,向側問:“郭兄,你說穆大官人是令何人作得那詩,竟得胡行首如此垂青?”郭偕摸著下巴,一笑通透:“無論孰人所作,皆與你我無干,主不言、臣不問,如此才相安。”舉杯:“佳節良宵,你我有幸得入此門,已然羨煞一大幹風雅士。遂今夜,須得一醉,才不虛此行。”此言在理!荀渺欣然,隨他一杯飲盡,便專心吃喝,不再多言。
小半時辰後。
“郭兄,你……是否覺……熱啊?”那人細聲嘟囔。
郭偕撫額:“熱……或是未開窗,且飲酒之故……”不知何故,即便不正眼瞧他,心中依舊躁動,那晚之景竟又浮現眼前,教人口舌燥,腦中亦懵亂。
飲了些茶水,酒意卻不見消退,好在不多時,穆昀祈出來了,看去倒還愉悅,三人就此告辭出門。看那二人皆染醺意,穆昀祈便決意自行回宮,令他二人亦自歸家。
清風良夜,伴月歸返,所期之事既成,穆昀祈心緒大好,策馬緩行,慢賞一城燈火,難得自在。
入夜風涼,吹在身上卻還舒,只是擋不住緩緩泛起的倦意,路途才過半,昏沉漸重,然而,明明時辰尚早。
穆昀祈渾渾噩噩,不知走了多時,忽被一處高牆擋住去路,望下才知:心不在焉,竟又到了邵家西院前!
據聞近時,這西院又恢復了往寧靜,或是長時未見異樣,邵景珩便不再令家丁往來巡視,院中更無常駐之護院,依舊唯那兩老漢常照管。
如此說……穆昀祈心念一動——悄然近前,站上馬背攀住牆頭,乍聽無聲:說來,由此回宮著實近多了,且許久未來,也不知那人可有搬走,畢竟婚期將近……
神思紛亂,待到回神,已坐上牆頭,眸光下垂,倏見一暗影,心自一驚,卻收勢不及,人已躍下,一頭撞上堵軟牆!惶然抬眸,入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