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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彼者答:“奉御之物,還是自做安心。”穆昀祈一哂,轉過話題:“許久未見景珩,難不成是為了免於兌現當歸雲谷之諾,刻意迴避?”茶方好,那人奉上,穆昀祈輕啜了口,有些淡,然也好,免得晚間又輾轉反側。
“近朝中正起紛爭,臣即便足不出戶,依舊招來攻殲,卻還怎敢招搖入宮,豈非自討無趣?”那人苦笑。
穆昀祈放下茶盞:“只朕不疑你,你又何必多心?”便見那人一揖:“臣自陛下對邵家之信任,且說這些時未嘗入宮,並非不踐諾,陛下稍候。”言罷自去牆角木架上取來一匣呈上。
穆昀祈打開,見其中竟是大小數只草螽,形態雖無差別,做工較之那山中卻細得多。自將玩物拿出賞玩半,抬頭望向燈光下那張溫厚的臉,忽似有而發:“景珩,你當曾說,但邵家尚有一人在朝,你便絕不謀遷,更無意封侯拜相。則若有一,你叔父致仕,邵家無他人在朝,你可曾想過,就此——棄武歸文?”有些出乎意料,那人且一思忖,聽音誠摯:“吾本文進士出身,若有一邵家再無他人在朝,朝中對我的誤解也盡去,則臣重歸文班,自是皆大歡喜。”穆昀祈空出右手端起茶盞啜了口,茶已涼,緩慢入喉,帶去的清意令人心曠神怡。
出邵家大門時,夜尚不深,來時覆頂的烏雲已然消散,月堪好,清風拂面,天又較來時舒幾分。
端的良夜!可惜茶飲得有些多,今夜,多半依舊難眠。
第二十九章皎月初升,畫鼓喧街,蘭燈滿市。
又值仲秋。
城中巷陌,錦筵第開,絳闋笙歌,絲篁鼎沸。佳節良宵,晏京人多闔家歡宴賞月之故,倒令往車馬喧囂的街市空曠不少。
沿途燈火看得穆昀祈有些眼花,垂下眼眸,腦中瑣事又零星閃現,竟是心思一動,問道:“此處是否已近嘉王宅邸?”
“大約……不到一里路。”郭偕遲疑了下:今唯他一人伴駕出行,既定去處,並非嘉王府。
“那便……順道停一停罷。”時辰尚早,耽擱片刻也無妨。
抬頭遠眺,州河上片片帆影來去,似月光下輕捷翱翔的水鷗,自在歡騰。穆昀祈暗忖來,若得做只水鳥倒也好,多雙翅膀來去自如,但只覓食果腹,不必思慮其他,生死由命,飢飽在天,倒也脆……
“到了。”身側人提醒。
這般快?穆昀祈抬頭,面前果是嘉王府那兩扇緊閉的朱漆大門。
郭偕下馬上臺階,手才觸上門環,卻被身後人喚停:“罷了,時辰已不早,吾怕誤事,便莫去了。”這番前後不一的舉動自令郭偕一頭霧水:已到此了,且說當下也為時尚早……然看那人神語氣,乃是心意已決,自不容他反駁,只得遵旨。
繼續前行。走出一段,穆昀祈才開口:“朕才想起,今嘉王邀了金芙與景珩過府宴敘。朕若唐突前去,必還添擾。”郭偕未加思索:“今佳節,陛下不與嘉王、公主一敘天倫,卻何苦定要……”至此忽意識到什麼,戛然止言。
好在穆昀祈並未見怪,倒是嘆了氣:“近時朝事繁雜,朕心緒不佳,實無那興致。”頓了頓,又好奇:“朕聽聞胡蕊才藝雙絕,仰慕者多達百千,卻多是求而不得見,今既得機一睹真容,自要看其人所謂才名,究竟名副其實否!”郭偕聞之著實不知該嗤該嘆:一面道無興致與家人宴敘,一面又心心念念紆尊降貴上門尋見一煙花女子,此……實教人無言評說……
歷不多時,二人便抵胡蕊家中,荀渺已在門前恭候。
原說胡蕊芳名遠揚,一睹芳容者自是數不勝數,穆昀祈忌憚外議,不敢堂而皇之召見之,遂唯取巧:胡蕊懷才,對飽學之士自也另眼相待,如此近水樓臺,穆昀祈便令荀渺作詩數首投去,不想一舉功成,胡蕊邀他今夜來此宴敘。
當下叩門,見他三人同來,待客使女顯然頗有微詞。荀渺頭回歷此,受人隻言片語,便已面紅耳赤,又見這胡行首家中堂皇富麗,美婢環伺,愈發拘謹,一時坐立不寧,只在室中不停來回踱步,忐忑之情溢於言表。
好在郭偕知他心思,與之附耳輕言幾句,頓見他眸光一亮,似瞬間愁雲散盡,便坐下安心飲食。
穆昀祈見下糊塗,郭偕含笑與他附耳:“臣只告訴他,今夜花銷皆算在我頭上,且這茶果酒食並不額外收錢,實則吾等進來此處時,花費多少便已有定數。”穆昀祈頓悟,一笑轉眸,卻見才坐下之人此刻又似失神,眸光呆凝,口中唸唸有詞,倒似魅附體般。
“臣方才也告訴他,”郭偕再輕言:“若一陣與胡行首相談歡洽,取悅了芳心,不定今夜這酒筵分文不取不說,今後再來,也無須破費。遂他現下正自作詩,一心取悅行首呢。”穆昀祈輕嗤:“你既知其人秉,又何苦愚他?”一眼掃過那正於桌前飲茶苦思之人,惑再顯:“詩便詩,又何故掐指?”始作俑者摸著下頜竊笑:“臣估摸,那是在算計今後家中可省去多少米糧……”數盞茶盡,胡蕊依舊不見現身,倒是荀渺已吃罷三輪瓜,當下撫著有些飽脹的肚子好奇心起,向使女打聽這瓜的名稱來歷,知此喚為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