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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抵著他寬厚的肩膀,眉目帶笑:“景珩,我似乎有些子未帶補丁到西院尋不爭玩耍了,明如何?”
“陛下駕臨,蔽宅自是蓬蓽生輝!只歷了今夜,臣以為陛下恐須多歇上一陣再外出為好。”就此一言,當時聽來倒也無甚不妥,且穆昀祈彼時不過強打神,實於前情後事皆無心亦無力多想,遂自將之作了尋常。直至第二一覺睡醒,才體出此話的弦外之音,細回想,更驚覺昨夜那火,起得並不尋常!
首先是薰香,明明進入瑤碧閣時穆昀祈自覺已清醒,何故入內不多時便又昏沉?再說邵景珩離去至火起間隔至多不過一刻鐘,就算是穆昀祈彼時掐斷的那截香落在地上未滅,卻也絕無可能在短時內引發如此大火,除非是他昏沉中失手打翻火燭引燃帷幔,然此並無可能----因他清楚記得,自己被濃煙嗆醒時,第一眼望見的,便是案上那盞明晃的燈火!再加之,那幾扇如何也推不開的窗……
撫額一嘆,終是瞭然:那人顯是料到,這場火,難免將他邵家推上風口尖……暗中一嘆,吩咐左右:“宣趙虞德來見。”
…
…
不覺中,又是幾過去。
天將暮,邵家西院內,黃狗不爭獨自趴在夕陽下百無聊賴著前的,狗影在身後被光拉得老長,一雙狗耳時垂時豎,收集著自室中傳來的隻言片語。
“小妹實為兄長抱屈,兄長平北而歸本是一身功勳,卻豈知放在如今反成了罪過,朝中但凡起何不測,外間言首當其衝便是指對邵家與兄長,此卻有公道可言?”顧憐幽語出幽怨。
邵景珩倒習以為常:“既是言,何足為懼?”女子蹙眉:“然萬一查不得真相呢?兄長果真甘心長久揹負那莫須有的罪名?兄長本為國之棟樑,社稷賢才,如今卻上遭猜忌,下受誹謗,處處受制而不得施展不說,甚連……”,言語一頓,咬咬:“總之,小妹是為兄長不值!”那人搖頭:“此話言重了,既查無真相,又何來揹負罪名之說?”啜口清茶,且正:“道聽途說本不可取,況且此等言顯有中傷離間之嫌,今後不可再提,否則必惹禍上身!”
“這……”女子粉面一紅,福身告罪:“小妹一時意氣,言出不遜,今後自引以為戒,再不敢妄言!”一言方罷,便聽外間狗吠之聲。
由敞開的窗牖望去,黃狗不爭面前不知何時竟多了一隻白貓,定睛細瞧,倒似那見過的獅貓,只一段時不見已大一圈。
一貓一狗久別重遇,卻還生疏,互瞧片刻,黃狗先上前兩步示好,孰料貓卻不領情,未待狗鼻湊近便一晃身溜走,繞到狗身後玩起上回意猶未盡的遊戲——抓狗尾!
帶著幾分失落,顧憐幽緩步出了院門。
送客歸來,邵景珩一眼晃過書房窗下,見方才自己坐著之處,空位已教人補上。
緩步踱去,隔窗一揖:“那回宮途中,陛下原說次便帶補丁來此一會不爭,臣便命人早早將不爭送來候駕,孰料這一等便是四五,原還以為陛下已將此事忘了呢。”窗內人一手托腮,半嗔半嘆:“我本早些來,卻有人勸我多歇兩,我聽了其言卻又受責難,如此進退皆不是,果真為難。”邵景珩苦笑:“臣彼時,只是有所預而已。”穆昀祈挑挑眉梢:“預?你以為朕會將那場火的起因歸咎於你?”
“陛下會麼?”那人不帶意味一笑。
不置可否,穆昀祈目光落回案上,輕自來:“三月胡天霜雪盡,前桃李始芸薰。
朝發平野纏薄霧,歸寨群山繞暮雲。
下孤城留晚雁,風催羌笛就金樽。
玉門畫角生空夢,花落明朝又一。”抬頭,“景珩這是憶起西北了?”那人嘴角淺起訕:“塗鴉之作,陛下見笑。”轉身進門,還似慨:“說來邊關實有邊關的好處,風光殊異,人情豁達,無外擾加身,行事反得專心。”
“然也因此,凡事雷厲風行,事後又難聞異見,則開罪他人也難自知啊!”穆昀祈輕嘆,顯然言有所指:“虎賁軍都虞候石潛敗逃被你斬殺,涼州知州唐廷誨失城自盡,諸如此類事,景珩尚記得麼?”那人凝眉稍忖,坦然:“臣記得,石潛好大喜功,違抗軍令擅自涉險領敗而歸,因此受軍法處置;至於唐廷誨自盡,倒存些內情,但臣問心無愧,因此不懼人言。”穆昀祈點頭:“如此便好。如今朝中有人就事彈劾,但有你此言,我便安心令有司徹查下去,好明真相以清汝身。”那人謝過,忽而轉言:“說到徹查前案,瑤華宮失火一事,當下是水落石出了麼?”穆昀祈搖頭:“此案尚未釐清!不過也快了,我令趙虞德五之內查明真相,今便是期限。”彼者聞此倒意外,竟脫口:“那陛下還……”
“還敢來此會你?”穆昀祈接話,笑眸中透一絲黠光。
少時怔楞,邵景珩俯首:“臣謝陛下信任!”未答話,穆昀祈轉頭向窗外。院中老樹下,黃狗眯眼趴在夕陽的陰影中,任獅貓圓圓的爪子有一下沒一下撓著頸背,一副兩小無猜的融融之象。
“景珩,你信任過我麼?”窗下人一嘆似惘然。
聞者正沉,忽聽外間叩門聲。
“去開門罷,是趙虞德。”穆昀祈