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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即便一朝入京,邵景珩卻能安心用之?再言來,振興軍取代飛猛軍入京,自須經州府上稟,既年限不至,難道州府上下皆未察覺,就未曾生疑麼?”言也在理,穆昀祈轉看丁知白。
後者一嘆:“張相公言雖在理,卻莫忘了,邵氏在西北經營久,邵文僖(邵忱允諡號)當年北出,輾轉一駐十三載,至邵景珩出仕西北,一切已然水到渠成,他父子在北系深固,究竟勢力廣及何境乃是連丁某也不敢說具知!而振興軍當初是經邵景珩之手募兵重整,伐定羌胡班師後,因振興軍尚是廂軍,他才不得已脫手,但依臣推測,彼時接手此軍之人依舊是邵氏親信,遂在外看來振興軍早非邵氏所領,實情卻大相徑庭!至於此間蹊蹺無人察覺,也不難解,一則邵氏在彼勢力廣極,親信遍植,疏通不難,二來興州知州是新任,于軍務想來不甚通,加之振興軍升番雖不足五載,卻也將近,此只需稍加措辭、混淆視聽,過關也輕易。”此言於穆昀祈不亞當頭一。
張仲越細忖片刻,皺眉:“若方才一番推測是實,則此事,邵忱業叔侄當是預謀已久。臣大膽推測,歸雲谷藏兵,或本就是邵景珩一力主使,目的乃為一箭雙鵰!”穆昀祈無神的眸子又黯淡幾分,依舊不言。倒是丁知白問:“此話怎講?”張仲越捋須:“寒食之變後,邵後身死,邵黨實已分崩離析,邵忱業與其下那一干人不過強弩之末,不堪重用,想必此一點,邵景珩心知肚明,遂邵忱業在朝中一應所為,他皆不過問,更不參與,乃因另有圖謀。調兵之計,絕非起於朝夕,因計成,須搶定兩處先機,一,趁文仲(丁知白字)不在樞密時;二,要趕在陛下將疑心轉向西北之前!此皆非易事,一則文仲行事謹慎,難施加害;二,邵景珩招納羌胡殘部為己用的言,一度在西北盛傳,近時因了諸多不測,也已入朝中,陛下難免因事起疑,命循因徹查,則彼時莫說調兵成泡影,振興軍是他親軍的內情或也暴,他豈能坐以待斃?遂才出此一箭雙鵰之計,調來三千烏合之眾入歸雲谷喬作練兵,其中混入幾百胡人以混淆視聽,待到時機成,便嫁禍文仲,如此,既可洗清自身,又剷除了心頭之患,豈不如意?”無聲一笑似自諷,穆昀祈依舊不言。
丁知白麵凝重,看去心寒不亞天子:“若內情如是,則先前諸多懸疑,倒可刃而解。”言下所指,自是周奇一案,以及與早前的秦柳直混入郭宅一事。
“陛下!”張仲越的聲音轉肅重:“事已至此,還須速出對策!”往椅中靠了靠,穆昀祈幾分頹然:“卿有何見?”看到張仲越轉投來的一瞥,丁知白會意,先出言:“臣以為,形勢於我不利,便不可輕舉妄動,邵景珩調兵入京,尚不知目的何在,但心懷叵測之輩較之常人多要謹慎,他當下最上心的,必然是軍的動向,因此貿然發兵勤王絕不可取,此一役,還須智取!”這一點,穆昀祈也心知。
張仲越接言:“臣有一計,但須陛下親自踐行。邵景珩若還不知陛下已知曉振興軍一事,便不至過分警惕,則陛下可宣其獨自入宮,趁隙將之拿下,此便是所謂擒賊擒王,釜底薪,只要時機得當,當有成算。”丁知白卻不贊同:“此計過險罷?一則我已回樞密,邵景珩當要揣度我是否知情,如此還會否領旨獨自入宮當是成疑!再說其人心思縝密,於各種不測當有預見,即便被俘,那四萬親軍會出何舉動實難預料。萬一破釜沉舟,便將陷官家於險境,甚陷整個京師於水火啊!”
“因是說,此是險計!”張仲越於此有自知,又道出後計:“誠如文仲所言,若在宮中行事,萬一消息走漏,殿前司四萬大軍要趕來宮,則馬軍、步軍著實遠水難救近火,不過,若換在外間——”眼眸一轉:“譬如,地處皇城西北的玉津園!彼處距離步軍司大營不過五里,而由殿前司大營趕去,卻有將近十里路,且中途須穿越鬧市,行軍速度又要慢下一倍,自便無先機可言了。”此著實是一計。只穆昀祈心意不定,終是未置可否。
午後無事,穆昀祈歸返寢殿,屏退餘眾,卻未歇息,獨自臨軒靜坐,有心將前事理一理,在利弊得失間好做番斟酌,卻無奈心緒紛亂,眼前浮顯的皆是幼時往事,令人百集!半心起伏,難為作斷。
鳥聲喧喧,拂過窗前的風終是抖落了些涼意。
眼角白光閃過,翩然落下窗臺。
懷中陡然一沉,穆昀祈下意識護住那團白絨,捏捏豎起的貓耳,輕言嗔怪:“半不見蹤影,又去何處閒逛了?”
“喵嗚!”才坐穩片刻,又經不住外間鳥聲挑逗,補丁起身攀著窗沿向外張望。
已西沉,不覺竟已半過去。
“多時不見,你卻不想不爭?”窗下人撫著貓身,嘴角抖落一抹苦笑:“不過想也無用,當下非玩鬧之時……”低頭思忖半晌,終於打定主意:“不過今夜,我自須去一趟。”將貓放回窗臺:“只不便帶你……”夏的夕陽頑固不下,穆昀祈膳罷沐浴畢,往後苑一隅的宮室行去,竟還隱見微光殘照西牆。至出了密道,頭頂才是星光初現。
院中安謐,唯蟲聲呶呶,室中已見燈光。走近兩步,透過紗窗便見那人手執書卷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